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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Miao
梦魇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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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貌似不需要文审了吧,所以直接发。
克泉向,甜,清水无敌。
emm这其实是两年前的文,现在才想起来,没有名字,下一个。
以黄泉为视角的一段描述,ooc严重,看不惯的麻烦不看,谢。
已完结…没多少的样子…麻烦小可爱们不要插楼,爱你们。
狗爷镇楼。
送TA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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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2017-08-31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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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Miao
梦魇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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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二楼归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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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2017-08-31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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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Miao
梦魇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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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辉煌—
我拉开厚重的玻璃门进入校长的办公室,抬起头望望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在晨曦下折射出点点光斑,反射在灰洋抹的墙壁上,欧式的古典装修风格果真是经典,我在心里把自己一顿好骂,想什么呢?
“怎么是你,科里森呢?"校长从满是书籍的工作桌前抬起头,半圆形的镜片下闪烁着惊讶的光芒。说着停下手中的工作,双手撑着脑袋盯着我,看起来就是那种古板僵硬、乏味怪异、徒有其表的老头子。这样的一个人要是被惹毛的话,也许会毫不犹豫地从摇椅上蹦起来,端起他的霰弹枪。
“他今天有点忙,抽不出时间。呃,其实是这段时间对某种炼金术着了迷,正在致力于研究。他拜托我来替他完成这个任务。”我眨着眼睛,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我变得真诚一点,但一个男生做这个表情好像有点滑稽,好吧,我撒了谎。不过,没有人会怀疑这个谎的真实性。
我现在就读的学校是威尔榭基地,简单来说,我们要做的任务就是把自己培养成优秀的怪物大师。所谓怪物大师,就是能与来自时空尽头的怪物沟通,并建立生死契约,共同作战的一群有特殊使命的人类。他们的存在目的,就是保卫这个世界的和平,探索人类自身以及整个世界的奥秘,以及最终引导人类迈入正确的进化道路
我是谁?你能得到很多正面的称号:比如预备生委员会主席,前所未有的累计学分最高者。虽然只有十九岁,但却在理论和实践方面独占鳌头,深受其它预备生的崇拜和敬仰什么之类的。
而校长口中的科里森,则是科里森.威尔榭,下一任院长的接班人。但与他冷静、瘦弱的外表不同,他对炼金术的热爱超过了一切,狂热地调制各种药剂,很多人都受不了他的近乎偏瘫和控制狂一般的精神质,所以他是个没有什么朋友的怪人。
但我不这么觉得。
我倒是很和科里森聊得来,认为他的各种实验都很有意义。不过,让我感到不满的是:他对某些超自然的、不符合科学常理的现象的热衷超过了一切,特别是在“长生不老术”这一课题上我和他还吵了几次架。不过,我和科里森仍是最好的伙伴,也是最大的竞争者。
前一阵子的期中评估测试刚过,他就兴冲冲地跑来约我去墓地探险。“会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不是吗?”——科里森一脸期待地说。
墓地位于威尔榭基地的最西边。“我以后估计就住这了。”科里森开玩笑说。“你不是不会挂吗?你会长生不老,永——远。”我故意拖长了音调,以取笑他不切实际的妄想。科里森挑挑眉,没说什么。
但令人发指的是,我们真的找到了点东西。
“不敢相信,我们居然在墓地里找到了卷轴,就好像盗墓一样。”我盯着那张残破的年代久远的卷轴,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金色字体。老天,这可真像个藏宝图一样故作玄虚。
科里森没接话,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转轴,我都看出来他对这些东西着迷了。“也许和炼金术有关。”他指着卷轴上一副大古怪的配图,我只望了一眼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你想研究这个?”我开口道。科里森对炼金术痴迷到了极点,这我是很清楚的。
科里森点点头。“不过,你能保守这个秘密吗?”他请求道。私自从祖先的墓室内带走遗物是不敬的事情,传到学校里估计又有他好一阵子受的。不过只是为了学术研究似乎也无伤大雅。于是我点点头,“那这个秘密保守到我死后再公开吧。”
我们一齐笑了起来。
在那过后没多久,就当我差点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时,科里森突然就兴冲冲的找到我,把我拉到一边,努力压下兴奋地对我说:“你还记得之前我们从基地带回的卷轴吗?”
我眨了一下眼睛,“怎么了?”
科里森抬起头,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眸子里毫不掩饰的对知识的渴望的光芒,他说:“如果再多给我点时间……”
“你就能变成新世界的王了。”我顺口接到,小时候看的连环画中那些科学怪人终级大魔头都是这么说的。
“我就能操控人类的生死。”
我又眨了眨眼,然后开始哈哈大笑。
我一般不嘲笑人,但当我感到某件事情很傻的时候,我就会紧张地傻笑,这听上去很滑稽,科里森曾经认为这是一种生理反应。(没救了,忘掉吧。)
科里森看着我,准确的说是瞪着我。
我还在笑,——完全是我不能控制住的。也许科学家们应该把人类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发笑列为研究课题。
我一边笑,上气不接下气,拍拍科里森肩膀。“伙计……我可以当你的实验品。”我笑得直喘气,我觉得科里森要冲上来用 砸我的头。“我只有一个要求,我死的时候必须要有可爱的女孩子悲痛地站在我身边,手上捧着百合花……”我编不下去了,因为我笑得厉害,某个预备生经过时惊恐的望了我一眼,以为我是有什么奇怪的病,他肯定不会相信这个笑得形象全无的人,就是几天后会站在学园祭开幕式上以预备生委员会主席的身份主持这一场一年一度的活动的人。
科里森挑挑眉,“我诅咒你一辈子都找不到老婆。”
这大概是我听到的最魔性的诅咒,我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迷之自信,虽然到现在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一次。“诅咒无效,即将反弹。”
科里森摇摇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望着我。“对了,明天你能代替我去执行任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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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2017-08-31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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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Miao
梦魇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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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里森摇摇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望着我。“对了,明天你能代替我去执行任务吗?”
