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吞。。。 分开试试。。。
山海 01
忘川河畔,伏尸千里。
万年来幽杳绮丽的极光被稠密的乌云掩盖着,喊杀声响彻空谷,短兵交相碰撞,火光血光都混杂在一处,然而一切乱象终是在两股极端刺眼的光芒冲撞之下失了形状。
我从半空中垂直落下来,胸前痛楚几近麻木,热血不断翻涌上喉头,心下却从未如此清明彻悟过。
斗姆元君昔日之言一遍遍在脑海中回荡。
山虎救或不救,渡一人或是渡众生,如此莫测难参的禅机在当时即便是爹爹也无法揣度,又或者说,神仙也难逃七情六欲,他因着对于娘亲的愧疚加之对女儿的不舍,最终还是无知无觉的和所有命定之数一道,推波助澜酿成如今大错。
然而我又如何能去怪爹爹呢,又如何能去怪任何一个人呢?
我本就是逆天而为所夺下的一条命,原应随着母亲一同身归混沌,着实不该来这世上走一遭,牵扯出如今种种无可挽回的孽债,只能叹造化弄人,如我与旭凤润玉,也一如当初的母亲、天帝和父亲罢了。
我感到自己竟真的好似一片霜花一样单薄,轻飘飘地荡在半空当中,不知是否是一朝乘了龙怒凤怨,竟连真身都直接被打了出来?
直到堪堪落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里,我才不禁心底自嘲一番,看来上天终是悲悯于我,离灰飞烟灭尚有一段时间。
我的视野开始逐渐涣散模糊,大片大片的色彩不知从何处涌出来……明烈的赤金锦袍、清淡到几乎看不出的水蓝织锦,鲜紫的粗麻布衣……最后跟着的,是几千年来记忆中艳绝耀眼的姹紫嫣红。
我便知这是回光返照,只是想不到神仙临死前竟也和凡人一样要走马灯转过一生,内心里轻笑,果然还是做一个偷懒耍赖不知长进的果子精灵最为舒心了。
抵着我身子的整个胸膛都在不住地颤抖、收紧,却又因顾着我的伤势而不敢轻举妄动,手足无措。凤凰的眼泪不断地滴下来打在我前襟裸露的肌肤上,和他这个人一样炽热滚汤,激得我又呕出一口血来。旭凤不断地在耳畔唤着我的名字,那声音听上去从未如此张皇慌乱过。
霜花也好,葡萄也罢,有情何辜?郧丹何用?这万年情劫我还是遇到了,躲不掉也本不该躲,只是万幸万幸,上苍留着我一口气,还能让我最终以这种方式一尽薄力,来亲手了结这段伤人伤己的孽缘。
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终于从天上降了下来,明明打斗时气势如虹分毫不逊色于战神,此刻却踉跄着步子上前,步伐虚浮仓皇,生生停在了十余步开外,再不肯多踏一步。我奋力地抬起眼,即便视野开始暗淡熄灭,仍是能清楚地看见他不住抖动着的身体,以及那踯躅犹豫却又最终死死钉在原地的脚步。
我心底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