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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人间四月芳菲尽
孟婆变出勺子在汤里翻搅了好半天，这才想起来孟婆汤还缺些关键材料。
“我去找黑白无常问问有没有新的原料，你们俩帮我看着这汤，烧干了唯你是问！”
她狠狠看向了白玉堂。
为什么我俩看着就只找我一个人麻烦啊？
白玉堂哭笑不得。
“哦对，另外帮我守着奈何桥，就算一只蚊子也别让它飞过去！如果其他鬼来查岗……你们自求多福吧！”
孟姑一步三回头道。
“还有——美人！我希望回来还能再看到你！”
东方既白无奈地摇着折扇，装作没听到。
“切！白五爷凭什么要帮你啊！”
白玉堂嚷嚷着，却还是乖乖走到奈何桥口站好。
白玉堂觉得他俩现在很有门神的既视感。
“欸，既白兄，你说那汤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变化也没有？”
“既白兄，你是哪里人啊？生前是做什么的？我看你身份不一般啊。”
“既白兄，你既然喝了孟婆汤为什么不过桥？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既白兄……”
或许是东方既白的脸让他很有亲切感，孟姑刚走没多久白玉堂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东方既白忍无可忍。
要不是孟姑说不能让一只蚊子飞过去，他早就把旁边这只扇过桥了。
时间在白玉堂的叽叽喳喳和东方既白时有时无的应答声中渐渐流逝。
就在白玉堂埋怨孟姑怎么还不回来的时候，东方既白若有所感地看向了天空。
异变陡生。
黑沉沉的天空轰然裂开一条巨缝，刺眼的金光迸射而出。整个地府如同天崩地裂一般晃动不止。
“这……这是……”
白玉堂手忙脚乱地抱住奈何桥的桥柱，目瞪口呆。
紧接着一道道流光飞出，七彩如长虹。
远处还传来什么人气急败坏的怒吼。
“阎王老儿，你***出来！”
“我这是撞上孙悟空大闹地府了吗？”
白玉堂表示理解不能。
这个世界太玄幻了。
“不是孙悟空……”
东方既白蹙眉，他死死盯住那些流光，握住折扇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
不，不对。
他怎么会这样。
一道流光飞速接近，直袭他们而来。
东方既白当机立断合起折扇轻敲白玉堂肩膀，淡蓝色光芒氤氲而出，将两人笼罩。
“你……你这是……”
光芒褪去，白玉堂所站之处空无一人，只是脚下多了一株随风摇曳的彼岸花。
东方既白迷茫地注视着空中飘散的淡蓝光点，眸色幽深。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流光转瞬间来到他们面前。
还未等光芒消散，一个总角之年的小童心急火燎地蹦出来，抓住东方既白的衣领拼命摇晃。
“这里有我二哥的法力，我二哥在哪儿？我二哥在哪儿？！”
他眼眶蓄满了泪水，将落未落。
东方既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竟觉得心里面什么地方坍塌了。
良久，他抬扇轻轻拂开小童的手，冷然道。
“这位公子注意一点，男女授受不亲。”
小童像是没听见一般，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折扇上面。
“这是我二哥的扇子……你怎么会有我二哥的扇子！我二哥在哪儿？我二哥在哪儿？？？！！！”
他死死盯着东方既白，眼眸里布满血丝，好似他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东方既白“啊呀”一声，他怎么就忘了把折扇也变一下。
他凝视着小童眸子里自己的倒影，那是一个面若寒霜的豆蔻少女。
“这是不久之前一个枉死鬼送给我的。我用一支曲子送他上路，作为回报，他将这把折扇送给了我。”
东方既白决定编瞎话。顺便套一套他的话。
“枉死鬼……”
小童苦笑一声，旋即大怒。
“不许这样说我二哥！不许这样说我二哥！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他那么厉害，他怎么会死呢？”
小童蹲下抱头痛哭。
东方既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挪一挪，踩到花花草草不好。”
东方既白指了指旁边那株可怜的彼岸花。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有人信吗？
