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芙兰，你又在闹什么？”蕾米莉亚用血肉已经烧尽的手骨推开了黑色的魔剑，手离开魔剑的一瞬间血肉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重生愈合。就在魔理沙一眨眼的功夫里，那支只剩下带着些焦黑的尖锐手骨已经复原成了白嫩如莲藕的小手。
“大小姐，妹妹大人她，大概又是那个了。”美玲依然死死压制住芙兰，头也不回地最快速说明了现场的状况。但是，就算美玲不说，蕾米莉亚当然也知道美铃所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毕竟自己是看着妹妹从无到有地成长到了今天，过去就曾经发生过太多次类似的事。只是不知为何，蕾米莉亚隐约感觉到，这次比起之前的每一次，都更为严重了。
“美铃，你先退下，这里交给我。”蕾米莉亚的瞳孔剧烈地收缩成一道缝隙，两侧嘴角的尖牙也不自觉地漏了出来。
“大小姐……要不要我叫一下帕秋莉大人？”
“不用了，这里我来解决。”蕾米莉亚活动了一下手腕，把关节弄响了两下，“也是最近太忙了疏于对芙兰的管教了，看样子有必要让这小妮子知道到底谁才是红魔馆的家主了。”
“大小姐…妹妹大人身上的气，和以往都不太一样。还请….多加小心。”美玲是个可以读到气得妖怪，虽然一直没有第二个人能熟练地读懂气，所以一直没法证实美玲所说的是否是事实，但不能否认的是，美玲的预感确实还是挺准的。
“美铃，碍事！”芙兰伸出被美铃压在身下的另一只胳膊，趁着美铃和蕾米莉亚说话的空挡轻松将美铃摔了下去，比芙兰高出数倍身高的美玲就像是没有重量一样被芙兰摔出老远，重重落在地上。
从地上爬起来之后，芙兰拍了拍站在猩红色洋装上的尘土，向着蕾米莉亚欠身行了个礼。“那么，我最最亲爱的姐姐大人，就请在此时此刻，彻底地坏掉吧。”芙兰隔着半步的距离在半空中对蕾米莉亚伸出一只手猛地握紧，力道大到自己的掌心都被指甲掐出了血迹。
就在芙兰这一握的同时，蕾米莉亚的胸口没有任何预兆地碎开一个口子，血肉飞溅出来的同时幻化成了无数的小蝙蝠，很快又飞回蕾米身上填充好了一瞬间被不明力量洞穿的胸口。
“呼呼，还真是危险呢，刚才有一瞬间心脏都被破坏掉了呢。”蕾米莉亚面带笑意，用开玩笑的口气叙述着不得了的事实。
“但是只是这种程度，对姐姐大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吧。”另一边的芙兰也笑着回应着，恐怖渗人的程度比起蕾米莉亚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说呢，我亲爱的妹妹哟。”浓烈到几乎让人窒息的魔力在蕾米莉亚的手上凭空汇集成了一柄猩红的长枪，长枪的外形不够稳定，但是那个魔力量就算蕾米只是无意识地一口气释放掉怕是也会造成如同炸弹被引爆一般的剧烈影响。而下一个瞬间，猩红长枪和黑色燃焰魔剑剧烈撞击产生的魔力爆炸让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魔理沙甚至都感到了一丝恐惧。
那对吸血鬼姐妹以要彻底毁灭对方的气势互相厮杀的这条走廊，已经不是普通人类可以涉足的领域了。魔理沙狼狈又艰难地在一点点被破坏的走廊上躲避着两只吸血鬼互殴时不小心溅射出来的魔力攻击，终于是一路踉踉跄跄地来到美铃身边。
“喂，醒醒，中国。”
“我才不叫中国呢，”美铃龇牙咧嘴地反驳着，“别惹我说话，肋骨断了，疼。”
“那边两个是姐妹吗？”
“恩”美铃艰难地点了点头。
“当心！”魔理沙俯下身子护住自己和美铃的头，将将躲过了一大块被破坏后飞溅而来的水泥块，“那她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这里闹腾啊。”
“我也不知道啊……”美玲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挤出了回答。
“轰！！”又是一阵巨响，蕾米撞破了地板落到了下面一层去了。芙兰提着魔剑狂笑着也跟着跳了下去。暂时和吸血鬼战斗的战场隔离开后，世界安静了不少，魔理沙赶紧追问美铃，“就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止那两个疯子吗？”
“你可千万别做多余的事……嘶——妹妹大人已经疯掉了，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妹妹大人破坏掉的。”
“可是这样下去……学校非得给这两个家伙拆了不成。等等，为什么都闹出这么大动静了，那些还留在学校里的学生都无动于衷呢？”魔理沙望向窗外三三两两在往校门口走的学生，这边连续几次如同爆破一样的巨大响动按理来说，早就应该引起巨大的恐慌了，可是这样望过去，学生们还是和往常一样，慢悠悠地走着，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那是因为帕秋莉大人的魔法……普通人类，还要比较弱小的妖怪会因为这个红雾而被迫无视所有和吸血鬼相关的一切。不管是吸血鬼存在这个本身，还是直接由吸血鬼造成的这些，他们都会被迫选择无视。”“那个红雾果然是你们在搞的鬼吧，后面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目的，”魔理沙生气地握紧拳头，“回头再和你还有那个魔女算账，我先去解决那两个破坏狂。”魔理沙掏出了所有带着的八卦炉的燃料，全部填充进了八卦炉，准备用八卦炉最大功率的输出来决一胜负。
就在这时，一团粉红色的东西翻滚着落到了魔理沙身边。蕾米莉亚因为向帕秋莉提供了不少魔力，现在的状态并不是芙兰的对手，虽然芙兰身上也已经有些破破烂烂了，但蕾米莉亚则是已经有点临近魔力耗尽的意思了，蜷缩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否已经失去意识了。
“姐姐大人，已经要坏掉了吗~嘿嘿，为什么比预想中要更容易坏掉呢，这可不是我记忆里的姐姐大人哦。”吊在芙兰背后的各色结晶体开始散发出不详的光，手中的魔剑也燃起更旺盛的魔焰，“真是太叫人失望了，姐姐大人！”
“【MasterSpark】！”在一个吸血鬼已经躺下的这个当口，只要用自己得意的高输出魔法把另一个吸血鬼也轰趴下无疑是可以快速解除学校被拆毁危机的最好办法，魔理沙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解放了限制的八卦炉一口气将全部燃料消耗殆尽，释放出绚烂无比的魔炮直击半空中的芙兰。“搞定了！”这次如同偷袭一下的攻击毫无疑问是结结实实地命中了毫无防备的芙兰的，虽然往八卦炉里填充燃料的时候并没有塞满，但是这个程度也绝不容小觑，魔理沙对自己精炼的手艺还是颇为自负的。正面吃上一发魔炮，就算是吸血鬼也无法全身而退的。
魔炮的光退散后，芙兰依然勉强维持着漂浮在空中的位置，正面吃了一发魔炮之后虽然受伤不轻，但伤口都在飞速地愈合着。看来能量不满的魔炮还没能耗尽吸血鬼那庞大而夸张的魔力储备。芙兰怒视着手里举着八卦炉的魔理沙，显然，后者妨碍了她彻底破坏掉蕾米莉亚的兴致，那么下一秒，魔理沙会成为芙兰的攻击目标也就不足为奇了。
芙兰紧贴着地面飞行过来，手里的魔剑一路切开地面，带着一路碎石由下而上地扫向魔理沙的咽喉。
“会死”一个恐怖的念头闪过魔理沙的脑海，没有富余的能量去发动下一发魔炮了，速度太快来不及躲闪，难道真的万事休移？
突然，一个脑后绑着巨大蝴蝶结穿着高中部校服西装的背影毫无征兆地从魔理沙眼前的虚空中闪身出现，猝不及防的芙兰被突然出现的预料之外的对手正面踢飞。
“现在已经是放学时间了，可不允许坏孩子继续在学校里胡闹哦。”灵梦轻巧地落到地面，如是说道。

031
“灵梦？！”魔理沙定睛看清楚了来的是谁后兴奋地叫了起来，“你这家伙可算是来了啊。”
“毕竟能看到魔理沙狼狈的样子，我可不想错过这一切。话说，刚才不是我的话，你已经要挂了吧。”灵梦落地之后随手整理了一下裙摆，依然气定神闲地和魔理沙搭着话。
“谁说的！接下来才是反击的开始呢！”魔理沙倒是依然不忘嘴硬，重新调节好八卦炉的输出阀，佯装做好的战斗的准备。
“行了，你的蘑菇不是都用完了吗？接下来就交给我吧。”灵梦摆好了架势，手上也多了符咒和封魔阵。
“虽然是蘑菇提炼的没错了，但是那些已经是提纯过的高魔力密度的燃料，并不是蘑菇了啊打☆贼。”
“反正说来说去都是蘑菇就对了。”灵梦无所谓地摊了摊手，看来在高中生巫女看来，自己的这位普通魔法师友人的那一套技术并没有什么值得关心的。
“超痛的诶……超痛的……超痛的啊！嘿嘿嘿，你也是个有趣的家伙呢，红色蝴蝶结的小姐姐。”芙兰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嘴里说着超痛超痛的，但是脸上的表情反而流露出了莫名愉悦的神情，灵梦盯着芙兰背后奇怪的枯枝一样的翅膀想了半天，突然意识到之前有在哪里见过这个孩子。
“你不就是那天那个…记得是叫芙兰来着。”灵梦的脑海里终于浮现起了前几天遇到过的那个有点怯生生的小学生，如果不是因为确实是长相完全一模一样，灵梦还真不一定能第一时间就把眼前这个危险的家伙和之前遇到过的芙兰小妹妹联系到一起。
“小姐姐还记得芙兰呢，芙兰很开心哦。”芙兰歪了歪头，脸上裂开嘴笑地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上次见你的时候，感觉好像完全是另一个孩子呢。”灵梦眯起眼调整好了姿势，超强的直觉反馈了危险的信号回来，灵梦也不得不认真起来了。
“其实之前见小姐姐的时候，我就在的哦，只是小姐姐没有看到我而已。”
“啊……你这么一说起来的话，当时就觉得你有哪里不对劲来着，果然并不止一个芙兰呢。”经芙兰这么一说，灵梦仿佛突然抓住了什么要点，第一次见这孩子的时候灵梦就隐约觉得那里怪怪的，但是当时又确实只‘看见’一个芙兰，所以灵梦也只当时自己产生错觉了。现在看来，灵梦的直觉还是相当准的，果然因为某些原因，这里是存在着复数个芙兰的，不论那是一种什么形式。
“阿拉，小姐姐你还真是让人吃惊呢，居然能说出这种话。你真的是人类吗？”芙兰突然收起了渗人的笑，因为能感觉到对方并没有撒谎，所以对于灵梦之前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存在这件事，还是稍微有点吃惊的。难怪姐姐会那么忌惮眼前这个名为博丽巫女的人类了，突然觉得有趣起来的芙兰更加兴奋起来了。
“当然是了，如假包换。”
“不隐瞒一下吗？在我看来人类就和饮料没什么分别。”
“是吗？你家明明就有个不像人类的人类女仆。我还以为你早就应该习惯了呢。”
“可是，活着的人类，除了咲夜，我被关着的这几百年间里就一个都没有见过了。”芙兰突然狂笑着举起魔剑向灵梦飞扑过来，灵梦从袖口中抽出数张符咒，催动灵力让符咒在空中张开形成结界挡下了魔剑。
“切”灵梦注意到用来构成结界的符咒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地被魔焰侵蚀，看来还是有点小看这个孩子了。空着的一只手故意用很大的动作甩出两根封魔针想要逼迫芙兰退下，没想到芙兰非但没有避让，居然毫不在意地一扭头用牙咬住封魔针。要知道博丽秘传的封魔针就算没有直接攻击命中妖怪，其上的秘术也绝不是可以让妖怪安然地把玩的，一般的小妖怪光是去捡起封魔针就足够耗费掉半条命了。但是眼前这个女孩儿居然已经疯狂到如此地步了，灵梦的心中久违地产生了一丝波动，是恐惧？是战欲？是好奇？还是怜悯？灵梦自己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太过长久地恪守着某些给自己套上的桎梏之后造成的后遗症之一便是，博丽灵梦，越来越无法读懂自己的感情了。
自从当年那件事之后，灵梦就一直近乎苛责地遵守着博丽巫女那对待万事万物皆平等的准则，谨防再次因为私心而酿成苦果。
所以，虽然表面上灵梦和所有人的关系都不错，但是灵梦自己是清楚的，自己只是为了让一切都正常地运转下去才和所有人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不算太坏的距离。神经大条的魔理沙也许读不懂，但是爱丽丝多半是已经察觉到了，而最让灵梦生气的，是那个应该最清楚内情也最应该怨恨自己的家伙，居然会大摇大摆地诱导自己来到这个最不适合自己的战场。
而就在刚才，灵梦居然有一瞬间产生了久违的内心的波动。或许在灵梦自己都没有意识的情况下，灵梦依然还是没弄逃脱普通人类那名为情感的劣根吧。姑且不论阿求直接就成为受害者了，魔理沙也差点要死了，学校被破坏了好几层楼，眼前的名为芙兰的孩子疯狂到让人恐怖的景象等等。灵梦不知为何居然从芙兰因害怕而紧缩成一道缝隙的瞳孔中听到了一声被掩藏在疯狂之下的“救我”。
“啊！！！！！！”芙兰吐掉了封魔针，狂叫着挥动魔剑。灵梦手里张开的结界终于支撑不住破碎了，虽然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魔剑的直击，但是掠过胸口的魔焰还是直接切开了校服的前襟。灵梦再一次对芙兰的恐怖破坏力感到震惊，要知道为了应付有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灵梦的校服是经过自己特殊改造的，内里几乎装备满了特制的结界符，一般的灵力攻击甚至物理攻击都无法突破这道防线。而此刻，芙兰仅仅是一击就让特制的结界符屏障出现了阙口，这个孩子的破坏力究竟是有多恐怖。
芙兰发出意义不明的叫声继续向灵梦冲过来。
“灵梦！快跑！”魔理沙看出来了灵梦的颓势，虽然博丽巫女很强，强大到所有的妖怪都要对博丽的巫女忌惮三分。但要以人类之躯去和恐怖的妖怪对抗，充分的准备是必须的。但是从灵梦刚才小心谨慎地使用符咒和封魔针等消耗品的情况来看，显然灵梦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灵梦会输，魔理沙的脑海里第一次闪过这样绝望的想法。
