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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雪年纪事 (有生子,帝王攻 黑化妖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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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除了雪,什么都没有,唯一的区别只是纷飞的雪或者是将来的雪
有人用利剑将这里的天空分为明的耀眼的白和沉得吓人的灰,翻滚而来的灰带着这里特有的掠食者—秃鹫,以一种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吞噬者白,暴风雪要来了。
蓦地,一团巨大的雪团动了动抖动了身上的雪粒,一条粗长的环绕着一圈一圈黑褐色的豹尾不轻不重的骚动着,散发着黄色光芒的散瞳着带着深深的眼睑上的花纹以不可见的速度轻颤着。
雪豹微抬着头,聚焦的瞳孔紧紧地盯着天空中伴随着沸腾的灰色而带动着的一小团浮动着的绒毛,一片绒毛悠悠的落了下来,伴随着一大片积雪坍塌的簌簌声和一声唔吼,雪豹猛地向上一窜,涨高五尺,利爪向前猛地一抓,叫的那一团沉甸甸的灰雾仿佛是开了锅的水汽一般四下散去。
血腥味,豹的嗅觉很是灵敏几乎是一下子就闻到了灰色的雾气里夹带的血气、铁锈以及秃鹫的腐臭。
雪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又有人葬身在白雪之下,不消片刻他们的尸体就会变成这里的掠食者的肥料。带着心肝脾肺、胃肠皮发或是那圆滚滚的血淋淋的圆珠子在白茫茫雪地上带出一道道鲜艳的别样的妖治来,若是幸运的天地为棺,被这儿的冰雪一层一层的覆盖永永远远的陪着这座雪山沉寂下去。
雪豹似乎是想了想终于在食物与风雪中做出了选择,他开始奔跑起来呼啸而过的细雪夹杂着风身在耳边呼啸而过,能量在大量的流失要想在这场风雪中活着,就要赶在掠食者吧把食物瓜分殆尽之前就抢夺过来
一场饕餮盛宴,空中灰色的雾气越发的沉重,掠食者之间的斗争带着食物的残肢碎屑飘散在空气中,在争斗激起的雪粒中几块破烂不堪的碎布沾着血以然看不出曾经精致的盘纹。
雪豹止步了,秃鹫的数量超出了自己的预想,十几只秃鹫在空中盘旋着冲着雪地之中,残尸之上的人发出阵阵嘶鸣。
居然还有人活着!
那人的身影小幅度得移动着,手起剑落堪堪地砍下一只秃鹫的翅羽,秃鹫们不慌不忙的盘旋在半空不时的发动袭击来虚耗对手的力气,时不时地抓起地上的尸体内脏伸长脖子一下一下的吞噬着。果然,不消片刻,雪地上的身影就倒了下去,砸在厚厚的雪上没了声响。
雪豹控制不住的一步一步向前靠近,心里有个声音在低吼“走啊!别过去!快走啊!快要来不及了!”蛊惑一般的雪豹发出一阵低吼团成满弓一般的脊柱在四肢的驱动下猛的向前一扑,利齿狠狠地襄入一只迫不及待想要享用食物的秃鹫的脖颈,“噗嗤——”一小股腥气在口中散开,掠食者没有想到身后竟然暗藏杀机,宽大的羽翼在雪地里扑闪着,两只利爪在雪豹面前四下扑棱恨希翼着能够挣脱雪豹的蒿制,雪豹侧过头去利齿配合着四肢狠狠地一扯,一块带着哀鸣的血块夹杂着筋筋肠肠的内脏,血喷洒而上,秃鹫们没有想到突生这般变故,一个个惊叫着飞起盘旋在空中嘶哑的恐吓着敌人。
“ 嗷呜——”雪豹发出威胁的咆哮,秃鹫在暴风雪带来的漩涡和同伴惨死的后怕中不甘的扑闪着翅膀盘旋着离去。
雪豹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人,粗糙的舌头舔舐着血迹斑斑的脸庞,雪豹发出呜呜的低鸣不知为何它觉得既心慌又心痛,心里那个声音越发的清晰一声声似回荡在空谷的闷雷惊的人胆战心惊,舌下的脸庞越来越凉,雪豹越发的焦急起来,它低伏的趴在那人的身上漏出柔软的腹部把微弱的热量传递过去。
”他的眼睛跟我的不一样”雪豹思索着看着自己在那双跟自己不一样的眼睛,阴沉沉的风带着阴沉沉的雪刀割般的在天地之间肆虐,雪豹的眼睛进了不少风雪,橙黄的瞳孔缩着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人。
终于,身下的人开始有了微微的颤动,雪豹欢喜起来只是还未等它起身舔舐干净那人的眉眼,那双低垂着的眼睑便猛的张开,伴随着握在手上划出的一抹残影,雪豹整个身体被推出去柔软的腹部被一把利剑捅了个对穿
剑长五丈有余,通体游龙走蛇,剑首左右各有鬼面罗刹口含朱玉紧紧镶合着剑身,在往上就看到一只握剑的手,手蓄力而修长,即使被风雪侵蚀而变得肿大也可以看出分明的骨节。
一人一兽终是相对
握剑的手有紧了几分,雪豹开始感觉到冰冷的刀锋在自己的身体里变得温暖,跟着血液的流动兽类对于鲜血与生俱来的渴望让它意识很是兴奋,它微微抬眸浑圆橙黄的眼中像迎来了一场万家灯火,明明暗暗的星火在熄灭。
那是相遇,也是别离


IP属地:河南1楼2017-07-23 08:58回复
    我大概有四五万字的存文,应该短期内可以更的快一些


    IP属地:河南2楼2017-07-23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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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有故乡,那有旧梦,到底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是庄生?
      重重深门绕过逾迂回回的长廊,三更的天正是浓的化不开的墨,不知名的小院门前的枯井因着连日的烈日在寒露的激灵下开了几道口子,连带着井里的枯荷带着落败透着哀凉。
      “不-----”雪凛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体不受控制的颤动着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口空气一样急促的呼吸着。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每一晚总是重复着多年前情景,雪凛啊雪凛,你终是不甘心。
      窗户投过来的微微的月光一点点的将床上的人照了个清楚,已是深秋雪凛穿着一件已有些褪色的夹袄披头散发,映着本就清瘦的小脸越发的苍白,嘴唇乌紫,他本是不畏寒的只是自上次小产之后便开始惧冷且一个冬日一个冬日的加重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辰,雪凛终于是平复了下来刚想起身唤人来点一盏灯便听到有人叩门声紧接着就听到內侍骂守门的小童的声音。
      “瞎了眼的奴才,你在这睡着了是等着讨赏那!滚下去自己领打去!

