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从祭天阁出来后,并未回寿仙宫,而是去了朝歌的一处集市化作人间公子模样闲逛了起来。
随便吸了两个少女的魂魄,子虚才觉脑了许久的胃安静下去 ,不过这两人的魂魄可真不怎么样。饮了一口灵液,微摇了摇头,似是在感慨自己的伙食质量直线下滑。
明明这世上最纯洁的灵魂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却无法将它收入蜜壶,堂堂妖王怎么就沦落到如此地步。若是强取的话,她一定会用浸满泪的明眸将他看着,明明害怕的不行,可还是会摆出一副无畏的模样。
子虚不知道的是当他想念某个人时,那嘴角的弧度是他想压也压不下去的。
九重天上的元始天尊正透过水镜看了看子虚,见他勾唇浅笑的模样,心中微叹,没想到这活了万年的狐妖也有情动的一天,只不过这究竟是好是坏,恐怕只有天道清楚了。
是夜,原本晴朗的天空中炸起一声惊雷,随之而来的便是倾盆大雨,豆大的雨滴不停地溅到泥中,激起了专属泥土与草木的复杂气味儿。
宫里的小鹦鹉未来得及被魏丽拿进大殿内,在雨中把自己缩成一团,可在怎么縮都无法避免雨的击打,发出一声又一声细小的哀鸣。
忽的,鹦鹉感到似乎没有雨滴打在羽毛上了,把埋在胸脯的小脑袋探出来。原来是子虚回到宫中,见它还在雨中淋着,便将它拿进了殿内。
他记得妲己还挺喜欢这鸟的。若是这鸟死了,她会伤心的吧,那样是我死了呢?
鹦鹉正欢快地梳理着自己的白羽下一秒,便被一只大手掐住了脖。子虚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生灵挣扎,眼中泛起的是深色的暗流,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将鸟扔回了笼中,闭上了狭长的凤眼,压下暗流,将心中咆哮的野兽赶到了深处。深深的呼了几口气,待一切恢复如常后,向内殿走去。
本该在暖阁中的人,此时不知所踪。子虚眸中的杀意又一次上涌,杨戬,上午才警告过你,下午便又来找妲己,真以为有姜子牙在,我杀不了你?
细细地感受了会儿殿内的气息,只觉不对,杨戬应早就离开了,出逃的日子也不是今夜,那她现在在哪呢?
忆起自己与妲己定下的契约,紧锁的眉才舒展开来。真当是关心则乱啊,怎的才想起有契约。随之便化为青烟,随契约之引来到了祭堂外。
雨仍未息,淅淅沥沥的响声,更衬得未点灯的堂内一片清冷。
心下不由生疑,下着如此大雨她一个人跑这儿来做什么?
轻推门,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回音,惊得堂内的人微颤,透过门的微光,使人略窥堂中情形,空荡黝黑的堂犹如大张的兽口,似要将一切进入在内的东西都拆吃入腹。
供桌下的蒲团上,妲己双臂抱膝,埋首其中,听见门开的动静,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惊恐的看向门口,只见她身着单衣,玉足收在长裙下,縮做一团一如雨中的鹦鹉脆弱又无力。
狐妖的夜视能力自是不必说。当她抬头时,子虚便立马瞧见了她粉泪沾襟,杏眼微红,我见犹怜的模样.。
心不由揪作一团,好看的远山眉也随之蹙起,快步走到妲己跟前,蹲跪下来,刚想伸手擦去她的粉泪,但当右手微抬之时,便被子虚强行压下了。他是没什么资格帮她擦泪的啊。抿了抿唇,终还是开了口“怎的又哭了?”
妲己见他为了迁就自己,一双长腿别扭的单膝跪着。心中泛起层层暖意,粗暴得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痕,“没什么,做噩梦而已。”
隐秘的疼从四肢百骸袭来,自她入宫,便夜夜做噩梦,当初自己劝她复仇究竟有没有错。
原本看向妲己的眸也暗淡了几分,略向下耷拉,瞧见了她,雪白细嫩的足,踩在冰凉的石板上,皮下蓝紫的血管更显,小小的指甲修剪圆润,透出淡淡的粉。
血气上涌,子虚感到耳根那儿热热的,想必此时定是一片通红。掩唇轻咳,借此和缓了喉头的干哑,抬头平视妲己,眉头蹙起问道“下着雨。还不穿鞋,染了风寒怎么办?
听出他的声音不复清朗有些微哑,带着些许撩人的味道,妲己不禁仔细瞧了瞧面前的子虚,她的眸光清亮,经过泪水的沁透,更显水润,抵不过她这好似稚儿般的目光,子虚心下一虚有些不明所以的慌乱,心更是提了起来,莫非,她看出我对她……
“你染上风寒了?”听此子虚的心才放回肚中,带上严肃的口气说“我没有,只不过你若还在这儿这么待着,明儿是定会染上风寒的。”
妲己摸了摸自己的双臂,确也感到了寒气,起身走到门口,看见如丝雨幕,犯起了愁。子虚走到妲己身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听见她小小的低呼。抱得更紧了些,他的体温本就高于常人,透过夏日薄薄的衣料,热量不断传到妲己身上,捂温了微冷的娇躯,那热量也爬到了她的心里。
子虚见她在自己的怀里不安的动着,柔声道“别乱动,雨大,淋湿了不好,我抱你回寝宫。”
妲己这才放下了些许不安,心中暗唾”人家好意帮你,你却想歪了去,真当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虽是在雨中走着,但雨却并未落到他们身上,而是悉数分开,没有沾湿半分。
将妲己轻放在榻上,拉过被子,替她压好被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