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鹊】《师生关系》
*人物属于地丑,ooc属于我。私设甚多,注意。
*放荡不羁语文老师白×乖巧却不听话抽烟鹊。
*人设皆参考原皮。
*又臭又长慢慢悠悠谈恋爱系列。
*300fo礼物+开学赠礼。
(1)
李白是一个语文老师。
说来大概有几分不可思议——因为就连旁人都知晓他生性浪荡却又偏生豪情,虽说教师是个不错工作,但这个安安分分的职业无论怎么看来与他都是不大相配。他那样的聪明头脑、那样的旷达性情,几乎所有旧识都以为他会出去闯荡一番事业,然而他在毕业之后填下的师范专业,确实是牢牢封住了每个人的口,让人说不出话来。
由于这份选择着实古怪,连他挚友狄仁杰都不由得私下去探听了几句。但那人依旧是一副浪荡子模样,眉间带着同往日般的三分不经意,像是踏上这份道路对他来说是理所当然,“别问那么多啦。”他笑的眉眼弯弯,“平平淡淡的日子也很不错啊。”
看他这副油盐不进样子,狄仁杰也只好叹息一声作罢。他琢磨不透李白心思——他到底是厌倦了争斗还是真想重新开始崭新生活,亦或是曾有什么经历导致,他都不清楚。但李白说来也不是莽撞之人——他便也就随他去了,反正依他那副头脑和为人,在哪儿都如鱼得水。
大学四年李白是过得愉快,他的成绩优异,导致他后来的一系列学位都读的稳当。他本来就上学上的早,到最后工作开始时才不过二十四五,是个年轻老师。加上他教的偏偏又是高中语文,和学生的年龄差距没有太大,平日里打打闹闹也常有。学生喜欢,教学效果又不错,李白自然颇得重视,工作上上顺风顺水,生活也是平静恬然得很——
直到他遇到扁鹊。
严格来说,扁鹊应该算不上是个坏学生。他平日里很是乖巧,校服穿的规规矩矩,衬衫扣到最上面一个扣子,袖子往上挽两折露出手腕。他上课是罕见的节节都认真听讲,成绩也算得上是优异,配上那副安静的俊秀面容,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惹麻烦的人。
李白身为他的班主任,自开学初对他印象就极为不错,但碍于扁鹊寡淡性子,便也没有过多交流。而他们后来之所以会熟络起来,全然只是因为一件事——
扁鹊打架。
其实这一点李白已早有耳闻。他所在学校是初高中直升,所以无论扁鹊过去做了些什么事情,他只消去初中部的办公室转两圈就一清二楚。而之前恰巧李白需要去那里借下打印机,就和一个对扁鹊有印象的老师絮絮叨叨谈开了。那个有着慈爱模样的老师谈起这件事情时眉头也不由得微微皱起——他说扁鹊曾经因为打架斗殴记了两个大过,叹息一声后还补充说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安静的男孩儿下手会那么重。
那老师在那里低声叹气,但李白却不置可否——说来他到底是不大相信,因为扁鹊平日里表现没有半点戾气,甚至可以说是平和的过了分。他总觉得这是添油加醋说法,毕竟学校对这种事情向来大惊小怪。李白尚且年轻,也明了那些所谓少年意气之类,觉得那件事不过就是扁鹊一时气急罢了,无需被念叨到如今。
直到他真正开始处理这件事情,他才改变了自己看法。
那日是周五。李白刚刚收了一份作文,一放学就匆匆忙忙赶回家去改,正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却被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发现是本地的电话号码,也就按下了接听键——“喂,我是李白,找谁?”不大客气的说法,因为他着实有些疲累。
“啊,是李老师对吧,我是元芳——”元芳,李白按了按太阳穴,思索一会儿才想起那是狄仁杰手下的一个小片儿警,长得很年轻的一个男孩儿,矮矮个儿却总是很精神。“是这样的李老师,我这儿遇到有人打架,是俩学生,问他们是怎么都不肯说出家长老师电话。我看他校服是你们中学的,包里的书又大概是高一,所以想来问问你认不认识……嗯,还在的那个,名字是秦缓。”
秦缓……?
