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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长乐悠悠】红豆南国,此生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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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受鞭
叱云南已经不记得跪在大堂几个时辰了,他回府时是清晨,如今夜幕已经拉开许久了,遥远天际的 星星发出微弱的光。
这是祖父特意为祖母铺的鹅暖石路,长乐少时最喜欢在这条小路上光着脚丫玩耍。他不知道她 是不是硌脚,反正,如今他的的膝盖已经没有感觉了。
隐隐响起脚步声,叱云南心中默数,这是祖母走出来的第九次了。
“南儿,祖母再问你一遍,你可知错?”叱云老夫人揉揉疼痛的太阳穴,第一次觉得对这个孙 儿如此无力,甚至比昔年在场上杀敌还要头疼。
“孙儿无错!”叱云南愈发挺直他的背:“烽烟四起,生灵涂炭,他拓跋皇室只知道醉生梦死 ,残害忠良,满朝大臣,还有几个是贤良,父亲此次镇压盖吴起义难道不是对叱云家出手的第 一步吗?”
“更何况?”叱云南一顿,一字一句道:“祖母效忠的是拓跋皇室,是大魏王朝,还是这天下的黎民百姓?”
“叱云南!”叱云老夫人怒喝:“宁芳,拿我的鞭子来!”
“老夫人!”宁嬷嬷跪下向叱云南求情:“少爷还小,老夫人的鞭子少爷受不住啊!”
几十年前的大魏,蒋家小姐成了大魏唯一的女将军,一条九节铁鞭击退无数敌寇。
别人不知道,跟了叱云老夫人一辈子的宁嬷嬷知道,从小到大玩这条鞭子的叱云南也知道,鞭子上有一千多个钩子,一鞭子下去定是血肉模糊,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快去。”叱云老夫人怒极,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说。这孩子,难道不知道这些话会对叱云家带来什么灾难?
“是。”宁嬷嬷咬牙,狠心走进门。
不多时,手中的多了一条泛着寒光的鞭子,鞭子上的多年前的血迹已经清洗干净,可是鞭子上的寒意依旧不减分毫。
“南儿,祖母最后问你一次,你可知错。”
“孙儿无错!”
“好,好,好!”叱云老夫人连说三个好字,挥起鞭子打向叱云南。
叱云南闭眼,准备接这一鞭,然而,耳边响起鞭子打在身上的声音,背上附上一片温暖,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叱云南心中一个激灵,长乐。
少女特有的芬芳围绕着他,叱云南反身抱住她,奈何跪了太久,身体本就是强弓之弩,腿部麻木的厉害,两人直直倒 在了地上。
叱云南双手护着李长乐,惊呼:“长乐。”
娇俏的姑娘如今一声不响,他的手在她的背部,并未感受到血液的流淌,周围也未有血腥之气。
听到叱云南惊呼的叱云老夫人踉跄一步,定睛细看躺在孙儿怀里的女孩,夜色下,还可以看到少女与她极其相似的容貌。
“长乐!”叱云老夫人心下慌张:“宁芳云壹,快,将少爷小姐扶起来。把小姐扶到我床上。”
房内
叱云老夫人坐在床边,一遍又一遍描绘着少女的眉眼。而叱云南躺在榻上,死死盯着李长乐,一言不发。
长乐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痕,不可能的,那九节铁鞭的威力丝毫不逊于顾南传给他的湛卢宝剑,怕是血蚕衣也不能阻挡,而且,长乐并未着血蚕衣,只是一件简单的春衫,衣服都破损了,可她毫发无损,怎么会?
叱云南心中千折百转,始终想不明白,他已派了惊蛰白露去寻慕若。
老夫人和叱云南各心事重重,直到慕若和洛徵的到来打破这份寂静。
“顾南,”慕若风风火火的走进来:“惊蛰白露也未曾讲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洛徵拉住她,示意她先去看看李长乐。
事出紧急,慕若向叱云老夫人抱拳,手便搭上了李长乐的手臂,脉象微弱,可她的的确确还存在呼吸,慕若心下诧异,来的时候,她大概听惊蛰和白露说了李长乐的情况,寒铁鞭打在身上,一丝伤痕都没有,怎么有这般惊奇的事情,她两世从医也未曾遇见这种情况,没有外伤,功力也没有受损,不存在内伤。
“慕若,如何?”叱云南看着慕若紧锁的眉头,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当即翻身下榻,一个趔趄,几欲摔倒。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我不知该如何下手。”
“怎么会,上次我几乎被野兽撕碎,你都能把我救回来,你......”真的没有办法吗?