      紧接着就听到一个身影映在窗纸上:“雪主子,奴才是崇德门守夜的长德,听闻主子屈居在此特来求见”
      雪凛是知道这人的,往日自己恩宠正盛时各宫各殿的侍郎,娘娘不知派了多少奴才宫女来探听虚实的,蓄意讨好的,耀武扬威的,自己当时正是少年气盛又仗着自己是陪着金銮殿里哪位上过战场滚过龙床不知在多少地方睡过的,并不将谁放在眼里,一心只想着与那人欢好,情欲缠身时也顾不得君臣宗法,何时何地也是要狠狠地云雨一番才尽兴,当时那人说什么来着?哦,他说
      “阿凛,你怎么这般放荡,嗯,你瞧瞧你的小嘴是不是天生就是做这个的,你怀着我的孩子就这么饥渴那以后我是不是满足不了你的,啊”雪凛依稀记得自己当时被撩拨的极了,口中吞吐着巨物身后却得不到满足急的红了眼也顾不上肚子里孩子急急地拨开那一朵花心,竟是自己安慰起自己来,那人当时便忍不住了一边顶弄自己一边在自己的身上到处煽风点火,低头细吻间一句誓言便落在耳尖
      “阿凛,不许离开,没了你可让我怎么活’
      事事休说,弹指间昨日不堪留。雪凛听着门外的呵斥,烛火晃动中突然笑了,他知道自己唯一的机会来了,你不是说离不开我吗,那好,我这便回去,代我归来时便是朝中换天日。雪凛有一个秘密,一个永远也不能同南风讲起的秘密
      他守这这个秘密提心吊胆度过每一天,每一天雪凛都在等着明天纷飞的战火,无情的刀剑或是肆虐的瘟疫把这个秘密一层层的刨开,他想着也许南风看到这个秘密就会把他从身边赶走,或者,南风还喜欢他,那自己就求着南风让他让自己留在他的身边,要是南风不喜欢自己了,也没有关系,他可以在暗地里守着南风,守着南风的江山,百年千年,只要南风想,自己总是可以帮他办到的。
      只是雪凛没有想到他如履薄冰,战战科科的走过了叛乱经历了生死,终于在自己暗喜岁月是不是就这样放过自己的时候,却在现世安稳之际狠狠地挨了现实的一巴掌,人不都说“夫妻老来伴,相约赴黄泉”吗?怎么自己的夫君,自己的陛下就那样的变得陌生了那?雪凛时常在每月初三帝后同房之时看着枕边人的脸暗自思索:明明是一样的眉一样的眼,连蹙起的眉角呼吸的幅度叹出的热气都和以前无二,可是,身上怎么就多了陌生的媚香脖颈上怎么就多了如有如无的吻痕胸膛之上怎么就多了纤细勾人的抓痕连看向自己的眼眸也蒙上了一层疏离和不耐。雪凛又想:是不是有人把我的南风藏起来了?如今睡在身边的会不会只是一个无情无爱的空壳?我的南风是不是也在在不知名的地方等着我去寻他?不然我那么相爱的爱人,我水乳交融的情郎怎么就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咫尺天涯的路人?


      IP属地:河南3楼2017-07-23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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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南14楼2017-07-23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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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南15楼2017-07-23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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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娘越来越严了,以后会不会只能发图片了


            IP属地:河南16楼2017-07-23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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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初雨三月三,看蚕花,绿竹纱,豌豆黄儿来蒸碗白,小皮鼓,叮儿铛,随着皮球翻个浪儿,那家来的新媳妇儿,掀开看,呵!美娇娘。
              这说的是民间清明前后的民间习俗,家家户户,婆子媳妇,女人们穿戴整齐鬓头上插着早就准备好的蚕花,把往年的纱窗扯下来,换上新浣的竹纱,若是家里有会舞文弄墨的势必是要在窗上绘上一两朱青竹,更添风雅。
              宫中与民间不同,各宫各殿的窗围都是上等的梨花木打造而成的,各宫的主子为了讨得圣上欢喜,都命工匠在窗沿上雕刻着各色花纹:狮子滚秀,飞龙戏凤,十八罗汉,百花含春,国色天香。
              而破败的深宫残院自然是没有这些花色的,雪凛闲来无事便去厨房要了一把刻刀,饶有兴致的在坑坑洼洼的的老木上刻着童子戏水。自那一晚孟长德来教训了这里的宫人一番,连带着厨房里的小工都对着自己客气了不少,雪凛不禁自嘲,果然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上过龙床的帝后在这小院里说的话连一个守门的总领都不如。
              那晚孟长德进了房门之后,扑通一声就给自己跪下了,话未开口就已泣不成声,雪凛心知他是为自己委屈,历朝历代,帝后哪怕是被废也没有一个是像自己一般如同弃履丢在冷宫里自生自灭。自被废到现在,雪凛听到的皆是冷嘲热讽嬉笑怒骂,如今看到有人为自己垂泪,哪怕不知真情假意心头也是为之动容。不禁心中哀恸,一双美目已是含泪
              “你快起来,我如今受不起你这大礼”
              “雪主子……”孟长德把头垂的更低了“主子大恩,长德无以为报,昔日主子受难,长德本该来此服侍主子,只怪长德胆小贪生,不敢为主子尽忠现如今也只敢在此时来看望主子,长德,长德对不起主子啊——”
              雪凛听了这话不禁感叹,谁说宫中人人忘恩负义,自己不过是当年无意救他于棍棒之下,没想到他竟是个记情的人,刚想开口宽慰几句,突觉得喉咙一抓,整个胸腔更是火烧一般的痛起来,不禁狠狠地咳了起来,挤压之下,胸腔里的一团火灼烧的更旺,噗的一声,化作漫天红云倾洒而出。
              “雪主子!”孟长德惊叫一声赶忙起身急急向前了几步,却猛地停了下来。他看到雪凛原本的眼瞳像是炸开的烟花一样,旋涡样的,一圈一圈的往里蔓延,不只是眼,整张脸,肌肉的拉伸在明明暗暗的灯火下显得格外的吓人,星星点点的花纹在嫩白的皮肤上若隐若现。是一只雪豹!孟长德心里猛地一沉,两只脚无论如何也迈不动,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
              雪凛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冰凉的寒气一进入胸腔就化作无数利剑银针,同着三年前打进身体里的镇妖钉一起翻腾着,他不过修炼了百年,仗着天资好身边有又着谷幽这样道行高深的妖,在禹州仙风灵气最盛的青城山盘踞了百年侥幸化了行,如今身体里仙家之物镇着,这三年,身子早被掏空了。
              “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人,你还是回去吧,这份情我领了,若是让别有用心的人看到,你难逃一死。”
              孟长德这才回过神来,心下了然,掂量着,估计外面的传闻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叩起头来
              “奴才早该想到公子丰郎俊貌必不是凡夫俗子,只是奴才没有料到陛下居然如此狠心,竟如此对我大羽朝的开国功臣,纵使公子是妖却也是平我朝边域叛乱,奴才不信雪主子会做出伤害陛下的事来,奴才听说早些年城中瘟疫,是有仙人广施灵药,给城中各大药房写去良方,今日见此,必是公子所为,长德替所有宫中奴才给主子扣头,若不是主子的药方,只怕奴才也熬不到眼前。”
              雪凛听了这话,心中仿佛是糖醋油盐茶倒在了一起,个中滋味,难以言说。既欣慰有人记得自己的好,愿意相信自己。却更是苦涩当年自己怀着孩子,拼着满身修为上天入地,与疫魔斗法,九死一生只为保住南风的江山,却不料自己身中镇妖钉,临产之时,南风却相信朝堂后宫的流言,认为自己为的是他那一口龙气好修魔道,放任宫中晨官在自己临产之时布阵收妖,自己生生看着那孩子在自己怀里断了气息,之后自己便以妖孽之名打断妖骨,拖到这小院中自生至灭。
              雪凛记得南风当时就站在门外,他听着自己的哀嚎,呻吟,痛哭,挣扎却无动于衷,那孩子磨得自己生不如死,而自己的夫君就这样默许了旁人伸向自己和孩子的刀剑。
              自己是他的帝后却被弃之如蔽履,孩子是他的骨肉却被当成孽障弃之荒野。
              孟长德见雪凛久不发话,也不敢冒然揣摩他的心思,只好在一旁跪着暗暗观看。
              “你起来吧”良久雪凛开口道“狠不狠心又有什么关系,我的一生也就这样过去了,我现在只求能早日解脱”
              “主子!难道您就不想重获自由,离开这深宫冷院,难道您就没有想再见到的故人吗?”
