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
『当为情死，不当为情怨。关乎情者，原可死而不可怨者也。』
一
“东出其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女声清亮而婉转，应和着琴声，仿佛能唱进每一个人的心里。一个妙龄女子自是不例外，她听着琴音与女声眼里满是憧憬。我撞了撞这位女子的胳膊，笑着问到：“诶，你有心上人了吗？”她像是被吓到一般马上转过了头，然后狠狠瞪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突然去问这样一个失礼的问题，可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我。只是看着那一双璀璨似星辰的眼睛，那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二
那天去外面听的那首曲子还真是好听，只是不知道我将来会喜欢上怎样的一个人呢？我趴在窗边，望着外面，心里有些期待。
这时的我不知道，他会出现的那么突然，不给我一点准备的时间。
那天是他扶我了一把，捡起簪子递给了我说:“女施主当心。”我抬起头看着他，那一刻，我想我是喜欢上他了。
三
我喜欢到处去游历，也喜欢听各种人的故事。我每到一个地方会暂时呆一段时间，却不会停止脚步。这一次，我来到了昆仑。满目的冰蓝色，让人震撼的壮丽。我坐在饭馆里望着窗外如此感叹到。
“请问这位施主，你可曾看到一个腰间挂着沉香木鱼的和尚？”“没见过没见过。”那个小尼姑被那人推开也没有什么反应，接着去问下一个人。
我皱了皱眉，觉得那个小尼姑的背影有些熟悉，随手掏出几块碎银扔在了桌上，我下楼走向那个尼姑。
看到她脸的一瞬间，我想起了她是谁，我在西湖旁见过她一次。可...我明明记得她的穿着像是一位千金的样子，而且她的眼神......怎么会变成这样？
疲惫的，空洞的，只剩下一丝光亮。
四
“爹，我要去找他！”我跪在地上对座上的人说到。
其实我已经不知道这样做值不值得，会不会有结果。只是心底有一个声音，让我一定要去找他。
我明明知道他已出家啊......是啊，第一眼就知道了......我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也许这就是那些话本戏剧中的一见误终生？
我决定当一个尼姑去找他，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不知道会找多久，更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我攥紧了手指，不管有多少个不知道，我也要去找他。
五
我一直知道自己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看着眼前的这个尼姑，我无声的叹了口气，知道我做不到当没见过一般。
她告诉了我她的故事，我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我游历了这么久，见过听过无数爱恨痴缠的故事，以为自己对这些事能比别人看得淡一些。看起来还是高估了自己。
我说我可以帮她找那个人，结果找到的却是那人的师弟，名叫静空。他说他的师兄早就跟着他师父离开了。
但也不是毫无收获，最起码知道了她要找的那个人叫静明，跟着他师父一起去了西蜀。
六
我已经找了那人三年，还是毫无结果。可今天有个穿黑衣的男子在听完我说的话后告诉我，他愿意帮我找。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抱什么希望，我说过很多次我与那人的事了，所有人都是拿或惋惜或可怜的目光看着我，然后感慨两句。我已经习惯了这样。
然而两天后他回来了，告诉我那人的名字叫明静，跟着他师父一起去了西蜀。
“明静，西蜀。”我喃喃着，不断重复着。
七
这是我第三次见到她了，第一次在西湖，第二次在昆仑，而这一次，是在融天岭。
只是她一次比一次......在昆仑时，不管如何，她起码还能活生生的与我说话，而这次.....
那把琴还背在她的身上，我把琴取下然后背了起来。接着把她的尸身火化，装在了一个白瓷瓶中。
我知道我接下来的游历不再是没目的的了。我拿着那个白瓷瓶，闭上眼想起她直到死时的手中，还紧攥着一个发簪。我便知道，她至死也没有找到那个人，也知道，我会帮她找下去。
忆得旧时携手处，如今水远山长。罗巾浥泪别残妆。旧欢新梦里，闲处却思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