我终于不再大笑,科里森的意思是他要留在家里研究卷轴,但一个破卷轴怎么可能操纵人的生死呢,我觉得科里森的偏执狂又犯了。“好吧,要是你研究出什么,记得申请专利时批上我的大名。”我向他吐吐舌头。
这是事情的前情提要,我眨眨眼,表情颇为严肃地站在办公室里,好像又回到我第一次犯错后被校长单独叫到办公室的时候,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好吧。”校长抬起头来,从半圆形的眼镜片下冷冷的盯着我,我也……理直气壮地瞪着校长。听说和人说话时要直视他人的眼睛,不然会显得你非常无礼。
我接过校长伸手递过来的任务档案,暗自呼了一口气,毕竟我不擅撒谎,因为需要我扯谎的时候少之又少。
我终于走出了办公室,关上了门。我坐在走廊靠墙边的椅子上,满心感激得翻了翻任务档案。清早的阳光从身后的窗户洒进来,照亮了手上的几张单薄的纸张,我眯起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摸摸它,希望能沾点运气,每次执行任务前我都这样做。
稍安勿躁,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次的任务简单的出奇,甚至不需要出动怪物。我有些疲惫地靠在墙上,想吃几片莫里药片。
好吧,我承认,我之所以能和科里森相处得好,是因为我也有些神经质。如果说要描述一下“个人特质”的时候,我可能会加上一条,“被迫害妄想症”。有时候我会莫名其妙地觉得心慌,喘不上气,紧张的手指发麻。虽然看上去我平静不得了,也许已经关节泛白了。我经常会感到一阵阵反胃,科里森说是因为我压力太大的缘故。记住:没有人可以一事不干的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无论是在学校还是社会,最好不要想像那个所谓的“第一名”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莫里是一种镇定药,但它在某种程度上会削弱人体自身的免疫力。我曾经无数次被科里森打掉手中的莫里,然后被他一阵好骂,有段时间他几乎到了一见到我就大吼交出莫里,然后搜我身,弄得我现在都不敢随身携带莫里了。
我揉揉有些酸痛的脖子,然后闭上颇有点难受受的眼睛,我承认,昨晚我又失眠了。
我扯了扯嘴,然后站起来。我怀疑我有时候停止不住自己发笑是因为莫里的原因,因为我曾经把那当饭吃。我仔细想了想,认为我应该戒掉那东西。(“它会让你上瘾的,你的身体会对它产生依赖。”科里森朝我吼道)我打了个哈欠,就从这次任务结束后就戒吧,不,学园祭结束了再戒,反正也不差这几天。
我百般无聊地想着,准备走出学院。威尔榭基地坐落在流方大陆的东方,当然流方大陆不止这么一个怪物大师培训基地,还有一座叫做“摩尔本十字基地”的训练基地。不过那可是全球最大的怪物大师培训基地,按照惯例,我们学园祭他们基地应该会派出精英队代表摩尔本十字基地前往我们基地参加学习。
嗯,不管怎么样还是有点兴奋。
没有风,但是天气稍微有点冷。我抬起头,天空呈现出迷人的淡蓝色,初升的太阳看起来暗淡无光,似乎是要下雨的样子,不过这谁说的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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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2017-08-31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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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Miao
梦魇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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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返回—
任务成功的我都有些意外。我的意思是,我可能会推迟几天,以应付那些一副唯我独尊又固执到不相信任何人的家伙。我对这些家伙只能发挥我的口才,甚至对某些话题和他们展开一场父子般的恳谈以纠正他们的无知。不过我运气太好,竟然一个都没有碰到。以前任务一般都会碰到一两个这样的家伙,不过这次像是幸运女神照顾了我。
坐在返回葳尔榭基地的飞船上(这东西是我和某个财大气粗的蠢材打赌赢来的,那个家伙一口咬定我不能弄坏他家生产的某种盾牌,结果我笑了太厉害,不小心把他的盾牌轰成了渣。)我很偷懒的开启了自动驾驶模式,要是我来驾驶,行程时间至少缩短一半,代价是这搜飞船可能就此成为废铁。
我翻开任务档案,从抽屉中摸出一支笔,准备完善任务细节。突然的突然,我眼前一黑。
我愣了一下,大概过了漫长的一秒钟,我才回过神。
好像刚才有什么突然遮住了我的眼睛一样,我有些惊悚,眨眨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
我摇摇头,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发现最近的睡眠时间平均在四小时左右,好吧,也许是我这失眠的毛病真的该治治了。和莫里一起,这是我多年养成的少数的糟糕的习惯中最难改正的。(不知道止不住发笑算不算毛病),我揉揉酸痛的脖子,试着按了按颇有些僵硬的地方。
好吧!我深呼一口气,这次回葳尔榭基地就好好的做一次健康全面评估。
在这之前,我想。也要试着戒下莫里了。
——人们总是在癌症晚期才开始改正自己的生活习惯。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想起这句话,我有些尴尬,莫名的心慌在心中炸开。
我有些不适。一种莫名的紧张告诉我你完蛋了。不仅如此,我觉得我的被害妄想又犯了,有点喘不过气,眼前发慌,一遍遍的重影。我使劲摇摇头,从抽屉里掏出一把莫里塞嘴里一次性咽下,突如其来的反胃让我眼泪都差点都流下,我用手捂住嘴,使劲地咽了下去。
大概过了数十秒,我才觉得我的心跳恢复了。我移开手,小口小口地喘着气,让缺氧的感觉稍微轻了点。我疲惫地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好像刚才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感觉稍微好了点。
看来暂时戒不了啊,我轻轻的闭上眼,到哪里都没有安全感。
飞船很平隐的快要降落了,前方就是葳尔榭基地。我顺手拿起桌上的任务档案,我看见豁口的沿途密集的耸立着高大的嘹望塔和要塞建筑。厚实的城墙有点不怒自威大感觉,不愧是一处易守难攻的战略关口。
唔,还是这里好。经过我多次做任务的经历以及游历了各个地方的阅历,觉得还是葳尔榭基地要好点,这里毕竟是家乡。
