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大冒险吧 关注：72,958贴子：3,823,205
二/2
时间不早了，虽然看不到夕阳西下，但按照基地的内部时间，已经是22:00了。李德在天籁的指引下到达了他的卧室，实际上是他坐在电梯里，天籁驾驶着电梯，由于电梯的行程通常较长，所以电梯里都配有沙发。
李德来到居住区，居住区的过道很狭窄，但装修得如五星级宾馆一般，那地上整洁的地毯配上墙上现代风格的电灯，似乎能让人忘记这里是禁区。一束光在墙壁上出现，引导着李德来到他的卧室。卧室的门通过面部识别打开，灯光也亮起来，里面的房间不大，也是类似宾馆的装修，一张单人床，一张蛋形的单人沙发，书桌上摆着一台电脑和一摞书，但看起来比普通宾馆更加现代化。
【居住区的所有家具均为智能化，您可以吩咐我帮您做任何事】
“谢谢，但我更喜欢自己动手。”
这一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李德已经很困了，但他还是要坚持写下日记，毕竟今天的经历在将来是非常珍贵的历史资料。他习惯性地拿出一根烟，刚要掏打火机，就听到天籁那包围在四周的声音。
【卧室内禁止吸烟】
李德缓缓将已经叼在嘴里的烟卷丢进垃圾桶。
【但是您可以去专门的吸烟室，需要为您导航吗】
李德夹起日记，在墙壁上光束的引导下来到了离卧室不远的吸烟室。吸烟室是一个四周都像玻璃的小房间，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门，但能从背影那强壮的背阔肌形成的倒三角看出他很魁梧，他正看着在前面透明屏幕上显示的电视，一边吞云吐雾。李德走进吸烟室，那人回过头打了个招呼，吐出一口白烟，他就是这里的安保负责人——赵雷，这次李德离他更近，能看清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爬上了不少皱纹，但由于极低的体脂率又让皮肤看起来紧实而硬朗。李德打完招呼，默默地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点着烟，将日记本摊在大腿上。这时，前面光滑的白色地面上忽然升起一个小台面，呈光滑的倒圆锥形，靠磁力悬浮在已经填补了空洞的地面上。
【我认为您有个桌子写字会更舒服】
“谢谢”李德没想到天籁会这么贴心。
他快速地写完日记，像写记录那样只记录要点，然后掐灭烟，夹起日记本往回走，顺便与赵雷道别。随着李德的远去，那个倒圆锥形台面也落入地面上出现的洞口，与光滑的地面融为一体。
回到卧室，李德洗掉一身烟味，然后上床睡觉。他虽然已经很困了，但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各种不安的念头涌上心头，他失眠了。这时，天籁那带有磁性的环绕声又响起：
【您已经超过90分钟没有入睡，是否需要我启动安眠模式，根据我为您建立的性格模型，推荐使用草原模版】
“呃……那试试吧。”
四周白色的墙壁突然变成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翠绿的草坪上点缀着几个波光粼粼的池塘，池塘边，几颗杨柳随风飘动，伸展着柳枝，远处，稀疏地跑过一群绵羊，如同湛蓝的天上漂浮的云朵，与嫩绿的草构成一幅风景画。这清爽惬意的画面拥有纵深感，李德才发现房间的六面全都是裸眼3D屏幕。他似乎能感受到轻抚面颊的带着香草味的微风，像是最好的按摩。睡意渐渐涌上心头……
第二天早晨，李德在悠扬的轻音乐中被唤醒，墙壁上的虚拟窗户外，显示着一个裸眼3D的朝阳。天籁的声音又在这时响起：
【您已在浅睡眠阶段被唤醒，我检测了您的睡眠，睡眠质量：不佳，我已为您制定睡眠改善计划，今晚开始执行】
李德在基地的新生活正式开始了。
在天籁分析还原记忆的这一周里，各项对冻尸其他方面的研究也陆续展开，李德作为历史顾问，繁忙地乘电梯穿梭于各个分部之间。经检查，冻尸的各项生理指标均正常，22岁，女性，经碳14测定，她出生于公元1819年，逝于公元1841年，死因不明。在最初的几天，工作人员们还称她为冻尸1222号，但由于她长得实在太像《冰雪奇缘》中的Elsa女王，连年代都一模一样，人们逐渐开始直接称她Elsa。对她体内纳米机器人的研究也在继续，目前结果是，纳米机器人脱离母体一段时间就会停止工作，研究人员曾试图向大鼠体内注射这种纳米机器人，均产生排斥反应，因此放弃了原本计划的人体试验，纳米机器人的工作原理也暂时不明，这种机器人似乎没有任何实际用处，或许是这些小家伙杀死那位年轻女性。这些工作均由岳谦博士主持。
