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哈利在走廊上奔走，他刚刚从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出来，下半学年的开学的第一天晚上就被这只粉色青蛙抓过去关禁闭――只可惜老蝙蝠的见鬼的大脑封闭术课程是明天，否则这两个撞起来正好可以看一场青蛙大战老蝙蝠――但是极有可能的是这两个他都避免不了，毕竟老蝙蝠看上去和粉色青蛙是一伙的！
他走到半路，手臂抽疼，他停住了脚步，发现自己忘记把隐形衣拿出来了，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将乌云驱散，洁白又明亮的月光泼洒在哈利的脸上，他抬起头走廊上的大开的玻璃窗外正对着这一轮月牙。
“真漂亮呀！”哈利咧开嘴角，如此漂亮的月亮仿佛有着某种魔力令他的心情奇迹地平静了下来。
“波特？”一个带着疑问的不确定的声音突然自哈利身后传来。
他不记得走廊上有人呀！哈利立刻汗毛竖起转身，于是就看见了他。
在月光下呈现半透明的珍珠白的身着着一身斯莱特林校服（校服上的院徽他可不会记错！）的少年，他比他还高上半个头。瘦长的个子，消瘦的棱角分明的面容，半长的头发贴在他的面颊两旁半遮住他的眼，嘴唇直直的抿起，看上去就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也对，他可是一个斯莱特林！
这是一个陌生的幽灵。哈利可以肯定他没有见过他。――不过，他是一个幽灵。
哈利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人都能够令他轻松上不少。他已经受够了指指点点，尤其是自上学年末被粉色青蛙禁赛之后。
“我不认识你。”哈利开口，然后想起来，既然他是一个幽灵，那么他也许见过他的父亲，所以他是认错人了？
这位幽灵少年在见到转过身来的哈利后嘴角下撇，那双带着可笑圆形眼镜下面是一双清澈到能够直射人心，比皎洁的月光还要明亮的翠绿色的眼睛。
那是和他的好友很是相似却又不尽相同的眼睛。
但是同样的漂亮。而这双眼睛长在这张难看的脸上就十分的令人不快了。
“你认识詹姆？那是我爸爸。”哈利没有看见少年下撇的嘴角，也没有看见他脸上的不耐。夜晚本就令他的视力差到距离稍远都得眯眼才能看见色斑在动，而他的眼镜也就使他的状况好上一些――至少不是睁眼瞎。
他的声音是如此的轻快，带着明显的喜悦。
“我从没有见过他，不过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哈利的神色少许暗淡过后又扬起一个笑，他笑得十分的灿烂，温暖的程度比窗外那轮冷清清的月亮好上不少，更不用说现在还是冬季，仿佛看着这个笑容就能够感受到了冰雪消融在初春又静谧的温德米尔湖中满是生命的气息。
“我是哈利.波特。”
“啊，鼎鼎大名的名人。”这个冷冰冰的少年如此说道，他的嗓音还处于变声期，带着一种算得上磁性的沙哑，并不难听。――不像罗恩的公鸭嗓子。
“我并不想要那种名声。”哈利的神色淡了下去，他踌躇地看了眼依旧站在原地的幽灵少年，“说真的，这很莫名其妙，我的父母死了，而我却因为他们为我的牺牲而得到了这种名声――换做是你你会喜欢吗？”
“也许你就是享受人群簇拥，名声荣耀，毕竟你可是大名鼎鼎的英雄人物，你就应该得到那些，不是吗？”幽灵少年并没有买他的账，依旧说出了那些别人对他的刻板印象。
但是或许是面对的是幽灵而不是真人，哈利的懊恼并不算重，如果是随便哪个学生对他这么说他肯定转头就走，但是现在他想辩解。他不希望就连幽灵都在认为他喜欢这种头衔。
“当然不是！你知道当你成为别人从小到大的童话故事里的勇者是什么滋味吗？而同时你的前11年过得并不快乐，而忽然之间你终于发现你并不是一个被边缘化的人，你被拉入一个曾经无法想象的美好的世界――但是你对那里全无了解，其他人生下来就懂得的常识你什么都不知道，全都要从头学习――而别人却对你期望甚高――因为你是人人都知道的英雄，你就该什么都会！”哈利说着就仿佛想要将自己的所有烦恼全都告诉这个幽灵，但是他又害怕他的秘密被他告诉其他幽灵――尤其是喜爱恶作剧又大嘴巴的皮皮鬼！
不过――哈利瞄了眼幽灵少年制服上的学院徽章，确实是那个讨人厌的学院――他看上去并不是马尔福那样的人，所以他应该不会大嘴巴地到处乱嚷，也许他和那些斯莱特林学院的幽灵一样傲慢又孤僻从不多管闲事。
“你是个学生，学习是你的本分。”少年冷哼，“别给你的懒惰找借口。”
“没有谁规定我就该生来是个天才！更何况打败伏地魔的又不是我，是我的父母！”哈利忍不住朝着幽灵走近，他说的话实在是太讨人厌了！
“只有自知有愧的人才会大嚷，这个时候还出现在走廊，看来你是一个十足的夜游爱好者，当然白天是没有精神去应付你的课程。”高瘦的少年依旧嘴不饶人，他近在咫尺。
“你这个……”被愤怒一时揪住大脑的哈利气得抬起手臂想要抓住他的衣领，却忘了面前的这个少年时幽灵。
他的手就这么穿过了少年的珍珠白色的身体，就仿佛手指尖接触到了阴冷的雾气。同时他的鲁莽的动作令他本就抽疼的手臂一时更加疼得厉害。
哈利立刻收回右手，左手握住疼痛的地方，他的嘴角发出一声嘶声，他没有忘记道歉，“抱歉。”他说的诚恳而真切。
“你的脖子上的东西还真是装饰物。”少年说，他抿起嘴角，“傻站在这里并不能帮助你，还是你已经连去往医疗翼的路都看不清了。”
哈利在听到这句后，下意识地松开抓着的手臂，双手背过身去妄想掩饰，这一连串动作都傻的可笑。
面前少年的目光就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你已经发现了啊。”哈利讪讪道，他也觉得自己在犯傻。
“别告诉我。”少年皱起眉，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不想当心灵垃圾桶而且还是给一个波特，但是他开口慢了一秒。
“是乌姆里奇，她给我关了禁闭，这是开学第一天，我知道她会使用那支羽毛笔，我猜她只会用这个！”哈利带着一种快意，他想要告诉其他人乌姆里奇使用黑魔法的事，但是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遭受的痛苦。――当然，如果有其他人也遭遇了同样的事，他会站出来，但是现在他知道的受害者还是只有他一个。
“我不想知道。”少年冷冰冰地开口，“别让我再说一遍。”
“我很抱歉。”哈利如同一条刚刚被剪掉尾巴的燕尾狗，他那顽固的打着卷翘起的刘海都随着他的心情而垂了下来。
这令他的那头刺目的头发看上去柔软的很，非常适合抚摸。
“如果你再站在这里浪费时间，也许格兰芬多的学院分――我刚刚从那里经过，已经所剩无几的不是吗？”少年这时才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称得上是笑的表情。
他还真是一个斯莱特林！经他提醒，哈利想起上学年末粉色青蛙给他的扣分和禁赛，当然那并不是扣得最狠的一笔――扣分王仍旧是惹人厌的老蝙蝠！
“我确实该走了！”哈利收起这些乱糟糟的想法，他抬头看了这个瘦高的幽灵――他还没毕业就去世了，也从不怎么出现在人群（因为他从没见过他！）他必定是一个孤僻的幽灵，说不定还被幽灵们排挤！
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感突然在他的心中滋长，哪怕面前这个少年幽灵从一开始就没说过一句好话。
哈利犹豫着停住了离开的脚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他骐骥地看向幽灵。
少年不耐烦地瞪着面前这张长得和死对头一样的丑脸，那双亮晶晶的绿眼睛中的期待是如此之盛，他对视了半分钟之后转过身去。
“你要走了吗？你明天还会在这里吗？”哈利直嚷着，他想要追过去，但是这个珍珠白的少年直接穿墙而过了。
哈利望着走廊上的这堵挡着他路的墙，他直直地叹了口气，他转过身，窗外的月光是如此的明亮，一阵风穿过窗户，带来了冷意，现在还是冬天呢！
哈利给自己加了一个保暖咒向着格兰芬多塔楼走去，在离开这个走廊后加快了脚步。

第二章
斯内普正在坐在他的办公桌后整理明天使用的教案，就在此时他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头。
一个珍珠白的幽灵少年正从天花板上穿过来到他的面前。
“看来你的‘幽灵’生活适应良好――门对你来说是摆设不是吗？”斯内普放下教案，背靠着椅背，双手交叉，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如果你真的有帮我在找资料的话，我连‘幽灵’都不用做――我早就回去了。”幽灵少年冷冰冰地回应。
“同一个时间点是不可能出现两个承载着一模一样灵魂的血肉之躯，所以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幽灵少年――纠正，是少年的斯内普先生，他双手抱胸，面露不满。
