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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关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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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给度受
您千万别再吞我的楼了啊QAQ
前排带心上人围观@蓝莹布丁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01-15 15:46回复
    如题,会把这几年写的所有短篇都搬来
    美好都是他们的,ooc全是我的


    IP属地:陕西2楼2018-01-15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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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深几许》
      深蓝的天空上乌黑的云翻滚,屋内灯光还在闪烁。夜里的太阳国有点冷,莲音披了件外衣继续处理手头的文件,这是连续熬夜的第三天,文件依旧堆积如山。
      接手这个位置已经快一年了,还是不能游刃有余处理政务,稍微有些重大决策就需要这样通宵处理,莲音不禁暗骂自己没用。
      也多亏了希尔杜,她才不至于因为国事病倒。
      曾经一度他们二人关系很紧张,莲音总认为希尔杜插手管理太阳国的事情,而且两个国合作的方案实施也基本上都是由月亮国处理。现在再想,只怕是那时他就知道自己应付不来,干脆替她能分担就分担些。
      太繁忙的缘故,两国交流基本上都会送信,如非事情重大,他们不会亲自前往,这样一来也没有见他的借口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会儿星球危机希尔杜又是怎么做到太阳国月亮国两边跑的?
      呸,怎么又是希尔杜。莲音揉了揉太阳穴,觉得眼皮愈发沉重,只想扔了笔趴着睡会儿。
      用手撑着头阖上眼,又想起白日里希尔杜那边送来的信还没来得及回复。
      信的内容她白日里看过了,上面依旧是满篇枯燥乏味的规划和最佳施行方案,信封里掉出来了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最近变天,注意保暖。”
      时常会有这么几句问候,莲音总是会将那张纸片收藏好,其实来来回回无非是那几句话,可是莲音就喜欢厚脸皮称呼为“情书”。
      对此,希尔杜向来不置可否,也仅仅是不置可否。
      待莲音工工整整做完记录,又提了几个问题后,天色已经由深蓝转为浓黑,女孩伏在桌上握着笔发愣。
      洁白的纸上写了一个黑点后,又抬起笔,最终她还是放下了笔。叹了口气,她拉开窗帘,发现外面大雨倾盆。
      ——算了,嘱咐他有什么用呢,哪怕月亮国的雨再大,又不能给他送伞。
      刚才注意力全部都在要命的国事上,才发现下雨了。莲音关了灯,站在窗边凝神发呆。
      还记得希尔杜和她表白那天也是雨天,难得有时间出来放松,他们在下微雨踏青,却出了意外。
      接连几天都在下雨,头顶石块滑落,她下意识抱住头后退,而希尔杜第一反应是把她护在身后。
      雨淅淅沥沥,水珠从屋檐滚下,敲打着朱红色的窗棂,一声声犹如佩环相触。


      IP属地:陕西4楼2018-01-15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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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那段回忆莲音扬起嘴角,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那时她半身泥,慌忙去问希尔杜是否无恙,他被伤了半个身子,有些无力的摇头。过了会儿希尔杜才缓过来,紫色眸写着诧异,想抬起手只觉得痛,他问“你哭什么”,然后莲音只听到自己回答“是雨水”。
        后来他说,能这么护着你一辈子就好了。
        莲音喜欢过布莱德,当看见法音对他笑的如春日暖阳的时候,她不能骗自己的心痛。
        或许不仅仅是因为太喜欢那喜欢两个人,更因为那是莲音少年时的憧憬和爱慕。她没有想过要和布莱德在一起,可是看到他和别人时还是忍不住难过。
        而这些,希尔杜都知道。他不曾责怪她,只是心疼。
        心疼如水般温柔的女孩只能把自己的心思埋在心底,在没有人的地方拿出来刺痛自己。希尔杜半严肃半开玩笑的问过她“你太重情,这样我得什么时候才能走进你的心里啊?”
        火一般暖人心窝的女孩嫁人了,莲音是最开心的那个,也是最伤心的。
        从此偌大的太阳国只剩她了,从此朝夕相处的妹妹成别人的王妃了,从此她以前爱慕的人也没有了。
        那天最后希尔杜默不作声,静静坐在莲音身旁直至天黑,莲音水灵灵眸子灿若繁星,带着一汪孤水同他道谢。
        “傻丫头,我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


        IP属地:陕西5楼2018-01-15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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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然后,就是没命的学会怎么运转一个国家。
          随着越来越得心应手的处理大小事务,莲音也愈发清楚的知道她和希尔杜一辈子都不会在一起的,更要命的是还是在她爱上希尔杜以后知道的!
          如果非要给他们不会在一起找个理由的话,那便是他们注定被束缚,被权利绑架到制高点的傀儡。
          就不能找一个在一起的理由嘛!莲音这么问过自己,也这么问过希尔杜。
          答案毫无例外的是——缄默。
          “或许这样也不错,这么过一辈子。”莲音苦笑喃喃,可是她希望她喜欢的人能走的更远,希望他能更好。
          再后来谁都不说破,他们还是会每天在信里写上“晚安”,都抱着多过一天就赚到的想法,直到两个月前。
          那是护了她那么久,强大了那么久的希尔杜,第一次露出自己的软弱。
          来自各方的压力快要将那个男子吞没,他双眼红肿面容憔悴,坐在莲音身旁,问她:“你希望我们一直走过这样多久?我不甘心,可终会要散的。”
          水蓝**子披着月光愣愣的听着不说话,毫无防备来不及反应。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沉着冷静做事带了几分淡然的男子说出这样的话。
          “你比太多人重要,但是始终不能和他们对等,所以我不能说爱你。”
          “怎么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莲音不知道是自己在抖还是声音在抖。
          “是我的错。我对你好了这么久,在你什么都没错的时候伤你。”
          女子咬住嘴唇,慢慢俯下身子掩住面庞:“明明错的不是你。”
          我们明明都没有错。
          不明白,莲音不明白为什么就会这样。可是如今看着细线般的雨帘,只觉心如刀绞。
          可又怪得了谁呢,归根到底她怎么会没错。
          太任性了,没有被男生这样用心的呵护过,时间久了让她忘记了男生同样也需要帮他分担,可是莲音在那件事以后才知道希尔杜一个人揽下了两个国家铺天盖地的闲言碎语,她竟全然不知。
          太任性了,希尔杜对她的好让她渐渐依赖成为习惯,在她接手国事之处困难的寸步难行,在她受了各种委屈的时候,他都在。可是一次,哪怕一次希尔杜的情绪波动,莲音都没能在他身边。
          太任性了,以为这样是和他不远不近的说话,其实也不过是自私的占有。
          他的好,莲音知道自己还不起。她有次带了几分自豪的说每次法音来看她,为了和她多待一会儿,一起出去时都会刻意放慢脚步。希尔杜只是笑,然后他说“之前星球危机,母后担心我安全让我不要太晚回来,可我为了能多和你说说话,每次回去都是傍晚。”
          她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她是怎样幼稚的抱着一个侥幸的心理,她抬起头时已经是泪流满面,甚至吐字都不清晰:“是不是我昨晚忘了和你说晚安,你今天就不要我了。”
          如果说之前男人眼红是因为几天来熬夜和周旋于各色人之中的疲惫,那么现在眼红,完全是因为这个试图挽留住什么,而做最后挣扎傻得让人心疼的姑娘。
          “傻丫头,你怎么偏偏遇到了我。”真不甘心。
          ……
          二人沉默了许久,莲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问希尔杜:“所以这是彻底结束了?”
          “我不甘心,这次听你的。”
          “希尔杜我们还能走多久?”
          “一年?我怕是要成婚了,不能再陪你。”
          再次陷入沉默,莲音将自己缩成一团,不让希尔杜碰她,自己抱着膝盖发抖。
          “希尔杜。”
          “我在。”
          “我们散了吧。”无法抑制的悲伤,从内心里最无助的地方涌了出来,就连嘴角都在拼命的往下掉,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希尔杜,到此为止吧。
          男子没有听清楚她说的是“散了吧”还是“算了吧”,他没有勇气再问一遍,甚至连一个“好”都说不出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苦的。
          “……残忍?”
          莲音在黑夜里自嘲的笑了笑,空荡的房间里一声重重地叹息:“这么久了,你总是说你太残忍,不是因为你的话残忍,而是你亲口让我说出那句散了,太残忍。”
          在他还没大婚时依旧还能够和他这么说一两句话,莲音仍觉自己是赚到了。她爱恋那个男子,留恋他为她亲手酿的酒,可现在,他成了她最烈的酒,每一杯都梗在心口。
          大概他们像是秋千,短暂想忘便就此错开,直至再度相遇,周而复始。
          只是,自始至终,他们都做不到放开手。
          2016年7月4日