但是灵梦却并不这么想，非但没有跑，反而迎着芙兰冲了上去。不管是出于责任感还是什么别的东西，灵梦还是义无反顾地正面冲向了暴走的芙兰，甚至还很不耐烦地‘切’了一声。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灵梦的嘴角居然非常不合时宜地向上弯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那些……是什么？”眼尖的美铃发现在走廊上突然浮现出了许多看不见内里乾坤的黑色裂口，那些裂口不大，刚刚够一只手伸进去。同时，那些裂口完全没来由地无端浮在空中，此前明明也没有出现过，这让美铃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灵梦用行动否定了美铃的想法，灵梦随手向一个裂口投射了封魔阵，在半空中消失不见的封魔阵突然从芙兰面前的裂口中飞射出来。躲闪不及的芙兰硬吃下几发封魔阵，脚步踉跄了几步。灵梦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着芙兰冲刺过去，跑到半路的时候还不忘分别从最近的两处裂口中抓出了厚厚一叠符咒以及一支崭新的御币。
“神技「八方鬼縛陣」”来到芙兰面前之后，用御币架住了魔剑的攻击之后，不再顾虑符咒消耗的灵梦将厚厚一沓符咒悉数拍向地面，走廊的地板上浮现出巨大的结界咒印，而还没等芙兰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包裹在金色的光芒之中。巨大的灵力冲击冲破了灵梦头顶的数层房屋的地板，破坏力丝毫不输以破坏见长的吸血鬼。
过了好一会，让人目眩的强光才终于散去，芙兰已经躺在地上，全身止不住地痉挛并痛苦地抽动着。极近距离吃了灵梦刚才那一发攻击之后，吸血鬼那傲人的自愈能力居然都跟不上修复芙兰身上的伤口了。
一支散发着骇人灵力的御币抵住了芙兰的咽喉，灵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芙兰，另一只手上攥满了从黑色裂口中取出来的封魔针。再一次见识普通人类的恐怖的芙兰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幼年的那个午后，血迹、火光、剑影充斥了芙兰的视野，芙兰知道姐姐已经被自己破坏掉了，已经没有人会再来救自己了，可是脱水的鱼唇一样张动的干裂嘴唇还是颤抖地吐出了和当年那个午后一模一样的话语，“姐姐……”

032
一股让空气都变凝重的不详感让灵梦浑身打了个寒颤，过人的直觉让灵梦在第一只蝙蝠飞落在脚边之前就已经跳开了。而仅仅相差一霎时的功夫，铺天盖地的蝙蝠就将芙兰整个包裹住，甚至都看不见芙兰的身影了，仍然不断有蝙蝠在聚拢过来。
灵梦面对一团簇拥在一起的不知数量多少的蝙蝠重新摆好了战斗的架势，而与此同时，灵梦眼角的余光所能瞟见的傍晚最后一缕阳光，也终于隐没在了天际。
夜，落下了。
蝙蝠突然猛地散去，露出了里面的两个人影，那是蕾米莉亚半跪在妹妹芙兰朵露身边，正温柔地抚摸着妹妹小小的脸颊，而她尖锐的獠牙却愤怒到已经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你，就是这次的主犯了吧。”灵梦走到最近的隙间，从中又抽出一沓符咒，一场大战在所难免，灵梦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开门见山地说吧，快让这阵红雾散去，并且清除掉学校里所有你们布下的魔法阵，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博丽的巫女，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蕾米莉亚抬起头用已经变成一条竖缝的瞳孔如同盯着猎物一般恶狠狠地盯着灵梦，光是那对眼睛所投射出来的恶意就足以让灵梦察觉到其主人魔力的强大。
“看来你是不明白呢。”灵梦开始催动身体里的灵力，那股不祥感可不是闹着玩的，灵梦知道面对这种真正的怪物，拿出多少实力都不为过。
“不明白的是你吧，博丽的巫女。从你弄伤芙兰的那一刻起，这就已经不是红雾的问题了！”蕾米莉亚轻轻放下已经昏迷过去的芙兰朵露之后，终于完全露出了獠牙和尖爪。没有感觉她使用了魔力，只是凭借怪物一样的身体素质，就一瞬间就来到灵梦面前，用尖爪凶狠地撕开了身着西装校服的巫女。
察觉到那只是一个符咒假人后，蕾米莉亚面不改色地硬吃下假人爆炸产生的冲击。还没等爆炸消散，就重新锁定了灵梦的位置，又是怪物一样的告诉移动，只一跃就来到灵梦面前。灵梦还是有些低估了吸血鬼的身体素质，设置的第一个机关甚至都没有延缓蕾米莉亚的行动。来不及进入亚空穴了，只能用御笔正面对抗蕾米莉亚。写满了咒文的御笔和蕾米莉亚的尖爪碰撞在了一起，意料之外地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冲击力将灵梦和蕾米莉亚向相反的方向弹开来，顺便也将途径的窗户玻璃如数震碎。
灵梦随手投射出数枚封魔阵还有符咒，还好有黑色隙间补充了物资，否则一旦这些战斗用的消耗品使用殆尽，灵梦知道，就算是自己也没办法在眼前这个疯子一样的吸血鬼手下坚持太久。
而蕾米莉亚则像是赌气一样不管不顾灵梦一路投射过来的攻击以及沿途设置的灵符的陷阱，凭借肉体的力量直冲到灵梦面前一口气释放出庞大的魔力，冲天的魔力再次重创了蕾米莉亚头顶的数层天花板。“【红色不夜城】！”魔力散去后，空气中久久挥散不去那股吸血鬼特有的带着血液腥气的魔力味道，但是蕾米莉亚却并没有停下动作，她知道刚才的攻击并没有命中博丽的巫女，她还需要更密集地攻击，更密集的，更密集的。“在那边！”
就在灵梦从亚空间中出现的一瞬间蕾米莉亚就锁定了她的位置，几乎没有时间差地扑到灵梦面前，重重地抓碎了地板。终于，教学楼再也吃不消这一波接一波的破坏了，半边楼宇一起崩塌了。
灵梦和蕾米莉亚都没有料到教学楼会整个坍塌下去，电光火石间被迫随着崩塌的半边房屋一起被埋入了瓦砾中，只留下了剩半口气的美铃、昏迷的芙兰和已经再没有机会插手这种级别的战斗的魔理沙留在没有崩塌的那半边房屋内。
教学楼的坍塌并没有持续太久，还没等灰尘完全散去，瓦砾堆中的某一处就不自然地动了一下。“咳咳”灵梦推开盖在身上的瓦砾，一边咳嗽着一边站了起来。靠着特制的结界符、运气以及博丽巫女的各种法术的组合运用，虽然刚刚经历了一次半栋楼房倒塌的大事故，但是灵梦身上却几乎没有受什么致命伤，但是校服的破损，以及诸多的皮外伤，还是显出了相当的狼狈。
“轰！”离灵梦不远处的某一堆瓦力被人用魔力炸开了，蕾米莉亚也从废墟里爬了出来，灵梦能明显感觉到，现在的蕾米莉亚，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虽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眼前这个怪物级别的吸血鬼身上残存的魔力已经所剩无几了。刚才那一波摧毁大楼的攻击可能已经是她最后的绝唱了。
“博丽的巫女哟，”仿佛看穿了灵梦的算盘，蕾米莉亚不屑地笑了笑，“姑且奉劝你一句，对与吸血鬼来说，血液就是一切的源泉。魔力耗尽了，还有血液，只要还有一滴血能榨地出来，就不要小看吸血鬼。”
在更加远古的时代，博丽的巫女对于和妖怪们性命相搏，真正的非死即亡，那也是司空见惯的景象了。只是到了灵梦这一代，还要拼命成这样的情况，就实在是不多见了，如果可能的话，灵梦并不想见到蕾米莉亚的死亡。“喂，那边的吸血鬼。我能稍稍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拼命到这个地步吗？”
“如果不是你来捣乱，我本可以让破坏降到最低。”蕾米莉亚恶狠狠地咬着牙说道。
“你也是几百岁的妖怪了，规矩你应该很清楚才对。这边可是出现了具体的人类受害者了哦，你管这个叫破坏程度最低？”
“不过是为了我可爱的妹妹献出一点记忆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人类？！而且除那之外，也就不会再有其他人受影响了。反倒不如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我斯卡雷特的怜悯，而对那些弱小的人类所进行的保护。”
“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啊。”在灵梦的印象里，吸血鬼虽然自大，但是却并不是喜欢说瞎话的种族，所以她都开始有点怀疑是不是把眼前的这只蓝发吸血鬼萝莉给揍出毛病了。
“博丽的巫女，我已经说得够多了，而且不要再让我重复了，从你弄伤芙兰的那一刻起，这一切就和我的计划无关了。”蕾米莉亚催动近乎干涸的魔力再次汇聚出了魔枪，但是身体紧接着就是一个踉跄半跪向地面，眼前也是一阵发黑。蕾米莉亚怎么也没想到，向帕秋莉提供大量魔力之后又连续和芙兰还有灵梦战斗的消耗居然会如此之大。
真的如她自己所说一样，吸血鬼的血管也开始灼烧般刺痛起来，那是为了供给魔力的输出而开始燃烧血液所产生的影响。‘为了芙兰……我还要战下去，决不能让那样的事再发生了……’稳住了险些要跪下去的膝盖，蕾米莉亚重新开始释放出恶魔的气息，以燃烧血液为代价再次在手里汇聚起了魔力构筑起的长枪。

033
芙兰在破败不堪的地下室里醒来，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下室的地板上。向两边扭头分别能看到各一个昏迷不醒的自己也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甚至不知生死几何。
身上传来混杂着恐惧和疼痛的感觉几乎让芙兰险些要再次昏过去，但是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芙兰不能睡。咬着牙硬撑着地面坐了起来，看起来是这个屋子里除了自己唯一一个还清醒着的芙兰正靠着已经塌了一半的床坐着，浑身是伤，并且不住地流着血。
“哟……”浑身是血的芙兰反而先向芙兰打起了招呼，但是这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让她咳出了一大口血“没想到你居然是第一个醒的，对你稍微有点刮目相看了呢。”
“你是…那个戾气的芙兰？”因为对方身上的伤实在太重了，所以芙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我记得…我变成了你，然后杀掉了我。可是为什么现在受伤的变成了你？”
“很简单啊，因为我们又动摇了。凭借一时的冲动而重新塑造的人格毕竟不稳定，而且还遇到了那个怪物巫女。我这身伤也是拜那巫女所赐。”
“可是你不是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吗？还有她们……不都是…”芙兰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另两个自己。
满身是伤的芙兰叹了口气，“你是真的忘记了还是自己选择忘记了？确实，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她们两也是你我。我们都是从那次事件之后就选择一直沉睡在床上的那个原始人格虚构出来的人格啊。”戾气的芙兰因为一身重伤，已经连标志性的戾气都消散了，只剩下一股垂死挣扎的倔强。
但是戾气的芙兰的话还是对芙兰产生了强烈的冲击，“你…说什么？”有记忆的画面开始浮现在芙兰脑中，那是一个和自己有着相同容貌的金发女孩，她即害怕外面的世界会再有如同那个午后的人们一样恐怖的存在，又害怕自己那无差别破坏的力量会将引入眼帘的一切都毁灭。她哭着求姐姐把自己关起来，因为她已经不止一次地险些要失手杀掉自己最喜欢的蕾米莉亚姐姐。她在满月的夜晚自己把自己漂亮的翅膀撤碎，只因为那无法忍受的痛苦可以帮助她保持些微理智。
终于她选择了彻底封闭自己，从身体到心灵，终日将自己闭锁在地下室里，幻想着有一个坏孩子的自己总想着要取代自己，这样让她好受了许多。但是那个会破坏一切的充满戾气的坏孩子的自己一天天变得更加强大，甚至开始成功地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
最开始通过幻想那样一个存在让自己有一个可以明确对抗的目标，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地艰难了。于是自己不断地，不断地为自己破坏的举动寻找新的理由，幻想出新的自己。于是，对那个午后哪怕明明是坏人的人们重复地说着‘对不起’的懦弱的自己；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冷眼旁观着一切冷静的自己；听话乖巧总是听姐姐的话耐着寂寞在地下室一个人玩有点怯生生的自己。芙兰越变越多，终于，不知何时开始，自己选择了沉睡，任由其他‘自己’去摆布自己。
‘自己’很乖，只是因为可能会暴走失控所以被姐姐关了起来，但是‘自己’不给姐姐添麻烦。‘自己’只是每天每天地自己一个人在地下室里和自己玩，时刻提防着藏在心底的那个戾气的‘自己’出来做坏孩子。
谎言说得太多了，就连自己都相信了。乖巧的芙兰其实一直都知道，所有的四重存在的芙兰都不过是此刻如同已经死亡了一般躺在这破败的地下室里倾塌了半边的床上的那个自己不愿意醒来的真实的自己所构筑起来的幻想。自己想通过‘自己’来逃避一切，久了，就连‘自己’都开始相信自己所幻想的一切了。这，就是属于吸血鬼少女，芙兰的，真相。
“喂，装乖孩子的我。”戾气的芙兰叫了一声，把‘芙兰’的意识拉了回来，“你说这次之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下次，我们的设定是不是又要变了？”
“我不知道……”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直接在芙兰脑海里响起。
‘从你弄伤芙兰的那一刻起，这就已经不是红雾的问题了！’那是蕾米莉亚姐姐的声音，那个家伙，乖巧的芙兰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不屑地冷笑，臭屁，自以为是。明明是姐姐居然还总是抢芙兰的布丁吃。
一把年纪了还念念不忘自己那套中二到爆的台词。
可是感受着脸颊上抚过的手背的凉意，所有的恐惧居然顷刻间消散了。
是啊，谁让，那个家伙，就是这么笨拙地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好呢，还嘴硬。
