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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宗教擬人】萬物皆可萌,宗教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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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每家的兄弟姊妹關係。這比較算是宗教們自己想不想認其他人當兄弟的問題,所以有些人可能同時是A的哥哥,B的弟弟,但A卻不是B的弟弟。
印度體系:婆羅門->耆那教->佛教->上座部佛教->藏傳佛教->印度教->錫克教
佛教體系:佛教->上座部佛教->藏傳佛教->日本佛教
猶太體系:猶太教->拜火教->東正教->伊斯蘭教
基督體系:東正教->天主教->基督教
伊斯蘭體系:伊斯蘭遜尼派->伊斯蘭什葉派->伊斯蘭蘇菲派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125楼2018-12-02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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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部的人物列表,誠心祈禱以後不會再增加(雙手合十):
    道教
    佛教
    婆羅門教
    印度教
    耆那教
    錫克教
    上座部佛教
    藏傳佛教
    苯教
    伊斯蘭遜尼派
    伊斯蘭什葉派
    伊斯蘭蘇菲派
    猶太教
    基督教
    天主教
    東正教
    拜火教
    神道教
    日本佛教
    總共19個人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126楼2018-12-02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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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猶太教雙手發顫,故作冷靜的把手收回去。看來這個孩子並沒有意識到宗教與他們自己本身是分開的啊。那也沒有辦法呢。
      「哥哥……?」少年對於這短暫的沉默感到害怕,但是當他鼓起勇氣抬起頭看向猶太教時,只看到猶太教一如既往的溫柔微笑。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只要你覺得那是正確的就好了。」這一句話讓少年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重新拾起特屬於他的陽光笑容。
      過了幾天,少年就離開猶太教的身邊了。
      其實彌賽亞什麼的都好,這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
      「我又變回孤身一人了……」
      他又要重新適應那種孤寂的生活了嗎?
      既然那個少年說,彌賽亞早已降生在世上,那為什麼他沒有一點獲得救贖的感覺?
      猶太教無法自已的蹲下身,抱著膝蓋想盡辦法將臉全部埋進雙腿之間,想盡辦法壓住哭聲不讓任何一點泣音傳出來,但失敗了。
      那是他第一次大哭,也是……最後一次大哭。
      ※※※※※
      不管遭受到如何的壓迫,都會忍辱負重的活下去。
      這是猶太教在親眼看見無數次迫害後,給自己定下的規則。絕對不能因為這些仇恨因此迷失了自我,絕對不能因為這個世界不喜歡他們而想自殺。
      即使他早已將自己與宗教明確切割,但那來自猶太人的呼喊仍舊時常在夜深人靜時刺痛著他的全身。那些刺骨的寒冷以及像被千刀萬剮的痛,總是讓猶太教幾乎要耗盡所有力量才能忍住不尖叫出聲。
      有時甚至是嚴重到需要將自己鎖在一間不見天日的房間內,放任自己做出可能會傷害到其他人的行為。
      心如刀割,沒有一個詞比這還要更能形容他一直以來的心情了。
      而就在他遍體鱗傷到了快要撐不下去時,似乎是上天不願意讓他就此放棄活著而派了一個人來拯救他。
      十三世紀,十字軍東征結束時,他閉起眼,張開雙臂站在耶路撒冷的城牆上。迎面而來的溫暖微風讓猶太教突然萌生了或許就這樣跳下去也不錯的想法。
      此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城牆下傳上來。
      「猶太!猶太!」猶太教低頭,放下雙手。在這世上從來沒有會這麼叫他的人,除非……
      那頭蓬鬆的金髮,像是承載著一座森林的碧綠眼眸。即使過了一千三百年,在看到第一眼時他還是可以馬上認出來。已經長這麼大了啊……
      「你等我!不要動!」金髮男子立刻跑進城牆,不一會就來到了猶太教的身後。
      猶太教緩慢的轉過身,看著男子手忙腳亂的想要靠近他,卻又停在一個微妙的距離不敢上前,似乎生怕他再往前一步,猶太教就會往後倒。
      「我現在應該叫你什麼?」猶太教偏了偏頭,笑的很輕柔。對於男子的舉動,猶太教除了覺得很好笑之外,還有一絲絲的溫暖。好像活了兩千多年,從來沒有人會這麼關心他一樣。
      「……正教,東正教。我是東正教。」男子……不,東正教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向前伸手,示意現在仍站在城牆上搖搖欲墜的人趕快抓住他的手,以免等一下真的一不小心就摔下去了。
      「嗯,東正。」猶太教從善如流的牽住那隻手,跳到東正教的面前。雖然已經長高了不少,不過當年的小男孩還是比他矮了許多。喔,也許是他自己長太高了也說不定。
      「……猶太。」
      「嗯。」
      「我……嗯、是來懺悔的。」東正教在猶太教站定後,不但沒有要鬆開手的意思,反而將手指收起,將猶太教抓的更緊。
      猶太教驚訝的瞪大雙眼。雖然他一直是處於顛沛流離的狀態,但他還是有大致去暸解其餘宗教們的動向。東正教應該過得很好……他應該要過得很好的,他沒有理由在現在這個時間點跑回來找一個他不認同的人懺悔,這絕對不合理。
      似乎是感受到了猶太教被這一句話弄到啞口無言,而且只能以充滿不解的眼神看著他,東正教苦笑著低下頭,將猶太教的手抬起來,蜻蜓點水的在其手背上落下一個吻,「我既是東正教,也不是。」
      「……!」
      「在天主教離開我之後……更準確的說,是在看到十字軍東征後,我想到的。」東正教沒有接著說下去。他停頓了幾秒後,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說出一句讓猶太教開心到快哭出來的話語,「對不起……我現在說想要當你的朋友還來得及嗎?」
