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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然hold fast』【原创·虹勇续】千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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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之年系列,虹蓝真的是我的白月光了。


1楼2018-07-10 16:19回复
    【壹】
    今七侠万般故事,已成武林中道路传闻。
    道是神医逗逗生辰之际,七侠相约喜聚,不慎误跌不老泉,数载岁月,江湖匿迹。
    旧岁三台阁大比临夕,长虹重现,无人不惊。
    继而净元珠出,七侠终得复归。
    “七侠守正驱邪,这般结局当是令人欢喜的。”
    闻言虹猫缓缓揭开掩着茶水的青白瓷,递往嘴边轻抿,尽管心事重重却面不漏色。
    不动声色几乎成了他每次踏入绝境后,自我求生和寻机反击的本能了。
    而他此刻竟寻不得半片言辞,便持以无言相待。
    “少侠,你可要三思,老朽素来待你不薄。”面前的老者捋了把胡须,字句掷地有声。
    而男子兀自久不启唇,指尖稍用力按在木雕青案的边缘,留下了浅淡的纹印。老者在抬眼看向他时,目光亦染上了几分不耐。
    “龟馆主,还请容虹某斟酌一二。”虹猫最终迎上目光,神色不带波澜。
    “神医,你可别光顾着同大奔他们叙旧,蓝兔的头疾现在越发严重了。”紫衣侠客道完,顺带用手施力捅了正与神医说笑的蓝衫壮士一把,籍以传达心上不满。
    “嘿嘿,莎丽说的对,俺这就出去!”壮汉抬手揉揉脑袋,憨憨地笑了几声便没了影。
    但这位身着灰色道袍的少年也不是好惹的,在谈天正兴起时冷水往面上一泼,竟闪到一边言辞不耐起来,“我神医医术精湛,定能妙手回春,蓝兔这头疾越益严重,便是这头中瘀血在作怪,待到药性完全挥发,蓝兔的头疾自然也会恢复得差不多了。”末了还摆摆手跃上旁侧藤椅以示女子病情无大碍。
    “说得倒容易,一会虹猫回来若是不见好转定会急甚。”紫衣女子倒也是关心心切,抱臂的同时把头偏向一边。
    “若你不信,便在这儿候着,神医我可得出去找点吃的喽!”灰袍少年正欲转身踏出大门,一回头恰好与匆匆赶来的白衣男子撞了个正着。
    “哎哟哟!”灰袍少年不停揉搓着额头,却只见白衣少年稳住身子后施以轻功,三步两步地奔到躺着佳人的木纹床畔,见着她安然沉睡的模样,他皱着眉叹息,又放轻步伐折回。
    “逗逗,蓝兔她怎么还没醒?”
    “我说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这么心急,有我神医逗逗在,这病自是能治愈……罢了,待我再看看。”
    神医撇撇嘴,来到床头,替女子号了号脉,又转身,朝门口行去。
    “逗逗,你去哪?”谁知神医头也不回,优哉游哉地自行走远,只丢下两字——捣药。
    “逗逗定是有十足的把握,你可别太过心急。”
    “可蓝兔如今这般,要我如何安得了心。”
    “你……”莎丽一时语塞,目光凝在那副沉睡的面容上。
    “罢了,莎丽你刚恢复,还是去休息吧,蓝兔这边交由我照顾便成。”说时虹猫正在为蓝兔换上一床暖被裘,抬头朝门口方向使了个眼神以示意。
    莎丽点头,却在转身踏出门槛时摇头一叹。
    已而暮色正浓,男子仍倚在床边,直至黄昏最后一缕阳光悄然敛去,男子方才初醒。
    他替女子掖好被褥,她脸上再复的血气令他心上一安。
    ——倘若时间允许,请容我从此静望着你。
    但他终究是决绝地起身,像是每一次飞蛾扑火的惯性,都有为之奋不顾身的理由。
    而他们索要的答案,他亲手给他们便是。


    4楼2018-07-10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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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
      月上柳梢,轻雾蔼蔼,草叶疏朗,丛间鸣蝉。
      忽而阵风从窗口灌入,案前的纸笔散落,烛光摇曳。
      “老夫早有听闻少侠与蓝宫主一往情深,佳偶天成,但我这小女也生得窈窕,不知少侠肯中意否?”馆主龟九九悠然起身把手一背,相向几案和虹猫靠坐着的三角椅而缓踱数步,开口威胁的意味十足,“念凤凰武馆助七侠复兴有功,现将小女水叮当许予虹猫少侠,如若推却,视为无义。”他没有回头,只是用余光扫了眼身后此刻无法再从容端坐的男子。