基地比李德想象得还要大，而且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就像一个微缩版的城市。政府为了保证这些精英的生活质量，投入了大量成本。基地有各类餐厅，中式、西式、快餐，而且食物都十分新鲜美味，完全不像在这种与世隔绝的环境能吃到的，以及电影院，可以任意点播院线大片，还有小型公园、健身房，总能在健身房看见赵雷做大重量抗阻训练，那拉丝的肌肉配上他呲呀咧嘴的表情，让人望而生畏，赵雷还经常练习散打和擒拿，他的出拳力度总让陪练吃不消，所以现在他一直用机器陪练。基地里能够登上外部世界的网络，所以能时刻了解外部世界的新闻，大家都知道那具被称为Elsa的冻尸成为了王红，但是连接是单向的，无法通过个人发送信息。基地有内网，天籁协助操作，主要供不同部门之间的交流协作。
每天晚上，吸烟室都会有两个中年人，李德和赵雷，全基地也只有这两个人吸烟。李德写着日记，赵雷看着电视，赵雷总是比李德先来，又比李德晚走。天籁曾经统计过，他们之间的对话总量为两个词——“你好”和“再见”，他俩说话的声音很像，都是一幅略带沙哑的烟腔。每天晚上，天籁都为李德实施着睡眠改善计划，四周的裸眼3D屏幕从幽暗的森林到明媚的沙滩，从昏暗的深海到广袤的天空，他今天置身于如画的海岛，明天又游历缤纷的珊瑚礁。
终于，这天早晨，李德以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醒来，天籁的温柔声音响起：
【恭喜您完成了为期一周的睡眠改善计划，睡眠质量：非常好】
“对啊，一周过去了！”李德自言自语，“是时候揭晓那来自古代的记忆了！”
时间不早了，虽然看不到夕阳西下，但按照基地的内部时间，已经是22:00了。李德在天籁的指引下到达了他的卧室，实际上是他坐在电梯里，天籁驾驶着电梯，由于电梯的行程通常较长，所以电梯里都配有沙发。
李德来到居住区，居住区的过道很狭窄，但装修得如五星级宾馆一般，那地上整洁的地毯配上墙上现代风格的电灯，似乎能让人忘记这里是禁区。一束光在墙壁上出现，引导着李德来到他的卧室。卧室的门通过面部识别打开，灯光也亮起来，里面的房间不大，也是类似宾馆的装修，一张单人床，一张蛋形的单人沙发，书桌上摆着一台电脑和一摞书，但看起来比普通宾馆更加现代化。
【居住区的所有家具均为智能化，您可以吩咐我帮您做任何事】
“谢谢，但我更喜欢自己动手。”
这一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李德已经很困了，但他还是要坚持写下日记，毕竟今天的经历在将来是非常珍贵的历史资料。他习惯性地拿出一根烟，刚要掏打火机，就听到天籁那包围在四周的声音。
【卧室内禁止吸烟】
李德缓缓将已经叼在嘴里的烟卷丢进垃圾桶。
【但是您可以去专门的吸烟室，需要为您导航吗】
李德夹起日记，在墙壁上光束的引导下来到了离卧室不远的吸烟室。吸烟室是一个四周都像玻璃的小房间，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门，但能从背影那强壮的背阔肌形成的倒三角看出他很魁梧，他正看着在前面透明屏幕上显示的电视，一边吞云吐雾。李德走进吸烟室，那人回过头打了个招呼，吐出一口白烟，他就是这里的安保负责人——赵雷，这次李德离他更近，能看清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爬上了不少皱纹，但由于极低的体脂率又让皮肤看起来紧实而硬朗。李德打完招呼，默默地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点着烟，将日记本摊在大腿上。这时，前面光滑的白色地面上忽然升起一个小台面，呈光滑的倒圆锥形，靠磁力悬浮在已经填补了空洞的地面上。
【我认为您有个桌子写字会更舒服】
“谢谢”李德没想到天籁会这么贴心。
他快速地写完日记，像写记录那样只记录要点，然后掐灭烟，夹起日记本往回走，顺便与赵雷道别。随着李德的远去，那个倒圆锥形台面也落入地面上出现的洞口，与光滑的地面融为一体。
