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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评评燕京的冬,我支着腮苦思了好久好久,方同画龙般能点个睛,聚个神,得出一句儿——难熬!待遇非人。为何忿忿?不必说花林疏落,天地只余白;也不必道那呵气成冰,云雾霭。只一个冷,便足以遏住我一切风月雅事的念头,将我囿在一宅静澜里,百无聊赖。人也慵慵,神也怠怠,一年四季皆可睡,尤是冬天最贪眠。
终遇天公作美,赠了天晴日相烘。厢车行走,骄马在前。我与玉姊相约偕去烤肉店,打打牙祭。
不知是不是早起的缘故,我还是没能清醒过来。微倚在阿姊香香软软的怀里,与昏昏沉沉的梦纠缠着,车外的喧嚣声化作金戈铁马助我,也未能厮杀出一二。头一顿一点,非是小鸡啄米能够形容,该属……寺里佛龛前僧人对木鱼敲击,抑扬有力。一刻的醒神,直直坐起,犹带未睡醒的哑然,捎着鼻音嘟囔。
“我可真佩服起阿兄们来,每日天不亮就得上朝应卯。”
蹭了蹭裹着的毛领,茸茸的,又暖,几分倦意复萌了出来。
话音未落,哈欠又起,迷迷糊糊间,车倏地一滞。打起精神仰头,递与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阿姊,可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