“顾南,你给若若一些时间,我们一起想办法,”洛徵沉声道:“相信我,我们一起,会有办法的。”
叱云南别过视线,盯着李长乐,缓缓道:“好。”


IP属地:江苏59楼2018-01-06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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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这是哪?李长乐漫无边际的走在大街上,和很多人擦肩而过,无数次的尝试告诉她,她好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感知到她,她只能跟着人流向前行走。
    “叱云少将军今日凯旋,这么多人都前来相迎,还听说皇帝在宫门亲迎呢。”李长乐听到身旁的妇人道。
    “可不是,虎父无犬子,叱云家世代骁勇善战,而且啊,”另一位妇人用巾帕掩着嘴:“还个个都俊美无双。”
    “瞧你,快看,云字旗,叱云少将军来了。”
    李长乐顺着妇人的指向看去,年未弱冠的少年将军,骑着绝影马,身着铠甲,桀骜不羁。
    “南哥哥。”李长乐向前一步,却是眼前一黑,再醒来已是到了叱云府叱云南的房间里。
    叱云南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李长乐的手硬生生从他的身体穿过,余光看见一个穿鹅黄罗衫的姑娘匆匆跑过。
    “不要。”李长乐大喊,可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她想说,长乐,不要,不要去找母亲,不要再走上那条路,不要将所有人逼上绝境。
    如果不是你,母亲不会芳年早逝,哥哥不会因璃姐姐的死游戏人间,拓跋瀚会好好的,南哥哥不会横尸荒野,叱云家不会覆灭,长乐,不要,不要再去做那些事。
    可那个自己到底是听不到她的声音,她只能看着一切重演。
    一幕幕在她面前重现,璃姐姐的去世,哥哥绝望游戏人间。
    冯心儿到来,祖母无理由的偏心,母亲和父亲决裂。
    李常茹的为爱疯狂,拓跋余的自私阴险,拓跋瀚的痴情不悔……
    最后爱她的人都归于尘土,母亲,哥哥,外祖母……
    她看着自己如何一步步走向绝路,看着冯心儿一步步走向巅峰,做到皇后,太后。
    李长乐,哈哈,你就是个笑话,你这一辈子就是个笑话。
    李长乐脱力摔倒,随手却抓起一把黄沙。
    李长乐放眼望去,黄沙遍野,枯藤老树,塞外的烈风吹蚀着她的脸颊,不远处的黄沙几乎被染成了鲜艳的血色,尸横遍野,无数的战士倒在地上。
    李长乐起身,一步一步踉跄着向前走去,从来都没有过的艰难。
    李长乐颤颤巍巍地跪在半跪的青年前面,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下来。
    青年的半个脸庞被鲜血覆盖,身体已经僵硬,却还是保持着半跪的姿态,纵然是玄色的铠甲,也挡不住鲜血的颜色。
    插进地的是普通的铁剑,李长乐知道的,他的湛卢宝剑在出征前被放在了叱云府的密室中,大概今后也不会再出现在世人眼前。
    李长乐的手没有再穿过他的身体,这一次,她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她轻轻抚去他脸上的血渍,看到他脸上的疤痕,再受不住,将他抱紧,放声大哭。
    “老天,错事是我做的,何必惩罚我身边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再让我尝一遍这种苦楚,为什么要让我又一次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地离我而去。”
    “老天,我南哥哥一生征战沙场,保卫天下百姓,他何错之有?”
    “错在我一人,只在我一人啊!”
    原本飞扬的黄沙渐渐沉下来,虚无缥缈的天空飘来一丝悲悯的声音:“你可知悔?”
    “悔了,悔了。”不该一意孤行,不该不听规劝,不该目下无人。
    “长乐,你该回去了?”一长须老者出现在她面前,李长乐将叱云南护在怀里,一脸戒备地看着眼前的老者。
    “回去吧,回去之后,再也没有这些痛苦了!”
    “那这里的一切呢?”
    “都会忘掉。”
    “忘掉?”
    “对,忘掉,这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梦中的一切自然也无需记得。凤命之人,自是得上天眷顾的。”
    “哈!得上天眷顾?凤命之人?”这一句话显然刺激到了李长乐“凤命之人,凤命之人,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我是凤命之人,可我得到了什么?我甚至连我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这就是所谓的凤命之人?”
    普智大师摇头,执念太深,伤人亦伤己。
    “长乐,你当真觉得你真的什么都没有?重来一次,你拥有的别人万万不及。”
    “你是父母的心头肉,兄长的眼中珠。你是青海少主的弟子,掌握音御万物的功法。你有青梅竹马的叱云南,以命相交的伙伴。你还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吗?”
    “我,”李长乐默然,她已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竟没有追究为何这位僧人会知道这么多!
    “长乐,回去吧!”
    语音既落,李长乐随即跌入了无尽的黑暗。


    IP属地:江苏63楼2018-02-19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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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疼痛席卷着大脑,好像一股莫名的力量将她脑海中的一切都要吸走,李长乐奋力挣扎,却还是脱力沉沉睡去。
      “南――哥哥?”李长乐抬起千斤重的眼皮,手指轻颤,叱云南的俊颜就在眼前,可她实在没有力气抬起手抚上他的脸,李长乐不明白为何看到叱云南心中就莫名发酸。
      “长乐?”叱云南本身睡眠浅,在加上半月来的心惊胆战,饶是李长乐的声音如同蚊呐,叱云南也几乎立刻惊醒。
      他的声音惊醒了惊蛰几人,看到眼前脉脉含情的二人,惊蛰压下心里的激动,使了个眼色,示意三人同她出去,给老夫人等人报个平安。
      “还有哪里不舒服?背还痛吗?……”叱云南有些语无伦次,李长乐轻轻摇了摇头,感觉力气有些恢复:“渴了。”
      “好,咱们喝水。”叱云南轻轻揉了揉她的头,起身去倒水。
      几杯水下去,李长乐摇了摇头,不想再要了,手指拉着叱云南的一角,眼泪忽的涌出来。
      叱云南不明所以,只能抱起她,揽在怀里:“怎么了?是背痛还是做噩梦了?没事,南哥哥在这里,南哥哥会好好保护长乐的。”
      李长乐紧紧抱住他,方找回了些安全感,李长乐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里,好一会才闷声道:“南哥哥,我,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叱云南顺着她的长发:“长乐还记得什么人吗?”
      “嗯,外祖母,爹爹娘亲,哥哥嫂子,师傅师公......”
      “长乐还记得我们现在在那里吗?”
      “在家里。”
      “你为什么会昏倒?”
      “挨了外祖母的鞭子。”
      “你看,这不是什么都记得吗?”
      李长乐还未回话,外面昏昏暗暗的人影便将阳光完全遮住。
      李长乐好不容易压下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外祖母,娘亲,嫂子,师傅......
      “长乐可好些了,都怪外祖母下手太重了,平白让外祖母的小长乐糟了这些罪。”叱云老夫人早年叱咤风云,饶是对叱云南都能铁石心肠,只有对这唯一的外孙女软了心肠。
      “外祖母。”李长乐从叱云南的怀中钻出来,环抱住坐在床前的叱云老夫人:“外祖母,长乐 没事,您看,这不是好好的吗?”
