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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梦中哥哥
三日后
无忧一路畅通地进了一叶阁，走到夜寒房门口，接过白魅手中的药，推门而入。
自三天前敲定合作后，他们二人倒也不再处处针锋相对了。
无忧当然乐见其成，夜寒原本只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如今既是伙伴，以后的合作必不可少，再故作不合反倒有些欲盖弥彰了。
听到门开的声音，夜寒放下手中书卷。
“王爷在看什么？”
“当然是无忧楼主送来的产业名录。”夜寒接过无忧手中的药，仰头一饮而尽。
“哦？那王爷有何感想。”无忧接过药碗，递去清水。
“没什么感想，只是觉得无忧楼主委实不简单。”有感想也不能说呀。
无忧接过水放到桌子上，自己也在一旁落座，似是感叹：“不易？能以江湖草莽的身份成为四国的座上宾，确实不易。”
夜寒闻言皱眉：“江湖草莽，无忧楼主竟也是自轻之人吗？”
“本座确然是一介江湖草莽，但自轻何以见得？”
“看来本王低估了无忧楼主的傲气，四国的座上宾，如何会自轻呢。”
“说起来本座也没做什么不得了的事，不过是收了四国过半的产业罢了……”
“不然你还想怎样？！”夜寒送了她个白眼。
“当今乱世，兵力才是硬道理，否则本座何必找王爷合作呢。
“兵力固然重要，经济也不可小觑，要不然无忧楼主怎会有如此超然的地位。”
“嗯，有理。本座能有今日，说到底还是拜这乱世所赐，如果王朝一统，我怕是没本事掌握如此多的产业，就是掌握了，也未必守的住。”
“这倒是实话……”
……
二人如往日一样谈论着四国大势，未见天边乌云渐密，直到第一声雷打响。
无忧的身体微不可闻地一颤，看着已然灰暗的天色，匆匆告辞。
夜寒盯着她远去的身影，眼睛眯起，她刚刚竟……有些失态。
是因为那声雷声？
她会怕打雷？
还是借那雷声掩饰什么？
相对于她对他的了解，他对她的背景近乎一无所知。
她这样的人，任暗风楼主之前，怎么可能杳无踪迹？
如今已是盟友，他潜入她的房间……虽还是不大合理，但应当不会被她当作对手一剑劈死吧。
几番权衡，他终于下了决定。

夜探香闺这事不大好，但夜寒毕竟不是第一次做，虽然上次是别人把他拖进去的，但好歹进去过了，这次换成自己从密道悄悄进去，也就颇为轻车熟路。
推开密道门的时候，他的眼睛被晃了一下，如今已过亥时，她竟然还没睡？但怎么没提着一把刀冲过来呢？
“无忧楼主？”他试探着叫了一声。
没人理。
“杜无忧？”
还是没人理。
夜寒微微皱眉，正欲离开，却忽然听到一声近乎凄厉的大呼
“不要！！”
那似乎……是无忧的声音！
而她的门外竟无一人把守！？
夜寒一边思索一边缓缓移向声音的来源，直至床前。
只见无忧满头大汗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开中时不时蹦出一句在他看来毫无厘头的话。
夜寒紧紧皱着眉头，想要去推她的手慢慢收回，她的状况似乎是……梦魇？
据说梦魇中的人突然被叫醒是会受到惊吓，甚至失去性命的。
他觉得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我什么都没了……”无忧喃喃道。
正欲离开的夜寒眸光微闪，坐到了床边。
听听她都梦见了什么，或许是了解她的不错的方法。
“只剩下你了……你说过，不会弃我而去的……”
夜寒挑眉，看起来很是冷清的无忧，居然还有个情郎吗？