“我不知道再次醒来，我们会怎样。但是我有种预感，这次，要换我们去救姐姐了。不然那个家伙，肯定要做蠢事了。”
“到底是我自己呢，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后面就交给你了，没用的我……”戾气的芙兰坚持着说完这句话之后，终于也低下了头。
而乖巧的芙兰紧接就做了她这一生最不乖的一件事，她直接跑向已经倾塌了一半的床，没有换鞋就直接跳上了床。
床上，躺着一个安稳睡着的自己，而‘自己’，扬起手，重重地抽向了自己的脸颊。

034
剩下一半没有倾塌的楼房里，是肋骨受伤的美铃，魔力用尽的魔理沙以及浑身伤口的芙兰。不过拜吸血鬼那过人的身体再生能力，芙兰的伤已经缓解了很多。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后，醒了过来。
“妹妹大人！你醒了？”美铃听到声音，一步一挪地靠了过来。
“美铃……”芙兰虽然身上疼痛，但还是突然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无比阳光的大笑，看得美铃一时有些懵圈，“好久不见。抱歉了把你弄伤了，不过，真的好久不见了呢，好久不见了。”芙兰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感觉，今天已经无数次从地上爬起来了一样呢。哈哈哈。”芙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楼房已经塌了一半，再一次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笨蛋姐姐，“美铃，一直以来，承蒙你照顾了。不过这一次，换我要去救那个笨蛋姐姐了。”
“妹妹大人，你……”眼前的芙兰对美铃来说，既熟悉又陌生。没有了平日里那种怯生生的生怕惹出一丁点麻烦的软糯，多了一份大大咧咧甚至有些阳光味道的孩子气。变得和记忆里最初的那个妹妹大人一样了，美铃一时间还没有适应芙兰的变化，她甚至都还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但是芙兰知道现在没有时间去解释了，空气中已经能闻到更加浓重的血腥气了，芙兰知道，必须要赶快去阻止那个笨蛋姐姐了。
芙兰强忍着疼痛，张开翅膀，飞向了废墟里对峙的巫女和吸血鬼。废墟里站着一只鲜红的幼小吸血鬼，吸血鬼特有的带着血腥气的魔力味道正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蕾米莉亚的身体已经开始止不住地悲鸣了，那是魔力用尽后开始燃烧血液提供魔力所产生的后遗症。
而在废墟的另一端和蕾米莉亚剑拔弩张地对峙着的是博丽的巫女，博丽灵梦。装备了博丽巫女特制的结界符的校服已经破败不堪，接连和吸血鬼姐妹的战斗就算对博丽的巫女来说也是非常辛苦的，特别是面对一个准备以性命相搏的对手的时候，一丝一毫的放松都可能足以致命。
就在这刺得人生疼的恐怖气氛之下，另一只金发的幼小吸血鬼踉踉跄跄地飞落到废墟中央。芙兰一边的翅膀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从楼上飞下来的时候非常勉强，最后几乎是直接摔落到地面的。
“芙兰？你在哪里做什么，快离开！”蕾米莉亚忍着刺激神经的剧痛想要张开翅膀飞到妹妹身边去。
“我没事！都站住不要动！”但是仿佛读出了蕾米莉亚下一步举动一样，芙兰提前出声制止了姐姐的动作，芙兰挣扎了一下重新站好并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芙兰，快退下，那个女人不是你能应付的，这里就交给我……”蕾米莉亚挥了挥手，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飞身过去挡在芙兰面前的余力了，芙兰突然出现的位置对于本打算将全部胜利都赌在接下来要全力投掷的一枪里的她来说，简直不能更加糟糕。
“哈？交给笨蛋姐姐你的话，不就都搞砸了吗？”芙兰插着腰面向蕾米莉亚突然开口说道。
“啊？哈……你刚才叫我…什么？”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芙兰突然的话语而变得有些谜样的尴尬。
“笨蛋姐姐啊。”芙兰一瘸一拐地向着蕾米莉亚的方向移动，“没听清的话我就再说一次，笨蛋姐姐！如果还没听清，让我说几次都可以，笨蛋姐姐！笨蛋姐姐！笨蛋姐姐！”
“你……”
“我什么我？难道姐姐不是笨蛋吗？这里可是学校诶，而且你以为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啊，还在抱着你那中二的名号不放，但愿你没有在学校里宣扬你那什么【夜之王】的名号，不然真的超丢人的啊，简直会让人不想来上学的好吗？有的时候我都有点替你感到害羞啊。而且说起来，那个称号不是还有点色色的感觉吗？”
“喂！芙兰你在胡说什么……”
“我可没有胡说哦，笨蛋姐姐，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被你这么一闹之后，我还怎么来上学吗？教学楼都被你破坏了啊，我们的教室已经在你脚下这篇废墟里了。”
“额……”蕾米莉亚突然僵在原地，就好像她确实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样。事实上，她也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一开始和芙兰动手是因为要紧急应对妹妹的暴走，之后继续和灵梦大打出手则完全是因为在气头上。细细一想，一开始帕秋莉帮自己想了各种办法就是为了对学校产生最小的影响的前提下完成一个涵盖整个校园的魔法，利用魔女的那个用来隐市的魔法的远离，让学校里比较弱的学生们自然而然地产生对吸血鬼这个概念的无视，通过这种方式让芙兰不会有机会去接触到那些比较弱小的存在。这样，也就保证了芙兰在学校里能结交到的都是比较强大的朋友，相比这样的话，芙兰也就不用太战战兢兢一不小心就把周围的人弄坏掉了。就这样一点点训练芙兰掌握好自己的力量，本来，计划应该是这样的。但是现在呢，蕾米莉亚低头看了看踩在脚下堆积成小山一样的瓦砾，这不就等于说之前所有的准备工作都白费了吗。“我…本来不是这个意思的。”
“所以姐姐又想说什么好心办坏事了是吗？”芙兰已经一拐一拐地拖着折了一边的翅膀走到蕾米莉亚面前，“嘛，虽然我也知道自己也有责任就是了。但是之前把我关在地下室里那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肯让我离开地下室来上学了，又准备用新的墙把我关起来吗？还是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呢，姐姐你到底知不知道突然班上的同学都当你是空气那种感觉有多糟糕吗？”
“我……”在芙兰连珠炮一般的诘问之下，蕾米莉亚被问地哑口无言，气势上就已经输了，甚至连她都开始觉得是不是自己其实做错了。
“姐姐，你还在想一切都是为我好吗？可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小时候那件事对我影响很大，但是我也在成长，我也希望早日走出阴影。我也会害怕我那只能用于破坏的能力，但是我希望自己能学会控制它，而不是一辈子在姐姐的保护下，活在过去的阴影中。所以，不要再用你的过度保护来困住我了。”芙兰又向前走了两步，在几乎已经紧贴蕾米莉亚的位置突然用双手抓住了蕾米莉亚的衣襟，把头埋进了姐姐的胸口，“所以，不要再做傻事了，好吗？”
“芙兰，姐姐…只是怕你会责怪自己”
“可是你就不怕我会怪你吗？！”芙兰抬起头用哭花的脸看着蕾米莉亚，“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为什么为了保护我连命都不要了吗？如果我没有过来阻止你，你是不是就会不管不顾地把自己弄死掉？笨蛋姐姐，笨蛋姐姐，笨蛋姐姐！不要做这种会让人担心的傻事啊！”
“因为……那个时候好像听到你在叫我啊。”
“就因为这？”
“恩。”
“因为我叫了笨蛋姐姐？”
“毕竟芙兰被欺负了啊…所以我就。”
芙兰突然松开双手，改为用力抱住了蕾米莉亚已经透支到悲鸣的身体。蕾米莉亚一时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这种被妹妹抱着的感觉，到底有多久了呢，蕾米莉亚甚至都快要忘了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了。蕾米莉亚想了起来，其实这才是芙兰本来的样子，嘴上总是笨蛋姐姐、笨蛋姐姐地叫着，但又每每地忍不住向自己撒着娇。
只是时间太久了，以至于蕾米莉亚都快要忘记了。蕾米莉亚慢慢地将手也放到了芙兰身上，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芙兰的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喂，那个，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们能不能，就是不要这样，可以吗？”灵梦扛着御币很不解风情地打断了姐妹感动的重逢，“你们这样搞得好像我才是那个坏人，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啊。”
“博丽的巫女…”蕾米莉亚牵着芙兰的手，把芙兰护在身后“你是个值得认同的对手，我叫做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敢问您…”
“博丽灵梦，话说现在不是自报家门的时候啊。蕾米。”灵梦也没征得蕾米莉亚同意就自顾自地开始叫蕾米莉亚昵称了。
“蕾…蕾米？咳咳，总之我想说的是，这次的事，你作为八云紫的人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类，这一点我蕾米莉亚认可你了。”
“喂，你这家伙，你说谁是紫的人了！揍你哦！”灵梦的手里平白无故地多了几根封魔阵，让蕾米莉亚也不免心头一惊。
“咦，博丽的巫女不就是八云家的女人吗？”芙兰也不忘继续添油加醋。
“到底是谁给你灌输这种歪门邪道的知识的…”灵梦的头上冒出了愤怒地青筋，毕竟到了现代博丽的名号早已不是什么热门的话题了，所以灵梦大概也能猜到是谁在哪里信口雌黄。
“这不是八云紫说的吗……难道我记错了？”蕾米莉亚努力回忆了一下之前为了商谈芙兰上学的事，和名为八云紫的存在不多的几次会面。“好了，我知道了，那个我之后会再找她算账的。现在的问题可不是那种惺惺相惜的桥段的问题，而是这一堆烂摊子怎么收拾的问题。”
“博丽的巫女说的没错，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来收拾这一堆烂摊子。”一个高冷中带着满满公事公办意思的声线混合着一声来自古风的魔女的叹息在蕾米莉亚身后响起。众人转过头去看到的，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八云蓝，和一脸无奈地叹着气的帕秋莉，“学院的修缮费，可不便宜哦，吸血鬼。”蓝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阵冰冷的白光。

035
“我记得…你是上次和八云紫一起来的那只妖狐吧。”蕾米莉亚眯起眼盯着蓝想要先从气势上压倒对方，不过看起来效果并不理想，蓝显然对于蕾米给出的微不足道的压力没有什么感觉。
“不过斯卡雷特小姐的话，看起来并不像是能好好理解数位太多的运算的样子。所以具体的赔偿金额我已经和这位魔女小姐事先谈好了。”
“诶？帕琪，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帕秋莉一言不发地快步走向蕾米莉亚，还没等蕾米莉亚反应过来就双手狠命捏住蕾米莉亚的脸颊肆意蹂躏起来。“你还敢说，你这臭蝙蝠！我不是叫你来看下情况而已，你是怎么就把人的楼都给拆了的啊！你知道赔偿款要多少吗？！”
“呜呜…帕琪……”
“而且芙兰的择校费已经是很大一笔开支了，我们家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现金赔偿别人的啊。”
“诶……是…是这样吗，所以我们到底要赔多少来着。”
“这个数。”帕秋莉向蕾米莉亚比划了一个夸张到没有任何根据的数字，纵使斯卡雷特家家底雄厚，那也是一个足以让蕾米莉亚伤筋动骨的庞大数字。
“这根本就是抢劫！”蕾米莉亚把矛头转向了学校方面的代表，八云蓝，“从芙兰的择校费开始这一切就是为了欺诈！”
“斯卡雷特小姐，我不觉得公然把别人学校的教学楼拆掉的你有资格反咬一口呢。而且，如果说句不好听的，我跟你家的魔女小姐算的，还仅仅是重建教学楼的成本，如果真的要继续闹下去我可是有很多办法继续提高赔偿价的。”蓝的镜片再次反射出一阵炫目的白光，刺地蕾米莉亚又矮了半个头下去。
“反正我们拿不出这么多现金。”
“那么，需不需要我向您引荐一位信得过的房产中介呢？”
“你这家伙！想让我把斯卡雷特家族的祖宅卖了吗？！”
“虽然是栋老旧的古宅，不过只要运作的好，还是能缓解您相当多份额的赔偿款呢。”
“八云蓝！不要欺人太甚！！”蕾米莉亚的周身开始卷起了旋风。
但是还没等那阵旋风成型，蕾米莉亚的脸就再一次被帕秋莉捏住蹂躏了起来“臭蝙蝠，你还嫌闹地不够大是吗？！”
“呜呜…帕琪…………”
“蕾米你不要说话了，接下来我来进行交涉。”松开了蕾米莉亚已经红肿的脸颊，帕秋莉面向了八云蓝，“那么，再说说看你刚才提到的planB吧。”
“虽然我个人是十分不情愿的，但是我们的校长兼董事长对这次的事件提出了一个折中的解决方案。”八云蓝不自觉地又抬起手推了推眼镜，“因为本校教授化学的魅魔老师突然递交了辞呈回魔界老家了，所以现在出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事缺口。如果诺蕾姬小姐愿意来我校任职担任化学老师的话，校长同意你们只赔偿之前被斯卡雷特小姐弄坏的自动贩卖机和人体模型即可。”
“诶？我不记得有弄坏那些东西啊？”蕾米想了想，并不记得刚才战斗的时候有看到自动贩卖机或者人体模型。