      虹猫此刻握紧了拳只差蓄力往桌案一击,但终归是压了火气起身目光平视前方的老者。他想,
      若一切都由着道义去定夺,便如那扶摇万里的鹏,那击水三千的鲲,终要被那无尽的天与无穷的水所束缚,为那身外之物折服。
      如此而言,那他也不过是在这小小的江湖里沉浮的木啊。
      “龟馆主和夫人于七侠的恩情,我虹猫定当相报。只是我希望馆主记得,我们七侠,向来恩怨分明。”
      “哦?长虹剑主是恐老夫此番有诈?”龟九九闻言转身,目光稍显凛冽。
      虹猫不再多言,而所有的难言苦衷,只会在某个时候化为说书人眉飞色舞时惊堂的醒木,化为市井小民茶余饭后交谈的闲言碎语,化为故交不解却无措的扼腕叹息。
      思及此虹猫发出难掩的一声轻笑,笑这江湖水深,也不过身不由己罢了。
      “馆主有恩在前,但将来若与七侠结怨,还恕来日执剑相向。”恍时虹猫已然前倾了身子施了个揖礼,不想龟九九拂袖送客,不知是心虚抑或是气急。
      待到虹猫踏出里屋的时候,入目隐隐弦月云遮,乌雀远扑。
      相遥隔榭,闺房明烛,倩影伶仃,凭窗远眺。
      女子视线里一抹熟悉的身影自屋前偏院而来,她忙开了堪堪半掩门将人迎入。
      “爹,女儿的亲事……”水叮当挽着龟九九的手臂,一路搀至藤椅前坐下。
      “女儿莫急,爹已与他虹猫说定,择良日迎你为妻。”
      那女子听罢眉眼奕奕如有了神,那姣好的脸蛋也仿佛闪了光来。但旋即低眉,扯了扯衣角才开口,“爹爹,这可也是虹猫的心愿?”
      “好女儿,我和你那过世的娘总惦记着给你寻个好人家,眼下瞧着那虹猫武功不凡,来日定能护你周全。况且咱们曾有助七侠解不老泉毒之力,日后你也不必对七侠低声下气,而我们家定下这门亲事也算得脸上有光彩哪!”
      “爹爹,你还没回答女儿的话呢,这门婚事,虹猫他到底乐不乐意,情不情愿,甘不甘心?”那水叮当忽地负手弓起腰来,踏着轻步直逼向自家父上,模样倒显出几分不符女儿家的气焰来。
      “那是自然不过的。”龟九九几经风雨,也从未如这般镇静过。
      叮当乐甚,双手十指交扣,喜上眉梢,不顾及女儿身地在房里如雀鸟扑翅一样欢舞跃动。
      龟九九转了头朝窗外望去,薄雾未消散,宛若良辰不明朗。
      好叮当,为父欺你,不过是想尝了你娘的夙愿啊。


      5楼2018-07-10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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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
        “岂有此理,虹猫要成亲?蓝兔可到现在还没醒来,大奔我第一个不答应!”壮士把眉一横,掌心狠狠往案上一拍,语气不快。
        “我逗逗第二个不答应!”那小神医踢了踢腿,作势要给人好看。
        “跳跳,你探得的消息可知虚实?”一向儒雅稳重的达达关切开口,那正欲煮茶的手忽而停下,轻捻着上好的龙涎茶叶。
        “我看那龟馆主成天神秘兮兮,况有虹猫亲口实证,恐是不会错了。”风流成性的青光剑主也不再是摆摆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了,他足尖一点,找了块歇脚处皱眉叹息。
        “我自然信得过跳跳的消息,但也同样信得过虹猫的为人。不过此事……莫非虹猫是被人胁迫了不成?”达达长袖一拂,经事多年的性子遇事倒多出几分顾虑来。
        义愤填膺的要数莎丽,自己的好姐妹尚未醒来,他虹猫竟要迎了别的女子为妻,“那水叮当我原以为也是一介女中豪杰,怕是我看错人罢!”
        “我倒是觉得达兄所言值得斟酌,七侠得以归来,凤凰武馆自然功不可没,此举在旁人眼里也是无可厚非,我只怕其另有所图啊。”跳跳使了眼神,似是多年相持的默契,四侠即刻会意——无论是长虹剑主,亦或是七侠之首,于他武馆而言都是来日立足江湖的分量有余的筹码。
        “原来那老馆主也是把藏锋的利器啊!”
        “不行,我得先去告诉虹猫!”大奔听罢心觉不安,亟亟抽身便要踏门而出,终归被人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跳跳,你这是为何?”
        “这么简单的道理,虹猫难道不明白吗?”
        大奔抓了抓脑袋,顿觉有理,只是面上露出两难之色来,反观跳跳则是松了手把他引回里屋。
        “虹猫今日闭门不见,你觉得他是真的病了?”