我又从药盒里倒出几片莫里塞在口中,不是很费力的就咽了下去。我打了个哈欠,说实话,这几天我并没有好好的睡过觉,老是在半夜时分醒过来,然后胸腔里一阵反胃,感觉糟透了。
我摇摇头,一股奇怪的感觉正在慢慢向我袭来,头胀得厉害,我按了按太阳穴,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个一直在我脑子里嗡嗡叫的声音赶走,眼前一阵阵发黑,我用手扶着桌面,身上冰冷的像是没有了体温。
我的脑袋一阵眩晕,我吃力的想着到底是什么导致成这样。……不应该,我的身体没有这么差。麻木从大脑升起,又从身体里逐渐消退,不安驱逐了他,拼命地占据的地盘,我全身好像都在发抖,好像随时都要摔下,喉咙疼痛难忍,连吞咽也十分困难。我张了张嘴,试着想发出什么声音,但无济于事。
我开始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大脑中控制方向感的部份好像失灵了,脚似乎也麻木地不听使唤,我已经不能很清楚的思考了,眼前全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影。耳边好像有什么声音。筋疲力尽的感觉像波浪一样不停袭来,我极其想要听从它的召唤。我渴望一头瘫倒在床上,钻进柔软的被子,在黑暗里蜷缩起来。
我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意识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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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2017-08-31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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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Miao
梦魇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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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白色的床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警觉地环顾四周,这里好像从未见过。
该死……绑架?脑子里突然冒出的想法让我全身都紧绷了起来,我紧握拳头,考虑要不要叫般若出来。
在我思考的一瞬间,胃里的一阵翻腾差点让我吐出来,我下意识的想要摸出莫里药瓶,却发现根本就没有放东西的口袋。我愣了一秒,随即低头,瞪着我身上那套质地柔软的病号服,消毒水的味道解释了一切。
好吧,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记得我在飞船上晕倒了,然后才被送到这里来,也许基地的医护人员看到我倒在地下时吓了一跳,以至于他们连我衣服的尺寸都没有量,就把我办了个光。我举起手臂,眯着眼睛盯着长出一节的袖口,感觉自己可以出去跳民族舞了。
我动了动身子,额头上的疼痛突然加剧,但随后又奇怪的消退了。也许是莫里的缘故,我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点发晕。
也许我是生病了。我这样想着,环顾四周,周围安静的就像没有人来过这里一样。
我需要出去吗?或者是呼叫医生来?我瞅瞅床头柜,发现那里并没有一个红色的小圆按钮。
算了,我的脑袋一阵阵发晕,提醒我现在的精神状况很差,不可能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清楚地想一遍,不过说起来我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呢?
我盯着床头柜,还没有经过思考,手就伸了过去,轻轻的拉开了抽屉,一份文件静静的躺在那里,我拿起他,举到面前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我眯起眼睛,决定不管他。
文件有一面,上面的资料大概是我最熟悉的资料,这东西看起来就像我的学籍档案。不过最下面的几行文字却变了样,病症:风寒,主治医生:玛默塞特,临床症状:心悸失眠、头昏气短、神疲乏力、畏寒肢冷等;医嘱:多休息。最后三个字是手写体,细长有力。
我有些坦然了,呼了一口气,把文件放回原地,然后又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记得在生理卫生与医药医学课上看过风寒的介绍,好像不是这样的,而且似乎也没有这么严重。不过,我也许我感染的是另一种病毒,那个叫做“玛莫塞特”的名字听就厉害极了,估计是关内的医师。
我一头睡在柔软的枕头,困意又渐渐袭来,我眨了眨眼,闭上了眼睛,向被子里缩了缩,蜷起身体让自己尽可能舒服一些,我觉得我又一次陷入了睡眠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迷糊的睡梦中昏昏沉沉地醒来,然后瞪着天花板,眼睛像是有超能力一样会发射激光的,要把天花板瞪穿。
不过,就算真的瞪穿也不会怎么样。我眨了眨有些酸痛的眼睛,周围好像还是最开始的样子,也许根本就没有人来过。
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眼前浮现出色彩斑斓的花朵,好像是幻觉一样,我揉了揉眼睛,前面的景物在我看来有些不真实。我擦掉额头上密密的汗,掀开厚重的棉被,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强烈的想要脱光衣服的冲动,冰冷的汗使病号服粘在背上,一种非常糟糕的发热。
我解开领口的几颗纽扣,手不停地发抖,使我一度抓不住纽扣。
我躺下来,觉得浑身滚烫,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想了一会,朝窗外看去,冷冷的明亮的阳光是个明确的提示:现在是中午。我总觉得我好像忽视了什么东西,什么我不能忽视的东西。
学院祭,我想。
我心里一抽,不敢相信事情居然会有如此之戏剧,或者如此不合常理。
该死,怎么会这样啊……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我——预备生委员会主席,本来应该几天后,就能站在礼台上,微笑着迎接来自摩尔本十字基地的客人们。
可是我现在全身发热着狼狈的躺在床上,一个来问候我的人都没有。
即使我真的有那么不受待见,至少、至少……
科里森也该来看看我吧!