“笨蛋姐姐，蓝老师说的是我了。”
“芙兰，你不觉得你对你尊贵的姐姐有一点太失敬了吗？”
“你们校长说话算话吗？”没有理会麻烦的吸血鬼姐妹的斗嘴，帕秋莉继续和八云蓝进行着交涉。“紫大人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欺骗各位，当然了，如果真的不相信的话，这边已经拟好了带特别说明事项的劳务合同，诺蕾姬小姐可以自己过目一下。”
“给我看看吧……”帕秋莉从走过来的蓝手里结果了一本合同，随手在空中点亮了一个照明魔法开始读起了合同条款。正如蓝所说，这份带特别说明事项的劳务合同确实约定了只要自己在学校任职满10年就不再追究这次事件的所有赔偿，并且每个月还有一笔不多不少的薪酬可以拿。
“顺便一提，本校的图书馆的藏书量丝毫不会逊于贵馆。”蓝在帕秋莉耳边继续吹着暖风，让帕秋莉内心禁不住又是一阵悸动。
“等等，蓝老师。您刚才说魅魔老师她辞职了？”正当帕秋莉还在犹豫的时候，魔理沙搀扶着美铃慢慢也从楼上移动了过来，听到蓝说的话后，魔理沙追问了这样一句，“那我们化学部的指导老师怎么办？”
“那边那个自称魔女的家伙，”帕秋莉打断了想要回答魔理沙的问题的蓝，“你问的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诶？因为魅魔老师之前一直担任我们化学部指导老师啊，这下没有指导老师会很麻烦啊……不知道爱丽丝有没有认识的可以帮忙的老师呢…”
“可是，你为什么要为这种事担心呢？”
“啊……因为社团活动必须要有指导老师的啊，不然化学部的活动会被叫停的。”
“那确实…很麻烦呢。不过，自称魔女的小姐，你不觉得化学部的指导老师由化学老师来担任更合适吗？”
“是这样没错了，比如魅魔老师，虽然挺神经兮兮的，不过真的很厉害呢。到底为什么突然就走了呢……”魅魔是魔理沙少数几个关系不错的老师，魔理沙甚至会叫她师傅，这一下突然就走了，让喜欢化学的魔理沙还是感觉怪不舒服的。
“不过别担心，你们很快就会有一位新的指导老师了。”帕秋莉露出了个一个充满恶趣味的笑容，“反正因为我家的那只臭蝙蝠的错，我也没别的选择了，这样不仅能有新的图书馆能用，还能天天在VIP席位欣赏自称魔女的家伙懊恼的表情，也算是稍稍补偿了一点我的损失了。那么，魔理沙，接下来的日子里，娱乐就拜托你了哦。”
“等等，你什么意思？”不仅仅是魔理沙，在场的众人除了蓝，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帕秋莉到底在卖什么药。直到帕秋莉刷刷地在合同上签完了字，众人才如梦初醒。
“帕琪！你居然为了我，把自己卖了……”蕾米莉亚有些吃惊地捂住了嘴，也不知道是想大笑，还是感动地想哭。
“丑蝙蝠，你以为这是谁的错？还有，谁把谁卖了啊？！你给我说清楚！”
“呜哇，那以后我是不是都可以和帕琪一起上学了？”芙兰高举起双手欢呼了起来。
“是的，不过芙兰，在学校的时候你要叫我诺蕾姬老师才行。而且这样我也稍微帮一下你那个笨蛋姐姐在学校里管着你了呢。”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要来学校当老师了？”魔理沙还是有点不相信事态突然的发展。
“是的，魔理沙同学，准备好迎接暴风骤雨了吗？”
“呜呜…那个万年家里蹲的帕秋莉大人居然找到工作了……真是太好了呢”美玲毫不掩饰地抹着眼角的泪珠。
“喂！美铃，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才不是家里蹲呢！”
突然现场的气氛就缓和了下来，似乎除了魔理沙对于那个趾高气昂的魔女突然就要变成自己的老师充满不满之外，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个不错的结局。
突然，芙兰脚边的砖块动了动，一只小手从废墟下面钻了出来猛地抓住芙兰的脚踝。“啊！！”被吓到的芙兰下意识地对脚边的废墟用力握了一下手，脚边的废墟紧跟着就发生了爆炸。烟雾散去后，出现了一身灰蒙蒙的一动不动的琪露诺。
“琪露诺！”看清了那只手的主人是自己的同班同学之后，芙兰吓得赶紧凑上去查看琪露诺的状况，看来躺在医务室里的琪露诺随着半边倒塌的教学楼一起被埋入了废墟之中。“琪露诺！快醒醒，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这不是芙兰酱吗…怎么你也吃坏肚子了吗？”在芙兰的摇晃下睁开眼之后，琪露诺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似乎她还以为自己是因为吃坏了东西而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呢。
“琪露诺……你还…记得我吗？”虽然琪露诺的问题完全不着边际，但是让芙兰在意的是，自己终于有一个同班同学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哪怕这片红雾还没有完全散去。
“咦，我当然记得了，昨天你不是才和最强的本小姐一起去吃过地狱煎饺吗？你已经忘了吗？芙兰还真是笨蛋呢。”琪露诺笑了笑，虽然她的记性也不太好，但是琪露诺似乎是那种不会忘记和朋友一起玩耍的经历的类型。
“你都记得呢……”芙兰的脸上依然挂着笑意，双眼却一边睁着一边大颗大颗地滚落泪珠。那是真正的高兴的眼泪，发生了这么多事的现在，其实芙兰一直有些勉强自己在硬撑着，但是以意料之外出现的琪露诺即是身处那个巨大的魔法之中仍然记住了自己的名字，哪怕那是因为琪露诺是货真价实的笨蛋，无法理解魔法所触发的暗示。但那毕竟是自己第一次结交的朋友，自己的朋友并没有忘记自己，对于把自己关在地下室数百年的芙兰来说，还有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事吗？
“芙兰？你怎么哭了？是肚子不舒服吗？”看到芙兰突然没来由地哭了起来，琪露诺有些慌了神。但是蕾米莉亚拍了拍冰精的肩膀，示意后者将芙兰面前的位置让出来。轻柔地将芙兰搂入怀中，不知道时隔了多少年，蕾米莉亚感觉又重新做回了姐姐。
“对不起，芙兰。是姐姐不好……原谅我，好不好。”
“笨蛋姐姐！笨蛋姐姐！笨蛋姐姐！”
了解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的红魔馆众人看着这对终于能诚实面对彼此的姐妹，终于松了一口气。
本来故事到此也就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可是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斯卡雷特姐妹身上的时候，灵梦，我们的女高中生巫女小姐，悄悄地离开了众人，来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仿佛早就和谁约定好了要在这里见面一样，面对没有任何出入口的墙角站着，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紫，出来吧。”

000（芙兰篇）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我在床上坐了起来，飘浮在床边的蜡烛杂乱无章地自己点着了。本来黑漆漆的地下室逐渐被昏黄的光铺满。
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结果脚上传来了很奇怪的触感。
低下头去看，是一些棉花、碎步什么的，还有半个保存较为完整的小熊布偶的头。
啊……昨天好像又一不小心用了那个，不知道这次会不会被姐姐骂呢？
小心地脱掉身上的睡衣，要是挂到翅膀的话还是挺麻烦的。
呼，总算脱掉了。
嘿，睡衣按咲夜的要求直接丢到床边的篮子里，今天要穿的衣服在这里啊，咲夜都放好了。
好无聊啊……今天咲夜好慢啊。
肚子饿了。
“喂！”
恩？我打了个激灵从地板上坐了起来，刚才好像有人在叫我？但是唯一通向外面的地下室的大门还关着，应该只是错觉吧。
咲夜怎么还不来，我又躺到地板上。
“喂！说你呢！”
没有错，地下室里确实有个人在说话，但是……整个环视了一周，确实没有人啊。
“你……是谁？”总之，先试着搭上话吧。自己的声音在没有其他人的地下室里会有一点回音的感觉，其实还挺吓人的，所以平时一个人的时候我一般都不怎么说话。
“看哪儿呢？我们就是你啊。”那个声音回答了我。
“你是我？”
“对啊，到镜子前面去。”
我小心翼翼走到镜子前面，但是镜子里不仅能看到我，还能看到另外三个我！
其中一个看起来很凶的我在镜子里抱着胳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看到了，我们就是你。”
“是..你在和我说话吗？”
“所以都说了，我们就是你啊。不仅仅是我，还有这个胆小的我，和现在还在睡觉的那个最麻烦的我，我们都是你。”说到胆小的我的时候，从看起来很凶的我身后探出了一个看起来在害怕着什么的我对我摆了摆手，而远处应该已经没人的床上还有一个我在睡觉。
“那…你，我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些事想和你好好谈谈，坐下吧。”
我在看起来很凶的我的示意下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镜子里的我当然也坐了下来，而很凶的我，和很胆小的我则坐在旁边别的椅子上。
“咳咳，那么我宣布第一次会议就此开始。”很凶的我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虽然事到如今才说有点不对头，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认真争取一下合法的权益，一天到晚地被关在这里我已经快要受够了。所以今天呢，就是召集大家来商量一下怎么向蕾米莉亚姐姐大人提出一些更宽松的门禁制度。我觉得至少我们应该可以自由出入地下室吧。”
“可是……可是 昨天也不小心用了那个，要是不好好待在帕秋莉大人用魔法构筑的这个房间里的话，说不定又会有这样那样的事……”很胆小的我用颤抖的声音小声说道。
“哈？你真的以为帕琪的魔法就能关得住我们吗？虽然是很麻烦，但是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多试几次总有办法把墙给弄坏的。不记得70年前那一次了吗？”很凶的我瞪了胆小的我一眼。
“呜呜呜”胆小的我被瞪地抱着头缩了起来，“但是蕾米莉亚大人会不高兴的……如果再发生那种事的话”
“我知道蕾米莉亚姐姐大人不希望我们出去，万一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她肯定会不高兴的。但是……如果那家伙醒过来了，难道不是更糟糕吗？”很凶的我偷偷用下巴指了指床上还睡着的我，“70年了，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她应该差不多该醒了。而且最近，我的压力其实积累地有点多了，不是吗？”很凶的我和胆小的我都望向了我这边。
其实她们，不我们说的没错，感觉最近积累的烦躁和无聊已经有点太多了。虽然以前也会时不时这样，但之前基本上都自己消退了，除了70年前那一次，还有120年前那一次。好吧……200多年前应该还有个
“所以……是不是说那几次都和她有关系？”我压低声音为很凶的我。
“哎……”很凶的我重重地叹了口气，“都说了，我们就是你啊。”
突然床上的我动了动，慢慢坐了起来，低着头，刘海都垂了下来，看不到表情。
镜子中很凶的我踢掉了椅子摆出了战斗的姿势，而胆小的我则直接蹲到地上拼命抱着头全身颤抖地止不住。
“怎么了？很凶的我还有胆小的我…那个在睡觉的我不也是我们吗？”
“啊…那个我稍微有点不一样。”很凶的我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汗，“希望这一次也只是无意识地梦游才好。”
睡着的我缓缓抬起了头，眼神里空无一物，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就和我没睡饱的时候差不多一副稍微有点迷糊的感觉而已。突然刚睡醒的我转了转头看向了我们三个这边，脖子上的头毫无征兆地撇向了一边，发出了很响的‘咔哧’一声，有一种木偶的头突然断掉了的感觉。
“呵！”刚睡醒的我裂开嘴笑了。
“二小姐？！二小姐？！”
“啊！”我猛地从地上坐起来，感觉心脏跳地很快，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身汗，很冷“美……美铃？”
“二小姐，你怎么睡在地上？不好意思，今天大小姐约了一位重要的客人谈事情，咲夜也一直跟着脱不开身，所以叫我来接您出去地比较迟了。饿了吧，去吃饭了。”
“好……”看到美铃伸了手过来想要拉我，在将要握住她的手之前突然回忆起梦里头那个刚睡醒的我的笑，总感觉瘆得慌。最后还是自己用手撑着地板站了起来。“对了，美铃。这个……”跑到床边把碎成许多小块的小熊布偶的残骸抱了过来，“可以再帮我做一个吗？总是麻烦咲夜感觉她会生气的。”
“啊啊……”美铃一脸苦笑地从我手上接过了棉花还有碎布，“又是那个呢。好的，就交给我红美铃吧。”
“谢谢你，美铃。”
美铃用钥匙打开了地下室的门，我跟着她一起离开了地下室。长长的上升的楼梯间散发着一股不太舒服的铁锈味。少数的能够离开地下室的机会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和姐姐大人一起用餐。而在美铃的陪同下，很快也就到了平时和姐姐大人一起用餐的地方。
从房间里仍然不断传来说话的声音，隔着门听不真切，感觉姐姐大人似乎还没有和客人谈话完。
“美铃，我们是不是再等一下再进去会比较好？”
“恩……要不咱再等等？”
“不用了，进来吧。”从餐厅里传来了姐姐大人的声音。
美铃扭开了餐厅的大门，结果里面只有姐姐大人和咲夜，并没有其他客人的影子。
“咦，刚才不是还有客人在吗？”美铃问了一句。