      “没事就好,普智大师当真是现世活佛。”叱云老夫人回抱李长乐。
      “长乐可好些了?”叱云柔站在母亲身边,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她的宝贝怎么总是多灾多难。
      “娘亲,没事的。”李长乐坐正身子:“你们看,这不是好好的吗?大家都不要担心了。”
      “看看,这么多人,一个比一个憔悴,生病的是我好不好?怎么比我都憔悴,现在呢,你们全部都去休息,什么事情都留到明天去说好不好?”
      “是啊,祖母,姑姑,你们都去休息吧!这里留我就可以了。”叱云南搀着叱云老夫人和叱云柔,嘱咐惊蛰几人将她们送回去。
      “罢了,柔儿,璃儿咱们走吧,让他们几个孩子也和轻染师傅好好聊聊。”
      “好。”
      叱云柔和沈璃跟在叱云老夫人后面,叱云柔向惊蛰挥挥手,道:“你们几个也留下吧。”
      目送她们几人离开,李长乐向轻染撒娇:“师傅,人家生病了!”说罢,还故意轻咳几声。
      “你这丫头,之前做事挺上道的,这回怎么这么冲动。”要不是看她刚醒,轻染恨不得在她头上戳几个窟窿。
      “师傅。”李长乐看着轻染眼底的青黛,十分心疼。想来这半月她也没有休息好。
      “行了,醒了就好。南儿好好看着她,我还有些事,要赶去与顾原会和,这几个月好好休息,好好练功,过几个月有好玩的等着你。”
      “什么好玩的?师傅!”这一声师傅叫的抑扬顿挫,轻染心里一个咯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好了,我要走了!再见!”轻染走的潇洒,不带走一片云彩。
      李长乐见轻染走了,转头看到四个丫头泪眼汪汪:“怎么了?谁欺负你们了?我去收拾他!”
      叱云南见她撸起袖子就要下床去干架,忙按住她,才刚有些力气就想打架,不省心的丫头。
      “小姐!”四个丫头破涕为笑,她们的小姐,真好。
      “行了,你们也累了,好好去休息吧!”
      这一波又一波地送走,李长乐松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太废力气了。
      “南哥哥,你也累了吧,上来吧!”李长乐拍拍身边的空处,示意叱云南上去。
      “你呀,真当自己是江湖儿女,男女之间毫无顾忌。”大魏男女风气开放,可男女之间的大防却还是有的。
      “才没有。只不过,”李长乐抬头凝视着他,巧笑倩兮:“那个人,是你呀!”
      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一切都不重要了。


      IP属地:江苏65楼2018-02-19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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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李长乐托腮看着窗外,耳边似乎还响起外祖母若有若无的叹息:“罢了!”
        那是她醒后的第二天,她和叱云南去给外祖母请安,行的大礼,外祖母没有出声,他们也不敢擅自站起来。
        “你们这两个孩子,”叱云老夫人眼神凌厉,似是相要从他们脸上找到一丝动摇,然而,这两个孩子直挺挺跪着,一语不发。
        “你们可知道,将来要走的,是怎样一条路?”她的目光仿佛穿过这两个孩子,回到了当年征战的沙场,将军战死,士卒倒地,望不尽的黄沙。
        “知道!”
        “这天下的担子,重的很。”
        “外祖母,您不是深闺妇人,您是大魏的铁血女将,您也见过哀鸿遍野的景象。您比我们清楚,天下,太乱。百姓,太苦。总要有人去结束它。”
        “所以,去结束它的人是谁?你们两个孩子吗?”
        “祖母,小时候您对我说过,大丈夫生而为人,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那么,现在呢?”
        “你们这两个孩子啊,心太大了。”叱云老夫人扶额,孩子们啊,你们说的这些事情,祖母懂得,可做起来哪有说起来那么容易。
        她还能说什么呢?这两个孩子的脾气像极了那个人,阿云,若你活着,怕也是无可奈何吧!
        最后,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能轻叹一声:“罢了!”这算是,最后的妥协吧!
        李长乐回神,盯着白露看了老半天,看的白露有些发毛:“小姐,有话直说行吗?”
        “白露,穿上我的衣服,我要出去。”李长乐已经拿出了她的男装,将长发束了起来。
        “小姐,又要去哪?公子昨天不是来了吗?您还要去叱云府?”
        “不是,我要去看看若若将店铺装修成了什么样子?”
        “正大光明出去不就好了!”


        IP属地:江苏67楼2018-02-20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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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最近娘亲把我看的太紧了,我连大门口都不能靠近。好白露,快点吧!”
          李长乐偷偷溜进李家人影稀少的东北角,左右巡视,果真没人,轻轻提气,跃上了墙。
          李长乐心下不爽,她轻功卓绝,跃上这样一堵墙,简直侮辱了她的功夫。
          与墙相近的树响起沙沙的声音,李长乐定睛一看,呵,这不是三婶家的李敏德吗?他想做什么?
          “敏德,你在做什么?”
          “啊!”站在这么高的树上李敏德本就战战兢兢,李长乐这一声,当真下了他一跳,李敏德重心不稳,直直倒了下去。
          “倒霉,”李敏德心下想,这回死定了。
          “喂,小孩,该睁开眼了。”李长乐嫌弃地从地上爬起来,啧,小孩看着不大,可真沉啊。
          “我……”
          “你什么你,你好好的!”
          “你是――大姐?”听到声音后,李敏德目瞪口呆,这,这个少年,是大姐?李敏德从脑海中搜刮出李长乐,几天前回府时见过的李长乐,温顺地站在叱云柔身后向长辈行礼,表现的十分温婉,妥妥的大家闺秀。
          “小孩,原来你还有其他表情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小傻子呢?”
          李敏德:“……”我都窘迫的不行了,为什么您老人家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呢?
          “你想出去玩?”李长乐指指墙外。
          李敏德一脸向往,却还是口是心非道:“不想。”
          “真的不想,那我走了?”李长乐一步一回头:“我真走了?”