        黑衣踏檐,疾风猎猎。那檐上之人轻功也是极佳,脚步轻巧,不带异响。
        虹猫施了踏雪寻梅轻捷地翻跃屋墙,横在屋上人前生生截了来人去路,“敢问阁下何人?还请以真面目示人。”
        那人见情状似在意料之外,心上一惊,旋即倒立,手掌借屋上青瓦之力,于空中小旋翻身退却了几步,“身份倒是无碍,不过我倒是对你如何追查至此生了兴致。”
        “阁下轻功令虹某佩服,但你似是忘了今夜生雾。飞檐走人,脚上踏风,而这薄薄雾气,若是有风怎会不散?”
        “单凭此便能断定檐上有人,哈哈哈,不愧是长虹剑主,少年英才啊。”那人倒无相战之意,只是抱臂环胸,夜行衣染了几分淡淡的月色,衬得人清冷孤高起来。
        “若你要问我到此作甚,无可奉告。”
        “但我在此相劝,虹猫少侠还是挡了这门亲事为好。”
        黑衣人忽地伸出右手虚晃了一下,不待虹猫伸手去挡,又迅速将左掌藏好的烟雾弹往前恰到好处得一掷,动作行云流水般一贯而成,像个江湖老手。
        “所以,你说虹猫最后是自个儿追那黑衣人去了?”
        “那人身法极快,先拆了虹猫十几招,最后又施了计,蒙了虹猫便逃去了……待我赶上的时候,那人早已没了影……但是,虹猫好像突然觉察到什么,只跟我承认了他与水叮当不日便要成婚后便追远去了,我实在拦不住哪!”跳跳本想暗自推敲,但见七侠众人皆心有犹意,无奈形势相逼,便将昨晚夜游见闻全口托出。
        达达听到这里像是参透了什么,反手转了把茶盏,“这么说来,那黑衣人显是异于我等七侠与凤凰武馆的第三方……”


        6楼2018-07-10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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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
          林尽丛深,乌云层卷,虹猫知自己没入一派阴翳中。
          他提气往前追去的举动,像是无计可施的一搏,但心中却笃定那黑衣人定会逃往这个特定的方向。
          将成亲之事告诉跳跳也并非失口多言,而是让几位兄弟早生提防。他想,纵然武林中多有对七侠心生不轨者,但如今七侠方重振,必不是伺机报复的适宜当口。而唯一的可能,便是冲着凤凰武馆来的——他虹猫应了这门亲事,恐怕心有不悦者云云。且那晚对龟馆主出言相激,虽也有因于骤增的怒意,但更多是是早觉檐上有人,想要早些脱身探个究竟罢了。
          甫一踏出林区,虹猫环视周遭景致,入目西有半壁陡崖横挡去路,恰如巨石从天而至,中有蔓藤缠搅攀绕,在乱石缝中得了势般疯长,新生的藤条张力又极高,狠狠附在峭壁上,数丈藤条,最终在这片断崖底端由高就低参差垂下。转而视线放远,才知东片乃又一断崖,却是往下生长,好像欲要直逼千层地底,深绝难测。而实足在踏的这面土地,便是上接百丈天梯,下连千层地狱的所在。
          果然是这里。虹猫心中疑虑得到了验实,心下也不敢怠慢起来。长虹已然离鞘在手,他屏息凝神,探寻人迹。
          脑中前夜和记忆重叠的、熟悉的武功套数,一招一式汇聚成一刀剜在心头,那是他直至没齿仍难以忘却的伤疤。如今思来,余痛钻心。
          那时的他还弱如板上鱼肉,他三台阁大比夺净元珠的前途虽艰,却绝容不得半分不慎,受不了丝毫差池。
          忽而飒飒风声起,虹猫警惕回头,以剑护身。
          “听闻虹猫少侠曾被我门兄弟断过经脉?”说话的正是那位黑衣人,他早料到虹猫会追上自己,也没有遮掩之意,从容地打密林走出,他黑色面罩下的神色有了几分傲然,仍着夜行服,不过头上多了顶斗笠。
          此时他宽刀着手,离虹猫不远摆好了起手式。
          虹猫被言语刺到了痛处——当初自己在右手遭废,心灰意冷之境,幸得水灵灵舍了自身修为相救,贯通自己通臂的血脉,才有今日之七侠。而后水灵灵于三台阁一役中仙逝,此情此恩,终难相报。
          “此生遭此劫,终生莫敢忘。”虹猫不着痕迹地轻笑一声,旋即就势提了剑往前刺去。