      猶太教作為一個比東正教年長許多,也思考的更多的大哥哥,他很輕易的就能猜到東正教究竟在想什麼。
      太小心翼翼了,簡直到了讓人想大罵你這個笨蛋的地步。
      猶太教伸出手,揉亂眼前那頭蓬鬆的像鳥巢一樣的金髮。觸感柔軟的會讓人想肆無忌憚的繼續蹂躪,「我已經不在意了。」
      「……?」東正教有點招架不住這一舉動,想將猶太教的手抓掉時,卻因為聽到『不在意』而硬生生停住了。
      「既然你已經想通了一些東西,那麼……你應該會明白我放下仇恨的原因吧?」仇恨,一個東正教不敢說出口的詞。他的懺悔肯定包含這一部份吧。正教會與公教會對猶太教的迫害,這是明擺在眼前的事實。
      猶太教是不清楚東正教的心路歷程如何,但他現在會站在他的面前,就說明他對這件事情的看法也不好受吧。
      眼看東正教就要因為猶太教的回答而下跪了,猶太教立刻將人扶住。
      他要說的肯定不只這些,他對東正教的情感肯定不只如此……啊。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128楼2018-12-04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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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我來說,你肯回來找我,就是上帝送給我的禮物啊。」在我差點抑制不住自己跳下去的時候,是你讓我擁有再繼續撐下去的希望。真是可笑,他的心靈竟然已經脆弱到只要故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就能夠獲得活下去的動力。
        東正教雙眼發亮,突然抱住猶太教。
        被抱的那人一瞬間僵在原地。最後猶太教選擇將雙手放在東正教的背上,有節奏的拍了拍,然後他就聽見從自己的胸前傳來悶悶的回話。
        「太好了。」猶太教趁著東正教還沒抬頭,迅速的將眼淚抹去。
        我才是,我才是要說,太好了啊。
        最後東正教回去之前,遞給猶太教一個地址。他說他會一直住在這間教堂附近,猶太教可以寄信給他,不管多忙,他都會抽出時間回信的。
        猶太教只是捏緊手中的那份字條,笑笑的,一句話都沒說。
        他的足跡遍佈全世界,每隔兩三天就會前往下一個目的地,那應該怎麼樣才能收到回信呢?與其選擇寄信,收不到回復,還不如一開始就別寄。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就連無法得到回信都是一件痛苦萬分的事情。就連這樣的孤寂,他都不想再增加任何一點了。就連那麼一點點的孤獨,都足以將他壓垮、使他窒息。
        抱歉了,東正,我是不會寄信給你的。
        再會了,我唯一的朋友。
        ※※※※※
        第二次世界大戰,蘇聯。
        猶太教穿著黑色的長版西裝,有些昏沉的坐在一間光線微弱的酒吧吧台。因為燈光不是很強,而且主色是黃色,從旁邊看上去的光束就像混了許多灰塵,暗沉又沒有生氣。
        整間酒吧都是滿滿的頹糜氣氛,來這裡的人幾乎不是無業遊民就是人生遇到瓶頸的中年大叔,像猶太教這樣外表看上去白白淨淨、還穿著體面的西裝的人實在是非常稀奇。
        其中有個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坐在他的身邊,還順手戳了戳猶太教放在桌面上的西裝帽,「小哥,你是猶太人吧?」
        猶太教搖了搖手中的啤酒,有些晃神的盯著由玻璃杯折射出的漂亮光暈。他在過了大約十幾秒後才回過神,動作虛浮的將嘴唇靠上杯緣,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嗯、嗯……對、我是?」語句斷斷續續的,讓前來搭話的人擔心的晃了一下他的肩,然而只換來酒保無奈的搖頭。
        「別問了。他從四天前開始就從早喝到晚了,勸都勸不聽。總是在開店時就進來喝到關店,隔天又來。這樣遲早會喝壞身體的!」
        「啊?一直喝?這位小哥是遇到了什麼事……」
        「不管怎麼問都不說。不過他現在這麼神智不清,估計也聽不到我們在說什麼……我猜是在德國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吧。」
        「唉啊……那樣的話……不過,撐過去就好嘍!又不是人生真的完蛋——」
        兩人一來一往之間,酒館的門被大力的甩開。門後出現的是一位很面生的男子。怎麼看都是一位神父。
        神父氣喘吁吁的張望了一陣子,最後目光鎖定在吧台那個已經有點搖搖欲墜的身影上。他快步衝過去將猶太教手中的酒杯搶走。酒保與中年男子被這氣勢嚇的不敢再說話,只好靜靜的看著這兩個人……神父手中似乎拿著一封信。
        猶太教先是困惑的捏了捏酒杯已經被抽走的那隻手,再後知後覺的抬起頭看向來人。雖然他的判斷力現在已經幾乎形同虛設,但他還是認了出來這個好像是氣到發抖的人是誰。
        「東——正——哈哈!」這如同神經病一般的回應讓東正教無所適從,只能呆立在原地將猶太教整個人從頭到尾打量個遍。
        最後他只憋出一句話,「為什麼……這麼晚才寫信給我?」
        「信?啊……」猶太教恍惚的看了看那封幾乎要被捏到變形的信紙,以過低的運轉速開始回憶他前幾天到底幹了什麼。
        先是來到了東正教居住的城市,寫了只有幾句話的一封信丟到教堂的信箱裡,接著找了一家酒館,喝到不省人事。
        信件內容似乎是『我來找你了,不醉不歸!Isaac. Judaism』然後他在寫信的時候還在想,這傢伙應該早就換住址了吧,如果等不到他來找自己,那乾脆喝到死算了。
        結果還真的出現了啊哈哈哈……等等,這不就代表……這七百年間,東正教都沒有搬家嗎?
        猶太教終於意識到了。
        他用雙掌遮住自己的臉,溢出一聲痛苦的嘆息。只是聽上去痛苦而已,實際上,他真的開心的不得了。
        東正教看到他做出這樣的舉動,立刻拉了張椅子湊近猶太教,輕柔的撥開他的瀏海檢查他是不是發燒或者是生病。
        接著東正教就猝不及防的被用力的抱住了。即使那力量大的嚇人,但東正教還是沒有要掙扎的意思,放任對方將頭埋在他的頸窩處。身體相觸的地方能感受到逐漸升高的體溫,以及不容忽視的顫抖。
        「我好痛苦……」
        「嗯。」
        「我好孤獨……」
        「嗯。」
        「我……」最後這句話被猶太教自己的啜泣給打斷了。他想著人類真是脆弱的同時,也不受控制的不停掉淚。
        真是受夠了……他不能這樣想,因為他早在他們出埃及時就立下誓言,他會陪伴這個族群一同成長,然而為什麼現實總是如此殘酷?