          “哎!”李敏德有些着急。
          “你是不想出去,还是今日见到了我,不要出去?”
          “哦,你是怕连累三婶,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吗?”
          “你不会告诉我娘?”
          “原来你是怕三婶知道啊,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三婶的,现在呢,要不要跟我出去玩?”
          “有冰糖葫芦吃吗?”李敏德回想起在马车上见到的冰糖葫芦,红红的,他从来都没有吃过。
          “有,还有比它更好吃的!走吧。”李长乐两手卡住李敏德的腰,拼命运起轻功,废尽全身力气,一跃到了墙外。
          李敏德有点呆楞,这,这就出来了!
          “小孩,别楞了,跟我走吧!对了,”李长乐点李敏德的鼻尖:“想要我不告诉三婶,你不能告诉别人是我带你出来的,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那你以后还会带我出来吗?”
          “呵,小孩,看你表现喽。”李长乐牵起李敏德的手,领着他走进闹市。
          李敏德第一次走进闹市,看一切都很惊奇,李长乐简直不想让他靠近。可是,这般天真的笑容,倒是也感染到了她,她唇边也扯起若有若无的笑。
          “哥哥,我还要这一个”李敏德两只手中的冰糖葫芦一起指向小摊上面的糖人。
          李长乐给他一个白眼,让他看看她手中的零食。
          李敏德有些心虚的笑笑:“买的是有点多哦!可是,”他低下头,小声道:“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再出来了。”
          “下次想出来就去找我,我带你出来。”李长乐拍拍他的脑袋,虽然李敏德就比她小了两岁,但是比她矮了一头,身高差刚刚好。
          “真的?”李敏德显然不信:“可是你总是不在家啊!”
          “机会多的是!”李长乐将手里的零食胡乱塞到李敏德手里,空出一只手拉着他走进眼前的店铺。


          IP属地:江苏68楼2018-02-20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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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铺装饰的很特别,临街的是主楼,楼后是非常大的小院,牌匾上书着三个大字:彩云间。
            李长乐打量着这座楼,三层的建筑,一楼和别的店铺很不一样,西面单辟了几间房做为厨房,东面是几间厢房,中央摆满了些货架,上面尽是天南地北的糕点。
            李长乐会心一笑,若若脑子里的奇思妙想像是用不尽一样。
            “小姐来了。”尹娘欢欢喜喜的从楼上走下来:“小姐你看,这些都是慕小姐看着办的。”
            “她的能力,我自是信得过的,不过,她的想法,倒真是新奇。”李长乐牵着李敏德走近尹娘,向她介绍:“这是我三叔家的堂弟。敏德。”复又对李敏德道:‘敏德,这是我给你提过的,尹家嫂子。’
            两人打过照面,尹娘对李长乐道:“慕小姐说,将糕点都摆到上面,让客人自己选,若有想要新做的,可以在厢房里等候,一号厢房是放订制的糕点的。”
            尹娘又引着李长乐走上二楼:“二楼是小姐向慕小姐说好的,作为衣布坊,咱们的布匹都是自己纺的,不用担心断货,所有的机子都在院里。样匹都在西面,新样都挂起来,其余的样匹都摆在台上。东面也是厢房,一号房也是放订制的屋子,其余的都是用来在量尺寸时招待客人的地方。”
            “尹娘可觉得咱们这可是能称得上彩云间?”李长乐笑问。
            “小姐,尹娘自是有这般自信,织锦村的女子自是有这般自信。”尹娘想,李长乐所起彩云间便是对她们充满自信了,她们便有这般自信,将这五彩的衣裳织的如彩云一般。
            “好,那这三楼是做什么用的?”李长乐当时不甚明白,尹娘她们住下是在小院里,这三楼开辟来有什么用。
            “慕小姐说,这是给小姐的,账本什么的,也都是放到那的。”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开业的时间,到时候我们再商量。”李长乐感觉手里空空的,回头一看,臭小子跑哪去了?“尹娘,看到敏德了吗?”
            “小公子,没有啊,应该没和我们一起上来吧?”
            “不会啊。”李长乐瞥向楼下,“糟了!”


            IP属地:江苏69楼2018-02-20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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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只见楼下空无一人,只有一根糖葫芦躺在地上,桌上凌乱地摆着她给李敏德买的零食。
              李长乐心中计算时间,她和尹娘谈话,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敏德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不会乱跑。只可能被人挟持。寻仇,不,他尚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又常年呆在李府中,没有人识得。因为她,不,也不会,她跟着轻染常年带着面具,没有人知道她的样貌。
              李长乐眼尖,看到卖糖葫芦的老人,三步并作两步,向老人问道:“老人家,您可还记得我,我刚买过您的糖葫芦,您有没有见过我弟弟?”
