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扬州时我为一方父母，权柄皆握在手，说是能左她生死也不为过，饶是在那般情境下，除去帷帐中意乱情迷时，再没听过几句褒扬的话，而今赶上不要钱似的接连夸耀，为着不是我教她动了心，而是另一个人让她寒了心。女子心窄，男子未必心宽，尤其是在情事上，一不过泛情，一则是不贞】
你道出他名讳，不怕我吃味儿去寻他晦气？
【以指为梳穿梭在她发根间，触手的潮意是尚未消散的云雨，手指顺着发丝滑落到腰际，顺势再一拢，侧身而卧，垂眼觑道】
佛祖哪懂人间乐，这不，仙女落凡也再不想天庭

【听她娓娓叙来，夹着怨恨、不甘，更是一腔热血柔情被捻磨践踏后的恼羞成怒，陡然忍俊不禁，颇是同情那位被她放在心尖上的朋友，小女人的心不如芝麻眼大，教她狠狠的记恨住，日后有的他受。佯作诧异睁圆了眼，扶她后脑拉出寸许距离】
是吗，是个妖啊
【女人伤心时当抚背安慰，好生怜惜，却拢起一把长发，翻覆在她身上，食指点在她秀气的鼻端，专捡不爱听的说】
我也不要你！

【腰间不经意挨了一记，倒嘶气时当下便想还击，幸是怜香惜玉占了上头，只呲牙下不去手，目光上下在她身上一溜，舌卷峰上茱萸，重重吮吸一口为戒】
牙尖嘴利，对着我也敢亮爪子？
【玩笑远远大于呵责，她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我不吝暂且做个“好人”。歇了有一会儿，肌肤磨蹭间下头隐隐有抬头之势，她欲取，我欲予，再没有比我们更相得益彰，男儿气概、女儿馨香，混杂在一处无疑是最好的催情药，长剑破巷而入，徘徊中舒爽非常，重呼一口气，挑衅相问】
明儿你有那个力气？

【腰间不经意挨了一记，倒嘶气时当下便想还击，幸是怜香惜玉占了上头，只呲牙下不去手，目光在她身上上下一溜，舌卷峰上茱萸，重重吮吸一口为戒】
牙尖嘴利，对着我也敢亮爪子？
【玩笑远远大于呵责，她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我不吝暂且做个“好人”。歇了有一会儿，肌肤磨蹭间下头隐隐有抬头之势，她欲取，我欲予，再没有比我们更相得益彰的，男儿气概、女儿馨香，混杂在一处无疑是最好的××药，长剑破巷而入，徘徊中舒爽非常，重呼一口气，挑衅相问】
明儿你有那个力气？

【薄被不知几时蹬到了地上，小院正屋的窗前窄炕上，赤裸的身躯紧紧交缠在一处，男子的劲，女子的柔，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什么白日宣淫是大恶，那是圣人不知其中好滋味，暖阳下没放过她任一细微的表情，一嗔一笑，一嗟一叹，俱是因我而起，吻落在似喜似怒的蹙眉间，又一次沉腰遁入，哑声喟叹】
你那个小师傅要是见了你现在的模样，哪还有佛陀什么事
【男女间无非是一仰一俯，一出一进，她舒了，我爽了，力气攒在一处使，换一曲悠扬的小调】
【是乘人之危？不，两厢情愿！】

【反常必为妖，心知肚明她这只妖是怎么来的，却仍心甘情愿陪她做排遣愁思的消遣，真心于我向来不如粪土，笑谈且还白费唇舌，况且在这事上男人不吃亏，相反比之她赚着更大的便宜，送上门的佳品，何乐而不为，勾在她下颌的手顺势一挑，俯首碰了碰高昂的绛唇调笑】
只要是你啊，怎么着都喜欢
【帷帐里的私话讲究好听，真假谁会去辨，挑高的话音儿还没落实，教她一句话问住，登时心神乍明，不动声色仍在她侧腰摩挲，转瞬间思绪千百，权且笑道】
那得看你生的是个什么，要是个小子就喜欢，要是个闺女嘛
【撑身半坐起，弯肘侧撑着身子，招手叫她近来，笑握住她手】
也喜欢！

【若是其他女人或许以为暗结珠胎，搁她身上绝无可能，那种地方出来的，早早用了绝子汤药，否则在一起不是一日两日，不至今时今刻才生事端，可空穴不来风，好端端的不会谈到那个话上，是而更为惊诧，但顾左右言他比冷言冷语更为伤人，存着怜意，笑闹间缓缓试探】
啧，冤枉，除了姐姐这我可没给别人说过，你那几个婢女我都没给过一个眼风
【不等我循序渐进，她直言道明原委，恍然间记起她的身份，是了，同寻常歌姬不同，她们这样的许还有用，不会放虎狼之药真的绝子，不过寒症而已，离了那地有些时候，又有适时温补，岂不是当真难料】
【心思越沉笑意越深，目光在她小腹上溜了一圈，稳稳当当接她入怀，点在她脐下两寸】
我若是说当真要了，但你这却是假有，该拿什么赔我

