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俊生贺，一个一时兴起的脑洞，短篇

1
“你醒了？”清冷的声音破开了早上的静谧。
“小傻瓜，你忘了我现在根本不用睡觉的吗？”油里油气的声音从扩音器传了出来。“啧啧，现在的音质真好，就比我自己的声音差了一点。”
丢了一个白眼过去，发现对方根本看不到之后，郑秀晶默默走到床边坐下，戴起了头盔。
“我的小秀晶又变漂亮了。”不再是扩音器的声音，而是脑电波传来的频率。
心里叹了一口气，集中了精神把想要说的话传递出去：“我发现不管什么情况，你都改不了这幅油腔滑调的样子。”
“哈哈哈哈，所以说，是不是觉得当初流的泪就是脑子里进的水？”
“林允儿！信不信我打你？！”
“打吧，反正我也感觉不到。”洋洋得意的轻笑，泄露出了自己的好心情。
然而许久没有得到回应。
“秀晶？”
“嗯。“
“对不起。”
“对不起你个大头鬼！你要觉得对不起我，就赶紧好起来！”
“会的会的，很快就会好的，怎么，独守空闺寂寞了？”
郑秀晶突然很无力，第一次觉得脑电波不能传递表情是一件很郁闷的事情。
“秀晶啊…”
“嗯，我在。”
“不要把时间空耗在我身上了。”
“你在瞎说什么！”
“我是认真的。世界很大，有比我更好的，你没有必要…”
“林允儿！你是不是想放弃了！”
“我只是觉得遥遥无期。秀晶，你不可能和一个残存的意识过一辈子，寒来暑往，我们没有办法牵手，没有办法拥抱，没有办法亲吻，无限的期待里却是满满的失落，这样的日子于你于我都是煎熬。”

“我不会放弃你的，哪怕你只剩下意识。”静静趴在床上，郑秀晶将脸贴在对方胸口，清晰而有力的心跳，一瞬间泪流满面，“你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唉，真是固执呢。”轻叹一声，“我打算进入深度治疗了，所以，你出去散散心吧，总是陪我憋在这里，会闷坏的。”生怕对方不信，连忙又加了一句，“我会努力配合治疗的！”
“我答应你，但是你要记住，如果我回来而你不在了，不管你去了哪里，我都会追到底。”
“安啦，我会好好的。替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我很久都没有出去过了。”
“好。”

2
“Krystal，你确定？”Amber挑了挑眉毛，“不陪着你家允儿了？”
“嗯，我替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Jessica知道吗？”Luna拿着试管走了过来，“允儿交给我们，但是你无论如何也要跟家里说一声。”
“哦，我忘了还有她了。”郑秀晶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姐姐。
“呀，郑秀晶有出息了是不是！有了允儿就忘了我？！”郑秀妍踩着恨天高怒气冲冲地走进了实验室，“你又要干什么去！”
“旅行。”
“那些年你跟允儿走遍了整个联邦，还有哪里你没…你、你不会是想…”郑秀妍突然结巴了。
“嗯，时空旅行。”郑秀晶轻描淡写地说。
“频繁的时空旅行会导致精神无法负荷。”Luna推了推眼镜。
“允儿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自己！”郑秀妍咬着嘴唇。
“现在技术稳定，不会那么糟糕的，即便真到了那一步，也不过是我可以感受她的感受。”
“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死心眼的妹妹！”郑秀妍转过身抹了抹眼泪。
“Jessica，不用担心，我会控制好频率的，起码我们不想失去秀晶这个朋友。”Amber搂过Luna，“是吧，我的小Luna？”
“最好是这样，要是秀晶出了什么问题，我就把你打成允儿那样！”郑秀妍说完瞪了一眼Amber，又瞪了一眼郑秀晶，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Amber打了个哆嗦，“Jessica可是真能把我打成那样的…”
“没事，我会拦着她的。准备好了就叫我，我再去看看允儿。”