          那黑衣人反应极快,灵巧地易了位就侧身闪过,“哈哈,既然虹猫少侠记得,想必也知道我门规矩——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虹猫少侠,我敬重你,奈何我这手上的刀,只听得入银钱声哪。”
          虹猫再次看向他时眼底已有了寒意,若不是他被断了经脉,水灵灵又怎需舍弃她半生的修为,要知她这般折尽气力施救,内耗巨大,更是为三台阁大比中不敌暗毒而亡埋了祸根。
          他忽地也想起了儿时自个编的、讽讥贪财如命之士的顺口溜来——双目不辨道义是非,道却只识银钱味。
          “哦?那今日虹某倒要来领教一二。”
          他挽了个剑招便直直往前探去,想要来一招先发制人。虹猫的长虹剑法练得纯熟,所以尽管恢复内力只在寥寥数日之前,他仍凭着七分把握三分感觉轻易上手。蒙面人匆忙之际只顾得上抬手提刀挡格,倒是正中了虹猫下怀。虹猫左掌往前一推,眼看便要击中前人左肩。蒙面人心知此掌劲难抵,尽量往后缩身。不想虹猫左腕一翻,那一掌再去时已然敛了先前锋芒,也摆明了向对方透露自己的善意。
          先前交战确实大煞了蒙面人威风,只是难料那人铁血无情,竟然无丝毫动容。“虹猫少侠对一个刺客竟不下杀招,这倒也有趣。”他趁隙抽刀退身,施了轻功就往那上接百丈天梯,下连千尺地狱的荒地引去。虹猫只得负着长虹,踏步前往应战。
          “你告诉我你受何人差遣,我定饶你一命。”虹猫正说时,挥剑将他放的暗器接数挡开。
          那人默而不答,只是阴笑,逼得虹猫体内生发出寒气来。
          只听“咣当”一声,屠刀掉地,那人卸了兵刃,徒手操起峭壁下的蔓藤来。他左右手互用,硬是从峭壁上扯了两段藤条来,正面朝虹猫一勾嘴唇,似是相讥。
          虹猫神色一滞,此刻心底深处宛若扎了一面深潭,倒映出曾经的他如何右手被缚,挣而不脱,又如何遭人毒法,惨断经脉。


          7楼2018-07-10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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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
            水叮当换回了一身水蓝色劲装,忽而觉得一切模糊得不像真实。
            “小师妹,今儿可真是个好天气啊。”
            她循声抬头,长空如裹绿裘,像幅着了水色正滴滴点点晕染开来的画卷。
            尽管碧空如洗,她的心头却早生雾霭。
            她怎不知自家父亲在遭她质问时只是面上佯装镇定,内心残云风卷。她怎不知若无相逼,虹猫怎会颔首娶她。她怎不知自己虽与虹猫相识有年,却独缺执手白头的姻缘。可是,她又怎不想为从小便活在她心中的盖世英雄,眉间点砂,身披红妆。
            她心悦过退了稚气废了武功的他,也倾心于江湖成说侠者心气的他。
            可是,她的意中人心上早早就住了个姑娘。
            雨时他为他的姑娘熬了姜汤,眉眼飞扬地说留了点底给她。
            晨早他上街替她的姑娘挑了份蒸饼,回来时顺了笼流沙包给她。
            上元他削了竹为他的姑娘打了盏花灯,撞见恰巧路过的她,挠头歉笑道早知便打一双。
            她知自己在意的不是那半碗姜汤,不是那一笼流沙包,也不是那一只花灯。
            她生性豪爽,偏不是生在户江湖人家。她心气张狂,却在那位偏偏少年身上折了戟。
            只是她水叮当自诩女侠,终归比不得那位与他脊背相依的姑娘。可她还是希冀一种可能,一种长久相持,便能磨了他的性子,软了他的心的可能。
            龟九九早知女儿心思,又想了却夫人一桩心愿,但他实在不敢冒然。于是月朗风清的一夜,他裹了素袍找了女儿打起了算盘来。
            水叮当没有多言,但是嘴边笑意始终未及眼底。
            她早知虹猫与当年的鼠族圣女有过假借姻缘,闹得武林纷扬的权宜一计,那么,如今可否也骗她一回罢?
