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前尘真相
阿尔忒弥斯带着阿布罗狄回来继续度假的时候，就发现他们的家里有一股扑面而来的尴尬气息，仔细看看，源头就在屋里的两个人身上。
塔纳托斯将一贯披在身后的长发扎了个低马尾，将鬓发用发带缠了起来，还修了眉毛，在眼睛下方涂了紫色的眼影。他坐在沙发上翻木叶的报纸，脸上毫无表情，冷冰冰的看起来拒人千里之外。房间里的另一个人阿尔忒弥斯就不认识了，只是无论是外表还是查克拉来看，这个她不认识的孩子都和鸣人关系密切。
这个陌生的孩子坐在桌子旁正在写作业的样子，然而即使桌上摊着课本摆着纸笔，那孩子的注意力明显就没在学习上，时不时抬眼瞄一眼完全无视他的塔纳托斯，看起来欲言又止的，最后却还是低下头去看课本，写上两笔字再重复这个过程。两人之间那种凝固的氛围，让阿尔忒弥斯踏进屋门的脚又收了回去，怀疑自己进去了会不会变成夹心饼。
“阿尔，回来了？”最后还是塔纳托斯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抬起头来放松神情，向阿尔忒弥斯和阿布罗狄打了个招呼。
“嗯……说起来你这怎么还带换弟弟的？还有你这眼妆……虽说效果是不错，不过怎么突然想起来化眼妆？”阿尔忒弥斯说着示意阿布罗狄去楼上收拾行李，给他们留点交流空间。
阿布罗狄意会，提着行李上了楼。
“你家当时生的是双胞胎？”阿尔忒弥斯冲和作业奋斗的孩子努了努嘴。
“不是。”干脆地回答了一声，塔纳托斯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就像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为什么要恢复作为因陀罗时的装扮一样。
阿修罗搬到塔纳托斯这里将近一个月，除了第一天他们还有点交流，也就是塔纳托斯说了下现在的情况让阿修罗扮演好鸣人的角色，剩下就再也没有话说了。阿修罗时时刻刻都是小心翼翼的，每每看着塔纳托斯想说什么，最后又都憋不出半个字，几次下来莫名来气的塔纳托斯索性给他来个全套，扎好头发修了眉毛画上眼妆，让他找回一下面对全盛时期因陀罗的感觉。
再然后就是阿尔忒弥斯见到的这样了，只要塔纳托斯和阿修罗同出一处，气氛就凝固尴尬得不行。
“我只有一个弟弟。”任何意义上的，“至于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亲爱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复活一个千多年前的死人出来，还让他代替鸣人的位置，连九尾都临时封到了他身上，害我晚上没有抱枕了。”
最后这句几个意思？阿尔忒弥斯看着脸上冷得能掉冰渣的好友，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说你何必刺激人家孩子呢？没见到听你说只有一个弟弟表情都变了？想到这里，阿尔忒弥斯顿了一秒，突然领悟了死神话里的意思。
“等等……你说千多年前？那不是？”
“对，大筒木阿修罗，‘我’最亲爱的，亲手杀死我的，弟弟。”一个字一个字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塔纳托斯的声音并没有丝毫情绪在里面，然而正是这空洞又漠然的声音让阿修罗眉毛几乎皱在了一起，他抬起头来，几乎哀求地看向若无其事坐在那里的死神。
“哥哥……”阿修罗微弱地唤了一声，心里难过的情绪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杀死过他的哥哥，这是他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大概也是永远不会被原谅的事情。
阿尔忒弥斯丢给塔纳托斯一个难以理解的眼神，对屋子里更加凝固的气氛简直没话说，撇了撇嘴，她看在这么多年友谊的份上，决定推一把没情商的好友。
“好啦你，人死的时候整天想个没完，复活了你倒摆出这张脸来，舍不得你弟弟是要说出来的，再不济也要做出来，把人往外推你自己就好受了？”
塔纳托斯的表情呆滞了一下，一眼他就看到阿修罗不敢相信的眼神，顿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情绪直接就炸开了。“阿尔忒弥斯你说什么鬼话！”
“哎哎哎，说好不叫全名呢！”阿尔忒弥斯着急忙慌地下结界，好险没被阿布罗狄听到，阿布罗狄是这一届圣战中的黄金圣斗士，现在可不能知道她的身份，不然圣战搅和了雅典娜很可能拉她去打一场当补偿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那也是你先乱讲话的！”塔纳托斯没好气地白了好友一眼，重新坐回沙发上，脑袋偏向一边不去看阿修罗所在的方向。