          IP属地:陕西7楼2018-01-15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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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你一寸韶光》
            【上】
            平日里闲来无事,想起些以前的事才发现,她小时候的记忆是酸甜交织的。
            五岁那年,还是小娃娃的她煞是可爱——脸蛋粉粉嫩嫩,还带着些婴儿肥,胖乎乎的小手最爱拉着别人袖口不松开,祖母绿的眼眸就这么眨着冲你笑。
            那时还带着些小性子的她,被家人训斥。委屈的小嘴撅着,翠绿的眼睛里含着一汪清泉,长长的睫毛颤动总让人觉得她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怕是最见不得她这样的,就是邻居家年长她一岁的哥哥了,本就不擅言语的他笨拙的逗着她开心,一会儿拍着她的后背哄她:“不哭不哭,哥哥做鬼脸给你。”一会儿又拿着自己的鞭子说:“哥哥教你怎么玩儿鞭子,不哭不哭。”
            手忙脚乱的他折腾上不知多久,才把本满腹委屈的她哄的不哭了。肉乎乎的小手抹了抹眼泪,将咸咸的泪水蹭到手背上,再抬头却发现刚才还在这儿的哥哥居然不见了。不明所以的小丫头委屈的要命,于是二话不说小脸儿一拉,嘴角不住向下,清明的眼里又要涌出汩汩泉水。
            待他喘着粗气跑回来时,她盯着他看了几秒竟“哇”的一声哭出来,好不委屈的怪罪哥哥不要她了。
            见好不容易才哄好的妹妹又哭了,不知所以的他再怎么哄都无济于事,只好伸出脏兮兮的手,将才买来的糖葫芦送到她跟前。
            后来好多年以后她和他提起这件事,问他当时为什么跑了,他别扭的将目光移开仍旧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怕哄不开心你,想着给你买点吃的,没想到一回来你居然哭成那个样子。”
            “但当时我已经不哭了啊。”
            “可我觉得你可以更开心些,结果……”
            十一岁那年,班里同学都知道他总是护着她。每周一她要打扫卫生,等她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拖地了;有时粗心大意的她忘了带课本,他会把他的课本扔到她的课桌上,然后自己趴在桌子上睡觉;夏天的太阳透过梧桐树叶照在她的眼睛上,使她睁不开眼,他不说话径直走过去和她换座位也从来不管别人怎么看。
            有次下午回家的时候他们吵架了,她赌气绕开大道走在没有人的小巷,突然前面站了好几个不认识的大哥哥,见她一个人二话不说就上来抢她的东西。
            她着实被吓了一跳,水灵灵的眸子写满了恐惧一时间竟不知反抗。他从拐角处跑了过来左手拽着她的袖口将她拉开,右手狠狠打在一个人的鼻子上。几人就这么扭打在了一起。
            最后是她手足无措的一只手抖着捂着他的伤口,一只手擦着自己不争气的眼泪,踉踉跄跄扶着他回家。
            他低着头,从冲上来拉走她,到被她拉着回家一只不语,身上散发着让人害怕的戾气。
            身子微微颤抖着,有些不稳的扶着他往回走,她说什么他都不理。最后被他气的急了,来回跺脚含糊不清的责怪他:“都怪你,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我都还不起你这份好了。”
            这时他才缓缓抬起了头,带着些许让人难以忽视的霸道轻轻地道:“还不起,就变成自己的。”
            十七岁那年,她记得最清楚。他们一起考到了重点高中,那时流感爆发,很巧不巧的是她患了很严重的感冒,最后发烧成了肺炎。草木皆兵的学校给她了一个月的休学时间,让她在家养病,返校时带着医院证明。
            那个时候的她在住校,家人还在外地工作,他就让她搬过来和他一起住。晚上的时候她的体温都会比白天高,迷迷糊糊睡梦间她总能觉得有一只微凉的手覆上了她的额头。待人本就疏离的他,竟然会每次帮她试好水温让她吃药。
            有天晚自习下时很晚没有车回家,他就沿着马路往回家走,因为不放心她就给她打电话。他不善言语也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就轻轻哼起小曲儿。电话那头的她总是催促他看路别出了意外,每次咳嗽都捂着话筒不让他听见。
            白天她穿着睡衣起来时,屋子里只剩下她了,但她总能看到他早上给她做好饭,干净的桌子上放着昨天听讲的笔记;中午的时候他带她去医院打针,话不多的他总是会多说几遍“认准回家的路别烧糊涂走丢了”;下午趁着晚自习没有上,他就赶紧回来把下午的饭准备好再匆匆赶回去;晚上的时候鹅黄色的灯光打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他拿着笔记和笔给她讲题。
            上课经常不听课睡觉的他,那段时间为了给她把题讲懂,再没有落下过课程。再后来她回学校的时候,老师都十分惊讶她对知识掌握的程度。
            二十岁那年,他出国读书,在离开的前一天他带着她去老街看海棠花。
            那年老街拐角处的西府海棠开的正好。枝上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惹了几分羞意遮掩着不肯开放。海棠不如牡丹般华贵也不似梅般傲然挺立,宁静、质朴、温润如玉,又国色天香。
            淡粉色的花瓣洁净且安静的绽放,为本就盎然的春又添了抹生机。
            海棠无香,偏偏西府海棠花香四溢,并不浓郁的花香使得人心旷神怡。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驻足。
            他在轻轻拿着花枝细心讲解西府海棠别名解语花,干净的声线缓缓叩击着心脏,她第一次发现她是那么的不舍。她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一字不漏的听他细细讲完,一同和他走过这条快被人遗忘的老街。那天他走之前揉了揉她的头发让她照顾好自己。
            那晚雨下了一夜。
            第二天她没有去机场送他,而是又回到了老街——猝不及防的一场雨,打落了枝头的海棠,只有翠绿的叶子上亮晶晶的还在滴水。
            花瓣散落了一地,花盆、土壤、地上都是才开不久便就落了地的花瓣;还有那些未曾盛开就已被雨打落,沾染上了泥土滚落在地。衰残的景象让人难以置信,前一天明明开的那样明艳芳香。
            一年一度花期不再有,才开的花却成了如此残败模样,只有若有若无的香味在鼻尖飘荡,不禁让人唏嘘不已。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二十三岁那年,他回来了。三年时间,他和她的联系几乎只有过节时客套的问候。
            她那年毕业,正在外面实习,从电梯走出来正巧看到他星眸注视着自己,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影撒在他白色衬衫上。她眼角弯了弯脸上漾开微笑向他走了过去,他自然的伸出手拉住她微凉的手离开。
            树影轻晃,光斑刺激着人的瞳孔一阵剧烈的收缩,她不禁眯住眼抬起头,冲着窗外看去,那窗外青绿的枝叶与澄澈的蓝天交融起绚丽且鲜明的色彩,一如她刚刚来到这座城市一样迷人夺目。
            那一天,海归单身的他有女朋友了。
            别人也问过她,为什么他当年走的时候你没有留过他,三年时间对你们来说竟不过三天。她也只是笑着说,当年不留是因为我想让他飞的更远,但无论多远,我知道他会回来,因为心没有飞过大洋。
            其实生活没多大变化。她依旧会在鹅黄的灯光下写东西,而他则在她的一旁看书,但那么多年她毛手毛脚的习惯被他惯是的改不了了。有时候放下笔出去倒水,回来的时候因为笔没有放好经常滚到地上,她每次弯下腰去捡,他就把手放在桌角上;有次她抬起头来,脑袋撞到他柔软的手背。【注①】
            有时候他们一起出门过马路的时候,或者一旦走到人群拥挤的地方,她都会很用力的抓着身旁的人。
            ……
            如果问别人,莲是怎样一个女孩,他们的回答大多都是谦和有礼,温柔善良。但是如果问希,那么他的答案一定是任性,而且莲对这个答案并无异议。
            至少他们都同意——毛病都是被惯出来的。
            有时,别人想不来莲为什么会任性,就像他们同样想不来平时寡言少语,待人冷漠的希,是怎么惯着莲的。
            【注①】:这个梗是微博上看到的,并不是原创。


