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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算是重发,期望能有精力完成。
顺便祝贺同人志发行成功


1楼2009-04-26 23:24回复
    加隆不快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仅仅是对他出乎意料的悠闲的不满。
    “这山顶的温泉源于临近沉睡千年的火山地热,希望来自地狱的灼热可以驱散你身上的阴气。”
    “多谢您的祝福!加隆爵士,听你这么一说,我多少明白了您为什么老是浑身长刺的模样,原来勃兰登人天生阴气缠身!”
    加隆勃然变色,米罗张扬地大笑,随领路的仆役而去。
    “你被他嘲弄了!”
    撒加•勃兰登公爵双手撑在面前的橡木办公桌上,笑得乐不可支,光亮的黑发在他胸前簌簌抖动。
    “难道这也值得你笑得这么过份?”
    加隆气恼地坐在兄长的对面,冷眼看平时一本正经的哥哥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像模像样地坐下。
    “嗯,我没法不笑,平日里被你过份的话欺负的我有一种非常欣快的感觉,终于有人帮我出气了!”
    “撒加!这就是你回报我一番苦心的方式?我真怀疑我们是否还是兄弟!”
    “照照镜子就知道了,我每天都得面对和你一样的面孔,心里也很烦呢。”
    把散落的头发用丝绳随便地一扎,撒加继续保持着惹加隆生气的取笑口吻。
    论相貌,这对孪生兄弟宛如同一个模子铸出,一样地高大英挺,长发飘飘,笑容利若刀锋。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撒加兼具王者的优雅与深邃,而加隆则极富野性的不羁。
    “那男孩在你单刀直入地提及特使时并没有否认,也就是说国王果真委以他重任。”
    尽情地把弟弟当开心果一样戏弄后,撒加终于转入了正题。
    “哼,我们那位‘好心’的叔叔一定病得不轻,居然派这样一个人前来……”
    “加隆,别被你的心障蒙住了双眼,奥托固然称不上明君,可他有一双识人的慧眼。”
    被兄长尖锐地指摘,加隆沉静下来。
    “这次的事透着古怪……”
    “说说看。”
    “嗯,我想奥托此次突然前来索伦堡只会为一件事,那就是在他所剩不多的日子里确保他的儿子能继承王位。眼下虽然他跟教皇的关系不错,但要让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带上王冠却必须先得到七大选帝侯超过半数的承认。科隆、特里尔两位大主教和波西米亚王已经明确表示不会认可那个小孩,他此次带来的另三位态度都很暧昧,其中萨克森公爵和我们的关系不错,美因茨大主教不到最后时刻不会表态,剩下的莱茵伯爵……”
    加隆迟疑了一下。
    撒加轻轻笑道:“他已经争取到了,用承认他私生子的继承权的方式得到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寻求你的支持,进而得到萨克森公爵的赞同。”
    “你认为我会支持他吗?”
    “不会!即使你忘却了他加诸于你身上的屈辱,我也会想法让你想起!”
    “我不会忘,想来他也知道,所以才会有意先停留在山下,让米罗•帕拉丁先行上山。”
    “他想让那个私生子劝服你顺从他的意图吗?可是明明是有求于人却连半点诚意也吝于拿出,还派了这么一个轻慢的小子做特使,真不知他的脑袋是不是被驴子给撞傻了!”
    “如果奥托像亨利王在教皇面前赤足忏悔一样求我,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不会。”
    “那不就结了,那样卑微的祈求都不会让我心动,何况他也做不出这有损他帝王尊严的事。不,应该说奥托深知除了把他篡夺的王位还给我,不可能有任何事可以求得我的原谅,而这恰恰是他绝对不会做的。”
    加隆摸了摸坚实的下巴,“这是个死结,他现在想给你的只是自由,可他想让你用对他儿子的效忠来交换。”
    “或许他可以给得更多……”撒加意味深长地笑道:“我现在很想知道那个小家伙会说些什么,奥托把如此重任交付于他,想必他是能唱出非同一般曲调的小鸟。”


    3楼2009-04-26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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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没法发了,总说有不当内容,不明白系统是怎么回事。
      感兴趣的话就看我的百度空间


      5楼2009-04-26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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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晓时分,史昂•梅西听到了窗外骏马低低的嘶鸣与急促远去的蹄声。他从床上翻身跃起,压在胸口的羊皮手卷滑落到地板上。
        “主教大人,您不睡了?”