              “故人……”雪凛黯然,他想见南风,想的发了狂,想的夜夜难眠,他想南风是不是有苦衷,是不是被迷惑了,是不是还爱着自己,是不是一切只是个梦,梦醒了发现一切都还在,南风在,孩子也在,自己守着夫君,守着孩子,等到孩子大了,或许南风接受自己豹妖的身份了,自己就可以把孩,把南风带给谷幽瞧瞧,让他看看自己的小豹子是多么的乖巧伶俐,看看自己的夫君是多么似水柔情。要是谷幽想,就让孩子认个干爹,谷幽孤独了那么多年一定也欢喜得很。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念想一点点的破灭,爱成了怨,怨成了恨,恨得入心入骨,那人就越发的在心里肆虐,像野草一样的疯长。爱恨纠缠,抵死缠绵。到最后却也说不清是狠还是怨。
              “主子,陛下如今宠信藩王,后宫里更是荒淫无道,如今朝中大臣各自为政,明争暗斗,主子难道不想洗清自己身上的屈辱吗”
              “洗?如何洗,你可知这镇妖钉是皇室秘宝,需得皇族嫡亲的心头血才能引出,我现在被镇妖钉镇着妖灵,连陛下的面也见不到,现如今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我又拿什么去洗”
              “主子,只要主子有心,办法总会有的”孟长德正色道“主子对奴才有两次大恩,奴才这次哪怕肝脑涂地也必定为主子尽忠”又见雪凛不说话,知道这事要慢慢来,又道:“如今天快亮了,奴才不便留在这里,主子切记珍重自己的身子,奴才他日再来拜见主子。”
              走至房门口,又回过头来对着雪凛拜了一拜道:“主子如今用人不便,这侍卫就留给主子使唤,主子千万莫要苦了自己!”
              雪凛看了看门边的人,着一身黑衣,又高又瘦,想了想,便应允了。
              至此之后,孟长德时不时便来这冷宫,送上各种灵药,利于修行的奇珍,到开春,雪凛的身子倒是补回来了些。
              如今,正是踏青望风的好时候,宫中也在准备着春日宴,昨日孟长德带来口信:镇平王入京了,雪凛便知,机会来了。


              IP属地:河南18楼2017-07-24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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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浩大,蜉蝣身小,有些人是注定好的,总会遇到。
                京城郊外四里坡。远远望去,皆是戎装劲马,强弓挽剑,空中呼啦呼啦的杨着赤金雕红的皇旗,黄旗之后一面体积略小的青面蟒旗飞扬着,两边将士严阵以待,有宫人远远地放出一两只獐子,赶着它们往狩猎场的中心去,那里正有一场追逐。
                嗖的一声,一支弓箭穿云破势从空中滑下,箭头上好像还有活物在争扎,原来这是一只穿云箭,身长约半尺,玄铁打造,箭矢纯银而至,箭尾饰一只金陵昆曲鹅毛,这箭不偏不倚正准的射在一辆步撵边上,箭上一只云雁正不时地扑腾着,旁边各家公子侯爷一见,连连惊叹,云雁可直入云端,极难获得,而地上这只虽中箭,但却并不见血,云雁灰褐色的羽毛依旧熠熠生辉,众人都道,这今年的头彩看来是有主了,果然,不一会儿功夫,远方显出一匹骏马的轮廓来,近了再看,马上之人一身白衣锦袍,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翻云皮靴来,左背弓弩,右挂短剑,星眉剑目,冠冕如玉。正是左相之子,新晋的宫中羽卫统领—林子韬。
                林子韬来到皇辇前,跪下正要行礼,步辇中便传来一女子的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婉转如林间莺啼
                “陛下!臣妾早就说了,今年一定是哥哥拨的头彩,陛下还不信,这下服输了吧!皇上说话要算数,我要哥哥进宫陪我几个月。”
                一旁服侍的宫人不禁暗叹,这新晋的皇妃果然是受宠,敢这么跟陛下说话的眼下也就这位了。
                林子韬听了这话,知道自己这妹妹娇气生怕她惹了圣颜,忙开口道“臣拜见陛下,娘娘,陛下娘娘圣安。”
                “林爱卿好身手,难怪你这妹妹整天的跟朕念叨,说朕给你的官职太小,不够你施展才华。”说着一个身影探出身来,一旁早有宫人掀开锦帘来。
                入眼先是一双紫金绸缎的高脚春靴,前身翘起如龙首,龙身盘旋蜿蜒而上,再往上则是一件翻领暗黄色的束腰长衫,鬓发齐齐往上收在一顶双龙金冠里,正是大羽王朝最年轻的奉明帝,不过而立,却已是声明在外,不怒自威,紧接着从奉明帝身后露出一角暗黄色的薄斗篷来,上面一条飞龙像是要飞出一般,张牙舞爪栩栩如生,一只玉手探出斗篷来,指如葱削,白如蓝玉,指尖上鲜明的牡丹红更是添了一份香艳,一只金步摇颤颤悠悠的在灵蛇揪上摇曳着,衬着巴掌大的小脸儿,一双淡色的烟眉,朱砂赤点的红唇,媚骨天成,娇艳动人。
                “陛下高看了臣,臣愧不敢当”
                “有什么不敢当的,哥哥本来就有这个本事。”
                林子滔一听,心里一惊,自己这妹妹从小娇惯,刚出阁便送入了宫中,不过一年就位居妃位,,刚想开口,就听见嗖的一下一道金光以破竹之势,直直的冲着步辇的方向排山倒海的冲了过来。
                有刺客!林子滔一个鹞子翻身,抽出腰侧的短刀,一个猛力照着那箭的残影就砍了下去
                空的?林子滔一刀子下去才发现,自己砍到的居然只是箭尾划过的一道残影,如此快的速度,可想发箭的弓,使弓的人要是何等深厚的内力
                林子滔只想了一瞬,还未等身体反应过来,那金箭已堪堪的顺着奉明帝的耳边灌风而过,“噌——”的一声钉在步辇上
                “有,有刺客,快,快护驾呀!”林妃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退,踩在了斗篷边上,跌坐在了地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来不及反应为何守卫森严,固若金汤的狩场如何混进进来刺客,各路侍候长刀利剑,羽林卫手持弓弩,围着奉明帝里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林妃刚想劝奉明帝进步辇,就看到皇帝面色一沉,死死的盯着金箭的方向,脸色阴的可以滴下水来,薄唇泯着,本来俊朗的面容沉的吓人。
                林妃默默咽下话语,看向自己的哥哥,林子滔早已续势而待,守在卫队最前方。
                “哈哈哈哈,本王怎说这箭不见踪影,原来是寻着陛下这条金龙来了,训龙箭果然明不虚传。”
                奉明帝脸色更为不善,还未开口,一旁的林相按耐不住
                “大胆镇平王,居然敢居功自傲行刺陛下,难道是想造反不成!”
                “哈哈哈哈,造反?本王一未带一兵一卒,二未触犯祖宗规法,就算要反,恐怕那也是有心之人蓄意诬告!”