              “是这位公子啊,我老汉记得,那位小公子好像被一位中年男子抱着向城外的方向去了。”
              “多谢老人家!”李长乐抱拳,向尹娘使了个眼色,匆匆奔向城外。
              只要出城,清河是必经之路,李长乐运起全身的真气,使出青海独门轻功,几个纵掠消失不见,现在,只能赌一把,他们还没有出城。
              “你放我下来,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李敏德挥舞着胳膊,大声叫喊,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看到自己这般作为,扛着他的人却没有反抗,只是顾着前行,他明白,自己没有性命之忧。
              “救命救命啊!”李敏德见这些人根本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心一横扯开嗓子呼救。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莫要喊了,属下不会伤害您的。”领头的蓄着浓髯的人对李敏德道。
              “你们到底是谁?”李敏德见这人放慢了速度,挣扎着想要从这人肩上跳下来。
              “王子殿下。”怕李敏德伤了自己,这人果真将李敏德放了下来。
              “哥哥!”李敏德忽的叫到,抬脚向河边的少年跑去。
              那领头之人向手下使个眼色,手下立刻把李敏德抱起来,牢牢将他圈在怀里。
              李长乐也不恼,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紫玉笛,笑道:“来的太晚了些,本公子可是等了好长时间。”
              “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口出狂言,不要多管闲事。”领头之人喝道。
              “你手里的是我弟弟,你说我多管闲事?你是傻吧?”李长乐道:“哦,对了,请问您贵姓?”李长乐将玉笛试了试音,右手放在腰间的软鞭上,准备好一言不合就开打。
              那人没有想到李长乐为何有这一问,直言道:“单姓焦。”
              “哦,可是柔然的焦氏?”李长乐随口一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焦统领眼中蓄起危险,无论此人是谁,绝不能留。
              李长乐一愣,她不过随口一说,不会猜对了吧,不过,看这人的表情,不如先发制人。
              李长乐在河边的石上借力,跃到空中,左手准备好短笛,笛啸响起,卷起地上的尘土枯枝向这群人袭来。右手抽出腰间的软鞭,暗自融入真气甩向焦统领的面门,银色的软鞭划过空气,响起刺耳的的声音。
              焦统领拔刀相挡,向一侧躲去,长刀化解了鞭子的攻势,真气却直直袭来,焦统领弯腰,同时长刀劈向李长乐,李长乐绕着手中的鞭子,缠住刺来的长刀,自知力气不敌这粗狂的汉子,右脚稳定身躯,左脚一个扫风,看到焦统领要躲开,李长乐扯起嘴角,左脚定住,左手的短笛对准焦统领的穴位点了下去,同时软鞭缠上了他的脖子。
              “怎么样,这位焦大叔,您是没用全力吗?咱们可不是在过家家。”李长乐手中的鞭子又紧了一分,“还是您觉得本公子太英俊了,不舍得下手?”
              “焦统领!”那群手下一个个灰头土脸,满头枯叶,一脸惊愕,怎,怎么可能?
              “哥哥,好厉害。”李敏德没有在他人手中的觉悟,兴冲冲地给李长乐鼓掌。
              “别管我,快带着王子走。”焦统领一脸视死如归,技不如人,他认输,可是王子一定要平安地回到柔然。
              “走,你觉得,他们走得了吗?”李长乐不屑:“我既有本事在这里截到你们,自然有本事杀了你,再去截他们,你们可以和我玩什么?人海战术吗?你觉得,本公子会没人吗?”
              “你......”焦统领气结,这少年,真是难缠。
              “不如你告诉我,你们想截我弟弟去做什么?”
              “王子是柔然尊贵的皇子,怎么会是你的弟弟?”
              “你怎么知道他是你们的王子?”李长乐倒是有些好奇,这城都这么多男孩,怎么就认定李敏德是他们的王子。
              “王子腰间的笛子是柔然皇室的信物,不会错的。”
              “哦?可这世间笛子有千万个,你怎么就认定那是你们的信物?”
              “这......”焦统领道:“可他和王长得十分相似。”
              “你们若是找了一个假的回去,肯定会受罚吧!”李长乐颇有些幸灾乐祸。
              “那又如何?我们是按照线索找的,这位一定是王子殿下”焦统领倒是胸有成竹。
              “但是现在看来,他并不想跟你们回去?不如,咱们找一个折中的方法,你们呢,先回去。”李长乐一顿:“孩子我领回去,反正他现在还小,等他再大一点让他自己再做决定啊。”
              “不行,尊贵的王子,当然应该回到自己的国家。”
              “这会他是你们尊贵的王子了,可他在这个国家生活了快十年了。”李长乐冷笑:“要么你们回去复命,孩子留下;要么,我把你们都杀了,把孩子领走。你选一个吧?”
              “欺人太甚。”抱着李敏德的汉子怒道。
              “欺负的就是你们,你能如何?”李长乐勒紧手中的的鞭子,焦统领喘不过气来,颤颤巍巍道出:“第...二个......”
              “好,一国之将,说话可要算话。”李长乐松了手里的鞭子,移形换影间已经从那人手中抢出了李敏德,护在自己身后。
              “统领!”那些人扶起焦统领,急道:“好不容易寻回王子,不能啊。”
              “哎,”焦统领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小公子可要保证让王子自己看清柔然,回到柔然。”言下之意,不能说柔然的坏话。
              “自然,将来的去留,由他自己决定。”并没有保证李敏德一定会回到柔然。
              “好,五年后,我会再回来的。王子,”焦统领带着一种随从跪下:“五年之后,请王子抉择。属下,告退。”
              “走吧走吧,赶紧走吧!”李敏德挥挥手,表示快走不送。
              一群乌泱泱的人离开视线,李敏德突然抱住李长乐:“姐,你好帅!”这下,竟是连大姐都不喊了。
              “行了。”李长乐敲敲他的头:“天色不早了,咱们得赶快回去了,要不然,保证吃不了兜着走。”
              “那姐,你还要带着我飞吗?”
              “我,试试吧。”
              “姐,你可以教我武功吗?你以后还会带我出来玩吗?还会给我买好吃的吗?”
              “闭嘴,不然我就把你扔下去。”
              “哦!姐,我们真的在飞哎。”


              IP属地:江苏71楼2018-06-18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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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看过这篇文的小伙伴们,我很抱歉很久没有更文,从高三狗变成医学党,时间确实不太充裕,我写这篇文一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一个遗憾,二是想和与我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分享我的理解(暂时说成是我的理解吧,我也找不出一个很好的词)我要检讨,我确实不是一个勤劳的楼主,也不是一个善于互动的人,甚至于我发出这篇文章也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犹豫,原本想默默看着做一个潜水党就好,后来实在是手痒,一发不可收拾。我很感谢评论的小伙伴们,点赞的小伙伴们,看过这篇文章的小伙伴们,谢谢你们。


                IP属地:江苏74楼2018-10-01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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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李长乐可劲晃着叱云南的胳膊,不停地眨着一双星星眼:“南哥哥,带我一起去好不好?好不好嘛?”