        比他快一步拾起羊皮手卷,随侍的年青修士关切地问道。
        “不睡了。”
        史昂一边穿上白色镶紫边的羊绒法袍,一边走向窗台。窗外漫天飞舞的雪珠急切地敲击着菱形玻璃,浸骨的寒气穿透厚厚的石壁顽强地向屋内滋长。
        “国王那边有什么动静?”
        史昂向外望去,对面高耸的主塔入口处四名国王守卫像石像般僵立不动。
        “洛蒙学士整夜都在陛下身边。半个时辰前,王后和费德烈王子也进去了。”
        “其他人呢?我入睡后有人单独觐见过陛下吗?”
        “没有。不过入夜时萨克森公爵曾带他女儿觐见过王后。”
        史昂按了按发胀的眼角,转身要了一件厚重的黑色斗篷披上。当他走出下榻的翼堡时,扑面的雪气撩起他垂至肩头的银金色发梢,直钻入裸露的脖颈。勃兰登的冬天很冷,但比起阴郁的灰石堡,他更愿意在雪地中漫步驱散睡意。
        位于山脚的灰石堡是守护通往索伦堡险途的第一道关卡,在那之后还有红岩堡、峭堡两座要塞。自从勃兰登公爵遭软禁后,红岩堡、峭堡的防护就被废除,只留下灰石堡驻扎国王的卫队看守索伦堡的囚徒。
        史昂一边散步,一边遥望远处隐藏在云雪间的鹰巢,他对那里的主人很感兴趣。一个受尽冤屈的前继承人,一个在如此险恶环境中遭到形同慢性自杀一样囚禁的囚徒,他是非还有足够的斗志面对全新的战场?他想要知道。
        “主教大人好有兴致!”
        嚓嚓的脚步声从拐角处传来,史昂转过头,萨克森公爵贝尔纳迈着小心谨慎的步伐摇摇晃晃走了过来。年近五十的他前额已经秃顶,棕色的山羊胡子修理得很是整洁。
        “贝尔纳公爵也是来欣赏雪景的?”
        史昂的目光扫过贝尔纳灰色斗篷下沾满泥浆的靴子,他断定,公爵在雪地上行走的时辰不少于半个钟头。
        “唉,睡不着啊,所以起来胡乱逛逛。”
        贝尔纳使劲地搓着双手,柔软的鹿皮手套并没能为他带来温暖。
        “不知道米罗•帕拉丁能否给陛下带来安慰。”
        他露出忧郁之色,灰眼睛巴巴地望着史昂,仿佛希望他能给他带来好消息。
        “信使还没有回来,或许已经在路上了。”
        有人快速地从主堡出来,向附楼方向走去。
        “那是洛蒙学士!难道陛下……”
        “不要乱猜,如果有事,洛蒙学士根本不会离开陛下身边!”
        史昂有些头痛,萨克森公爵表现得像个未经世事的白痴,但他清楚这个人胆子或许小点,但心眼却绝对比常人多出一倍。他的族徽,趴在狮子背上露出尖齿的火狐狸,诠释着萨克森家族的人生哲学。
        “请原谅我的畏怯,”贝尔纳松弛的面庞露出虚弱的微笑,“现在时局会怎样我真的心里没底。如果下一任的国君不能顺利产生,帝国或许难以避免地走向崩溃。”
        “是啊,我也很担心……不过我一直觉得陛下应该派公爵您去说服勃兰登公爵。”
        “我?……怎么能…是我呢?”贝尔纳开始呛咳起来,似乎一粒雪珠钻进了他的喉咙。“主教大人是不是以为我和勃兰登公爵的亲戚关系我就能说服他?“
        “难道不是吗?”