                “你胡说!你若是无意谋反,今日这箭又作何说法?!陛下盛名,如何看不出”林妃见父亲受了罪,哪里肯依,立马开口替父声张
                林相一听,一时间也难以再开口,且不说皇帝怎么想,扁是自己的女儿如此沉不住气皇上还未开口就声讨镇平王,这镇平王何许人也,皇上本家族谱的宗亲,世袭的亲王,到这一代更是少年有成,年纪不大,本事不小,是陪当今陛下上过战场,斩过敌首,一同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若不是三年前的事,如今自己在朝中的位子未必做的踏实。思及此,林相心中更是不安,镇平王安翼沉与自己向来不和,三年前的事更是让他恨自己入骨,如今自己的儿子是宫中羽林军统领,女儿如今恩宠更盛,怕是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安翼沉一看到说话的林妃,宛若滚水入油,风吹火起,一双黑目几欲凸起,手上以不自觉的暗暗紧握,尤其是看到林妃哪一双尾尖轻翘宛若猫瞳的眼睛时,更是又气又恨,在一看奉明帝,不禁嗤笑道
                “说起造反,恐怕有人比我更在行!兵不见刃,只凭着自己的女儿便稳坐国丈的位置,日后自己在朝堂,女儿在后宫,儿子在边疆,这大羽难道不是某人的囊中物吗?”
                林妃一听这话,眼泪立刻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陛下,你听听镇平王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要给臣妾父亲做主啊!”
                “哼!什么话!?都是好画。”安翼沉不怒反笑“娘娘今日敢穿这陛下的斗篷,明日是不是要坐在金銮殿上发号施令,指点江山了?”
                “陛下,老臣不敢那!老臣少时就辅佐先皇,如今老臣效忠的已不仅是帝王,更是我大羽王朝啊!”
                “陛下,父亲决无反心,臣妾……”
                “够了!”
                奉明帝低沉一声,惊雷一般,众人都闭了口,奉明帝脸色越发的难看,众人都闭了口。安翼沉见此,莫名的生出一阵快感来。
                “镇平王远在千里之外,仍心系大羽,不辞辛远送来金箭,朕甚是欣慰。林相忠心为国,翼沉你回京不久,日后就会了解了,你我兄弟二人许久未见,朕见这金箭速度力度均不输当年,来,你与朕赛一场,看看朕这些年可是生疏了。”又回头看向林妃,触到那一双圆瞳,眼神蓦地柔和了下来,看着那双眼睛,似是在回味。
                “爱妃先回去,且看朕为你射一只獐子来”
                林妃虽是不忿,却也不敢抚了圣意,依言进了步辇。


                IP属地:河南20楼2017-07-24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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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狩场中心,羽林军远远的站着,各路人马派进去的宫人都被支在一边。
                  奉明帝换了一件赤色滚棉短打龙袍,手持一把长努,安翼沉依旧是青色蟒袍,手持铜弩,两人皆是收放自如,一支一支的银蛇飞舞一般,你来我往,源源不断的往林子里射去。一时间只见林中燕飞鹿鸣,飞禽走兽四方逃窜。
                  “你恨朕”丰明帝箭入苍云
                  “臣不敢,该恨陛下的不是臣”安翼沉弯弓如月
                  “他是妖!他差点儿要了母后的命!”箭入云端,恨而不稳。
                  “妖?呵呵,他是妖,安南风!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他替你借命阴曹,征战边疆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是妖,他因你而入宫墙,安邦定国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是妖!”铜弩被掷在地上,这一箭,终是未出。
                  安翼沉双目通红死死的盯着安南风:“他怀了你的孩子,为你的江山去拼命,你又做了什么?你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打回原形,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孩子死去,你配做一个丈夫吗?配做一个父亲吗?”
                  “那不是孩子!”安南风声音嘶哑,几年帝位,他几乎形色不露于表,却回忆及此,面色狰狞“朕在外面看着,朕想,只要那是个孩子,只要能证明母后不是他所害,不管他是不是要朕的龙气,是不是妖朕都不在乎了”安南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尽是恨意“……那不是孩子……是一团雾气,是一团和母后所中妖毒一样的黑雾!你让我怎样!留一个妖孽在宫中作恶吗?我如何对得起母后!”
                  安翼沉冷笑道“你看到他害太后了吗?你给他机会解释了吗?我真恨我自己当初在邺州没有坚定一些带他离开,就算是毁了他的道行,送他回山岭也好过折在你的手里”
                  安翼沉想象不到,也不敢去想那个鲜衣怒马的明媚少年是如何在这种种宫闱中一点一点的消瘦下去,又是如何面对朝堂前后的明枪暗箭,雪凛,他梦中的少年,终其一生也得不到的雪山之花,是多麽绝望又无助的被自己守护了一世的爱人杀死,带着恨,带着自己的孩子走进死亡的深渊。
                  安南风看着安翼沉脸上的悔恨,怀念,痛苦和遮掩不住的爱惜,一股怒意在胸中弥漫
                  “你喜欢他。”
                  “是又如何,他已经不在了,这些话已经没有意义了”安翼沉神色黯然
                  安南风只觉得一种又涩又怒的情绪在蔓延,不自觉的想到在深宫里自己从不敢想起的身影。不由发狠道
                  “没错!他死了,他临死都是我大羽的帝后,我安南风的人,你在怎么念想这辈子也不会是你的”忽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挑衅似的看着安翼沉“哦,忘了告诉你,妖没有来世,他生生世世也只能是朕的!哈哈哈哈哈!”
                  安翼沉心头一动,冷冷的看着安南风,面色铁青一字一句的说到“陛下以为我为何到现在还不反?我答应过他,生死皆不得动你,他连死都在替你铺路,你说妖没有来世,那么好,他也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IP属地:河南22楼2017-07-25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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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上的灯火明明暗暗的被抛在了脑后,穿过弯弯曲曲的丛中回廊,你会看到整个人间最接近地狱的地方,华丽的宫围褪去了精致的红妆露出狰狞的獠牙,宫中宴会剩下的残羹冷炙被投掷在各个房门的食盒前,死去的无亲无故的宫人露着白花花的肉体,他们的衣服被视若珍宝的留给各个房间里的人,这里的人用这些来搪塞过整个寒冬,门口的雪是最干净的水,等不到雪落三尺厚就被哄抢一空。
                    走在冷宫的路上,一路上不断的从各个角落传来絮絮的老鼠奔跑的声音,混合着隐隐在耳边传来的女人哭笑的声音,安翼沉每走一步心就往下沉一分,庆幸,忐忑,不安,害怕不是他却又希望不是他。走到最后心都麻木了,整个人仿佛不是自己的了。若是在这样的地方活着,阿凛,我情愿你在三年前就死去。
                    “王爷,到了”
                    前面的人忽然就停了,毫无征兆的一扇门就竖在自己的面前。三年前的宫门我失去了你,现在我推开这扇门能否得到你?
                    安翼沉发现自己平时拿剑的手有些抖,透过朦胧的烛光,里面有一个身影恍恍惚惚,看不真切。心跳的越来越快心中有声音在喊:推开啊,快推开啊!你不想见到他吗?手却颤抖的使不上劲来。
                    “吱呀——”一声,门里的人似乎是等不及了终是先一步推开了沉重的宫门,破碎的月光不依不饶的缠绕着房中人的头发,衬着几近透明的肤色,风吹进青灰色的衣袖,鼓攮攮的撑起宽大的外衣,雪凛整个人似乎是要化风归去。
                    “翼沉,我们有一辈子没见了。”
                    “阿凛……”哪滴眼泪滚烫的落了下来,酸了眼眶,炽热的灼伤了皮肤,也带来一种喝醉了般的眩晕感,安翼沉的前半生有一半是在战场厮杀,另一半是在计划如何在战场上高效的厮杀,唯一悠闲地时光他用来怀念和回忆,他是真的认为自己可以抱着这些回忆过下去。他不相信神,也不信命,却在泪水反射出的一片橙黄中,在心里不断的谢着四方神明,谢谢你们把他还给我!
