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Rock_东修〗【温楼步约】无礼白衣

第二十四章 搜身搜府
步约一出步府，就立刻往六绝堂而去。
六绝堂乃京师中有名的茶室，以庐山云雾茶为主，而庐山云雾茶又素有“六绝”之名，“堂”与“汤”又音色相近，故名为六绝堂，六绝堂乃六绝茶汤也。
不知道的人以为六绝堂乃武林之人聚集之地，不过也确实这个名字太过于江湖气。可是知道的人也确实喜欢六绝堂的庐山云雾，所以六绝堂虽不至于宾客满堂，却没沦落到门可罗雀。客人不多，反而，有了茶室的几分清净。
步约一坐下，兵部侍郎郑宁就走了进来。
“听说你最近九死一生，可是没事了？”两人就像老朋友见面一样互相打招呼。
步约递给他一杯茶，“自然没事了。这茶才刚煮好，你就来了，我可不吝啬。”
郑宁接过，借着摸茶杯探温度的时候摸了底部，原来底部沾有泥块，凹凸不平，正是一个“耒”字。
“你可就舒心了，能上来喝喝茶。我啊，可没那个心思喝茶了，这茶啊，就跟这水一样，分都分不清了。”郑宁说着还犹如牛饮水一样，直接把茶当水喝了。
文晓都亲自出动来岐国刺杀，谋反的人一定给了文晓很高的身价，步约立刻就当心起边境。现在郑宁说边境的岐国人和耒国的探子都混杂地分不清了，要么就是在探听消息，要么就是在探听虚实了。希望不要是后一种，如果造反的人真的把自己国的情报卖给耒国，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我这个闲人自然能偷得浮生半日闲，”步约也喝了一杯，“不像你们啊，时间都被朝廷给偷走了。”
“我也觉得可惜，总感觉自己的时间被谁给动过一样。”郑宁垂头丧气。
步约却听得心惊，果然有人出卖了岐国的情报。
“哦，那被偷了多少？”步约像是一个闲人调侃朋友一样。
“看不出啊看不透，时间就在那静悄悄地溜走。”郑宁实言，若是能抓到蛛丝马迹，顺蔓摸瓜，或许能抓到主谋的冰山一角，偏偏主谋行事谨慎，一滴痕迹也不露。
“那这个时候，要么是放宽心，要么就是下狠心了。”步约再递给郑宁一杯茶，底下是一个“杀”字。文晓也是生性谨慎之人，拿到了情报却不立刻行动，反而派出探子在边境探清虚实。那
他步约只好让探子有来无回，希望能扰乱文晓的判断。
郑宁接过茶杯，摸清楚出底下的字之后，说，“这个自然清楚。”
两人又继续坐着喝了几杯茶，茶香袅袅，一点也感觉不到底下暗藏的杀气。
步府内，十八杀突然出现在温楼面前，“步约出去见了郑宁。谈话正常。”
“你说说看这步约，是不是一直跟京中世家子弟多有联系？”温楼突然问十八杀。
世家之间多有姻亲关系和利益关系，步家往来也属正常。可是这正常的事从温楼的嘴里说了出来，就不怎么正常了。
“属下会更加注意步约将军的一举一动的。”十八杀领命。
“好了，下去吧！”温楼让十八杀下去。要不是步约突然在他面前蹿了出来，他也想不到这京师暗地里的势力有步约一部分。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先皇密旨交给他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迟迟不拿出来？而他现在动作如此频繁，是因为时机到了吗？是什么时机？匿名参陈鸢喜，是想要边境的兵权吗？可是边境远离京师，若有异动，其他兵马就会先灭了他。那么，是要去边境谈条件吗？可是先皇再怎么，也不可能出卖自己的国吧？那么，步约去边境，图的又是什么？他手持先皇密旨，奉的又是谁当主子？
“怎么，找到了吗？”步约的声音突然响起。
温楼尴尬地放下手，“朕这是在检查，要是突然跑出蟑螂什么的，这可不就太脏了。”
“嫌脏您回宫里住啊！”步约吐槽。
“这不就是检查之后发现步府的下人还是挺敬业的嘛！也没发现什么脏的地方。”温楼走到窗边，“就是好像有人手脚不干净，好好的剑匣在这里，剑怎么不见了？”
“上次伤了韩昀，被韩昀拿去晒鱼干了。”步约如此回答。
“是吗？”温楼打开剑匣，“这剑似乎颇有不同，比常人的剑长了点。”
“战场杀敌，自然用重剑。”步约继续狡辩。
“可是这剑的宽度，不像是重剑。”温楼指了指匣中凹陷的地方。
“是重剑。”步约只好死咬着不改口供。
“过来。”温楼突然命令。
步约只好上前。
“走近点。”温楼看了看这丈八远的距离，又命令。
步约只好再走近点。
温楼张开折扇，“要朕说你也算是小心的了，知道朕要搜你的房间，之前就把这个房间里所有会露出破绽的东西全拿走了。但是，”温楼转过身来接住软倒的步约，“怎么就没想到，朕可能还更需要搜搜你的身。”
步约睁着两双无辜的大眼睛，没想到温楼居然在折扇上下毒。
“你也算厉害，”温楼把步约抱上床，“上次那两个可是直接趴下了。”
直接趴下了可能更好，就不用清醒而又无力改变这局面。
温楼的手探向腰带，“你说说，你这身上，会带有什么秘密呢？”
“不要。”此时全身都不能动的步约只能通过眼睛传递出这两个字。
“你又害怕什么？”温楼奇怪已经开始流泪的步约，“两个都是男的，脱衣服也没怎么？除非，你这身上，果然带着秘密。”