3
“允，我决定了，时空旅行。”
“哦？今天就走吗？”
“嗯。”
“我等你回来。”
“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可以站在我面前拥抱我。”
“我答应你。”
“第一站想去哪里？”Amber调试着机器。
“随意吧，给我便携式的。”
“你要干嘛！”
“这样想去哪里去哪里，我可不想每次都要回来等你调试。”
“Krystal，我的命现在掌握在你手上，请你为了我考虑一下好吗？”
“算了，Amber，给秀晶吧，她又不是没有分寸的人。”Luna握住了Amber的手。
“好吧好吧，Krystal，早点回来，别允儿好起来了，你还在外面浪。”
“知道了。”
“一路顺风！”说完Amber启动了仪器。
“其实我不懂Krystal为什么要选择时空旅行。”Luna看着空空的实验室，揉了揉头。
“她说，她想去看看每一个时空里的允儿。”
“执念啊…”
“其实我也不懂允儿，居然会选择深度治疗。”Amber苦笑了一下，“这种治疗的治愈率低的可怜，更可怕的是，两个人的决定居然都没有瞒对方。”
“大约是绝对的坦诚和信任吧。”
“还真是固执的让人害怕的两个人啊…”

4
林允儿
Luna说我的躯体很健康，除了意识对它没有作用，所以“我”的存在也就只剩下了意识。当我选择深度治疗的时候，我就知道秀晶一定会选择同样危险的事情，与其让她出去杀人放火，不如去时空旅行，或许别的位面的林允儿，会让她忘记我这个残存的意识。我们是同样的骄傲倔强，我不允许自己每日靠脑电波传导器度日，我无法忍受不能触碰她的现实，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我都会去尝试。

郑秀晶
Amber说时空旅行虽然很稳定，但是太过频繁会引起精神不可逆转的损伤。我太了解允儿了，所以她选择深度治疗完全在我意料之内，那么阳光乐观的人，只要有成功的希望，就不会在乎失败的可怕。她也太了解我，所以她替我做了一个最合适的选择，让时空旅行冲淡我对她的执念。我们是同样的倔强执着，如果她好不了，我绝对不会独活。

5
“允儿，准备好了没有，这个过程会很痛苦…”
“再痛苦也好过一辈子就剩一点残魂来的好。”
“你就不怕你这点残存的意识熬不过治疗？”
“不会的，秀晶在等我。”
“好吧，等你好了，我肯定要揍你一顿。”
“如果你打得过我的话。”
Amber拿下头盔，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看看这两口子，一个比一个不在乎。”
Luna瞪了她一眼：“允儿，那就开始吧？”
“好。”

林允儿
在我说出好的时候，治疗就开始了，我的意识被无限的拉扯，想要与我的身体建立联系，我甚至一度以为自己真的会被撕碎，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种撕扯中放弃，从而进入了永远的沉睡，但是我不想成为其中的一员。原来来自灵魂的撕裂这么痛苦，比我意识抽离身体的时候还要痛苦百倍，郑秀晶，你是我坚持下去的唯一理由了…

郑秀晶
我在时空中穿梭，每次踏入时空隧道，我的精神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突然就明白了Amber说的损伤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必须咬着牙坚持下去，我要替允儿去看看每一个位面的她，林允儿，你是我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6
林允儿
我第一次知道意识也可以昏厥，真是神奇。我一边想着这种奇特的体验，一边在痛苦中挣扎。我的意识被撕碎，又努力地聚合在一起，如果能熬过去，我一定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内心，唔，好疼，疼的眼前发黑，原来意识也会发黑啊…

郑秀晶
我跌跌撞撞地从时空隧道滚落到每一个位面，见到了完全不同却又似曾相识的她。
她穿着军装，双手插兜，军帽歪歪地戴在头上，一步一步朝我走来，军靴踏在地上也踏在我心里。她走到我面前站定，用好听的嗓音对我说：“小姐，这里是战区，不可以进入哦。”
她一身晚礼服，笑的从容优雅，面对着我的相机，突然伸手拂顺了我额前的碎发：“小记者，抢头条也要注意安全啊。”

7
林允儿
我再次从昏厥中醒来，确切地说是疼醒过来，再哀叹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的时候，突然发现，我的意识固定了，仿佛飞在半空突然抓住了一根树枝，有了着力点，我惊喜又害怕。深度治疗进入了第二阶段，如果我不能把意识成功挤进我的身体，那我真的会灰飞烟灭。我一定可以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