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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憋了半天没憋出来，现在在写，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写出来 后面的事情，便有些模糊起来。
他记得他让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服下了之前备下的驱瘟药丸，让张环他们避着还在不停流血的伤口将已经烫得像块炭一样的李元芳抬了出去。
他记得他急急忙忙地吩咐狄春，叫他快去寻那日前帮助破解城中瘟疫的江湖神医。
他记得他把剩下的一点善后的工作统统扔给了随行的左金吾卫将军，并坚定地认为这点尾巴都处理不好他也就别做什么将军了。
他记得他坐在马车上，旁边是昏迷不醒的李元芳，手搭在腕上一刻不敢挪开，生怕下一秒那脉搏就毫无征兆地断在风中。
他记得，那种几乎淹没他的无力感。
但那之后的事情他就不太记得了，那瘟毒果然厉害得紧，他不久也发起了热，但程度远比身边的人好了太多，一路昏昏沉沉地回了刺史府。不过好在之前吃下的药丸起了作用，他只刚刚出现轻微的症状就已经开始好转了。所以在刺史府床榻上睁开眼的瞬间他就坐起身，整理了一下断片的记忆，又判断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已无大碍，便忙忙下床。他的房间里只有几个仆役伺候着，狄春张环他们都不在，他的心又猛得一沉：这足以说明那人的情况是多么的凶险以至于根本分不出人手来顾着他。他也顾不得那仆役的劝告，迈出了房门，一眼便看见对面的厢房里进进出出忙得人仰马翻的样子。
他快步走了过去，在门口险些被一脸悲切攥着药方往外冲的狄春撞倒，狄春见了他，惊叫道：“老爷，您怎么出来了？”
他实在没有精力去应付那小厮，只道了句：“无事，你快去抓药。”，就进了房间，目光直直落向塌上那人。
那神医戴着手套，连脸上都蒙着块布，正在专心处理腹上的伤口。费力地剪开衣服，手捏在那瓷片上，极快地用力一拔，那瓷片带着一簇血帘离开了它占据了几个时辰的位置。榻上之人身体机械地一僵，随即软了下去，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不安分地似乎要醒过来。那神医手下不停，小心地放下瓷片，将药撒上，毫不意外地惹来一阵颤抖。拿过绷带包扎，谁成想手刚刚碰上腰腹，那人身体猛地一弹，整个人都缩了起来，眼睛竟也睁开了，可下一秒便又摔回了塌上，微微撑着身体，嘶声喘着气。
狄仁杰没料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吃了一惊，定睛看去,只见那人腰腹上爬满了青黑色的印记，甚是吓人。
“他的内出血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必须尽快解除瘟毒，否则便会五内俱焚而死。”那医者一边包扎一边实话实说：“我给他服用了我们之前研制的药，可这种瘟毒应该是经过处理的，症状不像先前的那种是外表溃烂流脓，所以见效不大，现在只能请狄大人以针法闭之，减缓瘟毒的侵蚀速度，再寻药方解毒。”着实手脚利落，不消一会儿便解决了腹上的伤，开始转向右臂被瓷片划开的长长的一道口子。
右臂也有伤。怪不得当时拼命地躲藏。狄仁杰心下又是一痛：那医者说的没错，只看他腰腹胸口处的青黑就可知这瘟毒有多厉害。
他捻起银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手已稳如磐石，快得近乎决绝地封住几处大穴。
他记得他让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服下了之前备下的驱瘟药丸，让张环他们避着还在不停流血的伤口将已经烫得像块炭一样的李元芳抬了出去。
他记得他急急忙忙地吩咐狄春，叫他快去寻那日前帮助破解城中瘟疫的江湖神医。
他记得他把剩下的一点善后的工作统统扔给了随行的左金吾卫将军，并坚定地认为这点尾巴都处理不好他也就别做什么将军了。
他记得他坐在马车上，旁边是昏迷不醒的李元芳，手搭在腕上一刻不敢挪开，生怕下一秒那脉搏就毫无征兆地断在风中。
他记得，那种几乎淹没他的无力感。
