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变幻莫测的世界,原来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消失而停顿过一秒。一路上,山里所有的住宿和店铺都变了,没有她印象中的战乱,没有熊熊的大火,没有哭喊声,仿佛曾经的一切都没发生过。更不可思议地是,自己身上的银子票号,卖摊的都不要了。
“从哪儿逃回来的呀?”一名乞丐上前搭讪地问道。
“什么意思?”霓凰疑惑地看着他。
“现在哪儿还有人用这些。手里还有银子的人不是当年的逃兵,躲到深山老林里,就是反贼。不过看你这样子,八成是个逃兵吧。”
“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不两年前襄城一战,双方打了三天,最后毋国派人出面调解,决定把襄城以后的土地全还给他们。前提是,在这儿之后,两国人不许再来往。”
“当时不是快赢了吗?怎么会突然就战停了?”
“谁知道呀。只是听说当年的调解还是夏使者的功劳。”
“夏使者?”
“夏紫薰大人呀。”
不可能...夏紫薰怎么会有这本事出面调解?
“那现在这是哪儿?”
“这儿是两国的交界处,两边相隔五亩地,都不准扎住士兵,所以现在这儿是难民和我们乞丐呆的地方了。你到底是哪国的逃兵呀?”
“我…有什么办法能进入任何一国吗?”
“你找反贼呀。”
“什么?”
“其实当年调解后,还是有有些人不服,躲在这交界处,想剿灭毋国。他们应该有办法让你离开这儿。”
“去哪儿找他们呢?”
“这可是杀头的事,我怎么会知道。你不会是官兵派来问话的吧!”
“当然不是。”
“想知道?告诉你,你也不敢过去。就在这个闹市后头,有座小丘。小丘上就驻扎着一堆人。他们可凶了,只要上去的人就没活着下来。”
“谢谢。”
“哎,等一下。和你说了那么多,你总得给我些什么吧?把手里的银子留下来。”
“可这些不是没用了吗?”
“我自有用处!”乞丐抢了霓凰手中的东西,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霓凰在闹市转悠了几圈后,便决定去小丘上探个究竟。一路上为了防止迷路,她还捡了很多小石子,做了记号。
快到山丘峰的时候,霓凰碰到了正在巡逻的队伍。
“什么人?胆敢一人上山丘。”
“我只是想询问一件事。”
“你不要打听打听这山丘,是你说来就能来的吗?”
“我只是...”
霓凰还没说完,那三个人便拔出剑,打了起来。由于霓凰已经一天没进食了,再加上赶了一天路,体力以及无法支撑了,打了几下就被抓住了。
被押送回山丘后,他们把她关在进一个木屋里,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有人审讯她。
她迷迷糊糊刚想开口却听见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霓凰!你怎么在这儿?”
“赫璇?”
“来人,快付霓凰到大堂。”
一炷香后,霓凰喝了杯茶后,见赫璇在一旁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非常不解。
“你从一见到我后就这个表情。”
“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以为你凭空消失了?”
“我...”霓凰在这之后把她这两年的经历都阐述给了赫璇。
“你这两年太不可思议了,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很乱,感觉这一切都不真实。你告诉我,他们当初为什么停战了?”
“我知道你也许无法接受,但我们之中出现了一个叛徒。”
“是不是夏紫薰?”
“...”
“告诉我是不是她!”
“是,其实她早于毋达成了协议,助他一臂之力,保全自己的家人。她没有我们看上去的那么傻。”
她骗了她。那之前毋威胁她,是不是也是一出戏罢了?想到这儿,她非常内疚地想起了宋凝。
“那宋凝呢?”
“宋凝她...”
“她出事了?”霓凰一天没吃东西了,一时没撑住,订到这儿,动了真气,喷了一口血。
“霓凰,她没事。她只不过娶妻了。”
“娶妻?谁?”
“从前南朝公主,芈姝。”
“她没找过我吗?”
“我也不确定,但她似乎那日一战以后便没再派人找你。”
“她为什么要娶芈姝…”
“这主要是帮助芈姝,安定她们内部的朝政。”
“什么意思?”
“在你消失的半年后,宋凝就登基成为了的女王。”
霓凰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她觉得自己就像被全世界所抛弃似的,之所以能在山谷里坚定的疗伤,就是为了尽早回到这儿,可如今她的存在已经毫无意义了。所有人都过上了新的生活,宋凝已经不需要她了。原以为爱情是最长久的,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以为宋凝会等她,可是没想到这只不过是她的一片痴情。
“霓凰?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霓凰坚强的含着泪说道。
“那日逃出以后,我的人剩于不多,我只能带人逃到这儿。本想在两国开战之时…只是没想到——”
“我不怪你。本能的保命没有错。其实你也已经没有想要再开战的意思了是吧?”
“霓凰,现在挺好的…我的亡国之仇,我自然会找机会报的,但眼下不是时候。”
“我明白。”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现在就让人收拾东西,给你准备一间房。”
“不必了。你帮我一个忙好吗?帮我混进毋国。”
“霓凰…”
“我要亲自确认,我不相信夏紫薰是这样的人。”
“那宋凝怎么办?”
“她的事,已经不关我的事了。”霓凰冷漠地说道。
她不再与赫璇多说一句,只是出门跟着在外等了许久的人,前往客房。
第二天,霓凰洗漱好后,便像赫璇告辞了。临走前,赫璇再三劝告她。
“霓凰,你的事我都安排好了,但我还是希望你别去。这计划,太危险了。”
“我心意已决,我一定弄清楚当日那一战,到底是怎么结束的。他们是怎么都把我忘了…”
“霓凰…”
“你不用劝我了,太阳也出来了。我该走了,后会有期。”
“千万小心,若你哪天想回来了,你都可以回到这儿。”
“谢谢。”
~
“奏请女王陛下,南方发生了干旱,需增兵前往支援老百姓。”
“准奏。如果今天没什么事了,朕,退朝了。”
“恭送女王陛下。”
宋凝退朝后,便见芈姝站在偏殿外等着自己。
“今日怎么起的那么早?”
“我知道最近奏折特别多,所以特地早起为你熬了粥暖暖胃。这是经过御厨的食谱做的。”
“你有心了。”宋凝说完后,明显没有想让她进偏殿的意思。
虽然每天宋凝自从两年前便对她是这个态度,但是今日她还是忍不住地多说了一句。
“都两年了。你娶了,她也娶了。何必呢?”
两年前,其实她们已经快打赢了。开战的第二天,毋的傀儡人出了什么问题,不听使唤。这使毋很快就失去了优势。撑到第三天的时候,毋派了夏紫薰前往调解。夏紫薰仅用了一炷香的时间,让宋凝息战。谁也不知当日她俩在那个房间说了些什么。芈姝只依稀记得,宋凝出来的时候,像失了魂似的。
杨鑫不服,欲起义推翻。东南俩国为了阻止他,决定让芈姝和宋凝结为夫妻,凝聚势力。半年以后,宋凝登基,镇住了朝野。
宋凝没理会芈姝,回到了偏殿。她取下了腰间早已破烂的荷包,摆在一旁。一旁新来服侍的宫女好奇地盯着那个荷包。她早在工种听说过,女王陛下身边常年带着一个荷包,谁也不知道这荷包的来历,只知道女王陛下从不让人触碰它,非常珍惜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