            于是她迟钝地点头,也没有理由去拦阻龟九九前去提亲的请愿。
            正当龟九九身影在夜幕中淡去时,水叮当掩好了门。
            她想,就给她自己一场空欢喜吧。
            只不过眉间心头,喜忧半掺。
            恍时,南雁高飞,在青天盘旋不多时就失了踪迹。
            她视线低垂,神思纷扰。
            古树青草,岁月轮回,大抵在她未出世前就扎稳了根吧,或许又更早。
            但这草木无情,终归是不解心忧。
            她打小就喜欢听那说书人讲侠义故事,最喜欢的当属虹猫集七侠除魔道那一段。面容稚气未脱时,她便潜心习武,刀枪在握,小小年纪眉宇间就添了几分不合的英气来。虽是这样,她仍想有朝一人单骑,独步只囊,也想得日横刀立马,踏遍河山,如此一来,倒也不枉在世上白活这一遭。
            不远处凤凰武馆的弟子先是团聚讲习,又散而讨教切磋,一门师兄弟相敬以礼,相持凭心。
            她忽然又想起来早些时日虹猫也站在那里,指尖聚风,散了又聚,聚而复散。而他指尖那缕真气,始终像那段时光一样,细究起来缥缈无痕,无可铭记。她仿佛也看见了那抹身影踏着斜阳策马而去,就好像他从未在她身边停留。而她,终要敛去了年少的心高气傲,沉下性子接手父辈的武馆,就好像她从未踏入过他们的江湖。
            霎时,她像是顿悟,又像是在拼尽力气的一瞬终于将自己说服。
            她低眉垂头,她早该知道了,无论是那半碗姜汤,那一笼流沙包,还是那一只花灯,在他心里,蓝兔永远是前提,而她,只能是多余与顺便。
            如今在这悲楚交加的境地,她竟有一瞬想放肆般笑出声来。她嘴角微翘,可喉咙却是干的。
            她哑笑,他打心底明白了,别人的江湖,她无足插手。她的江湖,却是黄粱一梦。
            梦醒,便再无可期。


            8楼2018-07-10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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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虹萌是最初的设想,然而重写的时候确实改了很多地方,我蓝戏份少了很多。
              其实也没想好标题,千年泪也算是之前的题目了,如今文章的走向也与原来大相径庭了。
              不爱特人,看到的话算缘分了哈哈哈。


              9楼2018-07-10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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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
                虹猫可以确定,面前的人是想再度置自己于不死不活的境地。他既然先前表明自己是受人所托,便可以确定这次招惹的只是些许小人,起码不是个江湖帮派。而他险下阴招,想来也是冲着自己来的。既然如此,武馆那边有跳跳他们在,自是不必忧扰了。
                虹猫负担一轻,顿时觉得心里快活不少。
                他瞄准了对方朝自己近身直直逼来的、藏了内力的蔓藤,双手握紧长虹剑柄,由上施力,又暗渡内功,速速将那段藤斩了去。那人见状又迅速变招,将蔓藤在左臂上绕了几圈紧住,再奋力将其前抛,蔓藤又在空中拗起一个诡异的弧度,那势头似是要把虹猫的手腕缠住。
                “没那么容易!”虹猫眼明手快,在蔓藤只是堪堪圈在自己左臂,还尚未团紧前抽回了手,右掌疾速向蔓藤末端拍去,掌风凌厉,显然带了丝怒意。
                黑衣人不想自己苦心经营的招式这般容易便被人破解,又连换数招,与虹猫交战斗了数回。而虹猫见招拆招,倒是显得黑衣人落于下风。
                那黑衣人心有不甘,只好令择办法。他忽然双手一并,运了气将手上那两段被虹猫各劈下半截的蔓藤合而为一,并作一用,那两截蔓藤交互错绕,倒是比先前结实了些许。接着他纵身一跃,凌空将这段蔓藤狠狠投下,虹猫见势不妙急忙低下重心,将长虹往旁上一掷,双手运功抵抗,托住那粗长的藤条,以气力相持。那黑衣人人见虹猫中计,狠厉一笑便抽了右手使了御物之术,想要将地上的长虹剑夺去。
                虹猫本无暇他顾,忽觉掌前力道轻许,定睛才知长虹即将落入奸邪人手,于是趁隙使了巧劲偏了蔓藤的方向,足尖一点跃起,伸了右手便去夺长虹。不料黑衣人终止施加御物之术,倒是再复双手并起,齐齐抓起蔓藤来。那蔓藤来得快,而虹猫身在半空无处借力,闪躲无能,竟让身侧的左手被缠了去。虹猫心中警钟大鸣,命悬一线之际握住长虹剑柄而后借势身体往地面一撞,霎时尘土飞扬,迷了蒙面人视野,虹猫又顾不得疼痛连忙使劲在地上打滚翻了几回身,最后抽剑在蒙面人施加毒手废自己经脉前顺利将毒蔓斩断。
                虹猫喘了口大气,松了下左臂筋骨才将悬着的心放下。“同样的招数,难道你还想再试第二次吗?”虹猫的声音不见波澜,却颇有种沧海发啸前风平浪静的感觉,骇得蒙面人倒吸一口气。
                蒙面人不作反应之际,虹猫瞬间抬手施了招长虹贯日便腾空朝人面门刺去,黑衣人当下反应不及,只顾伸手横挡要害,却是慌乱当中毫无技巧的自保,加之虹猫此招不作任何保留,蒙面人受此一剑,顿时心脉吃痛,元气大伤,狼狈得扶着腰捂起嘴来。虹猫把剑势一收,踏近蒙面人身前剑锋一转,单手执剑挑起蒙面人的颈颔来。“谁派你来的?”他偏了头,眼神却露出不容人一丝相欺的意思来。
                “少侠……少侠饶命。”那蒙面人的下颚顿感凉意,心下自知刺客被擒,终得一死,但他始终也狠不下心来咬舌自尽,末了,他揭开面罩,低声下气地求饶,声音有了几丝颤抖,全然失了独属刺客的骄傲与风度。
                “是,是凤凰武馆那老头子要我来的。”他身受重伤,撑到此也只能发出气音来。最后像是怕虹猫听不明白似的,伸手一指凤凰武馆所在的方向。
                虹猫了然,正欲放他一条生路归去,不想那人像是瞬间卖尽了全力,呜咽一口竟断了气,任凭虹猫用独门指法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都无济于事。虹猫最终探了把脉后就此收手,长虹归鞘,独望斜阳,抱臂沉思。


                10楼2018-08-10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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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
                  “馆主有言,武馆只留虹猫一人,请其他七侠明日启程。”熊坚强招来几个手下,故作姿态得样子甚是碍眼。
                  “什么?这道逐客令可下得真是荒唐,这一路舟车劳顿,蓝兔这身子可受不了哇!”大奔一听,跳出来愤愤不平,“龟九九在哪,告诉他奔爷爷我要见他!”