“你好好想想吧。”阿尔忒弥斯恨铁不成钢地拍拍塔纳托斯的肩膀，然后抬手一指不远处的孩子，“还有你！”
“哎？”没料到阿尔忒弥斯话锋一转落到自己身上，还在震惊自己哥哥有想念自己的阿修罗呆呆地回不过神。
“想说什么就要说，你哥哥耐心可不好，你如果一直憋着的话，保不准哪天他不想再等下去，就真的不要你了。”说完阿尔忒弥斯就上了楼，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俩人要再不趁机把话说开，那应该就没得救了。
室内再一次陷入安静，不过比起刚才凝固的氛围不同，现在倒是尴尬多一些。
被阿尔忒弥斯点明方向的阿修罗小心地绕过桌子凑到塔纳托斯身边，后者微微动了下头，还是没有看他的意思。他看着因陀罗的侧脸，视线从鬓角束起的发丝慢慢移到画着紫色眼妆的眼角，哪里上挑的弧度凭空带出几分凌厉，若是正面的话会显得十分威严令人畏惧，然而因陀罗的侧脸却柔和一些，精致的五官轮廓有一种妖异的美感，像是在夜色下盛开的血色玫瑰，冶艳而又危险。
不知道是不是被那独一无二的美丽所蛊惑，阿修罗愣愣地喊出了声：“哥哥……”
紧皱的眉头动了动，显示主人有在听他说话。
但是该说什么呢？道歉太苍白，祈求原谅更是宛如笑话，甚至他自己都不希望被原谅，杀死最爱自己的兄长的罪恶和痛苦，从因陀罗死的那一刻开始，一直折磨到他死亡为止，甚至千年后复活的现在，这份煎熬的痛苦也一直在持续，阿修罗觉得那是他应得的。
所以还能说什么？没什么可说的了啊……真要说的话，大概也只有一点。
“哥哥，我好想你，每天都想你……虽然，你大概再也不想见到我了，但是……但是……”说到这里，阿修罗吸了两口气，把涌上眼角的酸涩之意压下去。
“我会好好地按照复活我的人意愿扮演他的儿子，如果哥哥不想见到我的话，我可以搬出去的。”
阿修罗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因陀罗的神色，发现他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也不动，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只觉得心脏变得沉重无比。他哥哥不愿意看他一眼，甚至不愿意跟他说话，这样的认知让他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能被复活过来，再见哥哥一次，我真的很高兴……”尾音低到几乎听不见的程度，阿修罗说完便低下头走开，再呆在因陀罗的面前，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会哭出来。
然后他就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一声叹息，一双结实的手臂将他拦腰抱起来，下一秒他就坐在一个清冷的怀抱里了。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阿修罗听到因陀罗这么说，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无奈，“我还能拿你怎么办呢？”
在意到了这样的程度，仅仅是因为一句再见到他很高兴，内心里的喜悦就无法抑制地蔓延，塔纳托斯要是再不明白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可能要被厄瑞波斯拒绝承认是他儿子了，何况他只是情商低，又不是笨。
将怀里属于孩童的身体转过来面对自己，塔纳托斯仔细地看着他的脸，和他记忆深处那张天真单纯总是在笑着的脸是一样的，只是此刻这张稚嫩的脸却带着不合年龄的沧桑和沉重，这年幼的外壳终究只是个外壳而已。
“阿修罗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我会保护阿修罗的，永远……”喃喃地低语，塔纳托斯看着怀里的孩子怔住，继而眼中泛起不可置信的水光，“我说过这样的话的，阿修罗你……已经忘了吧？”
“所以你才怀疑我在密谋分裂忍宗，甚至在我杀死那两个人之后，与我兵戎相见。”
