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我们的过往
“哇哇哇。”洛徵大喊:“这些可都是这最贵的菜了,顾南,你发达了?”
“聒噪。”慕若赏他一个白眼。
八个人围着一张方桌正好,李长乐环视,估计这些都是有故事的人吧。
“今日,咱们举杯,不醉不归。”李长乐举杯,她本就是洒脱的性子,这一动作做出来,说不出的风流。
慕若看看房间里的两个男人,不住地摇头,唉,为什么她的男神是个女的呢?
“干杯。”众人同时举杯,少年少女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在这一刻,没有纷争,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慕若一直认为她穿越的这一生什么都好,生于医仙之家,父母是江湖人,恩爱非常。她的相貌又是极好,衣食无忧。可耐不住一个毛病,一杯倒。
这一杯下肚,就开始了不停的絮叨。
“其实,我是慕若,也不是慕若。”慕若的眼神迷离。
“那你是谁啊?”洛徵不耐,小丫头,说什么高深的话。
“你管我是谁。”
“这个慕若十岁那年,和爹爹一起上山采药,失足掉落悬崖,哪怕是医仙,也没有办法医死人,我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可是为了活下来,我只能假装失忆,骗过父母。慢慢地从旁人口中,我了解了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和我原来世界的历史上一个叫南北朝时期很像,可是我的那个世界除了我们的国家以外,还有很多其它没有人知道的国家,在其它的大陆。而这个世界只有这一个大陆。”
“在我的那个世界,我也叫慕若,我是一个大夫,说来我和医挺有缘的,在那个世界里,我是一个孤儿,我很幸运,现在我有了父母,虽然,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我不小心闯进万兽谷,才认识了顾南小帅哥和洛徵。很开心我们成为朋友。”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才知道我们原来的世界有多好,人与人之间都是平等的,没有战争,没有杀戮。”
“在这个世界里,有几个人双手没有沾染鲜血,有几个人手里没有人命,你们,手里恐怕也不少吧。”
她这一席话,令他们十分惭愧。在这个乱世,为了自保,为了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不得不,杀人。
洛徵背负灭族之仇,自小便杀人。叱云南随顾原四处漂泊,杀的人也不在少数。李长乐她们虽有大人护着,可身在江湖,有意或无意,都杀过人。是啊,不可否认,或多或少,他们都杀过人。
“呵呵,”慕若嘲讽,声音中泛着颤抖:“我也杀了人啊。那个人死的时候,眼睛睁得很大,他看着我,我不断地想,我是个恶毒的女子......”
“够了,慕若。”洛徵爆喝一声:“你不是。”洛徵紧紧抱住她,他的姑娘,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姑娘,哪怕她整天和他斗嘴,整天奚落他。
是他的错,那天,他不应该带着她,不应该带着她,是为了他,若不是为了他,她不会杀人,他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她是恐惧的。
身负血海深仇的是他,那天,他不该试探她的心意应了她的请求,有她特制的迷魂散,他血洗狂刀府邸根本毫不费力。
“慕若,若非情非得已,没有人想要杀人的。”李长乐或许还是清醒的,她清楚的记得第一次杀人时的恐惧和心惊,她不想杀人的,可太子妃看到了她写给叱云南的书信,如果她不死,那死的就是叱云南,她当然选择杀死太子妃。
今生她杀的人更多了,或许有的人是无辜的,可她没有办法。她也曾在一个个无眠的午夜,感受到悔恨和恐惧的侵蚀。
“我五岁跟着师傅到青海,五年时光,我见了太多太多,多到,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我曾经吹响招魂引,让一个人自残而亡。我曾经弹奏广陵散,引猛虎撕碎敌方。我曾经祭出承影剑,千万幻影间杀人无形。”
“我杀的人。就是该死之人吗?我不知道。”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曾经有一个姑娘,她有很爱她的娘亲和哥哥,虽然她的父亲大多对她只是利用,可是至少她的父亲对她也好。可是有一天,有一个女孩来到了她们家,小姑娘的祖母很喜欢这个女孩,处处护着她,小姑娘叔叔家的妹妹弟弟也都护着这个女孩。这个姑娘很不甘心,这个女孩相貌比不上她,琴棋书画也比不上她,可是,好像每个人都喜欢这个女孩。为了一个人,这个姑娘不得不装作很喜欢另一个人,并且嫁给他,因为这样,她才能够帮到她真正喜欢的这个人。”