        “很遗憾,您错了。勃兰登公爵精明无比,他不会被那点亲情所左右。我去的话只会坏了陛下的大事。”
        不,躲在幕后观察时局走向,最终选择对自己有利的立场才是你真正的缘由吧?史昂微微地笑了,深紫色的眼瞳浮上冷冷的寒意。


        9楼2009-04-30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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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谢谢A_aria,试了试很管用。


          10楼2009-04-30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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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2楼
            汗死,才被人说碎心里的小米不是小米,倒像是卡妙~
            万分惭愧ing


            13楼2009-05-22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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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时间拖久了也就没心情写文。
              既然上面提到了《碎心》,就把它搬到这里。
              很感谢小P为此所做的插图!
              同样感谢让我有机会参与同人志的断断。


              16楼2010-03-21 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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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心
                ——————————————————————
                风利如刀。从昨夜歇息的山洞被人叫醒,加隆尚未从满桌的美食与美女在怀的梦境中清醒。他眨了眨困顿的双眼,抓起突起的岩石,支撑起重心不稳的身体,每向前挪动一步,左腿断裂的部位就如钝刀切割。冷汗密布他的额头,很快又被丨干燥的风吹得无影无踪。
                “老爷,睡好了吗?”立在洞口的壮汉裂开缺了一半门牙的嘴向他虚情假意地问道。他身上破旧的镶钉皮甲如果没有那条从加隆身上抢来的鹿皮腰带扣住,很可能早就斜挂在肩头。
                上好的精铁打造的环甲,黝黑铮亮的硬皮甲,夏奥锻造的削铁如泥的宝剑,所有这些一个武士足以自豪的装备都在几分钟内被人掠夺一空,而被坐骑压断一条腿的自己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般无用。
                想到此,加隆忍不住大笑,造化弄人啊!
                壮汉被他的笑声弄得莫名其妙,看他的眼神仿佛他是个不可救药的疯子。
                “闭嘴!老爷!你想引来吃人的山猫和野狼吗?”
                “抱歉,我的睡意还没消,想借着大笑来清醒头脑。”加隆无辜地笑笑,“有早餐吗?还是就这样饿着肚子赶路?”
                “蝎手一早就出去找吃的了,这会儿也快回来了。”
                盯了他一眼,壮汉自顾自地离开了洞口。风无情地呼啸着,浅浅的山洞也不能幸免它的肆虐。加隆艰难地拖着伤腿挪出洞口,灰蒙蒙的天空像要落泪般阴沉,光秃秃的山脊逶迤伸向数百里外的海岸,在它的背后就是他们昨天出发的老鹰堡,瓦雷利七大要塞中位于最东边的一座。
                如果不是意想不到的山体滑坡,加隆这个时候应该带着他麾下的游骑兵安全回到维洛亚境内,而不是损失所有的部下,只他一人像个待宰的羔羊一样被人押往瓦雷利的腹地,七大要塞防区司令部所在的凯麦城。
                撒加知道了绝对会宰了我的!想起远在维洛亚王城的兄长,加隆表情阴郁。他知道他的莽撞给兄长带来了极大的麻烦,如果被确认出真实的身份,贪婪又疯狂的瓦雷利王必定会狠狠地要挟敲诈。
                “贵族老爷,找个地方坐下,让俺检查检查你那条漂亮的腿。”
                壮汉靠着犁马瘦骨嶙峋的背,皮笑肉不笑地卷弄他手中的亚麻布绷带。泛着深浅不一的黄色斑纹的绷带已不知用过多少次,就是担心它只会让自己的伤口发炎溃烂,但条件的简陋也是毫无办法。
                加隆咬牙在一块大岩石上坐下,小心地伸着伤腿。他黑色的羊毛裤已被割裂到大腿部位,用两块松木夹着的腿肿得厉害,像个粗大的萝卜,青紫的部位已漫延到绷带外的皮肤。
                “我该叫你什么呢?”趁着壮汉解开原先的绷带,查看伤情,加隆问道。
                “俺的外号很多,现在大伙儿都叫我乌鸦。”
                “乌鸦?”加隆失声笑道:“我以为他们会叫你蛮牛或铁人什么的。”
                “以前有人这么叫过,不过现在他们觉得乌鸦更适合俺,因为俺爱唠叨。”
                裂嘴笑道的乌鸦黄褐色的眼珠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你是个大人物吧?老爷,至少堡里的头儿是这样想的。俺捉摸着把你送到凯麦后可以得一大笔赏金呢!”