“哥哥……别再留我一个人了……”
哥哥？那她刚刚的话也是对那哥哥说的？不是……情郎？转念一想，也是，她这样的女子，怎会有情郎。
“林枫……哥哥……”
她皱着的眉渐渐舒缓，似是梦见了什么开心事，语调欢快，还带着几分……羞涩。
“我愿意……此生随君，死生不弃……”
……
夜寒如遭雷劈。
她这是对同一个人说的吗？是林枫和哥哥，还是林枫哥哥和另一个人？
无论如何，她都是真的有个……或者说是有过情郎。
他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能让堂堂无忧楼主心折。
这样的人，会是默默无名之辈？
林枫？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他从未听过此人。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未曾发现无忧的脸渐渐惨白。
“爹……娘……不要……”她不停地摇着头，眼角的泪水悄悄滑落，沾湿了枕。
夜寒微微错愕，她这这这是……哭了？！
她那般骄傲的女子，当是宁流血不流泪的，要什么样的苦痛，才能让她潸然泪下？
哪个身居高位的人没受过苦呢，同样站在权力的巅峰，他很清楚光鲜亮丽万人瞩目的背后是什么。
身处乱世，以女子之身挣下如今的地位，她付出的要比男子多得多。
如此想着，他的眼里竟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怜惜。
“骗子，骗子……”
“轰隆隆---”外面一声惊雷。
无忧蓦然坐起：“不！”

夜寒见状便知道她怕是还没醒清楚，将他当作了她那个哥哥或是情郎，本想推开她，给她解释清楚，可听到她那软得不像话的语调，和那执著又可怜的话，竟是心生不舍。
真是见鬼……
心中想着，手却不自觉地抚上她的背，声音是他从未有过的轻柔。
“对，我没有不要你。”
“可是，爹娘都没了，我，我又没有家了……”
“又？”夜寒心中疑惑，嘴上竟直接问了出来。
这一问倒是让无忧清醒了几分，推开了他。
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两人几乎坦诚相对之后，又疏离地客套起来，这画面如若落入旁人眼中定然极为怪异，偏偏这里的两个人淡定自若。
只是在夜寒走后，一叶阁和秋枫榭各自飞出一只海东青。
几日后
某处深山之中，一白发老者将手中纸条烧为灰烬，沉默良久，幽幽地叹了口气
“该来的，终究躲不掉啊。”
老者并未回信，只是将海东青放回。
“说不得，说不得啊……”
九州的隐世世家及武林大家的聚居地千烟州之上，一袭红衣与一袭白衣打得昏天黑地。
直到两人累得躺倒在地，才发现一直盘旋在上空的海东青。
红衣男子取下信筒，看完之后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
“怎么可能！”
白衣男子慢慢理着自己的衣衫，淡淡一问
“谁来的？”
“季玄，他，他，他让我，查林枫……”
白衣男子险些失手扯烂自己的衣衫。
“查谁？”
“林，林枫！”
……
“燕北颜，你去哪儿？”
红衣男子脚步一顿，回头答道：“长安，颜澈，要一起吗？”
白衣男子略一思索：“我先回天池。”
“……也好。”
林枫，真是个久违的名字。
是她吗？
那般境地，她能活下来吗？
可除她之外，谁能让他来查林枫呢？
两人走向不同的方向，却不自觉地同时抬头，
这天，是要变了吧？

明天发十二章

十二章：不速之客
夜沉如墨，一个红影迅速掠过，几个暗卫只觉着凉飕飕的一阵风吹过，四下张望却未见人影。
那红影一路如风，飘进了一个院落，院落门口赫然是三个大字---秋枫榭。
看着正房亮着灯，红影微微疑惑，身体却已至门前，正欲推门而入，一白衣女子迅速飘了出来，与他缠打在一起。
“你是谁……啊”红影一个分心，眼眶就多了一片黑青，立刻全心应战。
女子不知是否是体力不支，攻势减缓，红影瞅准时机逃离了院落，暗处几个人正欲追出去。
却见方才有些“体力不支”的女子，淡然地理了理衣袖，薄唇轻启：
“不必追了。”
而后看向红影逃离的方向。
燕北颜，许久不见了……
他此时来做什么呢？
她眸子微沉，莫不是为了……林枫？
随即一笑，是与不是，明日便知。
反正他们都认不出自己了，有什么好怕的呢？

翌日，一叶阁
夜寒懒懒地翻了一页书，头也未抬
“让你查的事查明白了？”
“……没有，你就知道奴役我，这才几天啊。”燕北颜撇撇嘴，随意找了个地方坐着，他堂堂武林盟主被夜寒使唤到这个分儿上，也是够了。
“那你来做甚？”
“听说你被人打了个半死不活，特意过来瞧瞧。”
“哦，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半死不活的时候，你没赶上。”
燕北颜被夜寒淡然的语气噎了一下，上下打量他两眼，笑道：
“不过你如今倒真不像是个半死不活的人，看来有美人在侧，就是不一样啊。”
“你去秋枫榭了？”
夜寒抬头，看清他的模样微微一怔，皱起的眉头随即舒缓，不待燕北颜回答便又问道：
“她打你，你不晓得还手吗？”
“……那个，你知道的，本盟主对女子，特别是漂亮的女子，一向是很怜香惜玉的。”口中说着这话，手却不自觉地摸上，已经处理却依然难掩黑青的眼眶，他总不能说，他打不过一个女人吧？

