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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桐桐少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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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死神和恶魔的决战在那个真相被揭穿的夜晚展开。
府邸内的仆人们都各自被自己的主人遣散回房间，下达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踏出房门一步的命令。
屋外被死神之镰再次贯穿而过的恶魔狼狈地倒下。
鲜红色的兽瞳在漆黑的夜中明灭不定。男孩失神的望着像是死去的执事，那双异色的双眼被欣长的刘海遮盖住，令人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 科科，小伯爵。”死神尖利的声音划破空气中略微凝滞的气氛，“ 您的执事就要死了哦。”
男孩抬起头，那双眼中毫无波澜。
“ 不过，您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伤心的样子？”银发的死神对立着的、还不到他肩膀高度的男孩，语气森冷。
“ 您不会还以为这个恶魔活着吧。”
对方没有说话。
在场的人，包括死神，包括他的死而复生的兄长，还包括他自己。都明白他沉默的含义。
这是默认。
“ 嘛，小伯爵这么想也没错哟。”死神一瞬间又恢复了平日里夸张搞怪的语调，拉长的声调听起来像是嘲讽，“ 执事君现在的确还没死。”
男孩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他的目光轻描淡写的扫过躺在地上的恶魔，在发现的确就如死神所说的那样尚存一丝鼻息之后，轻轻的松了口，微不可闻。
“ 但是...”银发死神轻缓地渡着步子，几乎披散到地上的银发在月下反射着瑰丽无比的光。
伯爵将视线回笼，注意力在此刻复又回到死神身上。那双黄绿色的仿如氯气般带着强烈腐蚀性的双眼，正透过空气，透过横陈在泥地上的枯草，朦胧的看着他的。死神镰刀被再次毫不犹豫的举起，目标是平躺在草地上的他的执事、他的恶魔、他的利刃，也是他的棋子。
“ 但是，现在可不一定了。”
—— 他从未像此刻一样，如此清晰而深刻地认识到 : 这个男人，是个死神。而现在，他将杀死他的恶魔。
他的脑袋忽的疼痛起来。
长久没有进食过的胃抽搐着，伴随着尖锐的刺痛感。
他站在死神的对立面，他们中间是狼狈不堪了的，奄奄一息的恶魔。
拿着死神镰刀的银发死神，将要杀死他的恶魔。
—— 如同那天的场景......
肮脏的丑陋的异教徒，虚伪的罪恶的贵族。
是那些杀死夏尔，杀死夏尔的...
胃中的酸液疯狂的向上涌去。男孩用力的喘息了几口气，勉强把呕吐感压制住。但其实此刻他的胃里本就空空如也。
秋夜的冷风伴随着细雨打在身上的感受算不算美妙。湿透了的披风粘哒哒的贴在皮肤上，原本柔软的短发也被雨水浸透了，微微翘起几个不服输的弧度。
十岁之后的记忆疯了似的井喷而出，拉着他的脑袋里的神经纤维隐隐作痛。
在夏尔·凡多姆海威死去的夜晚，恶魔出现了。
如今，那一晚的场景又将出现在眼前。只不过，这次再没有恶魔出现了。
死神让祭坛上献祭的猎物改变了。
在这个夏尔出现的夜晚，恶魔又要死去了么......？
他将再次成为孤身一人。
对方要杀死他的执事。
死神要杀死那个恶魔。
—— 即使是恶魔，也会死亡。
>>>>>> 02
“ 不要！”
夏尔一直在观察着男孩的表情，对方的精神在今晚格外的不稳定。他用力拖住他的手，换来的是剧烈的挣扎，结果是对方终于在几乎就要把手腕扭断前挣脱了他的束缚。男孩原本苍白无色的脸上带着病态的不健康的酡红，那双残存下来的、和他一样的、如同晴天颜色的爱琴海蓝，此时正闪烁着惊疑不定的恐惧的光。
—— 我亲爱的弟弟，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令你如此抗拒我的接触了？
夏尔看着对方跑向恶魔。
—— 以另一种踉跄的，极不平稳的步伐，仅仅几步路的距离却无比艰难。气喘兮兮的奔向恶魔。
—— 可恶的，险恶的恶魔。
银发的死神收回要砍下去的手，手中紧握的死神镰刀在空中漂亮的打了个旋，但此刻无人欣赏了。
夏尔重重地皱了皱眉头，他低下头看着摊开了的手掌，那上面留下来男孩挣扎时的痕迹，有些发红。他想把男孩拉回到身边，但那双伸出去的手注定没有人回应了。一旁的银发死神像是颇感意外的看着这一幕，趣味兴隆的拢了拢看起来有些凌乱的发丝。
伯爵看着自己的执事，恶魔被贯穿的腹部中正向外流出猩红色的液体，混合着稀稀拉拉的小雨黏在原来整洁干净的燕尾服上。
—— 还真是狼狈啊，我的执事。
伯爵半跪在恶魔平躺的身体旁边，漂亮的皮靴和小礼服沾上了潮湿晦暗的泥土印子。男孩涨红了脸，他的双手捂住恶魔的腹部的洞口，像捂住什么秘密似的。
低低的喘息声断断续续。
—— 恶魔在这一刻睁开了眼睛。
那双珊瑚红色的眼睛