                “就是有赏金,你的同伴也有份呀。”
                “他?”乌鸦悻悻地啐了一口,“一个沉默者是不需要赏金的。”
                “沉默者?”加隆疑惑地反问。他记得那名外号蝎手的男人从未说过一个字,最初他还以为是因为他个性孤僻所致。
                “沉默者虽然和俺一样都是因为犯下王法被发配到边疆做守卫,但他们啊,可是一群高贵的杂种!或许跟你一样高贵也说不定。不过这种窝子里出来的家伙一旦犯罪就是给他老爹老娘脸上抹黑,为了不让他们说出被他们玷污了的家族名号,他们的老爹会在他被押走前为他灌下一杯毒酒,从此以后,他的舌头只为吃饭而存在,再也不能在小妞面前甜言蜜语了。”
                加隆打了个寒颤,冷冽的风掀起他背上破旧的羊皮斗篷,像冰爪般刺入他的脖子、背脊。他非常怀念他留在维洛亚的貂皮斗篷,庆幸它不会被这群野人掠夺。
                “贵族老爷听着害怕了?是不是因为当了俘虏,以后回维洛亚后会被你的家人当作叛徒,而被处罚为沉默者?”
                “不!不!我老哥可不是一般地冷酷!说不定会连我另一条腿也打断,把我丢在泥坑里腐烂。所以,如果能留在这里当个沉默者反倒是幸事!”
                加隆一本正经地言道。斜前方一条山石小道上,绰号蝎手的沉默者正提着两只野兔朝他们走来。他扫向加隆的眸光正好与他相撞,若无其事地移开后,他走到稍稍避风的山洞里升起火来。
                蝎手是个瘦得像把利剑的男子,有一双沉静的蓝眼。他的面孔因风霜而显得粗糙,但轮廓仍不失俊美。加隆猜不透他实际的年龄,因为他长及背部的金发早已失去光泽,活像茅草,头顶和两鬓霜染般白,眼角还有细细的皱纹。一般来讲,这是四十多岁的男子才有的模样,可他的眼睛却明亮如十八岁的少年,清澈无邪,往往令人忘却他衰惫的面容。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左脸颊上的伤疤,眼角下方斜向的十字,末端诡异地弯曲,好像蛇的尾巴。
                整个大陆都有在犯下亵渎神灵的重罪的犯人脸上刺上十字的惯例,加隆不知道蝎手犯下的具体罪名是什么。


                17楼2010-03-21 0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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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鸦的手在加隆的伤腿上摸索,确定接骨的部位没有移位。他掏出别在腰间的匕丨首,打算在他瘀肿得厉害的地方来上一刀。
                  “喂!住手!难道你想用这把破匕丨首?!”
                  加隆抓住乌鸦的手腕。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乌鸦的匕丨首不仅刃上有缺口,表面还泛着上次切肉后留下的油脂。
                  “这有什么不好?俺上次就是用它割了自己腿上的腐肉。别看它裂了口子,它的牙一样又快又利!”
                  靴子踏上碎石的沙沙声响,蝎手静默地持着一根燃烧的木棒走来。他盯了乌鸦一眼,像是下了个命令。乌鸦撇撇嘴收回匕丨首,站起身,朝洞口方向走去。
                  临走,他嘿嘿一笑,“老爷,如您所愿,这位蝎手大人打算亲自为您操刀,他那一刀比俺的厉害多了,又快又毒啊!”
                  蝎手充耳不闻,静静地单膝跪下。他抽出来的是把短剑,剑身光亮,经他用火把一烤,蓝幽幽的真像是淬了毒。
                  “好剑!”加隆赞了声。紧接着闪电般划过的带着烧灼感的痛疼得他呲牙咧嘴。黑色的淤血顺着刀口流下,不久变成了红色,鲜艳如玫瑰花的汁液。
                  蝎手将手中的火把再一次飞快地燎过流血的伤口,皮肉散发出一股焦臭。
                  “妈的!我的腿快赶上火腿的香气了!”