“没有。”步约想说出这两个字，却又说不出。

“你这眼神，真的让朕觉得自个儿有种逼良为娼的罪恶感。”温楼遮住步约的眼睛，“乖，朕只是好奇，凭着你救过朕的命，朕无论如何都会留下你的命。”此时的温楼已经帮步约脱了上衣，正摸着心脏处的伤口。
温楼正准备把手引向下裳，突然步萌蹿了出来，温楼连忙扯过被子把步约遮住。
“萌妃，你这是要干什么？”温楼问步萌。
“士可杀，不可辱。”步萌捧着一壶酒上前，“不如皇上就赐我哥一杯毒酒吧！”
“你……”温楼气极，这傻姑凉还在男宠的事情上转不过来，“朕是那种逼良为娼之人吗？”
步萌无声地表达了此时在床上的人正是被温楼下了药强迫的。
“罢了，”温楼无奈扶额，“你下去吧！朕不会对步约做什么。”
步萌还是不退，大概是温楼在她那里已经信用为零。
两人一直对峙到步约药效过了，能自由活动。
步萌立刻拉着步约就走了，妈的，自家老哥真的是差点贞操不保。
温楼无奈地看着避如蛇蝎的两人，朕有那么可怕吗？
当然，晚上睡觉的时候时候，被惊醒的温楼吓得下床喝茶压惊，因为在梦里，他真的把步约脱光，还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一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朕不可能真是那个！”温楼只能通过碎碎念安慰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第二十五章 参本风波
一大早，温楼就被嘈杂声吵醒，正想骂哪个这么不懂事，然后才发觉自己原来在步府。
对于昨晚做了个噩梦就没睡过，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吵醒的温楼来说，这怒气值是up 、up、 up 地往上升。
门外的侍女一听到声响就鱼贯而入，摆下洗漱用具。侍女正准备帮温楼洗漱。
温楼直接一把拿过来自个儿洗漱，换上外衣就往外走。
院子里，步萌正躺在椅子上磕着瓜子往上看。
顺着步萌的眼光看去，温楼才发现了在屋顶打架的步约和陈鸢喜。
步萌一看见温楼，就立刻招呼温楼过来看戏。
“精彩吧，你说他们不当一对儿欢喜冤家太可惜了。”自从知道温楼对自家老哥有意思之后，步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打消温楼的念头。
温楼一听就知道步萌又在搞小动作，“朕觉得，朕跟你哥，也算欢喜冤家呢。”
“相爱相杀是没有出路的。”步萌立刻改口。
“朕倒觉得是个不错的萌点。”温楼继续逗步萌。
步萌绝倒，“皇上，您这萌点有点歪。”
“是吗？”温楼佯装无意，又看向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人，“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我哥一向不肯下狠手，就看我哥什么时候原意走。”步萌故意说得暧昧些。
“是吗？”温楼挑眉，看向屋顶的两人，“你们两个，下来！”
步萌半撑着身子的手一下滑倒，没错，若是温楼以皇权相逼，可能到时候死都是一种奢求。
步约和陈鸢喜两人收手，齐齐飞下来拜见温楼。
“你们两个，是为了那参本之事？”温楼问。
步约转过头，没理。他让韩昀上的参本，最惨就是让陈鸢喜平调回京，怎么可能让陈鸢喜去守城门？这中间肯定有其他猫腻。
而陈鸢喜则直接怒了，她流过血，立过功，凭什么就因为性别问题对她歧视，“皇上，既然已经知道是小人作祟，还请皇上让臣回边关。”
“陈鸢喜，朕是个昏君吗？”温楼突然这样问。
“这，”陈鸢喜不知道温楼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回答，“自然不是。”
“那你觉得朕会被一封子虚乌有的参本就调查都不调查一下就降了一位忠臣的职吗？”温楼反问。
这下陈鸢喜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承认了步约的小人行径，也就间接承认了温楼被小人蒙蔽，那不就是说温楼是昏君吗？可是温楼又说他有过调查，然而调查结果却还是把她降职了。陈鸢喜自认自己还算尽职，不清楚温楼为什么就降了她的职。
“一直以来，因你的性别，参你的折子是有，但都是些说不到关键问题的，直到有人上了一封这样的折子。” 温楼拿出一封折子给陈鸢喜，“你说，上这封折子的人是不是跟你有深仇大恨。”
陈鸢喜接过一看，一下子就怒了，上面列了十几条罪状，还桩桩件件都有其事实，只是夸大了而已。
一，军中有女，女为惑，惑乱军心；
二，将为女，将兵不同席，将兵离心；
三，五月，敌攻，女将自请，败，损兵将十之八，有十之二者乃为救女将而死；
四，七月，沙漠，遇一泉，兵自搭帐篷为女将洗浴，延误军机，迟归；
五，军中有斗殴者，乃为争女将；
六，年轻气盛者，皆归女将；