小童抽泣了几声，像是哭累了。
“……哦。”
他默默移开。
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我二哥呢？我二哥呢？我二哥去哪儿了？！”
东方既白头疼地看着他。
小孩子真麻烦。他不是才告诉了他吗？
东方既白怀疑他遇见的所有人都有健忘症。
“他已经过桥了。”
东方既白一字一句地说道。
短短六个字，像是在小童心上凌迟。
“呜呜呜……二哥……是哪吒不好，是哪吒错了，哪吒没想到会害你这样……呜呜呜，二哥，你不要哪吒了吗？”
东方既白略微有些吃惊地上下打量着小童，这就是传说中大闹东海桀骜不驯的哪吒？
就他面前这个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像个花脸猫的家伙？
这届的神仙不行。
东方既白盖棺定论。
神仙该不会都是这么画风清奇吧？
东方既白开始怀疑鬼生。
果然白玉堂从话本上看来的传说不能信。
东方既白决定把锅甩给白玉堂。
哪吒突然站了起来。
他失魂落魄地望向奈何桥方向。
接着他取下乾坤圈将它牢牢扔进了地里。
又是一番天崩地裂鸡飞狗跳。
东方既白在认真思考把乾坤圈捞出来需要几百年。
哪吒怒吼一声，他开足马力就要往奈何桥奔去。
“二哥！哪吒来陪你！”
好在东方既白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
“斯人已逝，何必如此。”
“放手！那是我最亲最爱的二哥！我竟然……我竟然……我不忠不义！”
听着一个不过总角之年的小孩奶声奶气地说着“不忠不义”之类的话，东方既白觉得有些好笑。
孟婆变出勺子在汤里翻搅了好半天，这才想起来孟婆汤还缺些关键材料。
“我去找黑白无常问问有没有新的原料，你们俩帮我看着这汤，烧干了唯你是问！”
她狠狠看向了白玉堂。
为什么我俩看着就只找我一个人麻烦啊？
白玉堂哭笑不得。
“哦对，另外帮我守着奈何桥，就算一只蚊子也别让它飞过去！如果其他鬼来查岗……你们自求多福吧！”
孟姑一步三回头道。
“还有——美人！我希望回来还能再看到你！”
东方既白无奈地摇着折扇，装作没听到。
“切！白五爷凭什么要帮你啊！”
白玉堂嚷嚷着，却还是乖乖走到奈何桥口站好。
白玉堂觉得他俩现在很有门神的既视感。
“欸，既白兄，你说那汤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变化也没有？”
“既白兄，你是哪里人啊？生前是做什么的？我看你身份不一般啊。”
“既白兄，你既然喝了孟婆汤为什么不过桥？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既白兄……”
或许是东方既白的脸让他很有亲切感，孟姑刚走没多久白玉堂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东方既白忍无可忍。
要不是孟姑说不能让一只蚊子飞过去，他早就把旁边这只扇过桥了。
时间在白玉堂的叽叽喳喳和东方既白时有时无的应答声中渐渐流逝。
就在白玉堂埋怨孟姑怎么还不回来的时候，东方既白若有所感地看向了天空。
异变陡生。
黑沉沉的天空轰然裂开一条巨缝，刺眼的金光迸射而出。整个地府如同天崩地裂一般晃动不止。
“这……这是……”
白玉堂手忙脚乱地抱住奈何桥的桥柱，目瞪口呆。
紧接着一道道流光飞出，七彩如长虹。
远处还传来什么人气急败坏的怒吼。
“阎王老儿，你***出来！”
“我这是撞上孙悟空大闹地府了吗？”
白玉堂表示理解不能。
这个世界太玄幻了。
“不是孙悟空……”
东方既白蹙眉，他死死盯住那些流光，握住折扇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
不，不对。
他怎么会这样。
一道流光飞速接近，直袭他们而来。
东方既白当机立断合起折扇轻敲白玉堂肩膀，淡蓝色光芒氤氲而出，将两人笼罩。
“你……你这是……”
光芒褪去，白玉堂所站之处空无一人，只是脚下多了一株随风摇曳的彼岸花。
东方既白迷茫地注视着空中飘散的淡蓝光点，眸色幽深。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流光转瞬间来到他们面前。
还未等光芒消散，一个总角之年的小童心急火燎地蹦出来，抓住东方既白的衣领拼命摇晃。
“这里有我二哥的法力，我二哥在哪儿？我二哥在哪儿？！”
他眼眶蓄满了泪水，将落未落。
东方既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竟觉得心里面什么地方坍塌了。
