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坐在伐倒的树干上,绿荫掩映,轻风中挟带着松树的香味儿。
小哥鞋袜里进了东西。脱下鞋袜连磕带抖落,低头清理。我趁他不备,一把抓住他的脚挠起来。小哥反应迅速,借着我手里的力气用力一蹬,我措手不及,慌乱中从坐着的树干上翻倒在地上。
“胡闹。”小哥眼睛里流露出暖人的温情,一边低声呵斥我,一边收回脚,把袜子往上套。
我刚想埋怨他怎么这么用力,就看见一个深色的动物从不远处嗖的一下跑没影了。“啊。”我指着小哥身后瞪大了眼睛,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他问。
“地猪。”我说。
“???”小哥莫名其妙。
“一个那么大的东西钻地洞里去啦。”我边比划边说。“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又肥又大的。”
小哥纳闷,估计没听说过有地猪,想了一会儿,道“野兔吧?”小哥怀疑。
“不是野兔。耳朵很小,身体肥胖,这么粗,腿很短。”我一边比划一边说。
“土拨鼠?”小哥说。
“不知道,像小猪似的。”我努力回忆着那动物的样子。
“是什么?”我问小哥。
“不知道。”小哥肯定在心里偷笑了。
“切。”我偏过头去,懒得理他。
“‘啊!老虎。’”他还记着我在动物园认错豹子的事儿,又提起来消遣我。
我有些恼羞成怒,蹿上去搂住小哥,胡乱在他身上拍打。我们俩的身体隔着薄薄的上衣,紧贴在一起。跟闷油瓶动手真是太犯冲,这人也不看看地方,直接就搂着我往地上滚,闹起来一点儿分寸也没有,幸好今天就回酒店了,不至于没衣服换,不然晚上又得光着。
四处逛了会儿,我就饿了,又惦记起烤鸭,说“小哥,咱今儿晚上去吃烤鸭好不好,好容易来一趟,就吃了一顿,太可惜了。”闷油瓶没意见,我们回到市区,就直奔全聚德了。
晚上回到酒店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早早睡下,定了第二天下午的票回杭州,我虽然还不想走,但是考虑到我三叔的心情,也不好拖着闷油瓶呆太久,而且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再不回去,估计我妈也要跟我急了,王萌那小兔崽子也打电话明里暗里的催了几次,抱怨我不在,他一个人如何如何辛苦,也该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俩去买了个行李箱,来的时候我们每人背了个包,这几天乱七八糟的买了一堆东西,还真放不下了,把东西收拾好,退了房,在附近吃了点儿东西,离去车站还有段时间,我打算去雍和宫拜拜。小哥这职业属于高危行业,我想去给他求个平安符戴,省得他下地三不五时的就受伤,我也怪惦记的。
雍和宫人很多,我拉着小哥四处拜了拜,求的也不过是他出入平安,我铺子生意兴隆,爸妈身体健康之类的。后来想到他干的行当的是刨别人家坟......也不知道佛祖能不能答应。最后去法物流通处求了三个平安符,打算给我爸妈一个人一个,再给他一个。闷油瓶在旁边看着,眼神里带着些不屑,我知道他是不信。也没理会他,管他怎么想,至少是我的一份心意。出门之后把其中的一个拿出来,给他挂在脖子上,他明显一愣,我帮他调整好绳子的长度,把符塞进他衣服里,拍了拍,轻松道“带好了,每次回来我都要检查的,可别丢了。”他看着我,半晌无话,最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俩在外面的小店里胡乱转悠,小哥突然开口问“你呢?”我?我不解道“我怎么了?”他指了指自己胸口,我意会到他是在问我怎么不带平安符,遂笑起来,说“我不用,我有你给的长命锁啊。”他看着我,目光闪烁,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