            IP属地:陕西8楼2018-01-15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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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
              除夕大清早楼下噼里啪啦的鞭炮就吵得人睡意全无。莲音也不贪那几分钟睡觉的时间,干脆起了个大早。将水蓝色头发高高束起,灵巧的双手在柔软的发间来回穿梭,将头发盘起。
              身上那件艳红色的蜀锦缀兔毛棉袄是希尔杜最喜欢的,皮肤本就白皙配上红色,趁得人愈发白净,再配上水蓝姑娘每次漾开的笑容,他都总会静静站在一边看许久,直到看着那人面色红润起来才作罢。
              听到屋内传来流水声,希尔杜从厨房出来顺着声音看去,正见莲音将手洗干净拿着毛巾擦手,目光在她身上衣服停住片刻,眼底涌过些许狡黠。
              外面鞭炮还热热闹闹放着,二人简单的吃完早餐,拿着春联出门。
              莲音搬了把椅子正准备贴横批,红袄袖子却被人拉住,她疑惑的看向希尔杜。希尔杜没有理会她,拿过她手中的对联,扶着椅子站了上去。
              “诶?希尔杜你小心点。”莲音忙伸手稳住有些晃的椅子,责备他太冒失。
              希尔杜古井无波的眸中染上一丝笑意,询问横批有没有贴歪了。
              水蓝色的头发有时蹭着希尔杜的下巴,痒痒的。他弯下腰拿着胶带,莲音踮起脚尖将胶带从中间剪断。他用手固定春联的上端,紫发下的眸子注视着莲音,直到莲音点头他在将春联粘在墙壁上。
              ——左一点,再左一点。
              ——胶带给我。
              半刻中功夫春联就贴好了,莲音扬起笑脸看着门口的春联,心里的成就感满满的,却猝不及防被高处半个头的希尔杜挡住了视线。
              他宽大温暖的手揉揉莲音的蓝发,红红的春联映入眼眸心底暖暖的:“我本来就比你好高,下次这种爬高上低的事情交给我去做吧。”
              向来不苟言笑的希尔杜写满笑意的暗紫色眸子凝视着莲音,催促着她快点进去别着凉。
              翘起的嘴角和轻快的步伐,无声暴露了二人就要溢出的快乐。
              浴室里的花洒停止喷洒水,过了一会儿一个清瘦的女子走了出来,手上拿着纯白的毛巾擦拭水蓝色的头发,头发还未擦干她就挨着沙发上的人坐下。发梢的水珠还滴滴落下,顺着锁骨流下,打湿了她刚刚穿上的休闲衬衫。
              洗发露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阳光透过纱制窗帘将午后不高的温度洒入屋中。莲音懒洋洋的靠着希尔杜打了一个呵欠,清澈的眸子渐渐泛起了水雾。
              二人闲暇时都比较喜欢读书,书房中也满是墨香。屋中的檀木制成的书柜上整整齐齐排列了各种书籍,有的是关于所学专业的书,有的则是两个人去书城买回来的杂志。
              这个位置看不清希尔杜书里的内容,莲音只好把目光转向希尔杜,雾蒙蒙的圆眼睛便这样看着希尔杜棱角分明的侧脸。
              在阳光下二人身影模糊不清,倒是显得说不尽的暧昧。
              “感冒才好了没多久,就敢穿这么点了?”希尔杜并没有将头抬起来,只是微微提高语气有些严厉的问她。
              “只是过来看看啦。”莲音娇俏的吐了吐舌头,又凑近了些希尔杜像是试好。
              “莲音小朋友,你是想刻意暗示我什么吗?”希尔杜合上书,挑了挑眉看向莲音,紫色瞳仁神幽如潭水像是有魔力一样吸附着她。
              “你、你想什么呢!”不知是着急还是害羞,她说着脸庞泛起了可疑的红晕,因为刚刚又打了几个呵欠,雾蒙蒙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她摆着手想解释清楚,却连说话都有一些结巴。
              看着眼前的人微红的脸庞,氤氲着水气的双眸,和有些紧张的神色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迷人。希尔杜似是无奈,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有说,倒是你不知道又想到哪个河外星系去了。”
              “没有!”莲音生气的绷起小脸不承认,气鼓鼓的起身去卧室,“我睡午觉去了,不理希尔杜你这个大坏蛋了。”
              沙发上男子的嘴角以很小的弧度微微翘起,毫无波澜的语气中却尽是温柔:“午安。”
              短暂的休息是为了迎接接下来的一场硬仗,二人皆因工作没有办法回家,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来准备年夜饭。
              被希尔杜调教了一段时间下来,莲音掌勺也有了分寸,再不会浪费食材,所以准备小菜这种事情就落在莲音同学的肩上了。莲音苦逼的表示自己被骗了,然而希尔杜却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欣慰的说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最后还加了一句“不然你来包饺子?”成功的让她乖乖的在厨房忙活了。
              本来过年两个人显得有些寂寞,但是二人时不时交谈偶尔拌嘴,也不知不觉将这种落寞冲散了不少。
              因为缺少一些食材的缘故,莲音阴着脸去超市临走前看了看希尔杜,他则晃了晃手,证明自己手上都是白面走不开。