李白手中的笔突然吧嗒一生落在桌上,笔尖在桌子上留下了一个小小印记。秦缓,这并不算是大众的名字,他思来想去觉得大概就是扁鹊无误。“你们在哪儿?”他叹了口气,抓起椅背上搭着的西装外套,抬手整理了一下领子。在得到那个地址之后,他简单套上衣物便开门出去,临走前还抬眼看了眼时钟。
七点刚过。
李白匆匆忙忙赶到那里,就看见李元芳蹲在地上对着那个人循循善诱,像是想要套出些什么信息。但地上坐着那个人却不搭理他,只是安安静静坐在地上,头微微垂下。“李老师您来啦。”原本颇有些丧气的李元芳见他过来眼睛一亮,朝着他挥了挥手。李白朝着他点了点头,眼角余光注意到扁鹊身子微微僵了一僵。
“阿缓?”李白看着他,决定还是用一个较为亲昵的称呼开口。扁鹊垂着头不去看他,却也淡淡回了一句老师。李白确认了是扁鹊之后就转过头去面对站起来的李元芳,低下声音问他这事要怎么解决。李元芳摆摆手和他说不用担心,和扁鹊一起打架那人被狄仁杰送去医院后就怂了,表示这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和扁鹊计较,而他和狄仁杰也不打算多管闲事,所以李白已经可以直接带人走了。
得到这个答案后李白也是舒了口气。他转过身去,对着坐在地上的扁鹊伸出了手,“先去我家。”他看着对方惊诧目光,语气不容置疑,“你脸上那样暂时回不了家,而且你也没吃饭吧。先去我家,处理伤口,然后吃饭——然后打架这件事情,我也要好好和你谈谈。”
他看着坐在地上半天没反应的扁鹊,干脆利落蹲下来抓住他的手把他整个人给带起来——扁鹊个子没有他高,又偏生瘦弱,李白拉他起来很是容易,只是他没有控制住力道,拉得扁鹊踉跄一下,差点摔到他身上。而也正因为这个,李白嗅到了扁鹊身上异常浅淡的烟草气味。他不由得挑了挑眉,却还是没有多话,低声道歉后便直接拉着人便走了,匆忙间却还记得和李元芳道了个谢。
一路上李白放缓了一贯撒开了的步子以适应扁鹊走路的节奏。他没有说话——扁鹊也没有,但他却感受到手中扁鹊手指在片刻迟疑后还是微微一拢,反握住了自己的宽厚手掌。
(2)
“……嘶。”
细微的抽气声让李白顿了顿手下的动作,虽然扁鹊没有开口要求,他却还是放轻了手下的力度,只是依旧坚定的用酒精棉球清理着扁鹊的伤口。
到自己家里后李白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扁鹊脸上不过是只有淤青,身上磕磕碰碰却很多,发红伤口还夹杂着些许灰尘砂砾,让李白看了就皱眉。在半哄骗半压迫的情况下,李白好说歹说是让扁鹊脱下蹭上泥土的上衣让他处理伤口,他拿着矿泉水瓶子和毛巾一边清理伤口一边感慨扁鹊的瘦弱体魄,在把脏污都清理掉后又反身去拿酒精棉球消毒。他一门心思都放在扁鹊的伤势上,正因如此他并没有注意到扁鹊苍白面色居然染了点浅淡殷红——
像是害羞。
在弄完这一切后他捣鼓出家里许久不用药箱,把最底部的绷带和纱布拿出,按在扁鹊伤口上包个严实。扁鹊微微垂下头看着他熟练手法,心下不由猜测他的过往是否伤痕累累。
说起来他还是挺喜欢李白的——但这奇怪情感从何而来,他却并不知晓。虽说他喜欢他上课柔和语调,喜欢他字正腔圆话语。他喜欢他那些颇有深意的玩笑,喜欢他所讲一切故事,但这似乎都不能成为理由。不过也正因如此他对李白的每个细节都观望得清楚,目光也常追随着他,和其他那些簇拥在李白身边的人一样,仅仅是他离得较远罢了——
——不过他不得不回避这份好感,出于恐惧,
扁鹊很清楚自己的性取向与众不同。他从初中就认知到了这一点,仓皇同时也就愈发觉得自己卑劣。他也曾以为这不过是对友情的曲解,也曾以为这不过是年少冲动。但时间给他一刀,让他明了这就是真相。他有过挣扎、有过无措,但最终却还是决定坦然接受,与此同时也决定让这秘密烂在舌根,作为死亡陪葬。
为何?原因简单。他明了世人对这种性向的看法——可以用上恶心、畸形等诸多词汇,连赞美在这里都像是嘲讽。虽有人说这也是正常情感,但他却愈发觉得不过是欺骗谎言。也正因如此他从此往后就自卑、小心翼翼,他像个畏畏缩缩逃兵。不是他想,是世人逼迫他如此。