但那之后的事情他就不太记得了，那瘟毒果然厉害得紧，他不久也发起了热，但程度远比身边的人好了太多，一路昏昏沉沉地回了刺史府。不过好在之前吃下的药丸起了作用，他只刚刚出现轻微的症状就已经开始好转了。所以在刺史府床榻上睁开眼的瞬间他就坐起身，整理了一下断片的记忆，又判断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已无大碍，便忙忙下床。他的房间里只有几个仆役伺候着，狄春张环他们都不在，他的心又猛得一沉：这足以说明那人的情况是多么的凶险以至于根本分不出人手来顾着他。他也顾不得那仆役的劝告，迈出了房门，一眼便看见对面的厢房里进进出出忙得人仰马翻的样子。
他快步走了过去，在门口险些被一脸悲切攥着药方往外冲的狄春撞倒，狄春见了他，惊叫道：“老爷，您怎么出来了？”
他实在没有精力去应付那小厮，只道了句：“无事，你快去抓药。”，就进了房间，目光直直落向塌上那人。
那神医戴着手套，连脸上都蒙着块布，正在专心处理腹上的伤口。费力地剪开衣服，手捏在那瓷片上，极快地用力一拔，那瓷片带着一簇血帘离开了它占据了几个时辰的位置。榻上之人身体机械地一僵，随即软了下去，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不安分地似乎要醒过来。那神医手下不停，小心地放下瓷片，将药撒上，毫不意外地惹来一阵颤抖。拿过绷带包扎，谁成想手刚刚碰上腰腹，那人身体猛地一弹，整个人都缩了起来，眼睛竟也睁开了，可下一秒便又摔回了塌上，微微撑着身体，嘶声喘着气。
狄仁杰没料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吃了一惊，定睛看去,只见那人腰腹上爬满了青黑色的印记，甚是吓人。
“他的内出血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必须尽快解除瘟毒，否则便会五内俱焚而死。”那医者一边包扎一边实话实说：“我给他服用了我们之前研制的药，可这种瘟毒应该是经过处理的，症状不像先前的那种是外表溃烂流脓，所以见效不大，现在只能请狄大人以针法闭之，减缓瘟毒的侵蚀速度，再寻药方解毒。”着实手脚利落，不消一会儿便解决了腹上的伤，开始转向右臂被瓷片划开的长长的一道口子。
右臂也有伤。怪不得当时拼命地躲藏。狄仁杰心下又是一痛：那医者说的没错，只看他腰腹胸口处的青黑就可知这瘟毒有多厉害。
他捻起银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手已稳如磐石，快得近乎决绝地封住几处大穴。
意犹未尽
接下来一整天，狄仁杰一直拖着疲惫的身子，不眠不休地和那位江湖神医商讨解毒的事宜。两人都是岐黄圣手，又翻遍了各种医书，却总在接近成功的时候突然发现问题，进而推翻了之前所有的想法。拟了十几种方子，竟都没有找到一个万全之策，不由得十分挫败。而病人却一直安安静静地躺在塌上，根本不似别的瘟疫患者一般呼号惨叫，除了不时地撑起身吐出一大口血以外，似乎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那粗重的喘息声哪里像是睡着了，分明是一直清醒着，却硬捱着疼不肯出声。
倒也是，他不可能睡得着。内出血的症状严重到让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郁积在了一起，像被刀子割来割去一般，无时无刻不在闷闷地疼，若不小心碰到了腰腹处，更是一阵突然其来的尖锐疼痛直窜入脑海，瞬间便夺取了他所有的力气，昏昏沉沉间让他几乎恐惧地以为有什么东西要从腹部钻出。但他却坚决地制止自己呻吟出来，他认为理由很充分：首先，叫出来并不会让疼痛缓解半分；其次，他不能给已经焦头烂额的大人再添乱。
于是便生忍着，就像每次他都会做的那样，只不过，这次更难捱一些罢了。
疼到后来，他连眼睛都不肯睁开了，因为他记得上一次他坐起来咳出一口咽不下的逆血时，对上了大人的视线，他清楚地看见了大人眼中满满的惊骇和恐惧。他一下子就想象到了自己酸痛不已的眼睛到底成了什么样：大概红血丝已经爬满了整个眼白，甚至连因为疼痛而挤出的眼泪都是红色的。
罢了罢了，都要死了，安静点吧，别再吓到人了。
正想着，下一秒便如愿以偿地彻底晕了过去。
“元芳！”
他是被饿醒的。
睁眼后，他按着咕咕作响的肚子，和天花板相了半天的面，才勉强确定自己此时并不是身处阴间。身上的疼痛倒是没有了，只是浑身软得要命，半分力也提不起来，他挣扎了半天，刚坐直了身子，便见狄春端着碗药进来，见他醒了，傻愣愣地站了半天才一拍脑袋，撂了药碗，一迭声地叫着老爷飞跑了出去，快到连出声制止的机会都没给他。李元芳摇头苦笑，开始庆幸自己选择在大白天醒来而不是在深更半夜搅得所有人都不安宁。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熟悉的脚步，下一秒便对上了那含了太多感情的视线。李元芳看着那双眼睛，竟然莫名地瑟缩起来，只能低头敛了眉眼，唇边绽开一个讨好的笑容，不好意思地挠头道：“大人，有吃的么？”