就算大吼着活该吃那么多莫里也好。我麻木地盯着天花板,我好像在一瞬间变成了最没有存在感的人,这让我……措手不及。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也许有一天、两天?在这期间没有一个活人来,死人也没有。虽然我不饿,但是……
不要把我关在这里啊。
我眯着眼,轻轻叹了口气。
说真的,别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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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2017-08-31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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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M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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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到来的瞬间—
我在跌落,无休止的向下,仿佛是某种深渊,失重感紧紧的捏着我的五脏六腑。
我会死吗?这些天来,这个问题一直折磨着我。
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仍是相同,令人不解的惨白的天花板。
我已经彻底被遗忘了吧。
细微的声音从门边传来,我一个激灵,转过头眼睛瞪着门把手。我死死的瞪着铁制的门把手向翻转,仿佛是慢动作般的,我听见空气中传来一声……响度不大,但是足够清晰的“啪”。那是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我想。
我内心甚至没有一点欣喜,有点像那个被关在瓶子里不得动弹了几百年的魔鬼。前些时候,我多么希望有人来能来慰问我,毕竟能为我带来一丝慰藉。但现在,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我醒着,大脑一片空白。
然而不同的是,我并不是犯了什么穷凶恶极的罪孽,而被万能真主打入了地狱。而且我也真的不可能杀死现在进门的人。
即使我想这样。
门被打开一丝缝隙,吱呀一声,让我很不舒服。
一个瘦弱的身体迅速挤进门内……然后很小心的带上了门,动作之仔细好像他是在隐瞒着什么人悄悄进来一样。
我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那个身影,却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不是那种来的是死神的惊吓,而是一种你这死鬼怎么才来的捶胸顿足。
“科里森!”
我轻轻的叫了一声,声音沙哑到我都不敢相信,我难堪的清了清嗓子,然后加大了音量,天呐,我希望我还会说话。
科里森顿了顿,然后伸出手指,放在唇边:“嘘!”
在过了如此之久还能听到故友的声音,让我不知为何非常感动。我眨了眨眼,轻轻点了点头,要说为什么我的动作如此轻缓的话,大概是我全身都无力的缘故。
我觉得我有一股脑的话都想全部砸给科里森,但无奈他已经下了禁令,我盯着他,想让他了解我想干什么。
科里森挑挑眉,似乎,对我的眼神感到很不满。他放轻了步子,凑到我床头,用一种近乎让我想打人的神情注视著我,我狠狠的,不客气的瞪回去,用眼神告诉他,我还没死。说着他几乎是同情的怜悯的“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眼神让我感到特别糟糕。
“听着……”科里森终于打破了沉默,如果我们再保持这种气氛的话,我可能又要控制不住的嘲笑他。他顿了顿,伸出手,递给我一个小巧的玻璃瓶,里面有着某种色彩深沉的液体缓缓滑动着。
我有点茫然,是要给我吗?
“药,”仿佛是为了证实我的猜想,科里森淡淡地说,眼神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连我都没看清楚。
“你……玛、玛莫塞特医生让你送来的吗?”我居然记住了那个听起来就很厉害的名字,我伸出手,轻轻接触了小药瓶,发现自已的手仍是抖得厉害。
也许喝了药就没事了,我想到。
“喝了它,你就会好起来。”科里森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好像他才是那个玛莫塞特医生。
我眨眨眼,又来了,他的控制狂。
“谢谢。”我看着他轻轻的说。
他本来想说什么,然后张了张口,但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他的眼神闪烁了下,转过身,快步走向门口,离开了房间。
我不解的看向门口,那正是他离开的地方。
怎么,好像有些奇怪?
是因为学院祭吗……
现在主持学院祭应该是他吧!
我撇撇嘴。
不过还是感谢科里森,毕竟是过了这么多天第一个来看我的人。
我低下头,看着那个小巧的玻璃杯,拔开软木塞,然后仰起头举起药瓶,朝嘴里倒去,一口气喝完,有点不好描述的苦涩感。
我无视我的手抖得厉害而且无力的事实,然后把空的瓶子放在床边,并把它推进了床底。
应该就快好起来了。我满意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最近的心悸好像没有再犯了,不过,失眠还是一样地令人厌烦。
也许是因为病快痊愈了吧,人体的自身的抵抗力其实还是很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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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31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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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M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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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冷。我的意识只有这么一个认知。
漫无边际的寒冷,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快凝结了一般,我的意识好像有点模糊。
该死,之前是发热,现在是不是升级了还是怎么了?
我下意识地扯了扯被子,却发现身上好像都冷得钻心。准确的说是那种从身体深处向外侵袭的阴寒的冷。
然后,一阵近乎撕裂的的剧痛让我一阵阵反胃,“咳咳!”干咳了几声,除了让嗓子疼痛的更加剧烈以外,让肺部中得到的新鲜空气越来越少以外,似乎没有什么帮助。
我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脊椎开始变得像要断掉了一样。麻木从大脑里升起,又从身体里渐渐消散;不安和莫名的紧张拼命地驱逐着它占据着地盘。一阵阵的反胃,让我抑制不住的干呕、头痛的厉害。
疲倦和疼痛像波浪一般袭来,让我近乎崩溃。我的胃在狂跳,我这些天来什么都没有吃,但我感觉什么东西从嘴里溢了出来。一股糟糕的铁锈味钻进我的嗅觉。我用发抖的手抹了抹嘴角,伸到眼前,却是沉闷的暗红色。
外面没有一点光亮,也许现在是深夜,我小心翼翼的蜷缩起身体,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飘了过去,我颤抖着,看到眼前出现一朵朵奇怪的变幻着颜色的花朵,就像我以前按压视网膜时一样。
我感觉我像刚跑完马拉松一样虚弱而且眩晕。我急速地吐着气,希望这能让我觉得好点。
我觉得脖子被人扼住了,除了疼痛,我没有任何其他的认知,我很想尖叫着跑出去,如果我还能发出声音的话。
一阵阵的恶心、惊恐让我的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我觉得我的肠胃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疼得令人发疯。越来越多黏稠的液体溢出唇角,我能感觉他们从下巴滑落,然后向下,直到尽头。
腹部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像是什么铁尖狠狠的扎进的肌肉,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腹部,一阵阵的干呕。似乎有人想要杀死,不,折磨我一样,一阵阵的疼痛持续上升,仅剩的连接着的神经还在让我难受的近乎崩溃,我希望这种疼痛能够停下,甚至是我死掉了也好。