              IP属地:陕西9楼2018-01-15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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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金属门被关上了十分钟不到门就被叩响,没拿钥匙外加没拿钱包?希尔杜猜测着将手搓了搓,将面粉尽数清理干净忙去开门。
                “你好。”门口站着一个高挑明媚的女人,大约一米七的个子,栗色卷发,穿着冬季旗袍,露出白皙的皮肤,祖母绿的眸子和希尔杜对视着。
                愣了片刻后,儿时记忆中某个熟悉的身影这才重新浮现,希尔杜这才忙让她进屋坐在沙发上休息,去厨房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阿姨莲音才去了超市,等晚些就回来了。”
                “不急不急。”艾尔莎抿了一口茶水,“突然造访没有打招呼真是抱歉,我也是昨天突然决定过来的。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事,莲音之前就说过让我回来一起过年,我刚才通过知她,想必也是没来得及告诉你。”
                “没有关系。”希尔杜笑了笑,多一个人自然很好。刚才自己的手机确实响了一下,当时手上正在忙,也就没去看,大概是莲音的短信吧。
                在记忆中莲音的母亲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端庄有礼、和蔼近人,小时候拉着他和莲音一起去公园,还一起照相,现在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心底暖暖的。上了初中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如今再见时光好像在她的身上停止了一样一如当面风采,只是微笑时眼角若隐若现的皱纹证明着时光在每个人身上缓缓流走。
                是夜,繁华的大街上已不似白天车水马龙,只有偶尔行驶过的车发出车胎碾压过马路的声音。霓虹灯照亮城市的一角,鞭炮声也暂时停止,屋中举杯欢庆像是无声的告诉别人,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冰冷的建筑并不似外表一般看起来让人觉得冷酷,在里面鹅黄色的灯光柔软了每个人的内心。
                准备好晚餐的三人围着桌子坐下,热腾腾还冒着白气的饺子摆在中间,周围摆放着几个小菜,一盘用棕红色酱汁浇过的鲈鱼被放在艾尔莎跟前,摆盘的样子似是还在极力扭动着身子挣脱要被吃掉的命运。
                “新年快乐!”三人举杯,淡黄色的啤酒液体因为猛力震荡而洒出些,顺着手心纹理流下。此时此刻放下工作和生活上的顾忌,酒水顺着喉咙流下去,所有的不开心都烟消云散,心底也是一片澄澈轻盈。
                不像别人家那么多人,但三个人聚在一起也其乐融融,你一言我一语的这么说着,不知不觉时间悄悄溜走。
                饭后莲音被艾尔莎说成“懒丫头”黑着脸去帮希尔杜洗碗,艾尔莎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二人忙完也过来和她坐在一起,时不时吃些水果,气氛轻松活泼。
                艾尔莎拢了碎发在耳后,银白色的发丝被悄悄藏起,莲音本兴致勃勃说着什么,看到刺眼的银白忽然顿住。
                不明所以的希尔杜和艾尔莎都有些疑惑的看向莲音,莲音复杂的神情转瞬即逝,故意尴尬的笑说自己突然忘了词。都笑着莲音说还是以前那样什么都不操心,她也笑自己笑着笑着却低下了头嘴角一瘪。
                说说笑笑间也不早了,艾尔莎很早的洗漱去休息,希尔杜第二天还有工作,所以去准备第二天需要用的东西,只有莲音一人在客厅。
                临近零点只能看到电视里主持人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楼下的鞭炮已经此起彼伏,吵的她头有些大。


                IP属地:陕西10楼2018-01-15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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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



