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4
　　“你疯了。”水底的大龟慢悠悠地浮了上来。
　　黑羽恍若未闻。
　　“……你是快要化人成功的时候被抓住的？”大龟依旧慢条斯理。
　　黑羽猛地顿住。
　　他不可置信地转过身去。
　　“没什么值得意外的。”大龟懒洋洋地看着黑羽停止了自残的举动，“我也是快要化人成功的时候被捞到这里来的。不要以为只有你们这样的小鱼可以修炼。”
　　“呵呵，虽然我被拘禁在这里，失去了化人的机会，但是我比你们要好……”大龟有几分慈祥地说道，“我的灵智不会泯灭，也依旧享有我乌龟的漫长寿命。”
　　黑羽默然。
　　他深深地知道，在这种地方，拥有着大龟这样的“特权”，根本就是一种折磨。看着大龟悠然的姿态，黑羽不禁肃然起敬。
　　“前辈，你刚才说，我……们？”
　　黑羽的话语里放恭敬了一些。
　　“你们不是见过面吗？”大龟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那只鹦鹉鱼……他也和你一样。不过刚到这里来的时候，他就不如你的灵智完全，想必是还没有开始化人。他都能坚持三年，我想你的灵智与记忆保持个十年八年，应该不是问题……”
　　黑羽再次沉默以对。
　　他也会变成那样傻乎乎地快乐着的行尸走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大龟缓缓道，“但是死的念头，最好收起来。否则不仅你会积攒更多的劫数，连你等待的那个人，他也会伤心的。”
　　黑羽永恒没有波澜的眼睛注视着他。
　　“我虽然老得不中用了，却还没傻……”他沉回了水底，“就算他的心不记得你了，但他的灵魂却记得……毕竟是那么深刻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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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羽静静地待在玻璃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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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小金。”熟悉的声音响起。
　　黑羽惊醒望去，看到新一阳光灿烂的笑容。
　　“新一非常非常喜欢你哦。”新一的双眼亮晶晶的，“我每天都来看你，好不好？所以别再对我那么冷淡了……”
　　新一，我真的听不懂。
　　黑羽绝望地感受到了快乐。
　　——自己不过是一条鱼，还奢求什么。
　　他轻轻地靠近了新一的掌心。
　　游到了新一的倒影里。
　　“等我长大了，就把你买回去喔。”新一看着掌心小鱼身上灿烂的金色，心中一片柔软。
　　黑羽愣了愣，到底还是没有再次离开。
　　他选择了顺从。
　　“我总是做梦。”新一对他说道，“我梦见我也是一条小鱼，每天和一条黑色的小鱼在一起快乐地玩耍……你说我和小鱼是不是很有缘分？我和你也可以吧？”
　　“我不记得梦里是为什么和那条黑色的小鱼分开了……只记得当时很后悔，也很失落。”新一托腮看着他，“所以我不会和你分开的。”
　　黑羽静静地听他说，不知不觉已经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瞧我这么入迷，好像你真的能听懂一样……”新一蓦然醒悟过来，充满歉意地对黑羽笑了笑，隔着玻璃给他烙下一吻，匆匆离去。
　　黑羽若有所思。
　　游啊游啊我却快忘了你
　　甚至你和我的距离
　　依偎你在水中的倒影
　　我会期待你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