我蜷缩在床上,不停地发抖。吸气和吐气越来越困难,窒息感一阵阵升起,我下意识张大了嘴巴。可是我只感到越来越多的液体从嘴边流出,空气像是某种黏稠的胶状物,紧紧的揉捏着我的五脏六腑。
心脏剧烈的跳动,越来越快,我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一丝光透过窗子,照射进屋内,我想,那大概是启明星。
恶心、疼痛、惊恐似乎在一瞬间消失了。
我倒在血泊中,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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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31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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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M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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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
我觉得我死了。至少在当时的一瞬间我感到了真真切切的死亡威力。
但事情却远没有结束,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竟然还能活过来。
头胀得厉害,脑袋一阵阵眩晕,我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人们常说,一个人的身体组成的全部价值,不过是几百卢克,不过是一点点的化学物质,但如果你真的要把这些化学物质组建成有思想、有自我意识的生物体,也许花掉全蓝星的货币都做不到。由此可知“思想”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也许你不能准确地说出“思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如果你有了“思想”那么你一定可以准确地判断出你是有“思想”的,尽管你不知道它什么。
意识回到我大脑的一瞬间,我像是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睁开眼,惊讶的发现自己躺在黑色的弥砂花丛中。
我甚至能感到自己的体温在慢慢回升,因为我感到了冷。刺骨的寒风呼啸着,一朵朵弥砂花在空中轻轻摆动着花瓣,一秒钟前,我还什么都感觉不到,但一秒钟后,我不仅感到了寒冷还觉得自己是躺在地上的,弥砂花有些扎人。
我下意识动了动我的关节,发现它们居然能动了,久违的感觉回归了我,我疑惑地盯着我的手,尽管它们早已不在发抖。
——对哦,我之前不是死了吗?
我有些难以置信,身上实实在在的触感告诉我现在一定不在天堂,要么就是之前的我脑子出了点问题,产生了幻觉,要么……
我猛然看见了前不远的倒在地上的老人,还有,掉落在他身旁的残破的卷轴。
该死,那东西不是……
思绪一下嗖冲了出去。我好像看了各种各样,飘在眼前的画面,各种词句在我脑中嗡嗡作响,似乎组成了一幅拼字游戏,现在,一切都变得荒唐,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开始和结束,都开始用奇怪的方式清晰的显现出来。
“只要再多给我点时间,我就能操控人类的生死啦。”
“你明天能代替我执行任务吗?”
“听着,药。”
“喝了他,你就会好起来。”
我的腿似乎在发抖,我不确定他们是否还能支撑我的体重。
当然这全都说的通了。科里森刚好只是拜托了我,以及最后对着我躲闪的眼神,这全部都说得通了。我,他最好的朋友,也是绝妙的实验品。
我眯着眼,盯着倒在地上的科里森,看着那张不甘心的苍老的面孔,我的心中有一种麻木的情绪飘过。
“是你让我复活的吧。”我淡淡的说,即使答案已经摆在了眼前。
我觉得我这个时候应该愤怒一下,至少是给科里森的尸体来几脚,发泄一下自己这么久以来在心中郁积的不快。但是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了惊恐、疑惑、绝望、愤怒,我知道,这些情绪不过是潜伏在附近,找一个最好的时机将我击溃一样。
我转过身去,我现在真的不想再看到科里森。一抹银白的月光悄无声息地投射在覆满青苔和污泥的古旧墓碑上,我下意识扫了一眼,却当场傻在了原地。
光的折射让我现在的样子传入我的视线。我看到,一个红发的少年,已镜像的姿态呈现在墓碑上,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除了他的半边脸令人发指的骷髅以外。
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摸摸我的右脸颊,不是皮肤的质感,而是冰冷的骨头的质感。
我大概愣了几秒钟,然后咧了咧嘴角,仿佛一切都很合理,我无力地垂下手,盯着墓碑努力想说些什么,好让我的存在不再那么毫无意义,我告诉自己,我很好。
只不过身上太冷。
我疯狂地四处张望着,看见来一条不打眼的小路,我甚至不确信我是怎么到那的,但一定是跑过去的,因为我突然就远离了那个该死的墓碑。空气很清新,因为这里是墓地。大量的不知名的植物茂盛的生长,这里静悄悄的。日子还是一如平常的运转着,尽管我的人生已经被科里森炸成了几百万个破破烂烂的碎片。
夜晚寒冷的空气穿透了薄薄的衣料,脚下似乎也开始因为麻木而丧失了知觉,但我一直没有停下脚步。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奔跑上,如果身体一直不停下,也许我的大脑也会一直空白着。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一直跑、一直跑,远离那些纷乱的思绪。
过了一会儿,也许一个小时,也许三个小时。我的知觉好像慢慢地离我而去了,温度已经降了十几度,周围在起风,也许雷雨就要来了,我不在乎,虽然我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脚了。
接下来除了身体上真真切切能体到的寒冷,我的大脑仍是一片空白因为发现一切都是如此的荒谬而感觉全身瘫软。我想起曾经听过的一个关于溺死的故事。当你掉进冷水里,不会马上淹死,因为水太冷,会**你的神经,会让你感觉向下就是向上,向上就是向下,所以也许你会朝着错误的方向一直游、一直游、一直游到水底然后沉下去。这似乎就是我现在的感觉,似乎一切都掉了 。
我想,自己应该去死。有雨声在我的耳边响起,我抬起头。看着银色的雨滴如针线一般滑落下来。
真美,我唯一只想到了这句话。
我放慢了脚步,好像时间真的完全静下来,逐渐消失。如同一个永远在向外,扩张的宇宙,只留下黑暗和它的边缘漫无目的的慢走着的我,沉浸在无休止的黑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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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31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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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M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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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记起来事就是醒了过来。对于一个成天失眠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我正躺在牢房的一角,几乎没有一丝光亮。我坐起来,觉得一阵头晕,但还是要一只胳膊撑住了身子。
我想了想,记起了之前发生了一切。
我漫无目的地奔跑着,好象还在笑,好像没有笑。我一直跑出了墓地,然后,之后我只记得的是几名怪物大师联手攻击我时的痛感,我甚至没有挣扎,他们制伏了没有任何反应的我。在这之后,我再醒来时,就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了。
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可怕。我麻木地想着,有些尖叫声一直在我脑中环绕着,仿佛在提醒我,我的一切都毁了。
“别过来,你这个——怪物!”