                  叱云南不为所动:“ 不行。”
                  “南哥哥。”这一声哥哥叫的不绝如缕,连叱云老夫人都觉得不答应她简直是天理不容。
                  然而,“长乐乖,听你哥的话,乖乖等着他。”
                  “外祖母。”李长乐瘪着小嘴,看着叱云老夫人,很是不情愿。
                  叱云老夫人朝她努努嘴,李长乐看过去,哪里还有叱云南的身影。
                  “外祖母,过两天长乐好好陪着您,今天先走了”
                  李长乐一手一个,冲叱云老夫人假笑一声,匆匆将不明所以的白露和霜降拉走。
                  “老夫人。”宁嬷嬷担忧。
                  “罢了,随她去吧,与其你我将她留下在这闹心,倒不如让她去看看,长乐有分寸的,她知道什么事情不能做的。”叱云老夫人道:“宁芳,随我清点一下家中资产吧,或许他们要用到了。”
                  “是。”
                  叱云家暗室
                  “天啊,小姐,原来府邸下面竟然是如此大的暗室。”
                  “小姐,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小姐......”霜降在一旁喋喋不休,李长乐按了按眉间:“霜降,好好看着脚底下走路,一不小心就会碰到机关的,到时候我救你都来不及。”
                  李长乐在黑暗中还能勉强视物,只是苦了谷雨和霜降,一路被李长乐拉着,走得跌跌撞撞。三人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光亮,听到打斗的声音。
                  叱云家历代家主皆有七位暗卫,只有打败这七人,破解其阵法,才能正式继任家主。
                  李长乐担忧,历代家皆与暗卫一同长大,熟谙对方的功法套路,可叱云南闯了前面的许多阵,早耗费了体力,而且他自小离家......
                  “小姐,”谷雨已看出叱云南处于下风:“帮帮公子吧。”
                  李长乐握紧了拳头,狠心道:“不行。”
                  “小姐。”
                  “谷雨,他们只会承认比自己强大的人,而且,南哥哥不会希望我帮忙的。”
                  霜降谷雨无法,只能随李长乐观战。
                  叱云南凭借着轻功的优势,突破七人的围困,湛卢宝剑祭出,剑光霹雳,身影疾飞,虚虚实实,向阵法较为薄弱的谷雨攻去。
                  七人身影转换,谷雨原处的地方竟换成了武力值最强的天枢,哪知叱云南剑招虚虚实实,只见剑刃挥动,向天枢的丹田处刺去,天枢无法,只得横剑来挡,阵法一时间无天枢加持,受到极大的冲击,叱云南剑上运足了内力,天枢只觉得被震得虎口发麻,无法动作,叱云南看准时机,湛卢一挥,将天枢手中的剑打翻在地。
                  阵法已破, 再做纠缠也无意义,七人中除了惊蛰谷雨外的五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从未谋面的少主,这少年无疑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强大到,他们不得不臣服。
                  “叱云家云卫七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参见少主。”七人依次单膝跪地,承认了叱云家未来的家主。
                  “起来吧。”叱云南最后一击已耗费了全身的力量,身上的伤口隐约渗出了些血迹,这一声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李长乐急忙搀着叱云南,一双手颤抖不停,叱云南安慰般轻拍她的手,李长乐自是明了他想说什么。
                  “南哥哥既然通过了家主考验,你们也一起回到本家吧。”李长乐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她还没见过她的少年这样一身伤的模样,看向几人的眼光也带着些气愤,语气也不大友好。
                  说罢,半拖半扛的将叱云南拉走。
                  叱云南房内
                  毕竟是大魏第一世家的公子,叱云南的房间一如其他世家大族的公子们,却因着他的性子又增了肃杀之气,而此刻房中的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硬生生将肃杀之气压了下去。
                  “长乐,不脱行不行?”叱云南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
                  李长乐:“......”这莫名的娇羞是怎么回事?不过长乐依旧坚持得很:“快点脱。”
                  “长乐。”叱云公子难得示弱一次,一双凤眼魅惑天成,眼波流转,李长乐想,恐怕没人能够抵挡这样的叱云南,无分男女,只这一双眸子太过祸人。
                  平日里这双眸子太过凌厉肃穆,偶尔魅惑一次便叫人三魂摄去了七魄,甘愿一生溺于其中。
                  然,李家小姐并非常人,此刻李小姐半步都不肯退让。
                  “两个选择,一,南哥哥自己来。二,我帮南哥哥脱掉。”
                  叱云南向来不会拒绝李长乐,这次也不例外,乖乖解开衣带,还不死心道:“不过是一些小伤,没有大碍,不过是耗了太多力气。”
                  李长乐对叱云公子的话充耳不闻,虽然都是些外伤,那也要好好上药。然而,李长乐看到叱云南身上的野兽抓痕时,才明白他当日的艰辛,八九岁而已,单独一人在万兽谷中,定是十分恐惧的吧。
                  眼眶里有些酸涩,手上的力道更轻了些。她的少年,在那些日子里,很苦的吧。在她被大家宠着护着的时候,她的少年却是背着一把铁剑,在江湖中随顾原承受腥风血雨。
                  “长乐,没事,都会过去的。”叱云南转身,将他的小姑娘圈在怀里,我的小姑娘,往日的经历才造就了现在的我,而现在的我才有资格与你并肩。
                  倘若我一直作为氏族的叱云南,恐怕今生是与父亲祖母一般想着报效皇族。可是成为了江湖的顾南后,我才看到这藏在繁华辉煌下的力殚财竭,力屈势穷。
                  所以,我的小姑娘,不要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IP属地:江苏77楼2018-10-03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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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一
                    热气散去不少,已经朦朦胧胧可以看见叱云南的脸。在这三九天里, 这样的水温沐浴已经算是凉了些。
                    可令叱云公子头疼的事不是这渐凉的水温,而是横梁之上的他家姑娘,这般灼热的目光,半分窥视的自觉都没有。
                    “不知姑娘这梁上君子打算做多久,可看够了没有?”叱云南扶额,小姑娘对他二人的男女之别也太不放在心上了些。但是想到李长乐对其他人的避之不得,叱云公子心中还是颇为骄傲。
                    李长乐利落翻身,翩然落下,束腕的飘带飘飘扬扬,好不潇洒。边走边笑道:“非也非也,小女子怕是这一生也无法做个梁上君子。”说罢,已是走到叱云南面前,笑得一脸风流。
                    叱云南自是清楚他俩之间无论如何李长乐都是有理的那一方,且不与她理论:“君子与否暂且不论,可不知在下是否能入得姑娘的眼?”