忽然之间的旧事重提，阿修罗一时间没能跟上，还好他很快反应过来，并且回忆起当时的状况，急急地抓住塔纳托斯的衣服前襟追问：“哥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只要你解释我就会信的，只要你解释啊！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个不长眼的家伙在利用他们的身体，试图说服我以武力胁迫你将宗主之位让给我，然后将你驱逐出忍宗而已。”塔纳托斯语气淡淡的，将曾经没有说出的理由轻描淡写地说出了口，“他们私下里已经联络好了人，只等说服我便可以趁夜色进攻。虽然有一点不甘心我们的父亲不长眼睛看上你，但我还没打算背上谋反这种罪名，更何况他们也只是被人利用了，我不过是以死亡逼那个依附在他们身上的东西现身罢了，谁知道那家伙倒是好计策，直接让那两人死在我手上。如此一来我无法洗清自己的嫌疑，而刚刚继位宗主的你需要立威，杀人这样的事情就算你想偏颇，忍宗的人也是不会允许的，没有任何证人证据我争辩也是无用，不如就随那个阴谋家的意和你决裂，如此一来只要你打倒我，忍宗便再不会有人质疑你的威信。”
“只可惜，我算到了一切，却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下杀手。”微微眯起眼睛，塔纳托斯将复杂的神色掩在细长的睫毛之下。想起来不是不心痛的，当时阿修罗手上哪怕只有一点迟疑，他都不会死，因为他真的没有想到一向心软的阿修罗在那种时候会那么决绝。
“竟然是这样！”阿修罗满心都是震惊与悔恨，是他和所有人误会了他哥哥，他哥哥明明都是为了他好，是他蠢他笨，他忘记了哥哥曾经的话，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羁绊，都是他的错，他还亲手杀死了他哥哥……
“哥哥我……”阿修罗不敢去看塔纳托斯的表情，内心的愧疚和悔恨几乎要吞噬他。
塔纳托斯将人按进自己怀里，感受着臂弯里幼小的身体在僵硬过后死死地抱住他，听着怀中不断地传出压抑的呜咽声，愤怒也好痛心也好，千多年来一直盘踞在他心底不曾消失的情感，在此刻统统烟消云散。因陀罗在他弟弟身上倾注了几乎一生的情感与精力，付出的太多以至于连作为本尊的塔纳托斯都受到了影响，作为冷心寡情的死神，他知道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能得到他如此对待了。
眯了眯眼睛，这段时日以来第一次和阿修罗如此近距离接触的塔纳托斯感受着怀里人灵魂上的异常，将之前的疑惑再次拉到眼前，千多年的时间，若是普通人类早就转世不知多少次了，即便是创世神，也是没有可能在千年之后复活阿修罗的，要么是他父神穿越时间去了千年之前，要么就是，阿修罗的灵魂不是人类，自然也就不会遵守人类的生死循环法则。
“阿修罗你……恐怕得跟我去一个地方。”如果他的感觉没有错的话……
阿尔忒弥斯带着阿布罗狄回来继续度假的时候，就发现他们的家里有一股扑面而来的尴尬气息，仔细看看，源头就在屋里的两个人身上。
塔纳托斯将一贯披在身后的长发扎了个低马尾，将鬓发用发带缠了起来，还修了眉毛，在眼睛下方涂了紫色的眼影。他坐在沙发上翻木叶的报纸，脸上毫无表情，冷冰冰的看起来拒人千里之外。房间里的另一个人阿尔忒弥斯就不认识了，只是无论是外表还是查克拉来看，这个她不认识的孩子都和鸣人关系密切。
这个陌生的孩子坐在桌子旁正在写作业的样子，然而即使桌上摊着课本摆着纸笔，那孩子的注意力明显就没在学习上，时不时抬眼瞄一眼完全无视他的塔纳托斯，看起来欲言又止的，最后却还是低下头去看课本，写上两笔字再重复这个过程。两人之间那种凝固的氛围，让阿尔忒弥斯踏进屋门的脚又收了回去，怀疑自己进去了会不会变成夹心饼。
“阿尔，回来了？”最后还是塔纳托斯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抬起头来放松神情，向阿尔忒弥斯和阿布罗狄打了个招呼。
“嗯……说起来你这怎么还带换弟弟的？还有你这眼妆……虽说效果是不错，不过怎么突然想起来化眼妆？”阿尔忒弥斯说着示意阿布罗狄去楼上收拾行李，给他们留点交流空间。
阿布罗狄意会，提着行李上了楼。
“你家当时生的是双胞胎？”阿尔忒弥斯冲和作业奋斗的孩子努了努嘴。
“不是。”干脆地回答了一声，塔纳托斯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就像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为什么要恢复作为因陀罗时的装扮一样。
阿修罗搬到塔纳托斯这里将近一个月，除了第一天他们还有点交流，也就是塔纳托斯说了下现在的情况让阿修罗扮演好鸣人的角色，剩下就再也没有话说了。阿修罗时时刻刻都是小心翼翼的，每每看着塔纳托斯想说什么，最后又都憋不出半个字，几次下来莫名来气的塔纳托斯索性给他来个全套，扎好头发修了眉毛画上眼妆，让他找回一下面对全盛时期因陀罗的感觉。
再然后就是阿尔忒弥斯见到的这样了，只要塔纳托斯和阿修罗同出一处，气氛就凝固尴尬得不行。