下学年开学第一天，他并不期待这个学期会有什么不同，为了应对随时随地与劫道四人组的交战，他和之前一样早早地躺在床上准备入睡，谁知道一睁眼就对上了一个刻薄又神经过敏的男人。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斯内普抽出魔杖正对着顶着他年轻时面容的少年，然后注意到他珍珠白的状态――这下倒是看不出那个时候的他面黄肌瘦了。“幽灵？”斯内普皱眉瞪着这个状态的“自己”。
结束回忆，少年斯内普翻了个白眼，“要么是你消失，要么我回去，就这两个选项。”
斯内普不置可否，他只是注视着年轻的自己，那张脸虽然稚嫩却鲜少流露出他真实的情感，有的只是无时无刻的对外界的鄙夷与不屑。
出奇的自负。
“那取决于你的本事，没有人会为你负责。”斯内普说。
“当然。”珍珠白少年突然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波特夫、妇，”他迟疑了一秒改了口，“我是说伊万斯……他们死了？”他脸上依旧还是看不出有伤心，伊万斯是他的朋友，而波特则是他的仇敌，这两人居然在一起了，但也死了。20年后居然是这样的世界，世事无常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波特？”斯内普猛地站了起来，眼睛瞪着面前的随便乱逛就惹出一堆破事来的少年。椅子推开时发出了相当大的声音，但他并没有离开那里。
珍珠白少年只是看了他一眼，“那不关你的事。”他转身就想走。
“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尤其是邓布利多。”斯内普只是盯着他，再一次将这个警告说了一遍。
珍珠白少年回头朝他瞥了眼，他没有回答，随后便转身穿墙而过，消失在了办公室。
斯内普阴着一张脸。他重又坐了回去，神色不明地望着前方。
他并不确定这个少年是过去的他，还是别的时间线上的他。如果是前者――那可能性很低！

第四章
当哈利开始捣碎行走草从而得到汁液的时候，这位珍珠白少年气冲冲地朝着他大吼。
“你的脖子以上是装饰物吗？还是你连字都读不懂？课本要求是将其碾压来获得汁液，而不是捣碎成草糊。”
“这两个有区别吗？”哈利就没感觉到普林斯说的有什么区别，在他看来这两者大约是同一种东西――仅仅是单词上的差异。
“如果你认为你得到的这团草梗混着汁的糊状物能够称得上汁液的话。”Snape阴沉着张脸，但是他现在泛着珍珠白的半透明状令他的阴沉并不明显。
哈利只觉得他的朋友的提醒真是善意，他拿起碗仔细瞅了瞅，发现确实如他所述的那般。
“你说的太对啦！――但我该怎么获得汁液呢？”又一个问题冒了出来。
“你应该这么做。”Snape原本想要沉默下去，但是他实在是见不得波特糟蹋他心爱的魔药学，所以他用手悬空比划着，令哈利照着他的示范来做。
他触摸不了波特的手，也就无法手把手教他――那也用不着，他可不想握住波特的手，那对他来说堪比摸上一桶的鼻涕虫，令他难受无比。
哈利仔细地看着Snape的示范，他照着他的动作重新处理了药剂，发现确实很容易就压出了汁液。
“哦！普林斯！你真是一个天才！”哈利感叹不已，他对此十分的钦佩。
他抬起了头，那双眼睛亮晶晶地望向他的幽灵朋友，他是多么的富有才华啊！可惜却英年早逝，如果他能够活下来的话，也许他就能够代替斯内普来教他们的魔药学。
他会成为一个好老师！
但是哈利将这句话吞进了嘴里面，他可不想打击到普林斯，他已经死了――等等，也许他能够当幽灵教授――但是他的年龄不够――哈利这么想着又难受了起来。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得到一个O！”哈利放下他心中的纠结转而又高兴地看向他的朋友。
Snape的嘴角翘起，他自然是配得上一个杰出――他当然是不会因为波特的这句话就心情愉悦起来。
接下来，在Snape的指点下，哈利又处理了剩余的材料，他发现普林斯教授给他的很多手法他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他甚至连课本上使用的那些词都未仔细推敲――通常他和罗恩都是大致扫了一遍就自以为是那样的处理――就连斯内普都没有在课堂上告诉他们这些，他只会将一些会导致特别严重的失误操作写在黑板上，以免纳威那样的坩埚杀手在课堂上爆炸。
“你比老蝙蝠厉害多了！我敢打赌他完全不知道这些处理手法。”哈利忍不住赞美他的新朋友，他的那双眼睛如同将整个温德米尔湖的湖水都倾倒入其中，而整片星空都随着湖水映入了他的眼睛。
“老蝙蝠？”Snape皱起眉，他忽然有种不快。
“就是斯内普，我们都叫他油腻阴沉老蝙蝠，如果你见过他，你就知道他一直穿着黑漆漆的衣服，走起来特别像一只大蝙蝠。”哈利解释了一遍。
Snape不悦的瞪着哈利，就算他知道哈利说的并不是他，也依旧令他想要忍不住破口大骂，将这个胆敢在他面前侮辱他的波特给喷的体无完肤。
“但是你是最棒的，比斯内普还要厉害，是我认识的人最厉害的那个，你居然连课本里没有提到的方法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应该由你来编写我们的课本。我是说――”哈利顿了顿，他在自己贫乏的大脑里搜刮着词，面色稍稍染上粉色，他还从未如此真心实意地夸过一个人，“如果你是我的魔药学教授，你绝对是有史以来最棒的！”
“波特，就算你夸我……”Snape眯起了眼。
“你配得上所有的O。”哈利笑弯了眼，他没有在意Snape念出了他的姓氏，并且语气十分不友好，“就算是斯内普也不能否认你的优秀。”
他自然是最优秀的。Snape对此无比的肯定，而且他就是波特所说的那个，不不，那才不是他，那个阴险不如意老男人――他的未来必定是一片光明，任何他想要获得的都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他就是如此优秀。
“与其在这里夸夸其谈，转移注意力，不如让我们看一看你做出的药剂十分能够得到一个O吧。”Snape将话题绕回魔药上，轻轻抬起下巴示意了炉火点燃并刚刚烧开的坩埚。
“我对你有着信心，普林斯。”哈利勾起嘴角，他在Snape的注视下按照书本上的操作将材料逐个放入，并在中间搅拌。
Snape批评了他的搅拌的手势以及力度，并纠正他四分之一圈的范围。
而最终这锅成品就如课本所述，是宝石蓝色，而不是哈利和罗恩呈现给斯内普的那一瓶深褐色药剂。
“我就知道你无比的厉害！”哈利又忍不住赞美他的朋友，如果可以他真想给他一个拥抱，“斯内普看见你那该是多么的羞愧，他不如一个五年级的学生。”
“想必你是不知道魔药大师的获得难度。”Snape冷哼，他忍不住辩解。虽然那个老男人并不是他，但是他可不觉得长大的他连现在的他都不如。而且听多了赞美，他也免疫了。
Snape的耳朵微微发热，但是他的珍珠白的色泽令一切红色相关都褪了色。
“但是普林斯，我的眼中只有你了――老蝙蝠只能教会我制作T水平的魔药，但是你的指导下，我做出了书本上描述的颜色，我想这已经能够说明一切了。”哈利说，他脸上的表情诚恳无比。
“已经八点了，你不回去吗？”Snape提醒了时间，他的耳垂被夸得发烫，略有些不太自在，这也令他的语气略有些冲。
“我还能再待一会――今天还有魔咒学，我可以教你。”哈利想要和他的新朋友多待一会，他想了想打算开始另一个课程。
Snape扬起眉，如果波特不愿离开，反正也不是浪费他的时间，又能够不落下课程――他也要准备OWL了，能够多学一些也是好的。――另一个他可不会管他的OWL准备的怎么样了，他只觉得他恨不得弄死他。
又一个小时匆匆过去，哈利现在已经成为了普林斯的迷弟，他的幽灵朋友真的是什么都会，就连魔咒都比他懂得多，他还纠正了他的一些坏习惯――例如挥杖时下意识地胳膊肘外拐。
“明天有变形课，我们还是同一时间在那里见面？”哈利忍不住约起明天的见面。
“就这里吧，但是房间要由我来定。”Snape将地点直接定在这里，他自然是要把这个辣眼睛的格兰芬多休息室给换了。否则待久了，他这副幽灵身体都要生病了。
“好的！”哈利点头，普林斯说什么他都会听，也许他还是他的幽灵朋友的唯一的人类朋友――这么一想哈利就忍不住任何事都听他的，如果普林斯让他取消魁地奇训练来陪一陪他，那么――那么他还是早点结束魁地奇训练来陪他的寂寞的幽灵朋友。
敲定了房间关键词后，见已经过了宵禁时间哈利和普林斯告别后便急匆匆地往着格兰芬多塔楼狂奔。
Snape并没有在原地停留――这里离校长室特别近，他见哈利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后便穿过地板走了条无人无幽灵无壁画的快速通道，一层一层穿过地板天花板去往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
“你去了哪里？”刚刚批改完假期作业的斯内普皱起眉望着直到现在才出现在他面前的年轻的自己。
“在问这个问题之前，你需要思考被问者有无义务回答这个问题――而显然的是，我没有。”Snape嗤了一声，毫无其他人面对这个恐怖教授的胆怯――谁会对自己产生诸如害怕的情绪？他甚至用一种挑剔的目光打量着斯内普。
