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街道上的几十来个行人,“赶紧回家……”我念叨了一句。
“今天一切正常,刘那家伙依旧还是那个老样子,面馆老板今天提前下班,昨晚的事情对城区的影响还没消散。希望军队早日处理掉进入区内的拟态,这几天都要保持高度的精神才行。真是累人。2006年,11月21日。”
写完日记,我又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灯,昨天的事情在脑中似乎有点模糊了,我很庆幸自己开始遗忘这个事情,现在回想也不那么觉得恶心了。我测过身去,打开了电视看看有没有关于拟态的新闻。然而并没有,今天照旧是一些以前的旧节目的回放和一些日常新闻报道。关上电视,我把灯也关闭了,准备今晚就这样睡去吧……
“嘟嘟嘟嘟嘟……”放在桌子上的呼叫机发出了提示音效,把我从睡梦中吵醒,迷糊之中从温暖的被子里伸出手去桌上摸索,把呼叫机拿到被窝里一看……是刘那小子。
我按下呼叫机的按钮,里面只有一条三分钟之前的留言,是文字留言。
“A3速来!”看见这样一句简短的话语,我无语了,大半夜叫我去A区3号地也是莫名其妙啊。把呼叫机放到一旁,我翻个身子准备重新入睡,但是一连串的提示声再次响起,我不得不打开灯坐起来。
“A3速来!”“好东西!”“快快快!”
见到这三条信息,我猜想着这小子是不是又去搞走私物资了?我按下键盘回复他:“什么东西啊?”
过了半响,我收到了回复:“药物,食物,还有钱!都有!快!”
药物……看见这两个字,我有点动心了……
在安全区内,普通的食物资源的生产线都已经建立起来了,所以饭馆之类的还是能开的,只是菜式自然没有那么丰富了。而药物在我这个区内变成一种稀缺资源,只有在建有制药厂之类的能生产医疗物品的安全区内,药物才不算太稀缺,但是这些区域承担着向其他区域输出药物的责任,所以现在所有的安全区内是看不到像以前大街上四处可见的药店的了。
虽然说药物不会经常用,但是万一发生什么,一时半会儿没有药物储备也是很难受的事情。我这个安全区内的医院数量只有两家,在药物稀缺的现在,看病的价格变的十分昂贵,比以前要贵出很多倍,虽然政府也想将价格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但是制药厂那边的成本摆着,运输过来的时候,也会有风险。
“都是拟态害的……”我一边唠叨,一边起身穿衣服,寒冬的夜晚,让我不得不多穿了两件衣服。
“既然刘那小子叫我去,但是又不是去他家。大概是捡了个什么便宜,自己一个人儿搬不动才来找我的吧……”我如此想着,拿起钥匙推门出去了……
我不明白当时的我为什么会有勇气出去找刘那家伙。那天即使是早上,街道上还有行人的时候,我都会感到害怕的,而晚上街道除了少量的巡逻队外就空无一人的情况下,我居然敢出门。后来想想,大概只能归结到我那时候还没睡醒吧……而且我也没想到,哪次的出门会让我的命运出现一个转折,一个我完全想象不到的转折……
夜色之下,街道上空无一人,巡逻车并没有开到这边来。在一年前,所有安全区都陆续取消了宵禁。然而昨天的事情让我在的安全区内又开始实施宵禁了,所以我得小心点走才行。脑中一边想着,我已经顺着小道来到了A3区域,照着刘后续发来的短信提示,我找到了他叫我去的汇合点。
这里并不光亮,是一座老楼的楼梯入口处,在这个入口处老旧的墙壁上装着一盏破旧的白炽灯,灯罩锈迹斑斑,灯泡玻璃罩上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层,使得照射出来的光带着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我在这个灯下面,四处张望,老楼附近为数不多的路灯都没有亮起,不知是坏了还是被停掉了。
在这片漆黑之中,我不敢走出这个灯光所笼罩的范围,因为我开始有点害怕,害怕在这个微弱的灯光外面,在哪黑暗中随时有可能会有拟态出现并把我拖入黑暗,我有点想回去了,但是又不敢走出这片微弱的光芒,抱着这个幼稚的想法,我感到内心又有点焦急起来。在这里等这么久,刘那小子却完全不见踪影,我的不安感开始变得越来越大……
“啪”背后有东西在背后拍了我一下,我瞬间就跳了起来,猛的一回头,就见刘那家伙摆出嘘声的手势示意我不要出声,于是我刚想大喊的声音被我用双手盖回去了……
见到我镇定下来后,他挥挥手,让我跟他上楼去了。老楼一共有15层高,是一座老旧的公寓,一层有两家单元,我们一路爬楼梯爬上了12楼,一路上完全没有灯光,只能凭着呼叫机微弱的灯光照明。
各层楼道失修的灯,遗弃的物品,以及厚厚的灰层,这座老楼可能已经都没人住了吧,我心中如此暗想。
到达12楼,在一户单元门前,刘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听好了,等下进到去,不要惊讶,不要多说话。明白了吗?”