                  那熊坚强被那豪气十足的男声震住,脚下一滑险些摔着,亏得两个下手一人一边双双扶上他的双臂才稳住下盘。“你,你……”熊坚强被这么一吓,顿时噤声不语,憋了口气在喉头,但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跳跳斜睨了熊坚强等人一眼,“熊公子请回吧,馆主那边我们去说。”说罢一摆手作逐客状。
                  大奔听罢似乎要把这几日的怒意一并泄完,他眉毛一横,怒意尽显,“听到没有,还不快滚!”
                  熊坚强大骇,慌乱之间脚步乱踏,连带出门的时候扬了一把尘土。
                  早秋的余晖里,尘埃飞扬。
                  武馆深处一间小屋里,一蓝一灰的身影烙在窗前。
                  良久,那蓝裳女子才缓过来,语气里满是不解,“爹爹,您这是做什么?”
                  “女儿,为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恍若隔世般,那被女子称作父亲的老者捋捋胡须,神色凛然。
                  “您自有您的难处,可是……可是您总该和女儿我商量啊!”杭州三台阁那一战,确实磨炼了这位妙龄少女的心智,从前目中无人心高气傲的少女,谈吐少了几分我行我素,多了几分稳妥小心。
                  “叮当!为父这么做是为你好!”龟九九见女儿踌躇再三,说话也多了三分狠劲,连水叮当都很少见他这么发怒过。
                  “有什么事需要赶其他六侠走了才能做!”水叮当被这么一激,把心里话托出,一句话说到最后竟然忍不住颤了一下。其他六侠走了才能做的事,无非就是胁迫虹猫和自己成婚,然后公诸武林先斩后奏吧?
                  龟九九一时语塞,但旋即换了温柔的语调开口,“傻女儿啊。”他的目光染上了爱惜的意味。他以道义为由要挟虹猫是真,他想寻得个好人家护着叮当安稳一世也是真,那是他亡妻的遗愿,也是他后半生唯一的心结。
                  水叮当对上那双饱经风霜洗礼的眼眸,很多话突然凝在了喉咙。她从小就骄傲任性,父母对她总是听之任之……她心底没由来得生出一道不孝的谩骂声来。
                  可是,这一遭风雨,她到底还是成长了。她攒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喊出口的话句句诛心,像有道反噬的劲气闹得自己犹如百虫扰心。“您有没有想过,您把我许给虹猫,我难道就能够一生平安吗?缺了八方祝福,名不正言不顺的婚礼,您要女儿以后怎么抬头见人?我水家千金,难道还非得高攀一个虹猫不成?”
                  泪水湿了她的眼角,但她没有丝毫退却,好像她还是不久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一双眼纵然噙满泪水也要一直迎着他人的目光。
                  “罢了罢了,既然你执意如此,为父也不好相逼。”龟九九怔了半刻,才从刚才无云晴天的悚人霹雳中缓过神来。“只是苦了你啊。”留在凤凰岛这座小小海岛上,像没有凭借的朽木,在暗流上自甘沉浮。
                  多年后,水叮当膝下的一对儿女还是总角年纪,头边还梳着两个发髻的模样时,其中的小姑娘便颇有灵性地朝她抛下这样的一问:“娘亲,您当初真的不想嫁给虹猫大侠吗?”
