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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遗世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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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潇潇 @Adamaxes 又写了一遍,换了种风格,不知道比之前的在节奏上有没有进步,还请指正。辣眼睛的大叔coser镇楼


1楼2017-08-06 07:08回复
    一只乌鸦站在两人高的枯树枝条上,正扭动脖子梳理着翅膀下的松软羽毛,脏兮兮的羽翼有规律地抖动着,忽然,它的头顶飞过一只乌鸦,那是被尸体吸引而来的同类,于是它停下了喙,拍了拍翅膀,瞪着贪婪漆黑的双眼巡视着周围的一切,而不远处那具躺着的人体自然逃不过它的鸟眼,它松开了爪,离开了枯枝,拍动翅膀朝那儿飞去,然后站在那个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可怜旁,它的身边也挤满了同类,都在等待着,秃鹫也好野狗也好,等它们撕开这肚皮吃饱喝足后,乌鸦们才会上前分一杯羹。
    不知过了多久,脑海中漆黑的潮水退去,少年睁开了眼,痛苦也随之在脑中炸裂开来。这并非死亡的前兆,而是苏醒的开端,再一次感受到体内血液的奔流之时,自己已经不知身处何处了。他呼唤记忆,记忆却没有丝毫回应,无论是名字,日期,任务,还有......。失去了目的,他便没有了动力,即使是有性命之忧他也不为所动。
    脑中空无一物,即使醒来了,也和沉睡着没有差别。可倘若真当如此,自己又是为何苏醒呢?无论是有人刻意而为之,还仅是因为自己想要苟存于世,一定都会有其目的。如此想来,少年释怀了不少,无论是未知的使命,还是苟且的念头,他也算是拥有了动力。
    他缓缓翻过身来,这一小群乌鸦便被吓得四散奔逃。切,他朝着其中一只飞走的方向啐了一口,用尽全力,拖动着双腿,爬到了一摊泥水前,扶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借着天边昏暗的日光看向水中的倒影,水里的人黑发蓬乱粘连,因为生理年龄不大,脸上甚至还未长出稀疏的胡茬,破烂的麻布衣裤上沾满泥浆,但胸前斜绑着的皮带依然很显眼。少年能感觉到背上的重量,他伸手向后抓去,朽烂的皮带就像皲裂的树皮一样片片剥落,所背之物被拿到跟前,长约四尺,二指宽厚,条状的黑色粗糙金属看上去就像在手里一样有分量,它就像是没有刃的长剑一样,只不过没有什么剑能与这块分量十足的金属交锋而不被折断。靠近握柄处篆刻着一串文字,但解读它们超过了少年的知识范畴。
    既然它被带在了身上,那么它也许与自己的身份有关,或许这就是将来自己找回记忆并且找到自己行为理由的关键。少年把沾在它上面的已经硬化的皮带碎屑轻轻拂去,将其握在左手心里。伴随着体力的逐渐恢复,很快他便能够正常走动了。
    潮湿的空气流动着,暂时驱散了弥漫四周的腐败气味,少年拔出了快要陷进淤泥的腿,仿佛要随着风一起离开,而事实上他确实想要这么做,可突然,他察觉到了什么,于是他把手里的铁条插进了地里,猛地俯下身,趴在这小腿高的芦苇丛里,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风带来的可不止有新鲜的空气,还有一个离少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声音的主人正朝他的方向跑来。也许他不会成为敌人,但绝不能排除有威胁的可能。
    这人会是谁呢?很快就会知道了。脚步声越发清晰,他蓄势待发,直到距离接近到少年能够听到淤泥和水珠被踩踏得飞溅开来的声音。他猛然跃起,扑在那个猝不及防的人身上,二人一并摔倒滚落在淤泥中。
    要说制服的话,少年已经做到了,接下来就是要把她给叫醒或者尽快离开。也许是因为这场突袭就像是鳄鱼扑食一样惊悚可怖,总之那家伙昏过去了。少年上下打量了一遍,这是个瘦弱娇小的女孩,大约十四五岁,穿着极不合身的连衣裙,裙摆被撕开了一圈,全身上下都被沼泽的淤泥沾满,看着就像是一个小乞丐一样,除了周身环绕着轻微的法力波动。“作为一个术士的正常生理现象。”少年心想,“也没有受伤,只是吓昏过去了而已。如果失去意识的时候法力循环只有这么弱,那么她也威胁不到我。”
    想到这里,少年才放下了心中的警惕,可事情还不算完,再怎么说都是自己动手袭击的她,总不能就这样把她放在这儿不管,自己也不知道她何时才会醒来。月藏季(注1)初的傍晚已经足够寒冷,再加上在这种地方一直躺着,体温持续下降可是会致命的。
    沼泽地里随处可见枯死的树木,大都狰狞地倒在池沼中,木质的树心早已朽烂,唯独剩下发霉的树皮和霉菌。将少女侧放躺下之后,少年花了半天功夫才找到并掰下些还算干燥的枝条,又捡了块石头垫在泥巴上,用这些搭成了一个小小的柴堆。
    搞定了,少年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小汗珠想着,接下来火一点着,就该离开了。不过毕竟自己也算是头一次施法了,总得分布来练练手不是?于是他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自己体内的法力流动,用意识将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点导出体外,这一小团法力聚集在柴堆里,被少年约束在其中缓缓自转。
    接下来就是把涌出躯体的法力籍由灵魂文字加以变质了,这本该是最简单的一步,就仿佛人们被问到一加一等于几时就会自然联想到二一样,心中只要一有了燃烧的概念,那么灵魂文字就该自己跳出来的,而这些本该被镌刻在记忆深处的灵魂文字此时却丝毫没有活动甚至于存在的迹象。


    2楼2017-08-06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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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意如毒蛇一般,吐着信子顺着少年的脊梁爬到了脑后,这是他恢复意识以来第一次感到心虚与害怕,知识与常识都还在,但是自己的身世与自己所熟知的一切都好像未曾存在过一样,如果仅是如此倒也不足为惧,可连力量也被剥夺了的话,面对未知的威胁之时,他是否还能维持这无所畏惧的自信?
