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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の眼泪】【8.10服部の日 文】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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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沉重的小故事,不过我希望,看文的小可爱能看到一些我想说的,平和背后的故事。
镇楼图来源lofter,获得授权。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7-08-15 23:40回复
    一.前事
    我站在祠堂门口已经很久了。
    不管多少年没有在这里面挨过打,只要一站在这里门前,恐惧与心悸总会一瞬间交织袭来,让我不禁打个寒颤。
    昏暗的光线,黑色的牌位,木质的长凳,冰凉的青砖。我深吸一口气,想着等会儿的对策。
    再过半月,我就该离开中国,去日本留学了。在家宴上听到这事的时候,全家人一下子齐刷刷地看向了正低头吃饭的爷爷,欲言又止。
    老爷子是从抗日战场上捡回一条命活下来的,关于日本,家里没有一个人比老爷子更熟悉,也痛恨。他的所有现代知识,是他十二岁那年去日本后,在那里的学校学得的。他的所有伤痕,是他二十岁那年踏上抗日战场后,从日本人的手上得来的。这几十年来,老爷子嘴里甚少提到过日本两个字,甚至连对当年的历史也讳莫如深。只是偶尔看我历史书上写到那些历史,低低吐出一句**,就转身离开。
    所以彼时,所有人沉默不语,饭桌上只剩下我有些不安的呼吸。父亲在家中排行最末,此刻也只能陪着我局促地看向爷爷。
    “出国前,来趟祠堂。”老爷子头都没抬,声音一贯的平静低沉,“专心吃饭。”
    熟悉的拐杖触地声将我的记忆唤回现在。老爷子没理我,自顾自地走了进去,我忙不迭地跟上。走到灵位前,我看着在一旁紧紧盯着奶奶牌位的老爷子,一咬牙,径直跪在了地上。
    冰冷的触感熟悉,却一如既往地让人恐慌。就像空气里弥漫的冷,和我不知道来自于哪里的悲伤。让我一颗心空荡荡地往下掉。
    后来我慢慢的明白,那也许是一个人在即将听到一些悲哀的故事前,本能的预感。
    苍老的声音到底还是响起了。
    “既然跪着了,那就不急着起。”意料之中的事情,我沉默地点点头,一言不发。
    “这次去了那里,学点真本事。”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不拦着你去,也不逼着你承诺必须回来。但是你得记住,你是从哪里过去的。”
    我抬头,看到香炉里刚刚被点起的香火,弥散开灰色的雾,老爷子的侧脸一下有些颓丧的模样。想象之中的暴怒和责骂如此的平静,让我惶恐而无措。
    “你既然去了,帮我把这个带到那里去。”我急忙伸出双手,想要接过,细看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布艺的护身符,上面绣着樱花的痕迹。
    这是什么?老爷子当年的情史,战场上的战利品,还是……
    “我答应过一个人,帮他把这个交给他的妻子。”老爷子已经自顾自地替我解释起来了前因后果,“只是我当年立过誓,终身不踏东瀛一步。”
    “这东西的主人,救过我一命。如果没有这个日本青年,也就没有咱们家的今天了。”
    “老幺,我要你记住,有些仇不准忘。他娘的,这世上有些人,就是**。”
    “只是有些人,虽然立场不同,我也必须承认,他是个真正的英雄。”
    “这个东西的主人,叫做服部平次。”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7-08-15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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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战火
      在老爷子遇到服部平次那年,刚好是抗战开始后的第七年。如果有人能预测未来,也许该跑到那些已经快熬不下去的战士面前说一句,八年抗战还有最后一年就结束了。
      可是那时候,谁能相信这种事。数不清的尸骨,实力悬殊的军力,还有常年跟不上的军需与后勤。大概即使在战争结束的前一天,也没人能预见,下一日就是光明。
      那一年,服部平次作为他们部队的精锐军的少佐,正在组织围剿老爷子所在的第三十九师。不巧的是,老爷子所在的团,恰好是主力军。
      毫无意外的,突袭与围剿。
      毫无意外的,死伤与生擒。
      当老爷子被捆缚押到对方将领的面前时,他本来是想挣脱然后最后拼死一战的。可惜在他刚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就被押解的士兵一脚踹中了小腹。他只能抬着头,龇着牙瞪着眼看着面前与他一样年轻的军官,像是一头困兽最后的示威。
      凑近一点,再凑近一点。面前年轻的军官皮肤黝黑,一双眼睛明亮异常,看着他露出野兽一般的神情,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无论是不屑,还是掩藏的畏惧。青年只是沉静地看着他,低声问旁边人:“这人是谁?”