“因为事情已经谈完了，所以也就回去了。毕竟也到了饭点了，虽然也想邀请对方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用餐。毕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芙兰可能都需要麻烦别人。不过还是被婉拒了，也就没办法了。”
“咦……居然拒绝了大小姐的邀约，看来还是个不得了的角色呢。”美铃本来还笑嘻嘻地说着，被咲夜瞪了一眼之后马上就没有继续说话了。
“好了，芙兰，坐下吧。咲夜，去准备吧。”
“是的，大小姐。”咲夜欠了欠身，然后就像往常一样消失了。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刚才听到姐姐大人提到了我的名字，但是还是乖乖地不要多嘴去问会比较好一点吧。因为，不可以给姐姐大人惹麻烦啊。
“芙兰，其实，我准备送你去上学。”
姐姐大人突然开始和我说话，我甚至是等到姐姐大人把一整句话都说完了，才意识到其实那句话是说给我听的。而且其中那个叫做 上学 的词，我并不会很明白它的意义。
“然后呢，因为你以前都没有正经地去过学校，所以会从比较低年级开始重新念。”
“好的，一切都按姐姐大人的安排来……”
“你没意见的话…那么下周，美铃，你就带芙兰去学校办入学手续吧。”
“大小姐，那个……这么突然真的没问题吗？我的意思是……那个……学校也会有普通的孩子吧，万一……”
“哦？美铃……”姐姐大人向后靠了靠，用一只手支在扶手上撑着自己的脸微笑着看着美铃，“你是想说你没有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吗？”
“……不，听得很清楚”
“很好，那么，你记清楚了，从下周开始芙兰入读的学校就叫做私立八云学院。”

-001（帕秋莉篇）
魔女，那就是普通人对我的称呼。
为什么会踏上这条路，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甚至连最开始的时候到底是人类，还是半人类半恶魔的混血都已经记不清了。
对我来说，去获取、学习并验证世间无数的知识，也就足够了。
倒不如说为数不多还记的事，也就不过如此了。
咳、咳。
好吧，还记得哮喘的药又要吃了。
“小恶魔，茶。”叫小恶魔的孩子是一次魔法失误的附赠品，第一次打开了通往魔界的传送门结果一不小心召唤了这孩子。因为魔界人很看重这种命运的召唤，所以被软磨硬泡地签订了契约。虽然理论上是要把灵魂卖给恶魔的契约了，不过……
“来了，帕秋莉大人。今天的话，是大吉岭哦啊啊啊啊！？”端着托盘的小恶魔就这么径直地在我眼前又表演了一次平地摔，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次呢。用魔力在半空中悬停了茶杯、茶壶、托盘还有小恶魔，然后轻轻将小恶魔放到地上，用魔力操控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
“非常抱歉，帕秋莉大人。因为没注意到地上刚好有一本书，为了不踩到结果把自己绊倒了。”小恶魔拼命地向我道着歉。
“不过，你要是把红茶打碎了泼出来的话，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诶，好像是呢……”
虽然和这孩子签订契约也有一百多年了吧，最近慢慢也开始有些用了，至少在帮忙整理藏书方面还是可以放心交给她的。不过偶尔我还是会觉得蛮亏的，为什么我出卖灵魂签订的契约，换回来的却是这么一个并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呢。
稍微，休息一会吧。
把正在看的魔导书暂时合上，向后推开了椅子。
“小恶魔，去休息一会儿吧。一起喝杯茶。”
“好的！帕秋莉大人。”
用魔力托着茶具，带着小恶魔一起来到不远处的沙发附近。说起来，这几个沙发还有茶几还是这孩子自己从零用钱里剩出来的。对于我来说，图书馆里本来是完全不需要专门用来休闲的场所的。不过，毕竟用来安置沙发的空位都是那孩子努力整理图书才空出来的，我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也就随她去了。
“那是最新的神绮fan吗？”在小恶魔身边放着一本彩色封面的杂志，封面依然是那位魔界最著名的神绮太太，有传言说她甚至可以凭空创造灵魂，不知道那个魔法的原理到底是什么呢？是具有自我学习机能的人工智能还是说真的已经突破了神的领域呢，真让人好奇啊。
“是的，神绮太太这一期也还是一样漂亮呢。”小恶魔很兴奋地翻开了杂志，“帕秋莉大人，看这里，神绮太太去到我小时候的那个孤儿院去和大家一起玩游戏了呢。真好呢，我也好想和神绮太太一起吃午饭。”
“你还真是喜欢神绮啊。”
“是的，我是神绮太太的超级fan呢。”
“那么，和我比起来呢，小恶魔最喜欢谁呢？”突然想使使坏，就抛给小恶魔一个会让她纠结好一阵的问题，调整了一下在沙发上的坐姿，差不多可以开始欣赏那孩子为难的表情了。
“诶，诶……那个，这个。帕秋莉大人和神绮太太是不一样的。神绮太太就是……那个很伟大的人。当然帕秋莉大人也很伟大，不对我的意思是两位都是很伟大的很好的人。但是，呜呜我也说不好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但是我也超级喜欢帕秋莉大人的。”
已经急地快要哭出来了呢，亏得这孩子还是恶魔，虽然想继续调戏一下，不过有个外来因素的影响，所以差不多该收手了，“好了，我知道了。那么谢谢你了，小恶魔。麻烦再去拿个杯子过来吧，蕾米要下来了。”
我的话才刚说完，就听到有人推开了沉重的图书馆的大门，“帕琪，我来玩了哦。”吸血鬼的动作还是快得令人发指呢。
“在这边，正在和小恶魔喝茶呢。要给你倒一杯吗？”虽然图书馆很大，但是拜吸血鬼优秀的听力所赐，我这样的哮喘病人并不需要费力地大声说话就可以让蕾米听到了。
“哦，那么拜托了。”左边肩膀传来了有些重量的凉凉的触感，是蕾米用近乎瞬移的速度直接就出现了，直接就半倚着我在沙发上躺下了。
因为蕾米大概会一直保持这个半躺的姿势，所以只在小恶魔新取来的杯子里倒上了半杯茶，“如果是夏天的话，我到还是挺欢迎你这样赖在我身上的。”
“哦？为啥呢？”蕾米将茶杯捧在腹部上方，仰起头用吸血鬼特有的血红色的双眸看着我，透着一副露出虎牙微笑的傻样。
“因为吸血鬼的体温比较低，夏天的话靠着比较凉快。”
“不过现在这个早春时节的话，是不是反而感觉有些凉呢？”
“正是。”
“那么，帕琪是想我离开吗？”
“如果可以的话。”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因为我是恶魔，所以不会如帕琪所愿呢。”
“是啊，因为我们是挚友，所以虽然我嘴上说不要，但还是会容忍蕾米的任性。”
“哈哈，你这么说我都感觉要被感动了呢。”
“如果真有什么事能感动到冷血的吸血鬼的话，那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呢？请务必让我见识一下。这可是整个大图书馆所有书都没有记载过的稀罕事呢。”
“比如，帮某个无助的吸血鬼完成一生一次的请求？”
蕾米的口气明显变了，虽然表面上还在强装那种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就算我再怎么不擅长阅读口气，毕竟也和她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这一点微妙的变化，还是知道的。
“上一次你这么说的时候，都发生了些什么来着？”装疯卖傻我也不想输给蕾米，所以虽然知道不管最后蕾米提出怎样的请求我都会尽全力去帮她，但嘴上我还是不想这么快就松的，能让蕾米这么紧张的肯定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所以要先把预付款收齐了才行。
“诶？我竟然还有提出过同级别的请求吗？毕竟是恶魔啊，还真是贪婪啊。”
“是啊，贪婪的恶魔呢。”
“不过这样的我们不是很配吗？贪婪的恶魔和贪婪的魔女。”
“魔女只对恶魔不感兴趣的这一屋子晦涩的连漫画都没有的书感兴趣而已。”
蕾米从我身上爬了起来，很规矩地在我身旁坐好了，脸上终于绷不住那份从容了，已经紧张地眼神都飘忽了起来“而我的请求呢，就在这些晦涩的连漫画都没有的书上。”
“哦？这倒是很有趣。蕾米居然会对我的藏书打起注意，来，不要害怕，把详细情况都告诉我吧。”为了配合现场的气氛稍稍放出一些魔力，让自己的背景变黑，吓地蕾米冷汗直冒，小恶魔在一旁也瑟瑟发抖意料之中地让我必须要拼命忍住才能不笑场。果然，身为魔女的我也并不是什么善茬呢。
“所以，这是芙兰的一部分择校费？”大致听完了蕾米的情况说明，一个叫做八云紫的女人突然来访，似乎是乡里非常有名的私立学校的校长。但是那个女人明显是有备而来，因为芙兰的特殊性而狮子大开口，除了要求一大笔择校费之外还点名要了一批货真价实的魔导书级别的真迹。我平时也没别的爱好，收藏因为各种原因而蕴藏魔力的魔导书或其他历史上知名人士的真迹算是为数不多的消遣。
“是……是啊。我也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一开始我也想说能不能继续加钱来抵消那一部分旧书的价值，但是对方显然不准备做出任何让步，所以我就说之后再联系她了。”
“小恶魔”因为接下来的画面对那孩子会有太过刺激，所以还是先找个借口把她支开吧，“E到R区的所有图书，麻烦再做一次除灰还有拜访位置的校对，可不允许出错哦。”目送小恶魔踉踉跄跄地跑开之后我进一步增加了魔力的输出量，整个人的色调也再一次暗了下去，“我说啊，那边的那只还好意思坐在沙发上的蝙蝠。”
“诶？是！”蕾米几乎第一时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马上就在地上跪坐好了。
“首先，我要纠正你一点。那个听起来就像是诈骗一样的女人还是颇有些眼光的，这里她提出来要我们捐赠的书每一本都是具有魔力的真迹。其中不乏一些还是非常危险的魔导书。”我又扫了一眼之前蕾米给我看的书单，上面用非常漂亮的手写体列了一份长长的清单，显然不是蕾米的笔迹“等等，这本西行法师的真迹我才刚刚入手啊。我都还没来得及解析那种东方特有的术式，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之后我会增加图书馆的预算的，好不好？”蕾米堆着有点谄媚的讪笑，让我的心情指数保持直线上升中。
“喂，臭蝙蝠。你该不会以为这些魔导书是随便哪家书店拜在入口位置的那一摞废纸一样的畅销书吧。”
“诶？畅销书……书店？”看来充满气势吼出来的几个名词已经开始超越蕾米的有效词汇量范围了，而且一直让这个家的家主这么跪着似乎也不太好，差不多该收手了。
“所以呢，明明知道我是个体弱多病的紫色书虫，却还不惜第一个要求就提出来说要我捐书。后面到底是还藏着多麻烦的请求啊。”
“这么说，帕琪你答应了？”
“世上的魔导书还有很多，只要图书馆的经费增加的话总还是能有渠道补充的。但是我到底答不答应，还要视你之后的请求的麻烦程度再来定。”
“虽然八云紫承诺说可以接收芙兰入学。而且，我其实……也希望芙兰能从地下室走出来。可是，我还是担心芙兰不能适应学校生活。”
“所以，你想我做些什么呢？”
“帮我调查八云紫，以及，有什么魔法能在学校保护芙兰吗？”

-002（咲夜、美铃篇上）
夏天…吗。
站在稍微有点阴的角落里，偶尔从湖面吹来的风本来是可以稍微吹散一些夏日的炎热的。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背靠的这间洋馆已经冷到让人感到有些发颤了，所以从清凉的角度来说已经不太需要这些风了。
然而，我还是希望这一阵阵的风不要停。
毕竟
因为是夏天的关系，脚边的几具怪物尸体已经开始隐隐散发出腐烂的味道了。
“那些妖精女仆……又去哪里偷懒了。”虽然继续站在门口，就不可避免地要在妖精女仆来处理这些妖怪的尸体之前继续泡在这越来越浓厚的腐烂气味中。但作为红魔馆的门番，我也不能随便擅离职守。或者说……只有这种机械的工作才能延缓我陷入疯狂的速度。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开始在红魔馆当门番，还有整个红魔馆开始逐渐陷入疯狂。我已经都记不太清了。毕竟对于我们这些非人来说，时间似乎从来算不上是奢侈的东西。
红魔馆的馆主是蕾米莉亚大小姐，是个吸血鬼。然后还住着她的友人，帕秋莉大人，是个知识渊博的魔女。以及被蕾米莉亚大小姐常年关在地下的妹妹大人。
在我模糊的记忆中，更早一些的时候，红魔馆内流动的气息是远比现在更让人舒服一些的。蕾米莉亚大小姐虽然不苟言笑，但偶尔还是会和帕秋莉大人一起在回廊的树荫下喝喝下午茶，甚至妹妹大人也可以在姐姐的陪同下支开所有的妖精女仆在红魔馆内散步。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些我本以为会渐渐熟悉的红魔馆的日常都已不再，妹妹大人不再被允许离开地下室，帕秋莉大人把自己关在图书管理闭门不出，蕾米莉亚大小姐也再没有拿我的名字开过不好笑的玩笑话。
或者说，在没有人开口说过话。
妖精女仆来收拾不知天高地厚想要侵入红魔馆的妖怪尸体时不着边际的闲聊竟成了这间洋馆里，最后的杂音。突然觉得，红魔馆真的好大啊。
不远处的草丛动了动，有什么东西躲在后面。我也真的是倦怠了呢，虽然气味被地上的尸体的腐烂味道盖住了，但是那股危险的气可是毫不忌讳地喷涌而出啊。感觉是个比地上躺着的杂鱼众妖怪加起来还要更强的存在，不过，碰上我红美铃，那就只能抱歉了。
先下手为强，感觉到对方的气变得犹豫的瞬间我已经到了它跟前。左脚踏地的余震将灌木吹开，腰身同时完美发力，带动着上半身运起足以破石的掌力朝着躲在暗处的侵入者头上劈下去。
！
虽然很是难受，但我还是硬撑着在半空中停下了手。
因为和平日里哪些觊觎着红魔馆的不知斤两的低劣妖怪不同，草从后面躲着的，居然是一个人类的小女孩。
银灰色的头发虽然是罕见的发色，但乱蓬蓬地顶在头上看起来并没有显得高贵。反倒是配上，身上的即不合身，看起来也已经有些破旧衣服，给人一种脏兮兮的感觉。
我毕竟也不是以杀人为乐的妖怪，如果是对红魔馆有所企图的人类姑且不论，只是躲在草丛后观察着这边情况的人类小女孩，无论如何也是下不去手的。