七，败于女将者，三十六人，有二十八人因过度操练而各有损伤；
八，女将有侍女四人，皆手无缚鸡之力；
九，十月，敌攻，女将身体不适，副将出；
十，军中有一禁地，乃女将晒衣物之所；
……
“*****，”陈鸢喜一下子就爆粗口，“这丫的没病吧？”
“朕也知道男女不同，在生活上确实有些要避讳。”温楼斟酌着言辞，“可是他这说的也是事实，就是，”温楼突然转了另一个语气，“他搜刮了你这么多黑料，应该是关注你很长时间了吧？”
陈鸢喜这才发现这都是这两年发生的事，而且还是没人会去宣传的事，只除了当事人知道，“皇上的意思是，有奸细？”
温楼点头，“这摆明了就是要朕换将。在边境，若论战功，陈将军可以排在前面。突然换将，这不就意味着边境有变吗？”
“那皇上还把臣召回京师？”陈鸢喜不明白，既然知道是坑，怎么专要往下跳。
“不然怎么引蛇出洞呢？”温楼轻笑，“朕已经安排了其他将领在边境好好注意敌国的动向，而你，”温楼转向陈鸢喜，“好好查一查，这封奏折出于谁的手。朝廷出了奸细，这可不得了。”
陈鸢喜不知道该怎么办，勾心斗角的事情她向来不懂，仅凭一封匿名奏折，怎么查出来源？
无视温楼火辣辣的眼神，步约抬头望天，这封奏折一看就有问题，虽然都是陈鸢喜的黑料，但是写奏折的人尽量都用一些好的词轻的词来说。可以看出写这封奏折的人，一是一个迂腐大男子主义却家教颇严的人，二是这个人喜欢陈鸢喜。所以只要谁跟皇上向陈鸢喜求过亲，谁就是嫌疑人。
步萌一下子挡在温楼的面前，阻挡了温楼看向步约的视线，顺手拿过陈鸢喜手里的奏折，“是吗？那我也来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
步约更加无语了，自家老妹的脑洞实在大，也不知道她怎么得出温楼对他有意思的结论来。
温楼要是真敢“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也不怕直接被人从皇位上拽了下来。
温楼故意无视掉步萌，直接问后面的步约，“步将军怎么看？”
“耒国七王爷亲自来岐国刺杀，皇上您说，价码是什么？”步约出列，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大动作！”温楼一直以为只不过是小打小闹，可是现在看来，耒国是要有大动作。
“可是，”温楼疑惑，“耒国内部自个儿在闹内乱呢？”
耒国的皇子争权最为厉害，内耗颇重，不可能出大军攻打岐国，要不然就是内外交困了。
“所以必须速战速决。”步约说。派出这么多间谍，为了就是减少兵力的输出，缩短战争的时间。
“回宫。”事情已经严重到不能轻视了，温楼当即回宫。
步萌匆匆跟上温楼的脚步。
落在后面的陈鸢喜看向步约，“那这个怎么办？”陈鸢喜指着奏折。
“回去吧！晚上给你交代。”步约转身离开，风雨欲来，必须未雨绸缪了。
陈鸢喜跺了一下脚，还是离开了。
夜晚，步约在陈府门口拦住陈鸢喜，交给她几封写烂的奏折。煦方果然对陈鸢喜还是有几分喜欢的，要不然也不会修修改改那么多次只求语气能稍好些，只求陈鸢喜只降职不降罪。
正开开心心跟煦方玩了一天的陈鸢喜气的想杀人，看上去好好的一个端方君子怎么成了心机boy？
步约没阻止陈鸢喜跑去找煦方算账，因为他也要看看，这个煦方，到底是受人蒙蔽的棋子，还是又是一个奸细？
结果陈鸢喜被煦方三言两语就给忽悠了。
躲在暗处的步约简直想把陈鸢喜抓出来揍了，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看来煦方这个人也算狡猾，是探不出什么了。只好派人继续监视了。

第二十六章 敌国来犯
温楼没想到，他才一回宫，就立刻收到紧急军情，边境连失十五城，已经逼近京师了。
温楼立刻召群臣上殿。
陈鸢喜正被打击的厉害，立刻请缨。她要证明，女子也是可以战场杀敌的。
满朝文武，独陈鸢喜一个女的，自然没人同意。
双方激辩，陈鸢喜更是夸下海口只要五千骑兵。
步约无语，虽然骑兵珍贵，虽然骑兵战斗力很高，可是以力破强，又鲁莽又费劲啊陈鸢喜！
温楼也算是比较欣赏陈鸢喜的，让陈鸢喜出征，也算可以。
所以他问与陈鸢喜相识的步约，“步将军怎么看？”
步约出列，说，“李信伐楚，二十万人，不归。”
陈鸢喜一下子就怒了，这丫的拆台也太严重了。
温楼也有些疑惑，出征在即，最忌讳“不归”二字，怎么步约直接说了出来，“那步将军有何高见？”
步约直接跪下，“十万兵马，臣请缨，君不问。”
这一下子可就炸了锅了，步约的领兵方式实在是太失岐国大国风范了。
“君不问？”温楼知道步约是担心朝中的奸细，可是把十万兵马交到步约的手上，不闻不问，也太过于冒险了，“步将军有心了，只是步将军重伤未愈，还是好好养伤最为重要。”
“臣……”步约起身想说。
温楼直接制止步约继续说，“陈鸢喜将军，刚才步将军所说的，你可记住了，切记骄兵必败。朕给你五千骑兵，再加一万五千步兵，希望你好好领兵打个大胜仗。”两万兵力，再加上后勤补给，则有十万兵马，达到了步约所要求的兵马人数。
陈鸢喜立刻高兴地领旨谢恩。