      无言以对,于是他索性一言不发地蹲了下去,揽住了少女娇小的身体。既然自己已经无法施法,那就别点火堆了,把这女孩抱到个暖和点的地方去吧。少女肌肤稚嫩的大腿紧贴着少年的小臂,前者就像黏附其上的泥水一样冰凉,微微颤抖的身躯虽精疲力尽但生命力依然顽强。像,真的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少年失神了,他仿佛回忆起了一些事情,可等他想到要继续回忆之时,记忆的大门却严丝合缝的紧锁着,没有一点空子可钻。也罢,这么继续想下去毫无意义,还是专注于眼前事吧。想毕,少年四处打量了一下,淤泥中有两行脚印隐约可见延伸向不远处。这就是她来的方向么,通过沼泽地中的薄雾,少年抬眼看去,远处有几缕看不太清楚的炊烟。
      她就是从那儿跑来的吗,很好。少年估算了一下距离,等到太阳完全落下的时候就差不多可以走到了,如果在那之前没有两个人从那个方向刻意掩藏起脚步声鬼鬼祟祟地接近的话。
      本来迈开的脚步又收了回去,少年找了块杂草比较茂密的土地,轻轻地把少女放在了那里。俯下身的时候,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试图让自己那不知多久没有发过声的嗓子正常一些:“不管你们想怎么样,总得先露个面吧。”声音不大,但周围几十米内依然能听得清楚。
      等到他直起腰来后,面前已然多出来两个身影,背对着残阳,从身材轮廓来看,可以辨别出是一男一女,腰上都斜挎着约三尺长的弯刀。啧啧,少年打量了一下二人,眉头紧锁,有意识地隐蔽行踪,回应了自己,并且带有武器,他们俩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相当大的威胁了。
      “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嗯?”男人首先皱着眉头开口了,他似乎对自己的隐蔽技巧相当自信。那我该怎么回答呢?少年这样想着,心中有些不耐烦,总不能直接告诉他自己的领域半径——也就是自己吸收周围以太转化为法力再加以释放的循环范围半径——是二十米,而他们两个常人那紊乱的法力杂波在进入其中之后便无所遁形了吧。
      “反正发现就是发现了。你先告诉我,你们两个到底想干嘛?”少年稍微活动了一下因刚抱过少女而有些僵硬的双臂,眼神在这二人之间来回游走着。
      “小子!你最好老实回答我!”男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恶意与不耐烦,他放下了交叉在胸前的双臂,打算朝着少年这儿走来。不过未等他动身,一只手便搭上了他的肩膀,他身边的女人拦下了他,接着将嘴唇凑到他的耳边,用少年无法听到的细微声音说到:“对付这种小乞丐,没必要动真格的嘛,还是让我来吧。”男人火气未消,咬着牙狠狠地说:“哼,你个恋童癖吧。好啊,就让你去说吧。”
      女人朝着少年款款而来,曼妙的身姿在阳光下的剪影格外妖艳。少年吊着眼睛死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可她丝毫没有做出什么侵略性的举动,就这样径直走到了少年跟前,弯下腰来笑眯眯地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
      “忘了。”少年扭过头,竭力不让自己看到这个神经病。
      “哎呀,怎么会忘了呀,那就让姐姐来再给你取一个好吗?”
      “咳咳!”被暂时遗忘的男人有些恼怒地干咳了两声。
      听见了这干咳声,女人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了,少年盯了一旁的泥潭许久,面无表情地继续问着:“你还没告诉我呢,你们想干嘛?”话语虽轻描淡写,但他破烂衣服下的肌肉开始紧绷起来,因为此类闲聊的目的大都是为了让人放松警惕,而少年同样深谙此道。
      “这个啊,其实姐姐是想要帮这个小妹妹,她生病了,我们得带她去治病,你要不要也一起去呢?”女人的语速变快了,声音些变得有点焦灼起来,但她依然装作一幅轻松的样子。原来他们的目标是那个女孩啊。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少年本该就此松一口气的,可此时手上少女身体冰凉的触感却越发清晰。冰冷,粘腻,像极了一具浸泡在水中的的尸体,破碎的记忆仿佛在一瞬间重新拼合成了一张似曾相识却模糊不清的笑脸,随即便再度粉碎。
      “是啊,她还没有死呀。”少年唇齿微启,下意识发出的声音细微而颤抖,他整个人仿佛都从现实之中跌落出去了一样,眼前的一切都视而不见,耳畔的声音都充耳不闻,他的脑海中只回响着一个声音,带她走!为什么?少年怀揣着一丝困惑向记忆发问,记忆依然没有回应,但心中越发强烈的悔恨已经回答他该如何去做了。
      “嗯?你说什么?”女人疑惑地把头探向前,但她身后的男人已经明显不耐烦了,他迈着大步踩着泥水走了过来,阴沉着脸无视了女人不满的娇嗔一把推开了她,“叨叨了半天,连个屁都没问出来,要我说,”男人一只手拎起了少年,像是丢垃圾一样把他摔在了一堆腐烂的草叶里,“管他去死啊!”
      “哎呀呀,真可惜,人家都快要把他骗到手了呢。”女人没有责备男人的粗暴,反而还用更加暧昧的声音嗔怪男人。
      “哼,那你待会儿带回去不也一样么?反正早晚都会被你玩死。”男人来到了女孩跟前,一把抓住了她的双手,就像拎鸡鸭一样把她轻松提了起来,扛在肩上。
      “讨——厌,才不一样啦,你呀,就是不懂女人心,才会讨不到老婆。”“如果女人都跟你一样,那我宁可不要老婆。”
      “对了,”女人打趣完同伴,又指着少年躺着那堆烂草叶问男人:“你不是想知道他是怎么发现我们的吗?怎么了哟?现在又不感兴趣了吗?”
      “无所谓,反正他发现了又能怎么样?一个小屁孩能干嘛?”男人之前被女人呛得不轻,几句话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但他思索了片刻,又继续说道,“不过谨慎起见,还是把他宰了吧。”
      “呀,太好了,就等着你这句话呢。”女人的脸上露出了像是小孩子一样的笑容,一步步逼近了少年的位置。
      虽然摔得不轻,可这些话语少年都听得一清二楚。黑色的情绪开始蔓延开来,他气若游丝地说道:“小孩的确,什么也做不到的。”接着,就像是为了弥补少年那微弱的声音一样,他全身上下都开始响动着咔咔的响声。
      意欲离开的男人和正靠近少年的女人都愣住了,他们大概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或者说,他们也根本想不到,这时他们耳边的响动,是骨节伸长的声音。


      3楼2017-08-06 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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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二人惊诧的目光中,少年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草叶,轻描淡写地站了起来,或者,这时侯叫他青年更为合适。此时的他赤裸着上身,全身皮肤微微泛红,在寒冷的沼泽里散发着淡淡的蒸汽。
        男人随即扔下了肩上的女孩,就像扔麻袋一样丢在一旁,大步走到了那女人身边,右手扶着弯刀柄,怒目圆瞪着冲着青年吼道:“***又是谁!?” 青年没有看着这男人,而是举起了右手,伸长五指打量着手心,这莫名的举动唬得男人又往前跨了一小步,但青年无视了男人的反应,接着他紧握住五指,而后又松开,感受着新生肌体肌肉的张弛。良久,他才不紧不慢地回答:“就像你想的那样。”
        这句不明不白的话彻底激怒了男人,只见他迈开步子直冲了过来,右手抽出了那柄明晃晃的弯刀拖在身后,二人不过十几米的距离瞬间便被男人拉近。眼前这个奇怪的家伙有些神神叨叨的,不过并不影响男人把他劈成两段。
