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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坑爽文】壊れたマリオネッ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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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


IP属地:贵州1楼2019-01-13 22:51回复
    依旧是节选版嗯
    大概算是至今为止唯一一篇真正意义上正经剧情和高尺度描写并存的了吧……而事实上也是出于剧情本篇的需要。
    灵感来源于很早很早以前的一个怨念,当然也因为这个原因事实上本篇是从同样“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坑拖到了现在,直至不久前才完成。
    不管了总之上正文…………关键词:NTR或者说NTR未遂(…………………………并不是开玩笑,真的)


    IP属地:贵州2楼2019-01-13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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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贵州7楼2019-01-13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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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洁特……求求你,不要这样好吗??”然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短发少女这次没再放手,反而直直急切地看着她,目光中满是她所不齿的哀悯、迷茫的恳切,更似乎有着她从未察觉过的微妙异质的热忱。“我……我都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了,你还不能理解吗?你还不愿意跟我走吗??”
        “什么……”她再度愣了愣,为那红色瞳孔中熟悉而陌生的同情悲切,也为这似乎太过认真的荒唐话语。“你在开什么玩笑、我……”
        “我知道、我知道!雅洁特……你只是被指使、被利用了而已吧!!”不知有意或无心的话语却犹如利刺,瞬间狠狠贯穿了人偶少女的胸腔,让她那正极力掩饰着的伤口又彻底撕裂开来。“你并不想这么做的对不对??你根本是不想接近阿斯巴尔的对不对??你是迫不得已才会这样对不对??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啊……”
        碧蓝的双眼微阖,胸口的疼痛令她小脸苍白,不知该用何种言语去应对眼前的境况。——她知道?一无所知的她能知道什么?她知道自己是只有使用价值的工具傀儡、只是为了成为公主而被制造出的吗?她知道……自己并不想这么做??…………
        “……看到你哭得那么伤心,我就什么都知道了啊!……”公主候补的声音还在似远似近地持续,“我知道你不想这么做,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痛苦……成为公主对你而言,根本只是个负担,不是吗!!”她知道这……从来就不是雅洁特·捷诺瓦滋的期望,……知道她是别无选择才会如此??——可是……
        一阵连她都有些不明就里的抗拒感,让她微微摇头,同时不知第几次试着想挣脱短发少女的扶持。……公主头衔在她看来,确实只是绝非所愿的负担、甚至是与真正想法相违的痛苦——可是……她却无法出声肯定正牌公主的话语,反而觉得……有什么她不知晓的地方,……完完全全地不对……
        “所以,快和我离开这里,雅洁特、快点!”公主候补的声调再度激昂起来——“不要再拒绝我的帮助了……你所希望的事情,我是一定会为你想办法的!!”
        “希……望……?”
        尚无法彻底领悟她突然的言行所指,人偶少女恍惚地重复着这个词,凭着潜意识蹙眉摇头——希望?她希望什么?她想要的,不是成为公主,而是……而是——
        “雅洁特!?”正牌公主察觉到她的异常,惊呼声中带着焦急和关心,“没事吧、你还好吗!?”
        “……——”她艰难地半睁开眼,刚好对上近在咫尺的红色瞳孔;夹带着愕然与关怀的眼神,顷刻间与记忆中的影像无缝重叠,疼痛在那一刹那间仿佛加剧了数倍,甚至让她忘了转换动作和气息——
        “雅洁特……”
        【你输了。……换言之,……是没有任何存在意义的。】
        从自初夜的放纵中清醒,为了避免痛苦,她实则始终都在刻意抑制着,极力避免思维朝那个男人靠近,然而,在本已极度混乱的此刻再度想到他时,全副心绪还是毫无悬念地朝那个方向吸引而去,陡然倾泻而出的压力混同着沉重的绝望,如同潮水般反噬了她脆弱的身心……
        “……呜……”
        “……雅洁特!?别这样,你、你振作点!”
        【……失败品也会懂得哭泣啊。】
        “……什……么……”
        “没事的……我在这里、你会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啊!!雅洁特!!”
        “……放……放手!!!”
        “雅……雅洁特!!”
        “你放开我!!!”
        “!!!”
        在正牌公主因大声的嘶喊而愣住的瞬间,人偶少女陡然弹起身,脱开了毛毯的包裹,随后步伐不稳地连连后退几步,直至跌倒在地也不停下,把她和公主的距离更进一步拉远。
        “雅洁特——”
        短发少女的视线刚移向坐着狼狈后退的金发女孩,她就再度以从未有过的激动腔调喊出了声——
        “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愚蠢透顶的家伙!!!!”
        “!!”
        “你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清楚!!”时至如今,仍旧是一无所知、毫无自觉,浑然不觉自己的一举一动正影响着整个世界时局和无数人的命运——包括只是作为一枚筹码而存在的她这人偶傀儡——“你是**吗!!!!明明已经拿走了我的一切!!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出现在我面前、还要自以为是地对我说这说那!!!”
        “我、我不是说过我不——”短发少女彻底愣了神,被这前所未见的激烈反应震撼得难以应对。
        “你住口!!!!!!!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要做这些有什么意义!!!!”胜利者的怜悯拯救不了她的绝望,只更令心如死灰的她难以抑制地歇斯底里,“你忘记了吗!!你明明什么都看到了!!你没有听到那个人是怎么说的吗!!!那个人——”
        尖锐的利刺再度凝结在胸口,摧毁了激动的倾泻,落下无尽的冰冷,她却硬是逞强般咬着唇,手重重撑着地面,极力不让自己显出退缩的模样。“那个人不要我了……他丢弃我了啊!!!我已经没用了……我只是个失败品,什么价值都没有了……没有……了……”
        复述着对她而言最绝望的事实,话音迅速转低,仿佛每多说一个字,身体的力气就被抽空几分,到最后,她终于只能垂下头,勉强地颤抖着重复,整个人又恢复成了此前那虚弱得摇摇欲坠的模样。
        “……我……我什么都不是了……你听见的,你明明知道的,我已经……已经只是个……只是个……哈……哈哈……”小脸彻底埋进凌乱的金发中,原本柔美的嗓音显得迷糊而沙哑,极度的哀伤让她的哽咽听起来仿若在笑,整副身躯都在瑟瑟发抖。
        四周暂时陷入僵持的静谧,雅洁特蜷坐在原地,小巧双肩在无声低泣中颤动;短发少女则始终维持着那副夹杂着怜悯、惊愕与别样微妙神色的表情,脑海中思绪不断流转盘旋。
        ——那个人——?——“那个人”是——不、这不重要、是谁都不重要、是谁对她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
        她握紧双拳重重摇头,把那个已经呼之欲出、但必定会令一切完全失控的答案赶出脑海,做了个深呼吸,以贯注全身心决断和自信的眼神,看向正无助蜷缩的金发少女。
        “雅洁特,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听我说!!”她再度靠近,跪在地上牢牢抓住雅洁特的双肩:“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清楚,当时我不是在场吗!所以,我做这个决定,就是为了帮助你……就是为了让你从痛苦中解脱啊!!”
        “你可以……你愿意相信我吗??……雅洁特……”少女的语气放得更软,颤抖的语音中,蕴含着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惴惴和温柔。“呐、和我离开这里……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我不会再让你难过伤心,会让你没有负担地生活……”
        她说到一半时,人偶少女才缓缓抬起脸庞,盈润的碧瞳依旧黯淡,既没像方才那样抗拒发泄,也没对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激动表示产生特别的反应。
        又过了好半晌,她摇了摇头,视线擦过眼前的短发少女颈侧,恍惚地投向前方的虚空。充分承认了绝望现实的此刻,无论公主候补是想要主张什么或表达什么,对她而言都显得太过遥远,也无法去深究其中深意。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摇头……你可以的,雅洁特、你明明可以的!!”短发少女急切的表情近乎痛彻心扉,“我都已经选择了不当公主、不以公主的身份去战斗,你也可以选择自己所想的道路啊!!”
        ——选择……?长长的眼睫略带僵硬地跳了跳。
        “……不可能的。没有可能……”捕捉到只言片句的她,只能顺着牵引,仿佛自嘲地勾唇轻笑。“我……没有选择可言啊……你不是早听到了?我只是个人偶而已……”
        雅洁特是由某人所创的人偶,她所想选择的、她所本不该期望着的……决定权都不在于她,而拥有真正意义上决定权的那个男人,早在这之前,就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
        “你……!!”白衣少女眼中没有变化的心如死灰,令公主候补愈加痛切,甜美的脸孔也因大喊而有些点变形——“人偶又如何啊!!人偶就该是被利用的存在吗!!人偶就该被当成工具看待吗!!!我才不这么认为!!”
        “……”雅洁特只是眨了眨无神的大眼。她不这么认为——原来,正牌公主不这么认为……是啊。可是她的“不这么认为”有一丝一毫的意义吗??令自己绝望的是那个男人的认定,然而公主候补不是那个人——也根本不可能是——
        所以,就像她即使再如何歇斯底里也毫无用处一样,此刻出自公主候补的任何言语,全都对她毫无影响,不会对她有任何改变。
        “雅洁特……雅洁特……”眼看精心准备的说辞似乎对她没有太大触动,挫败感和焦躁让短发少女的表情渐渐带上几分哭丧,“你别这样,你不要再这样……不能再继续心甘情愿地当个工具了啊!!雅洁特……”
        人偶少女闻言,露出一丝苍白的笑:“是呢。我……就只是个道具而已。而且是……已经没有使用价值的道具……”
        现在的她,只是一副连最后的利用价值都不再剩下、真真正正毫无用途的工具罢了……
        “不要……不要这么说啊!!”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溢出红宝石般的大眼,在红扑扑的柔嫩脸蛋上滚滚而下,“你、你明明……明明……”她扶着白衣少女单薄的肩抽抽噎噎,想努力把话说得流畅一点,却又急又恨地发现自己很难立即做到。
        以公主候补的思维,尚无法总结出自己困扰的症结。此刻的她,心里正充满着深深的不解——雅洁特不是明明说,自己已经被那个指使她的人所抛弃了吗??既然如此,现在的她应该是再无任何“限制”的“自由之身”了啊。既然如此,为什么她却还是不愿听她的建议,跟她离开、受她保护、彻底远离她所不喜欢的那些是非纷争呢??
        ……——或许,还有她更难以察觉的不甘。
        黯淡的碧瞳稍稍转向,顺着呜咽抑扬的哭声,仍旧不带特定情绪波动地看向公主候补。
        “……雅……雅洁特——”
        甜美圆润的嗓音哑着梗住。
        柔嫩的指尖还是冰凉冰凉的,但被她轻轻碰触的脸颊,却如同火烧般轰然发热,让短发少女瞬间睁大双眼,忘了哭泣、忘了言语,甚至忘了思考。
        雅洁特就着指端液体的触感,静静观察着正牌公主的脸。看着那名为哭泣的五官变化,以及同样代表脆弱和感伤的、被称为泪水的晶莹……
        “……你常常都是……这样哭丧着脸……”被她拒绝帮助时、听到她的强烈敌意时、屡屡遇到她冷言嘲讽时、还有她也并不很清楚缘由的现在……
        原来那时候,无法抑制地在那个男人面前失态哭泣的自己,也是这个样子的吗——不,不一样……
        “即使这样,也从来不会有人怪责你……”——因为,她是货真价实的人类,拥有灵魂和感情的活生生的存在。除此之外……
        “雅洁特……你,你……”
        短发少女的声音仍旧颤抖不稳,但却不再是带着无奈的悲伤,而是夹带着难以置信的激昂——甚至,欣喜。“你愿意吗!你——”
        声音又停顿住了,在她小心翼翼地想握住轻触在脸颊边的小手前,人偶少女已经把手抽了回去。她没有刻意回避,动作十分自然,平静得不可思议。
        “你是在凭自己的意志对我说这些话,对吗。”原来就只不过是这么简单。正牌公主即便只是个精心培育的对象和政治棋子,她也从来就不是自己可以相提并论的存在……
        “诶……当然了!!你只要愿意,就可以当个自由自在的普通人了啊!!像我一样!!”