看着高兴得意的陈鸢喜，又看看上面根本不信任自己的温楼，步约觉得，很累，很累。
一下朝，步约就拉住陈鸢喜，“记住，消息不要往朝中传，朝中有奸细。”
陈鸢喜却丝毫不在意，“军情机密，能碰到的人极少，能看到的人更是只有皇上和本将军，步将军这是在怀疑谁？”
“间谍的智慧，远比你想象的要高得多。”步约知道陈鸢喜正在兴头上，不打压一下不行。
对于步约这直接鄙视自己智商的话，陈鸢喜立刻就嘲讽回去，“步将军不会是抢不到将军之位就在这危言耸听吧！”
“陈鸢喜，”步约怒吼，“那十万兵马交到你手上，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不是你邀功请赏的踏脚石。”
陈鸢喜也怒了，她是想要一个功劳来证明自己，可她也没丧尽天良到用兵士们的命去换，“步约，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我的一切努力，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廉价无用吗？”
“对方是文晓，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他掌握了我们岐国多少机密吗？你知道，他的打算吗？”步约也吼回去，此时也顾不得陈鸢喜的自尊问题了，“岐国九王爷曾拿了我们岐国二十座城，这次文晓若不灭了我们岐国，又如何争得过九王爷？”
“他想拿，难道我就会拱手相让吗？步约，”陈鸢喜走近一步，“别以为，耒国先皇败在你手上，你就可以吹嘘一辈子。岐国能打仗的，不止你一个。你是不是太过狂妄了？”
“你……”步约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上次文晓刺杀，他就心有余悸，此次文晓攻打岐国，他更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宁，总觉得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一直以来都相信自己的直觉的步约，更是觉得文晓手中握的机密，甚是可怕。
“你们两个，立刻给我分开。”步萌突然出现，拉着陈鸢喜就走。
两人在殿前吵了这么久，温楼自然也知道了。让人叫了步萌过来拉走陈鸢喜，又把步约召进来。
“步将军对朕的决策似乎有异议？”
“是。”步约直接承认。
“为什么？”温楼没想到步约直接承认，这都已经可以治步约一个大不敬之罪了。
“若臣说是直觉呢？”步约也拿不出证据，只能说是直觉。
温楼绝倒，这还真是一个新鲜的答案。
“陈鸢喜将军战术新颖，步将军不必太过于杞人忧天。”温楼安慰步约。
突然步约直接跪下去，“皇上要如何才能相信臣？”
温楼紧盯着步约，他没想到步约居然这么着急的要兵权。
步约一急，这主动权就到了温楼的手里，“把先皇密旨拿出来。”温楼承认他趁火打劫了。
步约紧抠着地面，先皇密旨一出，国内必乱。此时已有外患，这么做，不就是把岐国的江山拱手让给耒国吗？
“臣从未见过先皇密旨。”步约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说出来。
“看来你所谓的大义凛然也不是那么地在意那十万兵马的死活？”温楼语带讥讽。
“臣只求皇上信任臣。”步约只有这一个请求了。
“可是朕看不到你的忠心。”温楼摇头，陈鸢喜能力不错，又忠心，比选择步约这个不定时炸弹要好的多。
步约挣扎左右，仍是想不出办法来取信温楼，一切的一切，都怪自己太早出现了。
步萌把陈鸢喜拉出宫去就又回来，一回来就看到步约跪在长极殿外，“老哥，你这是又做了什么妖？”
步约抬头看了一眼，说，“直觉。陈鸢喜出师不利……”
步萌立刻捂住步约的嘴，“这话能随便说的吗？你要知道，”步萌教训步约，“这话一传出去，皇上就可以治你个扰乱军心的罪，直接拿你祭旗了也可以。”
步约苦笑，或许那样子更能解脱了吧！
“我知道你直觉很准。”步萌安慰步约，“可是也许可能这次不准呢？鸢喜也算厉害，此次出兵，不会输一定赢的。”

素来有洁癖的温楼却没有收回手，朦朦胧胧间，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跨过了千山万水，你还在我身边。
按耐住乱跳的心脏，温楼缩回手转过头，尽量用平稳的口气说，“那好，朕就信你一次。”说完就走了，虽然仍俱风度，却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步约起身，望着掌中的余温，苦笑了一下，这样就好，我永远都会守护在你身边。
两人走后，步萌和言轻才从花丛里出来。