然后发现，他确实如哈利所说，挺像一只大蝙蝠的。
而他比面前的这个大蝙蝠要厉害的多，这个时代的波特还真是傻的可笑。
Snape忍不住为此嘴角上翘一个微小的弧度。
“你又和波特见面了？”斯内普犹疑地盯着面前的珍珠白少年，他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揣测，于是他问了出来。
Snape恢复了面无表情，他板着张脸回对着斯内普，“这又关你什么事？”
“我以为你会着急地想要回去。”斯内普轻轻一哼，眼神中带着讽刺与审视。
“激将法对我没有用。”Snape说，“我确实想要回去，所以你是不是应该给予一丁点帮忙？”他双手抱胸回瞪着这个毫无帮助的男人。
斯内普皱眉，他并不想接手这个麻烦，所以他沉默不语。
“那么，既然一切都要靠我，多管闲事可不是一个斯莱特林所为。”Snape冷笑。
所以说，既不想帮忙又想要管住他，大人们都是这样毫无道理。

第五章
“黑魔法防御学呢？我记得昨天你有这一门。”
Sanpe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哈利，散发着珠光白的幽灵躯体令他的眼睛都不似以往般幽深，那种迫人的阴沉也在这月光般的色泽下荡然无存。
哈利甚至觉得他喜欢上Snape注视他的眼神，宁静又专注，尤其在这个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常常会忘记时间，忘记外面的粉色青蛙小姐以及恶心的大蝙蝠。
如果普林斯还活着的话，他们就会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他还可以把他介绍给罗恩和赫敏，但是现在他无法这么做――普林斯不喜欢人群，他也不喜欢格兰芬多。以及他居然是一个斯莱特林。
看看他布置的补习室，永远是斯莱特林们会喜欢的那种幽森的墨绿伴着新绿和银灰色，看着就令人感觉森冷，尽管室内点燃了壁炉，哈利还是莫名的感觉到冷意，但是渐渐地他也就习惯了――只要他的朋友喜欢就好。
“有乌姆里奇在那节课只能成为自习课了。”哈利忍不住叹气，一提起那只粉色青蛙他又不自觉地整张脸都皱起，他还记得开学第一天就被粉色小姐关了禁闭，她甚至对他使用了黑魔法――但是在那之后他遇到了普林斯，他的朋友。
“我听你抱怨过，我想知道是否你有着向陌生人诉苦的爱好？”Snape自然也想起他飘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天和这个时代的他大吵一架并从那里出去后百无聊赖地在城堡里闲逛，结果就碰到这么一个傻乎乎的波特，他真是逮住一个人就将他作为心灵垃圾桶。
“我很抱歉。”哈利面色微红，他现在是发现他当时的失礼了。
斯内普冷哼一声。
“你的歉意真是轻飘飘地犹如飘进屋里的雪，是个人都得原谅你，但是凭什么呢？”
“那你还要我怎样道歉？”哈利被这么一说就忍不住反问了，他确实有认真道歉，但是架不住普林斯的怪脾气――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的朋友才会不喜欢人群？
哈利又觉得他不该这么问，普林斯的性格就是这样，他都可以忍受――他的朋友无论怎样都是他的朋友，如果他逼着普林斯改变来迎合他的喜好，那不就是在欺负他？
Snape冷冰冰地瞪着哈利，他那珍珠白的色泽令这目光清冷而非阴冷，看的哈利心惊动魄。
“现在我们都无法学习黑魔法防御学了，OWL该怎么办？”哈利舔了舔嘴唇转而将话题带回学习上，他知道普林斯也关心这个，也许这就是他身为幽灵的执念？――因为他没能参加OWL？
“啊，我想你的大脑里是没有自学这个词，一切都是依靠他人将知识塞进你的脑袋，天生高人一等？”Snape继续冷嘲热讽。
但是在老蝙蝠的常年打击下，哈利对此的免疫能力已经提高不少了，何况现在他面对的是他的朋友――他的朋友不论说什么都是对的，很明显普林斯实在拐弯抹角提醒他应该自学。
“你说的对，哦，普林斯你真的是太聪明了！”哈利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想要给普林斯一个拥抱，却又在即将触及他的时候被那珍珠白色给止住了。
他的朋友是一个幽灵！他的手只会穿过他，然后令他和他的朋友都感觉糟糕。他记得那冷如雾气的触感，他不知道幽灵是否会有感觉，如果他一直都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阴冷，那该是多么的难受呀！
“对，就像之前你教我魔药学那样，我也可以教你黑魔法防御学！――我觉得我对这个还算拿手。”哈利直直地望着Snape的眼睛，他勾起了嘴角，笑得可爱极了。他补充了一句，以免他的朋友认为他自大。
“我没有魔杖。”Snape板起脸。
“你看我的手势，你跟着我挥就可以了！普林斯，你绝对是一看就能学会的，你是那样的聪明！”哈利兴冲冲地说，他走到那个特地收拾出来的空旷的毫无装饰物的地方，特别适合练习魔咒。
他看向Snape，眼怀着期待，仿佛在问为什么不过来。
于是Snape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他看着哈利开始“教”第一个魔咒。
“你的手挥的太用力了，这样会导致无法及时收回，在和别人对战时你就已经死了。”斯内普只看了一眼就评价道。
“我收回我之前的话，我真的太自大了。”哈利呼出一口气，他拿着魔杖的手下垂，偏头望向Snape，嘴角带着笑，“但是有一句我没说错，你是我见过的人中最聪明的！”那双眼睛里亮晶晶的，闪烁着星辰的光辉。
Snape的嘴角微微上扬，但还是平直了下去。被一个波特夸奖，这种奇异的事，现在他也差不多习惯了。
格兰芬多惯会用这种手段**他人。波特说过的话，有经过大脑吗？――他不得不怀疑。
他们又练习了一会，原本哈利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教会Snape，结果还是被万能的普林斯给指点了。
时间又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很快就将近九点，哈利该回去了。
“自学真的是很棒的主意，”哈利眨着眼睛，忽然他的脑海灵光一闪，“我觉得我们可以将自学的范围扩大。”
“嗯？”Snape可有可无地回应了一个问声，他的眉眼都泛着懒意，看上去对哈利的提议并无兴趣――波特总是这么一惊一乍，他的神奇的大脑总会冒出新东西，但是他对那些的新东西的新鲜度往往持续不了很久。
“我是说我们可以成立一个帮学社团，这样所有人都能够参与进来，成绩好的帮助成绩差的，这样每个人都能够通过OWL了！”哈利越想越兴奋，他忍不住冲格兰芬多宿舍将罗恩摇起来进行他们的帮学社团的布置。
“是你们，不是我。”Snape皱起眉，指出这点。
波特可以做任何事，但是那其中必然不会有他。
“好吧，没有你。但是这是你给我的点子，我要告诉罗恩和赫敏――就说是我的一个朋友想出来的。”哈利点了点头，他满怀着笑意，那双眼睛始终注视着Snape。
他停顿了下又开口，“你有什么想要的或者说我能够帮得上忙的吗？”
“过了这么些天，你终于想到给我付学费？”Snape嘲讽了一句。
哈利面色羞红，“我只是想要表达感谢，谢谢你。”他垂下的眼睑又偷偷抬起瞄向Snape，发现Snape并不是真的生气后胆子又大了起来，正大光明并热忱地看向他的朋友。
“如果你真的想要谢我，”Snape顿了顿，他想起他想要去图书馆找的那几本书，而这个时空的他自然是不会给予他帮助，“那么确实有件事你能够办到。”
哈利立即点头答应，“就算你让我去偷斯内普的魔药书，我都会帮你的。”他想了想，能够令普林斯喜爱的也唯有魔药了，不就几本书嘛――顶多扣光学院分再关禁闭。
“不，但是确实是书――在图书馆的禁区。”Snape嘴角抽搐了几下，继续维持着他的冷淡。
还真是胆大妄为的波特，居然想要去偷他的书！不过看在他是为了他的份上，这句话他就当做没听见。

第六章
知晓了普林斯需要的东西后，哈利的脸上并没有疑问以及其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十分自然地答应了这件事。
“放心吧，我会把那些书带给你。”哈利露出一个微笑。
尽管已经过了9点，但是哈利还是不愿这么早就和普林斯分别，他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冒险小说——有求必应室真是神奇，除了魔药材料，坩埚之外它还能变出书，可惜并不能将普林斯所需要的书直接变出来。而书架上的这些书有点像格兰芬多休息室书架上的那些消遣书籍，但是这间房间的风格是明显的斯莱特林风格，还是说消遣书籍在哪里都一样？
哈利挥去这个问题，他摊开这本书，施了一个漂浮咒，和普林斯一起看了起来——然而他的朋友看上去对这种不靠谱的冒险小说嗤之以鼻。
普林斯必然是喜欢实用书籍的那类书呆子。——这有点类似于赫敏。
“陪我看一会吧，这里没有其他书了。下次我带些书过来咱们可以一起看。”哈利用一种亲昵的口吻和Snape说。