      “长官,他似乎是七六团的团长。”
      青年猛地挺直了脊背,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凛然,站直了身躯,让老爷子遗憾起没有办法张嘴咬下他一块血淋淋的皮肉:“七六团?大佐君牺牲的那次?”
      “是的长官。”身旁的士兵押解的力道猛然重了两分,眼里也带上几分恨意,看得他只想嗤笑两声。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把他单独关起来,今晚,我亲自审。”青年人说完,便转身走了。
      听口音,应该是关西那里的。老爷子低头,情绪复杂。他听得懂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却又如此后悔,他听得懂。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7-08-15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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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交锋
        是夜。
        出乎老爷子的意料,那个青年军官来的时候,并没有带翻译。这让老爷子又一次遗憾,他没有办法喷那些人一口唾沫。
        “你听得懂日语。”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或者说遗憾,青年军官坐在捆绑着的老爷子面前的椅子上,盯住他的眼,“白天的时候,提到大佐君的牺牲,你笑了一下,得意的那种。”
        “说到单独关押的时候,你抬了一下头。”
        “你听得懂我们在说什么。”
        “不止如此,昨天的刺刀战,你用的是我们日本北辰一刀流的招式。你在我们日本学过剑道。”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服部平次。”
        回答青年的是抵抗的沉默。
        “没关系,我并不打算立刻从你那里得到些什么,只是。”
        “你用我们日本的招式,去对付我们的士兵,不觉得太过讽刺了吗。”
        服部平次看到面前低着头的囚徒猛地抬起头,瞪着他声音带血:“讽刺?!那你们用着我们国家的语言,用我们国家唐朝时候教你们的文明去发展,然后来欺凌我们的人民,难道不是太无耻了吗!”
        暴怒的老爷子并未看到,面前的青年眸中闪过一瞬间的错愕。
        当然,也只是一瞬间,面前名叫服部平次的青年平静地对上他充血的双眼:“我们是为了拯救你们,实现大东亚共荣。”
        大东亚共荣。
        后来的老爷子慢慢地了解到,这个谎言让这些青年人热血澎湃,为了祖国的利益走上战场,蒙蔽心智去屠杀,去掠夺。他们中有的人依旧清醒,不愿意参与从而离开日本,有些人却沉溺其中,成了真正不分善恶的**,举起屠刀像是看待猎物一般,分割眼前的肉体,撕开面前哭嚎着的妇女的衣衫。
        也有些人,迷惘,也痛苦。
        当被藻饰的凶残剥去外衣,露出本来狰狞的面孔的时候,惶恐的除了被屠杀者,也有良知尚存的举起屠刀的人。
        彼时老爷子听着这句话,只觉得气血上涌,抑制不住地狂笑。
        “大东亚共荣?我跟你们这帮**没什么好说的,我知道你们不会杀我。想怎么折磨,来吧。”
        出乎他的意料,那个叫服部平次的青年只是皱了皱眉,像是想解释什么,又转身离开了。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7-08-15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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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p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8-16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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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个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8-16 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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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居然翻到了这个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8-16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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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相处
                服部平次其实是个很有耐心的青年,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他几乎天天前来审问。
                说是审问,其实是很勉强的,因为大多时候他只是重复着一些无关的问题,譬如,你从哪里来,譬如,你在日本呆在哪里。