“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啊！”向来脑洞大开八卦鼻祖的言轻一下子就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只是出来消食散步的步萌无奈地目睹了一幕君臣感人戏码，却开心不起来，连她这个迟钝的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温楼匆匆赶回长极殿，把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才郑重的从书架上取下一幅画。
缓缓打开，那副画上，正是以前曾在长极殿内睡觉的步约的样子。
画中的步约隐隐绰绰在昏黄的灯光后，宛若新生儿一般无垢。
温楼小心地不敢触摸，
这是他苦练多时才有的成就，可是也恰恰太过于写实，他反而不敢展示于人前。
君王的爱恨贪痴嗔皆不可示于人前，不然必为他人所要挟。
当初只是纯粹喜欢那个宛若孩童般无垢的步约，如今，温楼忍不住抚上手背，似乎有些不同了。
此次不让步约出征，除了不信任之外，更有一份私心，希望他在京师好好的，不必上那刀光剑影的战场。上次刺客一事，就好像生挖了他心头一块肉一样。
可是，温楼无奈地笑了，论固执，朕还是输了，只希望老天保佑，你平安归来。你说你会守护在我身边，若你命都没了，又拿什么来守护我。所以，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第二十八章 知己知彼
落日塞尘起，胡骑猎清秋。
风中裹着沙，天边压着云。
步约站在城墙上，远远地望着远处敌军的烟火。
有小兵匆匆而来，“步将军，主帅有请。”
“好！”步约点头。
步约是临时加塞进来的，且临时换帅容易扰乱军心，所以步约只是以陈鸢喜的偏将身份混在军营。
主帅帐中所有将军已经到了，正在各种讨论战术战略。
步约悄无声息地站在一边，静静听着他们的讨论，注意着他们的形态。
骁邢乃骁老将军义子，在军中摸爬滚打多年，行军打仗能力颇为不错，又肯抛下身份与士兵混在一起，名望甚至超过陈鸢喜这个主帅。
所以骁邢一开口，也是不客气，“这****躲在这里，我们就绕路去后方烧了他们的粮草，然后再合围把他们瓮中捉鳖，让他们有来无回。”
卢昭林可不同意了，“这绕到后方说的容易，可是你看看这地图，”卢昭林指着地图，“要么借道清泉国，要么借道任康国，你以为，这借道是那么容易的事吗？别到时候人家串通一气把你自个儿包了饺子。”
卢昭林虽然年岁不大，可是世家出身。所谓战场，也不过是镀一层金而已，看他那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再加上私底下对自己手下的兵那丰厚奖赏，卢昭林的战功也不小。
“你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小****，谁说要借道，”骁邢指着一条峭壁，“这有一条天道，轻装上阵，就能悄无声息的绕到敌人后方。”
“不行，”郑宁立刻阻止，“此天道年久失修，太过危险。”郑宁手握步约的边关情报人员，没人比他更清楚边关的情况。
卢昭林奇怪郑宁这个刚来桑安城的新兵蛋子怎么比他这个在桑安城混了三四年的老兵还清楚桑安城的地势。
“而且天道险阻，若是被对方提前知道埋下埋伏，更是得不偿失。”胡磊也出声支持郑宁。
胡磊也是一位从底层爬上来的土生土长的桑安城百姓，他也清楚只要在天道的另一边守住几个士兵，那么不管是千军万马，都走不过去。
“就知道你们这些小娃娃怕。”骁邢讥笑。
一时之间，两方人马就吵了起来。
陈鸢喜头疼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战争肯定危险，就看能不能把危险降到最低。
骁邢说的没错，绕到敌人后方烧了敌方粮草，就能把敌方困死在岐国。
可是胡磊一方说的也没错，天道太过险阻，若是对方早有预谋在对面设下埋伏，那也是损兵折将。
步约挑了一点火光，直接扔到地图上去。
众将军立刻手忙脚乱离开。
点点火光，却一下子烧光了整幅地图，就像那死亡颓废的战场。
“步约，你干什么？”陈鸢喜抢先发难，免得其他人找步约算账。
步约向前一步，轻拍桌面，桌上的地图灰烬儿打着旋儿飘到地下。
“郑宁，换一份大的地图。”步约吩咐。
郑宁立刻在后边搜索出一份更大的地图铺上去。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乃《孙子·谋政篇》的第一招，你们说说，你们知道对方要来干什么吗？”步约提问。
“不就是城池和百姓吗？”骁邢可笑又一个世家子弟在装谱。
步约没有理会骁邢话中的讥笑，又问，“那么，他们要多少座城池才肯饱了？”
“当然是多多益善！”骁邢发誓，要是步约再问这些没营养的话题，他绝对把步约砍了。
“就算再贪心，出征前总会有个腹稿吧！”步约再问。
“这……”骁邢无语，出征之前，带多少兵，走那条路线，打哪里，怎么打，这些都是一开始计划好的，不可能毫无计划，“那步将军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只是……”步约拿起旁边的木炭，一下子就把文晓从出兵以来的路线都画了出来。