        啧,男人的身手显然超出了青年的预料,如此气魄的攻击大概很难躲过去,不过青年另有打算,手无寸铁的话,与一个战斗经验老道的家伙交手是十分愚蠢的行为,但他可不是单纯的赤手空拳,只要男人没有一击让他动弹不得的话,那么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四米,三米,两米,男人手腕猛地一抖,弯刀忽然离手,紧后被右手反握着自右向左猛力挥去,这可比青年预料中来得要快了不少,以至于他还没有来得及后撤出第二步。 轻薄的刀刃划过青年腹部,就像是切豆腐一样地轻易剖开了皮肉,但这一刀到底还是被躲开了一半,弯刀划开了几寸长的伤口之后便势头不再,然而依然有几道浓稠的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青年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身子晃了晃,慢慢用手捂住了伤口,最终还是站住了。比预想的稍微疼一些,他猜想可能是伤着肝脏了。男人倒是颇为满意,即使不算内脏受到的伤害,从出血量来看,这一刀也至少切断了两条大动脉,就算把这家伙撂这儿不管他也活不过几分钟,这一刀下去,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青年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看着向男人身上飞溅上去的血珠,那些暗沉的液体在他全身上下星星点点地洒落。
        首先能感觉到的只有冰凉,接下来,如滚烫的铁水一般,那些洒上去的血液黏着在男人身上,并且还在往更深处吞噬着他的血肉,剧痛不期而至,接着随之而来是深不见底的麻(和谐)痹感,这感觉先打落了他手里的刀,接着就将他放倒在地上,这也许是不幸中的万幸吧,否则疼痛将会让他全身都开始抽搐,直到休克,或者死亡。
        男人以一个看上去及其扭曲的姿势侧身躺着,惊愕地张着嘴,或者说连咀嚼肌都被融解的下颚已经无力合上。不仅如此,他身上穿着的那件皮制外套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孔洞,正是之前血液溅上去的位置,而在那之下,红褐色的血珠正肆意妄为着,将其流过的每一寸皮肤血肉化作粘稠的不可名状之物。
        虽然气管已经穿孔了,但是他还有一只眼睛没有溅到那可怖的血液,于是他便死死地盯住了几米开外的青年。男人的视线中,青年松开了捂着伤处的手朝这里走了过来,而原本应该深及脏器的创口,现在只剩一抹血迹能证明他曾留下过的伤口,而此刻青年也在逐步逼近。
        “你们为什么会想要杀一个小孩呢。”青年开口了,眼里满是不屑与睥睨,“就因为我见过你们的脸,所以害怕泄密吗?知道么,哪怕是我这种废人,都没有你们那么怯懦。”
        原本因惊愕而站住脚的女人此时缓过神来,见到眼前发生之事,也许一时半会儿无法理解,但显而易见的是她必须去帮忙。
        “呗...勾啦(别过来)!”几乎动弹不得的男人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从破烂不堪的喉咙里喊出了这几个字,他终于意识到了,他们正在对付的家伙,是个本应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怪力乱神之辈,女人听懂了他的话,但她并没有停下,而是举着刀直冲而来,如果能够仔细解释一遍的话也许女人会乖乖逃走的,可他剩下的时间能够做到的也只有喊出这几个模糊不清的字了。
        与那之前,青年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把沾满自己鲜血的右手放在男人的侧脸上方,伸出食指指向男人的耳洞,一滴饱含着生命力与死亡的血液由此流下,顺着耳洞朝着更深处淌下。原来几乎动弹不得的男人全身抽搐了一下,接着他所感受到的一切都尽数陷入死寂。
        “喝啊!”女人此时已冲到了青年背后,她不知道那个青年对她的同伴做了些什么,但她已经感觉不到她同伴身上散发出的哪怕一丝生命力了。愤怒与恐慌彻底夺取了她的意识,她所能做的,就是将手里的弯刀朝着这个青年的脑袋上狠狠地砍下去,一刀接着一刀。
        “这么急着去死吗?我还有话要问你呢。”回应这疯狂的是青年不紧不慢的警告。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般让她从混乱中彻底清醒过来,她终于看清了自己同伴的死状,也看清了自己面前的青年,不知何时,他反手已握住男人掉落地上的弯刀挡在脑后扛住了一刀又一刀,而那刀身只剩下半截,断口处还生满了褐色的锈迹。
        “别过来...”她想起了男人临死前的话,这时她才体会到了其中几乎快要溢满而出的恐惧与无力,但逃跑并非明策,青年早已抢先一步扣住了那女人的手腕,弯刀脱手而出插在地上。
        “滚,滚开!快滚开!”她失去了平衡坐倒在地上,右手拼命地扭动挣扎着想要摆脱,双腿不停踢打着青年。 “你们是谁?回答我就没事了。”
        没有回应。 “咔。”一声细碎的骨骼碎裂声响起,在折断了那女人的一根手指之后,青年接着问道:“快回答我,你们是谁。”
        依旧没有回应,但女人的头在颤抖之余还在左右摇着,不知是因为恐惧无法开口,还是坚定到不肯供认。折断了一根手指依然不肯供认,那么短时间内折断更多也是无济于事,方法总是有的,只是时间不等人。


        6楼2017-08-13 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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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青年无奈地哼了一声,伸出右手扼住了女人的喉咙,手里沾着的几乎挥发完毕的所谓血液便完成了它的最后使命。这么一来只有一个人可以问了,而且青年还不打算去伤害她,他只希望那个女孩肯乖乖配合自己,否则面对一个自己救过的而且还是个孩子的人,他还真的会不知所措。
          不过要等过一会儿他才会这件事而困扰,因为当他回过头打算找那女孩的时候,女孩却已经爬了起来,身形摇晃着打算溜走。
          “等下,你站住。”青年有些焦躁起来,在之前并不激烈的战斗中他没有去留意这个女孩是否苏醒,现在看来这个决定错得过于离谱,但至少还有弥补的机会。
          二人距离不过两米,就算女孩已经站稳,被追上也不过几秒的事,青年转过身去正欲追赶,此时他却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法力传导,细微无比,若不是此刻他的注意力尽数集中在那女孩身上他可能根本不会有所察觉。
          在察觉到之后,青年习惯性地观察了那束法力的变质类型,接着他差点吐了出来,观察法力的变质就像是用上了所有感官一样,去看去听,去嗅去尝,可那束法力在变质后就像是一块泡在水里几个星期的奶酪,但更令他反胃的是,那束法力似乎试图唤起死者,这从根本上就是排斥生者的变质,也无怪会令人生厌。
          秘密还真多啊,看来之前小看她了。青年愤愤地想着,踩过被他杀死的男人,朝着那女孩伸出了手。
          眼看着手就要勾住女孩的肩膀了,此时他却失去了平衡向下栽倒,青年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人给抓住了,他立刻便反应过来,不等上身摔在泥浆里,他就在一瞬间张开了自己的领域,二十米内的以太同时开始了转化,无序的法力流顷刻便将操纵死者的法力绞碎在其中,失去了控制的法力也失去了力量,退化成以太弥散在空间里。
          青年感觉自己的脚踝被松开了,但要追上她光是这样还不够,于是他在倒地的同时将身体重心前压,蜷缩着身体向前翻滚。女孩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已经逃掉了,接着她的脚踝也被抓住,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完蛋了。女孩在被青年倒提一只脚一路拎回之前躺着的地方的时候这样想着,她一手捂住连衣裙摆,一手使劲地挥舞着,想要抓住地上的杂草,然后她感觉到自己的背被一只手托着,然后整个人都翻了过来,被坐放在了之前她躺过的的石头上。
          “我只不过是想问几个问题而已,不用怕成这样吧。”说完这话他也找了块石头坐下,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女孩的双眼,再次确定了她不是他模糊印象中的少女,只是当时一瞬间自己失了神而已。虽然这对月光都无法倒映其上的眼眸看着格外瘆人,但惊魂未定的女孩是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的。
          二人对视良久,女孩才颤抖着开口说到:“胡,胡说,你之前还问那家伙来着,可,可你不还是杀了她吗?”