                  时针指向12,烟花被送上空中,漆黑的夜幕绽开一簇簇五颜六色的烟花。
                  莲音趴在阳台上,拉开点窗帘各种各样的颜色登时映入眸,她看了一会儿便觉无趣,在透明的玻璃写下“希尔杜”,半响,又添上了“莲音”。
                  忘了是谁说的:哈一口气在窗户上,写下你和他的名字,透过名字看烟花,仿佛你们的名字就在花火的上面。
                  烟花在空中肆意绽放,在烟火中央端端正正写着“希尔杜、莲音”。
                  “都多大了还玩这种小孩子玩的游戏,站在这儿不怕着凉?”压低了声音中透露着责备但是更多是宠溺。希尔杜走过来,帮她披上大衣,顺势抱住她。
                  忽然就被温暖抱住的莲音大脑瞬间死机,任他这么抱着,希尔杜低了低头将下巴放在莲音的肩膀上,抬起头看着烟花,在最后一朵也凋零时,微微侧目看向莲音,在她耳边道:“新年快乐。”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朵上,莲音心里痒痒的,挣脱了希尔杜的怀抱,她一只手拉住背上的衣服,一只手推开希尔杜,逃一样向外面走去:“假正经!我看电视去。”
                  希尔杜眼里闪过狡黠,有条不紊慢悠悠拉好窗帘:“你还没和我说‘新年快乐’呢,电视我关了,乖乖睡觉去。”
                  本就被希尔杜弄了个大红脸,这下又关了电视。莲音生气的跺了跺脚,去洗手间洗漱。
                  待希尔杜晃晃悠悠走到洗手间的时候,莲音正好刷完牙,嘴角还有些白白的牙膏。莲音用盆接了点水,浸湿毛巾擦脸,清凉的水带走脸上少许热度。
                  相比莲音,希尔杜则是直接走过去扭开水龙头,用手接住自来水洗脸,挂满水珠的脸抬起来,看见莲音将毛巾拧好,便顺手的拿过来将水珠擦拭。
                  从二人自然的神色来看显然公用毛巾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希尔杜。
                  ——嗯?
                  ——那个……我出去的时候,我妈妈都和你说了什么啊?
                  ——她问我咱们什么时候结婚。
                  “骗人,”莲音抬眼对上希尔杜丝毫不慌乱的眸子,瞪着他,“妈妈怎么会问你这问题嘛。”
                  男生嘴角极淡的笑又深了几分,他手轻按着莲音的肩膀俯下身:“怎么,不愿意?”
                  愣了一瞬,水蓝色姑娘随即意识到希尔杜说什么,自己脸又涨红了起来,却不肯示弱的抿紧嘴唇不语。
                  此时莲音面色红通通的,倔强的不说话真真是可爱极了,希尔杜的笑意都要溢出一般,他不自觉向莲音走进了几步。
                  “你做什么……”莲音本想后退却被拉住,手腕看似被希尔杜随手拉住,几欲挣扎却发现因他巧妙的用力而无济于事,这么近的距离呼吸也频率乱了,一时间二人的靠的很近,甚至能感受到二人呼吸的交错。
                  离得近的缘故,希尔杜能够听到那丫头胸腔下怦怦的心跳,无声勾了勾嘴角,埋首在莲音耳边,轻轻呢喃道:“我的莲音公主,嫁给我。”


                  IP属地:陕西11楼2018-01-15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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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戒指在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莲音的眼前。
                    ——没有太多繁复的工艺,很简单的圆环上一颗钻,环内刻着“R”。戒指的纯洁和安静无声的流露,恍若时光静静流淌过一般静谧迷人。
                    来不及反应,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准备戒指;不知道什么自己从哪里开始就中了他的圈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什么时候打算求婚。
                    脑中一片空白的傻丫头却缓缓吐出一个“嗯”字,很轻,甚至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出声,但是这个字无比清晰的在希尔杜脑中回响,不停冲击着大脑皮层,体内连血液都要沸腾。
                    冰凉的金属质感套在莲音左手无名指上,戴在手上后,举手投足间更是落落大方、优雅动人。
                    等理智慢慢回归大脑,莲音脸一下从耳朵红到脖子,只觉得血全部冲到了头部,呼吸也急促了起来,绷紧的身体有些僵硬,她拼命的低头想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不由娇嗔道:“希尔杜,你讨厌!”
                    希尔杜没有说话,暗紫深邃的眸子没有任何情感,就这样直直的看着莲音,在眼底最深处倒映着她泛红的面容。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手勾着她的下巴凑近吻上,一时间他身上特有的草药的香味,掩盖了莲音身上的香甜——
                    “别…唔……”莲音刚刚张口便着了对方的道儿,嘴唇被希尔杜所覆上,将别字最后的字音和剩余还未说出的话全部含进了嘴里。本想推开他却发现怎么也挣脱不开那人在自己腰上看似灵巧的手臂。
                    抱着怀中的人趁机深入,撬开她的齿贝,用舌头追寻着她的小香舌,手轻拂着她的后背。莲音的口腔濡湿软嫩,清甜可口,将她口中的的每一处都细细品尝一遍后,她明显有一些上不来气,涨红了脸双手无力的捶打——最后他还意犹未尽的像是挑逗又似是戏谑的咬了咬她的红唇,这才拉开两人距离。
                    津液顺着二人唇角流下,松开了莲音后二人拉开了一条长长的银丝,银丝在两人拉开一段距离后断了,清凉的液体就这样挂在二人的唇角、脖颈和胸口。
                    被松开了的莲音大口大口的喘气开始咳嗽,原本清凉的眼睛因为咳嗽而朦胧,可尽管如此希尔杜依旧不打算放过他——
                    ——你母亲说我们关系很好。
                    莲音原本就有些喘不上来气,听到这句话开始岔气了,手捂着腹部低下头,隐藏着红到不能再红的脸庞,把头低低的垂下像个鸵鸟一般。
                    “我的公主。”希尔杜的嘴角以很小很小的弧度微微翘起,毫无波澜的语气中却尽是温柔,原本的面无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挑起莲音的下巴着与他对视,星眸中写满了坚毅与认真,薄唇张合:“谢谢你。”
                    鹅黄的灯光照在二人,透着说不清的暧昧。莲音望着希尔杜深邃的紫眸中的自己,十分的心安,一时间对上那双眸竟舍不得移开视线,久久对望。
                    片刻后莲音圆圆的祖母绿眸俏皮的眨了眨,她也一字一字认真的回应道:“新年快乐,以后一起走过,晚安明天见。”
                    然后灯光被猝不及防的关掉,屋子回归了黑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那丫头早溜之大吉,男子无奈摇头认输。
                    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开心的就像小时候希尔杜给她买糖葫芦一般,不论是儿时的糖葫芦还是此时的戒指,只要是那个人送的,都好。
                    其实希尔杜并没有撒谎,后来莲音才知道他那晚突然求婚也是艾尔莎的几句话,她深深觉得自己被亲妈坑了,不过那已经是后话了——
                    那晚艾尔莎问他,是在包饺子吗?我也一起来帮忙吧。
                    这次提前准备好的饺子是三鲜馅的,没有来得及征求艾尔莎的意见,所以希尔杜特意问问她想要吃什么馅的饺子。
                    艾尔莎不答反问:“你呢?”
                    希尔杜先是顿了一下,想了想最后摇头答道:“我吃什么馅的饺子都觉得差不多。”
                    “那莲音呢?”艾尔莎笑着看希尔杜,似是不经意间问道。
                    ——她?她喜欢三鲜的,盐还不能太淡,不然她嫌虾皮味太重了。平时吃饭还好,可是吃饺子方面她很挑。希尔杜蹙眉,这么一说着莲音的臭毛病还真是不少。
                    ——小时候我陪她的时间也不多,她经常在外面吃饭,偶尔我回来做饭时都过了吃饭的时间很久了。我做饭她从来不挑剔,没有刻意要求我什么。可是她的喜好你都清楚,甚至会有些刻薄的挑剔,你们关系真好。艾尔莎说的时候有些若有若无的苦笑,但是更很欣慰莲音和希尔杜共同走过了那么久。
                    “诶,还没有求婚?那可要抓紧了。其实你不要太过于担心,不论是何种形式的求婚方式抑或浪漫与否,我想她都不在乎。没必要多么盛大,她在乎的不是外表和包装,是你这个人而已。不论多寒酸我想她都会答应你的,你们之间的默契我想不用我多说,况且浪漫或者情调你们有足够长的时间去体会,也不急于一时,时间还长可以慢慢体会彼此的好。如果你觉得你们都准备好了,你们之间的沉淀足够了,那就去试试吧。”
                    谢谢你陪她了那么漫长的时时光。
                    最后艾尔莎如是说。
                    漆黑的夜幕将为数不多的光芒洒入屋中,为整间屋子都添了笔神秘,那人站在落地窗前,将厚厚的纱帘拉上,低头轻轻呢喃——
                    “谢谢你愿意陪我这么久,莲音。”
                    2016年2月16日