回到卧室，李德洗掉一身烟味，然后上床睡觉。他虽然已经很困了，但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各种不安的念头涌上心头，他失眠了。这时，天籁那带有磁性的环绕声又响起：
【您已经超过90分钟没有入睡，是否需要我启动安眠模式，根据我为您建立的性格模型，推荐使用草原模版】
“呃……那试试吧。”
四周白色的墙壁突然变成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翠绿的草坪上点缀着几个波光粼粼的池塘，池塘边，几颗杨柳随风飘动，伸展着柳枝，远处，稀疏地跑过一群绵羊，如同湛蓝的天上漂浮的云朵，与嫩绿的草构成一幅风景画。这清爽惬意的画面拥有纵深感，李德才发现房间的六面全都是裸眼3D屏幕。他似乎能感受到轻抚面颊的带着香草味的微风，像是最好的按摩。睡意渐渐涌上心头……
第二天早晨，李德在悠扬的轻音乐中被唤醒，墙壁上的虚拟窗户外，显示着一个裸眼3D的朝阳。天籁的声音又在这时响起：
【您已在浅睡眠阶段被唤醒，我检测了您的睡眠，睡眠质量：不佳，我已为您制定睡眠改善计划，今晚开始执行】
李德在基地的新生活正式开始了。
在天籁分析还原记忆的这一周里，各项对冻尸其他方面的研究也陆续展开，李德作为历史顾问，繁忙地乘电梯穿梭于各个分部之间。经检查，冻尸的各项生理指标均正常，22岁，女性，经碳14测定，她出生于公元1819年，逝于公元1841年，死因不明。在最初的几天，工作人员们还称她为冻尸1222号，但由于她长得实在太像《冰雪奇缘》中的Elsa女王，连年代都一模一样，人们逐渐开始直接称她Elsa。对她体内纳米机器人的研究也在继续，目前结果是，纳米机器人脱离母体一段时间就会停止工作，研究人员曾试图向大鼠体内注射这种纳米机器人，均产生排斥反应，因此放弃了原本计划的人体试验，纳米机器人的工作原理也暂时不明，这种机器人似乎没有任何实际用处，或许是这些小家伙杀死那位年轻女性。这些工作均由岳谦博士主持。
基地比李德想象得还要大，而且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就像一个微缩版的城市。政府为了保证这些精英的生活质量，投入了大量成本。基地有各类餐厅，中式、西式、快餐，而且食物都十分新鲜美味，完全不像在这种与世隔绝的环境能吃到的，以及电影院，可以任意点播院线大片，还有小型公园、健身房，总能在健身房看见赵雷做大重量抗阻训练，那拉丝的肌肉配上他呲呀咧嘴的表情，让人望而生畏，赵雷还经常练习散打和擒拿，他的出拳力度总让陪练吃不消，所以现在他一直用机器陪练。基地里能够登上外部世界的网络，所以能时刻了解外部世界的新闻，大家都知道那具被称为Elsa的冻尸成为了王红，但是连接是单向的，无法通过个人发送信息。基地有内网，天籁协助操作，主要供不同部门之间的交流协作。
每天晚上，吸烟室都会有两个中年人，李德和赵雷，全基地也只有这两个人吸烟。李德写着日记，赵雷看着电视，赵雷总是比李德先来，又比李德晚走。天籁曾经统计过，他们之间的对话总量为两个词——“你好”和“再见”，他俩说话的声音很像，都是一幅略带沙哑的烟腔。每天晚上，天籁都为李德实施着睡眠改善计划，四周的裸眼3D屏幕从幽暗的森林到明媚的沙滩，从昏暗的深海到广袤的天空，他今天置身于如画的海岛，明天又游历缤纷的珊瑚礁。
终于，这天早晨，李德以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醒来，天籁的温柔声音响起：
【恭喜您完成了为期一周的睡眠改善计划，睡眠质量：非常好】
“对啊，一周过去了！”李德自言自语，“是时候揭晓那来自古代的记忆了！”
二/3
李德刚出门，就在过道里碰见了正在匆忙赶来的岳谦。
“真巧，李德教授，我正找你呢。”岳谦笑了笑，“你应该没忘吧，今天就是Elsa……哦不，冻尸1222号记忆揭晓的日子了，由于您是本基地的考古兼历史顾问，大家一致认为应该由您来读取记忆，您应该没意见吧。”