Snape皱起眉，他十分确信以格兰芬多们的不靠谱程度，波特带来的书籍十有八九并不会令他欣喜。但是他现在还能有其他选择吗？——以幽灵状态出现的他，什么都触碰不了，而现在他唯一能够依靠并以此接触现实世界的媒介唯有这个傻乎乎的波特了。
“那么我们说定了。”哈利乐呵呵地勾起嘴角，并暗搓搓准备明天就将他新订阅的魁地奇杂志带过来。
好东西就要和朋友一起分享嘛。
又过了一小时后，哈利将看到的地方折了折，便合上书，将它放回书架，然后和他的朋友告别，他离开了有求必应室。
他在走廊上走着，四周静悄悄地，也没有听见巡夜教授的脚步声，就在他准备踏上前往格兰芬多塔楼的阶梯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既然他已经答应了普林斯要帮他去图书馆禁区拿几本书，为什么不趁现在就去呢？
哈利这么想着便收回了脚，转身走向向下的阶梯，当然他没忘记从口袋里掏出他随身携带的隐形衣。——话说，今晚的巡夜教授是谁来着？
已经来到五楼的哈利依旧没能想出今天的巡夜教授，不过今天是周六，没有哪个教授还会在这个时候巡夜吧？——教授们也要过周末。
这么一想，哈利就说服了自己，拿出了魔杖对着图书馆门上的落锁施了一个开锁咒，听到一声插销弹开的声音后，哈利推开了门，紧了紧身上的隐形衣——没有人会发现他的，这是全英国最好的隐形衣。
哈利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他蹑手蹑脚地在书架前走动，径直走向最深处的禁书区。
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前进，他的鼻梁上的眼镜完全成了摆设，甚至差点将书架上的书撞掉下来——哈利摸了摸撞到的鼻梁，他忍住没发出声音。
幸好，一路无险到了禁书区，没有夜视能力的他傻了眼地望着黑黝黝的书架，于是他举起魔杖，他又不敢使用荧光闪烁，只能依靠着杖尖的微薄的光芒一本本照过去。
花费了大约十来分钟，幸好不用将这所有书都照一遍，他找到了普林斯需要的那几本。
就在他抱着书准备原路返回时，依旧夜视无能的他撞到了一堵肉墙上，“嗷！”哈利惨叫一声，他后退一步揉了揉撞痛的鼻梁，他扶了下手中的滑下去的书，抬头看向来人。
“夜游加上偷书，看来图书馆的闭馆时间需要迎合黄金男孩的需求不是吗？就算是禁书区也阻止不了我们伟大的救世主阁下，格兰芬多扣30分。”斯内普的声音犹如屋外的窗户上的冰棱，冰冷刺骨。
随着一道荧光闪烁，哈利脸上惊恐的表情令斯内普舒心至极。
他面无表情地朝着哈利伸出手。
哈利意识到斯内普意图没收他的书。
“不，你不能这么做！”哈利朝着斯内普大吼，后退着，想要将书藏到身后。
但是斯内普的动作比他更快，他念了一个咒语仿佛针扎了哈利的手，随后那些书都飘到了斯内普的手中。
“很显然我有这个权利，更何况这是你偷的书。”斯内普露出一抹虚伪的冷笑，他瞄了眼手中书上的名字，面颊忽然绷紧。
“不！”哈利伸出手一心想要夺回他的书，这是他的朋友需要的书，而现在它们被老蝙蝠夺走了——如果他拿不回这些书，普林斯会有多伤心啊！
“攻击教授，格兰芬多扣10分，明天去向费尔奇报道，但愿清洁走廊能够消耗你这多余的精力。”斯内普冷冰冰地开口，“现在，你该回宿舍了，当然如果你希望格兰芬多的学院分今晚就见底的话，你会看见。”
哈利垂下了肩，今晚他失去的分已经够多的了，他斗不过斯内普。
“我现在就回去。”他恨恨地磨着牙，瞪着斯内普。
他绝对不会放弃！
今晚他就想办法，他要将这些书拿回来！
斯内普注视着哈利离去的背影，他跟在后面，直到望着这个精力旺盛的格兰芬多消失在通往格兰芬多塔楼的楼梯上。
他转身带着没收的书沿着楼梯往斯莱特林地窖走去。
办公室的门自动关上，斯内普往他的办公桌走去，无视站在办公桌前的珍珠白的半透明少年。
他已经不会去问少年去哪里了——多半是和波特鬼混。
波特究竟有什么魅力，值得年轻的他乐意在他的身上耗费时间？他想不明白，从他的辣眼睛的长相到他毫无特点的成绩，以及冲动的性格，波特身上没有一点值得他浪费时间的地方。
“你要的书。”斯内普将这些从波特那里收缴来的书放在桌上。
Snape看向桌面上的书，封皮确实是他所需要的那几本，他意外地瞥了眼坐在办公桌后的这个时空的他。
他应该是不会插手他的事，所以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
Snape只冒出一个疑问后就伸手想要去拿书。
事实上本该是幽灵状态的他也确实拿起了书，并且将这些书都抱了起来。——他能够触碰这个时空的他碰触过的东西，只是可惜这种状态持续的时间还不到24小时。
“那么今后麻烦你每天摸一下这些书，直到我能够离开这个糟糕的未来。”Snape冷漠地开口，面前的这个男人将他视为麻烦，而他也未尝没有将其视为眼中钉，如果没有他的话，那么他就能够实体出现在这里而不是这样一副什么都触碰不了的幽灵状态。
他转身带着这些书走向书房，他在尽力减少和这个时空的他的接触，他可没有将他的生活摊开在陌生人——哪怕是另一个年长的自己——的面前的癖好。
明天他再去找哈利，告诉他不用帮他找书了。

第七章
周末的早晨，哈利面色不佳地拿着叉子叉着盘中的煎蛋，那双眼睛透过镜片望着教授席，然而昨晚扣了他一大堆分并关了他禁闭的罪魁祸首却并未出席。
那只粉色青蛙小姐倒是在，真令人倒胃口！
“哈利，我看见学院分又少了好多。”赫敏抱着几本书坐下后，她看了看好友的脸色，又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教授席，“难道昨晚乌姆里奇又扣分了？”
“不，是斯内普。但是这两个都一样令人讨厌。”哈利摇着头，他一脸的郁闷，“我还得去费尔奇那里禁闭。”
“哥们，你真惨。”罗恩同情地拍了拍他的好友的肩，多么美好的周末却要用来打扫楼梯什么的，他们又不是家养小精灵！
“对了，”哈利拿起叉子将盘子里戳的金黄色蛋液直流的煎蛋给切开，放弃了戳蛋事业，“乌姆里奇都把黑魔法防御课变成自习课了，为什么我们不成立一个帮学社团？”
“帮学社团？”对学习天生有着敏锐嗅觉的赫敏一瞬间就对这个词有了兴趣，“你是想要我们互相帮助着学习。”
“是的，自学，并且学习成绩好的帮助学习成绩差的，这样本来就会的人会在练习中更熟练掌握，而不会的人则会在学习中学会，这是对双方都增益的。”哈利喝了口牛奶点了点头。
“这听上去很好，哈利你居然能够想到这个点子！”赫敏的眼睛听得都亮了起来，“看来你还是用心在学习上的。”
哈利被说的红了脸，他尴尬地低头叉了煎蛋塞嘴里面再拿起牛奶喝了口掩饰他的尴尬——可不是是嘛，开学以来除了第一天他可是每晚都在学习，他都不知道他有这么好学。
“哥们，你怎么在喝牛奶？”罗恩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南瓜汁又瞧了瞧哈利手中的牛奶，他记得他们不是一直都在喝南瓜汁的吗？
“牛奶不也是早餐饮品吗？”哈利奇怪地望了眼罗恩。
他是不会告诉他的两个好友他新交的幽灵朋友，以及他想要长高，至少不用总是抬起头望着普林斯——或者他应该和普林斯说说让他不要飘着，这样他们就差不多高了。
也许他还会比普林斯高一些，哈利暗搓搓地想着。
吃完早餐后，原本打算去图书馆自习的赫敏在听了哈利的提议后他们准备找个地方去继续详细讨论成立帮学社团这件事，哈利的提议很好，但是他们还需要细化，能够真的实行下去。
“我知道一个地方。”哈利在说出口后就后悔了，那是他和普林斯见面的地方，如果成立社团，那么他和普林斯该去哪里？但是他又想不到更好更隐蔽的地方，能够阻止粉色青蛙发现他们私下互助学习的事，否则粉色青蛙肯定会像一只吹爆的牛蛙一般，逼着他们解散社团，甚至说不定她还会对他们使用黑魔法。
他必须将乌姆里奇使用黑魔法的事告诉他的朋友们，这样他们就会对乌姆里奇有所警惕。
赫敏肯定能够想出一个万全的方法，哈利如此想着，他在提出帮学社团的想法后就想功成身退了，他又不需要这个——他已经有了普林斯了。普林斯没有学完五年级，他可以把普林斯没有学过的东西都交给他，而普林斯是那么的优秀，他还会指点他的错误的地方。
他们两个就已经是完美的帮学社团啦，虽然这个社团只有他们两个。
他不需要其他人，普林斯也是。
这么想着，哈利忽然有种想法，但是这个想法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令他无法捕捉，他止不住他上扬的嘴角，虽然他并不知道这开心的缘由。
哈利带赫敏和罗恩去了有求必应室，当然这并非他和普林斯见面的那一个房间——那是他和普林斯之间的秘密。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赫敏打量着这个房间，简直就是格兰芬多休息室的翻版，包括这几个沙发的摆放角度还有上面的靠枕，几乎就是和她早晨离开时休息室的模样。
“我进来前想的是格兰芬多休息室，所以有求必应室就把它复制过来了。”哈利略微解释了一番。
“这就是乔治和弗雷德说的那个神奇的房间。”罗恩自然想起他的两位即将毕业的兄长，如果不是他们忙得要死，他还想找他们想办法去捉弄乌姆里奇，来帮他的被禁赛开学第一天又被禁闭的好友出出气。