                    IP属地:陕西12楼2018-01-15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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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期作品自己看着都嫌弃


                      IP属地:陕西13楼2018-01-15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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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时候想要拥抱她》
                        (假装开个小车车,正序看甜→虐、倒序看虐→甜)
                        深夜时,月亮透过纱帘将淡青色的光投在地上,她如凉月般安静身体却似烈日火热,你拂过她温热耳垂,将水蓝发丝帮她一一拢在耳后,仿佛贪杯后圆圆的脸酡红,薄衣下她肌肤如夜里默默绽放的郁金香花瓣,眸子里盛着雾水。细密的吻落在绯红的皮肤上,你感受着她乱了的心跳、不规律的呼吸和空中幽香,用手扣住她的指缝,你想要拥抱她。
                        从森林深处跑出,她脚下一绊跌倒在地,连累着拉她的你也不得不停下脚步。她靠在树干上喘着粗气,胳膊上还有粘黏的土粒,运动后若有若无的热度在湿冷空气里格外明显。你只想在无人的郊外去抚摸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伸出双臂牢牢控制她的身躯,你想要拥抱她。
                        狼狈的被你从水里拉出,她还时不时咳嗽几句,散开的水蓝发丝帖在面庞、肩膀、胸口,阳光照耀着水珠发亮。她有些懊恼,责备自己总是坏了事情,天蓝外衣满是泥土,身体却因为湖水冰冷而微微颤抖。你想把用风衣裹住她的身体,将自己的体温一点一点给予,以此来压下你此刻某种冲动的燃烧,你想要拥抱她——
                        深夜寒风凌冽,你右手用力撑起身体然后侧着绕过墙壁,稳稳落在城堡长廊。你拍了拍风衣扫去寒气,走到唯一亮着灯光的房间,她在鹅黄色的光下,握着笔沙沙书写,肩上只披了外衣。末了放下笔,握紧手活动手纸,伸了个懒腰收拾桌子上的纸张,你在暗中注视着她离开,同相反方向离去,你想要拥抱她。
                        当她带着浓重鼻音和你撒娇,裹着被子拒绝了汤药,义正言辞告诉你她不需要那些。最后她终于妥协,喝了药躺在床上身子微微蜷缩,对你吐吐舌头,沙哑的嗓音告诉你她其实没事,碧色瞳仁静静倒映着你身影,你想要拥抱她。
                        大雨倾盆,她举着伞遮住你上当的天空,眼睛红红的瞅着你,见你久久未动,只好用把伞塞到你手里,用另一只手握住你的手和手里的伞。水蓝色大衣遮住她瘦弱的肩膀几乎让人觉得弱不禁风,然而她偏偏用她的倔犟撑起了整个王国,你们相顾无言又似欲语还休,却只能对你断断续续说对不起。她松开手转身跑入雨里再没回头,你满心自责想要拥抱她……
                        现在,她穿着高贵举止端庄,水蓝色长发被一丝不苟盘起,白色手套握住高脚杯。杯中红色液体晃动,她冲你举杯,你看着她仰头将杯壁贴紧红唇,白皙脖颈稍动,一直延续身躯到衣襟内……隔着人山人海,你一步步走进,千言万语此去经年都只化作你用力的拥抱……
                        2017年8月


                        IP属地:陕西16楼2018-01-15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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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去经年》

                          “也许如果痴念不沾染生离死别 不配当倾城之恋”
                          没有生离死别,只有这么多年的无声付出和不求回报,成就了一场盛世繁华的相遇、一个无怨无悔的过往。