                    “咳……咳咳咳……”
                    “王爷进屋说吧,主子的身体经不起风吹”一旁提灯的黑衣人出声道,安翼沉这才回过神来,定睛看着雪凛,瘦了,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快要被揉碎了一样,那一双圆圆的眼眸快要占了一半的脸,来不及细看,连忙轻揽着雪凛把他推进屋子里
                    屋子不大也不暖,除却一张床和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的壶冷水和一个残缺的杯子再无其他,黑衣人进来后把灯笼放在一边,又点燃了一根红烛,知会了声便退出去了。
                    雪凛坐在床上,披了一件暗红色的粗布长衫,安翼沉紧挨着雪凛坐在床沿边,一双眼睛款款的看着他,却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卡在心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最后还是雪凛先打破了僵局
                    一只手,轻轻的附在安翼沉的手腕上,未等安翼沉说话,雪凛先开了口
                    “翼沉,这几年来,你过得可好”
                    安翼沉心下一动,脱口而出“不好,我以为你……”
                    “以为我死了?”雪凛微微一笑,握着安翼沉的手紧了几分。
                    “阿凛,我无论如何也不知道他会如此对你,若早日知道,我一定会……”
                    “不要在提他了”雪凛突然打断安翼沉的话“咳咳咳,我……呃,我早已死了心,你莫要在提起他了!”
                    安翼沉看着雪凛突然变了脸色,本来就苍白的脸上更添灰败之色。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痛处,连声道“好好,我不提了,你别动气”
                    安翼沉进屋时就闻到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似雪山松木燃烧时散发出的焦香,但屋里并没有火炉之类的取暖工具,方才雪凛靠近之时他只觉得香气更浓,却并不让人厌恶反到让人想亲近,安翼沉莫名觉得屋子里开始热了起来,只以为是自己方才太激动调动气息不稳内力错乱所致不甚在意,又担心雪凛身体受不住冷反手握住雪凛的手,缓慢而又不断地往里输送着内力。雪凛见状也不打断他,又往床边靠了靠
                    “外界的那些传闻你都听说了吧,你不用对我如此,今夜我把你叫来只是想在最后见你一面,横竖从开始到现在也只有你一人是真心对我的,日久见人心,我算是见识了。”
                    安翼沉听了这话连带着心肝儿都痛,知道安南风伤他太狠,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未等他想好,安翼沉只觉得头上一沉低头一看正对上一双眼角泛红的瞳子,不知什么时候雪凛已经枕到了他的腿上,橙亮的瞳孔中一圈一圈的映着自己的身影,重影叠叠,安翼沉开始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正的自己了,是阿凛眼中的还是坐在床边的。
                    大概是枕得有些不舒服,雪凛在安翼沉的腿上轻轻地转动着脖颈,宽大的衣裳遮不住的藕颈,强壮而柔软,白泽细嫩。
                    安翼沉只觉得香气越发的浓郁,身体烧了起来,被雪凛枕着的地方更是蠢蠢欲动,安翼沉慌忙的不知所措,
                    “翼沉”雪凛突然叫了一声,声音低沉娇媚’“翼沉,你想说什么?”雪凛的唇微微泛着水光,不自觉的安翼沉开口道“我想带你走,想把你关起来,想……”话还未说完,雪凛直起身来身子往前欠了欠,两只手撑在身侧,腰身恰好抵着一处火热。
                    “你想吻我吗?”安翼沉还未答话,雪凛一双唇便贴了上去,唇湿微凉,想滚烫的铁上滴上冰凉的水,不但未能熄火反而激起了些别的。
                    “阿阿凛,你不要……这样……你”安翼沉现在乱得很,肖想了多年的人如今就在身边,让自己如何坐怀不乱?只是这情欲来的太猛,自己不是毫无理智之人,更何况阿凛如今身子不好无论如何爱慕雪凛也不会放任着自己乱来,这样想着,安翼沉就试探着推开雪凛
                    “阿凛你身子不好先……”


                    IP属地:河南27楼2017-07-26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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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受不洁,但是整篇不还攻,不喜欢的就不要看了


                      IP属地:河南28楼2017-07-26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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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翼沉一觉醒来发现外面已是大亮,这才如梦初醒,昨夜两人不知道知疲惫般的二更时才睡下,雪凛像是不知足的孩童般缠着自己要了好几次,不知是不是心理问题,安翼沉觉得昨夜之后雪凛的脸色似是红润了许多,低头吻过还在熟睡的人,在耳边轻喃道
                        “阿凛,我定会把你带出去的。”


                        IP属地:河南30楼2017-07-26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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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风幻云泽,雨落闲庭步,只一夜春雨,就唤起压抑了一个冬天的生机,满园的万物生长,精心培育的;不经意间落下的;红艳的俗气的;素的寡淡的;人们意识到春天来了于是把冬装换了,把伤口藏了,露出一副欢欢喜喜的样子,迎接着新的一年。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只不过是换了个活法。
                          安翼沉穿衣时外面天还只是微亮,他舍不下雪凛,合了衣直起身子在床边侧身躺着,自己想了这么久几乎就要绝望了的珍宝突然就得到的,这种感觉大概就是幸福了吧!安翼沉还沉浸在喜悦的眩晕中,他几近贪婪的看着雪凛,克制不住的在雪凛脸上,唇上,肩上留下一个个证明这一切存在的证据,这是自己留下的证据谁也磨灭不了,如同眼前的这个人是装满自己整个胸腔刻在自己骨头里的心安,安翼沉甚至已经在期盼着未来的每一天要和雪凛一起度过的早晨。
                          身边的人翻了个身,雪凛睡眼朦胧的舒张了身体,身上的痕记抓的咬的吻得,从薄被中滑落开出一朵朵花来,灿烂的不像话。
                          雪凛迷糊着也不说话,把身子往安翼沉边上靠了靠,嘴唇拂过手背,撩的人痒痒的
                          “嗯?翼沉,你要走了吗?”
                          雪凛半醒半睡只觉得身上一沉,耳畔传来沉重的呼吸声“我不走,天还早呐,阿凛乖,再睡会儿”
                          雪凛露出了一个浅笑,哼咛了一声又睡了过去,安翼沉深情的看着雪凛在自己的怀里如同婴孩一般蜷缩着,瞧了一会儿,耐不住困也闭眼小憩。直至天亮安翼沉见雪凛睡得熟,心知再不走就晚了,期期艾艾的磨蹭着在雪凛唇间留恋了一会终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刚走至门外便看见昨夜为自己带路的黑衣侍卫守在门口,略一思索便召了他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叮嘱待雪凛醒后交于他有嘱托了几句,方才离开。
                          那侍卫应承着目送着安翼沉走远,还未回头就听见门里雪凛唤到“进来!”
                          房内雪凛已经不知何时醒了半躺在床上,青丝铺洒在床上,额前的碎发贴在脸上,面色通红,连带着水光嶙峋的双眸,床第之间的妖媚之态尽显。
                          那侍卫进去一见,立马跪下奉上手中之物“主子,这是镇平王嘱咐要交于主子的”
                          雪凛接过去,一半身子露了出来竟是未着寸缕,黑衣侍卫面色不改只是将头垂的更低些了,雪凛见状笑道“你是孟长德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回主子的话,小人名叫章回,是孟公公手下的家奴”
                          “你不用叫我主子,叫公子吧,我问你,镇平王可是走了?”
