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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存戏:天地孑然,无处放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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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存戏。


1楼2018-06-21 11:29回复
    【暖阁的熏笼早早备下,铜铸外裹鎏金,暖意一丝丝透出来,难免让人身子犯懒,现在还不到烧地龙的时节,即便到了,按自己耐寒不耐热的习惯,暖炉也得撤几个出去。手边的折子大多是新朝问安的,并不要紧,朱笔行批泰半只点一个红点,中间还夹杂着一本湖广总督报灾的折子——岳穆三朝元老,阿玛还在领着贝勒差事时就同我们兄弟三人提过此人,是把刚正不阿的铁骨头,新朝伊始,人人报喜不报忧,偏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跟我哭穷,满朝文武除了他能干得出这件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硬是让岳穆给气笑了,摇摇头注下一句朕知道了】
    “陛下,恭王爷到了。”
    【李德海在外头秉了一句,掐算着时日,是该到了,回一句让他进来,就搁下朱笔,坐到炕桌的床沿上来。今早是新朝头一回叫大起,下朝回来还未换下吉服,由着小太监又给穿上足靴。面对夹携一身寒气的老二,指了指小桌对面的位置】
    回来了?坐吧。


    2楼2018-06-21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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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海是个老实的奴才, 向来没什么眼力价,老二这当胸一脚,踹得李德海往后打了个滚,跪在地上脸色惨白不敢再劝,从鼻腔里嗤了一声,转头冲李德海怒斥】
      狗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你恭王爷都敢管,还不快滚出去!把门儿带好了,朕要和恭王爷好好叙话。
      【李德海带了门出去,暖阁里只余自己跟老二两个,他的后话音量不小, 守在外头的奴才能听得一清二楚, 噌地站起身来,抄起炕桌上手边的茶盏就往他身上砸过去, 茶汤先前已经喝净了,只剩点茶沫子,御窑新烧的瓷碗打在他肩膀上,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瞪红了眼也用同样的音量回应】
      放肆!你疯了是不是!
      【运了一会气,才又坐下,恢复常色】
      你倒知道阿玛尸骨未寒,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跑到这里说疯话,是非要阿玛走了也不安生?


      5楼2018-06-23 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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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门将合上还剩一道缝隙时,刮在地砖上发出吱呀的声音,小贼风不死心还嗖嗖地往暖阁里灌。绷紧了下颚,拳头攥紧猛地捶在炕桌的桌案,震得小桌往床沿前挪了几分,拇指上套的扳指硌得拳掌生疼,怒火烧到了头反而想要发笑,声音冷漠至极】
        这里,现在是朕的寝殿。
        【暖阁里死寂无声,这时候掉一根针别儿都能寻得着在哪儿,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生性使然,总是不至于像老二殿前咆哮这样失态,先礼后兵,道理该讲还是要讲】
        病重的消息是阿玛亲自授意压下来的,你胡言乱语诬赖于朕,可也不想想,就算朕有意闭塞,你当满朝文武股肱全都没有眼睛没有舌头吗?!还是你要将脏水泼到每一个人身上?少用你那腌臜的心思揣度朕、揣度天下!
        【门外有多少双耳朵听着,虽然没有奴才胆敢私传,也不能容他,后话一声高于一声】
        一口一个长子嫡子,难道只有你们是阿玛的儿子,朕却不是吗?!朕,也是大清国正统所出的皇子!朕,一样是阿玛的儿子。阿玛卧在病榻之上,朕会躬亲服侍。阿玛大行,没有你们,朕也会给阿玛摔盆吊孝!
        【心跳如擂鼓,最后几个字竟有声嘶暗哑的错觉,大概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连带着眼睛都红了一圈。非嫡非长的片汤话不是第一次听,践祚前都能心如止水,一朝登基,反而成了最听不得的逆鳞】
        朕临危受命,继位大清,到了你的嘴里,竟都成了阴谋诡计!说朕算计阿玛的江山社稷,怎么,二哥如此笃定阿玛的江山不传与朕么?【眉头紧皱,双眼似刀钉在他身上,拍案道】这到底是谁在算计阿玛的江山,谁在算计大清的社稷!!


        9楼2018-06-23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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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清荡荡的暖阁内不点龙涎香,只在上朝时捧炉焚香,是自己登基以来立下的规矩。龙涎香价高昂贵,每年除内务府固定的采买外,还要各方大吏定期进贡,才勉强够宫中的点用。皇祖好大喜功,穷奢极恀数年,内务府早已入不敷出,点烟薰香原本不是自己的喜好,容易熏得人头脑不清明,不愿在此事上徒费一笔支出】
          【眼中一闪而过了痛苦的神色,内心翻腾,却最终归于平淡,口气如常】
          来人,传朕旨意。皇考大行,恭亲王哀恸过甚,神志不清,带下去着太医院问治,特准一月不必上朝,于府上休卧静养,除太医请脉外,闲杂人等概不许前去搅扰!
          【老二仰头红眼迈出门槛,又卷带进一阵寒风。沉默地出了好一会神,想要叫李德海端来一盏新茶,才发现拳握得太紧,拇指上的全绿翡翠玉韘已经将掌心硌出一片血瘀。神思游走时,想起了自己和老二开蒙那年,阿玛差工匠制了两张小弓。阿玛领着贝勒的差事公务繁忙,偶尔考校学问后,手把手扶着老二的胳膊拉弓,教他如何射中猎物,而我连那张小弓都由奴才交与。他红着眼睛委屈的模样格外刺眼,好一个毒誓,好一句我心中有愧、心里有鬼,我当真心中有愧么,或许有愧,但绝不后悔】
          【糊得结结实实的窗棂只能透光,看不到殿外任何景象,想来该是大雪弥漫凄白封路,不知何时才会停下。阿玛会怪我吗——怪我从他手上夺来了江山,怪他一心想要传给老二的社稷没能落在老二手上,怪这青玉螭龙玉玺如今为我所用?不,他不该怪我。从前他同着满朝文武诸子百官说过“稷肖似朕”,我是最像他的儿子,他说过养子如羊不如样子如虎,所以他不该怪我,若他信自己能纲乾独断明并日月,就该——信我】


          14楼2018-06-25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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