                  加隆强忍着痛爽快地笑道。他喜欢蝎手俐落的身手,也多少猜出这个人绰号的来历。又快又毒的一剑,世上鲜少有人能躲过。
                  蝎手用乌鸦留下的绷带为加隆重新上夹板。加隆对他插在腰间的另一把剑来了兴趣。蝎手的黑色皮甲并不比乌鸦的新多少,可看得出那不同于乌鸦装备的东拼西凑,它是完整的一套,皮革因为主人用心地维护而泛着油亮的光泽。在式样简单的镶钉腰带上有两个挂剑用的环扣,一个插着之前的短剑,有牛角的把手和木质雕花纹的剑鞘。另一个挂的是一把长剑,鞘与锷极为质朴,没有任何装饰,剑柄更是奇怪地用亚麻布牢牢缠上。
                  这是为了防止汗湿手滑?不可能呀……加隆心存疑惑。
                  “可以看看你这把剑吗?”他问道。因为短剑都非俗物,料想这把剑也一定品相不凡。
                  蝎手站起身,两把剑随着他的动作在他的腰间轻晃。他俯视加隆的目光像一粒石子投入冰湖,微微的涟漪在深蓝色的眼瞳中扩散。
                  异样的情感如丝般缠绕,却不像是针对自己的,加隆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吃过早饭,三个人重新上路,加隆坐上了专为他准备的犁马,乌鸦和蝎手一前一后在岩石与树林间穿行。离边境越远,意味着自己逃回去的机会越来越少,加隆不禁心焦。可拖着断腿,骑着一匹老迈的犁马,就算逮住机会也不可能跑出百米。乌鸦壮实得像头牛,蝎手像羚羊一样敏捷,而且他们都有武器。
                  “老爷,谈谈你们那里有趣的故事吧。”乌鸦百无聊赖地说道。他一路上说过不停,加隆没心思搭理,蝎手又静默得像石头,他不免无趣。
                  “说什么呢?”加隆仰天叹了口气,忧虑并不能解决问题,所以他索性放宽心思,静待好运从天降临,“我不知道你们感兴趣的是什么,反正对我来讲平生最有趣的就是参加比武大赛。”
                  “比武大赛?那是贵族老爷们爱玩的把戏,不过俺爱听!”
                  乌鸦热切地说道。来边疆前他只是一名卖肉的屠夫,那些骑士才有资格参加的比武大赛对他而言简直是现实之外的梦。
                  “好啊,反正是打发时间,我就来说说我经历过的最奇特的比武大赛。”
                  风暴躁地摇撼着几近光秃的树枝,荒草在岩石间狂乱地舞动苍白的身躯,放眼望去,凛冬的脚步已然接近。加隆把手插丨进犁马乱糟糟的鬃毛里,指下皮肤温热、粗糙,特有的汗腥气闻起来和维洛亚的千里良驹也差不多。
                  “那是七年前的事了,是我第四次参加全国性比武大赛。我本有意夺取个人赛的优胜,可长枪赛后,我哥就禁止我继续参加以后的比赛,我只能和族里的女人们呆在看台上无聊地打发时间。”
                  “呸!俺还以为你拿了冠军呢,原来和妞们坐在一起亲热。”乌鸦轻蔑地啐道,
                  “我也很遗憾啊,可这故事讲的不是我哟!”
                  


                  18楼2010-03-21 0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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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说说看,你哥为什么要那样做?”
                    “因为我用枪挑下了一个很了不得的杂种。”加隆讥讽地歪歪嘴角。
                    “谁?”
                    “首相的儿子。”
                    乌鸦“啊”了一声没有再问,想必他也清楚得罪权贵的下场。
                    加隆还记得那个打扮得像花孔雀的年轻人,他没有别的能耐,就是喜欢欺负比他弱小的人,一条皮鞭不知浸透了多少人的鲜血。加隆承认当时在比武场上有意对他下了重手,可因为王室的威严在父亲手中趋于衰落,身为太子的撒加不得不对大权在握的首相的愤怒忍气吞声。不过一年后,重新夺回王权的撒加给了加隆随意处置那个像毒蛇一样的家伙的机会,加隆斩去了他夺人性命的右手。
                    “那年的比武大赛我本以为会因为我的缺席而份外无趣,却不料半路杀出了一个神秘的骑士。”
                    “神秘骑士?”乌鸦的眼睛亮闪闪的,像两颗磨光的黄褐色玻璃珠子,“俺听说每场比武大赛都会有神秘骑士出现,他们都是由了不得的著名骑士扮演!”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他的身手的确非同一般。神秘骑士自称泪之骑士,他戴着一张精巧的银面具,眼睛下方有一颗泪型的蓝宝石。他的盾牌上没有纹章,要判断他来自何方只有从他略带口音的说话中猜出一二。”
                    加隆顿了顿,“我想他来自瓦雷利,他语尾的调子有特征性地上扬。”
                    “瓦雷利的骑士?”乌鸦学舌般重复,“快!快说下去!”
