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不言有些好气,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仿佛转瞬间光阴回溯,还是那巍峨秦宫里嬉笑玩闹的时节。
似是察觉身后微有异动,她笑容骤敛,霍然回首,一抬眸间凌厉无匹。
眼前树影枝缝间一支箭刺透重重枝叶,正向着她的方向,一瞬,破空而来。
……
与此同时,齐国,小圣贤庄。
此地亦有一箭离弦而出,然与赵国质子舍下此箭相较却是失之力道且输了准头,远远偏离靶心之外。
十步开外,韩非微微摇首,将手中木弓搁下。笑叹一声:“罢了。”此时正是小圣贤庄入学射科之试,韩非自知身无此长,试上一次是不甘之故,若是射完这七箭可就是不自量力的执拗了。
这世间有所能为有所不能,若非要事,弃了也罢。好歹存留些气力给御科。
方欲行,却听身畔人语。韩非侧首一看之下乃是庄内教习同一玄衣少年。
“射科七箭,小子方才六箭已正中靶心。不必再射。”
那少年眸中坚毅,张弓又上一箭。目光凝于远处草靶红心,淡然道:“七箭之下,同试者俱已乏力。”言语间末箭已出,亦是中心。“次试御科,纵是一箭之利,念亦不愿占之。”少年放下手中弓箭,见韩非立他身畔久矣,两人目光一触,会意各自施礼。
“在下韩非。”
“伏念。”
少年一礼罢便转身而去,腰间佩玉左宫羽,右徵角,行之肆夏。当真君子之仪。
韩非拢袖望那玄衣少年背影,知这少年不喜自己这轻易言弃且为下科存优的做派,方才走得如此决然,不愿多言。
他半晌笑了笑,一挥袖,回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