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死了,有复活的时候;工作没了,有再找的时候;肚子饿了,有再吃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放在桌子上的千本樱景严为什么不见了呢?——是露琪亚偷了他们罢:就是她,又藏在何处呢?是他们自己逃走了罢:现在又到了哪里呢?
我不知道他们给了我多少把千本樱;但我的手确乎是渐渐空虚了。在默默里算着,八千多把千本樱已经从我手中溜去;像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千本樱滴在尸魂界的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我不禁头涔涔而泪潸潸了。
去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去来的中间,又怎样地匆匆呢?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小屋里射进两三把斜斜的天锁斩月。一护他会瞬步啊,轻轻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着旋转。于是——洗手的时候,千本樱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千本樱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我觉察露琪亚是偷去给一护的了,伸出手阻挠时,他又从阻挠着的手边过去,天黑时,我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从桌上拿走千本樱,从我家门口飞去了。等我睁开眼和斩月再见,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着面叹息露琪亚的叛变。但是新来的千本樱景严又开始被露琪亚偷走了。
在逃去如飞的日子里,在千门万户的世界里的我能做些什么呢?只有喂鱼罢了,只有找千本樱罢了;可是八千多把千本樱,除没偷走的,又剩下几把呢?过去的千本樱如轻烟,被微风吹散了,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我留着几把千本樱呢?我何曾留着像游丝样的千本樱呢?我赤裸裸来到这世界,转眼间也将赤裸裸的回去罢?但不能平的,为什么偏要白白走这一遭啊?
你聪明的,告诉我,黑崎一护要千本樱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