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叙七剑——往事『一』
民间有这样一本远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卷轴,上面记载着鲜为人知的,四凶神的故事。
传说宇宙混沌初开时,从无尽的黑暗中诞生了四只由欲望残暴组成的兽,危害人间。人们称他们为——四凶。
自然平衡不容打破,于是光明的一面生出四只神兽,与四凶相克,护得一方平安。人们称他们为——四神。
两方都很强大,几次打斗下来,造成的损失甚至超过了四凶的破坏。有人建议,不如四神与四凶约定吧,每十年在座孤岛一战,谁输谁就十年内不能阻碍另一方要做的事。
四神出世的目的就是守护天下,此举有利于民,他们便同意了。四凶听闻后不知有什么阴谋诡计也同意了。两方就此约定十年一战,条件是不得重伤对方,同比武一般,一对一,四局三胜,点到为止。
四神不负众望频频得胜,最后把四凶封印,彻底绝了后患。天下终于安宁,人们视他们作战的孤岛为圣地,称为——四台阁。
……
“都他妈在扯犊子!”白虎愤怒地一爪子拍掉地上铺的长长的卷轴,气急败坏的在上面不停狂踩、撕咬。
“老白,冷静点。”用生着灿烂羽毛的翅膀轻轻抚着白虎弓起的后背,给他顺毛,“这儿可是圣地,别踩坏了草坪。”朱雀偷笑一声。
一旁的小火凤凰——小凤,学着朱雀的样子伸出翅膀摸摸白虎,无奈她个头太小,只摸到了白虎的后腿。
“要我知道是谁***乱写的劣质卷轴,我一定要……啊!”白虎话还没骂完,便被趴在一边一声不吭的玄武突然给撞飞了。
玄武幽幽地说,“二哥,少说点混话吧。”
青龙扬起尾巴接住飞来的白虎。白虎刚想道谢却又被尾巴拍进地里。
“诶,没控制好力道。”青龙故作惭愧道。
“哈哈哈哈哈,就你这样还神兽呢?”朱雀毫不客气的嘲笑一头栽进土里的白虎,小凤也跟着咯咯地笑。
“死鸟!要不是看你家小凤的面子,我早把你的毛全拔了!”刚把脑袋拔出来的白虎朝着朱雀大喊。
“哟呵?”朱雀见白虎这样,便对青龙说,“大哥啊,二哥要拔了三弟的毛,这事儿你管不管?”
“不管,你们俩出去可劲儿闹,给我们留片清净。”青龙笑笑,用龙首指指朱雀身后。
“哇!小武,大哥不要我了。”朱雀扑到玄武身上说。
“三哥你……注意点形象。”玄武无奈道。
这边朱雀跟青龙和玄武撒泼耍赖,白虎待不住了,咆哮了声“你们就会欺负老子!”后,气冲冲地奔向岛屿外围的沙滩。
白虎走后,三兽不再吵闹,青龙轻声说道,“不管我们怎样否认,那些人也只会相信他们自己的揣测。”
朱雀用尾羽上的火苗点燃了卷轴,三兽围着熊熊火光,同声道,
“对不起……”
白虎一爪一爪的刨沙子,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清澈的海水一起一落,把白虎刨的坑慢慢埋上,逐渐抹去所有痕迹。
“好,海水都欺负我!”
白虎开始和海浪较劲,“哼哼,看看是我白虎刨得快还是你恢复的快!”
趁白虎自娱自乐这段时间,我们来聊聊真实的四凶神的故事,顺便解释一下白虎如此愤怒和三兽愧疚的原因。
从前,在东南西北四方分别有四种大自然孕育的神物,即——净元树、白金矿、琉璃火和黑石潭。
这四神物分两面,一面阳光普照,一面阴暗无光。久而久之,在灵气的哺育下:净元树光面生青龙,暗面生混沌;白金矿光面生白虎,暗面生穷奇;琉璃火光面生朱雀,暗面生梼杌;黑石潭光面生玄武,暗面生饕餮。
光与暗长相总有相似之处,如青龙与混沌的龙爪;白虎与穷奇的虎首……但光面的四神面相更加单一纯净,就如字面那般的相貌,很容易想象;而四凶都是四不像,面目狰狞,生着獠牙,即使见过其真容也难以回忆。但它们的眼睛,都是清澈的。
四神物彼此之间的微妙联系也让八兽每年都会聚集在一座岛屿上十天,共同生活玩耍。然后再各自回到出生地,看守神物。
所以说,卷轴一大半在瞎扯,他们四凶四神其实是一起诞生,一起生长的好兄弟。
本来它们生活无忧无虑,只肩负着守护神物的职责。后来不知道哪个无知的人闯入黑石潭,看到了四凶之一——饕餮,变故就开始了。
饕餮贪食,第一次见到人,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野兽,没多考虑就下了嘴。那人也是被饕餮一副恶魔的模样吓破胆,一声不敢出,一下不敢动。他也倒霉,这几天正是八兽会面的时间,饕餮是吃光了岛上的水果想捕点儿野味才提前回来了。
那人被饕餮一口咬掉了脑袋。饕餮认真咀嚼了一下,又把些许碎渣吐出来,“呸呸呸!什么东西,真难吃。”
饕餮转身就走,但没多久后又回来了。它的眼白变黑,瞳孔充满血色,仿佛中毒一般,疯狂的撕咬那人的尸体,甚至将染了血的草木也啃食进肚。
待吞噬了一切,饕餮才清醒过来,一时竟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提前回来捕了野味饱餐一顿。它自己也没在意,跳下水潭舒舒服服洗了澡便休息了。
有人进黑石潭未归,就有更多人来找寻。和之前的情况一样,饕餮在这两天内仍无意识地吃掉了他们。直到玄武回来。
“饕餮,你怎么了?”玄武刚回来就看到饕餮站在潭边,眼睛里泛着红光。
饕餮甩甩头,压住强烈的不适感,有些颤抖的回答道,“没事没事,就是有点儿……饿……”
“你把岛上的果子都吃了才两天,又回来吃了不少东西,怎么还饿?”