                    “这个泪之骑士打败了场上剩下的所有人,最后轮到焰太子和他决战。那天焰太子穿着红袍金甲,翻飞的斗篷如火焰腾烧。泪之骑士黑袍银甲,人马一体,如天际滚过的乌云。两个人打了约一百个回合,直到天色转暗也没有结果。焰太子于是提议,双方休息,明日再战。第二天,全宫廷的人都涌到了比武场,每个人都想看看焰太子挑下泪之骑士面具的那一刻。我记得女人们像疯了一样挥舞头巾,男人们忙着为结果下丨注。我自己也赌了一把,全压在了泪之骑士的身上,因为我想看看焰太子平生第一次失败的模样。”
                    这是对哥哥逼他退出的报复,可加隆知道他内心仍渴望兄长赢得比赛。
                    “比赛持续了有一个百十回合,两个人从马上打到马下,在泥土中翻来滚去,剑折断了四五把,长枪也爆裂了两支。我看见泪之骑士头盔上的尖刺被焰太子削去,他也击中了焰太子护肩的甲片,两人在全场山崩般的狂呼中奋战,铠甲被扯得七零八落,但焰太子始终无法挑开泪之骑士的面具。当太阳的光辉被乌云吞没,一场突如其来的电闪雷鸣让比赛中断。人们纷纷忙着逃回城堡避雨,来不及关注尚留在场上的两位勇士。那场雨下了整整一天,引发了护城河的暴涨。有人注意到焰太子和泪之骑士都不见踪影,忙向国王禀报。国王命人搜寻,我也参加了。因为河水泛滥,我们所在的城堡形如孤岛,遍寻堡内没有结果,我们只能猜测那两个打疯了的人还留在对岸的比武场。过了两天,河水回落,吊桥安全放下,我们正打算出堡,焰太子一个人回来了,他的手中握着一副面具,银色的,上面有一颗泪型的蓝宝石。”
                    “那他知道谁是泪之骑士了?”
                    “当然,只是焰太子什么也不肯说。不过从那以后,他对瓦雷利的一切都有了兴趣……包括女人。”
                    “哈哈,那个泪之骑士该不会是女人装扮的吧?”
                    “你怎么会这样想?”加隆鄙夷地盯着乌鸦得意的笑脸,“我的眼睛没瞎,不会连男女都分不清!”
                    “但你刚才不是说焰太子因此喜欢上瓦雷利的女人了不是吗?所以俺想……”
                    “我说他喜欢上瓦雷利的女人只是一种猜测。焰太子年轻英俊,深得维洛亚女性的喜欢。在那之前,他有过美艳绝伦的情妇,可不知怎的,那次比武后他就疏远了对方。半年后,他有过一次神秘的失踪,回来时他告诉他的弟弟,他的心被爱神的箭所伤,但却怎么也不肯透露对方的细节。焰太子的婚事拖了一年又一年,全宫廷的人都为之心焦,国王更是直接追问他到底要找什么样的姑娘。焰太子回答‘我所爱的人今生无缘再见,我只希望那人可以一直保留我送的信物’”
                    “他送了啥玩意儿给那妞儿?”
                    “不知道,只知道那东西叫‘碎心’”
                    “那你凭什么猜测那妞儿是瓦雷利人?”
