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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想想...”
张艺兴支着下巴一脸认真,街上已经有路灯依次亮起,有点堵的柏油路上司机叼着烟骂骂咧咧地死命按喇叭,油腻腻的烧烤摊人声鼎沸,肮脏的白炽灯管上围了一圈小飞虫。
和上次选对象一样,这把还是张艺兴说啥,吴亦凡反驳啥。
“这还有什么想的啊!”朴灿烈在一旁扒拉洒满蒜蓉的烤茄子,吮了口筷子后瞪着大眼睛插话:“就巧克力就好啊,你看你给他为难的,人家算题都没那么认真过。”
“就是。”张艺兴把话接了过来,眉毛拧起,酒窝随着话音若隐若现:“今晚这顿你结。”
“什么鬼!”吴亦凡立马不乐意了,眉头锁得死紧:“明明轮到朴灿烈的,他丫转移话题!”
“我可没转移话题!我结也不是不可以啊!”
......
吵吵闹闹中,生日礼物这件事就那么过去了,朴灿烈和同学约好去打球没到时间,只能在原地玩手机,两人都没客气客气要陪他,就开始溜溜达达往家走。
A城是座简简单单的小城市,公交一块钱能从头坐到尾的那种。眼前这条夜市很长,各种小吃和小玩意的摊儿挨挨挤挤,叫卖讨价声不绝于耳,姐妹淘或者小情侣挽着手,青春朝气的脸被打上层朦胧胧的暗光,这片小天地此刻最热闹却也最世俗。
吴亦凡用最后几个钢镚买了个大棉花糖,一边举高避着人群,一边揪着吃,张艺兴则跟在他后面,小声哼着一首老歌。
“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你想不想找个人来陪,你的快乐伤悲,只有我能体会,让我再陪你走一回......”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很容易就淹没在嘈杂人海里,恍惚间,周围景色变得模糊,时间放慢了脚步。
似乎是两个人靠的太近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张艺兴唱的每一句都能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
可能是他哼得太深情了,毫无艺术细胞的吴亦凡第一次想跟着附和...
放进嘴里就化的棉花糖被扯得乱七八糟,那条灯火通明的夜市街,就这么在这首老歌里走完了,平凡得亦如他们每次放学一起回家的路。
前面是正常的街道,行道树的影子被路灯拽得张牙舞爪参差不齐。
张艺兴从他身后走到并排的位置,伸手撕了块糖放进嘴里打趣:“虫牙最近是不疼了是吧。”
吴亦凡表情卡壳了一下,伸手捏他后颈,张艺兴这块挺敏感的,连忙缩脖子骂到:“狗爪子拿开,死热死热的。”
和滚热掌心正好相反的是手下的这块皮肤,凉丝丝又滑溜,细腻无比,舒服的手感让吴亦凡直想叹口气,又鬼迷心窍地来回蹭了蹭,弄得张艺兴起了一身的鸡皮,抬手就把那条胳膊杠了下去:
“吴亦凡你贱的是吧!不打你就浑身难受?”
“嘿嘿嘿你也打不过我啊。”他手插进口袋,脸上挂着欠欠的坏笑。
身边人翻了个大白眼,自己划拉划拉脖子:“我有好多时候真的怀疑你到底幼儿园毕没毕业。”
“不说这个了。”幼儿园学生跳到前面,对着他倒着走,夜风把刘海吹成中分,看上去很喜感。
“我想了半天,还是老套路送巧克力和情书吧,那个,写情书这件事还得了交给你,你起个稿就好,我自己抄。”
“有偿吗?不偿不写,臭不要脸。”
“两天的鸡腿给你!”吴亦凡竖起两根中指,一脸心痛。
张艺兴伸手使劲掰了一下,狡诈的表情仿佛一只狐狸:“一周...”
“不行!张艺兴你变了,这也太黑了吧!”
“那你自己写。”
“妈的!一周就一周!成交!”
讨论声散在夜风中,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街边商家的电视在播着很久之前的足球赛,有老爷爷拄着拐杖经过,顺便激烈地讨论一下这场早已成定局的比赛。
那边,两个人早就到了家,张艺兴洗了把脸后回到书桌前。
小**台灯上贴着新单词,写了大半的作业卷纸摊在一旁,还用便利贴细心标了过程,草稿纸被划得乱七八糟,张学霸面色如常地掀过下一页,想了想后,端端正正地写下‘亲爱的周小姐’这几个字。
白皙的食指尖缓缓摩挲着手中墨黑色钢笔——这是吴亦凡爸爸在他去年生日送他的,当时吴爸爸把包装典雅的盒子递给他的时候笑眯眯地告诉他:“里面是凡凡挑的,他说你学习好写字也好看,这个应该给你。”
生日聚会全部结束后,他回到自己屋里,坐在床上小心拆开,入目的是就是这管钢笔。
“这个应该送给你...”
黑色的笔身中隐隐约约有深红色花纹,握在手里沁凉的感觉从掌心直传到心口......
“嗡————”
边上突然震动的手机吓得他一抖,乱扯的思绪瞬间被打断,张艺兴看着笔下无意识画出的凌乱笔道叹了口气,粗暴地扯下这一页团成团后拿起手机。
“班长你睡觉了吗?”——微信发件人显示的是杜欣...
“没有,怎么了。”张艺兴索性放下笔,歪斜斜地躺上床。
杜欣似乎很会带聊天节奏,两人左一条右一条,不知不觉就那么一直聊到了半夜。
墙上挂钟指向十二的时候,张艺兴礼貌地表示自己要休息了,消息发出后,那边许久都没有反应,就在他刚想关机时——
“那个班长,或许你喜欢梅西吗?”
现在小姑娘告白都是这个套路吗,张艺兴拿着手机,想到那天的倒霉直男鹿晗,噗呲地笑了,然后鬼使神差打下一行字:
或许比起喜欢梅西,我更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