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怕,不过你说什么我都依你。”金圣烈答道。二人你侬我侬的憧憬着未来。
许多灿烂美丽烟火绽放在夜空中,金圣烈突然眉头一皱,急匆匆地跑向人群,甚至顾不上与明溪交代。
少女刚选完胭脂,一转身却寻不得帮他提花灯的情郎,十分着急。
街上的川流不息,花灯烟火搅得她眼花缭乱,一个不小心扭了脚。动一下便痛的厉害,她在拥挤的人潮很是无助,只得四处张望。
恍惚间她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提着她的那盏芙蕖灯。明溪一瘸一拐地挤进人群,抓住那人的衣袖。
“圣烈哥?不好意思,我大概认错了人。”那人虽然也戴着面具,提着花灯,衣着身形却都非她的恋人。
“别来无恙。”男人弯下腰来,一手摘掉明溪脸上的小猫面具。
“你是....李公子?”面具下泪盈盈得小脸有说不出的失望。
“你瞧,我被勾住了。”鬼弓了弓脖子,给明溪看了眼被面具系带勾住的卷发,示意她帮他摘下面具。明溪很快弄好。
“李公子可看见有谁提了这芙蕖花灯?”明溪问道。
“你的情人吗?”鬼一语双关,明溪又羞又气,本恼着金圣烈,这李公子说话真是不修边幅。
鬼见少女路都走不稳,便想伸手扶她一把。明溪却躲闪着他,真在乎些无用的繁文缛节,又为何与情郎拉小手呢,鬼心中想到。
“唐突了,见谅。”鬼从怀中抽出一把折扇,将折扇的一头递给明溪,自己握着另一端。就这样牵着她走到医馆。又将她送回金府。一路的相处,几次的相遇。明溪真觉得这位李公子当真不是什么登徒子,甚至发觉他像个爽快的侠客。
金家差人捎了口信给世子府,告知明溪的情况。静养几日,明溪却迟迟不见金圣烈的影踪,偶尔会来几位两班闺秀,拐弯抹角地像明溪打听金大少爷的近况,同时也无意带了一个惊天八卦给她:金圣烈恋上了汉阳城风头正盛的花魁,成均馆都懒得去了。起初明溪也是不信的,后来这谣言愈传愈烈,金父的同僚甚至来家暗中劝告。金家派家丁去翠芳阁走了一趟,果真看到了自家少爷。金夫人气得头风发作,卧床休息,明溪悉心照顾。
城内阴雨连绵,这几天白昼也见不得太阳。
小茶楼内,明溪抱着个小包袱,神情复杂地坐在角落,本想图个清静,却听到众人议论得八卦,还是关于金圣烈的。
坐在二楼的鬼暗暗窥视那名少女,他在等着看出好戏。所谓的真情,人心都是最不值钱的,看着那人儿快掉了金豆子。他决定起身下楼。
“明溪姑娘,可找到金公子了?”鬼挪开凳子,坐在了少女面前。
“您也听到了那些谣言。”明溪低垂双眼。
“即是谣言,听便听了。你为何难过?”百余年来,鬼的每句话如一把尖刀,直直扎着明溪。
那金豆子果然从眼眶中落了出来,他靠近明溪把轻轻拿起方帕帮他揩了揩眼泪,少女只觉得男女有别,抢过他的方帕自己擦泪。他不满地弯下身来,凤眸紧紧追着那双水盈盈的杏眼说:“你遇到事情如果哭管用的话只管哭,可这招大抵是不好用的,没有人会同情你。”
明溪难过的垂下了头,低低看着自己的绣鞋。
“您能陪我去.....那个地方吗?”明溪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地询问。她对这位公子总有种莫名的熟悉和信任。
翠芳阁果然是汉阳顶好的花楼,好不热闹,透出来的风都是酥软的,姑娘们见到那眉如墨,玉冠绾发,一身黛蓝长袍的贵气公子,人全都围了上来,有姑娘看到他骏威高大的身影后藏着一个小小的可人儿,虽然扮了男装,还是难掩掉身份。揶揄道“公子,我们这可不让自带姑娘呢。”
明溪狠狠瞪了那美娇娘一眼。
其余的莺莺燕燕也都围了过来,将调笑这个丫头当成乐趣。
“姑娘来翠芳阁可使找乐子,莫不是想跟我们学些床第间的本事来讨这位相公的欢心吧。”
鬼面无表情看着这场女人间的博弈,他更像看好戏似的盯着明溪,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窘迫,知道她恪守规矩,与花魁到底如何较量。
明溪又气又羞,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可曾见过携女眷来找乐子的,我只想见见那香秀姑娘,这支金臂钏够不够当见面礼。”明溪拿出那只金圣烈去年为讨她欢心赠她的礼物,虽不是奇珍异宝,但这臂钏做工精巧,臂钏面上雕刻了海棠花,几粒小小的白玉石嵌在花瓣中心充做花蕊,看得出那礼物价值不菲,也是她的心爱之物。
(补充一句,香秀是秀香的前世)
“香秀谢过姑娘,”先闻其声,再见其人。那人推开了房门,从容不迫地走向她,与那些庸脂俗粉不同,,修长妩媚的眉眼里三分情七分薄凉,丰润的红唇略略上扬,勾人心魄,却并不艳俗。一路裙角摇曳暗香流转,凝脂玉腿随着妖媚的步子若隐若现,无限诱惑。
“此物应是姑娘的恋人送的心爱之物吧,香秀哪敢夺人所好。”香秀暗自打量这明溪的表情,以往并不是没有女子来花楼,多是来找丈夫的,偶尔也会有两班夫人找她哭闹或警告。如今这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倒是神态自若。
“若是真心人送的,这便是宝物,若真心不在,不过是件俗物。今日来,不是来烦扰香秀姑娘的,只想同您说上几句话。”
香秀本以为她是要骂她闹她的,也或许会放声大哭,毕竟是个涉世未深的黄毛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