乌姆里奇又颁布了很多新规定，就连即将毕业的七年级们都怨声载道。
哈利点头，“总之这间房间的隐秘性是不错的，只有在挂毯之间来回走三次并心里想着同样的房间的人才能进来。”
“那么进入社团的人需要好好筛选，也许我们需要一个保密咒。”赫敏思考道。
“保密咒，这么麻烦！”罗恩大叫道。
“也许，我们可以多付出一些信任，进入社团的人我们可以慢慢筛选，在这期间我们也可以把社团的规定给制定好——虽然我是没有什么想法啦，至少，不能乱用有求必应室。”哈利舔了舔嘴唇，想了半天才加了这条，他把有求必应室提议当做社团活动地点可不是希望连他和普林斯的见面都被占用。
赫敏对帮学社团的兴趣十分之大，她很快就拿起羊皮纸在上面写写画画，罗恩在一旁也指指点点地说开来。
哈利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他看了看时间，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去费尔奇那里报道——他尽早完成这项禁闭，就能够尽早去看普林斯了。
希望他还在他们当初见面的那条走廊出没。
费尔奇令他去打扫厨房外的那一条走廊，这里离赫奇帕奇很近，但是今天是周末，大家都出去了，走廊上空无一人。
哈利将水桶放在一旁，拿着抹布擦着地板，擦一块就带着水桶挪个地，这样几块下来，他的腰也酸了。
哈利站起来，敲了敲发酸的后腰，转了转脖颈，环顾了四周，依旧一个人影都没有。
已经临近中午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就算是同样住在地窖的斯莱特林，也不会来这里。哈利这么想着又弯下腰继续他的打扫工作——也许他动作快的话还能去礼堂吃上午餐。
“你怎么在这里？”普林斯的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
哈利立刻转身，他手中的抹布都吓得掉在了地上。他弯腰捡起，顺便平复了脸上的惊讶。
“我很抱歉，昨晚我没能帮你把你要的书带回来。”哈利歉意地看着珍珠白的半透明的普林斯。
Snape动了动眉，依旧面无表情。
“我被斯内普发现了，他没收了书，还给我关了禁闭。”哈利慢吞吞地解释，随后他坚定地握住了拳头，“等我擦完地板，我就想办法去老蝙蝠的办公室将你的书拿回来。”
“不用了。”Snape轻轻地开口，他注视着哈利乱翘的黑发，就和他的性格一般的活泼可爱，也没那么的糟糕。
“为什么？”哈利咦了一声。
“我已经拿到那些书了。”Snape解释了一遍。
“你去了斯内普的办公室！他有没有发现你？等等，你怎么拿到书的？”哈利紧张地望着他的朋友，忽然想起他不是幽灵吗？那他怎么能够碰到书？
“有时候我能够触碰到一些东西。”Snape模糊地说，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本令哈利十分眼熟的书——昨晚他还见过，而现在本应该在斯内普那里。
“就和皮皮鬼一样。”哈利为此找了一个解释。
“还是有点区别。”Snape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
“我能碰一碰你吗？”哈利忽然开口，也许——也许他就能够触碰到普林斯了，皮皮鬼不就是可以触碰到其他东西吗？
Snape沉默地望着哈利，足足看了一分钟后点了点头。
哈利丢下抹布，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又擦，他伸出左手，缓慢又执着地想要拉住普林斯垂下的手。
然而他只能接触到一团冷冰冰的雾气。
“没关系，你能够拿到书就很好了。”哈利对Snape露出一个笑，掩盖了他脸上的失望。
Snape抿着嘴，他摩擦着手指，他应该来早一些，也许哈利就能够触碰到他了——这个时效实在太短了。

第八章
“如果你现在去礼堂，也许还有残羹冷饭等着你。”Snape的视线在地上的抹布以及水桶转了一圈后看向这个丝毫不着急的波特，他真看不出哈利是如此喜爱禁闭或者说打扫，以至于都能够为此不吃饭。
“不，不用去礼堂，”哈利忽然意识到他的朋友并不知道，也是毕竟霍格沃兹的厨房也算是一个小秘密，否则所有学生就都可以有借口不去礼堂吃饭而挤到厨房从而将食堂换个地点，“跟我来。”他冲Snape招了招手，故作神秘感，心情不由得雀跃起来暗藏着兴奋。
他喜欢将秘密分享给朋友，这样显得他们非同一般的亲密。
Snape面无表情地跟了过去，他已经有了个想法，一个格兰芬多如此不急不慢必定是有所依仗。
“看见这个梨子了吗？”哈利指着挂在墙上的这幅水果盘画，他伸手在那只青绿色的梨子上挠了挠，然后一个把手出现在哈利的手上，他握住它并稍稍一拧，打开了这扇凭空出现的门。
露出了门内家养小精灵忙碌着的画面。
家养小精灵正不断将做好的食物消失掉送进楼上的礼堂，同时收回餐盘将它们堆在水池里，而水池旁的小精灵正聚精会神施着魔法将一个一个餐盘清洗干净并堆放整齐，餐盘堆放处那里还有一个家养小精灵在进行烘干工作，而它身旁还有一个小精灵在数着餐盘个数，每放满一个箱就将它们挪到柜子里，等待着晚餐时使用。
“这就是霍格沃兹的厨房，我想你以前肯定是经常沉迷于魔药而忘记吃饭，如果早早知道这里就是厨房那该有多好。”哈利说，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
如果他的朋友现在还活着的话，他就能够拽住他来到厨房，而不至于错过每一餐。而现在他既不能监督他吃饭，也无法弥补他之前错过的每一餐。
现在他是知道波特四人组是如何维持他们的生龙活虎并能够在他进出礼堂的路上埋伏他了，原来如此，他们必定是知道了厨房的所在，不用错过饭点还能提前布置他们的“恶作剧”。
Snape阴着张脸，不过——“现在我不是也知道了？并不算晚。”
只要他回去就能够将那四个人收拾得连他们父母都认不出来。
“但是你现在只能看着我吃饭啦。”哈利故作轻松一笑，他并不希望普林斯对此介怀，一个连杯子都触碰不了的幽灵，既不会饿也不会困。
他瘦的五指分明，手背上简直就只剩下皮，而手指很长也很好看，如果这一双手去熬制魔药必定是优雅如画。
但是哈利还是觉得普林斯应该再长一些肉，那样他就会健壮一些，说不定也不用这么早就变成幽灵了。
“你打算在这里吃？”Snape皱起眉，他打量了一圈都没发现适合用餐的地方，然后沉默地看着哈利叫来一只家养小精灵——这种时不时发神经撞头尖叫的生物不论多么的方便了巫师的生活都无法令他欣喜。
这只家养小精灵先是发出了Snape意料之中的细长的尖叫——简直令人忍不住暴躁——下一秒这群神经脆弱的小家伙们便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它们围了上来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推出了最先发出尖叫的那一只，其余小精灵重又继续手上的活计。
“波特先生，请问您需要些什么？”小精灵抓住它的脖子上的茶巾仔细地擦了擦手，同时小心翼翼睁大了那双电灯泡般的橙黄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哈利。
然后它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啪的一声消失不见下一秒又啪的一声出现在他们面前，手上捧着一张羊皮纸，上面写着今日菜单。
这只小精灵大约是知道哈利的名声，它甚至用上了敬语——不知道这群家养小精灵的脑回路，总之救世主的名声在这里出奇的好用，仿佛他并不是拯救了整个魔法界（虽然他并没有），而是拯救了它们，这一群被霍格沃兹压榨多年任劳任怨的家养小精灵。
“如果您想要用餐的话，这上面的餐点都有，但是您只能拿一份——如果你想要外带的话，黄油面包可以随意拿取。”小精灵指了指桌上篮子里堆放着的香喷喷现烤出的面包，和他们长桌上每餐都放着的并无区别。
“救世主的名望。”Snape嗤笑一声，他现在是明白初次见面时哈利的抱怨。
“它们总是这么神经兮兮——实际上我什么都没有做——普林斯，你是知道我的真实水平。”哈利耸肩，他丝毫没有为自己的普通而自卑。
他坦然到连Snape都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将其打量。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他已经将哈利水平观察地一清二楚，别说莉莉了就连詹姆波特对于魔咒的敏锐他都没遗传下来，虽然稍作指点他也能够学会，但他还差得远呢。
这样的波特比起另一个无所顾忌胡作非为人士完全就是两类人，这样一想，他的那张脸也不至于令人看不下去。
哈利随便点了一盘肉酱意面配土豆泥，他接过小精灵递给他的餐盘就站在一旁依靠着一排储物柜和Snape边聊边吃起来。
这种毫无礼仪的做法，在斯莱特林是从未所闻，但是他面对着的是一个格兰芬多，他们的大脑里怕是连礼仪这个单词都记不住。
“你还需要什么书吗？”哈利用叉子卷起意面问了一句，然后放进嘴里。
