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刺耳的铃声代表着四级紧急召集令贯穿档案局每个成员的办公室,跟雷狮一个办公室的少年从层层的电子屏后面探出头来,眼神有些惊讶。
雷狮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四级召集令啊。。。一般只有在能威胁到档案局对AT区掌控的恶性事件发生的时候才会响起来。。可是好久没听到了。
有趣。
总是在办公室里带着也是巨无聊的,希望这次能有点乐子呢。
雷狮如是想着,在门口停顿等卡米尔跟上来,余光瞟到另一个办公室的金和格瑞也走了出来,金看起来一直在缠这格瑞问东问西的。
“哟,恶党。”那个骑士道已经等在电梯前了,看样子是刚刚从接待室过来的——他自称这能使他遇到更多的可爱小姐,然而大多数时候小姐们大约是来拜托他寻找走丢的宠物什么的。。。即使这根本不是档案局应该受理的程度,那个家伙依然会全力去做并乐此不疲。
雷狮对此嗤之以鼻。
会议室里丹尼尔已经等候在那里。
卡米尔快速打量了一圈来的人数,排除自己记忆中在外忙其他任务的人——结果显示嘉德罗斯和他的两个手下再次缺席。
档案局招揽强者,倒是并没有规定一定要坐在办公室,只不过因为卡米尔信息专长的特殊工作只有局里能提供足够的权限和设备,雷狮会每天陪他来档案局。而金、格瑞、安迷修这三个是比较有责任心也习惯按时做事的人。(金其实是跟着格瑞,格瑞在哪他一般就在哪)其他人,例如嘉德罗斯属于什么规则也限制不了的,日常缺席,重要任务用邮件通知;当然,他不在连带着祖玛和雷德一定也不在。
该到齐的人差不多都来了,丹尼尔拍了下手,一个巨大的电子屏上显示出一副录像。
是上星期的某个暴走族飙车事故致死的录像。
即使这个事故属于裁判球们处理的范围,连人员都不用出动,卡米尔还是习惯于将更多的信息记住。
AT繁华的商业区,每天车祸事故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四级紧急通知如果只是个交通人命事故那档案局未免也太闲。
会议室里弥漫着沉默,等待丹尼尔说下文。
“上星期的事故的主要资料都已经显示在屏幕上了,遇难者的遗体被家属领回,但是——”丹尼尔顿了顿,“裁判球对剩余遗体样本的化验显示,死者的血液中溶解有一种精神类药物,实验证明,这种药物具有兴奋神经的作用,很不幸的是——它的成瘾性也极强。”
卡米尔在心里默默补充上丹尼尔没说出来的、也是最坏的潜台词——“而档案局的资料对这种药物及它的生产销售链无任何记载。”
换而言之,有一种精神成瘾类药物就在AT区、在档案局的眼皮底下,生产销售一直到出了事故他们才察觉。
简直是给了档案局一个耳光。
AT区允许一切贸易,并不存在什么违禁物品,档案局的使命也不是什么为民除害,只是维护现行的错综复杂的实力、利益相交网,使现有格局不承受太大冲击。就是说监视贸易的进行,必要时分裂或促成某个利益集团,达到促进更多贸易的目的。
但是不巧的是,有一些商品性质特殊,容易让源头生产者快速聚集大批拥蹩,这就对现行秩序和档案局的管理地位形成了挑战,所以档案局出台过十三项商品重点监测名单,精神类药物正是其中之一。
“而数据显示,这些药品——或者说毒品并不属于我们监控下的三个毒品发散源头的任何一个,”丹尼尔局长的声音仿佛结了冰,一向亲和力无懈可击的笑容无影无踪,证明着这位大人难得的抛下一贯的风度翩翩,发怒了,“并且这次的毒品并不是已知毒品的任何一种,它的成瘾形高于任何一种已知的同类!”
电子屏上浮现出放大的结构式“——我们将它命名为1 ,3—APTM!”
回到住处,现在是夜幕的时间,雷狮靠着阳台的门吹风,一边看着星星想事情,对于星空之下的那座灯火辉煌的不夜城视而不见。卡米尔仍整理着自己白天拷在U盘里的数据。即使家用的权限无法调出层层能把人包围起来的电子屏,整理数据还是能做到的。
看着数据滚动过屏幕再被自己写的自动程序归类,卡米尔的心却实在无法轻松起来,他想习惯性地拉拉帽子,伸出手才想起自己是在家里压根没带帽子。
雷狮正好回头看见自己一贯思虑周全的弟弟拉帽子的手扑了个空在空中愣愣地悬着,明白卡米尔是在担心什么,走过去伸手捋过卡米尔后脑的头发,像从前遇到困境一样,手上稍微带了点力气,仿佛告诉自己的弟弟他与他同在。
卡米尔从来就不是什么乐天派,他想的从来就比同龄人要多——甚至比雷狮还要多。从雷狮跟卡米尔认识开始,他的弟弟就遇到棘手的事总爱微微沉着目光拉拉帽子。每当雷狮看不下去的时候就摘了卡米尔的帽子揉他的头发。
顺便其实雷狮还记得卡米尔5岁初遇时有好一阵子他的头发都是带着一种营养不良的色泽,极细又软到像是一扯就能下来一把,后来营养不良的感觉终于褪下去了,但是又细又软的特点是保留下来了,不像雷狮的头发即使在王宫有仆人仔细打理还是有些发梢桀骜不驯地向四周翘起。
卡米尔略微迟疑了一下,开口:“大哥……”
“嗯?”雷狮在一边的沙发上挑了个惬意的姿势,准备好听卡米尔的分析。
“……我想,如果连档案局之前都没有察觉的话,就是说APTH的生产和交易必须完全避开监控、裁判球等等一切能收集信息的设施……”
那些到处跑的裁判球可不仅仅是从事服务的机器人,它们更是一个个数据终端,把自己的所见转化为数据发回档案局,是整个情报监视网的主要信息来源。
“……但是要避开档案局的监控需要极严密的防范,所以我推测APTH的生产者的工业线应该在监控终端不那么密集的市郊,很有可能还是在地下,即使这样也没办法完全做到不使 用AT区的信息传递系统,所以……我猜测对方阵营很可能也有信息高手在……他们使用自己编写的一套信息传递的内网,我们无法用档案局的权限监测……”卡米尔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凝重。
“只要报备,档案局是不会制止贸易的,但是对方刻意避开档案局又专门设置内网,呵,野心不小。”雷狮挂起玩味的笑容。
——“所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数据监控系统可以说是档案局最锐利的眼睛,而现在对方巧妙地避开了,这就要求档案局不再依赖视觉,而是运用嗅觉触觉等等其他的不管是什么,在漆黑里与对方博弈了。
不过,数据监视有数据监视的方法,人事情报有人事情报的方法,对于AT区想要得到某些不会被录入数据的事情的消息的人来说,名为Star&Moon的酒吧是他们有求最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