“我只有一个弟弟。”任何意义上的，“至于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亲爱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复活一个千多年前的死人出来，还让他代替鸣人的位置，连九尾都临时封到了他身上，害我晚上没有抱枕了。”
最后这句几个意思？阿尔忒弥斯看着脸上冷得能掉冰渣的好友，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说你何必刺激人家孩子呢？没见到听你说只有一个弟弟表情都变了？想到这里，阿尔忒弥斯顿了一秒，突然领悟了死神话里的意思。
“等等……你说千多年前？那不是？”
“对，大筒木阿修罗，‘我’最亲爱的，亲手杀死我的，弟弟。”一个字一个字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塔纳托斯的声音并没有丝毫情绪在里面，然而正是这空洞又漠然的声音让阿修罗眉毛几乎皱在了一起，他抬起头来，几乎哀求地看向若无其事坐在那里的死神。
“哥哥……”阿修罗微弱地唤了一声，心里难过的情绪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杀死过他的哥哥，这是他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大概也是永远不会被原谅的事情。
阿尔忒弥斯丢给塔纳托斯一个难以理解的眼神，对屋子里更加凝固的气氛简直没话说，撇了撇嘴，她看在这么多年友谊的份上，决定推一把没情商的好友。
“好啦你，人死的时候整天想个没完，复活了你倒摆出这张脸来，舍不得你弟弟是要说出来的，再不济也要做出来，把人往外推你自己就好受了？”
塔纳托斯的表情呆滞了一下，一眼他就看到阿修罗不敢相信的眼神，顿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情绪直接就炸开了。“阿尔忒弥斯你说什么鬼话！”
“哎哎哎，说好不叫全名呢！”阿尔忒弥斯着急忙慌地下结界，好险没被阿布罗狄听到，阿布罗狄是这一届圣战中的黄金圣斗士，现在可不能知道她的身份，不然圣战搅和了雅典娜很可能拉她去打一场当补偿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那也是你先乱讲话的！”塔纳托斯没好气地白了好友一眼，重新坐回沙发上，脑袋偏向一边不去看阿修罗所在的方向。
“你好好想想吧。”阿尔忒弥斯恨铁不成钢地拍拍塔纳托斯的肩膀，然后抬手一指不远处的孩子，“还有你！”
“哎？”没料到阿尔忒弥斯话锋一转落到自己身上，还在震惊自己哥哥有想念自己的阿修罗呆呆地回不过神。
“想说什么就要说，你哥哥耐心可不好，你如果一直憋着的话，保不准哪天他不想再等下去，就真的不要你了。”说完阿尔忒弥斯就上了楼，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俩人要再不趁机把话说开，那应该就没得救了。
室内再一次陷入安静，不过比起刚才凝固的氛围不同，现在倒是尴尬多一些。
被阿尔忒弥斯点明方向的阿修罗小心地绕过桌子凑到塔纳托斯身边，后者微微动了下头，还是没有看他的意思。他看着因陀罗的侧脸，视线从鬓角束起的发丝慢慢移到画着紫色眼妆的眼角，哪里上挑的弧度凭空带出几分凌厉，若是正面的话会显得十分威严令人畏惧，然而因陀罗的侧脸却柔和一些，精致的五官轮廓有一种妖异的美感，像是在夜色下盛开的血色玫瑰，冶艳而又危险。
不知道是不是被那独一无二的美丽所蛊惑，阿修罗愣愣地喊出了声：“哥哥……”
紧皱的眉头动了动，显示主人有在听他说话。
但是该说什么呢？道歉太苍白，祈求原谅更是宛如笑话，甚至他自己都不希望被原谅，杀死最爱自己的兄长的罪恶和痛苦，从因陀罗死的那一刻开始，一直折磨到他死亡为止，甚至千年后复活的现在，这份煎熬的痛苦也一直在持续，阿修罗觉得那是他应得的。
所以还能说什么？没什么可说的了啊……真要说的话，大概也只有一点。
“哥哥，我好想你，每天都想你……虽然，你大概再也不想见到我了，但是……但是……”说到这里，阿修罗吸了两口气，把涌上眼角的酸涩之意压下去。
“我会好好地按照复活我的人意愿扮演他的儿子，如果哥哥不想见到我的话，我可以搬出去的。”
阿修罗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因陀罗的神色，发现他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也不动，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只觉得心脏变得沉重无比。他哥哥不愿意看他一眼，甚至不愿意跟他说话，这样的认知让他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能被复活过来，再见哥哥一次，我真的很高兴……”尾音低到几乎听不见的程度，阿修罗说完便低下头走开，再呆在因陀罗的面前，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会哭出来。