                          “是,公子,王爷刚走。”
                          雪凛听后也不再问,只是在床上把玩着手上的玉牌,玉牌通体深邃呈由内而外的翠绿色,绘一只穿云吐雾的四爪蛟龙。雪凛认出这是这是几百年前的古玉,又想到与安南风相好时见他也带有一块相似的玉,便明白这是安翼沉调动身边暗卫的信物,又看了了跪在地上的章回
                          “你起来吧!你可知这是什么。”说着把玉递了过去。
                          章回借过一看心下便知这是皇室之物,回到“小人不知”
                          “这是调动镇平王身边四十九名暗卫的信物,凭此物件你可自由在宫中行走。”
                          章回一听急忙要把玉牌奉上“公子,既然此物如此重要,还望公子收好”
                          雪凛摆摆手“此物我先交于你,你先别忙着拒绝,我如今被困,行事多有不便,你拿着它也方便替我办事!”
                          章回听后也不再推脱,收下玉牌,踌躇片刻问道“公子,镇平王将如此重要的信物交于公子,对公子可算得上是一片真心?”
                          雪凛听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翻身看着章回开口道“真心?人只有一颗真心,在各自的胸口跳着那!如何把心给别人?给了别人自己还能活吗!”说罢对着章回摆摆手“你下去吧,有事我再唤你”
                          章回见雪凛神色疲惫,也不多问什么和上门退了出去。
                          雪凛又重新躺回床上去,刚才的一番对话让他双腿间昨夜的残留的汁液浸湿了身下的被褥,雪凛不禁想到自己的推测果然没错,非皇室嫡亲的精元虽不能引出镇妖钉却可起安抚之用,昨夜只是与安翼沉欢好一场,就让体内日夜折磨自己的仙物安静到现在,如此算来,自己倒是赚到了,又想起早时安翼沉在耳边的呢喃,呵,真心,世人皆道千金难得有情郎却不知有些话,有些人一旦错过了时候,无论多么真心多麽动听也失去了本来的意义。
                          五年前自己想要一颗真心,以为安南风给了,于是拿自己的心去换,却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如今自己不想要了再多的真心又有何意义。雪凛心想,我再也不要真心再也不要相信人了,我只要好好活着,好好地活着然后看着你们是如何下地狱的。雪凛这样想着,闭起了双眼,他闻到了春天雪化的味道,听到了谷幽娇媚婉转的唱腔,看到了记忆力烟笼雾绕的青城。梦里岁岁依旧我们不曾相遇。


                          IP属地:河南32楼2017-07-27 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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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的一开始要回到青城,那个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呃,是非淫旎的地方,青城是修仙的圣地,妖怪多的地方怪事多,这里大多人妖混杂,凡在这里居住的有些年头的人,在看到路边买早点的俊俏小哥从衣摆露出一只毛毛茸茸的尾巴,亦或是在华灯初上的街头蓦然回首那红衣白裙的伊人不经意间回头一笑亮出两颗尖锐的獠牙等各种怪事,也早就是见怪不怪了。不过人惧妖大概是刻在骨子里的天性,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恐怕又是另一种情景了!妖类大都深知这一点,除非真心相付或是迫不得已不然决不在人前显行,故昭帝太和年间,青城人妖和睦,无风无浪。
                            雪凛在最初化形的几年里,每天最大的任务就是跟着谷幽学习人间习俗,戏院,茶楼,青馆,凡是有人的地方谷幽都愿意去凑凑热闹,谷幽也问过雪凛是想一心修道成仙还是想先在人间走一遭,雪凛甚是奇怪我不能一边修仙一边入红尘吗?谷幽听了这话鄙夷地看了雪凛一眼
                            “就凭你?笨得连几个顽固子弟都摆不平,真在人间走一趟,我怕你连骨头都不剩!”
                            “嗯~”雪凛想了想总觉得不看看繁华的闹市喧嚷的人群有些可惜,于是大义凛然的说“没事,我不怕,我有利爪和牙齿无论如何不会让人欺负去了。”
                            “哼,你可知人要是狠起来你的利爪和牙齿可没用,只怕到时连心也不在了”最后一句话像是呢喃一样,随风入耳,听不真切。
                            “谷幽你说什么?最后一句我没听清。”
                            “没什么”谷幽回过神来“既然你决定了要入世,那好,从今日起我便教你人间的规矩。”
                            至此之后雪凛便跟着谷幽走街串巷学习如何游戏人间,具体表现在:遇到唇红齿白上京赶考的文弱书生雪凛就化身为凶恶的豹子猛地扑上去不咬人只咬书,然后谷幽道貌岸然的拔刀相助“这位公子可无事,在下无意经过没想到正巧遇到这**行凶,这可真是有缘啊,不如公子随在下去寒舍稍作休息?”或是在喧闹的街市遇到了美目流转卓越多姿的佳人就在佳人走到偏僻的街角时变身魁梧的恶霸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一通乱摸,然后等着谷幽一露头立马扭头就走,有时走的慢的就能听到“小姐可受了惊吓,小姐天人之姿沉鱼之色,难怪糟了歹人惦记不如小生送小姐回家?”再不就是遇到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江湖侠客雪凛还要一秒换装一会儿装扮成侠客的仇家下毒下药方便谷幽上下其手,一会儿化身执垮子弟对着谷幽化身的小白莲又打又骂方便谷幽以身相许。
                            去他么的游戏人间!雪凛愤愤的想明明只有自己受累跑腿,临到头来自己连人间的一次花灯宴都没去看过!
                            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于是在青城一年一度的花灯节的时候,雪凛压抑多时的怨气终于爆发了!
                            临近正午的时候,挨着青城山的禹州官道上出现了两匹快马,一匹飞火流萤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一匹乌云踏雪,皮毛漆黑靓丽远远看着如同天边一朵雷云以雷霆之势携雨而来。踢踢踏踏的马蹄声惊扰了蛇类的美梦,谷幽懒洋洋的探身一看,为首骑黑马的一身深蓝色的刺绣苏锦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星眉剑目封俊神朗,正是浊世翩翩公子尤是那一双眼睛寒而自威,身后紧紧跟着一个身骑白马的人,也是让人见之忘俗细腰乍背精神爽,五官清俊貌堂堂 正是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谷幽一瞧只觉得这两人周身自带一股龙泽之气,又定睛一看,心下了然寻常人家的公子哪里会有如此风采必然是皇室之后,谷幽砸砸嘴,心道可惜了,若不是自己发誓决计不在与皇族有任何纠葛,这两人无论在上在下可都是难得的极品。这样想这身边一个声音传来
                            “谷幽,你在瞧什么呀?”原来是雪凛,他方才在溪边激水玩,听到动静就凑了过来。
                            “阿凛你瞧这两个人,你且说说他们……”话还没说玩,谷幽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声而过,伴随着一声豹子的唔吼,一只白底黑斑的豹子就这么以迅雷不急掩耳盗铃之势扑倒了官道上。
                            谷幽“……嗯……什么情况?”
                            雪凛“……咦?谷幽怎么还不来英雄救美?”