        雅洁特自嘲地轻弯起唇,并未发现这笑容让对面会错意的少女愈加欣喜——当然了。只是,绝不可能像她一样。她是在关怀和呵护下成长起来的人类,她的价值观里,像这样的随性而为,才是默认优先的理所当然。
        “……或许……我真的是有一点羡慕你……也说不定。公主殿下……”从头到尾都是如此,包括现在。无论她要选择或不选择什么,都拥有个人层面上的主动权——
        “雅洁特——”
        ……所以,她是真的憎恶、讨厌着眼前的公主候补吗?只有她自己明白,事实并非如此。毕竟,她并非没有以最任性的姿态偷偷设想过,如果——哪怕,只是如果……
        “唔!!”
        ============================================


        IP属地:贵州8楼2019-01-13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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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rack 04】
          [緋い月の雫は 抗えぬ衝動
          夜の闇に囚われた その少女は眠れない]
          [告知你这些,是希望……你能有充分的选择权。若非如此,我实在是没什么帮助那个已经丧心病狂的家伙的理由了呢。]
          [选择……!?……我可以……选择……??]
          “呀啊!!”
          毫无防备之下,正牌公主被身旁卷起的风推出数米之远,狠狠摔了个结实。她刚爬起身,还没从眼前的晕眩和突变中反应过来,雅洁特的声音就让她如同胸口一记重击。
          “阿尔冯特……大人……!?”
          那柔软微颤的声调,和她在阿斯巴尔向自己求婚后哭泣之时一模一样……她也是生平第一次发现,那带着敬语的、小心翼翼的称呼方式,也会出自她认识的那个雅洁特·捷诺瓦滋之口——
          红宝石色的瞳孔陡然收缩,愈发强烈的滞闷感,让她一时间忘了动作和呼吸。
          她没有细看那个陡然出现的银发黑衣的身影,但她知道只可能是那个男人——那个以雅洁特“管家”的身份出现,实际上却是来自天界、示意雅洁特接近阿斯巴尔的始作俑者。初次见到他和雅洁特一同出现在她面前,是数年前儿童公园的偶遇,那时候,她只觉得这两人都美丽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此时此刻,却是刺眼触目得令她无法移开视线。
          她只是直愣愣地望着雅洁特,看着她以站立不稳的虚软模样,被那个男人紧搂着纤腰抱在身旁。没了毯子的遮盖,她只有拉着残破的白纱衣试图蔽体,雪肌上清晰露出点点的红色印记、双腿颤抖着极力合拢……虽然早知道那毯子底下,必然是这么一副凄惨可怜的光景,但,当她真亲眼看着白衣少女露出了想象中的姿态,却是以这么一副半遮半掩又异常艳丽的样子紧靠在眼前的男人身边,此前一直极力无视的信息碎片就毫无悬念地串联成线,再陡然在脑中炸裂——
          “……你……是你……是你……!!!!!”她想嘶吼、想比刚才的雅洁特更加歇斯底里地大喊,出口的话音却比她想象的小了无数倍,也是全然不成条理的断续零碎。她手脚冰凉,止不住地发抖,却不知该如何清晰解读此刻那莫名的怒意——或者说,是比起单纯的怒意更加复杂的东西……
          ——是、没错、就是这个男人——是他——他是谁??他又……做了什么……!?!?
          ——他对她——他对雅洁特、做了什么……!?!?
          “别来无恙,公主(‘Princess’)殿下。”银发金瞳的男人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冷硬的语调如同刚坦白身份时那般,充满着傲慢和嘲讽。“我实在没想到,据说突然失踪的你,竟会有闲情逸致到这里来晃悠……”
          “我没有……什么闲情逸致。”短发少女深深吸气,她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只是试着以言语作为闸口,一点点倾泻出盘旋涌动的情绪。“我今天,是要来带走雅洁特的!!”
          细长的金眸眯起,气息停滞了极细微的一瞬,随即化为轻蔑的嗤笑,“哼……要说笑话,也请分清楚场合。”
          “分不清场合的,是你才对吧。”公主候补两拳紧握,她毫不畏惧地正视着眼前的银发男子,却丝毫没把他的神情变化看在眼中,“你不是当着我和阿斯巴尔的面说,她已经没有存在意义了吗??你不是不顾她的哀求,要丢弃她了吗!?……”
          话到一半,她的声音忽然噎了噎——因为她看到被那个男人搂着不放的雅洁特,在她说出这话时,身体止不住地猛然一颤。
          “……既然如此,现在雅洁特要做什么、要去哪儿,与你何干!?”一股血液轰然朝头上疯涌,她提高了音量,语气也变为几近愤怒的嘶吼:“你为什么还不放开她!!为什么还要——”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但不放她走,还要用你肮脏的双手碰她、侵犯她、玷污她!?——这些话在脑海里打了无数个转,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的勇气——也许是潜意识中某处在告诉自己,一旦真的说出来了,自己心中的某处,也会立刻毫不留情地被割成碎片吧……??
          “……你实在是太不知所谓了,公主。”男人的语声因气息起伏而略略不稳,只有离他最近的白衣少女察觉得到,他正极力压抑地绷紧身体,脸上的表情也是几近咬牙切齿的憎怒。“我要如何处置我的人偶,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话??”
          “请你不要叫我‘公主’,我已经不是公主了。”比起对方并不为她所察觉的情绪动摇,短发少女逐渐控制住了心神,应对也愈发坦然。“我决定取消和阿斯巴尔的婚约,我不会成为‘Princess’,因为,那并不是我真正想选择的道路。”
          “什么……!?”
          “你认为我只是个弱小女子吗?你认为我只有通过王子殿下的庇护,才能和你们对抗吗??管家先生……不、阿尔冯特!!”她看出了他显而易见的惊愕与无法置信,而这莫名地让她产生了一种自得的满足感,质问的底气也更足了几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探求世界的真实、会凭借自己的力量打倒你们!!……唔!”
          “阿尔冯特大人……!!”
          掀过颊边的锐利风刃打断了她的话语,又随即让她在强大的气流推动下连退数步。她顽强地重新抬起头,见到眼前的男人身后竟伸出了一对雪白羽翼,盈满魔力的单手威胁性地正对着她,身边环绕着天界种族无形威严的灵压;而自己此刻的状况却是意外糟糕,脚下莫名像灌了铅般沉重,就连下意识想抬起反击的手,也似乎无法聚拢魔力一般,难以使出自己期望的力气。
          “你最好弄明白,这里是我的地盘,不是你有余地狂妄的地方。”她终于不得不认知到自己的鲁莽,毕竟,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革命势力的首领——换言之,至少是她不竭尽全力无法与之一战的危险对象。“即便我不直接动手,这周围十三层被动防御结界一旦发动,你也只会立即死无葬身之地的……公主候补。”
          “你……”她依旧不甘心地看向对面,那个金发白衣的女孩的目光始终对着她身边的男人,竟是全未朝身陷险境的她这边移上半分。“……卑鄙的家伙!!”她不忿、她愤怒,却似乎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愤怒……
          “你还不快离开……”
          “!?”然而此时响起的少女的声音,却犹如天籁般让她整个人为之一振。
          “你还想留在这里送死吗,公主殿下!”眼前的视界被盘旋的气流阻隔,她看不清,却仿佛觉得收到了世界上最鼓励人心的讯息。因为,她听得出那女孩话音里显而易见的焦急和不耐,“快点走!不要再出现在阿尔冯特大人面前!!”
          “……雅洁特……”虽然在听她理所当然喊出那个名字时还是心中一痛,但公主候补还是站直身体,缓缓朝远离洋馆的方向后退,动作中却丝毫不见挫败的失落,只带着满满的激情和期待——“我明白了。我不会在此白白送命,你让我离开,我就离开!但是……”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脱离痛苦得到自由,雅洁特!!”她朝着尘雾中模糊的声影大喊,“那时候,我也不会再容许革命势力再胡作非为!!”
          “你记住,雅洁特绝不是你的工具,到那时候,我一定要让你彻底后悔!!阿尔冯特!!”
          不知朝后退了多远,感到加诸在肩膀上的那无形压力陡然消失,她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洋馆结界的范围,转身就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虽然没能达到预期的目的,但认为自己领会了白衣少女意图的喜悦让她心无旁骛,满脑盘旋着的,都是新的想法和念头——
          ——我一定要快点加油,凭借自己的力量摧毁革命势力、取回五界的和平。有爸爸、有吉普、有那么多爱好和平的人的帮助,我一定可以成功的。
          ——即使现在还办不到,到那时候,只要能光明正大地杀死阿尔冯特,也就能把雅洁特从痛苦中拯救出来了——
          ——所以,你等着我,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来帮助你,要不了多久之后、总有一天……雅洁特——
          =======================================
          “失踪??”
          “没错。用那边世界的时间单位计算,自从阿斯巴尔王子宣布她接受求婚开始,已有超过大半日没有任何音讯了。”
          “真是愚蠢。那个世界人类的娱乐层出不穷,就这短短时间,她也许只是正在某处狂欢尽兴也说不定……”
          “不,不一样。你应该知道,魔界的贵公子原本掌握着可以无时无刻随时联系到她的手段,可是……”
          “……原来如此。哼……所以,你还真不是为了正式讨伐我这反乱分子而来?”
          “你该清楚现在并不是说这种话的场合,阿尔冯特阁下。”
          “……那,你打算说什么?事到如今你却好像是一副特意来访的嘴脸,实在是有些太不合时宜了啊,宰相大人。”
          “……我确实是,为了并非和你作对的意图而来。”
          “什么……?”
          “我是……来要走你的公主候补的。”
          “……!?”
          ==================================
          结界随着入侵者的离去而缓缓收起,只剩原本就属于这里的两个身影,紧靠着在洋馆大门边伫立。
          还没能从一系列太过突然的变故中回过神,搂在金发白衣少女腰上的手臂陡然收紧,男人另一只手随即捏起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苍白美丽的小脸,没有任何遁逃余地地与他直直相对。
          微微的刺痛让她彻底判明了眼前所见并非幻觉,她怔怔望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精致容颜,无法言语的紧揪般的悸动,瞬间就顺着胸口蔓延至喉间——“阿……阿尔冯特大人……唔……”
          他毫无踌躇地再度加重指间的力道,直至她在疼痛下梗住话音,才重新露出漫不经心的嘲讽淡笑。
          “为了让她逃走,可真是煞费心思啊……”他轻蔑地冷哼,把纤小的身体朝他贴得更紧,“在我面前,妳也会有这么伶牙俐齿的时候吗,雅洁特。”
          “阿尔冯特大人……??我——”少女愣了半秒才领悟到他的所指,顷刻间不明就里的慌乱让她想拼命摇头,却在男人手掌的箝制下难以如愿。“不是这样的、您忘了吗……您不能杀了她啊,否则的话——”
          即使不再是公主,那女孩依旧是现今唯一拥有正统权利的候补人选,也是受到元老院严密保护的对象。他处心积虑拐弯抹角地迂回计划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不让自己落上杀死最后的公主候补这个罪名和嫌疑……方才那瞬间,也许是与他相处多年的直觉,让她察觉到他那刻几近失控的怒意和杀意,才会不顾后果地出声喊那女孩赶快离开——她并没真的仔细考量,只是下意识地围绕着他作出行动罢了……哪怕是——
          ——哪怕是……
          “……是吗。”
          “嗯……。”捏住少女颊边的手稍稍松开,纤细的身躯却几不可察地一颤。她无力地合上眼睫,忍住不为始终盘旋心底的绝望而发出哀泣。“我只是……在为阿尔冯特大人的立场……”
          ……是啊,哪怕是他早已经宣告自己被他丢弃也一样……无论她为他做什么,都已是比条件反射更加自然的行为模式。
          银发男人紧盯着雅洁特苍白的容颜,月冠色的金色双眸中,不断流转碰撞着数股复杂的情绪。从些微的感慨和迷茫,到深深的纠结抑郁……直至浓烈极端的怒意与怨憎——
          “我是否该夸赞妳学会了太好的伪装呢……雅洁特、不……”刚说出她的名字,他便咬着牙切断了话音,秀美的五官瞬间被几近狰狞的怨毒扭曲;而几乎与此同时,那份扭曲的心绪,也立刻转为连他自己也毫无预想的行动。
          “……??啊呀……!”