Snape摇了摇头，现在这幅状态的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进食了，也没这方面的需求，但是哈利却在他的面前堂而皇之的吃饭，他掀动鼻翼，能够闻到令人食指大动的食物的香气。
他沉默地注视着哈利沾着酱汁的嘴唇，他还知道舔一舔，免得吃得到处都是。
“那么接下来你是要去研究这些书？”哈利又问，他舔了嘴唇后，抽了张抽纸擦了擦嘴，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喝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嘴上又一圈奶渍——还真是毫不在意自己的吃相。
Snape沉默着点头，他移开他的视线，转而瞥向哈利的眼镜，注视那双绿色的澄净的眼睛，“你呢？”
“我自然是继续完成我的禁闭，然后大概去图书馆找找书，今晚我们补习什么呢？”哈利发出一声疑问地嗯声，声音上扬略有些俏皮，但是他本人没有在意这个随意的又亲昵的鼻音，又卷起意面吃了起来，很快就将一盘意面吃完。
“你就没想过预习？”Snape轻轻地问，他很怀疑，哈利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好学的人，所以也许他根本就没想到过这些。
“这是一个好主意！”哈利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擦了擦嘴角，又将牛奶咕咕喝完，他们靠的如此之近，Snape能够闻到他嘴唇上透着的奶香——当然也许他只是觉得他“闻”到了奶香。
“要不，就从魔药学开始？”哈利提议，他知道Snape肯定会对这个特别感兴趣，“我去找找魔药书，这样你也能多学一些。”他的朋友肯定是懂得比他多，但是再怎么多，他也是一个学生——好吧，他是觉得普林斯在魔药方面比赫敏还要厉害——但绝对不会是又一个万事通，他看上去就不是那种连睡觉都要抱着书的人啊。

第九章
“哈利。”一个柔美的女声从左侧方传来。
正在书架上找着跟今晚预习内容相关的魔药书的哈利在听见熟悉的声音后，他偏过头看向她，“好久没见了，秋张。”
自从上学期末他被乌姆里奇禁赛后，这仿佛是一个引导线，他没有再见过秋张，而这个应该是他的女友的女孩也未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时隔一个假期再加上开学一周，他都快将她忘记了。
“你在找什么？需要我帮你吗？这几排书架上的书我还挺熟悉的。”秋张说，她笑得就如两个月前那般的亲切。
一瞬间就将哈利拉入初见时，宛若陷入芬芳的玫瑰丛中迷得晕头转向找不回出路。
他对这个神秘的东方女孩是一见钟情，但是现在他似乎已经从初见的迷醉中清醒了。
也许那并非爱情。只是青春期的荷尔蒙的作祟，他将一时好感搞错成了爱恋。
哈利抽出了他之前手握住的目标书籍，“不了，我已经找到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秋张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她低下了头重又抬起，恢复了那和煦的宛若玫瑰上的露珠般的笑容。
“啊，那很好啊！”
“哈利，明晚你有空吗？我们可以去黑湖边上……”短暂沉默后她又开口。
“明晚我要去斯内普教授那里补习。”原本他还对老蝙蝠的大脑封闭术存有抵触，但是现在这是一个多棒的借口啊，哈利如此想着。
“那么今晚……”秋张脸上的笑容并没有为此淡去，她依旧温婉如水面上的莲花。
“我很抱歉，但是我以为早在上学期我们就已经结束了。”哈利皱起眉，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当时秋张没来找他，而现在都已经两个月过去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又仿佛中间那段时间从未横亘在他们之间？
秋张深吸一口气，“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哈利，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而你也需要时间去适应，我是说乌姆里奇教授给你惩罚后，那段时间你吓着我了。”
“我又做了什么呢？”哈利冷哼，“被禁赛被辱骂被关禁闭，很多人视我为传染病携带者般，就怕离我太近而被乌姆里奇连带着惩罚，幸好我的身边还有我的朋友。而你呢？你在哪里？”
“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是我已经不需要你了。”哈利注视着他的前女友，他看着这个始终娴静又温婉的女孩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那毫无意动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快意。
“别这样，哈利。”秋张伸出手放在哈利的手上。
哈利甩开她的手，“我以为经过这段时间，你也明白了，既然已经结束就让它结束吧。你看我们连这种默契都没有，说明在一开始这就是错误的。”他说完便错身离开，继续寻找着晚上要用到的书。
秋张转身望着哈利，她伸手盖住自己的脸，令自己的抽泣不会发出来被其他人听见。
这么一出令哈利心情差到极点，他皱着脸在书架翻找魔药书，明明他知道在之前那个位置的书架上还能找到几本——但是他就是不想继续在那里待下去。
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凭什么在过去2个月后，她还能够若无其事地出现？
晚上哈利匆匆啃下一块面包噎到的他便一边捶着胸口一边往八楼赶，在来到有求必应室后，他将书一放，便准备开始今晚的预习。
他刚刚翻开书，还没怎么看，熟悉的珍珠白的身影穿过门来到他的面前。
哈利忽然觉得下午郁闷到现在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他抓了抓自己的乱发，只觉得下午的纠结和愤恨来得太可笑了。
“啊，你居然练就了倒着看书的绝技，还真是多才多艺。”Snape挖苦了一句。
哈利立刻将书颠倒过来。
“我只是遇到点事。”他红着脸。然后在Snape那双珍珠白色泽——那是他获得宁静来源——的目光下，他很快就将下午遇到前女友的事全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她才来见我？”他一脸的郁闷。
Snape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波特，我说过我不是你的心灵垃圾桶，没有人会关心你和你的女朋友之间的破事。”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好吧，是前女友。”哈利纠正道，“我已经和她分手两个月了！”
“但是显而易见，她并不觉得你们分手了。”Snape双手抱胸，冷冰冰地盯着面前这个还在狡辩的波特。
他确实是詹姆波特的孩子，自以为是又滥情，还是一个渣。这六天来他所有呈现的善意也许都是他的一时起兴，就如他那一时起兴交的女友，说分手就分手。
总有一天他也会这么丢掉他。
“是她先抛弃的我，在我被乌姆里奇那样对待的时候，我身边留下的唯有赫敏、罗恩还有纳威他们。”哈利反驳道，然后他耷拉下肩，如同失了水在逐渐融化的无法离开海水的软体生物，“秋张喜欢的是塞德里克，但是他死了，而我也只是他的替代品而已。”
他舔了舔嘴唇，“我是说，那个时候她需要一个人安慰她，而我只是正好出现在那个时候的人。任何人只要在那个时候出现都会成为她的男友。”
“而我，”哈利说着那双绿色的眼睛中流露出迷茫，如同澄澈的湖水里泛起了涟漪，而他却为知所迷，找不到他的方向，“我并没有我所以为的那样的迷恋。”
“所以你是在跟我诉说你的滥情？”Snape嗤笑一声，“炫耀你的魅力无人能敌？”
一瞬间哈利眼中的迷茫消失了，他的眼中出现了一抹珍珠白色的倒影，他直直地望着他，眼中别无他物，“不，我想我只是被当时的气氛迷了眼。那个时候是三强争霸赛，所有人都在找舞伴——也不断有人真的找到了伴，我只是也想有一个伴。”他想了想，大约那个时候他所想的也只是找到一个舞伴，“然而秋张已经有了塞德里克，她拒绝了我。所以，大约就是这样，我只是想要弥补当时没能邀请到秋张的遗憾吧。”
“你的感情还真是一出闹剧。”Snape恶意地评价了，他扯了扯嘴角，但是他现在的珍珠白的样貌令他的讽刺全都打了折。
哈利只是抿起嘴，眼睛始终盯着Snape，“我知道，这份感情本来就很薄弱，并不会长久。而现在已经结束了。”
“如果她还来找我，我会和她说清楚，她也只是无法从塞德里克的死中走出来，如果有另一个人能够陪伴她就不会这样了。”哈利深吸一口气，他想到了解决方法。
“或者你可以继续陪伴她。”Snape冷漠地开口。
“不，我又不爱她。”哈利诧异道。
