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甲神被炸监那事震得心神不宁恍惚好几天,甚至开始盘算着回去,钢千翅压不住他悄了摸地去向主治医师通气儿。于是向来温文尔雅的秀气医生怒了,挺严重的,扬言要让束身衣重出江湖,被钢千翅强行拦下来。
“你知道你现在还没完全脱毒吗??地球没你是不是不转了??人伤就伤了你回去能让他们满血复活吗??镇都镇住了你这时候杀回马枪不怕人重新炸一次??我发现你这人什么毛病啊成天就想着往自己身上压责任,你信一次别人不行吗?”医生气势汹汹地喷了铠甲神一脸唾沫星,狠呲儿一通又气势汹汹摔门而去。铠甲神哑口无言,僵硬转动脖颈去看钢千翅,钢千翅做135°角往天花板,泰山崩于前我自岿然不动。“钢千翅同志……”“我去接壶热水回来。”
老干部铠看着那人不着四六吊儿郎当的背影,难以抑制再踢飞一个椅子的冲动。
他想回去,可他还回得去吗?那个待了大半个月日夜不休办公室兼食堂兼宿舍的刑警队,还回的去吗?自控力缺失,无端端得就起火,他自己都束手无策。铠甲神坐下来,将脸埋进手掌。
PTSD。
经济实惠,物美价廉,推锅的不二之选。铠甲神也清楚他压根没那么长的假期,时间不宽裕,他已经耗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只要戒瘾成功,其余心理身体的康复都可以放到光天化日下进行。
但他不甘心,这次行动是他首次实战,抛却最后那点尴尬不提,是非常成功的计划。他几乎可以确定上头已经打算提拔,甚至可以在刑警队混个分队长干干,前途一片大好万里无云。一旦诊断上报,绝对会造成不小影响,他有可能就这么亲手断了……他觉得奇怪,明明以前是不在乎这些的,反正都是为人民做贡献谁在乎那么多。眼光被吊高了,那也没辙。铠甲神手掌慢慢收拢攥紧,指甲卡进皮肉愈加用力,微微颤抖着。他安静而沉闷压抑地抵抗又一次发作,近乎决绝顽固。
还能怎样?就这样吧。
钢千翅回房时看到的,正是铠甲神一动不动装思考者的场面,他上前一扯,那人竟是险些要弹起来,显然是刚回神。手心被卡出几道月牙型的血印子,钢千翅磨了磨后槽牙,“怎么回事?”铠甲神不以为然地抽卫生纸擦拭,“不怎么。”“好玩吗?觉得自己可厉害?”和先前医生别无二致的带着怒气的嘲讽,像根刺,挑到某个地方,让铠甲神心烦意乱。“没完了是吧?”声音突然就沉了,挑衅似的。钢千翅抬眼才发现他瞳孔微有涣散,一额头冷汗。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铠甲神突兀地抬腿一勾一踹,将离他最近的东西,也就是床头小柜子生生踹出去,倒在地上,杂物散落一地。警官证从里面掉出来,警徽刺眼。铠甲神眯着眼盯一小会儿,骂了句/操。钢千翅是被波及的,可也摔得不轻,后脑着地,懵了几秒才回神。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堪称难看,山雨欲来风满楼。“你再疯一个?!我还疯不过你了是不是??!!”
铠甲神呼吸打颤,他满以为钢千翅会跟他一架方休,下一秒却被人狠狠摁倒在床上。“你还当你发癔症犯毒瘾呢?!你对什么玩意上瘾啊?!海洛因?吗啡?还是我??!”男人跨坐在他身上粗鲁地拉拽头发,“你在怕什么?!你凭什么把所有事往自己身上揽?!不是还有我呢吗??!”铠甲神视线模糊,眼前光影团簇炸裂,瞪着虚晃人影,随后腰部猛然发力,上下位颠倒。
亲吻,密不透风的舔舐,不够劲儿就加上啃咬,齿尖厮磨留下一个个深红印痕,如同烙印,腰上铁链碰撞叮当作响。钢千翅眼睑半阖艰难喘息,下巴挑起难耐的弧度,于是铠甲神欺身而下含住随着低吟滚动的喉结。扩张很草率,润/滑也不到位。疼,都疼;爽,都爽。
你对什么玩意上瘾啊?!海洛因?吗啡?还是我??!
你!只有你!离不开戒不掉只有你!
你在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呢吗?!
我不怕!还有你呢,我们在一起,我怕/个/屁!
我们在一起。铠甲神难免失控,钢千翅一时没忍住断断续续地骂着,两条腿攀附上去用脚跟摩挲尾椎骨。我们在一起,以前,现在,以后,天荒和地老。
Semper Fidelis。
Semper Fidelis!
病房里有小浴室,钢千翅把残局和自己收拾干净才疲惫地往床上一瘫。“这牺牲,真/他/妈/大。”铠甲神捏了捏他额前挑染的一抹黄,后知后觉地老干部式羞涩,“你,你怎么想到的……这么突然……”钢千翅眯着眼懒洋洋地笑了笑,有几分低调地得瑟,骚包一个。“我去找了医生,他让我最大限度地转移你注意力,我想了半天只能这样了。唠嗑?咱俩估计说不上三句就卡壳。还有……”他偏了偏头,看见躺在地上的警官证。“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没那么多时间耗下去。”
“药物。”
“他不能用药。”
“推锅给PTSD。”
“对他工作有影响?”
“你说呢?”
“还有别的办法吗?”
“目前的医学水平实在没法速成。”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