          随着大门关拢的沉闷碰撞声,衣衫不整的金发女孩被甩跌到地毯上,她还来不及再深究方才男人话中深意,他又以几乎让她晕眩的力道抓住她肩头,冷然瞪视着她错愕迷茫的脸孔。
          “别再演戏下去了。”而他接下来的问话,更是让雅洁特全然不解地愣住——
          “……妳……是谁……??”
          “……!?!?”


          IP属地:贵州9楼2019-01-13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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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尺度的我还不想自我阉割……不过当然放心还是没有正戏=w=
            虽然是预想通不过还是忍不住想吐槽一下死喵你这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当然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嗯哼


            IP属地:贵州10楼2019-01-13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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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章基本是正戏才是重头戏233333333
              【Track 05】
              [‘同じ动きを缲り返す 壊れたマリオネット
              もがいているの? 苦しんでいるの?
              ここで终わらせてあげる…’]
              [是吗。……所以呢?所以……你就对那孩子,都做了些什么??]
              “她并不是你的人偶,……至少说,不完全是。”
              “……这种时候拿出这些荒谬透顶的可笑说辞,你以为我会上当吗,安洁莉卡。”
              “我只是觉得,事已至此,你要愿意在错误的道路上堕落下去是你的自由,但……如果真有必要,我不会放任你对可能成为我们候选人的对象为所欲为。”
              “别一而再再而三用这些话唬弄我。”
              “我没有必要吹嘘。你应该知道,当初你的作为和意图并没瞒过圣堂之翼的眼睛……”
              “哼……你认为我会愚蠢那个地步?不是我故意让你们有所知晓,你们真以为自己能掌握到半点情报??”
              “我清楚,你是算准了我们对缺位的顾忌,和不得不优先考量的魔界的威胁……所以你难道就不曾想过,圣堂之翼同样不会放过这个合适的机会吗??”
              “……什么意思??”
              “……毕竟,我们也是曾经、并且理应拥有属于自界的公主候补的资格者……即使公主候补因为不可抗拒的原因而死去,如果她们本人并无转生意愿,她们的灵魂可以被单独保存下来,直至这些灵魂在日积月累中衰弱直至消逝……这无须对你再多做解释吧。”
              “……”
              “而当时的圣堂之翼,其实并没有足够的魄力作出这种决定……所以,接下来的事,是我独断的擅自而为。”
              “……别拐弯抹角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时的你尚未离开天界,因此,维尔玛蒂也就答应了协助我——”
              “你做了什么……不、你们做了什么?!你们对她——对那家伙……”
              “拐弯抹角的好像是你自己吧。凭你的所知,能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是吗。”
              “安洁莉卡、你……!!”
              “你该明白了吧。她并不是你可以随便宣告处理的对象……雅洁特·捷诺瓦滋,她只是带着你的机质人偶的外表……而她身上,其实有着我们前代正统公主候补的灵魂……”
              ========================================
              “……呜……、啊……”
              金发女孩美丽的小脸瞬间煞白,微颤的双唇吐不出半个字句,原本表示疼痛刺激的呜咽,也被闷闷地卡在喉间。腿间如撕开般的撑入剧痛**了所有感官,让她整个身躯都如同被冰冻凝结一样,僵直着忘了动弹,甚至就连条件反射的挣扎抗拒也没有。
              [以下正戏]
              ——阿尔冯特大人——
              银发男人继续紧搂着昏迷的少女疯狂宣泄,直至在她温柔紧窒的包裹中彻底释放,又平息了好半晌……才放下她横抱在怀中,睁开情绪难辨的金眸,蹙眉打量着苍白的小脸。
              “……”
              他一言不发地抱住她,漂亮的脸孔埋进纤细的项颈旁,凌乱的气息像是尚未平息的轻喘,又仿佛带着若隐若现的泣息。
              ——您不会再丢下雅洁特了、是吗。
              少女意识断裂前最后的念头无法传达给他,他也不可能感知得到。
              =====================================================
              夜幕已暗,洋馆的主卧间内,只依稀闪烁着黯淡的灯光。
              金发少女在宽大的床铺上昏睡着,脸上依旧苍白而缺乏血色,但片刻前雪肤上那一片片的青紫淤痕已经消失不见。身边的男人抚上细致的粉颊,仔细辨认着这张在他而言理应是极度熟悉的美丽容颜……而后,化为长长的叹息。
              明明此前是真的在极怒下失去了一切理智,却在彻底发泄后看到她被摧残得伤痕累累的模样时,产生了几近想把自己杀死的厌恶感和冲动。而哪怕是把她的伤复原如初,哪怕此刻的雅洁特就在他咫尺之距,却也还是止不住那不知来自何处的不悦。好像是窒息般的沉闷躁动,又好像是身体陡然被挖空一般的冰冷刺骨……
              【你记住,雅洁特绝不是你的工具——】
              【……她并不是你的人偶,……至少说,不完全是。】
              公主候补最后的言语,和不久前突然得知的那个太过冲击的事实一同混杂,再化为陡然间的跳痛,让银发男人不得不伸手扶住紧蹙着眉的前额,才变得平和稍许的端丽面容,又瞬间加重了极度不快的阴郁怨毒。
              此时此刻的他——确切说,是从得知这件事那一瞬间开始的他——似乎已经全然忘却了这一切的前置起因。他忘了自己原本是要进行怎样的反逆之举、忘了为此曾如何处心积虑一步步铺设、甚至忽略了是怎样在那瞬间功亏一篑而又自己拨弄到自败亏输——即使……那才是令他和雅洁特的关系陡然产生质变的前因、抑或说……
              可这一系列翻天覆地的变故,在此刻的阿尔冯特的意识里,却只仅仅占着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落。他关于这一切的记忆思维,始终都只反复萦绕在那之后——他如何犹如中了魔咒一般,当着最大的对手的面,当场宣告从此她失去了一切存在意义;却又在当晚,以她的创造者和主人、更同时也是一个男人的身份……从另一种意义上,让她完全成为了“他的”……
              在把她抱入怀中的那瞬间,某道他似乎从未意识到过其存在、却又如同枷锁般让他无意间驻足的屏障,随着肌肤的相触,彻底打破碎散。
              那碎裂的冲击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却毫无悬念地剥夺了他一切的理智与隐忍余地。
              而他只是理所当然地,把这解读为创造者对失败品的惩罚——夺去她最后的存在价值、刻下属他所有的深刻印记后再加以废置的处分……以此来一遍遍告诉沉溺于和她的情欲缠绵中无法自拔的自己,她对他而言,真的仅仅只是这样的定义而已……
              这样一来,他在看到雅洁特的情绪失控时毫无理由自乱阵脚的极度反常,也不过是……因为亲睹理应顺从的她的脱轨混乱,而自然产生的拒绝容忍和否定情绪所导致。
              可安洁莉卡告诉他的事实,却犹如一记响彻天际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让他浑然不觉自己的失控、憎怒和疯狂,直至此时此刻都完全没有回过神来。
              ——曾经毫无置疑地认定着她作为人偶对创造者的理所当然,并对那表示不屑和居高临下的嘲讽。
              ……然而,在猛然知晓了那份理所当然很可能——“根本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时……他却并没因为这个“值得嘲讽的事实”的不在而感到一丝一毫的轻松或愉悦,只有强烈得天翻地覆的混沌和晕眩翻滚蔓延。
              “……雅洁特……——”
              他陡然顿住声音。不是因为金发少女如同响应他的轻唤而睁开眼,而是因为在喊出那个再熟悉不过的音节时,看着她如同刚诞生时般睁开双眼望着他的样子,就觉得又一阵带着沉重声势的冲动掠过头脑,让他几乎立即就要嘲讽地冷笑——不知是嘲笑这荒唐的现实,是她,亦或是他自己。
              “……雅洁特……??”于是他真的勾唇轻笑了起来,抚摸着她脸颊的手指顺势抬起她的脸,在试探般喊出她名字的同时,又立即摇摇头。
              ——雅洁特??不。……他有立场……如此称呼她吗?
              ——眼前有着机质人偶躯壳的金发少女,……原来,却实则竟是……与他的一切认知和掌控背道而驰的存在……不是吗?
              “……你……是谁……??”
              “……!?”少女的双肩一个瑟缩,碧瞳里盈满不知所措的迷茫和无助。她仍旧不可能知道他为何这么问,然而种种思绪交汇和理所当然的探知,却让她下意识觉得……哪怕是他再如何对她发怒、让她疼痛,都比这屡屡重复、却又意味不明的质问来得乐观。“唔……”
              他侧身压在她身上,形成暧昧的身体相叠,即使女孩的身体因本能的怯意而僵硬着,男人还是能轻易感受到这曼妙娇躯的柔软触感,就像前夜她在他怀中初次绽放那时……与情欲一同涌上的,总是屡屡无可抑制的怒意甚至恨意,他秀美的细眉蹙起,看着她无措的苍白容颜,每多回想一次她之前的种种变化,脸上的怨毒之色就更深一分。
              并不是这真的荒诞到值得嘲笑出声——也许恰恰刚好相反。也许,真的惟有如此,才能真正恰如其分、合理合规地解释那些……令他曾一度感到迷惑而无解的,雅洁特的反常——
              “所以,你才会懂得在那时违抗我……在那时流出那愚蠢的眼泪……”——为了她原本只是个任务的另一个人类男人而不听从他的命令,甚至当着他和他们的面哭泣……
              “……”瞬间领会了他所指的少女,无法为这仍是痛处的记忆做任何辩驳,然而这样的她只能几近慌乱地发现,随着她的沉默,男人那精致妖艳的脸孔上阴影愈深,表情也愈加扭曲。
              “所以,你才会……打算听公主候补的话,是吗——”瞬间冲动的忿怒几乎令他思绪空白,浑然不觉自己此时的表情已近乎狰狞,“她说你不该是个工具,你还……觉得自己羡慕她……”任由那女孩对她说着看似理所当然的话、任由她从言行中表示出远超正常关心范畴的情感、而后……
              “不是的、阿尔冯特大人——”
              “住口!”
              “……”
              ——所以,她是那个没能完成任务,本是他意图摧毁的失败品。……不对。……她……是由他所创的人偶……吗?
              他把手抚按在少女柔软的胸前,状若要做出某个动作,又以极度难看的扭曲微笑摇摇头,像是否决。……只要稍稍动念,就能强制令她这副仿真的乙太躯壳暂时消失,变成一具真真真正属于人偶的冰冷机体——因为雅洁特这副身躯本就是他如此所创,也因为这样,他才对她是最忠实的人偶这件事,比深信不疑更加根深蒂固地认定着。……然而——这有什么用??