          “那是因为...”青年刚想解释,话还未出口便被女孩打断,“还有,你,你到底是谁...什么东西?!”
          “唉。。”青年移开了眼神,选择了沉默,许久,等到女孩从慌乱之中恢复过来,开始以好奇敬畏的神情打量着他之时,他指了指之前搭好的火堆,冲着女孩使了个眼色。
          “......干嘛?”女孩一脸懵逼。
          “不冷吗?点上啊。”女孩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连衣裙,而且看大小好像还是她母亲的,再加上在泥水里泡了这么久,这时候还能说话也是了不起了。
          小小的营火劈啪作响,时不时炸出一股浅蓝色的烟雾,女孩伸出几乎冻僵的手脚,感受着久违的温暖。
          “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吧,你是谁?为什么会被他们追杀?”青年又折了一根枯枝塞进火堆里,呛人的烟气随之升腾而起。
          浓烈的烟雾弥散开来,女孩狠狠打了个喷嚏,苍白的面颊上总算是浮现出几丝血色。再怎么说面前的青年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应该不会伤害自己的。这样想着,她吸了一下鼻子,轻轻回答到:“我叫莫莉,被苍翠烈焰的家伙给通缉了,至于他们,应该是来抓我的追踪者吧。”
          这话青年听得一愣一愣的,全都是些没有印象的名称。不过称呼日后可以慢慢了解,他对这女孩为何被通缉倒是很在意:“你就这么跟别人讲自己被通缉了?你就不怕我拿你换钱了吗?”
          莫莉闻言瞥了他一眼,说到:“你不会去的。这两人还是你杀的呢,而且你是个强大的术士,我从你的领域就能看出来了,要是去了城里肯定会很难受的。”
          疑虑越来越深了,青年对于这句话实在难以理解:“很难受?”
          “对呀,因为帝国为了普通人跟术士能一起正常生活,城里跟大路上,无论是砖块还是瓦片,只要是建材都掺有卢文合金的粉末,你也知道吧,有那东西在的话,周围就没有以太可用了,都会被排斥走的,你的领域这么强大,张开得那么熟练,一定也做了不少练习,习惯了提炼法力的你肯定不会喜欢那里的。”


          7楼2017-08-13 0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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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闻言摇了摇头,向莫莉回答到:“我已经不是术士了,不然我还会让你去点火吗?不过照你的说法,你肯定是在荒郊野外学到的死灵术吧。”
            莫莉听后垂下了头,收回双腿搂着膝盖说:“以前我是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的,在很远的地方,我能控制法力都是他们一点点教给我的,爸爸妈妈还拿一些很复杂奇怪的图形让我一直盯着看,说这样慢慢地就能用法术了。后来,苍翠烈焰的人来了,他们要处死我们,爸爸妈妈把我藏了起来......”讲到这里女孩的声音越来越低。
            “行了我知道了,不用讲下去了,”青年的目光似乎有一些触动,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头。
            “我不要紧。”莫莉晃了晃脑袋把青年的手摇了下来,“已经过去很久了,说起来我还有问题想要问你呢,你到底是谁呀?还有你怎么会突然变大?你是怎么杀掉那两个人的呀?”
            “我也不知道啊,全都忘记了,这个时候就该问问学识渊博的你啦。”青年转身从地上拔起插了许久的黑色金属杆子递到莫莉面前,“这个是从我有意识起就背在身上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但上面好像有字,可我看不懂,你认识吗?”
            莫莉满腹狐疑地接过了这玩意儿,它的分量远超少女的想象,于是她盘腿坐下(青年很有默契地扭开了头),将那金属杆子搁在腿上,有些吃力地辨别着上面严重磨损的符号。
            “我知道了。”她开口了。青年闻之立刻把头扭了回来,莫莉接着说到:“你可能是从环水城来的,以前爸爸跟我讲过那里的故事,那儿的遗迹上有很多这样的杆子插在墙壁上,都刻着一样的字,而且听说那儿已经建起了专门培养术士人才的学校,你大概是那儿的学生吧。”
            “这样是吗?看来唤起我的是自己的求知欲呀,我得赶紧回去学习了。”虽然他心中并没有一点想要学习的念头,但是至少终于迎来了来自自己意识以外的指引,青年也算是找到了目的。
            “你的表现有点奇怪耶,感觉你根本没有想取得知识的念头......对你来说就没一点自己想要做的事吗?”莫莉歪着脑袋看向青年,“还是说你只是在糗我?”
            “没有指令就不能行动,这不是常识吗?就像渴了要喝水,困了要睡觉一样,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嘛。”这会儿轮到青年犯憷了。
            “你这叫哪门子的常识啊?!”
            “算了算了,这可能就叫三观不合吧。还有我现在要做一件很私密的事,你可千万不要看哦,小莫莉。”
            “哼,真稀罕呀!还有别叫我小莫莉!”莫莉翻着白眼把头给扭了过去。
            在扭过头的下一秒钟,莫莉便听见了“扑通”一声,她连忙把头扭了回来,却看见青年已经闭上眼睛后仰着栽倒在了泥浆中。
            这还不算完,青年的皮肤开始皲裂,干缩,不时还会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裂出纹路,随后,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座沙雕般坍塌了,细碎的尘土被扬起随风而去。
            然后,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二岁少年从剩下的灰尘中坐了起来,他使劲摇了摇脑袋,头发里细微的灰尘被弄得到处都是,清理干净之后,他埋怨地看着目瞪口呆的莫莉说:“不是让你别看的吗?”
            十二岁孩子的模样,没有指令无法行动,奇怪的能力,还有环水城的遗物,一切的线索似乎在逐渐拼成一个人形,一个她曾从父亲那儿听过的故事,但这个人形距离完整差一块拼图。
            于是她不顾形象地抓住了少年的肩膀,把他翻了过去,在少年的背上,她得偿所愿了,一个颜色很浅但依然清晰的印记就刻在那里,就如同刻在她记忆里一样清楚。
            “你干什么呀小莫莉!”少年挣扎着想要摆脱她的手,但随后听到的一句话让他放弃了抵抗。
            “我终于知道你是谁了。”她说道,“你是人造人,是实验造物,是之前文明的两个成功的原型之一,你的名字是。”
            莫莉咽了口唾沫,接着说到:“下回再讲。”


            8楼2017-08-13 0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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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越来越想摸鱼。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8-15 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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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名字,叫枧,但是除了你和一项战争新技术研发有关系之外,其他的事爸爸都没有告诉过我,不过你的确是从环水城来的,或者说是从四百多年前的环水城来的。”莫莉信誓旦旦地说。
                “哦。” “你就没点别的反应吗?!四百年诶!而且你还是当时的高度机密耶!更何况遇见你......”莫莉讲到这里的时候识趣地停了下来,毕竟她总不能把“我可算是捡到宝了”这句话讲给这位宝贝听吧,一个只能依靠命令行事的绝密的人造兵器竟然就这样落到了她的手里,这么一来无论是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还是继续父母未竟的研究都不再是问题了。
                枧瞅了她一眼,一边搓去手上腿上的那些灰尘,一边说:“知道了,可我还得去那什么环水城试试去找自己的记忆,现在的我听你讲这些,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完全没有代入感,那不是我的人生,而我也想不起来有什么指示去服从。”
                “没关系!现在有了!”莫莉从石头上爬了起来,左手叉着腰,神采飞扬地指着边上搓着手脚的枧说道:“我命令你,从今往后要一直一直跟着我,保护我,我去哪里你就要跟到哪里,我指东你绝对不能往西!我说南你不能讲北!听明白了吗!”