                            安南风和安翼沉是微服出巡的,青城虽地处偏僻却是人杰地灵有不少的奇珍异宝,其中倒也不缺乏能起死回生的珍稀药材,绍帝近几年来身体越发虚弱,早些年征战南北留下的伤口终于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夜晚发作了,安南风心中一合计,帝都最近倒是无事,自己留下的势力还不稳,这一阵正是绍帝病重,不如借口出去走走一来可以为绍帝寻药以显恭孝二来可以在外寻觅一些江湖人士为自己所用。谁知这事被安翼沉知道了,一纸奏书呈了上去非要和自己一起来,安南风心知自己这个表弟是个闲不住的,又一想一路上有个人陪着也是个照应,也就答应了。
                            安南风如此信任安翼沉是有原因的,安南风的母亲只是宫中一个无名的夫人,并不受宠。生下安南风后也只是遵照礼节随便封了个妃位,宫中钩心斗角,母亲儿子都不受宠,宫中是墙头草顺风到,安南风母子居住的宫中常常是食不饱穿不暖,还要受到各个宫宫人的欺凌,安南风的母亲是个胆小柔弱的女人,她是个不会耍心机争宠也不会拉拢受宠的妃子的女人,于是两人的处境越发难过。
                            直到一年宫宴,安翼沉的生母绍帝的亲妹妹音祺公主也带着安翼沉来赴宴,谁知安翼沉贪玩不小心掉到花园的湖里,正巧安南风正准备带着宴会剩下的食物回去,路过花园听见有人呼救便跳下湖救了安翼沉,音祺公主初为人母,见安南风数九寒天依旧身着单薄,再一问才知安南风竟算是自己的侄子又看到他们母子的处境,心生怜悯,于是便经常带安南风回王府与安翼沉一处玩耍,习武。也经常进宫看望安南风的母亲,安南风与安翼沉可谓虽是表亲却如同亲生兄弟一般,而后来安南风也是借着镇平王和音祺公主的势力才渐渐在宫中站稳了脚步,一点一点的建功立业爬到亲王的位置上。
                            二人初来禹州,一路游山玩水倒也结识了不少江湖侠士,其中就有一个江湖郎中此人常年在太华,青城两山之间采药游走,也不知有多少岁了,看起来确是鹤发童颜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在得知安南风他们此次出行是为了给家父寻药时就向他们谈起:这青城山上有一个涟水洞里面阴冷潮湿最适合蛇类生长,里面有棵蛇灵芝,生如巨蛇缠绕能够迅速的打通人体奇经八脉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宝。又因涟水洞里的这一棵地处天地灵气聚集处吸取日月精华,虽然只生长了几十年却有着几百年的功效,安南风安翼沉两人一听,当天就收拾行囊上了青城官道。
                            一路上只见青城官道环山而建,左临青城中段山脉右靠禹州的乌水河,山巍峨水浩荡映得青城官道愈发的险峻,安翼沉见状也是触景生怀,开口道
                            “表兄,这一路上咱们见过的山水可都没有青城山这般险峻,这次咱们不防在此多呆上几个月。”
                            “这世上好山好水多了去了只一个就把你迷成这样,先前路过太华怎不见你这般。”
                            “哈哈哈,表兄,我听民间的术说禹州是精怪的聚集处,而禹州山水中又当数青城最奇,说不定这次你我二人遇到几个多情的女鬼或是狐狸岂不成就一段佳话。”
                            “胡说“安南风也不经笑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你去个青楼姑母就说你不成器,若你在娶个山野精怪回去,你猜姑母会不会轻饶了你?”
                            安翼沉一想到自家娘亲那副说教的样子就头痛,又想到自己上次也就去了趟风月场地听了会儿曲,就被自己娘亲一同教训差点家法伺候。忙说到
                            “哎哎哎,表兄我开玩笑的,你可莫要当真啊!”
                            安南风一笑“怎么,现在怕姑母知道了,晚了”又一想“来,我们比试比试看谁能先到青城,你要是赢了刚才的话我只当没听到。”说着一扬鞭子冲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在官道上飞驰而去。
                            正在安南风骑到一个岔道口时,忽的一声只听到一声猛兽的嘶吼,心下一惊急忙勒马紧跟而后的安翼沉来不及思想安南风为何突然停下,受惊的马匹一个扬蹄险些将自己摔下马去
                            “表兄,怎么了?!”话音未落安翼沉便看见前方凭空扑出一道黑影来横挡在路中央。安南风一看--——是只豹子,以为是山中野兽觅食,默默地将手臂上腕弓的机关对准豹子的眼睛,刚准备射下去,却忽然发现这豹子眼神清明澄澈此刻正如同人一般的打量着自己,那双豹瞳太像人了,以至于安南风甚至看出那双眼睛里似乎还带了些疑惑。这豹子莫不是成精了?
                            雪凛猛地一跃,扑到地上后才发现,这人胯下骑得俊马并没有被自己下的扭头就跑,连马上的人也纹丝不动,“难道这世上还有不怕死的人?”雪凛暗暗想到,抬头一看,蒙住了连耳朵尖儿也不自觉得红了一红,尾巴在地上拍打着。这人怎么这么好看呐!
                            安南风见这只豹子既不上前也不动,只是不时抬头看看自己又马上垂下去。也不知该不该动,一人一豹就这么僵持着
                            安翼沉见安南风久久不动也凑过来两匹马并成一排。
                            “哎呀,堂兄!这怎么有只豹子!莫不是一只豹精!”
                            雪凛一听吓了一跳“他怎么知道我是妖精!难道是我现形了?”一边想着一边回头看着自己是不是露出什么来了?
                            安南风两人一看这豹子怎么自己转起圈来了,
                            “堂兄,这豹子难道是当地杂耍班子里跑出来的,怎么这么没个气势?”
                            雪凛猛地回过神来,忘了正事了自己是来给谷幽制造机会的!可是这麽好看的的人给了谷幽又舍不得,正在雪凛左右挣扎时,安南风却以下了马慢慢的接近雪凛,待雪凛回过头来安南风已经在自己不足几步的地方。
                            雪凛只觉得一只手试探的摸了上来,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了上来酥酥的痒痒的雪凛不自觉的缩了缩。
                            “堂兄这豹子恐怕真是杂耍班子的,都不咬人,我也摸两下”
                            雪凛这才看到旁边的安翼沉,“嗯,长得也好看,不如把他分给谷幽,另一个就留给我好了”这样一想雪凛才反应过来谷幽呐!以往这个时候都已经念完台词了。紧接着就看到安翼沉伸过来的一只手,身子一缩。安翼沉一惊以为雪凛要咬人本能的抽出腰刀。雪凛见到一道银光猛地闪现,吓得扭头就走几下跳回了山里,几下就不见了踪迹。
                            “翼沉你做什么!你吓到它了。”
                            安翼沉也知自己有些冲动,听出安南风心中不悦,没想到皇兄对着毛茸茸的东西这么喜欢忙道“我也没想到这豹子如此胆小,堂兄莫急这豹子看起来像城里养的,等进了城我给堂兄在找回来”
                            安南风也知自己语气不对,软了语气道“罢了,这豹子颇有灵性,想来青城必是好山水,我们快进城吧。”说罢扬鞭策马,安翼沉也紧跟而上。快到城门口时,安南风不经意的一瞥似乎看到旁边的山坡上有一抹黑白色一闪而过
                            “怎么了?”
                            “没事,花眼了,进城吧。”怎么可能,安南风笑自己多心怎么可能是那只豹子。摇了摇头进了城。
                            山坡上的丛中,雪凛摇着尾巴目送着安南风进了城动了动耳朵,会遇到的吧!一定会再次遇到的吧!


                            IP属地:河南34楼2017-07-29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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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城,直行几百米便可看到零零散散的住户,住在城郊的大都是些猎户为人豪爽看见生人也不怕。倒是有几个孩童看见高头大马就成群结伴的跟在安南风安翼沉两人身后探头探脑的小声议论着,安翼沉听那几个孩子小声议论着觉得有趣,猛的一回头,一群孩童嬉笑着散开了。安南风也觉得这些孩子活泼有趣比起世家子弟不知可爱多少,于是从怀里掏出一把肉干来,往孩子堆里一撒,孩童见了吃食笑的咯咯响一个个丢开手里的蚂蚱野草争先恐后的拾起肉干来。
                              “堂兄,你什么时候在怀里放了肉干,我怎么不知道?”