              “唔……”
              按在胸前的手转而抵住小巧的下颚,强迫她深深接纳激烈狠猛的唇舌翻搅。——这有什么用?这又有什么用??无论是像男人抱女人一样抱她,抑或是像工匠处分玩具一般对她弃之如履、甚至直接取走人偶形态的她胸中的乙太能源,让她彻彻底底化为一具没有动力的散架空壳……在此时此刻、统统到底能有什么用!?
              【雅洁特·捷诺瓦滋,她只是带着你的机质人偶的外表……】
              全然错误的认知根基、最最荒谬的后来无解。
              [以下正戏]
              ——不、不对。……
              “……”
              金眸中的冰冷逐渐化为浓郁的颓然,他伸手遮住前额,另一手重重捶打在狼藉的床铺上。
              ——雅洁特是他的人偶。
              ——……她……是谁……??
              ==========================


              IP属地:贵州11楼2019-01-14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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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rack 06】
                [緋い月の雫は 抗えぬ衝動
                夜の闇に囚われた その少女は眠れない]
                “真正的公主候补还是下落不明……是吗。”
                “至今为止,还没有收到能确认她所在的消息。”美艳的上级天使托着腮,悠然自若的微笑间夹着一丝难以辨识的焦躁。“我们更是一致觉得,您绝不可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理应已做出行动了才是。”
                “现在行动??这是你们认为的??”银发金瞳的天界男性微侧过头,薄唇间溢出一记不屑的嗤笑,“何必?”
                “您的意思是……”
                “一直视我们为眼中钉的圣堂之翼也好、人类王家也好……他们会显出如此难得的亟不可待,梅可露,你们以为是为什么?”
                “……!!”
                “我们伺机而动了多少时候,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机会……”男人稍顿片刻又重新开口,迎向前方恍悟的目光,“他们终于在考虑向我们低头了,抑或是……说不定会来求我们,光凭这,就已经足够喜闻乐见了。”
                “……说不定?”梅可露一愣,“可是,难道不——”
                “我知道你想提及宰相大人的诚意。”男人稍转过视线,耳侧长发随着他优美的肩颈轮廓滑落而下,“你认为,她的立场和发言,就能代表现在元老院的意思??”
                “……这个、……”
                梅可露蹙着眉,脸上已没了片刻前的志在必得,“事实上,元老院现在的确是分为两派意见……但属下觉得,如果我们能够趁此机会尽力争取的话……”
                “争取??”
                “当然是——”她顿了顿,仿佛是在再度坚定自己的意图般,提高了音量,“争取以代表我们的公主候补与五界共主联姻,获得真正正统的地位!这样的话,我们的立场也好、作为天界的立场也好——”
                银发男人伫立不语,秀美的脸容也没因女子口中的话语而掀起丝毫表情的涟漪。他就以这样的神色静静注视着金发女子,在短暂的对视中,反倒是后者的脸上渐渐产生了动摇;甚至细致的颈间也沁出微微的汗水。
                就在这个微妙的时刻,房间前的走廊那处,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很快来到门前。
                “禀告!!——阿尔冯特阁下!!”
                “怎么了!?尤米埃尔、这么突然——”
                “阁下!!”一头金发的天界青年只是简单跟摆着副官口调的同事打了个照面,对着眼前身为革命势力首领的男人行了一礼,言语动作中依旧止不住急促之色:“公主候补……正统的公主候补有消息了!!”
                “什么!?”
                相比阿尔冯特只是细眉微蹙的反应,梅可露则整个变了脸色,也率先沉不住气地发出了声音。
                “她回到了人类王国,但是……并不是以公主的身份,而是冒险者……不对、”尤米埃尔想了想,显然是在斟酌足以描述状况的词汇,“应该说……是以勇者的身份!!——属于人间界的勇者!!”
                “……勇者??”
                这下,先开口的轮到了银发男人,他身体几不可见地微微一晃,金眸漫上意想之外的讶异;金发女子的翠蓝双瞳中则涌起夹带着惊讶的复杂情绪。
                “是的。她没有请求人类王家的援助,甚至没有和对方进行任何政治层面的接触……目前,纯粹是单凭正统公主候补个人的身份在行事,与此同时,身边还有已功成名就的她的养父相助;虽然不带后台,但这两人的名头本身就是声望的代名词,因此到我们接到情报为止,勇者名下已经聚集了相当数量的冒险者……这样下去的话,甚至……”
                “……甚至若假以时日,即使形成军队规模也不足为奇?”
                银发男子的语调依旧缓慢不惊,只有微蹙的双眉与不再平静悠然的月色双眸,能隐隐透出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是。”
                “……”


                IP属地:贵州12楼2019-01-14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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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rack 07】
                  [追憶は雨の葬列 泣いてる少女は誰?
                  黃昏に芽生えた殺意 もうひとりの私]
                  “您来了,大人。”
                  “……”
                  少女轻低的语调平静如水,朝眼前男人鞠躬行礼的动作也是不紧不慢、一丝不苟,而后,毫无踌躇地抬起身体,回到静静站在原地的模样。
                  ——这是她所记忆下的第三十个昼夜。
                  这间全封闭的房屋,无法靠视觉观察来判断外界的昼夜交替,但对苏醒后的人偶少女而言,以精准计数的时间单位衡量、从而知晓日夜更替的真实情况,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她知道每天傍晚以后直至入夜的时段,那个身为她的创造者和主人的银发男子都会准时来访,送来她的乙太身体所需适当补充的食物,然后并不逗留太久,便又重新离去。
                  初次苏醒时,她看到他呆然站立在她身前,连手中的器皿打破了也未察觉;而后,他开口纠正了她的错误结论,对她澄清了自己正是如她一开始所推断的那样,是赋予了她存在、让她作为人偶存在于世的创造者——而后在他离开前,他伸手解除了套在她脚腕处的锁链,看起来是以此作为确认她睁眼苏醒的仪式,同时,也意味着默许她在这个房间内自由行动,从宽阔的前厅起居室兼卧室,到内部有着好多个大书柜的书房。
                  除此之外,他与她进行的对话——抑或说他在她身边时的言语少之又少,几近绝大部分情况下,从来访到离去的全部时间里,他都是一言不发地沉默。
                  他的不言不语,并不影响少女获取更多新的有用信息。在诞生时就保有的各类基本常识基础上,学习与记忆能力惊人的她在一周内阅读完了房间内室一整个书柜里的书籍,而那里面的内容,除了大量炼金假学相关的技术性知识外,多半都与她苏醒时带有一个基础概念的“五界”有所关联。
                  她找到了自己严格意义上的“种族所属”所对应的历史与现在——以乙太之素包覆作为肌体外壳、壳之拟态本身无限贴近生物血肉之躯的“机质人偶”,它原本是天界炼金假学制造工艺由纯机械体进化的一支结果;这是五界中拥有相当权威的世界之一,是个机械工艺高度发达,自从久远前的大动荡后始终空缺着真正掌权者、目前由秩序组织“圣堂之翼”代为履行政治管理职责的世界。
                  这亦是她目前所在之处——她是从房间陈设与建筑风格、书柜中的书籍内容、以及她的创造者初次与她见面时,背后身披的羽翼和她所知晓的天界主要智慧种族的特征切合来判定的。
                  位于同一位面间不同次元的五个世界,彼此间绝非相安无事、而是屡屡在勾心斗角甚至腥风血雨中翻腾。不知距今有多久的某个节点上,由于天界与人间界和魔界在某件围绕机质人偶的交际事件上出了岔子、甚至局面一度演变到一触即发,为撇清自界立场和维持形式上的稳定,以圣堂之翼为首的天界掌权派与当时在五界中有关键决策权的五界元老院达成共识,将当时主力研究机质人偶工艺的关系者推上风口浪尖,并且给予身具相当位置的主要责任者以“私自违反五界法则、打破禁忌创造生命”的罪名指控,将其所有势力团队全部驱逐,并打上反叛者的烙印。
                  少女眨眨碧眸,手指翻过书页的动作未停,亟待填充的大片意识空白里,却仿佛理所当然地勾勒出一个轮廓身影……她的创造者和主人的身影。
                  ……在漫长的机质人偶工艺实验期间,也曾有部分研究此道的发明者,尝试以人间界的短寿主要种族“人类”身体为蓝本作出改造,诞生出与人偶部分构造相同、亦拥有它们一部分特殊能力的全新存在。但对这样的操作方式,学术界一直有所争议,有人认为擅自改造人类躯体违背了自然天理,是应作为禁忌彻底封存的行径;也有人认为以人类身体作为原型的改造不能称为严格意义上的机质人偶,因为作为真实的血肉之躯,人类是灵魂与肉体合二为一的存在,与只有躯壳而无灵魂的人偶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原本几乎以一目十行的速度快速翻阅并准确记忆着的少女,在看见这页内容时,视线和手指都毫无理由和预警地停了下来。
                  直至静静凝视了那几行字好一阵,才又重新恢复了阅读的节奏。
                  作为机质人偶的自己,没有血肉之躯的生物那般的感情、情绪——所谓自发而生的“喜怒哀乐”和灵魂。这一点,早在她记忆中留下的基础常识里便有所告知,眼下,不过是再度看到一个自己早已知晓的信息罢了。
                  可是,就在看到这几个代表陈旧信息的字句时,她的手指停下了翻阅,甚至在短时间内没有碰触书本,而是静静悬停在半空。
                  那时她认为,自己的身体是首次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反应——那个瞬间,仿佛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从她胸前深处某个地方冲出,阻止了她迅速翻动书页的动作、甚至阻止了她如以往一般流畅而迅速的记忆留存。
                  ——但在那短暂的时间后,这种反应就如同一闪而过的流星般消匿无形。因而,她也理所当然地把这判定为几率极小的意外,没有再让它留存在自己最优先提取的那部分记忆中。
                  ……原本,她判定接下来的时间里,毫无疑问会一直如此。
                  直到一开始足以小到忽略的“不同”逐渐重复了数天,且直至今日还在重复——
                  “我并没让……并没指示过妳需要这么站着。”
                  “是。”
                  银发男人的声音很轻,其中微微的叹息也难以听闻;少女的回答同样轻低,与此同时微微垂下头的动作,更显得这话音几乎难以辨识。
                  可只有她自己知晓,这无比低调的回答,是因为那无法再被她忽略,或判断为意外的“不同”……
                  身为被创造的傀儡人偶,对自己的创造者和所有者抱有绝对的服从、在一切动作行为间表示出尊敬与顺服,是再普通不过的常识。因而她很早就判定,在他来到门前时静站等待并问候,是她作为机质人偶理所当然需要完成的行为环节。
                  然而……就在她首次这么做时——梳理记忆时,她才总结出这竟然其实比她翻看书页时遇到的情况更早——当那个她唯一近距离记忆和知晓了容貌身形的男人进入她的视野,她的胸中,就似乎有什么轻轻拨弄了一下般,产生了一瞬极度细微、但从原则上而言绝无可能产生的鼓动。
                  ……更让她无法以“意外”作出结论的另一个缘由则是,随着时日的推移,随着每天都目睹那个男人在她眼前出现,那股不存在的力量拨动着不存在的物体的感觉竟然愈加强烈,到了今天,在听到他对她开口说话的那一刻,她甚至几乎感觉像是被一个人从身后推了一把,明明那推移的力量微乎其微,却让她认为自己很可能步伐摇晃,甚至难以站稳。
                  除了知晓他创造者的身份,她对这个男人的种种一无所知——他甚至连他的名字也未曾对她提及——
                  ……名字。
                  她至今终于察觉,她的创造者从头至尾都没有告知他和她的名字——而同样,作为人偶的她,甚至就连这个称呼也并不具有。
                  ……傀儡空壳理应存在一个用以指代的称呼,但那当然也并非代表着生命被赋予称谓的感恩与呵护、而只是命令与区分的机械强制——从这种意义上而言,即使而今只和创造者独处的她暂时没有被赋予名字,也不在情理之外。
                  可就在认知到这一点的同时,似乎连动作和视线的游移,也并无理可循地变得沉重艰困起来……
                  “……妳……有什么疑问吗?”