                “那你去养条狗吧,走远点应该能找到。”
                空气仿佛凝结了,许久,莫莉才颤抖着问:“你,你不是只能听从命令的吗?”
                “嗯,的确,”枧拍掉了手里的灰,“我只会听从命令行事,或者为寻找命令行事,而后还要回报下命令的人,最多会做有助于执行的事,当然我还可以选择拒绝。”
                “这样,啊......”莫莉脸上失落的表情不言而喻,但随后她改变了战术,“那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环水城,你说你现在人生地不熟的,是不是需要我的照应呢?”说这话时莫莉的眼神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狡诈的神色。
                枧八成也能猜到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不过有一点的确戳中了他的心思,自己确实对这个世界毫无认识,如果没有别人帮助,想要到达所谓的环水城可谓难上加难。如果能达到目的,仅自己被人利用还是可以接受的。
                “随你便吧,如果你想去的话。”枧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不过你的行李呢?穿这件衣服可走不了多久,而且你还没穿鞋。说起来我也得换身行头了。”说完他把腰上缠着的一圈破布往上提了一下。
                听了这话莫莉顿时来了精神,她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连衣裙上沾着的灰说到:“我的行李都在那边的村子里面,你想什么时候走都行。”她指着之前枧曾眺望过的那个方向。
                枧回想起了之前莫莉被那两个追踪者追赶的情形,吐出了自己萌发已久的疑问之一:“那你怎么只穿着这破衣服就跑出来了呢?你当时在干什么呀?”
                “我......”想起了自己委屈的经历,莫莉又坐了下来,说话开始有些支支吾吾的:“我当时在洗澡,听,听见外面有声音,像是谁的惨叫声,所,所以我就随便找了件衣服披上,然后从屋里翻出来了......”
                “......你还真是惊弓之鸟啊,”枧从石头上蹦了下来,回头走向那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听你说的他们应该没有在那几户人家留宿。要是附近都没有别的人家的话,那我去翻翻他们,没准还能找到几件换洗的衣服呢。”
                莫莉闻言也走了下来,跟在枧后头说:“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打败这两个人的呢,你把我放下之后好一会儿,我才听到了几声惨叫,然后就没了。”
                枧听到后没有出声,径直走到了男人尸体边上蹲下,解下了他的背囊,在里头翻找着。
                没有收到回应的莫莉越发好奇起来,她快步跟上枧,朝着那两具尸体看了一眼,然后知趣地扭开了头。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她低声问道。
                枧手上顿了一下,感觉到自己的肝脏还在隐隐作痛,不过这大概只是心理作用而已,他的恢复内脏的速度不比恢复肌肉要慢。
                “大概只是自卫机制而已,流了点血,然后就这样了。”他这样轻描淡写地说着,也从背囊里拽出了一叠皱巴巴的纸。
                有意思,他把纸放在尸体上捋平了,看清了上面的内容,上头画着一张人脸,下面还写着一些文字,不过他自然是看不懂的。
                枧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突然,眼里映出一张刚认识不久的人的脸,于是他回过头,对着少女举着手里的纸张说:“小莫莉,这里有你的画像。”
                莫莉听着很是好奇,但还是不想去看那两具尸体,于是她背对着枧说:“那你就拿过来我看看吧。还有你比我还小!就不要叫我小莫莉啦!”
                枧无奈地把背囊整个从尸体上拽了下来,转身走到了莫莉身边把纸递给了她:“你就有这么害怕吗?一眼都不敢看?”
                莫莉接过了纸,习惯性地双手捧着,万幸的是在拿它揩鼻涕之前她回了一句然后嘴反应了过来:“我那不叫怕,我可是用死灵术的,尸体我见得多了,只是这些,实在有点恶心......”
                枧撇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是吗?我还觉得你的法力让我恶心呢,你是怎么做到不觉得恶心的?”
                莫莉嘟着嘴翻看着那一叠纸张,嘟嘟囔囔的回答:“当然是用多啦,习惯了就不恶心了。还有这些上面画的都是些通缉犯,当然我也是。这么多人,看来这两家伙野心还真不小呢。”


                13楼2017-08-17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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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枧头也不回地在背囊里继续翻找,这次他收获了一条半腿裤和一套粗麻布衣裤,虽然他不介意这粗糙的质地,但无论如何,这身衣服对他而言还是太大了。
                  “嗯,幸好有你在。之后,在去环水城一路上,你也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对吧?”莫莉放下了手里的纸,低头看着一边的枧问道。
                  然后她惊讶地发现这家伙已经换好了衣服,就是之前翻出来的那几件,在他身上穿出了深深的褶皱,本该折好的领口高高竖起,露出半个脑袋,本来就已经足够长的袖子更是拖到了地上,而枧此时正卷着裤腿,无暇顾及别处。
                  “噗......哈哈哈哈......”她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有病呀哈哈,别这么穿了,快脱下来吧。”
                  枧倒是没有觉得尴尬,他提了提裤腰,然后把裤带系了起来说:“无所谓的,反正暂时也找不到别的了,就这样吧。”说完,他卷起袖子,在手腕处卷成了厚厚的一圈,“还有,只要与命令无关,我是不会去伤害别人的,但保护,就是另一回事了。”
                  啧,莫莉听完咬了咬下嘴唇,心想:“这家伙,难道帮助别人(顺我意来)就这么难吗?他之前在我被不知道什么东西袭击的时候,还有遇到追踪者的时候,不是还救过我的吗?怎么现在又这么冷漠了?”
                  “内个,小枧啊,”她俯下身子,朝着枧挤出了一个微笑,“之前我昏过去的时候,还有追踪者们跟来的时候,难道不是你救了我吗?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呢?既然我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那你为什么不顺带着保护我呢?”