但是那股危险的气息，又确实不间断地从小女孩的身上流淌出来，我对自己读气的能力还是颇有些自负的。虽然一个人类竟然能散发出这堪比大型妖怪的危险气息，虽然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或许现在趁着她还害怕地瑟瑟发抖的空当赶紧下手，以绝后患。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果然，红魔馆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
“喂，小姑娘。你一个人吗？”
“……”银发的人类小女孩点了点头，我注意到她的手慢慢松开了挂在胸前紧攥的怀表，大概是因为我的语气和缓下来了，也知道暂时没有危险了吧，身上不再继续散发危险的气了。
“但是，这里可不是人类应该随便靠近的地方哦。”按理来说，红魔馆远离人烟，偶尔有瞎逛的人类靠近也会因为触发帕秋莉大人布置下来的某些魔法而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返回。当了这么多年红魔馆的门番，只有一次一个人类的巫女真正作为人类走到过红魔馆门前。但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银发的小女孩没有说话，不过身上的气突然变成了尴尬，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两声‘咕咕’的叫声。虽然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迷路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但是就这么放着她不管的话……大概很快不是饿死就是被其他食人的妖怪杀掉吃了吧。看她的样子大概已经这样流浪有段时间了，也真亏得命大能一直活到现在。可是，抱歉了，小姑娘，我好歹也是被恶魔雇佣的门番，对于一个人类的死活，并没有义务去关心。
“想要……吃东西吗？”然而，嘴巴却出乎意料地不受控制。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带着这个人类的小姑娘过了好几日了。因为个头很小，所以找红魔馆里同样体型矮小的妖精女仆讨要了一套女仆装给她换上。洗过头发之后梳顺了，银灰色的罕见发色也越来越觉得好看。每天从恶魔的食谱中挑选出符合人类口味的菜品虽然很劳神，但每天都很开心地大口大口吃着东西，小丫头的脸色也渐渐红润了起来。然而，我对这个人类小女孩的了解并没有多少，除了，知道了她的名字，咲夜，以外。
“呼……今天居然会来那么多不知死活的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从浴室出来，已经处理好了身上粘上的过于浓厚的血液及体液，结果不出所料的，咲夜还是已经在我的床上窝在一个角落上睡着了。这孩子…难道其实是猫吗？
蕾米莉亚大小姐终日将自己反锁在房间内，帕秋莉大人也是在图书馆里闭门不出，所以平日里馆中上下大小事务以及随时想要偷懒的妖精女仆基本上都是我在管着。安排个把房间还是不在话下的。只是这孩子似乎总是不愿意，或者说不敢一个人睡觉。
说来也是，这里毕竟是恶魔的洋馆，本就不是人类应该呆的地方，如果哪天大小姐心血来潮在馆中闲逛装上了这孩子，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或许，是时候送她走了。
一想到这，心中就莫名升起一阵难受。难道，我已经不知不觉中对一个人类动了感情不成？摇摇头，忍不住想笑，我好歹也算是恶魔洋馆的门番诶。
但是看着锁在角落里眉头紧锁的咲夜，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还是被按了下去。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把睡衣的角凑过去让她能捏住，眉心渐渐地舒展开来。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在心头升起，已经有多久了，没有在红魔馆感受到时间的流逝，竟然也可以不再是凝滞一般地无趣重复。这孩子身上发生着变化，而那变化，似乎也开始传染给我，一个更加疯狂的想法开始产生，心脏随之剧烈跳动起来。赶紧摇摇头把太过疯狂的想法从脑中甩走，今天还是先睡下吧。
至于咲夜的话…就，再让她呆上几日吧。
“美玲，我们真的要去见……蕾…蕾米莉亚大小姐吗？”咲夜捧着一大盆与她个头不成比例的月下美人，这是咲夜来了之后，心血来潮开始种的花。意料之外的居然真的要开花了，而且看起来还一副将要开得很好的样子。于是就说送一盆到蕾米莉亚大小姐的房间去。咲夜自告奋勇地承担起搬花的工作。
其实不仅仅是种花还有搬花，事实上咲夜已经基本上能够一个人应付绝大多数的家务事了。虽然我以前就一直觉得妖精女仆们多半都是挺懒散的，但是和咲夜一对比之后，就更加感觉10个，不100个妖精女仆的工作量才能比得上一个普通人类女孩的工作量。这些妖精女仆到底是有多懒啊。
“恩，蕾米莉亚大小姐虽然现在稍微有点冷，不过其实她也是对美有着执着追求的。相信她会喜欢的，毕竟这是我们很努力才种出来的花啊。”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太有谱，最理想的结果，蕾米莉亚大小姐只是点点头默许了我们送花的行为我就很满足了。
“咚咚”敲响了大小姐的房门，“蕾米莉亚大小姐，我们进来了。”费力地推开了房间沉重的大门，一股连我都感觉不太友善的空气从门内蔓延出来。蕾米莉亚大小姐背对着门站在床边，沐浴着月光。今夜是血月，所以还想着大小姐的心情是不是稍微好点。但我也忘了很重要的一点，血月下的妖怪们，也迎来力量最强的时刻，这股不友善的感觉，大概就来自这点。我对自己读气的能力还是有些自负的，之前小咲夜身上偶尔流露出的危险的气会让我吃惊是因为那是来自人类，意料之外我却有十足把握可以应付。而眼前这位与咲夜身高相差无几的红魔馆馆主身上危险的气，则远远超过了我所能读的极限值。放下花，就先行撤退吧。“大小姐，这是属下和咲夜一起种的月下美人，现在花苞已经长地很好了，属下想应该很快就会开花了，所以挑了一盆跟您送来。”
蕾米莉亚大小姐依然背对着我们，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倒不如说从一开始就没有意识到我们走进屋子一样的感觉。不过，这也算是我预料之中比较好的结果了。不过是红魔馆的时间继续停滞些时间罢了，要不要送些花给帕秋莉大人呢，不过她的话应该会嫌花粉会弄脏图书馆而把我们轰出来吧。
“那属下暂且将花放在这里了。我们就先失礼了…”对着大小姐的背影鞠了一躬，准备先行撤离了。
“美铃”突然被叫了名字，这个声音有些陌生又好像听过，难道是大小姐？！“太碍事了，给我拿回去”
大小姐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眼神是深邃到无底深渊一般地死寂，我想，如果不是因为今夜的月色确实不错让大小姐心情不错的话，在敲门的一瞬间我们大概就已经要被吸血鬼凌冽的利爪撕碎了吧。毕竟大小姐那对眸子里流出来的，是从未见过的纯正妖气，红魔馆的时间大概不仅仅是停滞不前了，我以为自己开始取回了不知何时开始已经停滞不前的时间，而其他人…已经更进一步地回去到更加远古的蛮荒中去了。
“是…”小心翼翼端起花盆准备离开，这里千万不要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万一激怒了大小姐的话可就麻烦了。
“快道歉！！”一个有点颤抖的稚嫩童声在我身边响起，声音不大，却有着如同山体崩塌的威力。

-002（咲夜、美铃篇下）续
这里…应该是图书馆东北的角落里，很幸运的是虽然给图书馆开了一个天窗，但是并没有弄到书架上，不然再惹恼了帕秋莉大人的话，我可受不了。
“美…美铃？”叫我的是听到响动过来查看情况的小恶魔，是帕秋莉大人从魔界召唤过来的使魔，平时基本上也是泡在图书管理帮忙整理书什么的。
“小恶魔，正好。帕秋莉大人在哪里？大小姐她有点暴走了，快去请帕秋莉大人她来帮……”
“轰！！！”忙字都还没说出口，图书馆的另一侧发出了更大的一声巨响，地面都跟着摇晃了一下。我夹着小咲夜和小恶魔一起跑过去，果然是大小姐追杀过来了。大小姐没有从我踢碎的地面跟过来，而是从馆里原本就有的通道下到地面的，但是在图书馆的大门处，她直接用魔枪轰开了大门和墙壁进来了。
“啊！！！帕秋莉大人！”小恶魔眼尖，发现了被埋在瓦砾堆里面的帕秋莉，赶紧跑过去想把主人拉出来。
这下全完了，帕秋莉大人也指望不上了。大小姐也像是找到了猎物的猎手一样拎着魔枪走过来，“还有什么遗言吗，美铃？”
“呵呵呵，臭蝙蝠，你来真的”一个疯癫丝毫不输大小姐的魔女冷笑声在大图书馆里响起，一发流水飞弹从瓦砾堆里飞了出来，流水不大，但是正中了大小姐的太阳穴时魔力炸开的冲击力还是把大小姐击飞到几米远的位置。“还有什么遗言吗，蕾米？”帕秋莉搀着小恶魔从瓦砾堆里站了起来，开始往手心里凝聚魔力。
大小姐揉着太阳穴开始转移目标“区区吃闲饭的废宅魔女…果然还是把你绑起来，烧成灰吧”，因为面对的对手的级别已经不一样了，所以大小姐这次几乎也是魔力全开，原本一人长，一手可握的魔枪被魔力灌注成三倍长度，需要用胳膊抱着才能抬起来的粗细，并且不断地很危险地向外释放着吸血鬼的魔力的程度。
“要变成灰的话，还是臭蝙蝠比较合适吧。然后就让我独吞这栋宅子好了。”帕秋莉大人也丝毫不甘示弱地从地上的魔法阵里召唤出了比本人还要巨大的贤者之石，过于庞大的魔力量让空气都开始扭曲了。
不行啊，这样下去的话…房子肯定会毁掉的，可是这两位要是认真起来打架，带着小咲夜的我无论如何都没法劝地住啊。
“噗嗤……库库裤裤…啊哈哈哈哈”终于忍不住的大笑从肋下爆发出来，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我，而我也低下头去看着笑得开始抹眼泪的咲夜，这孩子到底是？
“什么吗，大家原来都是这么有活力的，而且都是怪人的吗？”
“咲夜酱…我们可都不是人类啊，我们都是妖怪、还有魔女哦。”
“可是，我明明是人类，却被其他人类叫做怪人哦。”
“那是…因为咲夜酱能做到其他人类做不到的事情啊。”
“对啊，馆里的大家不也是吗。所以，只要我不是唯一一个怪人的话，我大概也就不用再跑了吧，这样想着，不小心就笑出来了。”
“咲夜酱……”这孩子，原来是这样吗，这孩子被同类驱逐，居无定所，现在遇到了一群怪物，便不再当她是怪物。在她看来反而如同接纳了她一般。我们这群怪物因为一些原因自感堕落，任由时间停滞不前，而我所重新感觉到的时间的流动，正是因为咲夜帮我重新唤醒的那份，为家人着想的感觉。
“大小姐、帕秋莉大人，你们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
“哈？！时间？我当然……”大小姐不屑的表情在脸上凝结了，突然意识到什么事情一样停住了舌头。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也不太记得了。”不动的大图书馆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不过，就在刚刚，我觉得时间大概稍微动了那么一点点呢。”我蹲下去揉了揉咲夜的头发，并且和她蹭了蹭脸，“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大小姐和帕秋莉大人像那样斗嘴了。”
“！”“…”
“是这孩子让我意识到的，属下不才，曾经也想过让馆里的时间可以重新流动。但是没能成功，但是现在看来，这孩子确实有着时间方面的才能。所以，请允许属下再次向大小姐郑重介绍，这位是新进的实习女仆，咲夜。能否正式留用，还请大小姐定夺。”
“咲夜…吗？姓氏呢？”
咲夜轻轻摇了摇头。
“是吗…无姓之人啊。那么…”大小姐走向了咲夜，突然背后的翅膀张开到最大，瞳孔也重新变为血红，伸出了指甲暴长半握的手，停在了咲夜面前“我很欣赏你的 勇气，居然敢袭击我。但若不是美铃，你的鲁莽已经葬送了你。所以，作为胜者，我以夜之王的名义命令你臣服于我，服侍我，归顺我，直到你认为足以挑战我。但下一次，不会再有人救你。”
咲夜有些迷茫地来回看了看我和大小姐的手，显然大小姐太过晦涩的话语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啊呀，真是的。总之你就吻一下我的手背就行了。这样我们之间的契约就成立了，你就是我斯卡雷特家的女仆了。”
“也就是说，那只傲娇蝙蝠认同你了，向你伸出手的意思就是，只要你愿意，在你下次挑战她之前，你都是我们的家人了。”帕秋莉大人走过来揉了揉咲夜的头，用通俗的话解释了大小姐的话“不过，还是麻烦你照着那只傲娇蝙蝠的话做一下咯，不然她那玻璃一样的自尊心会受不了的。”
“你这废宅魔女，你说谁自尊了！”
就在这时，咲夜酱突然向前迈出半步，欠身下去单膝跪在大小姐面前，用白嫩的小手托起了大小姐指甲尖长血红的手，轻轻在手背上吻了一下。“这样，就可以了吧？”
“不…还差一步。咳咳。”大小姐背后的翅膀不易察觉地微微扇了两下，好怀念啊，大小姐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我以夜之王的名义赐予你姓氏，从今天起，你就是十六夜咲夜。花朵绽放的夜晚，就当做是给你的礼物和赔罪吧。不喜欢就算了。”大小姐抽回了手，背过身去。
“是~”咲夜露出了灿烂地如同满月一样的光彩的微笑，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红魔馆的大钟楼重新传来了发条和齿轮转动的声音。
‘咔嚓 咔嚓’巨大的指针再次开始转动。
除了，那直接导致这一切停摆的
那红魔馆最深处的地下室

037 （后日谈）
…………A big bearhugged one and then there were two.
Two littleIndians playing with a gun;
One shot theother and then there was one.
One littleIndian boy left all alone;
He went andhanged himself
...and thenthere were none.