，透着来自南极的冷光。
他注视着他的主人，他的契约者，他的小小的王。海蓝色的眼如同那只被印刻上了诅咒的右眼一样没有焦距，淡得近乎变白的嘴唇正像是打了麻醉药剂一般毫不留情地狠狠抿住。即使再假装镇定，颤抖的身体依旧出卖了他。
—— 我的主人，噩梦又在您的眼前重现了吗？
不过，这真是狼狈啊。
看来这次恶魔，将要成为死神的祭品了。
您大概是这么想的吧？
执事伸出过于苍白的左手，那左手手背上的黑色五芒星阵带着灼热的温度，握住伯爵的手。
右手撑着泥泞的地面，勉勉强强地坐起来。
恶魔低咳了两下，喉中的淤血从嘴角溢出，他的脸上挂着个有些无奈的笑 : 上次的您可没有这次这么温柔啊。
“ 您在犹豫什么呢？我的主人。”恶魔的唇贴着男孩的耳垂，声音沙哑而低沉，“ 您现在可是在笼子外面啊。”死神的那一击的确令他受了不小的伤，但相较于前次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应对的经验，“ 您的恶魔可还没死呢。”
我的小主人，您的恶魔还没脆弱到那种程度啊。
>>>>>> 03
　　“ 塞、塞巴斯...蒂安...？”
伯爵睁大眼睛，脸上的表情还未从刚才的呆滞中转换过来，声音带着沙哑，只是攥着执事的左手的手更加用力。
“ 少爷，我在。”执事就着半卧的姿势将主人横腰抱起来，低于正常值的体温令他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主人泛着反常微红的脸颊苍白的可怕。
已经被浸湿了的披风早已失去了避风挡雨的作用，空气中过大的湿度更会令身体本就孱弱的主人病情加重。
如果他们现在没办法为他的小少爷快点找到一个温暖的地方休息的话，结果只会变得更糟糕。
执事想将身上的外套脱下，但在看到身后那个巨大的破洞后悻悻的放弃了。他的全身也湿透了，还在泥地里躺了一会。老实说，让一个已经发烧的病人抱着一根湿漉漉的柱子对病情好转并没有什么奇效。
所以他们必须要马上离开这里。
“ 看来伯爵和执事君之间还真是主仆情深啊。”
死神缩在黑色长袖里的手轻击了几下，权当是作为掌声，“ 不过，执事君是不是忘了什么？”
恶魔的眼睛变为竖瞳，眯起了危险的弧度。即使这个退休的闲的要命的无聊死神出于什么目的要与他们为敌，但如果双方都实打实认真起来，最多也就两败俱伤的结局。
除非必要，这是双方都不想得到的最糟糕的结果。
所以...
恶魔抱着意识几近昏迷的契约者，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退开了数米。银发死神握着镰刀的手再次举起来，银色的长发遮盖了他的双眼，黑袍下传来诡异的簌簌的笑声。
“ 科科，不会让你们跑掉的哟！”
—— 近在耳畔。
糟了，什么时候？！
恶魔的嘴角在无人觉察的角度勾起。
“ Under Taker！”一旁的夏尔忍不住惊呼出声，“ 停下！”
死神的动作停滞了一刻，微小的几乎察觉不出，但太晚了。
—— 随着布料被撕扯开的声音合着金属的碰撞声，皮肉被锋利的刀刃划开后的喷溅而出的鲜血喷洒一地。碎成两半正孤零零的躺在泥地上的黑色披风和银制餐具，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葬仪屋再次拢了拢额前的刘海。右手拄着拐杖似的靠着心爱的伴随多年的武器，望着主仆两人离开的方向发起呆来。
—— 那个恶魔，成功地再一次在死神手中逃脱，连带着他的主人一起。
>>>>>> 04
“ Under Taker。”
夏尔的声音在寂寞的雨夜里响起，他迈着步伐慢慢走近死神，并在一个自认为最安全的距离停下。仰起头，用那双如出一辙的蓝色双眸直视着对方。
“ 为什么不停下。”他的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询问今晚的热牛奶里放了几勺蜂蜜，带着贵族一贯的傲气。
死神没有回答，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就算面对传说中的半神，凡多姆海威家的人的态度向来都如此平静，只是在此刻夏尔的声音中却带着微微的颤抖。
“ 为什么不停下？”
那一瞬间恐惧快要令他发狂！
死神摆摆手，像是对面前执着于这个问题的夏尔感到无奈。
“ 那么您呢？我亲爱的伯爵大人。”死神慢慢拉近彼此的距离，夏尔没动，“ 那么您刚才又是以何种态度——让我停手呢？”
“ ...... ”夏尔低下头，对方的目光令他感到自己像被完全剖析过的标本，全部的心思都被暴露于日光之下，放在两侧的双手因为不甘攥成拳头。
半晌，死神再次开口。
“ 果然是因为小伯爵吧。”死神发现对方那瞬间绷紧了的身体，紧接着阴阳怪气的笑开了，“ 哈哈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比起小伯爵，您还真是擅长令我发笑啊，那么保护您的报酬就从里面扣除吧

。”
“ 真是温柔的哥哥，是害怕弟弟受到伤害吗？”
从死神的角度，他看见了对方的嘴角，紧抿的弧度。
至于理由？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 05
—— 科科，小伯爵们，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 The End -

国庆的假期在家懒成一滩烂泥Orz~作死发个短篇~
自从看过132话后，彻底掉入骨科无法自拔( •̥́ ˍ •̀ू )
但是，我还是坚定不移的塞夏党，没错没错没错！
就这样，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