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1
三年后,纽约。
刺耳的下课铃响彻了整个哥伦比亚大学,宁静的校园就在下一秒沸腾了起来,成群的金发碧眼相继从教学楼里涌了出来。
这里是法学院,高墙碧瓦,树影成风。
“Victor? I checked your thesis,It’s the best of all。”
课堂结束,一头白发的教授走到从入学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坐在第一排的马伯骞身前,谈起后者这次提交的毕业论文,眼中的赞叹一览无遗。
“Thank you。”
闻言,马伯骞笑着把收拾好的背包挎到了肩上。
“But,Are you sure that you do not want tostay in Newyork after graduation,you haveenough work experience to find a good job in here,I don’tunderstand why do you insist to back to Korea。”
看着纠结得眉毛都快打成一个结的老外教授,马伯骞不禁失笑。
“Because……there isa person waiting for me。”
“Oh!”
教授挑了挑眉,一脸了解地点着头。
话毕,他转身从后门离开了教室,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拿出他在美国用的手机,这是三年前,刚到纽约的时候,那位周总派来的助手给他的,说是他原来的手机在美国不能用了,至于后来他把那台手机拿到哪里去了,马伯骞也不得而知。
又一次拨打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又一次听到那把说这个号码是空号的机械女声。
三年了,从他来到纽约的那天起,他每天都有给周震南打电话,只是……每次都只能得到这样的‘回复’。
还好,再过不了多久,他就不需要再靠着这台手机来渴望得到与那人的联系。
他在大三这一年,因为表现突出,在教授的引荐下跟不少纽约州内有名的律师打过官司,自己也亲手接过好几个大的案子,在圈内已经小有名气。
大四这一年,不少法学院的同学都已经离开了学校,开始全职接案,他也不例外,不同的是,他不想留在纽约,而想要回到韩国。
本来以为要跟那人分开四年的,现在看来,这种煎熬的等待,可以结束了。
望着手机的屏幕,不自觉地出了神,低着头一路往租的房子那儿走,肩膀冷不防地就被人拍了一下。
“嘿!教授又赞扬你了?”
月牙眼的亚洲少年从旁边的花坛边上跳了下来,一口纯熟的韩语从他嘴里飚出,丝毫没有违和感。
“呵!对啊!怎么?羡慕啊?”看见来者,马伯骞笑着把手机塞回裤兜,忍不住打趣道。
“也没什么好羡慕的,都习惯了。”
少年撇了撇嘴,一脸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回家吗?一起。”两人并肩走了几米路,马伯骞撇过头向那人问道。
“不了,难得明天放假,我今晚要跟Jackson他们去玩。”说着,那人挑了挑眉,颇有一副得意的样子。
“那我自己先回去了,还要收行李。”
说罢,马伯骞便抬手准备跟那人道别。
“等等等等……”不料后者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我亲爱的室友,我记得……你好像是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
闻言,马伯骞点了点头。
“要不你顺便……把我的行李也给收拾了?”
“啊?”
马伯骞被他搞得一头雾水,眉毛不自觉地扭到了一起。
“嘿嘿!是这样的,本来我也不想回去的,但是我们家那老头吧!他…他特别想我,所以,就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订了明早八点的飞机,So……you know……”
说完他还特无辜地耸了耸肩,嘟嘴的模样看起来怪可怜的。
“OKOK!不管你是出于何种理由,但是身为你的室友,我……是不会帮你收的。”话毕,马伯骞迅速转过身,只留给对方一个帅气的背影。
“诶!你怎么可以对跟你同住了四年的室友那么绝情!”
最后,少年只能哀嚎着追了上去。
月牙眼的少年叫做李炎欣,也是从韩国来的,三年前他出现的时候,恰逢马伯骞想要摆脱掉自己对周总裁的经济依赖,于是搬离了那人原先为自己准备好的套房,跟李炎欣两个人用兼职的钱合租了一间面积不大的小公寓。
没想到这室友,一相处就是三年,那套合租的小公寓也一直没变。
后来马伯骞在回忆起这一段的时候还挺感慨的,觉得这就是两个男人之间独有的一段奋斗的青春回忆。
“这说明什么呀?说明咱俩打了三年工都没挣到什么钱呗!还要合租这么个小破地儿!”
当时两人正坐在小公寓的阳台上喝啤酒吹冷风,李炎欣就这样毫不顾忌马伯骞的感受,自顾自地说着煞风景的话。
马伯骞发誓,要不是当时看他已经醉成一滩烂泥了,自己一定要把那家伙揪起来揍一顿。
时间转了个弯回到今天,马伯骞把两个28寸的大行李箱打开,平放在客厅那张双人迷你小沙发上,盯着从房间里拿出来的那几摞衣服,不禁失笑。
李炎欣在自己的卧室的捣鼓了半天,这会儿正提着一个小行李箱出来,正好就把这一幕收进了眼底。
“哟!笑得那么痴汉,又想起你们家那位了?”
他一边调侃着李炎欣的笑,一边懒洋洋地倒在了一旁的手掌型软座上。
“猜错了,我在想你。”
马伯骞说着还向他挑了挑眉,看得后者一身鸡皮疙瘩。
“别别别,你家那位大神那么高招,我可不想这次一回到韩国就被人暗杀。”
李炎欣当然没见过周震南,他对后者的所有印象,都来自与面前的这个人,在跟他共处的这三年里,这人无时无刻不把他家那位挂在嘴边,久而久之,李炎欣就自己在脑海里勾勒出这么个形象。
一个外形白净可爱,作风却潇洒傲娇,或许有时候还有点目中无人的十七岁少年。
闻言,马伯骞轻笑了两下,未做辩解。
“你就带这么一点儿东西回去就可以了吗?”
不经意地瞥到那人放在自己身后的小行李箱,马伯骞转过头疑惑地问道。
“可以了,衣服什么的家里也有,反正我也不像你,我可没打算回去长住。”
李炎欣打了个哈欠,合上双眸准备补眠。
后者说得不错,他这一趟回去,是准备长住的,再说准确一点,马伯骞这次回到韩国,应该就不会再回来了,毕业论文也已经提早交了,教授到时候自然会把毕业证书寄过去。
他已经不想……再跟那人分开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