“呵，滥情的救世主是不会知道爱情的忠贞。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是你的本性，不是吗？”Snape冷冷地嘲笑道，声音如同在湿冷的地面上滑行的蛇那样令人不适。
他狠狠地盯着哈利，这张和詹姆波特相似的脸还真是辣眼睛，他的所有的真挚与热情都是虚假。
格兰芬多会有真情？也许有吧，但那不会是给一个斯莱特林。
他们永远都是死敌。
“你不能因为我的初恋的失败就这样打击我。”哈利嚷着，他的嘴唇不悦的翘起，仿佛在生气又仿佛在撒娇。
Snape只觉得一个雷在他的脑海中炸开，他只恨不能将面前的哈利一手挥开推到在地上。
在一开始他就不该和波特走的如此之近！
“普林斯，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令你有好感的人，而我们又怎么知道这些人之中的哪一个才是我们应该共度一生的人？”哈利的脸上又露出了迷茫，他朝着他的朋友走进一步。
“那是你没遇到过。”Snape皱起眉怼了一句。
“所以你有遇到过？”哈利的眼睛不由得为这个答案而瞪大，他直直地盯着Snape，他的朋友现在浑身都是幽灵的珍珠白色，他不知道Snape原本的色彩，他的发色，那是黑色还是金色亦或是棕色，他的眼睛的颜色是蓝色还是绿色亦或者是黑色，以及他的肤色，但是不论它们之间的组合，都无法阻止他的形象在他的眼中——他长得确实还挺好看的。
尽管他的鼻子略有些大——好吧，是很大，比常人大一些，还是鹰钩鼻，令他有些阴险。但这也算是一种独特魅力？而他确实瘦，又瘦又高，两条腿就像是细长的木棒——他承认，普林斯不飘着的时候确实比他高一些，令他嫉妒。
他的博学的学识，对于知识（专指魔药）的热忱喜爱，以及乐于助人的品格，都为他自身增加了不少魅力。至少在哈利看来，普林斯会比他受欢迎的多。
而除却子虚乌有的救世主光环，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
所以，也许普林斯在活着的时候有喜欢的人，并直至现在还在思念着他所爱的那个女孩。
这不得不令人嫉妒。
哈利为自己突然冒出的酸意而羞红的面颊，普林斯说得对，他确实对待感情太不严肃了。

第十章
“不，感情并不是经验主义。”Snape不耐烦地瞪了面前这个懵懂不堪又害人害己十足祸害的波特。
“所以你还没遇到喜欢的人。”哈利忽然意识到Snape的话的意思，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一种油然而生的紧张感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握紧了他的心脏。
“当你遇见了那个人，你就会知道那会是和你共度一生的人。”Snape盯着那双镜片之后的只映着他的仿佛能够吸入人灵魂的翠绿色的眼睛，是那般的澄澈纯洁。他并没有直面哈利的话语。
可惜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傻乎乎的波特。
他还是一个孩子。
他们明明是同样的年纪，但是Snape知道他可不像波特，对于自己的人生以及感情毫无掌控力。
“好了，波特，免费的情感咨询结束，如果你还有疑问，请找专业人士，以及我可不是你的心灵垃圾桶，如果你坚持认为那么以后我们也没必要见面了不是吗？”Snape面无表情地开口。
“不，我们当然要见面。”哈利立刻反驳了一句，然后他又蔫了吧唧，“我只是想告诉你秋张和我没有关系，我和她已经结束了。”
“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件事？”Snape压抑着不耐，他注视着哈利，他的神情低落和眼中的茫然无措都落在了他的眼中。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哈利干巴巴地说。
“但是我并不想知道这件事。”Snape冷漠地说。
他冷眼旁观着哈利彻底低落了下去，如同生病了的曼德拉草卷着它的叶子。
Snape的喉结动了动，但是他还是没有开口。
都已经分手了还能搞出这么多事，也只有自以为好心的格兰芬多干得出来。哈利需要多打击几次才会真的乖巧。
“我知道。”哈利的心情格外地低沉，仿佛灌木枝叶上的霜，压的他喘不过气。
“首先你要学会拒绝。”Snape还是说了一句，也许多教几次，就如同这六天以来每晚他指点他的功课。哈利会听他的话，他会知道他应该和谁在一起。
他也会知道他的那双眼睛应该注视着谁。
哈利的眼睛因为Snape的这句话而亮了起来，如同即将枯萎的植物遇见了甘霖。
“嗯，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那么，我们开始今晚的学习吧，你不是说要预习？我给你带了一些魔药书……”
解释秋张的事消耗了一些时间，令哈利只能在Snape的指点下制作了一瓶除锈剂，而剩下的时间都被他用来赶作业。
Snape在一旁看着哈利借的魔药书，他给书施了一个自动翻页咒——他见赫敏用过，只要动动手指就能隔空自动翻页，他想不到也会有用到的一天。
而Snape在看魔药书的同时分了神去看了眼哈利的作业，他瞪着那篇狗屁不通的一看就是胡乱应付的魔药论文，深吸了口气，他没有出声——为什么他要平白浪费他的时间来给波特进行私人指导——也许更多的理由是，哈利会得一个差劲的得分，然后他就会来找他抱怨，而这个时候他就可以指点他。
他们相处的时间会增加。
哈利会依赖他。
就算他离开了，这个傻乎乎的波特也会想念他——哪怕仅仅是想念他的辅导书的作用。
“你看上去很喜欢这本书。”哈利看了眼漂浮在空中的这本书，短短一个小时，他都快看到一半了！
“马马虎虎。”Snape抿着唇。
“我把我的借阅额度全都用掉了——我不知道你看过哪些就都借了——你可以告诉我你想要看的一些书，我能帮你借，反正我用不掉借阅额度。”哈利挠着头发，他就差没说自己根本就不爱看书，除了魁地奇杂志以及大家都爱的冒险小说。
“不用。”Snape松开了眉，他难得和颜悦色，虽然那张脸依旧毫无表情，但在珍珠白的色泽下显得格外的柔和，仿佛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暖的光辉——他确实在发着光。
“明晚我应该来不了了，邓布利多教授让斯内普给我补习，每周一晚上我都要去。”哈利又开口，他想起大脑封闭术的课程就头疼，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要让斯内普给他上课，难道换成其他人不行吗？就算大脑封闭术十分复杂难学，但是教的人一旦是斯内普，他是真的觉得他学会的几率已经几乎为零了。
他就没在斯内普的魔药课上得过A以及以上，而普林斯在一旁指点了他一些小窍门他就能做出课本上描述的药剂的颜色。
这样看来，老蝙蝠就从来没有用心教过他！他连一个五年级的幽灵都不如！
“补习？”Snape古怪地看了眼哈利，他没觉得哈利的成绩差到要补习的地步。只要稍稍忍受他的粗心，只教一遍哈利就能完成那些药剂，他的天赋比绝大多数学生要略微好上一些。
哈利摇头，他想起大脑封闭术课程是一个秘密，但是普林斯是霍格沃兹的幽灵，告诉他应该也没什么，“是大脑封闭术课程，斯内普是一个出色的大脑封闭师，只有他能够教我。”
“大脑封闭术？”Snape想起他在禁书区看到过相关描述，他仅仅是略微有点兴趣，然而学习的兴趣并不大——也就是说，以后他会学会这个。
“这是抵御摄魂取念的魔法。”哈利舔了舔嘴唇，他以为Snape并不知道这个魔法，“可是具体我也不清楚，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明天等课程结束后，我再告诉你。”
他不知道斯内普的大脑封闭术的课程会是怎样的，但是以斯内普对他的厌恶程度，止不定就是一个灾难——可如果普林斯对这个魔法感兴趣，那么他会用心去学。
今天比昨晚还要晚，哈利匆匆告别了Snape便披着隐形衣往宿舍赶——他可不想再像昨晚一样被抓到了。
当然斯内普总不会连续两晚都巡夜吧。
Snape听着哈利的脚步声走远，他迅速回到了地窖。
穿过了宿舍门，望着已经拉开被子准备休息的这个时代的他。
“明天你要教波特大脑封闭术？”Snape迅速开口。
斯内普皱起眉，他不知道波特和年轻的他聊了些什么，但是——他和波特鬼混到现在才回来，还真是将扣分的理由送上门。
“格兰芬多扣20分，为波特的夜游。”
“你唯一的乐趣只剩下了扣分了吗？”Snape无法理解20年后他执着于扣分的乐趣，他并不是赚取学院分的爱好者，这并无法提高他在斯莱特林的地位。
每天他的课余时间都消耗在了坩埚上，一是售卖药剂获得生活费，二是完成斯拉格霍恩给他的额外功课——他需要讨好斯拉格霍恩——如果那只老变色龙能够帮他写推荐信给欧洲魔药协会，那么他还能腾出时间来实践他的新想法。
“你并不是我。”斯内普冷哼，“所以你又怎么能够揣摩我的想法？”
“你当然不会是我的未来。”Snape依旧是如此笃定，“另外，明天你给波特上课时，我会在这里，一墙之隔。”
“我也想听一听大脑封闭术。”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我还以为你要跟波特开诚布公。”斯内普冷笑。