                  “……!?”
                  她因这似乎太过适时的质询而抬起小脸,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愕然——就仿若这句话只是他无意而为,并非有意识的命令言语。但说出这句话的他也并未再开口纠正,而是就这样静静看着她,似乎在等待着回答。
                  “我读完了第一书柜里的资料。大人。”
                  少女并不知晓从方才到此刻,她脸上的表情组合产生了怎样的变化。因而她从每一方面也都不可能下以结论,男人脸上除了愕然之外的那些神情究竟从何而来、又该作何解释。
                  “我不知……是否有必要,向您确认我所判断出的讯息……准确与否。”
                  ……最严格的意义上说,这或许尚不能称之为他所言的“疑问”。毕竟这种问题基于的前提,是她自己在默许下擅自的判断和情报提取,而非单纯简单的“现状”。但,人偶少女并不难判断出她此刻面临的“现状”本身不适合更多的疑问——就如同不适合询问他的名字、也不适合询问他赐予她的名字一般。而在知晓这一点之余,她做出的判断是,不能让他的问题就此无所着落……
                  因为,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朝她开口提出……能够由她给予回应的话题。
                  “那么,把妳认为无法完全确认的讯息告诉我吧。”
                  “……是。”
                  少女朝他行了一礼,轻轻讲述出她从书中知晓的,可能与她有关的那些事——她的身份与种族所属、五界与她所在的世界……同样跳过了那件她认为不适合说出的——那件会让她莫名归纳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事。这是毫无确定性与具体逻辑的结论,不适合作为一件情报加以汇报,她做下了如此判定。
                  银发男子静静听着她诉说,那线条优美的精致脸孔上没有可以具体归纳的表情,或许是神色变化太过细微而无从察知,又或许是少女不知晓该如何判定。
                  “妳的判断都没错。”
                  直至她停住了声音,他又沉默着思考片刻,看着她宣布结论。
                  “……”
                  “妳的判断没错,而今暂时没有需要妳来完成的任务……”他微微移开视线,长指交叉着一顿,“不过,妳是出于何种考量,认定为知晓目前的所在是必要获取的讯息呢。”
                  “……!?……我……??”
                  少女眨眨澄澈的碧眸,虽即刻领悟到了他话中含义,却竟一时无法作答。……是啊,她到底是如何判断的?又是根据何种依据判断的?
                  自己目前的所在、自己的身份与来由……是她认为必要知晓的讯息。但这又是从何而来的“认为”?……从本质上而言,作为人偶的她,除了被指派的任务和指示,即便哪怕是多获取一个字的讯息,也是【不必要】的……不是吗?
                  “……无妨。你无需回答这个问题。”
                  她胸中再度出现了那种奇怪的、无从判断来由的动摇感……只因为她看到,她的创造者仿佛轻轻叹了口气。
                  “妳知道妳所在的这个地方,和妳从资料上看到的‘天界’的外观……有很大的区别。”
                  “是。”虽然他话语中满是肯定,却不难判断出是换了一种方式的询问;而意识到这一点的人偶少女陡然感到呼吸微窒,胸中那动摇的感觉更趋激烈,却不再令她摇摇欲坠、反而像是成为了某种奇怪的催动,让她几乎要判断为,自己下一刻就会快速迈开步子跑动起来——
                  “……!!?——”
                  她瞪大双眼张开粉唇,却没有与此相应的话语,自己所知晓的一切似乎都超出了既定的认知,无论是那种不可理喻、全无依据可寻的催动,还是……他来到她眼前,两手把她悬空横抱在怀中的动作。
                  “……大人、……您……”
                  ——他要做什么?他在做什么?……不……不对,太不对了,为什么在他贴近她、让她感受到他的气息和体温的那一刻,她会认为自己全部的判断机能,都失去了正常运作的余地??……而与这同样不合常理的是,……在判断出他是在询问自己——询问自己这个本无任何指示以外交集的人偶的那一瞬间,那种催动理应解读成型的概念——
                  “为了让妳更直观地记住你所获取的讯息……我带妳去看看,真正的天界的模样。”
                  “……!!!”
                  ……——她毫无理论依据地判断出,若他的言行中实则透露出的,是哪怕极为细微的、不同于单纯给人偶傀儡指派任务的部分,那么,自己下一刻就会迈开步子跑动起来。
                  ——朝着这身为她创造者和主人的男人,……朝着……他的眼前,他的身边——
                  ===================================


                  IP属地:贵州14楼2019-01-14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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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边球注意


                    IP属地:贵州16楼2019-01-14 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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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rack 08】
                      [‘同じ動きを繰り返す 壊れたマリオネット
                      悲しんでいるの? 泣いているの?
                      お願いもう終わらせて…’]
                      少女做了一个梦。
                      ……是的。正是那种人偶绝不该、也不可能有的机能——理应是拥有自由思考的意识、亦即灵魂存在的生命,才会拥有的梦境。
                      她看到一个身形纤小、相貌模糊的女孩跪倒在地,颤抖着抬头看向逐渐走近的另一个朦胧人影。
                      尚不待看清,她便早已知晓了那是谁……而在那个银发黑衣的男子身形容貌都清晰可见的瞬间,眼前景象陡变——
                      清冷僵持的场景,竟变为无比的火热暧昧,梦中的她似乎揉了揉眼,想更看清楚那被他拥抱着承欢的女孩的模样,却发现自己胸中十分微妙地……并没有产生知晓这件事时,那种犹如隐隐裂开缝隙般的撕扯的剧痛。
                      少女的声音和容貌同样模糊不清,但,随着这理应是她绝不愿看到的梦中场景的继续,另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渐渐在胸中滋生,她看到银发男人慢慢俯身在少女泛红的耳垂边,以似乎只有自言自语的音量,对着她轻轻呢喃些什么——
                      “……!!!!”
                      梦中视界随着他的动作,朝被压制着颠簸颤抖的那副雪白娇躯靠近,而在她极度不可置信地看清了那张脸的同时,就仿若是游离的灵魂归入躯壳般,她整副意识与感官都“落”入了这副躯体,与那个长相莫名熟悉的金发女孩同步伸手挽住男人结实的脖颈——
                      【……——】
                      亦是在这瞬间,被冲击得晕眩转动的意识里,极度清晰地冒出一句仿若耳语、却无比身临其境的话语……
                      【……快想起来……】
                      【……快点……想起来……】
                      【你的名字……是——】
                      【……是——】
                      ===========================
                      “……呼、……呼啊……呼……”
                      陡然坐起身的白衣少女,首次以全然不同的视觉和诉求,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着身边的景物。
                      轻喘稍平,她即刻翻身下床,在宽大的神殿里寻找着类似镜子的物体——抑或说是能清楚映照出她容貌的物件。
                      ……——“她”是谁??
                      ——“她”和她这没有名字、没有记忆、不知晓自己身负何种任务——抑或说,他根本不屑于告知自己任务与职责的人偶……有什么因果上的牵连吗。……而或是,什么都没有??
                      【如果我说,根本就没有符合妳理解和判断的那个答案呢?】
                      【我不需要妳这人偶去完成什么……也无需妳去为了所谓的存在价值而作出行动……】
                      ……可是,当他这看似语焉不详而冷淡无比的结论与昨晚那个梦的内容联动,少女发现,自己竟十分荒谬地隐隐产生了一个推断……
                      神殿里没有镜子——她也是在陡然清醒时才意识到,从具有了自我存在的认知直至今日,她竟然从未有过机会,真正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外貌——
                      “……!!!!”
                      不经意间,随着她弯腰的动作,眸光触及了光滑平整的地面。那白色的砖石上,模模糊糊地映照出了精致绝美的五官……少女碧蓝双瞳惊愕地瞪大,她不顾一切地跑进洗浴室,将水盆接满了水,带着几分忐忑、几分不可思议而荒唐的期待,看向倒影中的金发女孩。
                      “——……”
                      “嘭当——”
                      眼中落下的泪滴,在水盆中溅起层层涟漪;与此同时,大门砰然打开合拢的声音也窜入她的神经。
                      她握紧小手,努力平复着紊乱的气息,片刻后才仿佛下定决心般走出房门,如约看到银发黑衣的颀长身影。目光触处,胸口不出所料又是一痛,她张张唇想如以往那样朝他行礼问安,却发现此刻的自己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得艰困无比。
                      只是,接下来银发男人的行动,却也让她无暇考量该如何为自己的反常自圆其说——
                      “!?……”
                      在视线相触的同时,他就几个跨步来到她身边,伸臂揽住她纤小的肩背,却在这个动作做到一半时,恍然清醒般停了下来。
                      “……”
                      少女同样僵在那个位置,她想抬起头询问他,想看着那张令她无数度失却常态的俊颜,却因领悟到了他动作中的意图,而再度胸中疼痛不已……亦失去了作出这些动作的余地。
                      他的动作让她愈加明白,自己对眼前的这个人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所以,她才正如他所说,既没有被指派作为人偶所需完成的任务,也无需为了存在价值而去做些什么——
                      ——因为,她只是个人偶。
                      ——……一个拥有着那个男人所在乎的那副容貌与外表,……却也,仅此而已的傀儡。
                      “这里很快就会陷入麻烦。”
                      “……!?”
                      头顶响起的话音阻断了她悲伤的思绪,她愕然抬头,更不可置信地看到男人那张淡漠沉稳的漂亮脸孔上,竟带着前所未有的焦躁。
                      “所以……我必须让妳去到更安全的地方。”
                      “!?……大……大人、……!?”少女眨眨碧眸,疑惑地轻轻摇头,“……怎么会……”
                      “恐怕没时间慢慢解释了。”他自嘲地淡笑,却误会了她的疑问所指,“总之,妳不会有危险,不必在意。”
                      “……我——”金发少女陡然忘了克制与矜持,踮脚轻扯住他的衣襟,小脸上露出令他讶异的、鲜明无比的担忧与焦急,“我不明白……这种时候,您为什么要顾及我!?”
                      “……——”
                      “我只是个根本没有任务价值的人偶……不是吗?”她咬咬唇,碧瞳中掠过一丝黯然,“您让我在您身边,……赋予我这样的自由和余地,不都只是因为我……和您在乎的人,有着同样的容貌而已——!?”
                      肩背后的力道陡然一重,小脸贴上他胸前柔软的衣料,她瞬间屏住气息,偏偏全身的感官都由于这亲密贴近的动作而仿若被激活了般,她仿佛能感受到头顶上男人隐忍压抑的紊乱呼吸,也能听见自己胸中那毫无来由、理应不曾存在的剧烈跳动——
                      “……别去做胡乱的猜测。”
                      沉默好半晌,男人才压低声音,在她耳边缓缓吐出字句。“妳不是……”
                      “……??”
                      ——不是……??
                      ——可是,这个人,明明——
                      “……我……”
                      ——……不是……什么……呢??
                      少女唇瓣微翕,胸中来回盘旋的某个念头,仿佛只要冲破一层纸的薄薄阻隔,就会化为她所不知晓的言语,冲口而出;但最终她还是压下了那股冲动,闭眸思考片刻,在他怀中轻轻发问:
                      “您所说的麻烦,和那天那个人的来访有所关联……对吗。”
                      “……是。但并无直接的因果关系。”
                      “在这之外,……我的存在给您带来了任何困扰……或阻碍吗。”
                      “没有。”男人压抑的声线有了些许起伏,环在她身后的手臂也微微收紧了几分。
                      “我明白了。……”
                      她极轻地点点头,动作小到连她自己亦几乎察觉不到——但她知道,正看着她的他能看得见。
                      “若这是您的期望,我会任由您安排。……——!?”