                  性本爱丘山,她相信当年自己只是误入尘网中罢了。虽说此时她的眼角添了几道岁月的伤痕,已然不复那个如花美眷的姑娘家,但谈到少时情意还是忍不足弯了眉眼,只是开口语气恬淡。
                  “不,娘亲很想,”她顿了顿,语气中没有丝毫遗憾,反而是浓满了不加掩饰的深情与怀恋,“谁不想嫁给盖世英雄呢。”


                  11楼2018-08-10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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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玖】
                    天边弦月云未遮。
                    虽是早秋,但夜来总免不了寒气,风拍打未栓紧的窗口,声音时重时轻,在这瞬间滞了声响的房间里,带进一丝急促的气氛。
                    那身影踏着碎月来前来,银辉落在她的衣摆裙间,甚是清雅。她像是不着意地微微把头一抬,在旁人未察前收回了飘向一侧的目光。
                    一身素雅粉裙的女子便是这般落入人群的视线里。
                    “蓝兔,你病好啦?外面冷得紧,怎么还跑出来……”莎丽抢先跑到门楣处扶稳大病初愈的女子,开口满是关切,夹杂着几分嗔怪的意思。
                    “蓝兔,你刚刚是说,有人要害虹猫?”跳跳从蓝兔方才的话中反应过来,想打探更多细节。
                    龟九九目光一滞,旋即稳了神色开口,“老朽先前确然要挟过虹猫,但绝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
                    蓝兔把头一别,心想伤害一词,又该从何界定?皮肉之伤是伤害,那么横刀夺人所爱,算不算一种伤害?但她终究没有顾念这些儿女情长,说话时又多了三分底气,俨然是那位一宫之主、七侠之一冰魄剑主的姿态。
                    “蓝兔既然敢这么说,必定是有了确凿证据。”她在莎丽的搀扶下抽开手来,往自个衣裳中一探,落在手中的竟是张拆了封的信。“敢问龟馆主自己的笔迹可还认得?”她把信纸徐徐展开,落入众人眼中的信件墨迹有些褪去,虽不见详具内容,但依稀可辨得“莫伤太重”、“秘密跟踪”等词,而其中“虹猫”二字似是下笔甚重,像是未待墨水干透便匆忙挥就,在薄薄信纸上洇出深深的水迹,而落笔者对这个人的深恶便可见一斑。
                    “一派胡言!”龟九九急恼,但此番情景更是自知百口难辩。
                    水叮当亦是不信所言,挣脱了龟九九上前使劲把蓝兔手中捏着的信夺去,对着字迹细细分辨起来,像是要从中看出一点作伪的手脚,半晌,她握着信纸的右手失力般下垂,“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抬头去看龟九九,一双明眸里的光都敛去。
                    蓝兔稳了身形不动,仍复半靠莎丽的姿态,趁隙眼中流光一转,而目光正好停在她身上的青衫侠客在此刻撞进她的视野里,换来她不动声色的微微颔首。
                    未经多想,这位青衫侠客便知了她意。
                    “当真如此?”跳跳又施了个巧劲把水叮当手中的信夺去,他在武馆待得不久,自然是不认得龟九九的笔迹的,但此刻他对信中内容起了兴致。“当真如此啊……”他自然地回过头来和其他七侠打了个照面,眼皮悄然抬了抬。
                    其他七侠立马会意,心生默契,纷纷踏前来质对。
                    “你这是作甚!真当我们七侠好欺负?”
                    “我呸,奔爷爷我不用你赶,现在就自个回去!”
                    “没想到堂堂凤凰武馆馆主,不仅是位伪君子,竟还是个真小人!”
                    ……
                    自此,聚众的屋子顶上黑影身形一晃,总算有了蠢蠢欲动的痕迹。
                    屋外的虹猫见时机已达,先是以目去测墙壁高度,再从贴墙侧耳的姿态,到下蹲借力轻跃,足尖恰点在瓦片正心。
                    大略是修为尚浅,或者是体态臃肿的缘故,那黑衣人对虹猫翻身上檐,举步靠近的行迹始料不及,而虹猫下手则疾如旋踵,区区一招擒拿便握住了黑衣人手腕,他稳稳一捏,劲道十足,也在他吃痛出声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挡在他嘴上。
                    即便生擒了黑衣人,虹猫心下也不曾懈怠,他屏息四下观望,不见余党才带着黑衣人放心跳回地面。见黑衣人趁机有反击余力,虹猫近身施招把他的双手往背后一剪,直接押了人往屋里去。
                    七侠几人虽是逢场作戏,但也自有分寸。见龟九九一脸无措难辨的神色和水叮当几近绝望的神情,对望几眼,便在蓝兔的一声轻咳后收住了声,有些人此刻精力都集中于一檐之隔的屋上。耳边的风声未曾歇止,飒飒声烈甚,蓝兔等人的目光则于同时刻停在门口。
                    那道熟悉的身影在齐齐的注视中闪进了屋。


                    13楼2018-08-10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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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