但这种憋闷感情积压久了便也需要宣泄,他也正因这痛苦折磨而变得有些暴躁易怒——虽说平日里这种焦躁总是被他藏于斯文俊秀外皮之下,但却无可否认有时还是会冲破皮囊而出。
比如这一次。
扁鹊摊开手望着掌心出神,目光带了点儿软弱迷茫。打架的原因——他很清楚,那人平日里就看他清冷样子不悦,这次怕是被人撺掇,跑到他跟前讥笑他残缺家庭,嘲讽他残破过往。这已足以使扁鹊恼怒,然而最后的导火索,是他提起了一个人——
徐福。
那是他永不愿提起过往,那是他永不愿面对之人。
打架很痛,这一点扁鹊向来清楚。他并不喜欢疼痛,却又无法控制自己双手。他在疼痛中走向迷茫,又在疼痛中回归清醒。而待他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一个小个子的人拉扯到了一边。他没有说话,因为疲累,也因为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但那人却还是找到了李白——
真是糟糕。扁鹊如此想到。
在扁鹊晃神的时候,李白已经处理好了他身上大大小小伤口,只剩脸上一块淤青依旧肿的老高。李白看了一眼那块淤青,伸手进药箱里掏出了一盒软膏。“看我。”他如此说道,然后用指节将扁鹊下巴抬起,沾了软膏的指尖蹭过扁鹊眼眶周围,力道轻柔至极。他此刻正一心防着那软膏进入扁鹊眼睛,神情自然专注,看得扁鹊心里晃了一晃,不由自主的别开了眼睛。
“好了。”在确认那块淤青已经完全被药膏覆盖之后,李白满意的收回手,咔哒一声合上了药箱。他抬手就把药箱丢去一边,然后支着下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扁鹊,“现在我们也该说点正事了——”
“我打他的原因——”
“我们去哪里吃饭?我好饿。”
看他那副严肃正经模样,扁鹊不由得有些慌乱,刚刚啜嚅着开口想要为自己辩驳几句,却被李白抛出的这个没头没脑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他茫茫然抬头去看李白,却只看到他蔚蓝眼中狡黠笑意,“也许我该训你一顿,问你为什么打架。”他说,语气和眼神里都带着点儿孩子气,“但我没那个资格,我以前也打过架呀,我还曾经躲着别人一边喊将进酒一边逃呢。”
“人总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所以打架这种事情我能够理解。只是你要知道,打架不是一件好事。你会疼痛,你会受伤,你会伤害到你自己,也会伤害到别人。你会为此难过,你会不安,你将为此承担许多事情,还将受到责骂。”
“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学会控制情绪——人总是要对自己负责的嘛。”
李白说话的语调一直很让人舒服,加上他声音悦耳,听起来也便像是享受。他看扁鹊低着头没有说话,就去自己衣柜里收拾出一件衣服给他,“之前文化节的时候他们硬塞给我的校服,表演用的。你之前那个衣服太脏了,还是先穿这件吧。”李白看着扁鹊,眼睛笑的弯弯,“穿上后就和老师去吃饭吧,老师请客——为师刚刚发了工资哦嘿嘿嘿。”
大孩子——扁鹊看着李白兴高采烈样子,不由得微微勾起了嘴角。说起来扁鹊确实不太常笑,往往是一副冷着脸的生人勿近样子,但这时却李白发觉他笑起来居然是带点儿温柔的那种好看。他不由得被他这一笑弄得晃了晃神,反应过来后赶快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一下神志,然后走到门边去穿鞋。
李白的校服很大,扁鹊即使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也还是会露出些许锁骨。但他也没有顾及那么多,只是按照以往的习惯穿好了就罢。虽说仔细看来是不大合身,但也粗看也算是勉勉强强。他现在身上的药味浓重,却还是能够透过这不太讨喜气息嗅到一丝熟悉味道——
那是李白身上的味道。
老师的衣服……啊。
不知怎的,扁鹊总觉得自己的脸颊上有点儿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