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梦到这段往事恰好是女子造访的第一天。
她鲜少入他的梦,这一夜的梦境却分外鲜明。
梁杜是被胸前的瘙痒惊醒的。
起初以为是什么虫豸爬上了床,他下意识地拍了拍胸口,入手却是一绺顺滑的青丝。
他惊了一惊,睁眼之前,凭着习武之人的直觉拔出枕下的短匕,向上挑时却为劲力所阻。
再睁开眼时,只看到梦里佳人就在眼前——她赤裸着身躯,赤足踩在窗框上,一头青丝随着月光流泻到他胸前。她并指夹住锋锐的短匕,正朝他笑:“小徒弟呀,这些年看来过得不错,警觉心都差了不少。”
他怔怔望她,一时分不清眼前是真是幻。
他宁可这是真的——冤魂也好厉鬼也好,只要她还在他眼前,还能笑嘻嘻地同他讲话。
她一甩手把匕首丢开,自来熟地钻进他被窝里:“哎呀冻死我了。”
梁杜也觉得她确实冻坏了,环上脖颈的双臂冷得像冰。
于是他把她抱进怀里拥得更紧一些,开口才发现声音在颤抖:“师父,真的是你吗?”
女子本来不安分地想挣脱,闻言却安静下来。
她拍拍他的头:“是我没错……我回来找你了。”说完大概觉得不太好意思,又坏坏地补上一句,“不信的话,你上来试试?”
梁杜觉得,这种时候应该听师父的。
尽管这师父兴许是个鬼——哦不,确切地说,是个艳鬼。
作为徒弟,他理应尊师重道,听师父的话,而作为一个侠士,为民除害乃是本分。
侠士梁杜如是说服了自己,这害一除就从月上中天除到平旦,奈何妖孽着实厉害,未了梁杜躺倒在床,万不得已向艳鬼讨饶。
艳鬼翻身压住梁杜,月光如潮水在她胸前涌动跳跃,梁杜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心口的剑伤——那伤疤经年,虽已愈合,却狰狞丑恶。
他伸出手想摸一摸那伤口,女子却将蓓蕾送入他掌心,掌中的柔软随着她的身躯一起一伏,像是无言索求。
可他不想看她蒙混过关:“师父,你的伤——”
她双手交叠在他脖颈上,猛然用力:“叫我名字。”
突然的窒息感袭来,梁杜的意识渐渐涣散,心里却无比畅快:“回回。”
“给我。”她命令。
失去意识的瞬间,梁杜终于同他的师父一起抵达巅峰。
出师未捷的侠客还未除害,就险些被害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