                          【一】
                          那是一个初夏的黄昏,七岁大的水蓝小女孩从河边捡了个白玉般的石头,她急忙站起来往山坡上开阔平地跑去,想要和妹妹分享这个新奇的发现。
                          草并不茂盛却也盖过了脚面,她急匆匆跑着没注意脚下,凸起的石块绊住脚步小女孩趴倒在草地上,手臂关节有红红的擦伤。
                          不等小女孩痛呼出声,一只冰凉的手便捂住她的口鼻,将她半拖着带离了草地。
                          从太阳红光照在波光粼粼水面上,到漆黑夜色无数火光打在冷河中,太阳国上至国王王后下到附近居民,没有人再见到她。
                          女人乌黑长发从头顶倾泻,手臂面部都是奇异花纹,她手上力度大的出奇,一把握住水蓝小女孩手腕就疼得她红了眼。
                          而后一个被火烧得通红的烫铁被举了起来,小女孩祖母绿的眸子猛地一缩,浑身开始颤抖:放开我,你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我——”莲音的哭声在黑夜想起,整个人因巨大恐惧而产生战栗,身体扭动着似要挣脱,人便从草堆上滚向火堆。
                          闭目养神的少年被哭声惊醒,赶忙跑过去控制住她,急切晃动她的身体,尚还有些幼稚的声音焦急企图打破无助哭喊:“醒醒,快醒醒。”
                          许是少年手上力度大了,给莲音肩膀捏的生疼,湿润的眸子这才睁开,人儿突然安了下来。
                          莲音醒来时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湿,少年见她清醒并没出声,只将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背后,又走到火堆旁添了柴火。
                          也不过是长莲音三四岁模样的少年,却已经能给人一种稳重安心的感觉,莲音用手绞着衣袖不敢多说话。
                          待莲音心情平复下来后,少年才开口:你安全了,别怕。
                          听到安全两个字眼莲音一怔,下意识去摸右手手臂——那里一触碰就有种火辣辣灼烧感的痛。
                          “我给你伤口上涂了薄荷来缓解痛感,其余治伤的药我等下就去给你采。”少年并未抬头,一面往火堆里扔着柴火一面解释。
                          “谢谢。”七岁大的小女孩抚着右臂有些胆怯,脆生生喊道,“哥哥能不能明天天亮了,我们一起去?”碧绿眸子对上少年紫瞳,眼里是不安、无措和恐惧。
                          “好,我不留你一个人。”明白莲音此刻内心的顾虑,他不免自责自己疏忽大意,又怕莲音仍有心结就不着痕迹转移了话题,“你叫什么名字?”
                          莲音。
                          艾克力普斯。
                          “艾……哥哥,你可不可以教我,我也想像你那样,不被人欺负。”想起白天一幕幕,明明不大的年纪能够给人信心,莲音也希望她可以有能力去保护她所在意的人或事。
                          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艾克利普斯停顿了一下,复才点点头:“那你要快点好起来。”
                          “唔……那你也休息会儿吧, 等天亮了我们一起出去。”莲音眉眼弯弯,终于露出笑容。
                          “嗯,外套你留着用吧。”
                          噩梦中惊醒的小姑娘终于睡着,艾克力普斯始终守在她身旁,几次她睡中呼吸急促,艾克力普斯就在一旁拍着她的后背。
                          自十岁以后,艾克力普斯定期被完成指派外出任务,也是这次完成任务途中他听到了莲音呼救。
                          抓去莲音的大抵是个巫女,女人全身画满咒文,留着黑长的指甲。而莲音被铁链拴住手脚,水蓝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她遍体鳞伤,衣服袖子被卷起,右臂烙铁烫的印记尤为明显,灼伤的味道还有残留。
                          姑娘正对着窗户,艾克力普斯从窗外看到她平静的盯着天花板,眼里满是无助绝望。
                          趁着巫女外出,艾克力普斯用细绳解开铁链,已经麻木的姑娘见来人是帮自己的半响说不出话。
                          “别哭也别说话,我先救你出去。”最初艾克力普斯的语气并不算温和,带了几分命令口气。毕竟如果此刻莲音崩溃,那两个人想一起离开难度会大很多。
                          跑到门口时巫女恰巧回来,女人眉目狰狞扔了手里东西就去抓莲音,艾克力普斯左手用力推开莲音,右手里的鞭子甩出拉倒铁架上锅里熬着的药水,炭火滚落一地,他趁着混乱空档牵莲音跑了出去。


                          IP属地:陕西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7楼2018-01-15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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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随后白日里简单处理伤势,艾克力普斯带着莲音回月亮国养伤,月之玛利亚女王也了联系太阳国。此番事出,莲音本开朗活泼的性子变得内向了许多,一旦有外人碰她的身体,她就会激烈反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拜托希尔杜可以多照顾些莲音,她现在这样拒绝别人靠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爱尔莎王后坐在椅子上,目光沉沉满心忧虑。
                            身侧有些消瘦的女人身着深蓝华服轻轻拍了拍她安慰道:“希尔杜也是在学习阶段,平日里训练强度很大,如果你能够信任他,他一定会好好教导莲音的。”
                            水蓝小姑娘站在门口心里长长舒一口气,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便急忙跑开。
                            那么着急做什么?带了几分严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见小姑娘脚步微顿才缓和了语气,“别摔着了。”
                            “艾克利普斯。”
                            “嗯?”
                            “为什么她们称呼你‘希尔杜’?”
                            “因为‘希尔杜’是为了保护天下人,‘艾克利普斯’只是保护你一个人。”
                            如月之玛利亚女王所说,艾克力普斯其实功课繁重很忙,而莲音跟着他学习也经常连轴转;并且在教导莲音时,艾克力普斯很严厉,甚至很多外出的任务他都会带着莲音,也不顾惜她还年幼。
                            所以在平日里例如礼仪课他都会让莲音和法音一起在加梅罗特那里学习,公主比赛他也从不阻止莲音去参加。
                            “艾快来尝尝,法音给我带的蛋糕!”天色渐晚,莲音穿了件碧蓝斗篷御寒,兴冲冲敲开了艾克利普斯书房的门。
                            房门打开,她提着蛋糕放在桌上,又怕弄乱书艾克利普斯生气,就安安静静收拾着腾出点地方才打开包装。
                            带来的是火焰国最新流行的新口味蛋糕,莲音已经迫不及待掰了一小块,眼底犹豫了片刻然后把手伸到了艾克利普斯面前。
                            “要是想吃就吃吧,我不喜欢吃甜食。”将那姑娘小动作尽收眼底,艾克利普斯也不说破。
                            “唔……不行,我是带给你吃的!”莲音态度坚决,索性把整个蛋糕都推了过去。
                            艾克利普斯:……
                            最后还是他把莲音手里那小块蛋糕吃了,莲音解决了那个大的。
                            嘴角还有粘上的奶油,艾克利普斯坐在沙发上就看着她嘴里塞着蛋糕,然后还很认真的对他说:“我和你讲风车国有卖炸丸子,捏个面团下油炸了,然后撒点芝麻用奶酪裹一圈,就金光模样!不甜不腻,过几天我和你一起去啊!”
                            “和我,不是法音?”艾克利普斯反问,他不常去人多的地方莲音是知道的,而且他平日里对莲音很严厉,有几次莲音都给他眼神吓得闭了嘴,邀请和他同行更是少有。
                            “可是你一个人总会去危险的地方,经常受伤……”莲音琢磨着怎么委婉的告诉他,想让艾克利普斯陪她简单转一转城镇,而不是总让他去完成那些刁钻的任务,“反正如果和我一起出去的话,我肯定不会让你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闻言沙发上的人愣了愣,合上手中的书随即笑了笑,没头没尾道:“我也不会。”
                            对感情朦胧的小姑娘在一次比赛后,无端经常提起布莱德,艾克利普斯突然觉得自己很小气。
                            偏却又对莲音说,你要是喜欢和布莱德一起玩,你可以和法音一起去宝石国做客。
                            “不了。”水蓝姑娘垂下碧眸,“我不能穿很漂亮的裙子。”正装礼服自然不允许露出手臂,可是非正式的裙子大多都是没有长袖。
                            这一席话让艾克利普斯才注意到:过去的伤害无形之中让莲音筑起了一道心墙,甚至面对法音她都没有办法脱掉长袖外衣。
                            不过她现在似乎穿的就是短袖?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莲音在只自己面前能够露出伤疤这一点,艾克利普斯觉得莫名开心。
                            也是一次偶然,他从书房拿了几本书打算给莲音让她去读,抬头就见那姑娘在不远处。
                            侍女见她走路没注意脚下,伸手去拉她,手抓的地方是那受过伤的右臂,莲音一惊整个人往后退,本就站不太稳的身子往后仰着倒了下去,侍女也被她用力推倒在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即便姑娘眼里堆满了歉意,可还未褪去的恐惧她还是藏不住。
                            是他疏忽大意了,竟然连莲音这么严重的心理问题都没发现。
                            自那以后,艾克利普斯刻意让侍女有意无意碰触碰莲音的伤口,通常情况下即使是穿着长袖莲音都会受到惊吓,下意识做出粗鲁的举动,而后再一遍遍道歉。
                            艾克利普斯见她充满歉意的样子都会觉得左胸腔揪着疼。