“可是,她不得不嫁的这个人喜欢女孩,还有很多很多的男人也喜欢女孩,在一次又一次的交锋中,姑娘渐渐失去了她的利用价值,她的母亲和哥哥因她而死,心爱的人横尸荒野,父亲舍弃她,祖母厌恶她,她所依靠的人被赶尽杀绝,姑娘被囚禁了五年,最后,饮鸩酒而亡。”
“你们说,她是不是很可悲?”李长乐眼角划过一滴泪,最后一次,让她最后为前世的自己流一次泪,真真正正的成为现在的李长乐。
叱云南拭去她眼角的眼泪,并没有安慰她,他知道,她需要哭出来。虽然长乐表现的像一个孩子,可有时候,她不经意流露出的成熟,让他心惊。
“哈哈。”慕若出乎意料的大笑:“这小姑娘真可怜,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女孩肯定经历过什么杀父之仇了,灭族之恨了,然后走上逆袭之路。”
“你怎么知道。”李长乐傻傻的问,刚才的清醒灰飞烟灭。叱云南正惊异,就看到惊蛰和白露晕晕乎乎举起空的三个酒罐,不知何时,这三灌酒被这几个姑娘喝光了。叱云南瞪洛徵,看你干的好事,要什么最烈的酒。
洛徵耸肩,原本是想和你拼酒的好不好,谁知道她们全喝了,老子还郁闷呢,老子还一口没喝呢。
“你傻啊,这是小说的常用套路,没有这些,怎么赚点击率。”慕若挣扎着敲敲李长乐的头,“孺子不可教也。”
“哦。”李长乐还是傻傻的:“惊蛰,白露,谷雨,霜降,我要听你们的故事。”
“我和白露没有什么故事,我们是孤儿,还是婴儿的时候,被老夫人带进府中,后来就跟了小姐你啊。”
“谷雨,霜降,你们有故事的是吧。”
“我们就是逃难的时候被小姐救了啊。”谷雨拉拉霜降:“霜降,走一个。”
“傻子,”李长乐嘿嘿笑:“啧啧,大家都在自揭伤疤哦!”
“南哥哥,你还没揭哦。”李长乐抬手摸摸他的脸,好滑。
“长乐想让我揭开吗?”叱云南覆上她的手。
“不知道,我知道揭开很难受,我知道南哥哥会痛,可是我想和南哥哥一起分担。我都不知道这五年,南哥哥经历了什么,我想走进你的过去,了解你的过去,分担你的痛苦。分享你的快乐。
”她是醉了的,也只有醉酒,才能让她说出平时最想说却说不出的话。
“傻长乐,那些过去太过血腥,我私心不想让你知道,若你真的这么想,告诉你也无妨,毕竟,酒醒之后,你不会记得。”
“师傅教我剑法没多长时间,第一次把我扔进了万兽谷,我八岁,当时我很害怕,我一个人呆在里面半个月。白天和野兽拼命厮杀,晚上小心翼翼的避开它们,不敢睡觉。最后在我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师傅把我带了出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在江湖杀人,在兽谷灭兽。整整五年,都活在鲜红的血液中。”而且,没有你。
“南哥哥,没关系,以后你身边有长乐了,长乐会保护你的。”说罢,李长乐很义气地拍拍叱云南的肩,一副:小弟,大哥我罩你的表情。
“长乐,你小心秀恩爱分得快。”慕若摇摇洛徵的胳膊:“洛哥哥,咱们也秀秀好不好?”
“你刚刚还说秀恩爱分得快。”这丫头被刺激到了,居然喊他洛哥哥。
“那是他们,咱们怎么可能呢。”
“那你想怎么秀?”
“顾南小帅哥都揭给长乐看了,你也揭给我看呗。”
“想看?”
“嗯,我认识你都三年了,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我这女朋友当的也太不称职了。”
“好,用你说的一句话,我的故事很狗血,我爹和狂刀是拜把子的兄弟,但是我爹成了武林盟主,所以他就杀了我全家,把我扔进万兽谷,我就认识了你和顾南,然后报仇,血洗了他一家。”
洛徵说的很平静,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他有什么好悲伤的呢?他也曾想过,复仇之后,天下之大,何去何从。
可是在万兽谷,顾南和她震撼了他,顾南成了他以命相交的朋友,而后她一点一点地进入他的心里,让他知道,这世间,还有人需要他,他还有生活下来的价值。
“洛徵,”慕若难得正经:“你还有我。”她醉了,但她听得出来他语气中隐藏的悲痛,他并未真正放下,这或许是他们的默契。
“是,我还有你。”洛徵是一个想做就做的人,他想吻她,想着,便也做了。
“南哥哥,他们玩亲亲,我也要。”她的眼睛水润润的,让人想要蹂躏。
可叱云南实在没有在大庭广众下吻她的习惯,叱云南心中暗骂洛徵的不要脸,他家小祖宗也要怎么办?
“乖,咱们回房间好不好?”
“不要。”李长乐起身,用尽气力箍住叱云南,香唇狠狠地贴在叱云南的唇上,冰凉的唇冻的她身体一颤,可她不愿意离开,谁让他不吻她。
于他而言,她的吻不过是蜻蜓点水,这丫头,连吻都不会,还强吻他。
叱云南回吻她,慢条斯理的品尝她的美好,打开她的唇齿,攫取少女特有的青涩芬芳。
被虐到的四个人立刻清醒,看着眼前吻得热火朝天的四个人,喂,考没考虑她们还是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