接下来几日，便是漫长的调养过程。他从狄春等人嘴里知道了在他几乎就要没了气儿的时候，大人和那神医终于敲定了药方，从鬼门关上捡了他一条命回来。大人说虽然解了瘟毒，但他内里伤得严重，气血也亏得厉害，需要好好休养。每日处理完事务都会来到他房里看望他，来了也并不多说话，都是些常规的询问，可笑眯眯的言语下却隐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直叫李元芳背后发冷，话都不敢多说，每天就是乖乖喝药，老老实实地告诉大人他的身体状况。看着大人操劳的神色，他一个劲儿在心里催促自己快点好起来，身体倒也配合，被瘟毒摧残的五内快速地恢复，几天便觉得舒畅了很多。
这天晚上大人如常来到房间里，把了脉之后甚是欣慰地道：“恢复得很快，就快痊愈了。”
李元芳拱手笑道：“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谁知道狄仁杰听得这句话脸上的欣喜之色突然退去，一脸凝重地坐到塌边的椅子上，沉默了许久，突然抬头直视李元芳的眼睛，缓缓咬着字道：“元芳啊，你究竟是不信我的医术，还是不信我会救你？”
倒也是，他不可能睡得着。内出血的症状严重到让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郁积在了一起，像被刀子割来割去一般，无时无刻不在闷闷地疼，若不小心碰到了腰腹处，更是一阵突然其来的尖锐疼痛直窜入脑海，瞬间便夺取了他所有的力气，昏昏沉沉间让他几乎恐惧地以为有什么东西要从腹部钻出。但他却坚决地制止自己呻吟出来，他认为理由很充分：首先，叫出来并不会让疼痛缓解半分；其次，他不能给已经焦头烂额的大人再添乱。
于是便生忍着，就像每次他都会做的那样，只不过，这次更难捱一些罢了。
疼到后来，他连眼睛都不肯睁开了，因为他记得上一次他坐起来咳出一口咽不下的逆血时，对上了大人的视线，他清楚地看见了大人眼中满满的惊骇和恐惧。他一下子就想象到了自己酸痛不已的眼睛到底成了什么样：大概红血丝已经爬满了整个眼白，甚至连因为疼痛而挤出的眼泪都是红色的。
罢了罢了，都要死了，安静点吧，别再吓到人了。
正想着，下一秒便如愿以偿地彻底晕了过去。
“元芳！”
他是被饿醒的。
睁眼后，他按着咕咕作响的肚子，和天花板相了半天的面，才勉强确定自己此时并不是身处阴间。身上的疼痛倒是没有了，只是浑身软得要命，半分力也提不起来，他挣扎了半天，刚坐直了身子，便见狄春端着碗药进来，见他醒了，傻愣愣地站了半天才一拍脑袋，撂了药碗，一迭声地叫着老爷飞跑了出去，快到连出声制止的机会都没给他。李元芳摇头苦笑，开始庆幸自己选择在大白天醒来而不是在深更半夜搅得所有人都不安宁。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熟悉的脚步，下一秒便对上了那含了太多感情的视线。李元芳看着那双眼睛，竟然莫名地瑟缩起来，只能低头敛了眉眼，唇边绽开一个讨好的笑容，不好意思地挠头道：“大人，有吃的么？”
接下来几日，便是漫长的调养过程。他从狄春等人嘴里知道了在他几乎就要没了气儿的时候，大人和那神医终于敲定了药方，从鬼门关上捡了他一条命回来。大人说虽然解了瘟毒，但他内里伤得严重，气血也亏得厉害，需要好好休养。每日处理完事务都会来到他房里看望他，来了也并不多说话，都是些常规的询问，可笑眯眯的言语下却隐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直叫李元芳背后发冷，话都不敢多说，每天就是乖乖喝药，老老实实地告诉大人他的身体状况。看着大人操劳的神色，他一个劲儿在心里催促自己快点好起来，身体倒也配合，被瘟毒摧残的五内快速地恢复，几天便觉得舒畅了很多。
这天晚上大人如常来到房间里，把了脉之后甚是欣慰地道：“恢复得很快，就快痊愈了。”
李元芳拱手笑道：“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谁知道狄仁杰听得这句话脸上的欣喜之色突然退去，一脸凝重地坐到塌边的椅子上，沉默了许久，突然抬头直视李元芳的眼睛，缓缓咬着字道：“元芳啊，你究竟是不信我的医术，还是不信我会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