“杀了他,杀了他吧,反正他又不是人!”
我的脑子嗡嗡直叫,我感觉我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情,大概是被移交给怪物大师管理协会,等待着我的大概就是无休止的科研实验吧。我有些麻木,仿佛一切都很合理,我想逃离这一切,一头撞在墙上,随着血液的大量丧失让我思绪慢慢消失,忘记我自己,忘记科里森,忘记这一切。但我无法动弹,我不停地看到无尽的黑暗在眼前。一切都变得很荒唐却又好像是顺理成章的。
我麻木地坐在原地,身上好像没有一点知觉。大概是控制肢体触觉的神经成功宣布独立了。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呢?”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至少我的意识重新回到大脑里。
那是我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黑暗的牢房变得明亮起来,柔和的亮光充满了整个房间,舒倘、漫长、紫檀的味道,也许是弥漫在空气中,把天地中的一切空虚盈满女人的身形有些模糊,淡淡摇曳着的光晕让一切似乎都变得透明了。女人的头发颜色很浅,几乎是白色,透过她的皮肤我能清晰地看到静脉血管,她的眼神里有一种梦幻和遥远,她看上去很平静,静谧的蓝色的眸子——像极了破晓时天空的颜色。
“你明白的吧,不人不鬼的孩子,是不会被世界认可的。”
“——明明错的人不是你。”
“人们会将无法理解的事物视为异类,甚至加以迫害,这就是普罗大众的认知。”
“所以,加入食尾蛇吧!”
“在虚伪的世界之外的孤岛上,才是你的容身之处。”
“在那里,捍卫自己的荣耀勇气和尊严吧!”
我听说过时食尾蛇,那是一个隐匿在黑暗中的邪恶组织。但我只是呆滞的望着女人如冬日阳光般温暖的笑容,眼泪不知不觉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缓缓的,握住了她伸过来的纤细的手。
“我是……黄泉。”我麻木地说,大脑里飘过的全是大片大片的黑色的弥砂花。
黄泉路上,弥砂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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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楼
2017-08-31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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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启动—
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失眠痊愈了,我的身体出现了完全相反的症状。我只想沉浸在深深的没有梦的睡眠中,我拉下百叶窗,让黑暗和寂静包裹着自己。我睡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只偶尔醒来从柜子里取出一条被子加在身上,或者从床头柜的水杯里喝上一小口,我只想让自己在梦里一直坠落,周围没有墙壁,没有边缘,什么都没有,只有无边的寒冷和黑暗。我多么想一直睡、一直睡下去,就这样,什么都不想。
有一次我似乎听见有人敲门,但我把枕头捂在头上,他们终于还是离开了。我又陷入睡梦中,时间过得飞快,我只想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似乎听见门打开的声音。
我不想动弹,随他做什么,都可以。如果是个贼的话,他想拿走什么都行,只要把床给我留下。我想要永远躺在上面,让意识躲在一个柔软的地方,不受现实世界的骚扰。
“黄泉?”
好像有人在喊我,我似乎听到过着声音。
“我进来了,没问题吧?”
我没答理他。也许看见我在睡觉,这家伙就会离开。
这样似乎有些不礼貌,我模模糊糊的想,但四肢都像灌了铅,根本无法挪动,也许他很快就会走。
“黄泉?”有人对着我的脸直喊,“你能听见吗?”
我睁开眼,盯着面前的男人。
这个人好像也是食尾蛇一员。三天前我刚来时,曾经见过他一面。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叫克劳德.布诺.里维奇之外,我对他一无所知,也不想去了解他。
“你还好吗?”他低头凝视着我,淡淡的问。克劳德,我想了想,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里听过,好像是摩——不,我的思绪哽的一声缩了回来,像一只从火炉边缩回的手,我不想去想那些。
“唔,”我本来想说嗯,但吐出口的却是一串嘶哑的声音。我清了清嗓子,又试了一次。
“嗯,”我说,“只是需要休息。”
我再次闭上眼睛,意识又开始漂移。
安静了一会儿,我希望他是走了。
“你睡了三天了,”低沉的男音再次响起。
废话,我想。我用枕头捂住脸,希望他收到暗示赶紧离开。
“黄泉,”克劳德开口说,“你能告诉我今天的日期吗?”