                      金发少女僵直了身体,无措地感受着男人在她耳际的温暖吐息,她不懂,事情为何又会演变到这种奇怪境地——
                      “……为什么——”
                      “……!?”
                      “为什么……妳,还是……”
                      “……——”
                      【……妳是……妳现在,只是——】
                      “……听好。”
                      男人俯身的轻语化入一声长叹,随即扶住少女双肩,脸上神色转为满满的谨慎与严肃,“待会,接应妳的是一位守护神使……妳知道他们的外貌特征吧。”少女点点头,见到男人金眸中一闪而过的欣慰,胸口又不听使唤地揪紧。“他名叫伽刚特尔。而无论他以什么名字称呼妳……妳都应许即可。那之后,他会负责把妳带到绝对安全的地方。”
                      ——名字——少女的呼吸因这个关键词而漏了一拍,可眼下比起另一件事,她已连这也能旋即忽略,“……那么,您呢!?”
                      “……”
                      “……您……不会和我一起行动……是吗。”她睁大碧眸,直直望着一脸凝重的他,“对我而言安全的地方,对您而言并非如此吗??”
                      “……不是的。”
                      “……那么……为什么??”话音出口的同时,她已下意识抓紧了男人的衣袖,小脑袋也摇得如同拨浪鼓,“为什么您不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我不要,我不想这样!!”
                      “我会没——……”
                      银发男人的声音陡然凝结,他屏住呼吸,金眸带着难以置信瞪向满脸急切的少女,“……妳……刚才、说什么??”
                      “我——……!?”
                      她愕然僵在原地。——……是啊。……她刚才说了什么?……她不想这样——不想——那是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的、千真万确的念头——可是、可是……只是一个人偶、理应只按命令和意志行动的她,怎么能有立场说出“不想”……??
                      这样一来、他会如何看待她、如何看待这个几乎全然没有人偶自觉的她……而那时,她又该,如何是好??
                      ……少女并未意识到,包括她所不愿透露出异常的理由在内,都与她所认知的人偶的自觉和基础职责,有着决定性的不同。她也无暇注意,讶异凝视着她的银发男人脸上,交替着变幻莫测的多种情绪……
                      “……——妳……到底……”他极轻极轻地欲言又止,话语仿佛随着神思在意识边缘游离。
                      “……”
                      “……时间不多了。”片刻后,银发男人再度打破了这微妙的空气,随着一声轻叹,他从怀中取出一片发着光的羽毛,递到少女手中,“这是‘传送之羽’……妳把它拿好,我只要启动魔力,就能让妳离开此处。”
                      “!?不、我——”
                      “还有需要的东西的话,这神殿里应该都有……不过时间无多,妳要尽快告诉我。”
                      “……”少女默然垂眸,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却也难以抑制地伤痛不已。“……这是,您的命令吗。”
                      “……是。”
                      “……我明白了。”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把她带在身边……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一个空有认知和意识,却连自己的名字也不曾知晓的无能的傀儡,于身陷危机的他而言,除了“累赘”以外,根本别无他物啊……
                      ……只是……若真如他所言,问及她此刻还需要什么……不可能了,无论从一开始抑或现在,那个答案都比云端天际的次元之壁更加遥不可及。
                      “我会按您的指示来办。”
                      她低声应答,乖巧地垂下头,任由他修长的手掌包住她握着“传送之羽”的白皙小手,继而,缓缓启动了空间转移的魔力——
                      “……——!?”


                      IP属地:贵州17楼2019-01-14 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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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冯特大人!?!?”
                        “……!!!”
                        空间转移并未被启动,反倒是那枚“传送之羽”上陡然绽出一道仿若防护壁的光芒,并未注入力量的少女只是被震得松了手,银发男人则被反弹到了数米之外,虽然勉强站稳身形,却也止不住凌乱的喘息,脸色亦因反噬的冲击而苍白不已。
                        “您、……您没事吧!?”少女急急跑到他身边,才方想起刚刚在不自觉间又喊出了他的名字——“为什么会——”
                        “……呵。……总算作下你们该做的决定了吗。圣堂之翼……”而顿在那处的男人正以手扶额,溢出血丝的唇边露出嘲讽的淡笑。
                        “……!?”
                        “这一带空间转移的通道被封锁了。现在无法使用传送类法术……”察觉到少女的靠近,他直起身子拉起她的手,满眼戒备地扫了一眼殿外,“只有由我带妳出去了……——!?”
                        下意识望向少女的同时,指间小手回握的力道陡然加重,她紧紧抓住他的手,仿若已不是在顺从他的牵引,更像是在藉此确认和诉说着什么。
                        “我不能成为您的累赘。”她小脸上神色平静而坚决,“若您此刻单独行动能保证平安,就请不要再顾及我。”
                        “别胡说八道。我——”他意识到她的所指,转而轻轻一哼,“这点反噬对我造不成什么影响……妳不必在意。”
                        “可是——”
                        “妳听好——”
                        籍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他把她拉到胸前,俯身轻声地一字一顿,“如果不能让妳安全离开,接下来我无论做什么,都毫无意义。”
                        “……!!”
                        “……”
                        “……您所说的,若换在我身上,也可以完全成立。”
                        短暂惊愕的僵硬后,少女屏息艰涩的声音再度在怀中响起。
                        “!!!”
                        “……所以,”她抓住他的手放在纤细的肩旁,缓缓紧贴,“您可以……不要选择丢下我吗。”
                        “……”
                        “……我知道,这么说实在太过妄为、太过不自量力……”她眨眨长睫,坦然抬头与他对视,碧眸中闪动着少许凄然的无奈与毫不动摇的决绝,“会对您说出这种话的我……只能被您判断为全不符人偶定义的失败品。……所以,我一直一直都不敢告诉您,……一直一直,都不敢在您面前说出口……”
                        “……——”……不是的——他想出声否认,却还是在她所拥有的那个名字前止住了话音。
                        “可是,……现在,也许都已经无所谓了——”小巧的唇瓣微弯,在银发男人愕然的注视中,晶莹的水迹缓缓从眼角划至下颚,“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听从、遵守您的命令和指示,……可,既然这个命令最终依旧无法按期实行,……那么,我现在没有办法再说服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默认受到您的保护,却对您身陷险境视若无睹——”
                        金发少女的话音与气息同时凝结。
                        隔着手套的薄纱,颊边传来男人指间的温度,轻轻的抚揉拭去了雪白脸蛋上的泪迹……片刻间的震撼与悸动后,紧接着数不尽的慌乱——她此刻并不明白,为何这种感觉比预想之中来的更强烈,且更加毫无预期——
                        【……也会懂得哭泣啊。】
                        “不、……我……——……对不起、……!!”她摇着头想朝后瑟缩,纤小的肩背却被男人牢牢握住,在他咫尺处无法动弹,“我不是……我……没有——”
                        ……怎么可以在他面前这样呢。……怎么可以在他眼前,表现得……一点都不像一个人偶的样子——这样的话,这样的话……
                        “不要这样……”
                        “……!?”
                        令她再度愕然的,是银发男人艰涩低哑,甚至带着显而易见、仿若疼惜情绪的轻语。
                        “我并不是在责怪妳。……我——”少女这太过似曾相识的神色,让本就茫然不已的他几乎全然迷失了,他深深凝望着她,面对这个对他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的女孩,不自觉吐露出始终隐藏在意识深处的念头。“……我只是……不希望看到妳这样……”
                        “……阿尔冯特……大人……??”那月色双眸中浓浓的感伤与哀恸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几乎要拼尽全部的自律,才能让自己维持着站在原地的动作,而不是……
                        “所以,……妳认为……妳是谁??”
                        “……??”
                        “……以妳的自觉和判断,而不是妳认定理当的方式……再试着,回答我一次。”
                        男人闭眼轻叹,话音中是惟有自己知晓的孤注一掷和妥协,“妳……真的是……我的人偶吗??”
                        ——剥去了一切记忆的她,应该也不再有那么理所当然的认知立场——不再以由他所赋予存在的人偶自居。即使还残留着那么一点模糊的既定印象,也不过是她……不,应该说,不过是……他曾以同样的理所当然之姿,单方面替她加诸的枷锁罢了。
                        “……”
                        所以,而今……说不定下一步就会是无间深渊、再无生望的而今,他还是终究忍不住,朝她问出了口。
                        ……如果她的答案——不。……
                        在决定问出这个问题时,他已再也无法对自己保留那可笑又卑劣至极的欺瞒。
                        他望着少女澄澈如镜的碧瞳,眸中思绪不断翻涌。
                        ……他真的,仅仅是想知道而已——无论,她会回答他什么。
                        然后……
                        “……请您原谅我的无礼。”
                        “……??”
                        “……在判断该如何回答您之前……我……还只想再知晓一个问题的答案。”
                        “……问题……??”话刚出口,男人便不得不再度压下叹息。……他知道她要问什么,却也早就失去了一切回旋和回避的余地。
                        “我……抑或说、这副人偶的身躯……”她抿抿唇,忍住胸中那几乎令她窒息的翻涌,“会曾有过任何……由您所赋予的名字吗。”
                        “……”
                        男人秀美的脸孔上并未显出讶异,仿若她会有这样的疑问毫不出他的意料——……然而……
                        时间在不知长短地慢慢流逝,少女在心里默数的节奏早已失了方向,而后……她看到他,极轻极轻地点了点头。
                        “——谢谢您。……”
                        那瞬间,胸中一直凭空飘零、犹如风中摇摆的虚无感,瞬间犹如被温暖的水所浸泡,陡然替换为满满的充实与安心。她此刻尚不知晓这样的变化该如此形容,也自然不知其真正缘由,仅仅只是发现,方才始终在惶恐、慌张与不安中沉浮,仿若抬动一根手指也要花费莫大力气的身体,陡然变得轻松起来,变得有了活力、有了冲动——重新有了那种……试图朝他怀中靠拢,试图与他再贴近一点点的渴求——
                        “那么,……等到您认为合适的时候……”她抬头对他露出微笑,如预想般瞧见那俊颜上的讶异与愕然——原来,她能明白。……或许在比她所知更早,她就能轻易了解这个男人的喜怒哀乐与情绪变化——“可以告诉我吗??”
                        “……”
                        男人长眸半掩,以仿佛以温暖包覆的目光望着她,片刻后,弧度完美的薄唇轻轻上勾。
                        “好。”
                        ——他亦不知晓,这种与理智全然脱节的字句,究竟能从何种立场与冲动而来。
                        但仿佛是从那闪烁着他熟悉光芒的碧瞳中读出了某些东西,又或许甚至无关此刻——而只是,……而仅仅只是,在打破那层相隔次元般遥远的障壁后,在她眼前,他所能呈现出的唯一姿态。
                        即使,现在的她已经——
                        “我知道我是个人偶。”
                        “……!?”
                        “我知道……可这仅仅只是知道而已。”少女轻垂长睫,试图回想自己意识刚苏醒那时,只有一片空白中机械记忆的感觉。“我很清楚这一事实千真万确,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不对。”
                        “……??”