                  “忘了告诉你,其实最开始袭击你的人就是我,当然那是因为我的错误估计,当时我也刚醒来不久,所以我想尽量弥补一下,至于之后,”枧把目光垂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这是实话,毕竟除了“回想起故人”这么几个干巴巴的词之外他连故人是谁都不记得。
                  “原来是你干的......”莫莉狠狠地瞪着枧想道,“还有这到了嘴的鸭子都能飞的么?不不,莫莉你要冷静,这家伙说会选择命令,那就一定有办法能把他给绕进去。”
                  “算啦算啦,”她表情柔和了下来,苦笑着回应枧:“你就陪我去环水城好吧,反正我也不指望些别的了,就当我一厢情愿吧。”
                  “嗯。”枧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那我要是命令你去环水城的话,你接受吗?”莫莉唇齿微启,嘴角稍稍上扬,“这是命令哦,而且你的目的地也是那里,我是怕你路上又忘记了,所以特意给你下的命令呦。”
                  枧思索了片刻,的确,这是个可有可无的命令,但是在接受之后,他就必须前往环水城,而他本身也是非去不可,少一个命令不如多一个命令,没准还能带来双倍的动力呢。这神奇的逻辑让他接下了莫莉的命令,而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逻辑是自他诞生起便禁锢着他的枷锁,相反他还“乐”在其中呢。
                  “好啊,我接受你的命令,你带我去那儿吧。”枧站了起来,十二岁的少年身体连发育都尚未开始,比起莫莉他还矮了一个头,可他的架势却像是家长带小孩一般,这让莫莉很是不爽。
                  “诶等一下,我确认一下,完成了命令之后是要汇报的吧,”上钩了,莫莉的笑意更明显了。
                  看着这表情,不知怎的枧感觉脊背发凉,他回答道:“对。”
                  “那你一路上可得好好保护我,我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可就完不成命令喽。”
                  计划通的少女彻底向着目标道出了原委,而后者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他沉默了片刻,瞪着眼睛看向莫莉说:“你阴我。”
                  然而再怎么样对她讲,莫莉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她之前憋着的坏笑一股脑地浮现在脸上:“管你怎么说呀,反正到环水城之前你都得保护好我,听到了没?”
                  回应她的是更长时间的沉默。
                  “喂,你听到了吗?别生气呀,我,是我不好,你倒是说句话呀。”
                  “不,”半晌功夫,枧终于开口了,“请尽量活着,没法完成命令的话,我会很难受的。”
                  “你在意的原来是这个呀!”
                  “因为像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没有办法好好保护你。”枧面无表情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变成大人的样子呢!”莫莉感觉心好累,“那样衣服也能更合身了吧,你明明能做到吧!”


                  14楼2017-08-17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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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忘记了很多事。”枧的眼神忽然凝重起来,“像是为什么过去了四百年,我是谁,她是谁。我曾以这副模样失去了一个人,我忘记了她的名字,她的模样,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她一定还活着。”
                    莫莉困惑地看着枧,向他发问:“所以你是为了去找到那个人吗?”
                    枧没有理会她,继续说到:“所以,我要保持这个样子,即使我早已忘了她发生了什么事,即使她可能不会再记得我,但只要维持这个样子,我就有希望再见到她。”
                    “是吗?”莫莉听罢,也开始沉思起来,这个家伙似乎有着很不幸的过往,而他也想尽力去补救,但毕竟四百年过去了,他要找的人九成九早已化作了一抔黄土,更何况他现在这么个样子就是没把保护莫莉放在心里。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呢?”莫莉有些埋怨地说:“只想着被她找到,那要是一辈子都没有遇上的话,那岂不是浪费了一生的机会?”
                    枧摆了摆头,语气依然平静,他说:“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就弃命令于不顾,而且,即使没有命令,我也必须等候或者寻找命令,所以我不能去。”
                    “即使这样你会伤心到死?!”
                    “对。”
                    “唉!”莫莉这下算是明白了,这个家伙虽然有着自己的意志,但是除此之外他就像是个木偶一样,没有外界的指令无法行动,这个拘束并非起于外力,而是源自内心,当之无愧为“训练有素”的秘密兵器。
                    “那你给我听好了!”莫莉抓住枧的脑袋,逼着他看向自己:“我会尽全力帮你去找到你丢掉的人,但是,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一定一定要变成大人来保护我!听到了吗?”
                    如果说枧会相信她能够做到,那是在胡说,但是无论如何,他都能够感受到来自他人的情感,虽然眼前的少女动机不纯,但至少在这漫无边际的迷茫之中给了他一点温暖。
                      “好。”他开口了,“我答应你,但是,”枧直视着莫莉的双眼说道:“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到那个环水城,越快越好。”
                      莫莉松开了手,她也长舒了一口气,起身走向过来的方向。
                      “你去哪儿?”枧扔下了空空如也的背囊追了上去。
                      “换衣服呀换衣服,顺便再洗个澡。”莫莉伸了个懒腰说道:“我的行李都搁在那户人家里,不得先去拿吗?”
                      枧闻言走到了莫莉身前,双手举起一件衣服展示给莫莉看:“我在背囊里找到了这件衣服,不是男款的,你可以穿吗?”
                      “......不需要。”莫莉冷漠地看了一眼那件胸前留有硕大空间的外衣,一把抓了过去,然后扔在了一旁的泥潭里。
                    小小的村庄早已陷入寂静,那些灯火与炊烟似乎无缘于夜晚,月藏季的寒冷在这黑暗中更加肆无忌惮,莫莉开始有些后悔丢掉那件衣服了。
                      “那,那个房子就在前面,快,快点走吧,好冷......”莫莉环抱双臂打着颤说道,在她面前飘着一团闪烁不定的荧火,提供着微弱的照明。
                     枧走在前面,这地方浓密的云层就连月光也无法穿越,周围寥寥几家门内虽有偶鼾声响起,但那都不是要找的房子。
                     脚步停了下来,枧移开了脚,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了脚下一团模糊的身影。正当他打算一探究竟之时,莫莉在他身后拉住了他说:“他就是我寄宿的那家男主人,你能把他给埋了吗?”
                      “那得等到明天早上,不过在埋之前还得先想办法应付其他村民。”枧抬脚跨了过去,“他们应该也听见了你说的惨叫声,不过他们很识趣,知道躲起来当作无事发生,不过要是看到了我们的话可就不一定了。”
                      “那要不我让这家主人站起来吓唬吓唬他们?”莫莉突发奇想到。
                      “你之前不还让我给他埋了吗?还是说你现在想让他‘复活’了?”
                      “还是算了吧。”莫莉拉开了虚掩着的门,一具人体顺着门倒了下来,在微弱的光线映照下,脸上的表情惊悚无比。
                      “我猜这就是女主人吧。”枧蹲了下去,端详着尸体,“大概是靠在门上,被人连门一起捅穿了。”
                      “嗯。”莫莉也蹲了下去,阖上了她的双眼。虽然认识不到两天,但毕竟这家人对她有着食宿之恩,虽然莫莉戏谑地说过要让男主人诈尸,但还是不忍心看着他们死不瞑目。
                      火光再一次在这间毫无生气的小破屋里亮了起来,这家人生前还算过得殷实,至少还有一大把能点的蜡烛。屋里一片凌乱,显然那两个追踪者除了莫莉她本人之外没有放过任何一点痕迹。


                    15楼2017-08-17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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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J12108333 这篇是我确定要写完的,希望您能给予一些建议。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7-08-18 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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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行李?”枧咽了口唾沫,试图用眼睛在这一大堆杂物中寻找尚未毁坏的东西。
                          而站在一边的莫莉早已是大发雷霆,她冲上前去,眼角抽动着翻找着,把聚成一堆的碎布碎木块扔的满屋都是。
                          枧默不作声地杵着,他虽然对此无法感同身受,但即使换做是没什么感情的他,被追杀再顺便被砸掉所有行李的话,也会觉得很糟糕。
                          那堆破烂到底还是见了底,它们原先堆集的地方只剩下了莫莉气喘吁吁地跪在地上,支撑身体的双臂也在微微颤抖,饥饿感也随之涌了上来。但至少在发泄之后她的心情平复了点。
                          “呼~”她站了起来,撩开了被汗水粘在前额上的头发,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有些神情恍惚地走到了枧的面前,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你能不能去,把那件衣服找回来,就,就是我丢掉的那件,拜托了。”
                          “......我拒绝。”枧对此颇为无语,但想想还是说了出来,那件衣服大概已经被泥浆浸透了,就算找回来估计清洗也不是什么易事,更何况丢了又捡纯属做无用功。
                          “那我要怎么办?难道我就一直穿着这件衣服?”莫莉语气激动的几乎跳了起来,她揪起了自己身上那件单薄连衣裙的肩带,用手指着,大声质问着枧,“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冻死的!难道你就是这样保护我的吗?!”