                其实不过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再早个数十年,也许两人可以在日本的街头某家酒家,看着河水里飘零的樱花把盏对酌,相逢恨晚。再晚个数十年,也许两人可以在中国的路口看柳垂金线,桃红漫开。
                可是此刻,空气里都是血腥气。同胞的,敌人的,尸骨叠着尸骨,血腥盖着血腥。除了相互的讥讽与争辩,还有什么可说。
                老爷子后来告诉我,其实在那个昏暗的牢房里,他有时听到守门人的私下嘀咕,也能了解一些服部平次的故事。也偶尔对这个年轻将领,感到些许陌生。
                他的父亲,在民国二十六年死亡,在这三年后,这个出身显赫的少年被直接提拔为大尉,名噪一时。而这位日本有名的剑道天才在战场上也的确足够英勇,只是整整三年,才被提拔为少佐的原因,是他拒绝向平民举起屠刀。
                军人的刀属于战场,这是武士的尊严。老爷子听到守门的士卒模仿着青年的语调,热血而干脆。随后那两个守门人嗤嗤地笑了,不屑而不满。
                故作姿态。他也嗤笑一声。
                只是有种复杂的情绪忽然上涌。他忽然想,如果在家的小妻子遇到这样的一支军队,会不会值得庆幸一些。
                转念又暗骂一声自己的糊涂。
                大概是被太久的残酷折磨的,连别人最基本的人性,都让他感到不堪消受。
                当晚,服部平次来到他那里,脸色阴沉。本就黝黑的面孔更多了几分暗色。
                “我说,你也是个武士把。”服部平次沙哑开口,看着他。
                他冷哼一声,讥讽的笑了:“我不是武士。我是战士。武士可以放弃道义屠杀,战士不可以。”
                面前的青年几乎瞬间暴起,带翻了椅子发出一声巨响。
                “真正的武士绝不会对无辜的百姓举起屠刀。”
                “是吗?”老爷子依旧是讥讽地笑,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头一次,服部平次沉默地看着他。
                像是过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关西腔沙哑而笃定:“是的。真正的武士,也是战士。”
                后来老爷子回想,他那日的脚步,有几分踉跄。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7-08-16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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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动摇
                  服部平次始终没有说出口他的压抑。
                  毕竟刚刚面前的那个人,从任何一个立场上来说,都是敌人。可是鬼使神差的,他忽然觉得,也许那是唯一一个能理解他的人,从任何意义上来说。
                  直到今天,父亲的死他依旧不明白原因。
                  长官只说是死在战场上,英勇牺牲,要他继承父亲的遗志为父报仇。可是那母亲呢。
                  以他的了解,母亲绝不是那样软弱的女子,就算要追随父亲的脚步,也该教训他两句,再离开。可是等他在长官那里签下约定,回到家,只看到母亲冰凉的身体。
                  他自然没有哭。
                  战争爆发的时候,他刚刚击败了京都的冲田,在剑道场春风得意。突兀的,战争的消息就来了。一贯举着课本的老师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地写下大东亚共荣,身边的同学情绪高涨,吼声动天。连一贯穿着剑道服气度泰然的前辈们,也拔刀出鞘,在凛凛寒光背后热血沸腾,高喊着践行武士的忠。
                  直到踏上战场前,他都相信他们是对的。
                  他们是他尊敬的裕和天皇口中的战士,他们生而便是高等而智慧的民族,是为了大东亚共荣,为了拯救那些低等愚昧民族的民众,而拔刀出鞘的。
                  父亲的遗体据说面目全非,他立志报仇,却也产生迷惘。为什么拯救的行径,会遭到如此剧烈的抵抗。还有。
                  和叶。
                  即使他们在出征前都被承诺,家人会得到最妥善的安置,即使他们为国殉身也会有人照顾好他们的家人,他依旧放心不下。
                  而上了战场后呢。
                  起初,听着军队的号角,想着出征前上将一遍遍地高吼,帝国的武士们,为了大东亚共荣,为了裕和天皇,是时候举起我们的刀了,他也曾热血澎湃,不顾一切。
                  可是当眼前的一切变成手无寸铁的民众,甚至变成面对子弹几乎送死一般拿着刀向前奔袭的敌军,他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如果,如果真的是拯救,那么眼前的血流成海是什么。
                  如果,如果真的是英勇,那么对面不顾生死的反抗是为了什么。
                  当他制止一个手下向抱着孩子的母亲砍下的刀,他看着那个熟悉的手下猩红的双眼,猛地一惊。那眼里不加掩饰的贪婪,与暴虐,像是和那刀头还粘稠的血液一样,滴在那片潮湿的土地里。
                  共荣。如果真的共荣,那么这些曾经的疮痍,该用多少年撕扯揭过。
                  今天大佐的训斥还清晰在耳。
                  服部平次,你是个军人,是个武士。忠,永远是高于义的。