                        “……原来是这样吗,……我似乎……现在才终于理解了。”——她用的不再是“知道”而是“理解”……她抬眸,看见男人全如预期的感慨动摇。“若真要以您的询问方式让我审视自己,我也许并不知道……抑或说,不知晓该如何回答‘我是谁’……”
                        “……——”他不知第几度微掀双唇,模糊不清的音节在喉间滚了滚,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可我能够比什么都确定……我会站在这里,聆听您的声音和给出答案,是因为……您也站在这里。”少女暗暗叹息,胸中那因他而起的悸动翻涌却更甚,与此同时,那股翻卷的热流仿佛还在头中缓缓盘旋,让她因轻微的晕眩感而不自觉地蹙了蹙眉,“是因为您,我才做到了不只是‘知道’而是‘理解’……因为您的存在,我才能……才会以一个如此不伦不类、……明明身为人偶,却太过不像一个人偶的姿态存在于此……”
                        “……妳、——”男人双眸长睫微颤,差点就要不顾一切地再行追问。
                        ……真是如此吗?……真不是他会错了她的意?……还是说——他真的……可以以实则已是卑屈不堪的姿态,……——期待着如此??
                        “我所‘知道’的,是我身为一名人偶的事实;……而我所‘理解’的……是我这副人偶身躯的一切,都——”
                        “不是的!!雅洁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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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贵州18楼2019-01-14 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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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头环呈半月形,看着仿若一支女用发箍,在公主候补的记忆里,以白鹭学园学生身份出现的雅洁特就戴着一支类似的头饰,只是不同于那个头饰上的红色蔷薇,这顶头环上缀着朵粉紫色的百合,看似清新淡雅,由眼前这艳绝惊人的少女一戴,竟合衬得让她看直了眼。
                          惊艳让短发少女显得愈加喜不自胜,而与此相应,大厅中是一片不约而同的静寂。除了麦伦和他身边的小队依旧警戒万分地看着后方伫立原地的银发男人,其余数百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正戴着发饰的少女身上,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连大气都不敢出。
                          “……唔、……!!?”
                          发卡的月牙刚与头顶完美切合,便如同触动了某个开关,自底部流溢出一圈圈的亮光。而片刻前表情静若止水的金发少女则身子一颤,仿若受了莫大痛苦般捧着头蜷跪在地。
                          “雅、……雅洁特、没事吗……?”
                          看到人偶少女痛苦委顿的模样,公主候补即刻间心如刀绞,她伸手想扶住那摇摇欲坠的纤小身躯,雅洁特却下意识地后缩避开了她的手;短发少女眼中涌上些许茫然若失,但视线半刻也没有挪开……直至纤柔娇小的身体停止了颤抖,两手也从发卡上缓缓放下,垂着头站在原地;浓密柔顺的额发低垂,看不清她脸上神色为何。
                          ——不要急。这只是暂时的……只要雅洁特想起来……只要她记起一切……
                          时间在焦急静候中流逝得尤其缓慢,少女的动作终趋平静实则只过了数十秒,但在始终紧盯着她一举一动的人眼里,则犹如几十倍般的漫长。
                          “雅洁特……”
                          又不知等待了极长而或极短的片刻,白衣少女抬起头,长睫亦随着她肩胸缓缓的起伏朝上掀起,露出晶莹澄澈的碧蓝美眸。
                          “雅洁特!你……你没事吗……”
                          公主候补面露喜色,轻柔话音因小心而微颤,笑容里也掩饰不住忐忑的惴惴;银发黑衣的男人则在看到少女睁开眼那刻微微蹙眉,神色变动细微得旁人无法察觉。
                          金发白衣的女孩和一身戎装的红瞳少女近距相对,两人的视野都几乎被对方的身影占满;雅洁特恍惚地眨眨眼,娇美精致的脸蛋上还仿若残留着少许大梦初醒的惺忪,公主候补则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清丽绝色的面容,在确认她碧蓝瞳眸中并不见往昔那种冰冷敌意之时,愈加地喜不自胜。
                          “……公主(princess)殿下……?”
                          “雅洁特!!是我、是我……你,你都想起来了吗!?”听到她的称呼已经从“公主候补殿下”变回了之前,短发少女激动不已,差点就要在众人面前一跳老高。“啊、但不对,不是的,我……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再叫我公主了,我已经不是公主了啊!”
                          人偶少女静默不答,当少女的两手随着兴奋的话音轻扶在她肩旁,她碧眸微闪,却没再如同以前那样避之不及地躲开。
                          “我现在是勇者了……是守护人间界、守护整个五界的勇者!!”察觉到雅洁特态度的软化,公主候补的声音更加兴奋颤抖,小脸蛋激动得红扑扑的:“我做到了……就像我答应过你的那样,我来救你了,你自由了,雅洁特!!”
                          “没事了,你已经不用担心了……你看!!”她不等白衣少女回答,便挽着她的手臂,伸手朝面前密密麻麻的人群一指,“他们都是我的下属、也是我的同伴……他们和我一样,都是为了救你而特意来此的!”
                          麦伦闻言不禁皱皱眉,欲言又止——按圣堂之翼和维尔玛蒂提供的说法,眼前这少女的确是指证作为反逆者的阿尔冯特的直接证人,也自然是他们需要顺带营救的对象……可公主殿下这说法,是不是有点……
                          “……为了……我??”雅洁特眨眨眼,同样面露些许讶色,“公主殿下,你的意思是……”
                          “你忘了吗??那时候在洋馆……呃、嗯,没关系,你刚恢复记忆,慢慢会想起来的!”公主候补说着伸手挠挠头,竟显得有些腼腆局促。
                          “只是,那时我还不知道……”她嗓音低了几分,话音也不如方才那般雀跃,“你其实,根本就不是没有灵魂的人偶,你有着真正的天界公主候补的灵魂、不对……应该说,你根本就是她!!你和我一样,是真正的公主候补啊!!”
                          “……!?”雅洁特陡然一僵,下意识朝后退了半步,“怎……怎么可能?我……”
                          “这是千真万确啊!我为什么要骗你?”短发少女又喜又急,重新握住她细白的双手,语调恳切:“你肯定也不可能事先得知,是圣堂之翼的安洁莉卡宰相她们当初为了保护你,让你借用人偶的躯体重生……而——”
                          “……雅洁特。”
                          始终在数步之遥外沉默的银发男人忽地出声打断,彼此近在咫尺的两名少女一齐朝他望去,而公主候补迅速反应过来,旋身挡在雅洁特前面,瞪视着他。他语调依旧缓沉,刻意提高的嗓音中却盈满难掩的怒意,神色也再不复片刻前的平静无波,而是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躁、怨毒、以及……
                          “事到如今,你还想要阻止我吗、阿尔冯特!!”短发少女毫不畏惧地凝视着他,满脸的意气风发,“雅洁特已经恢复了记忆,她对你的一切了如指掌,你所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只要她出面指证,一切就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男人凤眸微眯,像是怒极反笑,“公主候补阁下,你是真打算让我的人偶作为证人来指控我?”
                          “哼、雅洁特已经不再是你的人偶了——不、应该说,她从一开始就根本和你毫无关系!!”短发少女昂然抬头,愈说愈是底气十足,“这么久以来,你始终都在欺骗她、利用她、甚至自欺欺人地如此折磨她……若不是维尔玛蒂大人告知了我们真相,你还打算瞒我们多久!?你还打算瞒她多久!?你还打算自己欺骗你自己多久!?”
                          “……你、……”
                          “我早就说过,雅洁特不是你的工具!!”看着男人那漂亮精致的脸孔上再也掩饰不住愤恨之色,不知在心头萦绕多久的那股凝聚了郁结、哀伤、不忿的浓浓酸涩就随着言语抒发而出,让她心潮翻涌、胸中充满了勇气。“我也说过,我绝不会再让你和你的革命势力胡作非为,我要把雅洁特从你身边解救出来,让你彻底后悔……现在,除了老老实实认罪,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雅洁——”
                          “公主殿下——”
                          公主候补的话音刚落,随着清脆的“锵啷”一声,她身后的白衣少女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了她别在腰间的佩剑;而她方惊呼出声,还不待一旁大惊失色的麦伦上前救援,雅洁特一个轻盈的滑步,越过公主候补直冲上前,银亮锋锐的光芒直朝她正对面而去——
                          “……——”
                          “雅……雅洁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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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贵州21楼2019-01-14 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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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方才到现在,我所告诉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皆无欺骗。”少女的声线放柔了些许,持剑的手却依旧稳如山岳。“我对你的道谢,也是真心实意……”
                            “……不对、不对,可是……为什么!?”公主候补不可置信地摇头,泪水从大眼中一颗颗滴落,“你想起来了不是吗?!你明明想起了一切、你知道了你是——”
                            “没错,……我说过,我想起了一切理应记起的事……想起了我是谁……”雅洁特碧眸微垂,视线朝银发男人的方向稍掠,闪过一丝细不可及的哀痛。“只是,你认为结果会是什么?你认为我……你所知晓的雅洁特·捷诺瓦滋,到底会是谁呢。”
                            “……什么……??”短发少女一怔,随即激动起来,甚至忘了自己脖颈上还架着刀刃,“不、不是的!不是这样!雅洁特!!你明明不该再以人偶自居……你早就不再是这家伙的人偶、不是这家伙的傀儡了啊!!你明明拥有真真正正的感情、明明拥有与人同样的灵魂……”
                            “……也许是如此吧。……从知晓这一点的那刻起,我就已经是个坏掉的、不再合格的人偶了。”
                            “……不对、不对!!你为什么还要把自己视为人偶啊!!”少女的语声几近痛心疾首,“就算你不记得自己本来是谁……既然你已经不再是人偶、既然把你视为人偶的人也不再承认你……你就应该像个‘人’一样活着啊!!你应该选择成为真正的人啊!!雅洁特!!雅洁特……!!”
                            她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不知是因为苦口婆心的急切、因为对方才的全然信任落空的悲伤、还是另外某种连她也说不出缘由的失落。银发黑衣的男子默然聆听着,眼神微闪,最终却也没吐出半个字。
                            “坏掉的人偶就是‘人’了吗?……大概吧。”
                            过了半晌,雅洁特才又轻轻接口,她脚下始终片刻未停,以和银发男人极有默契的姿态,双双朝内殿愈进愈深。“但是,比起你所认为的‘人’,我还是会选择成为坏掉的人偶啊。即使你主观地认为,我有多么理所应当‘希望’成为‘人’……”
                            “雅洁特……??”
                            “……公主殿下,我曾经说过……我或许有一点羡慕你也说不定,你还记得吗?”
                            “!!记、记得!!我记得!!”短发少女和银发男人两者都猛然一震,前者是出于惊喜,后者精致的面容上则掠过一丝痛色。
                            “但我的希望,并不是如你一般、有这种随心所欲选择的立场……我所羡慕的是,你是生命而不是傀儡,你有真正的灵魂、更有认同你存在和立场的人,因此……自然也有毫无顾忌坦承自己选择的资格——”
                            银发男人眼睫轻颤,公主候补乍起的笑容凝固,低声诉说着的少女则淡然笑着、轻轻叹息。
                            “因为……自始至终,从比你所知更早,到比此刻更晚……我所能做出的选择,就只有一个而已。”
                            “……!!!”