一个一头金发的古怪小女孩盘腿坐在地上一边唱着童谣，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洋娃娃布偶。
“芙兰，你又在唱那些古怪的童谣了。”蕾米莉亚走进房里，宠溺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发，“你真的明白你唱的都是什么意思吗？”
“意思当然明白了，虽然有点怪，不过姐姐不觉得很朗朗上口吗？”芙兰回过头对着姐姐蕾米莉亚笑着说道。
然而，此刻但凡有一个心智正常的成年人和这俩姐妹在一起的话，都会觉得比起那首内容古怪的童谣，姐妹俩背上与她们幼小体型不匹配的巨大蝙蝠翅膀才是真正古怪到让人汗毛直立的存在。
存在感过于强烈的那两对黑色的蝙蝠翅膀反而巧妙地隐藏了姐妹俩嘴角那对真正危险的尖锐的乳牙，身为如假包换的吸血鬼姐妹，两人最为危险的，还是这一对用来吸食猎物献血的尖牙。
“对了，姐姐要出门一下，傍晚之前大概会回来。芙兰要乖乖待在家里哦，有什么事的话就找玛丽吧。”蕾米莉亚说明了来意，毕竟是要离开家一整个下午，不事先和芙兰说明的话，可能又会闹情绪了。
“唔…姐姐又要去找那个魔女了。”芙兰气鼓鼓地鼓起了脸颊，表达出被丢在家里的不满。
“毕竟接下来就是大人的时间了，对芙兰来说还太早了一点呢。”蕾米挑逗地看了看妹妹，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意识到，按照吸血鬼的传统来算的话，才刚刚过了200岁生日的蕾米也不好说就能算得上‘成年’。
不过对于芙兰来说，抱怨归抱怨，但是也并不会真的去妨碍蕾米外出，已经在这个边陲的小城附近和姐姐相依为命了好几十年的芙兰早已习惯了这里稍有些沉闷的生活了。在历史上，两姐妹的祖上也是名头响亮的吸血鬼，经过了人类近百年的清剿之后还能有办法给两姐妹安排这么一个相对安稳的住所并留下血脉已经足可见斯卡雷特家族昔日的强盛。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起许多已经彻底化为尘土的同族来说，蕾米莉亚和芙兰朵露已经算是过得不错的了。
“不过果然还是很累人啊，要在大太阳天里用脚走过去的话”蕾米莉亚用魔法隐去了背后的翅膀，打着和身体不成比例的巨大阳伞，用精致的五官以及小镇上不多见的华美衣装一路上不时地吸引着路人的目光，“Eightlittle Indian boys travelling inDevon;One said he'd stay there and thentherewere seven……”蕾米莉亚不自觉得随着脑子里的旋律哼起了芙兰哼唱的童谣，一边从挎着的小篮子里摸出一个鲜红如喷涌而出的血液一般充满诱惑的苹果。
“来了吗？蕾米”一个随意套着宽松居家服的女孩子不情愿地从眼镜后面稍稍抬了抬眼睛算是和微笑着站在小院子外面的蕾米莉亚打过招呼了，明明站在在小镇最繁华，最车水马龙的一条进出城的主干道上，可是此刻蕾米莉亚以及这幢她准备要拜访的屋子却如同和小镇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一般，被一股普通人无法察觉的腐朽气息所笼罩。
“所以说，我虽然确实建议帕琪你要多从你那个充满霉味的书房里出来走走，可是并没有说你就应该到院子里继续埋头书本啊。”
“要喝茶的话就自便吧。”话一说完，名为帕秋莉的魔女就继续埋头去看书了。放在几百年前的话，吸血鬼和魔女的关系可并谈不上好。但是到了这个年代，大家总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所以在大打过几次之后，不知何时开始蕾米莉亚居然也和这个书虫魔女变成了可以偶尔一起喝喝茶的关系了。
“偶尔也来陪我玩玩，怎么样呢？魔女小姐~”蕾米莉亚撑着小小的脸蛋隔着桌子一直盯到帕秋莉有些坐立不安才又重新开了口。
“我可没有陪吸血鬼玩的兴趣。”
“别这么说嘛，而且总是摆着一副生气的样子，难得的脸蛋都被浪费了，多可惜啊。”
“哈……”帕秋莉不情不愿地合上书，从蕾米带过来的伴手礼中选出一个比较漂亮的苹果似乎是想拿去洗的样子。
“说起来，帕琪继续住在这里没关系吗？刚才在来的路上有听到有小孩子说有看到过有人住在这个鬼屋里呢。”
“啊啊……”帕秋莉很烦躁地挠了挠有些乱糟糟的长发，“所以说我讨厌小孩子，他们的好奇心太重了，以至于有时候会压过我的魔法的作用力，那些傻小孩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所以说，反而是笨蛋才不会中魔女的障眼法吗？”
“那你又算什么呢，蕾米。”帕秋莉坏笑着从蕾米莉亚带过来的篮子里挑出两个苹果，想着反过来呛一下这喜欢扰人清闲的吸血鬼。
“我想想啊…人类不是总是喜欢给魔女按上诸如天天与恶魔乱交的罪名吗？所以，就当做我是笨到被魔女欺骗的恶魔就好了，你觉得如何呢？”
“你这臭蝙蝠！又想乱说什么？！”意识到被调戏之后，尚且年轻的魔女羞地满脸通红，而这也正是蕾米用以满足自己恶趣味的茶点。不枉自己辛辛苦苦跑这么一趟了，蕾米愈发食指大动地舔了舔薄薄的嘴唇，饶有趣味地打量起了魔女年轻的身体，顺便也更加激起了年轻魔女的戒备心。
城外罕有人迹的古堡今天却被一群躁动的男人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手里举着烦着冷光的武器，脖子上挂着各种十字架或者大蒜。一股危险的躁动气氛在男人们之间被越炒越热，那是一股名为清剿吸血鬼的气氛。
“动作快！要赶在日落之前动手，一旦等太阳落山的话，那些怪物就不好对付了。”为首指挥的人催促着正在喊着号子一下一下撞击古堡城门的众人。
终于随着哗啦一声，古堡爬满青苔的大门耐不住不断的撞击，终于无法继续保守在这里安静生活了几十年的姐妹俩的秘密了。
嘈杂的脚步声开始从楼下传来，芙兰在房里拼命往角落里躲，不时能听到东西被打碎以及家里的女仆被杀掉的声音，“姐姐……你在哪里……”芙兰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世间的险恶和恐怖，芙兰却连一步都迈不出去，只能下意识地向蕾米求救。只是…最后回应芙兰的呼救的不是姐姐那对熟悉的巨大蝙蝠翅膀，而是一个脸上挂着刀疤的凶神恶煞的大叔。
“喂！我在这里找到个幼崽！”
“哦，真的呢。”被大叔招呼过来的是另外几个手里握着各式武器的男性，“不过这么小，应该都还没成年吧？”
“那就更应该趁着这个时候把她干掉啊，不然还留着等她长大不成？”大叔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一路上虽然也单方面干掉了几只四散逃窜的妖精，但是小时候曾经见过真正吸血鬼的大叔比在场大多数头脑发热的躁动同伙更清楚吸血鬼的恐怖，“一会……一会…我们一起上，千万别看她还小就手下留情，不然的话，我们都要死。”
“等等，机会难得，能不能让我试着剥一副完整的翅膀下来，吸血鬼的翅膀说不定很有搞头哦。”突然一个有些轻浮的男人伸手挡在大叔面前，饶有兴趣地瞄着芙兰的双腿。
“喂，你…这样不好吧？”大叔想要反对，但是就在他们身后的楼下，馆里不善战斗的妖精女仆们也已经在短短的几分钟里被屠杀殆尽纷纷倒在血泊中，这座传闻中居住着恐怖吸血鬼的古堡似乎只剩下眼前这唯一一个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再看不到其他有威胁的存在了。再加上空气中的腥甜味道愈发浓郁，那充满魔力的味道让男人们都开始蠢蠢欲动地疯狂起来了。
“放心吧，你们几个跟我一起上，要看好了别让那个小家伙有什么可乘之机就行了。”扬言要剥下芙兰翅膀的男人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舔着嘴唇在身后几个壮汉的簇拥下一步步靠近身体停止不了颤抖的芙兰。男人向徐晃了一下小刀，突然暗藏杀机的大手突然钳住芙兰仿佛一握就碎的脖子，强烈的窒息感让芙兰连意识都几乎要丧失了。
“不过，还真挺可惜的啊，这小女孩如果不是吸血鬼的话，看起来还真是好看，皮肤又白。”男人似乎有些不舍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让芙兰稍微能有一些喘息的机会，扑腾的手脚稍稍安静了一些，芙兰水汪汪的大眼睛惊恐地仰视着眼前的男人，眼中的绝望反而更加激起了男人的欲望“对了，你们说…吸血鬼是什么味的啊？”
“你什么意思？”最开始发现芙兰的大叔握着长枪的手都紧张地开始泛白了，但还是本能地察觉到了男人话里的意思。
“平时，不都是这些可恶的吸血鬼尽情地食用我们这些可怜的人类吗？机会难得，而且又是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大叔，你就不想报复性地也尝尝吗？今天这样猎人和猎物的关系调换的机会，可不多哦。”男人不自觉得又舔了舔嘴唇，没用松开钳着芙兰脖子的手，直接用锋利的小刀慢慢划开了芙兰连衣裙的前襟，尚未成年的吸血鬼稚嫩白皙的肉体虽无法从洋装中招摇地挤身出来，但从洋装被划开的口子望进去若隐若现地看到的肌肤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了一种熟悉的冲动。就连一开始极力反对剥取翅膀的大叔也第一次因为不一样的理由重重咽了一口唾沫。
“怎么样？趁着下面那群家伙搜刮古堡里那些不值钱的破烂的时候，我们几个？”男人像是故意戏弄同伙们一样，用刀稍稍拨开一点洋装的口子，却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安静地等着有人加入。
“那…谁去把个风？”大叔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话一说出口，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哈哈，把什么风啊，等那些笨蛋发现，我们就剥了翅膀走就是了。”连大叔都加入了，男人彻底没了戒心，邪笑着向芙兰已经被划开大半的洋装伸出了双手。

至此，私立八云学院的第一个故事，红魔乡篇就算是彻底完结了。不知道是否有人耐着性子看完了呢，故事读起来是否还算有趣吗？
下一篇是妖妖梦篇，目前的进度大概是主线一半多一点的样子，这里会稍晚一点再同步吧，大概。
还是那句话，只要觉得有趣就是最好的了。
当然，如果有感想或者关于码字的交流则是大欢迎。

妖妖梦篇
第一章 寒假里的巫女
001
下过雪的神社院子，铺着一层漂亮地如同上好的波斯地毯一般的厚度刚好能让脚感觉到舒适的积雪。
只是这铺满整个院子的整洁地见不着一丝瑕疵的地毯也无声地嘲弄着裹得严严实实地钻在桌炉里的懒散巫女，神社今天依然没有一个参拜客。
博丽神社虽然是幻想乡里非常有历史，也非常有威望的一间神社。但兴许是时代变了吧，除非是到了比较重大的节日，这间离人间之里颇有些路程的神社确实是罕有人迹的。
所以今天的灵梦也是干脆就没有换衣服，头发随意地披散着，在睡衣外面直接披上棉袄后就从被窝移步到桌炉，这一赖，寒假的一天又已经过去了一半。
“咕……”终于肚子的叫声盖过了电视里无聊节目的声音，虽然不情愿，但是灵梦还是勉为其难地从桌炉里钻了出来，“冰箱里的菜好像快要吃完了……下午是不是去一趟人里呢？”
正如你所见，进入了寒假，特别是下过雪的寒假里的巫女，终于完全屈服于自己懒散的本性，一周出门一次补充一下食材，其余时间基本上都是和桌炉融为一体过活，靠着电视里放的各种颇有节日气氛的无聊节目打发着时间。
如果不是魔理沙时不时地还会过来蹭个晚饭啥的，灵梦甚至能够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寒假作业从放假的第一天开始就被摊开放在桌子的一角上了，不过至今为止动过笔的页数都没有超过一位数。
然而日历确实已经翻过了接近半数的假期了，虽然最后多半都有办法处理掉，不过这种懒散的态度实在是让人看得有些无奈。
冰箱里只剩下了些颇为寒酸的食材，灵梦倒也不讲究，只是简单地煮熟了之后就算把午饭对付过去了。正无意识地把勉强而言也不能称为好吃的午饭往嘴里塞着，突然手机震了一下，打开一看，是爱丽丝传过来的邮件。
“灵梦桑，我结束探亲回来了。给你带了魔界特产的米诺陶斯牌的降霜牛肉，晚上一起吃火锅吧。”短短一行字已经看得灵梦嘴里止不住地生津了。
灵梦虽然和爱丽丝是旧识，甚至小时候还因为某些机缘巧合以一种非常规合法的方式去过一趟爱丽丝老家的魔界。但是仍然不是特别清楚爱丽丝这位来自魔界的大小姐具体是什么背景，但是从平日里的诸多表现以及灵梦关于小时候那次魔界之旅的模糊记忆来看，爱丽丝家毫无疑问是魔界颇有些家底和社会地位的家庭。
但是对于灵梦来说真正重要的是，一想到居然能有幸品尝到降霜米诺陶斯牌的5A牛肉这种只能在奢侈品杂志上才能一睹照片级别的食材，就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感谢自己能够和土豪做成朋友。
“好的，好的。在哪里办呢？”灵梦单手迅猛地敲下回复，展现出了不属于任何其他女高中生的短信收发能力。
“要不去你那里吧，刚回来，家里还没收拾，有点乱。”
“OK，我这就去仓库里拿锅，蔬菜呢？”
“其他食材我也会顺路带过去的。”
“T_T，爱丽丝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好新娘的。”
“= =，灵梦桑你在说什么啊。对了，要不你把魔理沙也一起叫上吧，人多也热闹一点。”
“哦哦？还要叫上魔理沙啊（笑）”
“我又没有说什么！只是吃火锅而已！！！”
“好~我和她说吧，让她找你，然后一起过来。”灵梦干脆把吃到一半的午饭推到一边，发完了最后一条和爱丽丝的邮件之后，马上回拨了整个寒假里唯二的通话记录中的一条。
冬日里有些惨白无力的阳光透过没有拉严实的窗帘勉强挤进了魔理沙那杂乱无序地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书籍和物品的房间，抱着不知何时被自己踢下床的被子残存的一角，魔理沙已经被冻地缩成一团。
“嗡——嗡——”有规律的震动和沉闷的声音传递过来，但是魔理沙并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其实仍在睡梦中的魔理沙已经意识到有人打电话过来了，只是这残存的一点温暖让她不舍得离开梦乡。
“嗡——嗡——”电话的震动锲而不舍，就连魔理沙都不得不佩服对面的耐心了，但是到底是谁呢，居然这么连续地不怀好意地想要饶人清梦。爱丽丝回老家了，不是她；帕秋莉的话，大概才刚学会怎么发邮件吧；所以难道是灵梦吗？可是灵梦真的有那么勤快吗？魔理沙不情愿地伸出一手顺着震动的方向去摸到了手机。
“喂——哪位？”
“魔理沙，你是不是骨头痒了？”怒火中烧的巫女的声音让魔理沙体验了一把最真实的‘振聋发聩’，直接被震地从床上滑了下去，捎带着造成了一次小型的杂物‘泥石流’把魔理沙的半身都埋了起来，“要不是看在爱丽丝的份上，第一次不接电话我就不会再联系你了，还是让你后悔去吧。”
“爱丽丝？她回来了吗？”
终于把魔理沙叫醒了之后，灵梦也很快恢复成了往日平淡的语气，听得出来心情不错“今天刚到，晚上来神社吃火锅。爱丽丝带了伴手礼过来。”