天哪,我拿下枕头,极不情愿地睁开眼,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容。
“嗯,”我尽量客气地看着他,表示出一幅我根本就没有受到打扰的样子。“谢谢你过来看我,但我真的需要休息了。”
应该够了,我又闭上了眼睛,翻过身去,蜷起身体让自己尽可能舒服一些,就像冬眠的动物蜷在窝里。
空气中静悄悄的,我几乎又一次陷入了睡梦中,直到一句话穿过大片大片的迷雾,直达我朦胧的意识,像清清楚楚令人心惊胆战的空袭的警报。
“喂?”克劳德平静的说。“是葳尔榭基地吗?”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掀开被子,用尽力气尖叫了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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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2017-08-31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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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我乖乖地坐到了沙发上,坐姿端正,膝盖上还放着一碗不知名的汤水混合物。克劳德说我应该吃点东西,按理说我应该很饿,但我几乎没有一点胃口,这点倒是不错,也许这样我就能一直躺在床上,再也不起来了。尽管汤的气味并不好闻,但克劳德还是看着我,督促我吃掉了每一勺。我有点疲劳,不禁想到,如果我坚持不吃的话,他会不会打我。
“去洗个澡。”他盯着我,平静的说。我觉得他连眼睛都没有眨过,眼神中深邃的可怕,从他的表情中,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也许他只是进入了某个眼睛不眨的恍惚状态,在外星人的母舰上下载数据。
我“唔”了一声,现在的我实在没有力气反驳他,于是我一步一步走到浴缸边,关上浴室的门,打开水龙头,让温热的水流进浴缸中,我踏进浴缸中,看到水池旁边放着一瓶沐浴乳,想都没想就倒了整整一瓶进去。我的意识一片模糊,仅仅是放洗澡水和躺进去两件事就已经让我再次精疲力尽。
我躺在浴缸里,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自己漫无意识地在泡沫中躺着,水流的声音。我觉得我和一切都失去了联系,我感到了温暖、祥和。在浴室里虚无缥缈的东西让我一度又沉入了睡眠。朦胧升起的水雾笼罩了我,我的意识又变得模糊。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又要沉入梦乡了。
“黄泉,”浴室大门被狠狠的拉开,很大的声音让我睁开眼睛,抬起头,发现我刚差点就整个头都坠入水中了。克劳德平静的站在浴室的门口,透过门的缝隙,一阵冷风灌了进来,把暧洋洋的水雾驱散,让我的意识稍微清醒了点。“你洗了快两个小时了。”
我看了看我泡软泛红的手指,觉得他没乱说话。我顿了顿,戳破了一个漂在水面上的泡泡。
但有一件事情比这更重要。
“克劳德。”我慢慢地说,语速非常迟缓。“我在洗澡。”我的视线一直游离在泡沫上。
他眯了眯眼。
“你出不出去?”我觉得我的语调不像威胁,更想询问。疲劳像水一样的如同波浪般袭来,我感觉一点都不能抵抗它的威力。
他没有动作,好像在等待我的后话。
该死。
我突然感到极其烦躁,我不明白,不过是一面之交而已,他凭什么要管我。
我抓起用空了的塑料瓶向他扔去。“出去,”我加重了语气,希望他能知难而退。我希望他能明白我的私生活被别人打扰了。
他,闪身躲开,然后耸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不介意和你一起洗,如果你还想洗的话。”
我想脱力般地叹了口气,表示妥协。他难道觉得这是个适合开玩笑的时候吗?
两个小时后,我站在他面前,穿好了衣服,梳好了头发。他趁我洗澡的时候打开了百叶窗,大片大片的阳光洒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甚至有些刺眼。我揉了揉眼睛,戴起黑色的帽子。“你想干什么?”我问他。因为克劳德一直在等我,好像是要带我去某个奇妙的地方一样。他斜靠在门框上,眼睛闭上,似乎在打盹。
“哦,”他迅速来看了我一眼,并把我的全身扫视了一遍,“你不想出去走走吗?”
我有些发愣,出去走走?以我这幅样子?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可以他的行为来看似乎又不是只是想要耍我。
看我没有说话,克劳德继续闭上眼睛,“我可以给你列举几个地方,只要你想去的话。比如说时之冢、龙宫之类的……你难道不想去看看吗?”
“我想去极乐园看看彩虹草,”我轻轻地说。
克劳德斜眼看着我。
“不开玩笑?”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还想在‘鬼市’里买一套浑身绿的衣服。”我脱口而出话,从嘴里越来越快地涌出来,“我想去峡谷看看死灵马,我想去中央公园在游乐园里做整整一卢千克的摩天轮,我想去帕米街只买东西不给钱!我想去‘瑞茜的餐厅’中吃那里最贵的东西。去‘天使冰池’吃三碗冷饮。”
“好啊,”克劳德轻轻的笑了笑,“欢迎来到琉方大陆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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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2017-08-31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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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匆匆走进一家看上去很高端的店铺,克劳德跟着我走了进来,然后坐在一边闭着眼,双手环胸,也许他又在窃取母星的资料了。
“你好。”一个售货的女孩走过来,银色的头发,看上去年轻漂亮,“请问是要添购您自己的衣服还是您女友衣服呢?”
我眨了眨眼。
“我的,”我慢慢地说,“另外,要稍微接近西式礼服一点的。”
“礼服,”女孩笑笑,“选择我们这家店是您最好的决定了。”
“这么厉害的吗?”我望望克劳德,后者摊摊手,似乎在说,一切由你搞定。我有点哑然,也许这个女孩看到我的脸后会吓得晕过去,不过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至少我的另半边脸还是很英俊的。
“这里可以定做吗?”我问。至少在这里我所看到的衣服一件都不符合我的要求,也许是不够招摇,嗯 ,招摇。
“可以,”女孩愣了一下,然后说。
“等等,那件不错,”我的目光突然扫到一件漂亮到不行的衣服,“克劳德!”我叫道,克劳德愣了愣,惊讶于我这么快就选好了衣服,于是快步走到我身边,“天哪,克劳德,我觉得这件衣服简直就是为你准备的,从你出生开始。”
我指着一件套装,也许是售货小姐精心搭配的,短款的毛衣罩衫松松垮垮的罩在一件奶白色紧身T恤,只齐到大腿的性感小短裙,事有郁金香形状的衣袖的波西米亚薄纱外套,纵横交错绕道腿上的黑丝系带高跟鞋,小巧的银耳环,绿松石手镯。
他眯了眯眼。
接下来,商场里响起了枪声。
我和克劳德坐在摩天轮上,我还在笑。从克劳德掏出枪的那一瞬间,我就再也憋不住了,一边像个傻子一样大笑,一边躲避着飞来的子弹。
“你穿上裙子一定很可爱,我会考虑要不要追求你的!”我认真的说。
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说,“也许我能靠子弹取悦你。”
“啊。”我觉得这个回答挺无趣的。“如果我被打死了,你会难过吗?”