                    “自然是入得,爷这般天姿国色的玉面郎君,小女子神往已久,怕是这辈子也看不够了,不知爷可愿让小女子看这一生?而且......”李长乐俯身,食指挑起叱云南的脸,轻啄了叱云南的右颊,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叱云南几乎可以看到她身后高高摇起的小尾巴。
                    “而且如何?”叱云南收敛了翘起的嘴角,故作严肃道。
                    “而且爷这般丰姿卓绝,怕是要不少招惹些狂蜂浪蝶。小女子要是招架不住,那该如何是好?”李长乐星眸里藏着笑,倒是面上一本正经。
                    来而不往非礼也,叱云公子也从未把自己标榜为君子,虽比不得洛徵招摇,可是在心爱的姑娘面前,与众人眼中冷冽决然的少将军却是两个模样,浅浅吻上她的唇,然后道:“可惜在下怕是消受不起,叱云南此生只愿招惹一个姑娘,不会这位姑娘心中有何想法?”
                    李长乐俏脸微红,没想到调戏不成反被调戏,只是气势上不愿输了叱云南,小手一挥,高声道:“准了!”
                    叱云南反手挑着李长乐的下巴:“可是姑娘,在下已是快泡了一个时辰了,即刻要起身了,姑娘可是要继续在这里呆下去?”
                    “罢了罢了,不着急,呵呵,不着急。”李长乐向四周乱瞄,脸上火烧一般:“这里,这里太热了些,我出去透透气,呵,透透气。”说罢,忙撤离叱云南的手指,也不管他作何反应,一溜烟逃了出去。
                    叱云南还未收的回手指,就看到他的姑娘已不见了身影,叱云南低笑,极快地收拾好走到了顶箱柜前翻找衣服。
                    着实是暗淡了些,叱云南摇头,想起他的小姑娘整日耀眼的红装,又想起洛徵那招摇骚气的打扮,不愿意承认心里有些吃味。
                    李长乐已经等了许久,很是奇怪她的叱云公子三九天里穿着里衣对着一柜衣服摇头,半晌才想到什么,走到柜前翻找。
                    “这件极好!”李长乐挑了一件十分简洁的玄色劲装,与她的样式几乎一般。
                    看着他穿好,李长乐方才拉着叱云南坐下,手指在他发间穿过,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发冠带上。然后双臂环住他的脖子,与他的面颊贴在一处:“何必穿的像洛徵那只花孔雀般招摇,我的南哥哥穿什么都是这世上顶好看的。”
                    叱云南转身将她拉到怀里,吻住长乐娇嫩的双唇,轻轻的允吸,舌尖在她唇上轻舔啄吻,感受他的姑娘的芬芳甜蜜。
                    半晌才肯放开她,道:“嗯,此话极是有理!”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83楼2018-12-30 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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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心🌙秋月白 冬至没有,元旦来补,可还满意?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84楼2018-12-30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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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宝们食用愉快!!!提前祝你们元旦快乐!(不说了,滚去背书。)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86楼2018-12-30 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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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想一放假就发帖的,但是一不小心刹不住车了,拖到今天,4000+,祝宝宝们使用愉快!


                          IP属地:江苏91楼2019-01-21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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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上)
                            叱云南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的姑娘,一身红色劲装,丝带高高束起了发。正愁着是去左手边的暮归楼,还是去右手边的朝辞阁。
                            小巷于幽深处,然而这两座阁楼辜负了这条小巷,硬生生打破了小巷中的寂静。
                            不舍朝辞,又望暮归。
                            世人皆知暮归楼 ,地上赌石地下赌场。凡是进了暮归楼,便会身不由己。也不知背后主人是谁,让这暮归楼成了默认的存在,皇亲国戚王公贵族,无论谁进了这里,都不过是一个赌徒罢了。若赢,便是轻轻松松赚个盆满钵盈。若输,哪怕腰缠万贯,也顷刻间倾家荡产,血本无归。
                            叱云南不知他家姑娘今日为何突发奇想一定要来这里玩,不过他知道,让她进这暮归楼还不如去朝辞阁。
                            朝辞阁大概是算是这颠沛流离的乱世中女子的护身所和姻缘庙,算不得一个好的秦楼楚馆,竟像是吟风弄月的雅致之处。
                            权衡之下,叱云公子果断——跟着长乐进了暮归楼,身后的天枢,玉衡,开阳也毅然果断鄙视自家少主。
                            “若若。”长乐张开怀抱,给慕若大大的一个拥抱。
                            洛徵和叱云南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想来是两个姑娘早就商量好了。
                            “这些石头里面自是无宝的居多。”慕若想,果然蠹商无分时空,无分古今,这千万两竞下的石头大部分怕是都要亏的。
                            “小姑奶奶,您这是看石头看上瘾了,这些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靠它发家致富。再说了,不要说妄想猜中,这昆山石连一角你都买不起。”洛徵无时无刻不在作死的路上行走。
                            “不理他,不理他,今天是来开心的,莫要被这厮败了兴。”慕若给自己默念清心咒,白了一眼洛徵,拉着李长乐亲亲热热从密道进了地下赌场,徒留后面的少年们相顾无言。
                            一路经过各种贵宾室,慕若一路摇头,啧啧,这位楼主可真是将奸商两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这一间间装的奢华无比,怕是那些个达官贵人个个竞相争夺这样一件贵宾室来彰显自己的地位。
