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特突然大笑不止。“还有呢,还有呢。”,他清了清嗓子,“还有那堆被你放鞋盒子里的情书。”
“我回来了。”,威廉进门,笑似非笑地看他们正襟危坐,“这里有给你们的一些礼物,就当提前过圣诞节好了。”他把搁在墙角的三大袋纸巾包放到客厅内,擦了擦额前并不存在的汗。“记得节制点。”,他循循善诱的对三人说,“没能及时知晓你们成长并且正确引导是身为长兄的我的过错。”他像是遗憾的摇着头。
斯科特看都没看就转身去楼梯间了,好吧,他在走之前对威廉竖起自己笔直的第三根手指。帕特里克是跟在斯科特后面的,在威廉的笑容破碎以前明智的选择了离开。他木然地见威廉把头转向自己,心里暗暗抛下自己的兄弟们爆粗口,勇敢的与威廉直视。
“亚瑟,最近你自己要小心点。”,威廉并没有提到关于未来与奋斗的哲学,“要不要我教你一些近身格斗术?”他捏着眉头向亚瑟摆了摆手,用水壶倒了杯凉水泼在自己脸上用来清醒。
他把包装袋拆开,从中拿出单包纸扔给威廉。“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想,你现在要比我更需要它们。”,他坐回原位,“冷静下来了?那么就和我好好说说吧。说说缘由,而不是保护措施。”他关上电视,礼貌的等待威廉开口。
威廉瞥眼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弟弟,感慨地悠然叹了口气。“这事啊……”,本来脱口而出的话却在嘴里绕了个弯,“你别知道了,还是安心学习吧。记得放学以后别离开教室直到斯科特去接你们,一会帕特里克下来了就把这话也告诉他,他能明白的。”威廉诧异地看他站起来,走到面前揪住自己的领带。
“还不明白吗!”,他恶狠狠地对威廉说,“我想听的不是这个!那你呢!你把自己放哪里了!”他松手,威廉默然地看他低头。
他们之间只剩下沉默。
威廉的话是正确的,不过一会,帕特里克和斯科特就下楼看见相隔甚远的两人。帕特里克本想说些话缓和气氛,却在看见他红红的眼眶时直接抓住威廉大声的质问他。威廉把头撇到一边,斯科特活动着关节走向他。
“斯科特。”,亚瑟顿了顿,压制住自己的脾气,“教我近身格斗术吧,我知道你是得过冠军的。”为了有底气,他勉强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发出一丁点颤抖。
“你怎么突然想学了?”
“帕特里克。”,威廉拍了拍被唤者的肩膀,“你和亚瑟给我记着,呆在教室,直到斯科特来接你们回家。斯科特也是,不要给我任性了。”帕特里克当场就在原地跪下,威廉这才后知后觉地拉他起来。
“哈?”,斯科特当时就不高兴了,他扯着威廉的袖子将后者拉到庭院,“你疯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他贴着威廉的鼻尖,嘴里混合着尼古丁的气息让后者不禁皱眉。
“斯科特,你会抽烟了?”,威廉的重点根本不在自家兄弟的话上,“我记得,我是明令禁止过的。”
事实上,在威廉看来,斯科特近到神奇的距离对他而言并没有产生排斥或怪异的情绪,他只是把前者当成了没长大的孩子。因此,“斯科特会抽烟”这件事对他的影响要远高于自己的事情。
“我不想说这件事……”
“但是我需要知道。”
斯科特叹气,松手,转而把目光投向从他们出来时就跟在后面的两个小家伙。“偷听可不是乖孩子应该做的事情啊。”,他威胁性的摆了摆拳头,“你们想要接受惩罚么。”
我们不是孩子了,亚瑟记得自己的回答貌似是这个,是高中生!他在后面几个单词咬得很重,以至于他差点咬到舌头。在他还想继续反驳的时候,帕特里克拖着他就离开了方才脚踩着的地方。
他们度过了少有的和谐周末,至少斯科特没有像以往那样招惹威廉而让家中再失去任何一个部件。可喜可贺,但他们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到了学校,才知道威廉那句“别离开教室”背后所包含的意思了。他对着窗外黑压压一片的方向,深深地,长长地,像威廉经常对他们那样,叹了口气。
较真说起来,这事要源于他写完短篇后的那几天。
他照样是因为闲,除了把农场里的奶牛喂饱,给庄稼浇水外似乎就真的没他事了。
所以他又钻到书房,打开电脑,把自己心里的忿恨化作在文章上的才思激涌,打出一篇篇虐的吓人但作者毫无自觉的长篇。其中最受欢迎的,是个有乱糟糟金短发的人与及肩金发人之间热血却最后各奔东西再相遇的故事。
似乎亚瑟所有称得上出色的作品里面总会有一个及肩短发,说话浪漫但并不算太风骚,做饭好吃的人存在。
那个人就像他的标号,即便他之后依旧有人会写出同样甚至要比他描写的优秀的人,读者在第一眼想到的还是亚瑟。
帕特里克因为好奇也探头从窗口往下望,不禁砸吧嘴摇头感叹。
还是等斯科特吧,这阵势要走还不得扒下层皮。他拉亚瑟坐回位置,看见后者尽职责地掏出《国富论》里夹着的智能手机,低头,又是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