11章少了一节……实在抱歉，现在补到9楼里

“嘿嘿……那个，你知道的，本盟主对女子，特别是漂亮的女子，一向是很怜香惜玉的。”口中说着这话，手却不自觉地摸上，已经处理却依然难掩黑青的眼眶，他总不能说，他打不过一个女人吧？
夜寒挑眉，却似乎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为难他的意思，反倒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身后那扇窗：
“屋外蚊虫多，颜兄还是进来坐坐吧。”
燕北颜闻言一怔，略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白色身影，语气有一丝颤抖：
“那个，你……何时到的？”
颜澈一个跃身进了屋，走到燕北颜的对面，欣然落座，翻过一个倒扣的茶杯，慢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又慢慢悠悠地说道：
“唔，也没多久，就在你说你对漂亮的女子一向怜香惜玉的时候。”
颜澈的脸上难得的全程挂着笑意，燕北颜却打了个哆嗦：
“其实那女子也没多好看，”然后谄媚地一笑，“至少，没你好看。”
“噗---”颜澈刚刚入口的茶就那么喷了出来，怒极反笑道：
“你拿我同女人比？！”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是了半天也没是出个所以然来。
颜澈的笑容更大了些，燕北颜一紧张，连舌头都捋不直了，更别提找个像样的理由糊弄颜澈了。
夜寒似乎看不过眼了，终于开口：“你们俩够了没？”他虽对龙阳之好没啥偏见，但对于他们两个男人大清早的在他卧房里调情却很有意见
嗯……这算是调情吧？管他算不算，反正他们准备死命往低贬的主角现在就在门口站着呢，万一呆会儿燕北颜“灵机一动”说出什么离谱的话来，那位一个不高兴，恐怕得把他的一叶阁给拆喽。
如此一想，他当机立断开口道：
“再不进来，药就凉了。”

还在僵持的两人闻言一愣，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白衣女子抱臂倚门而立，唇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声音带着些许的慵懒
“昨儿晚上秋枫榭来了个刺客，本座正要来同王爷再商量一下王府的治安问题，却不想这位不速之客，竟已成了王爷的座上宾，”说着接过身后白魅递过的药，款款地送至夜寒手边，“王爷的心，倒真是大的很呐。”
夜寒接过药一饮而尽，无忧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清水，并未看桌子旁边的两人一眼，倒是那两人自她进来，便一直诧异地看着她。
这么个不知道身份的女人住进了秋枫榭，这也倒罢了，可她竟还入了夜寒的卧房，夜寒此人有些洁癖，他的地方……没几个人能进，更别提，这人还是个女人！而且瞧他们俩的相处方式，显然已经极为熟稔……
她走到桌旁时，颜澈的眼神里更多了些意味。
喝过水后，夜寒想了想，解释道：
“他们二人是我的好友，从前来寻我时，为了避免被人瞧见，无端惹夜靖猜疑麻烦，都是先入秋枫榭再从密道过来的。”话说得这个分儿上，相信已然成为盟友的无忧，应当不会计较了。
燕北颜和颜澈狠狠地吃了一惊，短短几日，他们二人竟已亲近到可以谈论“夜靖”和“密道”的分儿上了？这女子委实是个人才，按理说，他这个整日在人前装得真假莫辨的人，能遇到这样一位能降服他的姑娘，他们自然是该庆幸，可想到他忘掉的那个人……
这二位已从现在想到了天边，夜寒如若知晓他们的想法，定会嗤之以鼻。
亲近？开什么玩笑，相熟，倒还勉强算得上，那也不过是因为彼此把对方调查了数遍。他也想瞒着她夜靖和密道等事，可人家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还瞒个屁啊！

琉璃终于活着回来了！各位，高中党学习忙，半年没更，实在抱歉，这几天有时间，一定多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