良久，他抬扇轻轻拂开小童的手，冷然道。
“这位公子注意一点，男女授受不亲。”
小童像是没听见一般，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折扇上面。
“这是我二哥的扇子……你怎么会有我二哥的扇子！我二哥在哪儿？我二哥在哪儿？？？！！！”
他死死盯着东方既白，眼眸里布满血丝，好似他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东方既白“啊呀”一声，他怎么就忘了把折扇也变一下。
他凝视着小童眸子里自己的倒影，那是一个面若寒霜的豆蔻少女。
“这是不久之前一个枉死鬼送给我的。我用一支曲子送他上路，作为回报，他将这把折扇送给了我。”
东方既白决定编瞎话。顺便套一套他的话。
“枉死鬼……”
小童苦笑一声，旋即大怒。
“不许这样说我二哥！不许这样说我二哥！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他那么厉害，他怎么会死呢？”
小童蹲下抱头痛哭。
东方既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挪一挪，踩到花花草草不好。”
东方既白指了指旁边那株可怜的彼岸花。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有人信吗？
小童抽泣了几声，像是哭累了。
“……哦。”
他默默移开。
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我二哥呢？我二哥呢？我二哥去哪儿了？！”
东方既白头疼地看着他。
小孩子真麻烦。他不是才告诉了他吗？
东方既白怀疑他遇见的所有人都有健忘症。
“他已经过桥了。”
东方既白一字一句地说道。
短短六个字，像是在小童心上凌迟。
“呜呜呜……二哥……是哪吒不好，是哪吒错了，哪吒没想到会害你这样……呜呜呜，二哥，你不要哪吒了吗？”
东方既白略微有些吃惊地上下打量着小童，这就是传说中大闹东海桀骜不驯的哪吒？
就他面前这个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像个花脸猫的家伙？
这届的神仙不行。
东方既白盖棺定论。
神仙该不会都是这么画风清奇吧？
东方既白开始怀疑鬼生。
果然白玉堂从话本上看来的传说不能信。
东方既白决定把锅甩给白玉堂。
哪吒突然站了起来。
他失魂落魄地望向奈何桥方向。
接着他取下乾坤圈将它牢牢扔进了地里。
又是一番天崩地裂鸡飞狗跳。
东方既白在认真思考把乾坤圈捞出来需要几百年。
哪吒怒吼一声，他开足马力就要往奈何桥奔去。
“二哥！哪吒来陪你！”
好在东方既白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
“斯人已逝，何必如此。”
“放手！那是我最亲最爱的二哥！我竟然……我竟然……我不忠不义！”
听着一个不过总角之年的小孩奶声奶气地说着“不忠不义”之类的话，东方既白觉得有些好笑。
“好了好了。我想你二哥在天……在人间有灵，也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他一撩衣袍蹲下来，用衣袖轻擦哪吒脸上的眼泪。
然后犹豫待会儿要不要换件衣服。
哪吒怔怔地看着他，像是通过他在看谁。
他突然猝不及防地扑进他怀里，眼泪糊了他一脸。
“二哥！呜呜呜……我要二哥！”
“男女授受……算了。”
东方既白无可奈何地轻拍他抽泣不止的脊背。
他发现他对小孩子有着无与伦比的耐心。他会是一个好父亲的。
他想。
不过这衣服是铁定得换了。
好不容易哄走了哭哭啼啼的哪吒，并让他打消了自杀的念头，东方既白感叹这年头做鬼真不容易。
哪吒临走前还回头看了一眼，他指天为誓一定要在凡间找到他二哥的转世。
东方既白无奈扶额。
他觉得凡间即将鸡犬不宁。
突然他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转头一瞥脚下被蹂躏得分外凄惨的彼岸花，坚定地转过头。
他失忆了。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他什么都没有做。
嗯，就是这样。
孟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自己翘着二郎腿坐在小板凳上守着奈何桥，锅里的孟婆汤不负众望地烧干了，而白玉堂却不见人影。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孟姑陷入了人生的究极追问。