见到他一脸严肃的样子,我想着,这家伙怕****还没到手就叫我来吧。望着他等待我的回应的 脸,我不出声,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他才转回过去,轻轻的握住那门的门把,很明显这个门并没有锁。他慢慢打开门,走了进去,我也紧跟其后。
屋内并没有开灯,只有一个地方有微弱的光芒,我望过去,只见空荡的大厅中间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插着一根白色蜡烛正在燃烧着。而蜡烛旁边的地上坐着一个人,那个人正抽着纸烟,看着手中的纸张。
“贵哥。”刘轻手轻脚地走到那个人身边小声叫了一句。然后那个人便抬起头:“人来了吗?”“来了来了,都准备好了。”
“那好,带上哪两个包,准备出发。”
听到那个被刘称为贵哥的人的话语,我可以确定,刘这小子是把我拉过去当帮手了。于是,我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了他问道:“好东西呢?”“啧,听到贵哥的话你还问,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等下做完了事情,自然就有。”
“哼,你小子骗我大半夜出来,还要陪你搞这些,还是免了吧。”虽然以前就听闻过他搞“走私”的经历,尽管他是添油加醋的说,但是本质上也就是一些很小的行当,而今天这种要夜里偷偷摸摸的,一看就知道不简单,跟他继续下去,怕不是出个意外把我坑死。
“喂喂喂……你过来。”看见我想走的样子,他一把拉住了我,并挥手笑着向那个人示意说要等一下。那个人见此,并没做声,继续埋头看手中的纸张。
“听着,我知道你在害怕。但是相信我,这很安全的。你看那个人,他是贵哥,是区里搞走私的小行头,他在外面有一帮认识的游民,他的走私的物品就是从那些人那里得到的,而且交易的地方很安全,没事的,相信我。”
所谓游民,就是指的那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执意要在外面生活的人。
在听到刘的话语后,我没有做声,因为他吞了口唾沫又继续开始讲了:“这次贵哥外面的那些朋友,从一个被拟态袭击过的运输补给站处摸了一批药物和食物,而且药物还挺新的,我们跟着贵哥去交易,搬运东西就好,事成之后,药物和一些其余的东西都会分给我们一些,而且贵哥自己还会给一部分酬劳,这是多么好的事情,叫上你,是便宜了你,你就不要磨叽这么多,背上包包,跟着走就是了。”他一连串的话语,让我想出声的念头彻底没了,我只能点点头了。
见到我的回应,他满意的并转过头去跟贵哥回复:“贵哥,可以了。”听罢那个男人便从地上站起来,他拿起蜡烛指向着那边的背包,刘拉着我过去,我们背起了两个背包,感觉有点重……感受到压在双肩上的重量,我有点好奇这两个包里面是什么,但是又不敢去询问,稍微用力摇晃它,也没发出什么声响,大概是包裹的很严实。
“走。”简单的一个字,贵哥便吹熄了蜡烛,顿时四周陷入黑暗之中,我们抹黑着从旧楼另一个楼梯下去了,这里出来之后是一个小巷,我低着头看着地面跟在刘后面行走。突然,前面他们两个停了下来,我抬起头,看见他们分开来蹲下身子,在他们中间是一个圆形的下水道口,此时他们两个一同合力将井盖抬了起来,而井盖下面本应该有的铁网闸口没有了,嗯,看来这个就是他们走私的通道了。
也是,地面的出入口都有人把守,一但发现围墙出现裂缝之类的很快就会被堵上。唯独下水道,政府在一开始将区内下水道井口都加装了铁网闸后就没有多去维护了,因为安全区联通外界的下水道出口都放置了高压电网,而安全区内的污水也改道到区内的污水厂解决,所以很多下水道其实已经没多少水污水流通。虽然有部分流出口特殊的下水道还有污水流淌,但是我准备下去的这一条并不是就是了,我将井盖盖上后,顺着爬梯爬了下去,下面的两人,都开了一只小手电照明,而我并没有,只能继续跟在刘身边,贵哥则走前面。
漆黑的下水道里,由于已经没有污水流动,所以气味没那么浓烈。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下面就很干净,下雨天流进来的雨水,泥土枯叶还有垃圾,在我们前进的路上还能听到老鼠的“唧唧”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