        他也好想喘口氣,他也好想過平靜的生活,但是辦不到。
        一直以來支撐他不崩潰的,是當初東正教給他的那一張紙條。看著上頭工整卻充滿溫度的筆跡,他就能告訴自己,這世界還是有人願意待在他身旁的。
        如果今天東正教沒有來,他可能真的會喝到掛吧。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129楼2018-12-04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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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我知道了,我明白了……Isaac。」這個稱呼像是醒酒湯,讓猶太教瞬間清醒了過來。他沒聽錯吧?
          「你剛剛……叫我什麼?」
          「Isaac……不行?」東正教慌張的捧住他的臉頰,然而接下來猶太教的表現卻讓東正教更加心亂如麻。
          「沒有、沒有、沒有不行……」猶太教大力的搖晃他的頭,但眼淚卻比剛才還要更不受控制。現在他的臉一定很狼狽吧。
          他在吸了吸鼻子後,接著又馬上說話,「東正,你有名字嗎?」
          東正教皺著眉,笑的有些苦澀,但是卻像是放下了什麼重擔一樣,全身垮了下來。他的手還沒從猶太教的臉龐上移開,「有啊。Faddey,含義是上帝的禮物喔。」
          「Faddey,上帝的禮物……」這個意義,只要猶太教稍微聯想一下就能猜出來為什麼東正教要取這個名字了。
          這……真的是個笨蛋啊。
          「Isaac,你願不願意回教堂休息?」東正教看猶太教又陷入了恍惚的狀態,擔憂的捏了捏他的臉頰。
          猶太教一個激靈,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
          「太好了。」跟幾百年前的那一句重疊了。猶太教此刻的心情有點輕飄飄的。
          觸手可得的溫度就在旁邊,這樣的幸福應該不會是假的吧?
          他可以就這樣沉浸在如此美好的情境之中嗎?
          如果這是一場夢,能夠永遠不要醒來的話,那就太好了。
          太好了……
          ※※※※※
          猶太教在一個月後的某個早晨,背上自己的行囊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教堂。東正教肯定已經發現他了,只不過東正教並沒有要追上他的意思,只是在猶太教回過頭看教堂最後一眼時,倚在門邊目送他走遠。
          願意給他最後這一點貼心,猶太教很感激。
          如果不去面對這個世界的惡意,那麼他永遠都只能當一個不成熟的人類。他還不夠堅強,還沒有足夠的勇氣面對那些暴風雨。
          等到他成為一個能夠獨自面對一切的堅強之人時,或許他就能找到解答了吧,關於他為什麼要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此時此刻的解答。
          而下一次跟東正教見面,還不過十年。
          猶太教穿著全新的西裝,拉了拉袖口,以跟以往展現在東正教面前截然不同的姿態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沉著、優雅、紳士,以及那若有似無的哀傷,在猶太教身上交織出最柔軟的深邃藍調。
          他的視線在觸碰到東正教時,多做了一點停留,嘴邊也多了點笑意。
          謝謝你。
          縱使今後我將面對無數的孤寂,我也不會害怕了。
          縱使今後要面對的風雨仍舊數不勝數,我也能以平靜的心去見證一切了。
          只要知道……在我最走投無路時,還有人願意關心我,那便足夠了。
          「我是猶太教。Isaac Abraham。」
          我是猶太教。
          一位孤寂的旅人。
          ---FIN---
          希望能讓大家感受到一點點那種即使已經遍體鱗傷了,還是堅強的站起來的感覺!
          下一篇是東正教視角!會讓大家看到在別人眼中的猶太教到底長什麼樣子,跟他自己想的其實很不一樣XD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130楼2018-12-04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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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光過客》
            東正教視角!!!
            跟上一篇比起來會無聊很多,畢竟這人沒經歷過啥大風大浪,他眼裡只有猶太教而已(???),並且還沒意識到自己喜歡人家。(給我開竅啊!!!)
            總之還是祝大家看文愉快吧……((心虛))
            ※※※※※
            他最近終於知道那份壓抑又沉悶的心情到底代表什麼了。
            東正教回到他自己的小酒館時,隨手將行李箱丟在牆角,再以粗魯的動作將身上的神父裝束全部脫掉,只剩下一件白色棉質上衣與黑色的修身長褲。
            這次的世界宗教會議,弟弟基督教似乎完成了他攻略伊斯蘭教的第一步。其實他當下只是想要濫用哥哥的權利去問一下其中的秘辛,但沒想到基督教給他的回答反而讓他發現自己心中某一部份不得了的東西。
            他按下門邊的燈光開關,閃爍不定的昏黃照在早已變得破舊的木製傢俱上讓整個空間顯得更加頹喪。東正教走進吧台內,給自己倒了一杯再普通不過的啤酒,以啜飲的方式品嚐。
            嗯……啤酒果然不適合這樣優雅的喝法,但是為什麼那個人就連啤酒都可以喝的如此有氣質呢?答案大概只能是,就因為他是猶太教吧。
            東正教在喉嚨被酒精潤的微微發熱的同時,仰起頭盯著正上方那個圓圓的燈泡。周圍還有幾隻小蟲繞著光亮飛來飛去,形成累贅般的殘影。
            『喂,雖然我知道你一直都很關注伊斯蘭教,但是怎麼會在這時候跟他告白呢?親愛的基督弟弟?』那是他湊上前攬住基督教時說的第一句話,現在想想當時的語氣似乎欠揍過頭了。
            接著基督教先是調侃了東正教一番例如哥哥神經粗,才不會理解他的浪漫等等,才語帶寵溺與幸福的將他的內心話和盤托出。
            『看著他不斷忍耐、不斷傷害自己,心裡總是悶悶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壓住心口讓我喘不過氣來……後來想想,那就是心疼吧。』
            對於這樣的感情,東正教是再熟悉不過了。他的眼神不知在幾百年前開始,便一直追逐著那道身影,而那人的一舉一動總是帶給他這樣的感受。他只不過是一直沒找到一個適當的詞能夠形容這樣的感情而已。
            心疼嗎……
            東正教有些無奈的將杯子舉起來,讓它被光線穿過,折射出許多道色彩斑斕的光圈。內心充斥著各種複雜卻又淡如水的平靜情感,這使他不自覺的勾起一抹暖暖的微笑。
            與其說心疼他,倒不如說希望猶太教願意給自己心疼呢。
