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 明鹤
【蹙着对燕子剪过的眉,眼中泛着点笑意,好半晌才开了金口。】明娘娘么?
【宫娥捧红罗,稍拭指尖,仿若玉裁成骨。】可求我作甚呢?我不过是个愚的,那堪贵人赠我千金泪呢?
贵人 陈玫
[首先低眉顺目地笑一笑]娘娘过谦了,您自是有本事的,若不然妾今日也难能称您这一声“娘娘”了。[再是一压声]彤史上头,三月下旬是有记了周娘子的,您可能销去?[说罢一笑,分明是不怕心思败露的张致]
妃 明鹤
【盯着她琢磨片刻,慢悠悠呷了口茶,才调笑道】哎呀呀,妙人心思,最是狠毒。
【又笑,话出唇齿。】明鹤没这个本事。
贵人 陈玫
[喟然一叹]您这又是何必。[平下声来]您要是成全妾,这夜明珠便是您所有;您不成全,[抬头对人眼]又有什么好处。[俯首一叩]恳您想一想罢。
妃 明鹤
【瞥她一眼,并不很放在心上。轻哼一声,声中三分不耐。】无亲无故,我为何帮你?
【敛了笑,眉眼里无端显出肃容来。】这样一颗夜明珠虽宝贵,也并不值我为你偷改彤史。
【附身,一下子捏住她下颌,凑近人脸。】我想不想冒这个险 ,当然全得瞧你了,陈贵人。
贵人 陈玫
[面色一下就僵着了,好一会儿才道]陈氏自诩无德,您……并没有什么好瞧的。[原先是打定了主意她必会应下的,这才将一腔算盘尽数泄了,却不曾想她给落了这么一句,此时也只好竭力挽回]可妾也是有筹码的——娘娘,周氏心思狠毒啊——[又是一叩,勉作一笑]您可还记得,嘉成三年的郑宝林?
妃 明鹤
【瞧她面色变了几瞬,红变青青变白,心里头觉着好笑,面上倒是端着不变。】你倒同本宫说说,她是如何个狠毒?
【脑子里转了几转,细细想着郑宝林。】不是很记得。
【声压的低了些,咳几声,立即有宫娥退出去掩上殿门。】你继续往下说。
贵人 陈玫
[没很在意她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哎一声顺着往下说了]当年她不慎跌跤,胎死腹中,况且是母子双亡……郑宝林那时正是圣眷正浓的时候,平芜宫上上下下,皆是被陛下给杖毙了,连与郑宝林同宫的张娘子、方贵人也一并……了。[探一探人喜怒]这事儿是周娘子做的,错不了。妾之前与她同宫,偶然就听得了此事,况且妾估计,陛下……大概也是知道的,毕竟这事儿非是很难查的。然而周氏,您也晓得的,她系太师嫡孙,当时她母家又才领了功,陛下怎么好罚她?所以,教周氏成为戴罪之身,[小心翼翼地]也是陛下的意思。[不觉笑了]您是不是觉着凭这个就说周氏狠毒有些重了?可是,[一字一顿]她的狠毒之处并不在这儿。
妃 明鹤
【听她一番话绕来绕去,太阳穴有些疼,忍着几分不耐,嗯一声。】有点印象了。
【屈指叩桌,一声又一声,敲的人心慌,挑个笑。】你倒是很会吊人胃口。
【呷了口春茶败败火。】继续说。
贵人 陈玫
[黠然一笑]周娘子从前同张氏有些过节。[怕她没明白,赶紧又添]张娘子,就是那个被牵连的张娘子。[顿上一顿]妾自小与她们一块儿长大,所以这其中关键,妾才能想明白。[恨声]为置张娘子于死地,周氏不惜去害郑宝林滑胎,娘娘,稚子无辜啊——![默一默,轻声一句]何况她还害过妾的孩子。[抬眼]您……您能明白么?
妃 明鹤
【听着她将事说完,这才露出一个真笑,应了一声。】哦,绕了这么久,原是她与你有些过节。
【放下茶盏,面上倒是瞧不出喜怒,只是戏谑一句。】你说周氏肠子里弯弯绕绕多,我倒是觉得你不比她少。
【慢慢站起来,又瞧了她一眼。】你同我讲了这样一个妙的故事,不应这件事倒却是浪费了你这番费的心神了。
【敛了敛衣袖,倒还有几分气定神闲。】夜明珠我便收下了,你央的那事,准了。
贵人 陈玫
[仿佛还浸在甫讲的故事里,没有回过神来,只听得“收下”二字,脱口而出]啊……谢您。[这时方才绽出一个笑,矮一矮身]实在——谢您信妾。[字音捱得稳,是很持重的模样。再与人不着边际地扯一通家常,寻了由头便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