然后他就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一声叹息，一双结实的手臂将他拦腰抱起来，下一秒他就坐在一个清冷的怀抱里了。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阿修罗听到因陀罗这么说，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无奈，“我还能拿你怎么办呢？”
在意到了这样的程度，仅仅是因为一句再见到他很高兴，内心里的喜悦就无法抑制地蔓延，塔纳托斯要是再不明白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可能要被厄瑞波斯拒绝承认是他儿子了，何况他只是情商低，又不是笨。
将怀里属于孩童的身体转过来面对自己，塔纳托斯仔细地看着他的脸，和他记忆深处那张天真单纯总是在笑着的脸是一样的，只是此刻这张稚嫩的脸却带着不合年龄的沧桑和沉重，这年幼的外壳终究只是个外壳而已。
“阿修罗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我会保护阿修罗的，永远……”喃喃地低语，塔纳托斯看着怀里的孩子怔住，继而眼中泛起不可置信的水光，“我说过这样的话的，阿修罗你……已经忘了吧？”
“所以你才怀疑我在密谋分裂忍宗，甚至在我杀死那两个人之后，与我兵戎相见。”
忽然之间的旧事重提，阿修罗一时间没能跟上，还好他很快反应过来，并且回忆起当时的状况，急急地抓住塔纳托斯的衣服前襟追问：“哥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只要你解释我就会信的，只要你解释啊！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个不长眼的家伙在利用他们的身体，试图说服我以武力胁迫你将宗主之位让给我，然后将你驱逐出忍宗而已。”塔纳托斯语气淡淡的，将曾经没有说出的理由轻描淡写地说出了口，“他们私下里已经联络好了人，只等说服我便可以趁夜色进攻。虽然有一点不甘心我们的父亲不长眼睛看上你，但我还没打算背上谋反这种罪名，更何况他们也只是被人利用了，我不过是以死亡逼那个依附在他们身上的东西现身罢了，谁知道那家伙倒是好计策，直接让那两人死在我手上。如此一来我无法洗清自己的嫌疑，而刚刚继位宗主的你需要立威，杀人这样的事情就算你想偏颇，忍宗的人也是不会允许的，没有任何证人证据我争辩也是无用，不如就随那个阴谋家的意和你决裂，如此一来只要你打倒我，忍宗便再不会有人质疑你的威信。”
“只可惜，我算到了一切，却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下杀手。”微微眯起眼睛，塔纳托斯将复杂的神色掩在细长的睫毛之下。想起来不是不心痛的，当时阿修罗手上哪怕只有一点迟疑，他都不会死，因为他真的没有想到一向心软的阿修罗在那种时候会那么决绝。
“竟然是这样！”阿修罗满心都是震惊与悔恨，是他和所有人误会了他哥哥，他哥哥明明都是为了他好，是他蠢他笨，他忘记了哥哥曾经的话，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羁绊，都是他的错，他还亲手杀死了他哥哥……
“哥哥我……”阿修罗不敢去看塔纳托斯的表情，内心的愧疚和悔恨几乎要吞噬他。
塔纳托斯将人按进自己怀里，感受着臂弯里幼小的身体在僵硬过后死死地抱住他，听着怀中不断地传出压抑的呜咽声，愤怒也好痛心也好，千多年来一直盘踞在他心底不曾消失的情感，在此刻统统烟消云散。因陀罗在他弟弟身上倾注了几乎一生的情感与精力，付出的太多以至于连作为本尊的塔纳托斯都受到了影响，作为冷心寡情的死神，他知道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能得到他如此对待了。
眯了眯眼睛，这段时日以来第一次和阿修罗如此近距离接触的塔纳托斯感受着怀里人灵魂上的异常，将之前的疑惑再次拉到眼前，千多年的时间，若是普通人类早就转世不知多少次了，即便是创世神，也是没有可能在千年之后复活阿修罗的，要么是他父神穿越时间去了千年之前，要么就是，阿修罗的灵魂不是人类，自然也就不会遵守人类的生死循环法则。
“阿修罗你……恐怕得跟我去一个地方。”如果他的感觉没有错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