            ……不過這也沒辦法。
            誰叫他是猶太教呢。
            而自己只不過是希望能夠成為他人生中一個帶有微弱光芒的過客罷了。
            ※※※※※
            以現在的心態來說,東正教真的不能理解當初怎麼就因為彌賽亞的問題毅然決然的離開猶太教。如果那時候決定留下來,那麼現在猶太教身邊應該就會隨時都有他這個金毛的小跟班了。
            大概腦補了一下,東正教突然覺得那個畫面似乎挺有趣的,然後又在意識到自己在想像什麼奇葩的東西時迅速打住。總覺得對猶太教實在是太失禮了……
            西元十一世紀,公教會與正教會正式決裂。
            天主教面容清冷,眼底幾乎不帶溫度,他們兩個人就這樣,一個人穿著正教會的神父服,一個人穿著公教會的修女服站在離街道有點遠的一個小山巔上對看。
            天主教的頭巾被風吹的揚起,露出與東正教相同的金髮。她將手中的文件舉起,遞給東正教,冷靜的說出宣言。
            『哥哥,我要跟你決裂。我實在無法接受我們的意見不同。』多麼熟悉,多麼諷刺。
            東正教在接過那份經過燙金的文件時,湧現了一種有點熟悉卻無法言喻的情感。彷彿在一千年前他就感受過這樣的悲傷了。
            『嗯……妳只要覺得妳做的是正確的,別後悔現在的選擇就夠了。』而自己的回答也是如此的不陌生。
            他想起來了。當他自己說著無法接受時,猶太教也是笑笑的說,你覺得這是正確的就好。東正教那時還無法理解那淡淡的酸澀是怎麼回事,但是現在站在當年猶太教的位置,卻能稍微體會他的心情了。
            如果真要用個詞來形容這種感覺,只會是落寞吧,但這不是只會出現在人類身上嗎?為什麼他身為宗教擬人,也能感受到如此有溫度的感情呢?
            猶太教也會有這樣難受的感覺嗎?
            他現在過的好嗎?
            這一千年以來……都還是自己一個人嗎?
            等到東正教回過神來,便發現,他滿腦子都是那個告訴他世界是什麼模樣的,猶太教了。
            ※※※※※
            十三世紀,十字軍東征結束後。
            東正教排除一切萬難將工作全部打點好,接著立刻啟程前往耶路撒冷。
            親眼目睹了這兩百年發生的所有事情,東正教經過了一連串的思想掙扎,終於想出了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答案。
            他認為宗教擬人誕生的意義絕不僅僅是要帶領宗教走向興盛,否則他怎麼會在經歷了如此重大的事件之後萌生出自己的想法呢?
            雖然目前還不清楚具體來說他到底應該怎麼面對未來,但他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心底最渴望的東西是什麼。
            在這段期間,他也下定決心懺悔,對他還沒釐清想法時擅自做出的結論懺悔,對他不聲不響離開他的事情懺悔,對他……對正教會與公教會迫害猶太教的事實懺悔。
            這大概是他一直猶豫著是否要去找猶太教的最大主因了。
            而東正教本以為他找到猶太教時,頂多被他拒於門外,但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場景。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131楼2018-12-06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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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猶太教雙手張開站在城牆上,閉上雙眼面對夕陽,那個身姿看起來跟耶穌有點相似,卻也讓東正教的心一瞬間懸空。因為猶太教的面容,哀傷卻淡然,簡直像是沒有任何留戀了。
              如果他就這樣跳下來怎麼辦?
              「猶太!猶太!」東正教慌張的用出生以來最大的呼喊試圖引起城牆上那人的注意。謝天謝地他把手放下來看向自己了。
              「你等我!不要動!」接著東正教丟下這麼一句話後就往能夠通往最頂端的樓梯衝過去。
              東正教覺得他至今爬過的所有樓梯都沒有比現在還長,氣息越來越喘,但卻遲遲看不到頂的感覺真是令人絕望。
              最後他站在猶太教面前時,他反而不敢再更靠近了,只能手足無措的停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其實東正教是想直接上前把人抱下來的,但是他也不清楚猶太教到底在想什麼,而且……他會願意見到自己嗎?
              所幸猶太教似乎並沒有流露出任何一絲厭惡的情緒。他溫柔的勾起微笑,偏了偏頭,「我現在應該叫你什麼?」
              「……正教,東正教。我是東正教。」東正教咽了口口水,顫巍巍的向他伸出手。猶太教的一舉一動在東正教心裡都被放大了數千倍,讓他緊張的腦袋一片空白。
              「嗯,東正。」大概是接下來這個舉動讓東正教重新撿回勇氣的。猶太教什麼話都沒多說,只淡淡的應了一聲,並且叫他的名字。掌心的觸感熟悉又陌生,同時也能透過牽著的手知道,他手上的繭又厚了一層。
              「……猶太。」東正教不太敢跟他對上視線,默默的低下頭,手指也下意識的收緊,彷彿這樣用力抓住他的手就能下定決心說出口一樣,但誰都知道這只不過是自欺欺人。
              「嗯。」
              「我……嗯、是來懺悔的。」
              東正教以眼角餘光瞄了眼猶太教,他似乎是被這一句話弄到啞口無言,而且只能以充滿不解的眼神看著他。他苦笑著將頭壓的更低,抬起猶太教的手,蜻蜓點水的在其手背上落下一個吻。
              一個很久以前就跟自己分道揚鑣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劈頭就說要懺悔,不管是誰都會嚇到吧。東正教早已預期猶太教會很驚訝,但是對方似乎沒有要把手抽走的意思,於是東正教又繼續說下去。
              「我既是東正教,也不是。」
              「……!」
              「在天主教離開我之後……更準確的說,是在看到十字軍東征後,我想到的。」東正教停頓了一會。他想說出口的心意其實有很多,然而在真正面對猶太教時又全都被顧慮給擋在心口了。想道歉、想重新開始,但是這全取決於猶太教要不要接受。沒想到就連揣測還沒問出口的問題的答案都如此令人忐忑不安。
              東正教深吸一口氣,破釜沉舟的緊閉雙眼,「對不起……我現在說想要當你的朋友還來得及嗎?」
              意料之外的,猶太教竟然低聲笑了起來,開始肆無忌憚的揉他的頭髮,就像是在揉一個小孩子那樣,卻又粗魯許多,「我已經不在意了。」
              「……?」本來東正教是打算要抓住那隻在他頭上作亂的手的,但他在聽到『不在意』這幾個字後,完全僵住了。簡直像是拿了一整桶白色顏料往他腦袋裡倒,他現在幾乎沒辦法做出任何反應。
              不在意?對於什麼東西不在意?