他斜视了我一眼,“我会举办一场全城上下大狂欢会,免费提供一箱又一箱的香槟。
“然而香槟是下了毒的,”我说。
“答对了,”克劳德打了个响指,然后站起来,看着小小窗户外的景色。
“太阳落山了,”我小声的说。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天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晚霞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天空中被夕阳装点得富丽堂皇,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空中飘动的云雾,像轻纱般的梦境一样,淡淡摇曳着的红晕,将我俩的背影裁剪得冗长。我盯着天边的一抹云霞,估摸这大概是第一次完整地观看了。晚霞像是俊俏的舞女,在云雾飘渺之中,眼角带有一抹淡淡的绯红,纤细的手臂挥起透明的丝绸,含情脉脉地舞动着动人的姿态。
“哇。”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空气中的气氛似乎凝固了,克劳德转过身来凝视着我。
我盯着他,想从他深邃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可是他的眼神深得让我看不懂。
克劳德盯着我,依然是一言不发。在我们的对视中时间似乎变慢了,周围的一切就那么安静了下来,静得像一潭水,仿佛宇宙的扩张突然停止了,只剩下我和克劳德冗长的身影。
我深呼了一口气,轻轻的对他说。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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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31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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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开始—
“我还是搞不懂,”我一边埋怨,一边踏着潮湿的泥土。也许是刚刚下过雨的缘故,空气中的湿度大得惊人。我的脸上已经附上了一层水气,我用袖子胡乱的抹抹,周围的温度很低,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每次这种阴冷的地方,就给我一种阴寒而难受的感觉。但这并不是我埋怨的原因。我和克劳德已经绕着极乐园打转了接近一个小时,可是连彩虹桥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也许被人烧了,”克劳德随口说。
我叹了口气,然后看向那边的景色。看着雪白的兔子把一只体型约是它的几十倍的怪物干掉,然后从它们的肚子里一直吃空,用密密麻麻的利齿把野兽的骨头咬成碎片。
“嘿,克劳德,”我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他,“我突然有一个主意,一个非常疯狂的主意!”
“你想要住在这里。”克劳德一针见血的点出。
“哇,”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该死,他怎么好像看透了我的想法一样。
“我觉得挺好的,你想干什么就去吧!”克劳德说。
“好,”我从口袋里掏出怪物召唤卡,用力把它折成两半,然后把它扔到远处。
克劳德眯了眯眼。
大量的青色的雾气在我身边环绕着,我伸出手,看着渐渐成形得般若,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熟悉。我摸摸它的身躯,好像有什么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抱歉,般若,我对他说。不过,不管怎样,我是不会解除和你之间的心灵契约的。我咧嘴笑了,笑指了指我空洞的眼眶,般若愣了一下,然后钻进我的眼眶,暂时陷入了沉睡。一种安心的感觉在我身体里升起,然后是温暖和快活。
克劳德没吭声,只是盯着我。
我笑笑,然后自顾自地哼起来歌,随脚踢起了地上的小石子。
不知为何,在我身体里起了一些变化,一些我无法解释,甚至无法理解的变化。在我复活的那一天,我的内心深处就出现了一道裂缝,将原本熟悉的一切都割成了拼不起来的碎片。过去的几周感觉又奇怪又吓人,但生活必须进行下去,我加入食尾蛇意味着自己已经做了一个决定,我张开双臂拥抱了出乎意料的,崭新的生命之途,而并非将原有的生活拼凑起来。我走上了一条全新的道路,可我并不因此感到害怕、惊恐或焦躁。
有生以来第一次,不确定没有让我感到害怕。
我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把整个居所打造的富丽堂皇。克劳德一直坐在旁边,像是睡觉有时又睁开眼,告诉我哪里不够好。
终于在快中午的时候,我把这里面变得欧式了,白色的水晶吊灯,漂亮的咖啡桌以及角落里枝叶茂密的绿色植物。璀璨的水晶给整个居所抹上了奢华的意味。
“克劳德,你知道把房子建在地底下有什么好处吗?”我认真地问他。然后把手伸进一个牛皮纸袋,纸袋里是一瓶葡萄酒和两个线条优美的高脚杯。差点就打破了——在帕米街买东西不给钱,我说过的吧。
“不用建窗吗?”他用不确定的语气说,“我真不知道答案。”
我打开了瓶塞,看着气体像一个幽灵一样从瓶口升起来。看着液体轻轻滑进高脚杯,在空中划过淡淡的弧线。轻轻摇晃高脚玻璃杯中的浅玫瑰色液汁,一缕的葡萄酒特有的醇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我向克劳德举起酒杯。
“干杯!”
克劳德眯了眯眼,“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我微笑着把酒全部倒在克劳德头上。
“我都快二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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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
2017-08-31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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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这里就叫地下黄泉王国怎么样?”我一边擦去脸上的酒液,一边问他。
克劳德耸耸肩,“随你。”
我看着克劳德,心跳有点异常。这只是克劳德,我告诉自己。克劳德,自从我加入食尾蛇以来最棒的同僚。克劳德,那个让我从麻木中恢复过来,照顾我的人。克劳德,从一见面就开我玩笑的人。
我的克劳德。
“你记不记得你昨天晚上对我说过,科里森曾经是你最好的朋友?出了一件怪事。”克劳德看着我慢慢地说。
“什么事?”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我嫉妒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想起刚刚见面时他说的一句话。
“欢迎来到琉方大陆一流游。”
“欢迎来到地下黄泉王国一游。”我朝他走过去,轻轻抱住了他。
“我很乐意看看,”克劳德低声说。
似乎一切都在旋转,我就站在那儿。在全新的生活里,丰富的生活充满了可能性。在地下王国里,在克劳德的怀抱里。
这正是我所梦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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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31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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