                          枧挺想提醒她裹胸布露出来了的,但迫于气氛没有作声,他撇开了视线,看向了一旁角落里的澡盆,用于隔挡视线的屏风也被砸得稀烂,而本应放在那儿的洗澡换下衣服也扯得破破烂烂的扔在地上,看起来莫莉带来的行李无一幸免。
                          “那,我去给你找一件衣服吧,你先去烧水洗澡好了,找到了我就在门外等着吧,洗完了记得叫我一下。”枧的视线落在了门口的尸体上,“我顺便再把他们给埋了好了。”
                          说完他挑了根还算完整的蜡烛,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谢谢。”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莫莉稍显沙哑的声音。
                          话虽如此,但在这种不知何时就会下雨的天气里,没有人会把衣服晾在外头,而且零星的几户人家家家门户紧闭,借衣服更是无从谈起。枧叹了口气,把两具尸体拖到了一起。他早就在周围找过了,但找到的唯一勉强能用的铲子也只有半截,掩埋尸体什么的也成了一句空话。“不过,”枧心想,“小莫莉说她对死人没有抵触,那借一件衣服给她应该也无所谓吧,只是血迹还得再洗一遍。”
                          枧拖着两具遗体,一路走到了离这小屋约几十步远的村口的柴垛边上,半人高的柴垛看上去明显不足以支撑这几家人挨过不久后整个月朔季的严寒,但无论是烤干刚洗过的棉衣棉裤,还是火化这家的男女主人的遗体都足够了。
                          “不过这么一来就彻底不能和这里的村民们讲道理了。”坐在燃烧的柴垛边上,枧双手举着那件衣服烘烤着,火光照亮了四周数米的空间,之后便无能为力了。他并不畏惧黑暗,但在这火堆前他总感觉有人在看着他。
                          他回过头去,但迫于亮度的差别一时无法看清什么,眼里闪烁的残留火光散去时,他看见了一间屋子的窗户传出了光线,一张垂垂老矣的可憎面孔正直勾勾地盯着他,而一瞬间之后,灯便熄灭了。
                          “......还是回去吧,衣服差不多干了。”枧卷起衣服,向后挪动着站起身来,此时微风吹起,将一股焦臭味混入他的鼻息。
                          “真是倒霉,希望她已经洗完了......”骤变的风向已经将整个小村子笼罩在了焚烧带来的黑色烟雾之中,大概不久之后这里的所有人都会被熏醒吧,枧揉了揉被熏得发痛的眼睛这样想着,“总而言之得快点离开这里。”
                          缭绕的黑色烟雾如这黑夜般散尽,两双脚悄然踏上藏污纳垢的湿泥。“你真的不想要来这儿问么?”一个看着年龄不大,衣着华贵的男子驻足村口,冲着紧随其后的女伴抱怨道,“这儿可是附近唯一有人住的地方啊,雪薇,而且我们可是刚找到了两具尸体,比你以前砍死过的可有趣多了,我猜那一定是......叫啥来着?哦枧,就是他干的,如果他真的有脑子的话,那他一~~定会来这儿休整的。”
                          那名名叫雪薇的少女和说话的男子几乎一样高矮,不同的是她全身上下的衣服上都包覆着厚重的甲片,即使是那件衣服本该裸露出肌肤的位置也覆盖着一层棉布,上面套了一层细密的锁甲,她正以与自己威严外观不符的表情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回应着男子:“如果早知道是要来这种地方的话,我就和小妹一起走了。”
                          “啊~~抱歉抱歉。”男子挠了挠头,脸上的微笑依然没有褪去,“不过说起来你知道雪蕊她去了哪儿吗?我这个做哥哥的真的是很担心呐。”
                          “不知道!”雪薇放下了捏住鼻子的手,但依旧眉头紧锁,“小妹她一直很讨厌你,所以才自己走了。从你还叫我姐姐的时候她就一直这样了,雪扬,你也该考虑下你自己有哪些问题了。”
                          “是呢,毕竟我对她做出了那种事,不讨厌我才奇怪吧。”雪扬似乎就只有这一种表情,即使是他的妻子或者说是姐姐说教他时也是一样,“不过她迟早会原谅我的,不是吗?就像你原谅我一样。”
                          “哼,谁知道呢。不过你最好快一点问,不然我也要走了。”雪薇踱着步子,找了块石头站在上面。
                          “你才舍不得呢,不过我当~~然要问啦。”雪扬面带笑容,原地转了180度,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这些屋子张开了双臂高呼:“有~人~吗!~~~”
                          声音在空荡荡的村里回响,不久便有轻微的嘎吱声予以应答,几扇发霉的木门被推开,走出来的有形容枯槁的老人,长有畸形肉瘤的怪胎,缺胳臂少腿的残废,体力尚存的手里握着镰刀草叉,剩下的都一动不动地盯着雪扬。
                          “哦~别太紧张,我只不过要问一个问题而已,回答就是了。”雪扬漫不经心地说。在村民眼里,他大概像是个**,可他的话在更深层次的地方发挥了作用,它唤起了源于基因深处的奴性,那刻在血缘传承里的服从。当面对一个**这样问问题的时候该怎么做呢?当然是回答了!
                          “你们,见过,这样的人,没有?”他努力地在口袋里翻找着,最终得偿所愿,那是一张大幅的绸缎,上面画着枧的脸,“嗯,看着有12岁,个子不高,听说还没什么脾气,怎么样,见过没有?”