              接著猶太教接續的話語像一記撞擊直接敲中他的心房,「既然你已經想通了一些東西,那麼……你應該會明白我放下仇恨的原因吧?」仇恨,東正教始終不敢提起的一個詞。
              聽到猶太教的回答,東正教半是開心半是驚慌的抬起頭,在他們相遇以來第一次直視對方的雙眼。
              這次他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他甚至想要直接下跪表達他內心的波動,然而被猶太教硬生生扶住了。
              「對我來說,你肯回來找我,就是上帝送給我的禮物啊。」最後一句話的殺傷力比前面任何話語都來的強。上帝的禮物,那個一直以來被他、被天主教,乃至被全世界的人傷害的猶太教,竟然說自己是上帝送他的禮物啊。
              東正教豁出去了,完全不管猶太教會有什麼感覺,直接張開雙臂抱住猶太教。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他沒有討厭他真是太好了。
              東正教趁著這個機會將猶太教抱的更緊,讓自己沉浸在當年熟悉的衣服被太陽曬過的溫暖香味。兩個人就這樣緊擁著好長一段時間。
              最後東正教要離開時,遞給猶太教一張寫有住址的紙條。他告訴猶太教,他會一直待在這間教堂附近,只要你寫信我就一定會回。
              東正教看到猶太教微微一笑,就當他答應了。
              然而他卻沒想到,為了等到那第一封信,東正教在此駐足了整整七百年。
              ※※※※※
              第二次世界大戰,蘇聯。
              那是一個有點淒涼的夜晚,街道上幾乎都沒什麼人在走動,但是這樣的氣氛對於正處於戰爭的世界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平靜。
              東正教正好從附近的一個城市回到這個荒涼的鄉村小鎮。他手上提著一個沉重的大袋子,以沉重的腳步緩慢的來到他的小教堂前,再冷冷的看向已經生鏽、並且因為微風吹過就開始晃動的脆弱信箱。
              今天恐怕也是沒有信。
              東正教為了等猶太教的信,這七百年間一直住在這間小教堂裡。他看著教堂的神職人員去了又來,來了又去,再看著教堂漸漸變得破敗,到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曾經抱怨過為什麼猶太教遲遲不給他寄信,但是在這漫長的歷史中,他也稍微明白了為什麼猶太教不寄信的原因。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132楼2018-12-06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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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收不到回信啊。猶太人在全世界流亡,沒有一個地方可以稱為他們的家,那麼就算東正教寄了回信,猶太教也收不到啊。
                東正教嘆了口氣,還是義務性的打開信箱檢查……然後就發現裡面躺著一封用隨處可見的傳單折成的紙張。
                他幾乎是顫抖著手將那封信展開的。
                裡面只有兩行字加一個簽名。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張紙上有幾滴水漬。
                『我來找你了,不醉不歸!Isaac. Judaism』
                看到這潦草的字跡,東正教立刻丟下包包,拔腿狂奔。他恨不得立刻找到猶太教。
                在地毯式搜索到了第三條街時,他終於在充滿菸草味以及頹糜氣氛的破舊酒館找到那個總是讓他忍不住停駐目光的身影。但是對方的樣子似乎有點奇怪。
                他快步衝過去,發現猶太教早就已經神智不清了。他完全不管周圍的人是怎麼想的,直接將猶太教手中的酒杯搶走。
                猶太教先是困惑的捏了捏酒杯已經被抽走的那隻手,再後知後覺的抬起頭看向來人。
                「東——正——哈哈!」這如同神經病一般的回應讓東正教無力的抓了抓頭。這人應該是已經被酒精麻痺了,不然一直以來都如此堅強也從不回頭的一個人怎麼可能願意在自己面前露出這麼脆弱的模樣?
                最後東正教只憋出一句話,「為什麼……這麼晚才寫信給我?」雖然他知道這個問句根本就是白問。
                「信?啊……」猶太教恍惚的看了看東正教,接著煞有其事的開始偏著頭思考。一舉一動都像個還沒長大的小孩,他到底喝了多少啊……
                過沒幾分鐘,猶太教竟然皺起眉,用雙掌附上自己的臉頰。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在朦朧之間發出一聲痛苦的嘆息。
                東正教看到他做出這樣的舉動,緊張的拉了張椅子湊近猶太教,輕柔的撥開他的瀏海檢查他是不是發燒或者是生病。
                接著東正教就猝不及防的被用力的抱住了。即使那力量大的嚇人,但東正教還是沒有要掙扎的意思,放任對方將頭埋在他的頸窩處。身體相觸的地方能感受到逐漸升高的體溫,以及不容忽視的顫抖。
                「我好痛苦……」
                「嗯。」
                「我好孤獨……」
                「嗯。」
                「我……」最後這句話被猶太教自己的啜泣給打斷了。
                東正教微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後發現自己竟然言語匱乏到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
                為什麼看到猶太教哭,他自己的心臟也像是被狠狠掐住一樣難受呢?為什麼心中會湧現出想把這個人壓在懷裡不讓他走的奇怪想法?