“不知道啊,以前不会这样的……我感觉我总吃不饱,还想吃更多,但是对那些野味水果又没胃口……”饕餮慢慢走近玄武。
随着饕餮的靠近,玄武竟感到有些发冷。
“你哪儿不舒服?我们去找青龙给你看。”玄武万年棺材脸上终于有些慌张,“我记得你从不挑食。”
“我不知道,我可能吃了什么脏东西,不……我不知道我吃了什么。这两天我像完全没意识一样的进食。”饕餮慢慢在玄武旁边趴下,然后朝它刚刚过来的地方努努嘴,“你看。”
没有饕餮身躯阻挡的那片草地一片狼藉。虽然没有血迹,却像发生了一场乱斗,草皮被缺了大片,还有几棵树木的主干被啃掉了一大半,导致它们七横八竖倒在地上。
“你不是把土也吃了吧……”看饕餮趴下,玄武稍稍安了点心。
“不知道,看这些……应该是我啃的……但我完全没印象。”饕餮有些颓废,哼哼几声。
“你……”玄武刚想说要不要带它去青龙那儿看看,却被不远处的动静打断了。
现在正是深夜,山里静得很。莫名出现的脚步声肯定有问题。
玄武一下警惕起来,而饕餮却是兴奋的弹起,注视着脚步来源。
看着饕餮的反应,玄武奇怪的问它,“你知道那是什么?”
“不知道,但我很熟悉。”饕餮敷衍的回答了,闷闷的笑了几声,衬着黑夜的鸟鸣更是恐怖了。
玄武顿生不好的预感,没等他追问,饕餮已经一个箭步冲出去,随即传来了无数惨叫哀鸣。
玄武赶紧追上去,那场面让它触目惊心。
五六人的尸体倒在血泊,仅剩一人吓得腿软靠在树干上慢慢跌坐在地。饕餮正在靠近那人。
“饕餮!你怎么了!”玄武朝它大吼。
饕餮闻声停顿了下,头也不回,只阴森森的笑着,“别着急,玄武,下个再到你。”接着就是往前一扑。
眼看那人就要丧命,玄武赶紧冲上去把饕餮撞开,两兽缠斗起来。那个人趁乱逃下了山。
接应的人看着他惶恐不安地跑下来,急忙上去询问。
“快跑!快跑!吃人了!怪物吃人了!”随后,这人脱力倒下了。人们七手八脚地把他带回家。
玄武这边饕餮已经冷静下来,它痛苦的挣扎着在地上翻滚。玄武直觉是这些生物有问题,叼起饕餮往背上一甩,奔向黑石潭。
“潭水应该有用……”
刚到谭边,饕餮却突然从玄武背上跳下来,玄武终于看清它的脸,和那双血红的眼睛。
它俩对视了一会儿,饕餮突然冲向玄武。玄武措手不及被它推下潭水。等它爬上来饕餮已经消失了。
玄武去了刚刚出事的地方,找到了歪在树旁的饕餮。
之前的尸体和鲜血都没了。
猜猜也知道,饕餮把他们都吃了。
玄武一直坐在饕餮旁边直到天亮。
饕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玄武守在身边,惊恐的弹起来,“诶诶,玄武你怎么在这儿?”
“你问我?”玄武看到饕餮的眼睛里有些血丝。
“怎么了?我……”饕餮环顾四周,又是和之前那样的狼藉,“怎么又这样了,这次有你在,你告诉发生了什么?”
“你真……好吧,你杀了不少生物,还把他们全吃了,连血和骨头都不剩。”玄武想起那场面仍有些心颤,“你当时,好像完全失控了一般,眼睛发红,甚至说……”
“什么?”
“要杀了我。”
饕餮不言语了,它在愧疚,怎么能对兄弟说出这种话,至于那些不知名的生物,它不在乎。
“你很不对劲,我们去找青龙。”
“好。”
两兽即刻出发,却忘了黑石潭失去了保护。可能是数千年的安宁,消磨了它们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