                            IP属地:陕西18楼2018-01-15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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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她分明和法音是一样的姑娘,在布莱德面前莲音总是显得有些自卑。
                              像是不经意问起:“你喜欢布莱德?”
                              “我……”
                              “那为什么不和他跳舞?”
                              水蓝姑娘给噎着了,随即反问:“那……艾,你喜欢法音?”
                              “哈?”
                              “那为什么不和她跳舞?”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好蠢。
                              不等艾克利普斯回答,莲音眸光黯淡,缩在柔软的沙发里,毫无意识摸了摸右臂:“布莱德王子喜欢法音。”
                              “那你呢?”
                              “我?”莲音愣了下,对上艾克利普斯的目光,“我又不是法音……”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去努力啊,也像法音那样穿着漂亮的裙子去和布莱德跳舞,而不是放弃说他不喜欢你!”艾克利普斯语气压低像平日里教导莲音那样严厉,带着几分愠怒和不甘,他觉得更生气了,也不知道气谁,这会儿还酸得要命。
                              大概是戳中了莲音心里最自卑的一处,她本欲反驳却没了气势,捂住右臂湿了眼,声音里多了难以察觉的颤抖:你又不是没见过那个烫伤的疤,我怎么能……我怎么能……
                              深褐色坏死的皮肤占了右手小臂二分之一,伤不算多么丑陋也不吓人,但是如果这样露出来必然会引别人注目,而且之前细碎伤口也难免不留下点疤痕。水蓝姑娘垂下眼帘、企图遮住黯然的神色,默默咬住嘴唇。
                              少年沉默片刻,收起方才严厉,试图着用语言说服她:“我并不是要揭开你的旧伤,它只不过一个疤,可你因为自卑,就让那个女人的伤害日复一日。”艾克利普斯也坐到沙发上,伸出手去捞缩成一团微微发抖的姑娘,左肋下仿佛要窒息。
                              “我怎么会让别人嘲笑你,欺辱你……”
                              “艾……”莲音抬起头,红着眼眶满眼无助,“除了你,其他人我做不到……”
                              有那么一瞬间,艾克利普斯不想交出他的特权。
                              之后艾克利普斯都有意让莲音不穿长袖礼服,他拉着莲音出去,水蓝姑娘生生在门口止步。
                              别怕,只是去见法音,她不会笑话你的。艾克利普斯握紧莲音的手,他的语气柔和极了,也不逼迫莲音立即行动。沉默的水蓝姑娘冰凉指尖一抖,扯着他大步迈了出去。
                              第一次露出伤疤莲音自始至终都是低着头的,直到觉得自己小臂一凉,她忙抬起头。只见法音轻轻抱着那手臂,一遍一遍和她道歉:
                              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去河边找石头了,我一定不会让你被这样伤害了,我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走丢了……
                              独自舔伤口那么久,第一次被别人这样用力的心疼,莲音突然觉得委屈又开心。
                              艾克利普斯提议让莲音试着不要那么敏感别人触碰,并且在更多人面前试着不去遮掩伤口,对于艾克利普斯的话,她总是听能进去的。
                              可艾克利普斯能够发现,莲音尽管很努力尝试着打开自己不再封闭,但她总是低着头不敢看别人神色,抑或咬着嘴唇惴惴不安。
                              他该怎么办,不能真的这样吧。
                              在艾克利普斯十四岁这年,月亮国内愈发热闹,咪露奇的加盟让莲音有了玩伴。
                              加之咪露奇同样喜欢甜食,法音就常与她抢蛋糕,莲音总是表面上正大光明帮助法音,暗地里总会留很多给咪露奇。
                              不小心给法音发现后,三个人又吵吵闹闹好久。
                              只是艾克利普斯越来越难见到了,听月之玛利亚女王说他现在要开始上手政治方面的事了。
                              莲音总觉得些许失落,大抵是因为总见不到他。
                              在水蓝姑娘十一岁生日时,她听说艾克利普斯为她准备了特别的生日礼物。
                              水蓝色房间门被推开,她看着艾克利普斯身后跟着的人十分好奇,艾克利普斯介绍说他叫乔。
                              然后艾克利普斯就拉着她坐在桌子旁,将右臂那个丑陋的疤痕放在了桌上。动作很轻,可就这么几个动作,莲音的脸已经惨白。
                              她很努力的学会去穿短袖礼服,而他却这样轻易地将所有的不堪暴露在空气之中。
                              “放轻松,胳膊别绷住,靠着椅背。”艾克利普斯捏了捏莲音肩膀,狠下心不去看莲音此刻神情。
                              乔穿了一身白,打开带的箱子,里面像是各种油彩颜。
                              水蓝姑娘头微微偏过,盯着窗外湛蓝晴空,碧色眸里盛满了慌张,还有多年前让人熟悉的绝望,以及……浓郁的失望。
                              艾克利普斯十分清楚莲音一层一层把自己包裹的很深,她所在乎不止是一个疤痕,更是被伤害的过往下,对幼时自己无能为力的悔恨。
                              所以他才一定要“救”她。


                              IP属地:陕西22楼2018-01-15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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