在场的将军一看都特别心惊，按这速度和路线，文晓要么今晚，最迟明天，就会发起总攻，攻进桑安城。
而他们只剩下一条路，就是死守。
毕竟桑安城之后，与京师也就只隔了一座山而已。
“我知道你们想说的是死守，而我要说的是，”步约停顿了一下，才说，“放弃。”
“不可能！”放弃意味着让耒国直冲京师，那岐国危矣！
步约扔了笔碳，直接面向陈鸢喜，“我立下军令状，此战此胜！”
“臣追随步将军。”郑宁也立刻立下军令状。
卢昭林的眼光扫过步约和郑宁，心里暗笑，这中间，果然有故事。
骁邢眉头紧锁，战事胶着，只能破罐子破摔了。可是步约又是凭什么有必胜的把握？
陈鸢喜有些犹豫，她奉的是温楼为主，而步约却是带着先皇密旨。至今还不清楚先皇为何会下密旨给步约，会不会损害温楼的利益？这点，真的能相信步约吗？
“你有什么计划？”陈鸢喜问步约。
“整盘计划在我脑中。”步约点了点自个的头，“我只会安排你们去做好自个的事。”
陈鸢喜也清楚这是在防着间谍，“可是，本帅身为主帅，总该知道！”统筹兼顾乃主帅职责。
“过后我会跟你说。”步约向陈鸢喜解释。
“那好，臣听候步将军差遣。”卢昭林也表态。
“听候步将军差遣。”其他将军也表态，反正死亡已在眼前，只有勇者才能冲过去。
“如此，步约多谢诸位信任。”步约抱拳谢过。
众人相继离去，各回帐篷等着步约下命令。
等所有人都退下，步约才在地图上虚画了几笔。
陈鸢喜忍不住点头，沙场征战千百回，套路都是一家比一家熟。而有一些套路，就是让你明知是套路却只能往里钻。

耒国军营这边，文晓还在盯着墙上的地图，他也在换位思考着，步约会如何进攻。
陈均走进来，“桑安城动了。”
“怎么动？”文晓转过身来。
“兵分四路，每路两万，共八万兵马，退出桑安城。只留两万兵马在桑安城。”
文晓皱眉，“这是空城计？”
“可这空城计也太笨了。”陈均实话实说。
“确实！”文晓思考，“桑安城是绝不能丢的，步约不可能直接就丢了桑安城。”
“那我们还要不要按照原计划进攻？”陈均问。有时候一些明晃晃的套路反而更看不清。
“当然要进攻，难道我们要像司马懿一样原路返回吗？”文晓立刻定下计划，桑安城这么重要，步约敢丢，他就敢捡。
“号令三军，立刻，整军待发。”
“是！”陈均立刻领命。岐国正在撤退，正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的好时机。
文晓召人进来伺候他穿上战甲，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地图。战场的选择尤为重要，步约会把战场定在哪里呢？
是桑安城？可是两万兵马抵抗我方二十万大军，这是开玩笑吗？
那么，是桑安山？兵法有云，逢林莫入，林中作战太过艰险，两方都讨不到好。且只要一把火，就可以把林中的军队烧的一干二净。
那么，是桑安滩，此处地势低洼广阔，确实适合开战，却只是适合于势均力敌的开战。桑安滩四周并无制高点，不能提前埋下埋伏。双方兵力悬殊，步约不会硬碰硬。
那么，是瑞建五城？若是本王不从桑安山入京师，反而绕路从瑞建五城入京师呢？可是瑞建五城刚从任康国转到岐国，岐国人的位置还未坐稳，瑞建五城中也是鱼龙混杂，分不清是敌是友，这五个城池，比桑安城还脆弱。
其实要不是步约突然从任康国手里拿走了瑞建五城，文晓一早就从瑞建五城进攻京师，那么此时岐国可能已在耒国的版图中了。
文晓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是必胜的把握，可是他仍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他的先父皇，可是败在当年只有十六岁的步约手里。

耒国军营这边，文晓还在盯着墙上的地图，他也在换位思考着，步约会如何进攻。
陈均走进来，“桑安城动了。”
“怎么动？”文晓转过身来。
“兵分四路，每路两万，共八万兵马，退出桑安城。只留两万兵马在桑安城。”
文晓皱眉，“这是空城计？”
“可这空城计也太笨了。”陈均实话实说。
“确实！”文晓思考，“桑安城是绝不能丢的，步约不可能直接就丢了桑安城。”
“那我们还要不要按照原计划进攻？”陈均问。有时候一些明晃晃的套路反而更看不清。
“当然要进攻，难道我们要像司马懿一样原路返回吗？”文晓立刻定下计划，桑安城这么重要，步约敢丢，他就敢捡。
“号令三军，立刻，整军待发。”
“是！”陈均立刻领命。岐国正在撤退，正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的好时机。
文晓召人进来伺候他穿上战甲，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地图。战场的选择尤为重要，步约会把战场定在哪里呢？
是桑安城？可是两万兵马抵抗我方二十万大军，这是开玩笑吗？
那么，是桑安山？兵法有云，逢林莫入，林中作战太过艰险，两方都讨不到好。且只要一把火，就可以把林中的军队烧的一干二净。