                            “……雅洁特……、……为什么……”泪水再度潸潸而下,短发少女实则尚无法理解雅洁特话中的所有字句,但那无比鲜明的立场表态,则令她即便想装傻也做不到。
                            “……所以,你明白了吗,公主殿下。”
                            ——感谢她让她想起自己是谁、感谢她对她毫不设防、而她也确实不想伤害任何人——
                            ……只是,她从最初的目的,就是让那个男人得以从重围脱身。
                            ——字字如实、全无虚假——只不过是,公主候补彻彻底底地如她所预料那般,会错了意。
                            人偶少女信步朝前,思绪的涌动全掩藏在澄透碧眸中,为了杜绝那让她难以自持的忐忑,她没有朝身旁不远处的男人看去,沉浸在无限失落中的公主候补也没有。
                            三人在神殿中七拐八弯,走了约莫十分钟,才通过一道隐秘的螺旋隧道,来到一扇沉重的门前。人偶少女视线刚至,银发男人已一手在门上轻点开启了禁制,另一手在公主候补身上一划,用了个让她短时间内无法动弹的简易咒文。
                            “这扇门后,就是自毁装置了。”在他施法完成的同时,少女松开手中的剑刃,扶着公主候补让她坐在地上,两人的动作配合犹如一个人般行云流水、毫无缝隙,“公主殿下,您能自由行动后,切记按我说的去办……如果您不想让您的伙伴们都统统陪葬的话。”
                            “雅洁特……、我……”公主候补瞪大了红瞳,想伸出手、想拉住站起身朝门后缓缓退去的她,却挣脱不开手上的束缚。实则以她的修为,若竭尽全力,很快就能化开这个咒文效果,但此刻全身心都被失落、不甘和恐慌占据的她,甚至连这念头都抛在了一边,“不要走!!不、不要……求求你,你会死的啊!!别——”
                            “又露出这样的哭脸了啊……公主殿下。”雅洁特轻叹一声,美目眼波流转。“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
                            “……??”
                            “当我拿着拐杖走路时,你能够在我身旁陪着我,其实……我有一点高兴。”
                            少女惊艳绝俗的小脸上笑容微绽,那是坦承、是释然、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可看到这笑容的短发少女的心却愈加直直下沉,直到坠入比深渊更遥远的冰窟。
                            “……!!!!雅、雅洁——”
                            “你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再见了,公主。”
                            “——雅洁特、……雅洁特……雅洁特……!!!!”
                            沉重的大门在她眼前缓缓合上,直至只剩一条缝隙时,少女将手中尚染着血的长剑掷出门后,随即,大门彻底封死。
                            一身戎装的公主候补——亦即现在威震五界的新晋勇者,整个瘫坐在地,即便限制她行动的魔法早已解除,她也只是默默流着泪,一时间竟忘了站起。
                            ——到最后,那女孩依旧没有如她所愿,以她的名字、而不是“公主”这个身份称呼她。自她的秘密暴露后,她就再也没有用过在白鹭学园时,以同学身份相处的那个称呼。
                            ——可她是多么希望啊——直至此刻,对自己心底的真正情感依旧无甚知觉的少女才陡然意识到,她是如此希望雅洁特对自己以名相称——多么希望她眼中的,不是敌人、不是真正的公主候补、不是与她争夺目标的公主、而只是她——只是名为她的她——
                            ——就像自始至终,她都用“阿尔冯特大人”去称呼那个罪该万死的男人一样——
                            ——可少女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言每一行,都朝她明明白白地诉说了,她的期盼是何等毫无可能。
                            她所视为敌人的,是真正的公主候补、是阿尔冯特与他一党人所忌讳的那个正统存在;而,令她不得不承认那份远超同情甚至友情的善意与执着的,也是真正的公主候补——那个明明与她敌对,却总是摆出烂好人姿态,一再在她面前示弱,甚至在两人针锋相对之时,亦因对她毫不设防,而令局势彻底扭转的傻瓜……
                            “这种……这种……这种事……”
                            ——善良的人。温柔的人。一个被她毫无保留诉以感激之情的人。一个在她身体残缺之时,曾给予她慰藉、让她感到高兴的人……
                            ——可即便这些溢美之词再多上千倍万倍,却也就仅此而已。
                            “呜……呜啊啊啊……呜哇啊啊啊!!”
                            ——她要从阿尔冯特手中救出雅洁特。她要把束缚着雅洁特的枷锁彻底打破、要杀死那个利用她、操纵她、不屑于她、却又极度卑鄙无耻地玷污了她的男人,然后让她彻底自由、摆脱人偶的身份弃暗投明——
                            这个念头,是她浴血奋战成为五界勇者,更一路打拼至此的唯一动力,也是她最大的精神支柱。
                            可那白衣少女的温柔伪装与决绝狠厉、她和那男人之间毫无丝毫隔阂的默契同步、甚至他们两人当着她的面谈话,她竟也无法窥见其中真意……在这些亲眼目睹的现实前,这个作为精神支柱的念头,也已没了分毫立足之地。
                            绝望的失落,让公主候补委顿在地,放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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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贵州23楼2019-01-14 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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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为新晋五界勇者的公主候补率大军攻入革命军幕后黑手的真正据点——天界的“审判神殿”,负隅顽抗的反逆分子首领阿尔冯特在重重包围下启动了神殿的自毁装置,公主候补反应迅速、指挥全体同伴及时撤出,勇者军安然无恙,罪魁祸首则就此死无葬身之地。
                              据说原本幸存重生的天界公主候补也被阿尔冯特挟持作为人质,一并丧生在大爆炸下。新晋勇者为此哀伤不已,可接下来,已表态全力配合勇者军行动的圣堂之翼首脑、现任天界宰相安洁莉卡却出面做了个令人大跌眼镜的澄清——
                              天界的公主候补当年病重命在旦夕,而她最终也没能成功重生,更毋论阴错阳差会落入反逆分子手中了。
                              只是,包括圣堂之翼和所有天界稳进派的势力在内的人事先都并不知情,最终而言,那只是个以讹传讹的误判。
                              ——至于与阿尔冯特一同在自毁爆炸中灰飞烟灭的那名不幸少女,到底是被他利用了这个传言、假扮用以威胁勇者军的棋子,还是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也只剩下一点很快就被人淡忘的众说纷纭。
                              ……
                              “……你知道,那家伙为什么不选择命令尤米埃尔他们出手、甚至反过来把他们全部支开,而绕个圈子去对人间界的巴罗格尼兹下手吗。宰相大人。”
                              “……不管是为了什么,都改变不了他违背诏书五界共荣的立场、擅自反叛、甚至残害无辜的事实。”
                              “话是不假。只不过是这样一来,宰相大人接下来需要做的就简单太多了——你只需要随随便便表个态,允许勇者大人他们去讨伐反逆分子即可,丝毫都不会牵扯到你、我、圣堂之翼……抑或整个天界的立场之上,不是吗。”
                              “就算这是事实,也是阿尔冯特毫无争议的罪行在先……维尔玛蒂,就算是你要替他求情,我也不会允可的。”
                              “呵,我为什么要为了那自作自受的家伙求情?……顶多是觉得那孩子有些可怜罢了。”
                              “……你是说——”
                              “可我话说在前,这其中涉及不到对你们而言的利用价值。”
                              “什……、……连你也说这种话?你觉得我们是想利用她??”
                              “难道不是吗?哪一界对自己的公主候补不是抱着实质利用的态度??若不是现在大家所知的那位有个手段惊人的父亲,多半也就和以往的惯例没什么区别了吧。”
                              “……”
                              “呼……算了,跑题了。……我想告诉你的,是一件当初没来得及说,因而让你一相情愿了这么久……甚至还闹得无法收拾的话。”
                              “……??”
                              “……当初,那道灵魂,并没能融入到组成那孩子身体的乙太质之中。”
                              “!?”
                              “你真认为那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不但说天界从没有过如此的先例,而且……”
                              “那、那岂不……”
                              “那时……那股灵魂在碰到那孩子躯壳的同时,就被弹了出来……或者确切地说,是被‘排斥’开来了吧。……这到底是不是已经制造完毕的机质人偶身体结构使然,没有做过这类尝试的我也并不清楚。只是……若按通常而言,一副躯壳不可能同时容纳两个灵魂——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也就是说,你所以为的那个灵魂,从头到尾都和那孩子毫无关联。……唔?原谅我的职业病,我只是习惯称她们为‘她们’而已。”
                              “……可如果是那样的话……雅洁特·捷诺瓦滋就真的仅仅只是一个机质人偶,怎么会……”
                              “……所以说,你有没有想过……”
                              “??”
                              “到底是什么,才能阴错阳差地造就雅洁特·捷诺瓦滋这个存在……被你、被我、以及被公主殿下所知晓……但却并不了解的存在。”
                              “……也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维尔玛蒂,但,我还是很难理解……”
                              “嘻,没事没事。毕竟是从来没有过恋爱经验的宰相大人嘛。”
                              “……!?这……”
                              “……或许并不会有什么遗憾吧,但是可以的话,说不定还是尝试一下比较好噢?所谓全身心投入爱着某人的那种感觉……”
                              “……”
                              “……或许能体验到这一点的人,该形容为有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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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让尤米埃尔和梅可露他们全部离开的理由?”
                              “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了。该轮到你了,维尔玛蒂。”
                              “别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总觉得,你对那位精力旺盛的勇者小姐,似乎有着某种超出立场的敌意……是我想多了吗?”
                              “……那不自量力的小丫头,我还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可你却不能忽略她身后那位的能力。……我几乎可以确定,当你在这边策划如何对付她的时候,她的父亲早已算好了这一切,并开始将计就计地打算如何对付你了。”
                              “那又如何?”
                              “……宰相大人跟我诉苦的时候,我也觉得很不能理解。你毕竟从来没有过如此拼命不顾的举动……所以,这是和她有关吧。”
                              “……你是在绕着弯明知故问?”
                              “不,顶多是确证一下猜测罢了。我之前问过那孩子,她把被你带来这里之前的事都告诉了我,……咳、当然,她始终没弄明白也不可能明白,你到底为什么会那样突然跟个疯子似的抓狂起来……”
                              “……维尔玛蒂、你……”
                              “可是,我却好像懂了。现在更是能确认了……啧啧啧,真是没想到,竟然连女孩子都会成为你争风吃醋的对象啊。”
                              “你说什——、”
                              “不就是那样吗?别再自欺欺人了,阿尔冯特阁下。你并不是不希望她了解感情……你只是不愿意看到,教会她感情的,让她认知到感情的……以及,令她的感情产生了特别指向的,不是你,而是除你之外的其他人而已吧?”
                              “……住口!!”
                              “你觉得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你就率先武断地认为,那孩子和你不同,她可以随她的任性而选择——而她的感情也会随着她的选择而产生不同的结果。”
                              “……难道不是这样?”
                              “……可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无论是那份让那孩子无从选择的坚持,还是让她变得可以作出‘选择’的任性……无论最初还是最终,都是为了谁?”
                              “……!!”
                              “好吧。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或许该告诉你一件事……”
                              “……事到如今,说什么还能有意义吗。”
                              “……当然有。那就是,那孩子她……”
                              “……”
                              “!?……你为什么不早说!?”
                              “早?早到什么时候呢?是说让我把她‘干干净净’地交还给你之前吗?”
                              “……这是讽刺吗?”
                              “嗯哼?对啊。如果我在你冷静下来之前、告诉那时彻底被嫉妒冲昏头的你,你会相信吗?”
                              “…………”
                              “你也明白,重点根本不在于我上面解释的来龙去脉……而是,无论是以怎样的姿态和身份存在,她都选择了你。……若你认为到了这个地步都无法证实些什么,那……我也就无话可说了呢。”
                              “我并不是……想要那么认为。”
                              “呼……这就代表,你应该已经心知肚明了吧。”
                              “反正现在才说这些,都毫无用处了……”
                              “你的雅洁特……她完完全全,都是属于你的啊。……就像,你也只因为她,才会变成这几乎执着到发疯的样子……”
                              “……别说了。”
                              “还真是……毫无悬念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呢,男人啊。”
                              “……”
                              “……噗,在你死都不肯乖乖配合P.B计划的时候,我本来还以为……这句话,大概没有机会用在你身上的。”
                              =======================


                              IP属地:贵州24楼2019-01-14 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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