“诶，吃火锅虽然是不错了，不过今天我还有个实验要做啊。而且帕秋莉那里好像有些新的魔导书也想去借一下。”虽然魔理沙在寒假里隔三差五地会去灵梦那里蹭饭，不过今天是红魔馆日常的进新书的日子，所以魔理沙原计划今天是去红魔馆借书顺便蹭饭的。
“那米诺陶斯牌的降霜牛肉我们就不带你一起了。就这样，挂了。”
“等等！”魔理沙最后一丝睡意也随着一个激灵被打消了，“灵梦大人，我马上就到，需要带什么您只管吩咐。”
电视里依然放着无聊的电视节目，不过这一次盖过搞笑艺人那些稍显乏味的旧段子和观众们礼貌的笑声的是桌子上咕噜咕噜冒着泡的寿喜烧锅汤底。在爱丽丝无奈的‘你们不要这么夸张啊’声中已经被灵梦和魔理沙三鞠躬膜拜的5A级降霜牛肉已经切好片等着下锅了，灵梦郑重地望了魔理沙一眼，后者给了灵梦一个坚定的点头。
“啪”灵梦重新打着了火，加热锅子，放入切片的黄油。温暖的甜香气味迅速弥漫开来，以巫女跳神乐舞一般的动作将肉片华丽地拨到锅中并摊开。诱人的嫩红和雪点一样的脂肪接触到热锅的一瞬间就如同香味的炸弹被引爆了一般炸毁了三人唾液腺的堤坝。
“我能不能现在就先吃一片啊，太香了。”魔理沙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
“没出息，接下来才是重头戏。”虽然灵梦的食欲也已经被勾到了嗓子眼，但最后一刻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等这锅东西都煮好了再吃不迟。
灵梦依次撒入白糖、食盐、酱油、清酒和博丽神社祖传的调料组合，等肉两面都变色后马上转小火，将牛肉拨到锅子靠近自己的一侧，然后将准备好的豆腐、香菇、蓬蒿等食材依次码入锅中，最后将几分钟前还在冒着小泡的昆布高汤倒入重新开成大火开始炖煮。
“好了，再等几分钟就可以吃了。”
“已经完全等不及了！”魔理沙二话不说抄起筷子就伸到灵梦面前。
“蔬菜和豆腐也要吃的啊！”灵梦也丝毫不避让，正面迎了上去。
“我来盛饭吧。”爱丽丝微笑着从两位好友剑拔弩张的对峙下方拿走了两人的饭碗转过身去装饭了。
就算用比较严苛的标准来看，灵梦的手艺也可以算得上是可圈可点，这一次又有神社万年见不着一次的顶级食材加持，爱丽丝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淘米的时候灵梦头也没回就让自己多加一杯米进去了。心满意足到再也塞不进一粒米的魔理沙和灵梦躺在地板上让自己慢慢地消化，爱丽丝虽然没有像她们那么夸张，不过也在不自觉地比平时多吃了半碗。
“要茶吗？”爱丽丝简单地收拢了一下桌上被清空的碗盘准备先放回厨房。
“拜托了！”魔理沙躺在地上从桌炉后面有气无力地举了一下手。
灵梦费力地把身体撑了起来“爱丽丝，碗就泡在池子里就好了，等下我来洗。”
“恩，那厨房就先借用一下了。”
“真是乱好吃呢打☆贼，米诺陶斯牌的牛肉。”魔理沙拍了拍圆润的肚子，“说起来，爱丽丝也回来了。我们明天要不要赶在寒假结束之前三人一起去街上玩一天啊？”
“明天啊……虽然是没什么安排了，不过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灵梦有点艰难地站起身稍微走动一下，想要消消食。
“你不会还有寒假作业吧？”吃了最多米饭的魔理沙已经连站起来都有点困难了，所以选择继续躺着。
“不是那个了……虽然我也没做…… 总觉得是更重要的什么事。”
正当灵梦和魔理沙陷入短暂沉默的间隙，爱丽丝端着泡好了的茶和茶杯进来了，“是不是要准备新年参拜的事了？毕竟后天就是新年了。”
“啊！！！！就是这个！”灵梦这才如梦初醒一般，作为神社一年中为数不多的几次能聚集大量人气的活动，需要提前做准备的事情还是有不少的。因为寒假里过得太懒散以至于都没太有时间概念的灵梦险些就要忘了还有这一茬了。
“啊哈哈，那看来只能我们去玩了。”魔理沙慢慢起身坐好，接过了爱丽丝递过来的茶坏笑着说道。
“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吗？”爱丽丝又倒了一杯给灵梦。
“啊，那倒不用了。毕竟也是我的本职工作，明天一天还是能准备好的。”毕竟也差不多在神社里宅了一个假期，结果本来能三人一起出去玩的机会也因为工作的关系丧失了，灵梦多少也还是有一点沮丧的，不过来回看了看爱丽丝和魔理沙，想到这说不定是个能推爱丽丝一把的好机会说不定反而是件好事也不一定“不如，就你们俩去玩好了，只要记得后天来初诣就行了，敞开钱包地来纳奉吧，会给你们上吉的签的。”
“诶诶？！就我和魔理沙吗？那还是等灵梦这边忙完了再大家一起……”爱丽丝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慌慌张张，不过灵梦倒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一会我写个单子，拜托两位明天帮我顺路去买点东西了。”一抬手打断了爱丽丝的申辩，灵梦把第二天的安排就给定了下来。

002
“呼”虽然时间还早，不过灵梦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如果考虑到现在还是灵梦另一个身份也就是女高中生最为懒散的寒假的话，这一点就有点令人诧异了。
放下了一箱从仓库里搬出来的老旧家当，灵梦已经感到懒散了一个寒假的腰有些咯吱作响地在发出抗议了。灵梦甚至已经开始有些后悔拒绝了爱丽丝的来帮忙的好意，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灵梦也只能咬咬牙继续干活。
“哎，难道这时候就没有那种又有钱又好用的苦力出现吗？”
“灵梦！我来玩了！！”在粉红色的洋装外面套着猩红外套的蕾米莉亚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泰然自若地经过鸟居走入了神社。
“打扰了，灵梦。”紧随着蕾米莉亚一起出现的是围上了厚实围巾和大衣的咲夜，虽然那大衣下面多半还是有好好穿着职业女仆装就是了。
不过，比起蕾米莉亚的突然到访，灵梦对咲夜手里拎着的小袋子倒是更为兴趣浓厚。“蕾米莉亚，还有咲夜，欢迎。袋子里是什么啊？”
“灵梦，你还是一样眼尖呢。”蕾米莉亚得意地都漏出了自己的尖牙，“这可是我家咲夜亲手做的饼干，毫无疑问都是足以成为手信的级别的。心怀对我的感激收下吧。”蕾米莉亚有些造作地摆出一副‘尽管拿去吧’的pose说道。
“有什么好得意的，又不是你做的。”灵梦一边从咲夜手里接过小袋子一边砸砸嘴。
“毕竟是突然来访，多有叨扰。一点心意，灵梦你就收下吧。”咲夜的表现依旧是完美潇洒，无可挑剔。
“不过，你居然不是赖在桌炉里过冬，这我还真没想到。”也没等灵梦招呼，蕾米莉亚就径自拉开玄关的门准备去起居室钻桌炉了。寒假里，蕾米莉亚也不是第一次来拜访神社了，之前几次来访的时候基本上都只看到灵梦裹在厚实的居家服里钻在桌炉里面的颓废样子。甚至连招待客人的茶都是咲夜去厨房泡好了端出来的。
“啊啊，那个啊。稍微有点工作上的事了。”灵梦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毕竟都已经对话自然到了这个地步，再有人站出来问一些诸如明明是吸血鬼却大白天的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神社里之类的问题，那就显得有点太过不解风情了。不过蕾米莉亚也不是每天都会来神社的，一般还是等到这种阴天见不着太阳的时候才有可能出现。
“是要准备新年参拜的事吧，”咲夜笑了笑，“不过只有你一个人地话，今天能准备地好吗？”
“那也只能尽力而为了…”灵梦的笑有些僵硬，这个潇洒的女仆兼自己的同班同学，虽然面上随和又潇洒，但是话里藏刀的本事可不容小觑，所以灵梦可不太愿意相信这颇具带刺感的话完全是出于不小心而说出来的。
“新年参拜？人类还真是愚蠢呢，居然会定期向不会回应他们期望的神明祈求。”蕾米莉亚露出一脸不屑的神情，摊着手说道，“比起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博丽的神明，还不如向我蕾米莉亚大人祈祷说不定会更有用呢。”
“这可是我家神社一年两次会出现参拜客的日子，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闹事我就揍哭你哦。”灵梦顿时失去了继续和这队主仆拉家常的兴趣，灵梦平时对于修行什么的并不太上心，但对于神社平日里罕有参拜客一时却一直耿耿于怀。
灵梦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每次打开空空如也的赛钱箱的时候，虽然也并不至于真的缺钱到没法过活的程度，但对灵梦来说，塞钱箱里满满的硬币，会让她比较有成就感，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每每心里也会跟着空落落的。
“那自然是不敢了，”咲夜笑了笑，继续说道“大小姐的意思是说，灵梦桑这边如果确实缺人手，我们可以帮帮忙。”
“诶？真的吗？”虽然自己确实有说过有没有有钱有好用的苦力能帮帮忙，但是灵梦确实没有想到真的就出现了有钱有好用的苦力了。
“诶？我有说过……嗯嗯，哼~那当然了，所以要好好感谢我哦，灵梦。”暂且略过蕾米莉亚最初一秒的奇怪表现，很快她就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双手抱在胸前，不自觉地扇动着小翅膀想要向灵梦邀功。
“太感谢了，咲夜，有咲夜帮忙的话，那可真是帮大忙了。”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灵梦一迈步就越过了蕾米莉亚，直接握住了咲夜的手。
“那个…灵梦桑，你还是顾忌一下我家大小姐吧”咲夜不忍心看到自家主子垂头丧气的样子，小声地用眼神向灵梦使着眼色。
灵梦回过头看了看蕾米莉亚已经低垂下去的翅膀无奈地叹了口气“蕾米莉亚也来帮忙吧，不过可别给我添乱哦。”“哼~这种简单地准备工作，就看我蕾米莉亚大人三下五除二地就给你弄好吧。”虽然是白天，但是我们小小的夜之王转瞬间就复活了。
夜幕渐渐降临博丽神社，比往年要稍晚一些出现在神社的华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贵为夜之王的红魔馆之主，吸血鬼，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已经换上了一套灵梦小时候穿旧衣服服临时改的巫女服，正在鸟居附近招呼着熙熙攘攘的参拜客。
“蕾米莉亚……”因为某些不愿意提及的理由，华扇和普通老师还是不太一样，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算是非人侧华扇对于之前在学校里发生的一切不说了如指掌，但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件事的大boss此刻居然会很开心似的打扮地和个巫女一样在做着巫女的工作。
“我记得…你是芙兰学校的老师吧。”蕾米莉亚即使穿着巫女服，也总是不自觉地摆出自以为很威严的抱胸的动作，虽然之前因为是洋服的关系看不出来，但是换了这身巫女服之后，就总有种莫名的反差萌的感觉，这也就是为什么周围来往的人群并没有对这位神社新来的小巫女背后那对诡异的大蝙蝠翅膀提出太多异议的原因吧。苦的是华扇，费力地忍了好几下才没把这些感想说出口。
“茨木华扇”华扇对蕾米莉亚点了点头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你好。”
“蕾米莉亚小姐，虽然这么问可能有点不太好…但是为什么你作为吸血鬼会穿着巫女服呢？”
“啊……这个啊，”蕾米捏起裙摆晃了晃，其实如果不考虑她吸血鬼的身份的话，那张西洋风的精致脸庞配上巫女服不但没有违和感，反倒是营造出一种很新鲜的美感。不过也正如华扇所言，吸血鬼穿巫女服，而且还在神社里帮忙什么的，确实让人感觉总有哪里怪怪的，“因为这是很重要的工作，所以灵梦才交给我的。而且那些劣等的人类也都纷纷折服于我的威严，全都低头顺目地通过这里呢。”
“是这样吗…”华扇越过人群看到似乎是吸血鬼家的人类女仆正在忙活售卖求签，稍微猜一下也能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虽然有心来帮忙，但是真正能作为战力的也只有那个灵梦同班的女仆，而眼前这个吸血鬼虽然贵为夜之王，但是看起来并不像是特别靠谱的样子。不过好在颜不错，所以就被灵梦临时当做招揽参拜客的吉祥物了。
再加上博丽神社一直以来就不仅仅是人类才来参拜，所以这种吸血鬼X巫女的奇妙组合倒也不至于让人无法接受。看来，人间之里的那些家伙也多数是看脸的存在呢，真是些无趣的人类，华扇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对了，你有看到灵梦吗？说是要做什么舞蹈的准备，已经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蕾米莉亚突然想起什么事，随口问了华扇一句。
“啊，你大概还不知道吧。灵梦每年这个时候，都有个重要的工作要做，就是跳神楽舞。”
“那是啥？”
“说是舞蹈，其实更严格来说应该算是一种仪式。追溯起来岩户神乐舞是从大约240年前，向宇部市万仓二道组的御伊势山皇大神宫献纳的时候开始的……”
“停停停！我其实也不是真的想知道那是啥来的。也就是随口这么一问而已。”看见对方突然就要开始滔滔不绝了，蕾米莉亚赶忙阻止了华扇继续说下去。
“你怎么可以这么放过这个问题呢，作为巫女，啊……”话说出口之后，华扇突然意识到，蕾米莉亚并不是灵梦，甚至都不是巫女。自己平日里喜欢说教的坏习惯又犯了，该说是教师的职业病吗，华扇摇了摇头“嘛，不过灵梦虽然很懒，但神楽舞跳得还是不错的，一会你看了就知道了。诺，差不多要开始了。”
神社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有意识地向着神社里临时搭建起来的舞台聚拢，蕾米莉亚甚至能嗅到空气里弥漫的浓郁的期待的热度。随华扇一起勉强占据了一个还不错的位置之后，身后的空当几乎一瞬间就被填满了。噼啪作响的火光将舞台照得透亮，对于能一定程度上预见未来的蕾米莉亚来说，周围的这些人类实在太过好读懂，空气里几乎是用肉眼清晰可见的笔触书写了名为期待的燥热气氛。
但是究竟是为什么呢，蕾米莉亚居然也跟着有些期待了起来。
灵梦踏上舞台时轻巧地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让周围燥热的气氛一瞬间凝结成了悬挂在眼睑上的水滴，为了不让它低落，所有人只能屏气凝神地将目光追着一身盛装的灵梦。
待灵梦走到舞台中央后，一声悠长的呼麦伴着乐器的声音适时地响起，灵梦也随着这直达灵魂深处的伴奏开始起舞。
蕾米莉亚不懂舞蹈，更不理解这些弱小的人类的仪式活动有何意义。但远远望着灵梦因为手里铜铃反射出的火光而显得愈发神圣的脸庞，蕾米莉亚知道，自己从今以后，大概是每年都要来参加新年活动了。
“很漂亮吧，夜之王。”
“……”蕾米莉亚目不转睛算是回答了华扇的问题，华扇笑了笑，虽然是吸血鬼，但今天毕竟是新年，大家就就一起尽情地享受这节日的气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