                            “若若,莫不是你也想订那么一间,这且是地上一楼,这赌石还不至于让人失了心,只是些贵人们耍乐子的,一般人哪里会来这。到了这地下,你就会看到什么让人失了本性。赢了的,想赢更多。输了的,想要翻牌。”李长乐嘴角噙着笑,眼中闪着狡黠。
                            慕若立即明了,长乐熟悉天下万种音色,这些摇骰子的点数在她耳中可都是一清二楚的,慕若顿感到今日这奸商大概要遇到劲敌了。心里默默为楼主捏了一把汗,今日若是长乐赢了个大满贯放他们走还好。要不然,慕若悄悄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叱云南,唉,估计叱云公子又要一秀功夫了。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倒是也无需旁人引路,畅通无阻来到地下。
                            李长乐站在中央遍观全场,果断选择了最能够靠声音辨别的掷骰子。她又不傻,玩这些个东西她显然没有经验,若是不先赢一些作为本钱,估计要把今天带的钱都赔进去。
                            李长乐迈开双腿,拉着慕若挤进人群。身后的少年们命认跟着两个姑娘。
                            几人正好赶上摇骰子下注,一阵声响过后,众人纷纷下注。
                            大致过了几轮,长乐嘴角扬起自信的微笑,果断将注压在大上。
                            初生牛犊不怕虎,众人心想,他们都是玩骰子的经验之人,这小子看来是个有钱的冤大头,纷纷压小,难不成还斗不过一个小子不成。
                            摇骰子的人暗笑,一群大人竟然玩不过一个小子。顺手打开骰盅,果不其然是大。


                            IP属地:江苏92楼2019-01-21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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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
                              不一会,这群人皆以千奇百怪的姿态定在那里,甚是滑稽。
                              那领头的大叔倒是不知道这看似柔柔弱弱的小子居然又这般本领,一时间只顾自己逃窜,舍下身后的小弟。
                              可惜,叱云南早得知了他的意图,一把抓住他,十四五岁的少年,倒是隐隐约约比这人高出不少。
                              “收起你这些龌龊的心思,本公子也向来不会对残废手下留情,今日你冒犯了不该冒犯的人,留一条命便宜了你,谁知你往日有没有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叱云南将这人扔给天枢:“查一查,他到底祸害了多少人?”
                              “是,少…公子。”天枢领命,与拖着这人走了出去。
                              “这两位公子,我们东家有请。”
                              叱云南和李长乐对视一眼,暮归楼的楼主,这个没有良心的奸商,不就是今日多赢了些钱,难不成不让他们走了不成。
                              当然,这默默的吐槽出自李大小姐的口。
                              以至于李大小姐见到轻染后,惊得话都连不成一句:“师师师……师傅?您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不巧得很,我正是这暮归楼的老板娘,今日来逛逛,居然看到这一群纨绔子弟,为避免这些子弟走上歧途,我只好勉为其难见见这些不听话的孩子,劝他们改邪归正。”轻染笑吟吟道。
                              李长乐:“……”
                              叱云南:“……”
                              他们可是正经人家的好孩子,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嘻嘻,师傅,我生病醒来的时候,您说有好玩的等着我,不会就是来赌场玩吧?师傅你不要不承认哦!”李长乐一副看透了的表情。
                              轻染呵呵一声,这个小家伙怎么这么聪明。
                              “南儿,这是暮归楼的主事,张林。”顾源复又对张林道:“这是我徒儿,顾南,今后暮归楼的一切皆要听从南儿的安排,今后南儿便是暮归楼的楼主,楼中上下不可有异议,你可晓得!”顾源心知张林忠心耿耿,可毕竟是个自小跟着他的老人,难免会居功倚老卖老,这番敲打也是为叱云南扫除一些障碍。
                              张林心下吃惊,早早听说公子收了个徒弟,可隐藏的深,谁都未曾见过,今日一见,果然公子十分重视。
                              且这小公子这身气势竟一时间无人能敌,怕也是个隐藏深的,今后万不可大意,定要尽心服侍。
                              “张主事不必客气,我定不负师傅所托,好好打理暮归楼!”所幸叱云南一向喜怒不形于色,饶是心里甚是吃惊他师父竟是暮归楼主,面上却丝毫不显。
                              “既然你们见过了,张林你先退下吧。”顾源将张林唤走,一时间房内只剩下他们四人。
                              叱云南和顾源都不是多话的人,只有轻染和长乐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师傅,说实话,这师公是暮归楼楼主,是不是对面的朝辞阁是您的呀?啧啧啧,不舍朝辞,师傅果然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甚是不拘小节呀。”长乐笑道,心里却也知道,这赌场和秦楼大概是消息来源最广的地方。
                              “小长乐这般聪明,师傅还有何不能说的,今人你二人来的也正好,这二间交付你们之后,我们也该歇歇了,过几日我们就起身回青海,你们是想在这多留几日还是独自去闯荡都随你们自己安排。”
                              “其实师傅师母不必如此,您二人向来醉情自由,不必为了我们回青海束着自己。”叱云南心下十分愧疚,顾源轻染二人痴缠了半生,如今应是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时候,却要为了他们的野心回青海,倒是他二人不孝,害得师傅们如此劳累。
                              “傻孩子,天下之大,最终的归处还是家,我们二人是回家了,哪有那么些事,你们安安心心的做自己想的的事!要记住,师傅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青海不散,那是你们永远的家。”轻染向来不善说煽情的话,这番话质朴却直通心窝。
                              李长乐撇撇嘴,钻进轻染的怀里,眼角的泪水隐没在轻染的衣衫里。
                              师傅之恩,今生无以回报。


                              IP属地:江苏94楼2019-01-21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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