李德平静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在您读取记忆之前，我要先介绍一下读取记忆的注意事项。首先，你需要戴上脑机连接头盔，神经匹配与海马体定位需要一段时间。接着，头盔会向海马体发送记忆还原成的生物电信号，就可以开始记忆读取了。虽然这是一个月的记忆，但读取速度可以加快，不过考虑到大脑的接受能力有限，读取一个月的记忆大概需要一周。读取时，你会有亲身经历历史的感觉，而且还会体验到她当时的所有心理活动和情绪。但是要注意，你看到的并不是历史本身，人脑不是摄影机，它并非纪录客观事实本身，而是纪录它所理解的意义，每个人对客观事实的理解都是有偏差的，这取决于一个人的立场、经历、经验、性格等多重因素。现代人和古代人的思维方式不同，因此对记忆的解读会有偏差，这也是我们一致认为应有您来读取的原因，你丰富的历史知识会让你更容易用古代人的思维方式思考……”
李德默默地听着，大脑处于高唤起状态，快速地接受接连不断的信息，这是他一贯的工作状态，对待知识不能有任何偏差。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他们的交流突然被环绕在四周的声音打断，不是天籁，声音很响却很粗糙，“所有科研人员到总部汇合！再重复一遍，……”
李德和岳谦迅速小跑起来，气喘吁吁地跑进电梯。
来到总部，平时宽敞的大厅已经挤满了人，有些人正匆忙地穿上制服，显然他们都毫无准备，还有许多透明电梯从四面八方接连而来。大厅呈向外扩散的同心圆结构，站在圆心的是科研负责人王磊。
“各位！特别是对冻尸1222号进行研究的工作者。”王磊的声音经过了扩音，“请你们保持镇定并接受接下来的一切，”他的声音十分平静而有力，“冻尸1222号不见了！”
一阵低声的惊呼顿时从圆心向外扩散。
“随之丢失的还有上一周还原出的记忆数据。”
“什么！”岳谦按耐不住了，“量子加密的数据怎么可能丢失！”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岳谦。
“请控制情绪，岳博士。”
“安保措施呢！防盗系统呢！”岳谦还在继续。
“请控制情绪。”
终于，岳谦平静下来，胸腔还在规律地一上一下。
“我觉得，本次事件可能并非人为。”王磊说，“这是扫描室昨天的监控影像。”
四周的白色墙壁显示出裸眼3D画面，冷冻罐在球形的正中，不断有人进出。
“这是今天00:01时的影像。”
冷冻罐在转瞬之间不见了，留下空荡荡的球形空间。
“最早发现此情况的是一名例行检查的科研人员，他此后调取了监控影像，他正是从今天00:01分开始播放。”
“这能说明什么？”一向沉默的李德开口了。
“或许这说明不了什么。此事上级领导还不知道，我不知道能瞒多久，我需要各位展开调查，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个人的解释是：”王磊好像是刻意停顿了一下，“在那位例行检查的科研人员观察冷冻罐前，以及每一次对冷冻罐的观察前，冷冻罐都处于存在与不存在的叠加态，而每一次观察造成的波函数坍缩则决定了冷冻罐存在与否。此次现象或许可以证明宏观物体也可以存在量子一般的叠加态，但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在场的所有人面面相觑，沉默……还是沉默……
“我觉得，”岳谦打破了沉默，“虽然我不是物理学家，但冷冻罐的现象更像是朝更高维度移动了一段距离，哪怕是朝第四空间维度移动不到一微米，在我们看来也会像瞬间消失了一般。或许有人，或者说某个智慧，从更高维度拿走了它。毕竟从更高维度看，再严密的安保措施也会像我们看一个二维平面上的圈，里面的东西唾手可得……”
“不可能，”王磊打断了他，“要突破三维进入第四维，其消耗能量之大，至少相当于将整个木星的质量转换成纯能量，没有人类能够做到。而更高维度的智慧，根本没有窃取这些落后科技的动机，何况其他智慧的存在本来就没有被证明……”
“可万事皆有可能嘛，”李德插进话，“你能在古代尸体中发现纳米机器人，为什么从更高维度拿走她就不行？”李德说完，却发现他们根本没有理他，还在继续着争论，而且更多学者加入了争论，将李德的声音彻底淹没。整个总部吵成一片，成为了声音的汪洋，像一场巨型的无规则辩论大会。
晚上，李德照例来到吸烟室，写着日记。看着日记本上每天的纪录，他有些失落，来到基地忙了一星期，等了一星期，到头来一场空。由于冻尸1222号的神秘失踪，基地再也不需要李德这位历史顾问了，他已经收到了通知，明天就将离开基地，返回原本平淡普通的生活。