                      “虹猫,你这两天都跑哪去了,害得我们可好找。诶,这是……?”大奔的话引得众人的目光转向被虹猫捏着手腕躲在身后的蒙面人,其中跳跳的反应最为敏捷,他踏步走至蒙面人近身,毫无拖泥带水地动手就揭了人的面罩。
                      “熊坚强!你来干什么?”水叮当离蒙面人最远,但在看清他长相后却是最先质问发声的一个。熊坚强身子颤栗,此刻大气都不敢出,他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抬头看了远处的水叮当一眼后又匆忙把头埋低,打定主意缄口不言。
                      虹猫偏过头,和靠在一侧默不作声的蓝兔交换了个眼神,旋即朗声道,“之前我被人缠上的时候,便猜想是有人要挑唆七侠和凤凰武馆的关系。而且和我动手的黑衣人在服毒自尽前还一直强调自己是龟馆主指派来的……过分强调只会让自己露出马脚,只能说幕后人用心过了头。”虹猫别有深意地瞥了眼当下几乎已经瘫在地上的熊坚强,“后来我和蓝兔在屋内发现那一纸伪迹的信札后,便证实了之前的种种猜疑。”
                      蓝兔颔首,朝虹猫施了个笃定的眼神后一改先前倚着紫衣侠客的姿态,站直了身开口,“先前为了一举擒获幕后主使,配合虹猫演了出戏,还请馆主莫要介意。”言罢她朝龟九九的方向稍微欠身,龟九九见状直言无妨,脸上总算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而其他的人再不明就里到这时也将事情的原委参透了个七七八八。
                      “我虽瞧出你们有意作为,但也不知原因,只好跟着做戏,没想到你们竟唱了这么一出!”明白真相的逗逗一拍大腿,大叫“妙哉妙哉”。而一向心直口快的大奔则将气全数泄在阴招被皆数抖出的人身上,“好你个熊坚强!居然欺负到七侠头上来!”。
                      水叮当是在场最了解她这位师兄的人,若要说他此番行为的动机,恐怕同自己和虹猫的婚事是脱不了干系的。他这般折煞自己、费劲苦心到底是因着对自己的一片私情啊。水叮当突然间哭笑不得,有如百味杂陈浓在心头。反观龟九九,他倒想拿出一馆之主的威严来,但熊坚强好歹曾经也是自家大弟子,何况如今七侠一等在侧,碍于面子的他微微张口也不知言何是好。
                      难料的是熊坚强忽然双膝重重跪地,那股狠劲硬是在屋内撞出了一声震天烈响。他狠狠一咬牙,口中所吐字字有如千金,“师妹师傅不必为难,徒儿犯有大错在前,愿按祖训自离师门。”龟九九借眼中余光朝虹猫所在睨了一眼后,两难的面色终于有了缓和,“虹猫少侠不计前嫌,老朽在此代凤凰武馆上下门徒承恩。”他转了身一揖到底,“婚礼之事,只当是老朽一时信口。”
                      入秋却没有枯败黄叶入眼,海边的四季总归不像中原那般枯荣鲜明。出海渔夫的便船甫一靠岸,咸腻的海风早已洗去搭渡人一程的躁意。
                      “虹猫,这事咱们就这么算了啊?”大奔显然心有不甘,跟在众人身后闷闷发言。
                      “大奔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难道你不想早些回中原去?”跳跳接过话茬,紧接着吹了声口哨便打远处唤来一骑良驹,他熟练地翻身上马策鞭,留给其他人一道绝尘而去的背影。
                      逗逗放声哈哈一笑,也唤来千里马一匹,一拍马背,双腿猛地一夹,马便乖顺地调了个头朝前路驰去,其他人耳畔只听得远远传来的一声“比比看谁先到中原!”。
                      “蓝兔,我们也出发吧。”虹猫摇头一笑,扶着蓝兔坐稳在马上,将牵好的缰绳递到她手中,“有什么不舒服便喊我,我会一直与你同行。”
                      蓝兔胸中暖意漾开,眉眼间笑意难掩,“知道了。”她又朝身后的大奔莎丽达达笑道,“大家都快些赶路吧。可别让神医他们拔了头筹。”
                      七道纵马远去的身影,先后在浓浓秋阳里淡去。汩汩不老泉水纵然淬得了骨血,却终归洗不脱心性。尘埃深处能够开花长芽,绝境破釜便有勇者归来。
                      此去踏关山千重,探江湖百尺,他们一并挥袖从容。


                      14楼2018-08-10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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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n
                        时隔一个月我终于把完结啦,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了。虹蓝真的是无论我混到哪个圈一想起来都能秒回的地方了。
                        这篇文算是群像向吧,水叮当和龟九九是着墨很多的角色了,我虹的断筋脉阴影算是一点小私心~
                        谨以此篇送给曾经深爱的虹蓝。


                        15楼2018-08-10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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