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一支唇膏,暗红色的,象樱桃一样。我不知道我是从哪儿弄来的,也许是哥哥给我的,我已经记不清了。我没有香水,妈妈家里只有花露水和棕榄洗衣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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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条渡船上,在客车的旁边,有一辆黑色的高级大轿车,里面坐着一位穿白色棉布制服的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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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机和主人之间还有一道玻璃拉门。还有可折叠的加座。车子真是大得象一间屋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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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辆汽车里有一位仪表端庄的俊俏男子正在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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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一个白人,但他一身西式装束,穿着一套首尔银行家所穿的浅色榨丝绸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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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盯着我,我已经习惯人家看着我。在殖民地那里,当地人常常爱盯着那些白人妇女,就边十二岁的白人小孩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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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我误会了,我总觉得自己长得和那些漂亮女人一样好看,和那些总让别人看的女人一样吸引人,因为的确有许多人爱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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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如果有人觉得我漂亮或者好看,那我也就漂亮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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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别人要我打扮成什么样子,我就可以变成什么样子,并且自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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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有所准备。我已经懂得一些事情。我知道,对一个女人来说,她的漂亮否并不取决于她的衣着服饰或她那美容的手艺;也不取决于她脸上的香脂价格的贵贱,甚至于她身上的首饰名贵与否也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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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奥妙在于其他方面。但我不知道奥妙到底在哪里。我只知道女人自己也不会相信那些衣冠外表能有如此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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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察过许多女人。她们当中有的长得非常漂亮,皮肤洁白如玉,她们在这个地方特别讲究梳妆打扮,尤其是在乡下里更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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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成天无所事事,只知道自我保养,为了她们的欧洲,为了她们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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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个时候,她们将可以津津有味地谈起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这种殖民地特殊的生活,谈谈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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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认为自己正在过着一种小说般的生活,在她们那些长长的壁橱里,早已塞满了五光十色的服饰,多得简直不知如何处置才好,这些衣着都是她们在整个等待的期间如同积赞时间一样一件件搜集起来的。她们当中有的因为无聊之极而变成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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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妇道人家何必为自己争风吃醋而酿成过失,自讨苦吃,我总觉得这是一种谬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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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位坐在高级轿车里的黄种人,用他狼一般的眼神对我说他叫张铭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