“嘿，老兄！”耳畔突然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一向不说话的赵雷却在这时开口了，“听说你们科研部好像发生了点事儿，那群书呆子现在不要你了。”赵雷略带玩笑地说。
李德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默默点点头。
“诶，要我说外面的生活多自在啊！在这铁疙瘩里头憋屈死了！”赵雷的态度意外得亲切，“你看，咱俩都有一个共同点——吸烟！你知道这说明啥不？说明咱俩都是想睡的时候不能睡！当年我在北非打仗的时候，几天不合眼那是常有的事儿！”
“我也是，”李德说：“不少文物的发掘现场都需要尽快挖掘完毕，否则可能会对文物造成永久性伤害，所以我们经常牺牲睡眠时间连夜挖掘，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吸烟的习惯。天籁一直劝我戒烟，但这么多年了，哪里戒得掉？何况我出去之后还得跑挖掘现场。”
“所以说，这就对了嘛！”赵雷一拍大腿，“咱俩都是跑野路的人，可不像那群书呆子，只知道呆房间里算来算去！”
“唉，不过我们马上就要告别了。”李德叹了口气。
“这样吧，老兄，临别前我告诉你个事儿。”赵雷的声音轻下来，像在耳语，“我知道你们科研部啥丢了，那群书呆子争得跟麻雀似的，别听他们扯那些个玄乎玩意儿，那都是扯淡！我在北非打仗那会儿各种怪事见得多了去了，最后还不都是个简单到家的原因。对这事儿，咱们就拿最简单的逻辑想想，封闭空间，人员限制进出，东西又丢了，会是啥？”
李德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嘴变成了“O”形。
“对，”赵雷压低了声音，“肯定有内鬼！”
李德刚出门，就在过道里碰见了正在匆忙赶来的岳谦。
“真巧，李德教授，我正找你呢。”岳谦笑了笑，“你应该没忘吧，今天就是Elsa……哦不，冻尸1222号记忆揭晓的日子了，由于您是本基地的考古兼历史顾问，大家一致认为应该由您来读取记忆，您应该没意见吧。”
李德平静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在您读取记忆之前，我要先介绍一下读取记忆的注意事项。首先，你需要戴上脑机连接头盔，神经匹配与海马体定位需要一段时间。接着，头盔会向海马体发送记忆还原成的生物电信号，就可以开始记忆读取了。虽然这是一个月的记忆，但读取速度可以加快，不过考虑到大脑的接受能力有限，读取一个月的记忆大概需要一周。读取时，你会有亲身经历历史的感觉，而且还会体验到她当时的所有心理活动和情绪。但是要注意，你看到的并不是历史本身，人脑不是摄影机，它并非纪录客观事实本身，而是纪录它所理解的意义，每个人对客观事实的理解都是有偏差的，这取决于一个人的立场、经历、经验、性格等多重因素。现代人和古代人的思维方式不同，因此对记忆的解读会有偏差，这也是我们一致认为应有您来读取的原因，你丰富的历史知识会让你更容易用古代人的思维方式思考……”
李德默默地听着，大脑处于高唤起状态，快速地接受接连不断的信息，这是他一贯的工作状态，对待知识不能有任何偏差。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他们的交流突然被环绕在四周的声音打断，不是天籁，声音很响却很粗糙，“所有科研人员到总部汇合！再重复一遍，……”
李德和岳谦迅速小跑起来，气喘吁吁地跑进电梯。
来到总部，平时宽敞的大厅已经挤满了人，有些人正匆忙地穿上制服，显然他们都毫无准备，还有许多透明电梯从四面八方接连而来。大厅呈向外扩散的同心圆结构，站在圆心的是科研负责人王磊。
“各位！特别是对冻尸1222号进行研究的工作者。”王磊的声音经过了扩音，“请你们保持镇定并接受接下来的一切，”他的声音十分平静而有力，“冻尸1222号不见了！”
一阵低声的惊呼顿时从圆心向外扩散。
“随之丢失的还有上一周还原出的记忆数据。”
“什么！”岳谦按耐不住了，“量子加密的数据怎么可能丢失！”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岳谦。
“请控制情绪，岳博士。”
“安保措施呢！防盗系统呢！”岳谦还在继续。
“请控制情绪。”