                    “感觉吧……”加隆含糊道。在撒加的秘匣里有一封印有瓦雷利王族徽记的信,那封信撒加每晚都会拿出来看,加隆不知道内容,可兄长脸上的柔情却是无法掩饰。如果撒加爱上的真是瓦雷利的公主,那两国的纷争只能让这段爱情毁灭。
                    “俺听说维洛亚的焰太子去年就订婚了,他再怎么一往情深看来也不长久啊!是不是那妞儿甩了他?”
                    “这个我无法回答,焰太子毕竟是未来的君主,等候一个不可能结合的恋人,国人不会允许。”
                    “是啊是啊,贵族老爷们连变心也是冠冕堂皇!”
                    乌鸦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他的愤愤不平似乎是因为那个被抛弃的女孩是瓦雷利人。
                    蝎手依然静默地跟在后面,加隆偶尔回头,发现他神情有些恍惚。
                    


                    19楼2010-03-21 0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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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烤猪只吃了一半,蝎手突然站起身来,一剑挥断了拴在树干上的马缰绳。加隆也立即注意到了黑暗深处的异动,数十双绿荧荧的眼睛像鬼火在闪烁。犁马疯狂地逃走,很快凄厉的嘶鸣响彻林间。
                      “妈的!也不让人吃顿饱饭!”乌鸦拔出了腰间的佩剑,这把剑和他的匕首好比难兄难弟,也有好几道口子。加隆怀疑他平时用它当斧头使来着。
                      狼群的攻击从四面八方袭来。这是最凶残的岩狼,体型硕大,锋利的牙齿可轻易咬断骨骼,利爪一挥能撕裂坚实的皮甲。蝎手护卫着加隆,他手中的双剑如闪电,也如流星,冲在最前面的几头岩狼突兀地倒下。乌鸦在另一侧像砍柴一样挥舞他的剑,岩狼身首异处,血溅了他半身。
                      狼群的攻击没有停顿,蝎手这边固然无法突破,可乌鸦的剑因为用力过猛卡在一头岩狼的身躯里一时没有拔出,立刻有一头狼趁势跃起,扑到他的肩头,另一只咬住了他的腿。
                      加隆抓起一根燃烧的木棒奋力戳向咬腿的那头,火燎到了岩狼的皮毛,它惊恐地松口跳开。乌鸦抽回的剑反手刺进了咬住他脖子的那只的腹部。
                      “维洛亚的妞儿……”加隆听见他嘿嘿笑了一声,头一歪,气绝身亡。
                      只剩下蝎手一人,狼群的攻势更加猛烈。加隆爬过去,拔出乌鸦的剑,尽可能赶走逼近的岩狼,减轻蝎手的负担。令人不安的嚎叫在不远处响起,这表明有新的狼群正朝这里赶来。加隆慌乱地看了一眼头发散乱的蝎手,他的目光少见地凝重。
                      新的狼群赶到时,蝎手用剑挑起剩下的烤猪扔了过去。狼群发生了一些的混乱,几头狼为争夺它,相互撕咬。但前一拨狼群仍在头狼的带领下继续冲击,新的狼群很快也加入战团,乌鸦的尸体早已成了它们的开胃菜,加隆难免兔死狐悲。他的伤腿让他行动受限,蝎手不得不随时照应他。
                      眼见蝎手被几头恶狼纠缠,加隆拼命扑过去,一剑洞穿了其中一头的身躯,另一头跳上了他的背,尖利的牙齿咬上他的后颈。温热的血喷涌而出,但不是自己的。加隆翻身甩掉岩狼的尸体,蝎手半跪着护在他的身前,他的全身都沐浴着鲜血,也不知道哪些是岩狼的,哪些是他自己的。
                      缺少树枝的火堆越来越弱,岩狼的嚎叫预示着绝对黑暗的来临。加隆心中闪过一念,他奋力滚到火堆旁,抓起燃烧的树枝,伸向旁边垂下的干枯枝条,火舌宛如妖物,就着风势窜上树冠。噼啪作响声中,巨大的火把照得林间一片通红。狼群发出了凄厉的嚎叫,恐惧让它们彷徨,蝎手趁机又斩杀了几头顽固不走的岩狼。夜空下狂舞的火焰继续窜上旁边的树木,转瞬间,半个林子都沐浴在火海之中,狼群退却了,临走发出不甘的呜呜鸣叫。
                      我会毁了整个的河谷……因为眼前冲天的火光而呆住的加隆半跪在地上,他麻木得感觉不到断腿的剧痛。蝎手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走到加隆身边,腿突然又软了下去,跪坐在地上。
                      “对不起,”加隆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蝎手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有些涣散,加隆惊骇地注意到他前胸有几个血窟窿,血正泊泊地往外流。
                      “你有话要对我说?”加隆见蝎手徒劳地张了张嘴,但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蝎手拿过自己的长剑,剑柄上的布条已被染成血红。他费力地扯开布条,露出圆球形镶嵌一颗深蓝宝石的剑柄。
                      “你要我看这把剑?”加隆疑惑地看着蝎手热切的眼睛。他低首把剑接过来,剑身上的血像油珠一样滑落,露出水晶碎片般的的刃面,这是只有上古的冰晶铁才能锻造出的绝世名剑!