                好想成為這個人永遠的依靠。
                東正教在沉默了一陣子後,重新開口了。雖然任何安慰的話在這時候一點用都沒有,但他還是想告訴猶太教,他知道他很痛苦,並且也一直……一直在遙遠的世界一角看著他「嗯、嗯,我知道了,我明白了……Isaac。」猶太教在聽到最後一個字時,幾乎是瞬間睜大眼睛,猛的抓住東正教的肩膀。
                「你剛剛……叫我什麼?」
                「Isaac……不行?」東正教慌張的捧住他的臉頰。這是他在信件最後的署名,莫非這對他來說是個禁忌?然而接下來猶太教的表現卻讓東正教更加心亂如麻。
                「沒有、沒有、沒有不行……」猶太教大力的搖晃他的頭,眼淚更加一發不可收拾。滑過東正教指間的溫熱淚水讓東正教心底泛起異樣的漣漪。
                猶太教不等東正教回過神,接著又馬上說話,「東正,你有名字嗎?」
                名字?
                東正教有些無奈的苦笑。那個名字的含義,如果讓猶太教知道,帶給自己的羞恥程度可能不是只有一點點吧。不過既然他都問了,不如全部告訴他吧?
                反正能夠知道這個名字的重量的,也只有猶太教了。
                「有啊。Faddey,含義是上帝的禮物喔。」
                「Faddey,上帝的禮物……」果不其然,猶太教立刻陷入恍惚狀態了。他先是艱難的思考了幾秒,接著恍然大悟的張大嘴巴,再害羞的紅著臉低下頭。
                「Isaac,你願不願意回教堂休息?」東正教看猶太教又陷入了恍惚的狀態,調皮的捏了捏他的臉頰。
                猶太教一個激靈,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
                「太好了。」
                其實提出這個提議時,東正教就有預料到猶太教應該會答應,但是肯定不會在他這裡停留太久。
                畢竟……他是猶太教啊。
                這世界上是沒有一個人可以關住他的,他有一雙嚮往自由的翅膀,他絕對不會因為任何困難而止步,不然他怎麼可能在經歷過這麼多磨難還堅持以自己的雙腳走過猶太人曾經生活過的土地呢?
                而一個月後,東正教目送猶太教走遠時,也沒有打算再上前跟他多說什麼。
                這樣就夠了,再多說什麼對他來說可能都會是束縛吧。
                不過還是讓他自私的許個願望,他希望以後真的能夠收到來自猶太教的信,也希望……以後猶太教真的快要承受不住悲傷時,再回來找他。
                他會一直待在這裡的,一直。
                ※※※※※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133楼2018-12-06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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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見到猶太教時,還不過十年。
                  他似乎變得更加成熟,更加優雅了。
                  在東正教眼裡他一直都是完美的存在,而現在他又將自己打磨的更加亮眼,東正教幾乎快要找不到詞可以形容他了,畢竟他的語文造詣本來就不是很好。
                  而在猶太教自我介紹時,兩個人的視線對上了。
                  他能看見猶太教眼神之中的溫柔,只留給他一個人的溫柔。東正教當然毫不吝嗇的回給他一個開朗的誇張笑容。
                  耀眼的猶太教真美,讓人沒辦法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而再普通不過的自己竟然也能讓他流露出如此柔軟的情緒嗎?
                  其實他只不過是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他人生中一個帶有微弱光芒的過客罷了。
                  一個能夠成就他的光輝的過客罷了。
                  ---FIN---
                  東正教視角完畢!!!
                  希望這一篇不會無聊到讓人不想看下一篇哈哈哈(笑cry)
                  接下來兩個人的告白過程(?)會用比較沙雕的小段子寫,畢竟到了世界宗教會議的階段,他們基本上已經跟現實宗教脫離了,所以不用考據(耶!!!)
                  最後感謝能著性子看到這裡的你!!!(飛吻)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134楼2018-12-06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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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擁有我最渴望的安穩,而我擁有你》
                    標題看起來很文藝,但其實只是普通的沙雕小段子而已……
                    東正教x猶太教後續補齊,希望大家看的開心!!!
                    ※※※※※
                    在東正教將猶太教送走,到第一次世界宗教會議之間,其實他們兩個之間就開始互通音訊了,不過當然還是以最傳統的紙本為主。
                    東正教收到第二封信(嚴格來說應該是第一封?之前那張大概就是一個傳紙條的概念吧)的時候著實嚇了一大跳,畢竟他對於猶太教到底會不會寄信這件事一直不抱希望的。
                    然而不僅僅是收到了,內容也意外的寫了將近三十張,而且都是不同年代的信紙,甚至是有被蟲咬過的痕跡。看到這一大疊的紙張,東正教很輕易的就能理解,肯定是猶太教每次寫好一封之後猶豫要不要寄出去,但最後每次都打消念頭,只好全部收起來的結果。
                    最新的信紙是猶太教最近寫的。上面寫了他不寄信的原因,還有很多他在旅行之中遭遇的掙扎。最後一行還附上他的住址。他特地買了一間房子,這樣就不怕收不到信了。
                    也因為這樣,從此兩個人有事沒事就會寄信給對方,才過了幾年,信件就已經多到塞不下猶太教的行李箱了。
                    ※※※※※
                    在第一次世界宗教會議的中場休息時,東正教想都沒想就衝到猶太教旁邊,一面揮手還一面大喊他的名字。
                    「Isaac——」然後就在他用燦爛無比簡直像看到糖果的小孩一樣興奮的笑容接近猶太教時,就被猶太教一把捏住領子,而且還順帶被他纖細的手指捏住雙唇。
                    這種被夾住雙唇的狀態讓東正教一瞬間僵住了,心跳漏拍的感覺也使的他根本沒辦法進行下一步動作。
                    猶太教用微瞇的雙眼盯著東正教,帽簷的陰影罩在他的臉上正好讓他的臉紅變得稍微不那麼明顯,但是東正教跟他的距離絕對不超過二十公分,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了。
                    「嗯……」猶太教先是抿了抿嘴,接著才眼神遊移的、語氣虛浮且氣若游絲的開口,「你、你能不能別在大家面前直接叫我名字?」東正教不解的皺起眉頭,然後猶太教看到他這樣的反應,就加大手指的力道,把他的雙唇壓的更緊。
                    「你不先答應我的話,我就不放。」為了讓自己的嘴重獲自由,東正教毫不猶豫的大力點頭。
                    他在被放開的那一刻,立刻就提出疑問,「為什麼?」
                    「因為……其實我很不習慣被別人叫名字,你大概是第一個會這麼叫我的人。如果你一直喊我Isaac,我就會、會緊張的說不出話……」猶太教有點扭捏的用單手抓緊帽子,好像這樣將它壓低一點就能讓他的表情不被人看到,但是因為東正教比他矮,自然任何一個神情都沒看漏了。
                    「喔……好,那我叫你阿猶喔?」
                    「嗯。」
                    接著他們各自回到了坐位,開始了下半場的會議,但是東正教腦中全都是剛才猶太教迅速瞄了他一眼的那個表情。
                    他在快速看向自己時,眼神有點迷濛,因為雙眼刻意瞇起所以眼尾給人拖沓魅惑的感覺。雙頰浮現一層不深不淺的駝紅,包括耳根子。以上排牙齒輕輕咬住下唇的模樣也是說不出的性感。
                    奇怪,會覺得猶太教很可愛,想要把他抓在懷裡蹭是正常的嗎?