终于，岳谦平静下来，胸腔还在规律地一上一下。
“我觉得，本次事件可能并非人为。”王磊说，“这是扫描室昨天的监控影像。”
四周的白色墙壁显示出裸眼3D画面，冷冻罐在球形的正中，不断有人进出。
“这是今天00:01时的影像。”
冷冻罐在转瞬之间不见了，留下空荡荡的球形空间。
“最早发现此情况的是一名例行检查的科研人员，他此后调取了监控影像，他正是从今天00:01分开始播放。”
“这能说明什么？”一向沉默的李德开口了。
“或许这说明不了什么。此事上级领导还不知道，我不知道能瞒多久，我需要各位展开调查，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个人的解释是：”王磊好像是刻意停顿了一下，“在那位例行检查的科研人员观察冷冻罐前，以及每一次对冷冻罐的观察前，冷冻罐都处于存在与不存在的叠加态，而每一次观察造成的波函数坍缩则决定了冷冻罐存在与否。此次现象或许可以证明宏观物体也可以存在量子一般的叠加态，但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在场的所有人面面相觑，沉默……还是沉默……
“我觉得，”岳谦打破了沉默，“虽然我不是物理学家，但冷冻罐的现象更像是朝更高维度移动了一段距离，哪怕是朝第四空间维度移动不到一微米，在我们看来也会像瞬间消失了一般。或许有人，或者说某个智慧，从更高维度拿走了它。毕竟从更高维度看，再严密的安保措施也会像我们看一个二维平面上的圈，里面的东西唾手可得……”
“不可能，”王磊打断了他，“要突破三维进入第四维，其消耗能量之大，至少相当于将整个木星的质量转换成纯能量，没有人类能够做到。而更高维度的智慧，根本没有窃取这些落后科技的动机，何况其他智慧的存在本来就没有被证明……”
“可万事皆有可能嘛，”李德插进话，“你能在古代尸体中发现纳米机器人，为什么从更高维度拿走她就不行？”李德说完，却发现他们根本没有理他，还在继续着争论，而且更多学者加入了争论，将李德的声音彻底淹没。整个总部吵成一片，成为了声音的汪洋，像一场巨型的无规则辩论大会。
晚上，李德照例来到吸烟室，写着日记。看着日记本上每天的纪录，他有些失落，来到基地忙了一星期，等了一星期，到头来一场空。由于冻尸1222号的神秘失踪，基地再也不需要李德这位历史顾问了，他已经收到了通知，明天就将离开基地，返回原本平淡普通的生活。
“嘿，老兄！”耳畔突然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一向不说话的赵雷却在这时开口了，“听说你们科研部好像发生了点事儿，那群书呆子现在不要你了。”赵雷略带玩笑地说。
李德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默默点点头。
“诶，要我说外面的生活多自在啊！在这铁疙瘩里头憋屈死了！”赵雷的态度意外得亲切，“你看，咱俩都有一个共同点——吸烟！你知道这说明啥不？说明咱俩都是想睡的时候不能睡！当年我在北非打仗的时候，几天不合眼那是常有的事儿！”
“我也是，”李德说：“不少文物的发掘现场都需要尽快挖掘完毕，否则可能会对文物造成永久性伤害，所以我们经常牺牲睡眠时间连夜挖掘，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吸烟的习惯。天籁一直劝我戒烟，但这么多年了，哪里戒得掉？何况我出去之后还得跑挖掘现场。”
“所以说，这就对了嘛！”赵雷一拍大腿，“咱俩都是跑野路的人，可不像那群书呆子，只知道呆房间里算来算去！”
“唉，不过我们马上就要告别了。”李德叹了口气。
“这样吧，老兄，临别前我告诉你个事儿。”赵雷的声音轻下来，像在耳语，“我知道你们科研部啥丢了，那群书呆子争得跟麻雀似的，别听他们扯那些个玄乎玩意儿，那都是扯淡！我在北非打仗那会儿各种怪事见得多了去了，最后还不都是个简单到家的原因。对这事儿，咱们就拿最简单的逻辑想想，封闭空间，人员限制进出，东西又丢了，会是啥？”
李德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嘴变成了“O”形。
“对，”赵雷压低了声音，“肯定有内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