                      加隆的手微微颤抖,他盯上了宝石下方、剑锷上方的上古铭文,这是千年前最著名的剑匠“火吻”留下的,只这一个标记,就足以让尚武的国王用整个王国军团来交换。
                      “碎心……这是?!”加隆惊愕地抬起头,蝎手越来越黯淡的眸子映衬着火光,仿佛生命重又注入。
                      “告诉我!你是…你认识我哥哥?!”
                      蝎手点点头,他冰冷的手指把加隆的手和剑一起握住,握得那么紧,像是要把它们粘在一起。
                      “你……要我把剑带给我哥哥?”
                      


                      21楼2010-03-21 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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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宫
                        米罗立在峭壁的边缘眺望,远处灰蓝色的天幕被夕阳镀上了一抹金边。风从背后刮来,扬起他的发,带来丝丝凉意。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他问道。
                        “快了,按照羊皮手卷上所说,等第一颗星辰升至天顶之时。”
                        后面的人声音低沉,语调慵懒,米罗忍不住回头盯了他一眼。
                        “你不打算让我也看看那神秘的手卷?”
                        “呵呵,我们事先说好了的,等进了洞口,我们再一起参详。”
                        对方扬着一对笔直清晰的剑眉,神清气爽得让人憎恨。
                        “算了,我也不稀罕。”
                        米罗转身朝一颗树根盘绕的松树下走去,他蹲身整理自己的随身物品,不再在意一直盯着他不放的谜样目光。
                        撒加抱着膝盖坐在一块大岩石上,相较于傍晚变幻莫测的天景,他更喜欢观察对面的少年。对他而言,身材虽不失精悍的米罗仍然青涩如带露的树枝。
                        他要强,他骄傲,他韧力十足,但他不懂得变通,即使他聪明过人,他也依然不适合这个暗夜纵横的世道。
                        “听说你父王不怎么喜欢你,是吗?”
                        米罗停下擦拭剑身的动作,“我们有能够谈各自家族的那种交情吗?”
                        “呵呵,这算是敏感的问题吗?”撒加笑笑,“如果你觉得我问得唐突,也可以反问我的家事,我保证有问必答。”
                        “不必,对你我没有丝毫兴趣,所以不存在交换。”米罗站起身,手中的剑在金色的余辉中划过,光影的碎片如冰晶飞洒。
                        “再强调一次,我会跟你在一起,只想一决高下,其他的,免谈!”
                        


                        24楼2010-03-21 0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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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F!很久没那么兴奋地抢沙发了……
                          文一如既往让我鸡动。
                          风大阿T^T
                          终于又见到你了!我知道你用ABC的号在摆渡很开心……原来你还用这个号额?
                          话说我发邮件去你邮箱了,能收到吗?
                          ——————————————————————————————————
                          嘿嘿,我喜欢换马甲,不同的马甲用在不同的圈子。
                          优,你往我的哪个邮箱发信了?


                          27楼2010-03-23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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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心》其实可以另开一帖的
                            +++++++++++++++++++++++++++++++++++++
                            嗯,临时写了点,等这段时间的考试结束,再来考虑完工。
                            近半年,兴趣方向大变,开始迷恋国内的古代史部份。
                            再像以前一样写长点的西洋风格的文已经不习惯了。


                            28楼2010-03-23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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