                  更何况,任何一场拯救,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的人,是死不足惜的。唯有让这些愚蠢的人知道害怕,才能把帝国的伤害降到最低。
                  你别忘了,你的父亲服部上将,是怎么死的。
                  父亲。他从小一直称呼他狐狸眼老爸。
                  如果那个狐狸眼老爸还在,又会怎么选择呢。
                  如果父亲面前是拿着刀反抗的妇孺,父亲是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击碎那狰狞而憎恶的表情,还是会任由那一刀砍下,只是退避开,去继续真正的战场。
                  他的确知道,忠义,永远前者是武士的第一信条。可是性命呢。
                  他也记得,父亲曾经握住他的手,让他的剑凌空破风斩开剑气,却告诉他,决不可伤人性命,除非身处战场。
                  他到底还是转过身,重新走向那座牢房。
                  如果,如果他知道他这一去,就选择了另一条路。
                  如果,如果他知道他这一去,就再也没能见到大阪那个举着护身符说你一定要回来的少女。
                  他会不会停下脚步。
                  那一晚的牢房里,彻夜灯光,间或传来青年的争执,与低低的嗓音。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7-08-16 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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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8-16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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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call打call!!!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8-16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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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持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7-08-16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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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彷徨
                          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
                          我直到今天也很难真正的听懂,那晚那两个青年人的争论与彼此的认同。关于立场,关于国家,关于生命。
                          只是我慢慢的意识到,那一晚,改变的是两个人的路程。
                          那晚之后,老爷子与那位服部平次间的话题多了很多,尽管如此,他们却对那晚的交谈缄口不提,像是默契的回避开。
                          可是我无法回避。因为直到今天,我还在思考那两个青年人的对话,像是自我对白。
                          自然界一切物竞天择,所有不符合自然的,都将被无情的淘汰,如果这一切适用于人群,为什么不合适。
                          可是如果这一切合适,那么所追求的人性与义理,到底又在保护些什么。
                          弱小的民族站起,目不识丁的人群不再惧怕死亡,在子弹前,用心脏诠释古老的文字,求仁得仁。
                          强悍的民族也曾有人为之战栗,捡拾起良心,放下屠杀的枪与刀,却阻止不了更多已经被**的人群,像凶猛的野兽,撕咬,杀戮。
                          可是千百年前,弱小的民族曾经是万方来朝,强悍的民族曾经远渡重洋,去乞求那古老的文明。到底,什么是真正的正义。
                          我还没有想出头绪。
                          可是那个叫服部平次的青年,即将作出自己的选择。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7-08-16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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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抉择
                            就在老爷子和服部平次的交谈渐渐深入的时候,处死令下达了。
                            拖延了一个月一无所得,已经是帝国最后的期限了。
                            老爷子倒是安之若素,看着面前的青年欲言又止,率先开口:“怎么着,终于不再扮好人了?”