                    東正教現在還沒意識到,這個就是所謂的怦然心動。
                    ※※※※※
                    其實在第一次會議時,其他宗教們看他倆的互動就覺得是關係特別好的哥們,但是長期以來這樣觀察下去,眾人就覺得似乎不是那麼簡單了。
                    看猶太教那嬌羞的神態!
                    看東正教那護妻的霸道!
                    (在此必須先提及眾多類似小事件的其中一個。那天天氣正好,他們幾乎是全體一起出去逛街的,然後有幾個小孩跑過猶太教的身邊說著哈哈哈大哥哥好奇怪戴帽子都不拿下來,結果被東正教狠狠的瞪了一眼之後那些小孩就哭著跑掉了。不得不說那眼神真是非常冷若冰霜能在人身上看出一個洞啊。)
                    就這樣的相處模式,隨便抓個人來問他們是不是情侶,沒有人會說不啊!
                    然而問題就出在這裡了,他們偏偏就沒在一起。其餘宗教們私底下討論一陣子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除非有什麼意外之外的意外,否則別想看他倆的進展了。
                    想想看,前面都相處了兩千年也才這副德性,照這個速度肯定得等到世界末日啊!
                    眾宗教看希望渺茫,紛紛將目光轉向其他的cp了。
                    然後在看到其他cp們紛紛把一二三壘加本壘跑了個遍後,只好又回來蹲著默默守護他們了。
                    ※※※※※
                    基督教跟伊斯蘭教交往了,藏傳佛教跟耆那教修成正果,大家都甜甜蜜蜜時,東正教也一面覺得自己很奇怪一面跟猶太教當好朋友過著平淡無奇的日子。
                    為什麼會說他覺得自己很奇怪呢?因為他總是在夜深人靜、一個人躺在床上放空時,想到各種猶太教被叫Isaac時所擁有的害羞表情想到出神。
                    並且還一直不斷的反芻,反芻到他自己也會血壓大飆升衝進廁所裡瘋狂沖冷水冷靜。
                    然後東正教先生就帶著他那巨粗的神經跑去問基督教該怎麼辦。
                    「親愛的弟弟!請一定要幫助我!」東正教哭喪著臉屁顛屁顛的黏到基督教身邊抓著他的手臂一直晃。
                    基督教無奈的將手上的咖啡放下,把哥哥壓在沙發上坐好。
                    「說,怎麼了?」基督教整了整他的衣服坐在東正教對面,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含在嘴裡順便等待哥哥回答。但是他完全沒預料到東正教的回復竟然讓他嗆到咳了好久都沒辦法緩過來。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136楼2018-12-08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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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啊,我發現我好像對阿猶有性幻想。這代表什麼意思啊?……你還好嗎?」還什麼意思你個頭!基督教都要氣到七竅生煙了。他一把將東正教抓起來,直接朝正門走過去。
                      「誒?誒!你要做什麼!」東正教不斷掙扎,但基督教是鐵了心要將人給丟出去,所以那力道之大豈是區區東正教就能掙脫的。
                      「你就煩惱一輩子煩惱到死吧!」大門被關上了,東正教也被摔出去了。
                      他一頭霧水的坐在透心涼的地板上,心想,他的問話到底哪裡有問題了?
                      ※※※※※
                      猶太教跟伊斯蘭教的關係很微妙。
                      在歷史上,他們曾有幾段不錯的合作關係,但是到了近代卻會為了一點點……好吧,可能不只一點點,的事情而開始掐架。但是他們本人卻可以在掐架完之後繼續他們愉快的互懟生活。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損友吧。
                      在伊斯蘭教跟基督教交往之前,他們曾經討論過關於未來的事情。
                      猶太教對於生活沒有太多的要求,他只說希望有個人能長伴他身邊就好了,伊斯蘭教回他,你不是有東正教嗎?鬧的猶太教面紅耳赤完全沒有說服力的支支吾吾的澄清,他們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伊斯蘭教在調侃說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你們早就友人以上戀人未滿的同時,心想,真好,你至少還有一個從很久以前就一直支持你的朋友啊。
                      結果到了現在,伊斯蘭教都有男朋友了,猶太教跟東正教還是零進展。
                      這兩個人到底在磨蹭什麼!是真的那麼遲鈍都沒發覺到什麼嗎?!
