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瑶感受到了来自彼此的颤抖。门口传来的声音更加清晰,可他只能表现出毫无生气的躺着的样子,蓝曦臣心里也是煎熬万分,分明是不可以如此,如今看来,理由不仅仅是“为了更好的隐藏真相”而已。
他蓝曦臣,一个从小在雅正池子里泡大的姑苏行风做派代表,心中无可救药的生出了奇怪的贪念。就像是被飞速生长的带刺藤蔓攫住了艰难搏动的心脏,每一次的心动都是血腥味厚重浓郁,疼入肺腑,可无论如何就是戒不掉。
“无牵无挂,无愧无爱。”
怎么可能。
金光瑶常年混迹于各种令人魂飞魄散心惊肉跳的场合,早就习惯了调节自己的心跳,只是此时此刻的茫然是无可预料的。
他曾经在搀扶负伤的蓝曦臣时,与他有过较为亲密的接触,不过是一个无力的趴在另一个背上缓缓走着罢了。蓝曦臣即便血流不止,仍然是脑子里清明得很,他知道金光瑶扛着自己走那么长的路是极其困难的,一边用灵力止血,一边默默给他补充着动力。直到金光瑶皱着眉转身轻轻打了一下他的手,不满道二哥你这样我就不要你了。我怎么可能弱到这点路都走不了。说罢用牙咬住手腕处缠绕着的绷带,往一边偏头,使得它又紧了几分,勒得伤口嘶嘶渗血。
蓝曦臣的睫毛好像不经意扫过了他的脸颊,金光瑶只觉得酥酥痒痒,藏在身下的手悄悄抓了抓被单,徒劳的传递心中无名的悸动。
根本无从判断他的嘴唇是不是也贴在自己脸上。
不,二哥不是故意的。
“兄长,叔父明日午时便会来这里与你谈谈。”
蓝忘机眯起眼睛,见蓝曦臣没有丝毫反应也不再多掺合,很快关门的声音传来,屋内的光线又暗了些许,看起来昏昏沉沉,像是才经历过什么。
蓝曦臣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一刹那脸上泛开不明所以的红晕,他一直紧紧闭着眼,睫毛频率紧张地颤动。视野里没有出现金光瑶恍若熟睡的面容,已经是上天为了让自己保持镇定的最大纵容。
既然明日午时叔父要来这里,把阿瑶好好藏起来是很有必要的了。
院子修好了,如梦似幻,人间仙境。可他还是不舍得。
金光瑶心里翻云覆雨,分明那蓝忘机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为什么二哥还不起来?睡着了自是不可能,可以非常清晰的判断,导致他的呼吸时而紊乱时而有序的是激烈的自我争斗与思考。作为一个对此曾有过幻想且接近实践也毫无反感的人,金光瑶也懒得提醒他起来,呼吸着日思夜想的负荷,心里竟生出了几丝甘甜如蜜。
蓝曦臣终究是缓缓撑起身来,目光却仍然停滞在金光瑶那。用力的眨了眨眼,都是幻觉吧,只是天天与这样的幻觉相伴太幸福了。
“阿瑶,你放心吧。”
蓝曦臣不知为何自己心里抱着一丝丝不甘,恢复到一开始跪坐的状态,渐渐挽起嘴角。“这一次,二哥一定会守护好你。”
金光瑶得以动弹的时候蓝曦臣留下的只是温柔闭锁上房门的影子。他又一次闭上眼睛,就着墙外传来的声音浮想联翩。“景仪,你今日应是有问灵课程。麻烦你转告忘机,明日午时,我会准时在藏书阁等待叔父。”蓝景仪的声音听起来几分焦急几分欣喜。
“泽芜君?你出关了——恭喜啊。”少年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道:“感觉如何...?”
“很好。”蓝曦臣笑的春风和煦。“从未如此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