“然后我们可以换一换，我获得实体而你则变成幽灵，听上去很不错。”Snape无所畏惧，“波特肯定是站在我这边。”
斯内普眯起眼，盯着这个毫无顾忌的年轻的他，身上的寒意就和城堡外零下的温度一般。
“不打扰你的睡眠了，幽灵还是有好处，至少不需要睡觉。也许你也该尝试一番不用睡觉的滋味。”Snape毫无笑意地假笑着，随后穿过墙壁，回到书房翻看那几本哈利带给他的有关幽灵形态，时空穿越，以及灵魂研究方面的书。

第十二章
“嗯。”哈利的脸疼得皱起，他的手抚摸到原先的伤口处却只摸到纱布。
哈利猛地坐起，他的已经歪斜的眼镜因他的动作而掉了下来被他捡起重又戴上。
“斯内普！”哈利瞪着面前的老**。
忽然他伸手抓了下自己的头发，潜意识中他隐约觉得有人温柔地抚摸过那里，并且还给了他细致的对待。
而他醒来确实发现伤口被简单处理还包扎了——而和他共处一室的只有斯内普。
所以，这个老**也不是那么的**？
这种发现令哈利有种还处在梦境未醒的错乱感。
“波特，我不得不恭喜你的逃避课程计划已经奏效了，今天的课程到此为止。”斯内普慢吞吞地说，“为你的精彩表演，格兰芬多扣10分。以及，你忘记了敬语，格兰芬多再扣10分。”
哈利的怒瞪着斯内普——他就是一个十足的老**！哪怕他照顾了他，也不能否定他**的一面！
也许他并不是想要温柔对待他，而是改变主意没有掐死他算好的了！
斯内普欣赏着哈利眼中的怒意，令镜片下的那双翠绿色的眼睛格外的明亮，宛若无数流火映满初春消融的湖水。
“下周一晚上，我们将继续你的课程，而在此之前你需要练习。”他虚伪地勾起嘴角。
“练习什么？”哈利有种不好的预感，之前的教学完全称不上教学，这个老**只是打着教学幌子在羞辱他。
“清空你的大脑。”斯内普的嘴角变得平直，眉头蹙起，“希望下次的课程你会有点长进，但是我不能为此期待，不是吗？”他说着皱起的眉又舒展开来，仿佛下周同一时刻又是令他愉悦的时间。
哈利只觉得绷带下的伤口又突突作痛，他深吸口气别让自己当场就炸了以免给这个老**更多扣分的借口。
课程就这么提前结束了，他头也不回地冲出地窖，也没有注意到身后关上的门内斯内普将他抽出的记忆从冥想盆拿出来珍而重之地放回太阳穴。
“普林斯，太好了，你还在这里。”来到有求必应室的哈利原本只是想要碰一碰运气，却想不到他的朋友真的在这里，这令他欣喜不已。
他很想上前给他的朋友一个拥抱，但是他的朋友却是一个幽灵，穿过幽灵是一种十分失礼的行为——在得到普林斯的许可之前他是怎么也不会做的。
“你的课程怎么样？”Snape翻着手中的书页，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地窖发生的事他一清二楚，在哈利醒来后他便来到了这里边数着时间边等着哈利的到来。
“还行，”哈利抿着嘴，他调整了脸上的表情，露出一个轻松的笑——他并不想他的朋友看出来，“斯内普还给我布置了功课，我需要每晚练习清空大脑。”
梅林的蕾丝袜啊！到底怎么才能清空大脑？什么都不想？——这是无法抵御摄魂取念的吧！
“也许，我们可以一起来学习大脑封闭术。”Snape提议，“正巧我也对这个有兴趣。”
“真的吗？”哈利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忍不住上前拉住Snape的手，想要给他一个拥抱，但是他止住了——然而他的手还是放在了Snape的手上，入手的并非他所以为的冷冰冰的雾气，虽然确实也很冰冷。
他的手满是骨头，指尖冷得令他哆嗦，但手心却是热得。
哈利愣住了。
Snape也怔住了，哈利的手是如此的温暖——在之前他抱住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一个大暖炉。没有人会想要离开这个火热的存在，尤其是在寒冷刺骨的冬季。
“普林斯，我能够碰到你了。”哈利小心翼翼地收回手，他笑得特别的开心，仿佛赢了今年的学院杯，他重又伸出手，两只手都放在那一只手上，小心地将这只指尖冰冷的手包起来，想要用体温将它蕴热。
“嗯。”Snape低下头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嘴角浅浅地上扬。
之后，哈利提议去图书馆找大脑封闭术的书却被Snape给拒绝了。
“我之前看过的书中有涉及到。”Snape说。
“斯内普、教授，”他皱了皱眉，提及自己的姓氏还是令他无法习惯，“说的也没有错，施展大脑封闭术的前提是清空大脑。”
“但是怎样才算是清空大脑。”哈利皱起眉。
“你要排除杂念，什么都不要想。”Snape想了想开口，“一旦你有所想法，你的脑海必会被想法所占据，你要空出你的脑海。”
“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很难。”哈利皱起眉，他发觉这确实很难办到，“我的大脑里每时每刻都在思考。”
“你的胡思乱想也算思考？”Snape瞥了眼这个脑里塞满了各种奇妙思想的波特，不用想也知道每隔几分钟他就开始想魁地奇——尤其他已经禁赛两个多月了，思念越发浓厚，止也止不住。
Snape在心里叹息，如果哈利能够忘记魁地奇，也许他在大脑封闭术上的进度将突飞猛进。
“但是，就算我控制自己不去想，它们还是会冒出来。”哈利舔了舔唇，他确实无法控制自己去想那些——当然不止是魁地奇，他在想上学期末韦斯莱先生的遭遇，那条他梦里面出现的蛇，以及魔法部。
伏地魔为什么让他做这样的梦？难道纯粹是想要告知他韦斯莱先生会是第一个遇害者？
他想不明白。
“看着我。”Snape捧起哈利的脸，令他抬起头那双满是思绪的眼睛和他对视，“你只要看着我，哈利。”
“普林斯。”哈利发出一声疑问。
“嘘。”Snape将手指放在哈利的嘴唇上，令他闭上嘴，就这么静静地和他对视。
没过多久，哈利却觉得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他只感觉血液都涌上了大脑，他的头顶或许正在冒着热气。
脑袋晕乎乎，他的视野里只有面前的珍珠白色泽的少年。他长得还挺好看的，虽然有些眼熟——他们确实挺熟的，天天见。
但也没面对面这么久过。
他无法思考了，他的大脑里面空无一片除了面前的这个身影。
“现在，你将眼前看见的事物都抽去。”Snape说。
抽、抽去？
“这怎么做？”哈利诧异道，他怕不是耳朵都出现幻听了。
“就当没看见。”Snape换了种说法。
“哦、哦。”哈利抿着嘴，他面颊绯红，却听进了Snape的话，过了几分钟，他脸上的红晕冷却下去了。
“我好像做到了。”哈利眨了眨眼睛，他现在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并且脑海中的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全都消失不见了。
然而这也持续不了多久，过一会又恢复原来的模样了。
但总归他摸到了方法了。
“我决定每晚睡前练习的时候都想着你，然后再把你的身影擦去。”哈利说着他接下来的打算。
“你可以想想其他人，我只是做个示范。”Snape轻咳了一声，他的惨白的面色上也如同被传染般地烧红，只不过由于他现在全身都是一个颜色，所以正好掩饰了他的尴尬。
“但是如果其他人不行怎么办？”哈利相当诚实，他似乎也没察觉自己话语中的含义，“就这样吧，我回去就去试试，明晚我们继续，我再去找找大脑封闭术的书。”
哈利高兴于有了进展的大脑封闭术，没有斯内普，他还有普林斯，他们两个自己摸索也能够把这个据说很高深的魔法研究透彻！
两个人相处的时光总是过得非常快，很快又过了22点，哈利和普林斯道别后便离开了有求必应室。
Snape飘回地窖，这次他发现斯内普还未就寝，一看就是特意在等他。
“你和波特真是相处融洽。”斯内普冷冰冰地注视着这个惨白的幽灵状的年轻的自己。
Snape点头，“哈利是一个可爱的人。”
“想必你和他聊了大脑封闭术。”斯内普稍一想就知道年轻的他和波特聊天的内容。
“我还未学会大脑封闭术，如果你过去的记忆和我是一致的话，你应该知道。”Snape说。
斯内普嗤了一声，他沉默着。如果是年轻的他去教波特也不为不可，但是五年级的他还未学会这个魔法。
“我有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Snape忽然开口。
斯内普那双毫无波澜的黑色眼眸注视着他。
Snape知道那双眼中的疲惫，但是这并不关他的事，仅仅20年——他有这个自信他不会把自己折腾成这幅鬼样子。
“你是一个同性恋吗？”他忽然问道。
一瞬间斯内普的瞳孔皱缩，他面无表情并批判地审视着面前的年轻的他。
“看来并不是。”Snape点头，“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因为我可能是。”他为此得意地勾起嘴角。
“还真是一个好消息。”斯内普咬牙切齿。
他们两看相厌，斯内普转身回到卧室。
现在他们确信，年轻的并非他的过去，年长的并非他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