                      這個『沒發覺』的猜想在某天晚上就得到了證實。
                      當伊斯蘭教關燈躺上飯店柔軟的床準備休息時,他的手機傳來了震動的聲響。上頭的名字是猶太教。
                      伊斯蘭教把手機接起來之後,就聽到那一頭傳來非常不冷靜而且斷斷續續的嗚哇啊啊啊的聲音。他當下就判斷猶太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急忙套好衣服衝到猶太教的房間。
                      一進房他就後悔了,因為猶太教只是冷靜不下來在跳來跳去而已。
                      原來當天晚上的晚會,東正教走過來搭住他的肩說既然其他人都湊堆了,不然我們也在一起吧?結果猶太教就因為心臟不堪負荷趕緊把東西收一收逃回來了。
                      「怎麼辦?!為什麼我會這麼緊張啊?!」
                      「……」這兩個人真是……一個比一個還要笨啊……
                      然後伊斯蘭教就用僅存的耐心幫猶太教梳通了所有情緒後,丟下一個『你就是喜歡東正教啦』的結論,拋下風中凌亂的猶太教回去睡覺了。
                      ※※※※※
                      猶太教終於意識到自己喜歡東正教啦,真是謝天謝地。
                      本來其他宗教們以為接下來就是要讓東正教明白他也喜歡猶太教的大作戰了,他們都想好作戰計劃名稱了——使超級笨蛋明白戀愛為何物的四十八式!
                      然而接下來卻出現了如脫韁野馬般的神展開。
                      就在他們還在兩個當事人都不在場的絕佳場合嘰嘰喳喳討論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的時候,東正教就一手扛著猶太教,一手氣勢如虹的推開會議室的大門,朝他們宣佈突如其來的重磅消息。
                      「不好意思,我現在要跟猶太教去談人生了,等一下會缺席,抱歉。」
                      「什麼人生!我才沒有要跟你談人生!都說了是誤會啊放我下來!」在東正教肩上奮力扭動但因為不好施力所以根本沒起到任何作用的猶太教如是說。
                      「誤會?你不是還說你喜歡我想跟我結婚嗎?」東正教一臉無辜的如是說。
                      「啊啊啊啊啊不要在其他人面前直接說出來啊啊啊啊啊!」
                      「所以就是這樣囉,先掰啦!」
                      於是會議室的門又被關上了,於是其餘人等的腦袋裡只留下了猶太教崩潰的呼喊聲。
                      於是……他們的作戰計劃不知是該哭還該笑的作廢了。
                      ※※※※※
                      東正教把猶太教帶進一個密閉空間後,立刻把門反鎖擋在門前面,不讓猶太教有任何一絲逃走的機會。
                      「你、你幹嘛把門鎖起來……」猶太教故作鎮定實則心神不寧的讓自己縮到牆角好更遠離東正教一些。但是對方卻步步逼近,然後猶太教這時才發現躲在牆角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
                      「你剛剛是不是說喜歡我?」
                      「……」猶太教對於這近在咫尺的氣息感到無法招架,但是又無法往後退,只好害怕的閉上雙眼。
                      「你再說一次吧?」
                      「……」
                      「再說一次。」
                      「……」
                      「拜託你了……」這語氣聽上去竟然有一點點乞求的感覺,讓猶太教禁不住好奇心睜開一隻眼瞄向東正教。
                      因為這間資料室的窗簾被拉上了,所以光線很昏暗,只留下穿過草綠色布料透進來的微光,而這樣的微光映在東正教眼裡使得他的雙眼更加熠熠生輝,原本就是翠綠的眸子被染的更加漂亮。
                      他像是極力忍耐一般抿嘴唇,頰邊也有不太明顯的紅暈。
                      莫非……
                      「東正……你……」
                      「……嗯。」他回答的有點心虛,不過這是事實,所以東正教嘗試著不要逃避的正對上猶太教的視線。
                      老實說在他聽到猶太教喃喃自語的告白時,他才意識到原來這份感情就叫喜歡啊。跟當初他不明白心疼是什麼意思一樣,只在聽到這個詞時才知道原來這就是心疼的感覺啊。
                      喜歡也是一樣的。他一直都喜歡猶太教,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命名這個感覺而已。
                      「……」猶太教在聽到東正教回答『嗯』時,其實差點下意識的就說,對,我也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但是那殘存的理智將他拉回了現實。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我覺得我不值得你的喜歡。」
                      「……為什麼?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137楼2018-12-08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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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東正教有不好的預感。
                        「我只是個四處飄泊的人……你已經有一切了,你什麼都不缺,不需要我這個旅人啊。跟我在一起你只會覺得很煩而已,因為我真的很麻煩,我不僅喜歡往外跑,但同時又渴望有個人能給我安穩,但是那個人大概只能一直等我……」
                        「那又如何?」東正教有點生氣。這些道理他都懂,但是這傢伙是都沒看到他等他的信等了七百年嗎?事到如今還拿這種微不足道的理由拒絕他做什麼?
                        然而東正教沒想到,猶太教其實只是不想讓東正教繼續等他而已,等待的感覺真的不好受。但是就因為東正教不理解猶太教的顧慮,所以他直率的回答才會如此觸動人心吧。
                        「我都等了幾百年了,我就是在等你啊!安穩我有,我也能等。對,我什麼都不缺,但我的人生就是缺你啊!你到底要不要答應我!」猶太教被他這番話嚇的什麼都說不出口,只能呆滯的盯著東正教那雙帶有微微怒氣但卻坦率且帶有滿滿熱情的眼睛,放任自己的心徹底淪陷在這樣的灼熱裡。
                        也就只有笨蛋才會說出這種話了吧……
                        猶太教放棄再做任何抵抗,逼自己將手環上東正教的脖子,忍受快要爆炸的羞恥感說出他用短時間蘊釀出來的答案。
                        一個字,就一個字。
                        「……好。」話音落下的那一瞬,東正教立刻眉開眼笑,然後趁猶太教恍神的那一秒親上去。
                        猶太教在被親的七葷八素時,腦中迷迷糊糊的浮出一段挺能代表他現在心情的一句話。
                        你擁有我最渴望的安穩,而我擁有你。
                        ※※※※※
                        因為談判時間過於短暫,所以他們還是趕上宗教會議下半場了。
                        然而當他倆走進來時,其中一人神清氣爽滿面紅光,另外一人則是全程用單手遮住眼睛走進來的。
                        啊……這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啊。
                        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然後他們眼睛的未來堪憂了啊。
                        有沒有什麼特別推薦的墨鏡品牌,麻煩給他們來十打謝謝。
                        ※※※※※
                        不用考據真是太棒了……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138楼2018-12-08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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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140楼2019-01-06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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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141楼2019-01-06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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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142楼2019-01-06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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