那么，是桑安滩，此处地势低洼广阔，确实适合开战，却只是适合于势均力敌的开战。桑安滩四周并无制高点，不能提前埋下埋伏。双方兵力悬殊，步约不会硬碰硬。
那么，是瑞建五城？若是本王不从桑安山入京师，反而绕路从瑞建五城入京师呢？可是瑞建五城刚从任康国转到岐国，岐国人的位置还未坐稳，瑞建五城中也是鱼龙混杂，分不清是敌是友，这五个城池，比桑安城还脆弱。
其实要不是步约突然从任康国手里拿走了瑞建五城，文晓一早就从瑞建五城进攻京师，那么此时岐国可能已在耒国的版图中了。
文晓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是必胜的把握，可是他仍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他的先父皇，可是败在当年只有十六岁的步约手里。

此刻令兵来报，追是不追？
“巷中搜查过了没有？”文晓问。
“已是一座空城。”
“百姓也不见了？”文晓奇怪，“先别进城，搜查城中可有火药。”
话音刚落，桑安城内就爆发了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声。
“他丫的。”文晓也忍不住爆粗口，“他买的这些东西，经过户部了吗？”
之前刺杀温楼，文晓就拿到了布防图。所以他轻轻松松就直逼京师。
后来布防改变，他通过户部的间谍，很容易就猜出对方有多少人马，人马分布在哪里，采购了那些物资，会采取何种方式，这些全都是透明的，再加上边关间谍里应外合，一路也是轻轻松松。没想到这个步约一来，先杀间谍，又自购物资，现在让出个桑安城，却也让人战战兢兢不踏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其他怪招。
看来确实是轻松太久，掉以轻心了。文晓揉揉两眼间眉骨，“先派人查清楚城内还有什么？”
耒国士兵进行了地毯式搜查，确确实实的保证了啥都没有。
此时天色已暗，只能暂时休息，明天翻过桑安山，就能直逼京师了。
主将忧心仲仲，帐下的士兵也不敢掉以轻心。
第二天天色已明，却也没几个有精神的。
斥候进来汇报，前边一路向桑安山，桑安山中似乎有动静。另一路向瑞建城，瑞建城也有布防。
众人一致表示要往桑安山，一把火把躲在林子里的岐国军队烧了。
文晓摇头，“昨天岐国的弩你们也见识过了，它们是不是比我们的射程多了两百米。”
众人沉默了，他们要去烧山肯定需要带易燃品，要是反过来被岐国的人点着了，不是拿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惜昨天的弩都被炸掉了。”有人遗憾地说。
昨天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哪种弩，很多士兵就忍不住上前查看，结果就被炸个粉身碎骨。
“不能带易燃品，林中作战又甚是危险。”文晓沉思，“步约这是逼着我们走瑞建城这条路吗？”

第三十章 三方心计
“那我们要走哪条路？”有人忍不住问。
之前一路走来，文晓都有如神助，如今近在眼前，却突然踌躇不前。
文晓让其他人先下去。
陈均立刻会意地留下来。
“如何，有留下线索吗？”
陈均有些难以启齿，他没遇到过这么一个把所有的秘密都藏在心里的统帅，就连亲近的将领也探不出消息来。
“怎么，不会是什么都留不下吧？”久不见陈均回答，文晓转过身问。
“一条没什么用的信息，他往桑安山去了。”陈均回答。
确实没什么用，文晓叹气。连兵马人数都没能留下来，也不知道这条消息是真是假。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大家就都是两眼一抹黑，看谁心计斗得过谁？
“传令下去，今晚继续休整，好好休息，别个个无精打采。”文晓继续说，“继续派出斥候，务必探清前面的人马。”
“是！”陈均立刻领命下去。
“不对！”文晓突然叫住陈均，“从开始到现在，我们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是吧？”
陈均点头。
“空城计不管真还是假，我们实际上只有进攻这条路？”文晓继续问。
陈均还是点头。
“那他们为什么要故布疑阵呢？”文晓问。
“是让我们处在高度戒备的状态。”陈均点出。
“从昨天到昨晚，我们一直是处于高戒备状态，所以我们今天的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好。”
陈均接下去说，“也就是说，今晚是我们最懈怠的时候。”
文晓皱眉，“那他们今晚如果偷袭，很容易就成功。”
“可是如果我们今晚还处在高戒备状态，明天的状态会更差。”陈均担心。
“要是真这么下去的话，可能我们会先被他们逼疯。”文晓忍不住轻敲桌面，“他是要逼我们轮班制以此来消耗我们的一半兵力吗？”