                            服部平次没有回答他的讥讽,只是看着他,认真的措辞:“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完成的事,只要不违反武士的原则,我可以帮你。”
                            如果不是敌人,也许,会是知己。
                            老爷子本想讥讽两句你还有作为武士的原则,鬼使神差地,却停住了。再开口,声音也难得有几分犹豫:“帮我……把这个交给一个女孩子。她在你们经过的那个村……别让你的手下知道。拜托。”
                            他手上,是一个精致的香囊。
                            服部平次眼里的光黯了几分,他没有伸手,反而抬头,忽然笑了:“这是……你的妻子给你的吗?”
                            “准确的说,还没过门。”老爷子也笑了,声音放缓了半拍,温柔了些许,“本来早就该过门了的,可是……你们来了。”
                            他看向服部平次的双眼,眼神复杂,不同于完全的怨恨,多了几分不解与无奈。
                            “没办法,如果不上战场,国家就没了。”
                            ……
                            “我们来,是为了……”干涩,凝滞。服部平次来不及说完。
                            “我知道,为了大东亚共荣是吧。”老爷子低低地笑开,压抑着嗓音,像是被呛到一样咳了两声,“可是我们日子过得好好的,又哪里需要你们这帮人,来拯救呢。”
                            “你看,如果你们没来,也许我们已经成亲,生娃,又哪里需要你们的拯救呢。”
                            “杀戮就是杀戮,战争就是战争。”
                            “服部平次,你其实很清楚,所谓的高等低等,不过是你们为了一个正义的名头,找的借口。”
                            这一次,回应他的,变成了沉默地喘息。
                            正义的借口,不存在的高等低等。
                            他有多久,没有重新思考过这些了。
                            很小的时候,他拿着木剑向远处跑去,汗流浃背而气喘吁吁,和叶一边递给他毛巾一边骂他笨蛋,问他那么拼命干什么。他毫不留情的回骂过去,抬起头骄傲的说自己要能够保护别人,保护需要保护的人。
                            保护她。
                            长大一些,他似乎慢慢有了站在赛场中央,蔑视对手的能力。教练声声教诲在耳,父亲耳提面命在心,无论何时,要有身为剑客的风骨,义、勇、仁、礼、诚、名誉、忠义、克己。他也一直努力,去保护着那些人,哪怕还有一丝可能。
                            可是从什么开始呢。一切都变了。
                            身边人开始高喊的是杀戮,冠冕堂皇的杀戮。武士手里的刀可以对向无辜的民众。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他,他所做的合理而光荣。
                            可是,刀头的血,狞笑的亡魂,出膛的子弹,为什么会把他的世界撕扯得一片混沌。
                            他用了全部力气,也只问出口一句话,问那个拿着香囊,从容地笑着的青年一句话:“你的妻子和你……是不是认识很久了。”
                            “我跟她,是青梅竹马。”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7-08-16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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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枯骨
                              我跟她,是青梅竹马。
                              如果没有战争,也许举案齐眉,共结连理,都是现在的岁月。
                              可是别无选择,我必须保护我的祖国,我必须为了我身后无数无力而柔弱的民众而战。
                              我将从你们那里学到的,用来对付此刻,侵犯着我的敌人。
                              我的血,也是殷红的。
                              我亲人的白骨,依旧躺在青山畔。
                              耳边松涛阵阵,是他们的怒吼,眼前江山勾连,是他们的赤血长歌。
                              她也曾送他远赴沙场,一片相思画不成,春闺梦里,河边无定。他也曾步步回首,饮尽杯酒不谈生死,看白骨黄沙赤血碧天。
                              高等?低等?
                              至少,家里等待的那个人,伸出手去,摸出的轮廓相似的分明,缱绻得重叠。
                              至少,苦苦守护的那片河山,万里雄奇,烙印在心底,是死生不敢背弃的男儿铁血。
                              是我错了。
                              服部平次低下头,摸出一个御守,放在老爷子空着的手上。
                              “走。把这个交给大阪一个叫远山和叶的女孩子。”
                              “帮我跟她说,对不起。”
                              左手香囊,妾心一片相思入骨,知否。
                              右手御守,春闺梦里惊起犹待,不归。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7-08-16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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