                              “之前在太华的时候买的,本想着若是天黑之前赶不到青城晚上充饥用,不想一路如此顺利看来是用不上了。”
                              可巧旁边一位正收拾瓜果蔬菜的老妇,听见了这话道:“两位公子可是要去城里?那可是要赶紧了这山里的天黑的早,晚了就看不见路了。两位要是得空可在城里转转这几日正是青城的灯会,城里热闹着哩!”
                              安翼沉见老妇人虽然衣着简朴却干净利索,就问道“婆婆,我听说青城灵气聚集山中多鬼怪,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老妇人听完爽朗一笑“两位一看就是外来人吧!住在青城的都知道,青城一大怪见怪不怪真奇怪!公子可不是我老婆子说你,二位生的俊俏怕是天黑之前不进城这山中的精怪要把两位请了去当相公呐!”
                              安翼沉一听追问道“婆婆,听您这话,这山里真有妖怪?”
                              老妇人摆摆手“这话我一个老婆子也不敢胡说,不过啊在青城二位若是见了什么奇怪的事可千万别稀奇,到底大家都是天地万物日头地下生长的谁也别欺负谁”说罢收拾好篮子向两人道别。
                              安翼沉见状也不好多问,谢过老妇人后,两人一路不停,紧赶慢赶的在天黑之前到了城中心,一番收拾住宿折腾下来已经是亥时了,两人坐在客栈的二楼点了几样小菜一壶酒,慢慢的吃着。
                              两人住的客栈名曰“望江客栈”坐在客栈二楼正对着浩浩殇殇的乌水河,贯穿孕育太华和青城的母亲河在夜晚也不曾歇息,如同每个母亲的夜晚总是忙忙碌碌的收拾一家人的琐碎一样,乌水河奔腾着向前发出轰隆的水流声,灌溉这两岸的生灵。远处蜿蜒的河流在城里点点的灯火的照耀下显得越发的不真切,点点繁星是山野的灯,哪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与人类的世界相隔决,哪里的生灵不肯过来人也无法靠近,仿佛两条无法交集的线,就这样默默地相遇然后错过。
                              安南风突然觉得从所未有的轻松,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兄弟之间的勾心斗角似乎都离自己远去,天地浩大,宇宙洪荒。看着这样的景色人很难不生出一种渺小感来。安南风看着黑暗中的山林想:“我仿佛是一粒沙子无论飘多久,都无法进入那个世界。”彼时他不知道再不久的将来,会有人带他进入那个他不曾踏去过的世界,甚至为了他踏进这滚滚的红尘中来。
                              雪凛回到山中的住处后就不吃也不喝的趴在房梁上,任谷幽在下面怎么威逼利诱都不肯下来。房子是谷幽要求建的,不大刚好够住,谷幽主张既然要学习做人就按人的规矩来,但也不能忘了本,咋们毕竟不是人太像了反而坏事。于是房子建在山林深处仿着城中大户人家的架势:四角屋檐弯弯翘起,屋顶上立着神兽镇宅,屋里桌椅床柜,笔墨书画一应俱全,房梁之上留了一个酒坛高的空隙。
                              坏就坏在这个空隙上了,去年年末两人去城里买了一大堆有用的没用的,其中就有一串红彤彤的鞭炮过完年后鞭炮还有剩余雪凛就把它盘在了房梁之上。鞭炮内含硫磺,谷幽是蛇骨子里就厌恶硫磺雄黄之味,哪怕道行再高也改变不了。
                              谷幽闻着自己身上新作的广袖束腰长袍的幽香,在看看房梁之上的尘灰和鞭炮,决定还是在下面威逼利诱的好。
                              雪凛占了地利也不服软,两个妖精就这么僵持着。
                              谷幽哄了一会儿见不起用也没了耐性,冷笑了一声,回身坐在了躺椅上身子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从广袖中伸出一段藕臂来支着头,一双竖瞳瞥向房梁之上
                              “阿凛~”声音又软又甜,雪凛却生生打了个冷颤“你来劲了是不是!!给我下来!”果然后一句声调徒然升高
                              “没有你这么欺负人的!”雪凛也急了吼了一句。“我不管,你今天不答应我,我就不下去!”
                              雪凛敢跟谷幽叫板是有原因的,谷幽前几天跟路过青城的一个剑客纠缠上了。编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说自已与雪凛是兄弟从小孤苦伶仃的在深山里相依为命,哄的那剑客对谷幽百般爱怜。
                              昨天剑客说要接谷幽去城里看灯,眼下太阳已西沉怕是不久就会赶来小屋。谷幽一想到万一人来了看到房梁上躺着一只豹子而雪凛却不见了,自已又不知要圆几个谎头就一阵痛。
                              雪凛一看天时地利都有了,火上添油的来了句“哎呀!我好像听到洛大哥的脚步声了!越来越近了!”
                              谷幽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是自己理亏在先,今天官道上没把话说清害的雪凛白白的跑了一道又想到雪凛怎么着也是有些道行的妖精在人间也见识过过几年,花灯节放他一个人出去也无妨。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把这只豹子从房梁上撵下来。
                              谷幽抖了抖袖袍松了口“可以,今晚你可以一个人出去。不过记住别给我惹事!”
                              话音刚落,雪凛便窜了下来,前爪在地上支着瞪着后腿舒展着身子,狠狠地伸了个懒腰舌头舔过脸颊随后一晃:先是一双薄唇带着粼粼的水光,紧接着挺巧的鼻子,流金溢彩的圆眸连带着浓墨重彩的秀眉出现在白哲细嫩的皮囊上。然后就是匀称的身子,白里黑袍的锦缎,只一瞬山水画一般的人就出现在眼前。
                              雪凛欢快的扑上去环住谷幽的腰在胸口蹭了蹭“我就知道!谷幽你最好了!”
                              谷幽一看自己新做的红衣被蹭的团成一团,嫌弃的推开雪凛“滚滚滚,去城里见了我和洛晟言绕着点儿,我昨天刚跟他说你最近身体不适今天要留在家里不跟着去花灯宴了,你可不要给我穿帮了,知道吗!”
                              雪凛应承了一声,欢欢喜喜的跑到屋里拿了一个荷包就急急忙忙的去城中心了。谷幽看着雪凛飞奔而去的声影,心里嘀咕着这难道是有相好的了?还未细想就看到前面一人牵着一匹白马来到屋前。
                              “洛大哥,你来了”谷幽连忙迎上去抿嘴一笑,艳如丹果,他罩了一见绛红色的外衣衣上斜斜的用棕黑色的针线绣着一枝桃木,从衣距边缘蔓延而上,树上结满了血色一般的桃花映着白色的束腰内里,白的似雪红的如火摄人心魄的明艳。这一笑牵动着松松绾着的发,青丝垂肩,碧目含情修长的脖颈在红衣的映衬下带了一点粉色,千般媚态万种风情混着衣上的幽香向着洛晟言袭去。
                              谷幽看着洛晟言呆住的样子笑的更艳了,他知道自己的样子,他一直都知道……那该是一副多麽旎烂虚假的面孔!可为什么你们都愿意去爱它那?谷幽感觉自己头又痛了起来,他摇了摇头把一些闪现的画面赶出脑海中。
                              “我今晚要醉死在他的怀里,谁又在乎明天会怎样那?”这样想这谷幽扑进了洛晟言的怀里。


                              IP属地:河南37楼2017-07-31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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