“可能真是如此。”陈均叹气，遇上个爱玩心里战的对手，真是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若是我们跳出这些框框呢？”文晓突然这样问，“本王听说，心灵纯净之人不易受蛊惑，因为他们不会考虑那么多。从开始到现在，”文晓盯着陈均的眼睛看，“告诉本王，在你脑海里闪现的频率最高的词是什么？”
“拖……拖时间。”陈均傻傻的回答之后，突然惊悟，“步约在拖时间。那我们该怎么办？”
“磨刀不误砍柴工，急什么？”文晓轻松地倚在椅背上，“把斥候全派出去，不管看到什么，都要回报，本王倒要看看，这步约，到底放了多少个烟雾弹。”
“是！”这次陈均的回答轻松了些。
桑安山内，步约大力地又拍死一只死蚊子。
小蛙凑前来，“步将军你还是不涂着草液防蚊虫吗？”
步约只回给他一个“呵呵”的假笑！
“其实也没那么臭。”小蛙继续推销。
步约扶额，臭不臭什么的，他也没那么讲究，不过是因为在盯着人所以怕暴露自己而已。
胡磊上前来，先问好，“步将军。”
“胡将军。”步约也回他。
“末将有一疑问，”胡磊说，“穷寇莫追，逢林莫入，乃兵法常识，不知步约将军为何偏要明知故犯，故意入了这桑安山？”
“我就是在这儿故意等着他来。”步约故意眨了下眼，“明晃晃的陷阱，端看他来不来。”
“若有计策，还请步约将军说出来宽慰我们大家的心，”胡磊逼近一步，“要不然我们心底七上八下的，也达不到最佳的状态。”
这话一落，果然隐隐的就有几个兵士欲上前来。
呵呵，步约暗笑，这是逼宫来了。狗急跳墙，可就露出尾巴来了。
胡磊还在继续盯着步约。出来打战的，谁不想活着回去？可是步约却明晃晃的把士兵引向最容易被团灭的树林。他只要稍稍挑拨几句，就会有无数人心思动摇。
“我想问一下，”步约倚向背后，“有谁四年前跟过我的？”
稀稀疏疏的有几人走了出来。
“可以，”步约点头，“你们说说，我作战，有什么规律？”
胡磊疑惑，步约作战出了名的神鬼莫测，问几个什么都不懂的兵士能得到什么结果？
有一个士兵站出来说，“步将军抢了我们的口粮给对方的饥民。”
“可是这确实收买了人心。”另一个站了出来。
“而且我们也真的提前回去，不用担心粮食问题，也没有人饿死。”又一个解释。
这一下子很多人一下子说开了。
有人说跟着步约确实能吃好喝好。
有人说跟着步约连兵器也锋利了不少。
也有人说跟着步约很少冲锋陷阵，都是跟在后头捡人头。
步约等到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才示意他们停下，“安静。”
“步将军高见。”胡磊脸色有些不好，拱拱手称赞一句就退下了。
打战靠的从来是拿命来搏。若不是强硬征兵，又有几个愿意当兵。
而步约打战，不在乎钱，不在乎粮，只在乎士兵的命。他宁愿用钱来砸，也不愿用士兵的命来填。这样的将领，又有谁会不相信呢？
想想自从开战以来各种不明来源的物资，步约真的是舍得拿出钱来。
得亏他是世家出身，要不然真的不是任何人拿的出这笔钱来。当然，就算是世家出身，也不是任何人愿意拿出这笔钱来。
步约看胡磊走远了才对小蛙说，“看见刚才有几人起身了吗？找兄弟注意看着他们。”
“是。”小蛙应了一句就退下了。
步约继续抬头看天，不知道京师里的温楼怎么样了，会不会被一群迂腐臣子烦死。

京师内，温楼果然头疼的扶额，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步约四年前出征，弹劾他的奏折就一箱又一箱了。
私兵私粮私器，碰上任何一条都是谋反的大罪。而步约明晃晃的拿出来，可不就是等着大臣奏他个狼子野心吗？
不过，温楼皱眉，世家的势力实在太大了。以步约此次出手来看，花费都够得上国库的十分之一，而这，还是他自个儿拿出来的。
“步御史清廉在外，没想到这家里的钱财却是不少。”果然有大臣谈到了这个点。
步御史没回答。
韩昀站出来说了，“家里门楣没上三代，自然不知他人家里底蕴有多深。”
这是世家怼上寒门了。
“韩大人这话说的，对于江大人这类从出生自今从未见过一件好东西的人来说，太苛刻了点。”吏部尚书裴庄语带讥讽，官员的审查贪污都是他们吏部查的，江礼直接说步御史贪污，不就是说他们吏部审查不力，甚至严重点，更可能会被扣上同流合污的帽子。
这一下子就犹如点着了沸点，世家与寒门的恩怨，这是千百年来也消解不下去的结。步约这小毛孩算什么，过后再算，先把对方斗下去再说。
整个朝廷，除了温楼高高在上看着他们吵和步御史身在局中不便说话，还有一个人置身事外，甄世爽稳稳地站在原地，安安分分，不争不吵。
温楼真的是越来越高看甄世爽，要不是捉摸不定甄世爽的心思，温楼真想把甄世爽拉到自家阵营来。
天下攘攘。
皆为利往。
天下熙熙。
皆为利来。
作为人嘛，肯定有那么一点欲望。就比如这满朝文武，温楼看得清他们要什么，所以他也愿意满足他们来换他们的忠心。
而步约和甄世爽，是温楼唯二的看不出他们所图为何的人，这两人，要么真的是无欲无求，要么就是所求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