                          一个瘦若骷髅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嘴里好像在念叨些什么。“嗯?”雪扬走上前去,把耳朵凑在了老人嘴边,丝毫不在意他嘴里散发出来的气味。
                          雪薇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很清楚,这正是雪扬能作为家族的继任者而自己不行的原因之一,但那早已不重要了,因为家族的下一任主人,也正是她心爱的人。
                          “这样子啊......”雪扬轻轻地摇摇头,然后转过头来对着雪薇说:“找到路啦,该出发喽。”


                        17楼2017-08-18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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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要问你,雪扬。”雪薇在离开那个臭气熏天的地方之后表情柔和了不少,但语气的严肃与冷漠没有半点削减,“你不是说枧朝着驿站去了吗?可我们现在走的方向正好相反,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雪扬对此似乎颇为无奈,他曾经被这样问过很多遍了。他说:“你呀,有时候也得动动自己~~的脑子,别老是依赖着我。想想看吧,那个老头告诉过我,枧离开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女孩,那女孩走之前还说了句抱歉,口音可不像附近的水路只有两个方向,一边前往内地,一边通向边关。现在莫翰帝国和霍桑关系格外紧张,我相信他们暂时还不想成为偷渡客。”
                            “可我还是不懂,”雪薇上前挡住了雪扬的去路,“为什么要朝着反方向走?如果我们赶紧去驿站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他们下一步的行动位置,可你这样子不仅没有急着去追,而且还带着这么多......累赘。”她伸手指向雪扬身后跟着的不到十人的稀疏队伍,里头都是之前村子里的老弱病残。
                            “唉~~”雪扬拉着雪薇的手,把她拉到怀里说:“看到前面的人造河了吗?中心的那条轨道在半小时前还被封冻在河水的冰层里呢,这和铜列(注,公共交通工具)可不一样,在莫翰帝国,这样的季节水列在夜晚可是无法运行的,所以就算他赶到了驿站,那也得等到现在才能坐上水列,可他的必经之路不就在我们面前吗?虽然不知道是哪一列,不过嘛,只要拦住了第一列,剩下的就都逃不了啦。”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雪薇再一次皱起了眉头,“这里是莫翰,是老贤者的地盘,虽然奴隶们威胁不到我们,可要是老贤者的人来了怎么办?事情闹大了你可保护不了自己。”
                            “所以我才会带你和雪蕊一起来呀,虽然我平时一直照顾着你,但现在轮到你来保护我了。”说完他便转过身去,朝着身后那群目光呆滞的稀疏人群拍了拍手:
                            “大家都听好~啦!现在有一个进入极乐世界的机会摆在面前,你们只要站上河中间的轨道等待即可!我说什么时候下来就照做!
                            “前后距离远一点!两两相隔一百五十步!要给水列驾驶员良好的印象!站不住了可以坐下休息!但不能躺~着!
                            “对,这么听话多好呀。”他最后自言自语到,说这话时雪扬脸上还是那个古怪而矜持的微笑。
                            “就是这儿吗?”枧驻足于“驿站”前,把遮住视线的蓬乱黑发用手往后梳理了一下,问着莫莉,“为什么你不让我进去呢?难道还有什么手续要办吗?”
                            “不是的,”莫莉沮丧地看着守在围栏旁的两个守卫说,“看到他们我才刚刚想起来,我是个通缉犯诶,我的名牌在这里是不能用的,而你连名牌都没有,我们没办法进去的呀,而且水列还得等到天亮才会启动的。”
                            “那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后半夜的时间来溜进去,对吧。”相比垂头丧气的莫莉,枧倒是干劲十足。
                            “唔,这么一说也有道理。”莫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思索片刻后她眼里闪着星星把计划告诉了枧:“有啦有啦!你先变大,在这里大闹一场,我乘机偷偷溜进去,然后你找个地方变小再找到我,到时候我们就装作是受惊的乘客偷偷地上去,怎么样?干不干?”
                            “......我们不如走着去吧。”
                            “这点时间能想出来就很不错啦!还是说你有什么打算?”莫莉抱着抛砖引玉的心思满怀期待地看着枧,但后者大概也没那种急智。
                            “嗯~”枧打量了一下所谓“驿站”的样子,就像个大谷仓一样,四周围着护栏,两旁向外延伸着边缘整齐的水渠,边上还有一排横着的把手一直通到顶端,但内部结构却是一无所知,不过即使如此,一个简单粗暴的计划也顺理成章地在他脑中成型。
                            枧伸出手指了指驿站顶,后头问莫莉:“你爬得上去吗?”
                            “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上去干什么?吹风吗?”
                            “在那等到早上,然后跳到水列顶上去。”
                            莫莉深吸了一口气,但鉴于旁边的守卫,还是缓缓地吐了出来。她凑到枧的耳边说:“你在逗我对吧你一定是!那里有差不多十米耶!就算你行那我要怎么跳下来!”
                            “脚尖着地,然后顺着重力蹲下,关节不要放松也不要太紧张,彻底蹲下再往前滚。”枧语气平淡地陈述着着陆过程。
                            “那可是有十米呀!”
                            “你在脚尖着地之前,还可以踩在我身上来缓冲。”
                            “那也......什么?”莫莉停了下来,她似乎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话,“踩在你身上?你认真的吗?”
                            “嗯,”枧大概能猜到她的心思,“实际上这样我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即使是被大卸八块我也能恢复原样——只是时间问题。”
                            “可,可那样还是会很痛的吧,之前我还看见你捂着肚子,是被那两个家伙打伤过的地方吧。”
                            “不要管那么多,快点上去。”枧对莫莉不肯直接接受自己的好意显得有些恼火,这大概是他醒来之后第一次出现这种情绪,而恼火的对象则是来自莫莉的关心。他告诉自己应该困惑于自己这种情绪的产生,但实际上对此却是心知肚明。继续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毫无意义,可继续假装毫不在乎也并非他的风格,于是枧的语气再次柔和了一些:“还有,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莫莉嘟嘟囔囔地说着,“我就信你一回好了,反正我摔死了对你也没什么好事。”
                          就像莫莉说过的那样,在等到天亮水列启动之前,在这驿站顶上能做的事只有吹风。莫莉裹紧了衣服,但露在外面的指尖还是冻得发麻,从前一天到现在除了昏倒之外她一直没有好好休息,在经历了这么多刺激的事之后终于能坐下休息了,即使在寒风呼啸的地方她也昏昏沉沉的。
                            “喂,这么睡跟自杀差不多,清醒点。”枧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似乎他从被设计之初就没有睡觉的设定。
                            “可我真的......(呵欠)好~肯~啊~~”莫莉紧缩的身子也开始放松了,虽然之前在水里也泡了一段时间,但这月藏季的傍晚与深夜的温差就像是陡崖一样,更不用提是在靠近极北之地的莫翰帝国了。
                            “麻烦。”枧脱下了身上仅有的那件麻布外套,罩在莫莉身上,但他可没多少绅士风范——他自己也钻了进去。
                            外套虽然不厚,但是也能抵挡寒风的侵袭,莫莉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的靠近,于是她清醒了过来。
                            “你你你你你你在干嘛?!?!”
                            “取暖啊。”回应的除了话语还有枧的面瘫脸,“难道你看到我现在小孩的模样还会害羞吗?还是说这是你的癖好吗?”
                            “我,我才没有!你要取暖就闭嘴,好,好好睡觉!”
                            莫莉羞红的脸除了让温度上升了点,似乎也并不能驱散她的睡意,很快用外衣撑起的小睡袋里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19楼2017-08-19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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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日更就日更,开学了也一样日更。


                            20楼2017-08-20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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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艳红我谢谢你全家


                              24楼2017-08-20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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