是她眼花了还是神经错乱了？还是以前她看的什么话本上这样那样的阴谋？
孟姑觉得细思恐极。
相比之下她还是老眼昏花了的好。
“还不赶紧出来。”
她被发现了。
孟姑不得已一步一挪地蠕动着。
“这位……呃……仙子？”
虽然长得和她一样，但她坚定地认为那个她一定是别人假冒的。
为什么要假冒她啊！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孟婆啊！待会儿她是不是得被杀……杀鬼灭口啊？
孟姑惶恐至极。
“还不快点？”
那个“她”有些不满。这种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是我。东方既白。”
东方既白终于想起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哦！你怎么不早说！”
孟姑长舒一口气，快步赶了过去。
“你怎么变成我的样子？那什么白玉堂呢？你放他过去了？你要我死是不是？”
孟姑悲嚎出声。
“没有。”
东方既白默默抽回被攥在孟姑手里的衣襟，心想这些人怎么都爱扯别人衣服。
“他在你脚下。”
东方既白指了指某株彼岸花。
孟姑吓得跳了起来。
“你……你把他变成彼岸花了？他在哪儿？”
孟姑环视四周，并无发现有什么不同。
她只觉得东方既白这人不简单。
她该不会抱上了大神的大腿吧？
比如说散仙之类的……
原来神仙也会死吗？
她突然有些恐慌。
不管谁死二郎真君绝对不能死！
东方既白咳嗽了一声，他突然觉得嗓子有些痒。
他一撩衣袍蹲下来，用衣袖轻擦哪吒脸上的眼泪。
然后犹豫待会儿要不要换件衣服。
哪吒怔怔地看着他，像是通过他在看谁。
他突然猝不及防地扑进他怀里，眼泪糊了他一脸。
“二哥！呜呜呜……我要二哥！”
“男女授受……算了。”
东方既白无可奈何地轻拍他抽泣不止的脊背。
他发现他对小孩子有着无与伦比的耐心。他会是一个好父亲的。
他想。
不过这衣服是铁定得换了。
好不容易哄走了哭哭啼啼的哪吒，并让他打消了自杀的念头，东方既白感叹这年头做鬼真不容易。
哪吒临走前还回头看了一眼，他指天为誓一定要在凡间找到他二哥的转世。
东方既白无奈扶额。
他觉得凡间即将鸡犬不宁。
突然他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转头一瞥脚下被蹂躏得分外凄惨的彼岸花，坚定地转过头。
他失忆了。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他什么都没有做。
嗯，就是这样。
孟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自己翘着二郎腿坐在小板凳上守着奈何桥，锅里的孟婆汤不负众望地烧干了，而白玉堂却不见人影。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孟姑陷入了人生的究极追问。
是她眼花了还是神经错乱了？还是以前她看的什么话本上这样那样的阴谋？
孟姑觉得细思恐极。
相比之下她还是老眼昏花了的好。
“还不赶紧出来。”
她被发现了。
孟姑不得已一步一挪地蠕动着。
“这位……呃……仙子？”
虽然长得和她一样，但她坚定地认为那个她一定是别人假冒的。
为什么要假冒她啊！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孟婆啊！待会儿她是不是得被杀……杀鬼灭口啊？
孟姑惶恐至极。
“还不快点？”
那个“她”有些不满。这种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是我。东方既白。”
东方既白终于想起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哦！你怎么不早说！”
孟姑长舒一口气，快步赶了过去。
“你怎么变成我的样子？那什么白玉堂呢？你放他过去了？你要我死是不是？”
孟姑悲嚎出声。
“没有。”
东方既白默默抽回被攥在孟姑手里的衣襟，心想这些人怎么都爱扯别人衣服。
“他在你脚下。”
东方既白指了指某株彼岸花。
孟姑吓得跳了起来。
“你……你把他变成彼岸花了？他在哪儿？”
孟姑环视四周，并无发现有什么不同。
她只觉得东方既白这人不简单。
她该不会抱上了大神的大腿吧？
比如说散仙之类的……
原来神仙也会死吗？
她突然有些恐慌。
不管谁死二郎真君绝对不能死！
东方既白咳嗽了一声，他突然觉得嗓子有些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