哪的话
【轻声应和，却满心荒谬！如非深知她其人，必以为她是疯魔了，惯来不看重什么血脉，自家一脉也非是什么好种，但绝无纳妾育庶子的心，早年老爷子演那出戏时我年纪虽小，也是历历在目。掌心下的温度一如往常，许是经她言语诱导，当真感到是条生命所在，再不经心也是自个儿的种，没由来生出血脉之情，须臾后顿觉可笑，倒和她一起魔怔，故意笃定道】
是我的你还会不想要吗
【官场混迹几年，算是见过许多场面，未想被此难为住，再做镇定亦生出几分茫然，拇指无意识的抚摸，忖道】
你要真觉着是，咱们就请个大夫来瞧瞧，女人怀孕生子是在鬼门关前遛一圈，大夫看过好放心

【私心里没把她说的当真，听着像那么一回事，可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巧，这些日子她忧思甚重，难免身子生出异样，理所当然归咎到孕事上，未免过于草率，请大夫为证她所言，也为解我所疑，真与假都好，算不上个事，她的心不在我这，绝不会生出异想，哪怕真要为母则强换了念头，也有法应对】
【顺了顺她额角边的碎发，对其所言既不吃惊，也无意外】
我不过是在兴头上献了些许精血，孕他育他的是你，自是听你的主意
【从前没想过有这一茬，哪怕没有尽信，仍着实仔细思量了，如真有此一日，现下的话也是那一日的话】
你想要，我能养你们衣食无忧，你不想要的话，我就去寻个妥帖的方儿，断不会因此伤着你

【没有可能当爹的欣喜，也没有无妄之灾恼怒，我于父子血脉生来无缘，哪怕绝了我这支的香火，也希望大夫诊后只是她的臆想，不怕她一女子以此掀出什么风浪，只是十月怀胎，生儿育儿，加在一处要毁多少好日子，着实不是划算的买卖，美人赤身在怀，却也只能瞧不能动，不甘道】
他倒先坏我桩好事
【莫说有没有兴致花开二度，既提了前头那茬不确定的事，就再碰她不得，细言哄慰二三句，天南说到地北，枕边人徐徐睡去，最后一丝清明下叨念，此子与我定是相冲，即便命留得，人也留不得】

=====================十二场，至道十年二月初十

【开印还没两日，年味儿尚存，巡盐御史庚仁一道折子参上苏抚马仪周，短短几日风云诡谲，上遣我与两位皇子同行，前去江苏查办松江府灾事，更是要办鲁敬、马仪周二人。此事已和她通过气，今儿晌午礼部才定下日子，本月二十三日宜动身，因着她这情况特殊，时辰已过戌时二刻，还是特意过来】
【知她疑虑第二日便请了大夫，只说有七成的把握，月份尚浅还不敢确诊，下月再诊便可确定。听这话已知是十成十，不过那大夫人精，见奴才唤我老爷却唤她小姐，猜出不是正头太太，特给我留着余地。院里瞧见里屋的灯火还亮着，仍是在进门前一问】
歇了吗？
【得了答复，在外除了沾着寒气的外氅，轻手轻脚挑开门帘，不料正对上她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拘谨的动作顿时放开】
醒了，是我吵着你了？

【早在请大夫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落胎的药，是从个老太医那得的，宫里本忌讳那种药，但架不住有不时之需，又不能伤了贵人们的贵体，比外头的方子不知好多少倍。得到后转手就给了她，留不留全凭她自个儿的意思。几个大步走过去，一边握住她伸出的手，一边把手上东西搁在床边小几上】
怕你吃不着白糖糕睡不安稳
【外头来的寒气不散，哪哪都沾染，攥了攥掌心中温热的小手，问归问，却没撒开】
凉吗

【早闻女子在孕期口味变的奇怪，这会儿想吃这个，那会儿想吃那个，比六月的天还善变，话虽如此，只是她的症候委实来的有些早，也不知真是有孕在身的缘故，还是因为日有所思，而要睹物思人。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抚着，相视笑了笑】
二十三我就要动身了，怎么也得两三个月才能回来
【掌心已暖，摩挲的动作停下，在被中摸索着覆上她的小腹，身子跟着向前倾去】
还没想好吗

【苏地的那摊子烂事，即便人还没到也能掂量出个七七八八，快了不过几日就能回，若是要慢了，耗上两三月还算少的，婚期定在六月，莫误了我的正事为好。心底慨叹差事来的不是时候，转过身倚在床柱边，轻而易举环护了她在怀】
此话太有失偏颇，我怎么也挨不着狠字，姐姐记恨他人，倒把我也给捎带上了
【小腹尚未隆起，还察觉不到半点孕味，垂眼半觑她神色，叹道】
男人啊只是嘴上硬而已，哪个瞧见了自个儿的种心里不是软的一塌糊涂
【亲了亲她鬓发，轻声道】得寻两个妥帖的婆子照顾，你这满院子的都是大姑娘，这几个月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