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如若初见没相依,一抹欢喜半抹愁
是个十分可怕的人,也是个十分好看的人----千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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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谷关位于黄河流域,这段黄河流域丘峦起伏,有中条山,崤山等阻断,函谷关底成为附近地区唯一东西向平坦的通道,自古以来便有“因在谷中,深险如涵而得名。东自崤山,西至潼津通名函谷,号称天险”之说。所以,这里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而南依的秦岭山脉中,便是诸子百家中阴阳家的所在地。
玉珏岭,有这人间少有的美景,翠玉雀翎花,绵延数里。传说此花为天界为情所困的孔雀仙子所化,对生存环境极为挑剔,而这里,翠玉雀翎花却遍地开放,将整个玉珏岭染成了翠蓝色,如同秦岭山脉上的一块墨玉。阴阳家的长老们相约在此地五年一聚,而今天,来的却不只阴阳家的五位长老
天已将暗,而此时所到之人也只有云中君,湘君,湘夫人三人而已
湘君湘夫人同在潇湘谷中闭关十年,五年前的长老聚会他们便没有来“湘君,真是好久不见”云中君朗声笑道,湘君亦拱手回道“云中君风采依旧”“哈哈哈哈,哪里哪里”云中君侧眼,便看见了湘君身边的湘夫人,湘夫人与十年前并无多大改变,但是云中君还是发现她的面容有些憔悴,冷冷一笑,说“湘君有湘夫人这位娇妻在身旁,想必在闭关的这十年里,也不会难耐吧?”
湘夫人微微笑道“云中君见笑了,潇湘谷清净难耐,那比得上云中君身边莺飞燕舞,府中日日笙歌呢?”忽看见云中君身后跟着一面容清秀的白衣童子,童子手中奉一锦盒,那锦盒通体血红,镂空雕花,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是一颗丹药,转而笑道“传闻云中君丹药不离身,如此看来,并非谣言”云中君笑道“湘夫人多虑了”说着,转身,从童子手中接过锦盒,缓缓打开,里面是一颗通体雪白的丹药,丹身上有着一条条金色纹路,且泛着一股淡淡的药香,这一看,便知是上品丹药“这丹药丹色极纯,且有金色丹纹,也只有云中君才能练出这极品丹药”湘夫人微微点头称赞道,云中君得意地说“这是我花了十年炼制的驻颜丹,是送个千泷公主的贺礼”此时,湘君已经在傀儡摆好的席上坐下,听云中君这样说,便问道“千泷公主?就是四年前月神大人从墨家带回来的那个有些姬家高贵血统的千泷公主?”云中君点了点头“湘君虽在潇湘谷闭关,对谷外之事也颇有了解啊,”说着,盖上盒盖,将锦盒递给身后的童子,也入了席。傀儡送上美酒,云中君为自己斟满酒杯,说“说起这千泷公主,其天分不在星魂大人之下”湘夫人走到湘君身边坐下,轻抬素手,端起琥珀壶,向夜光杯中斟酒,启唇笑道“听说千泷公主短短三年便从幻境修炼到占星,天分自是不俗”酒杯已满,轻轻放下琥珀壶,湘夫人捧起酒杯送到湘君面前,湘君并未接,而是直视对面一脸看好戏的云中君,道“千泷公主豆蔻年华,云中君为何送给千泷公主驻颜丹?”云中君朗声笑道“湘君是有妻室的人,怎不懂这个道理?千泷公主虽年芳十六,但仍有嫁为人妇的一天”看着湘夫人幽怨地看了湘君一眼,放下手里的夜光杯,云中君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说“年老色衰,是女人最大的噩梦,只因色衰而爱驰”说完,饮尽了杯中之酒。
一时间,谷中寂静无声,偶有轻风吹过,摇曳着盛开的翠羽雀翎花瓣之间纷纷摩擦,发出难以耳闻的细小语声,如同那为情所困的孔雀仙子绝望的哭声。湘夫人咬了咬丰盈的下唇,一手抓住刚才为湘君斟好的酒,仰头,猛然灌下,举杯消愁愁更愁,酒性从腹中向在蔓延,湘夫人不知这酒如此之烈,平时就不怎样饮酒的她伏在桌边,剧烈的咳嗽起来。湘夫人,她又怎会不知道,阴阳家的人,不会那么肤浅,她的夫君是因为她的姐妹的离去而不再如以前那般爱她,可是云中君说的没错,他已不再爱她。
湘君微微有点愣神,湘夫人何时如此失态过?更何况是在云中君这个外人面前?“我一直在等你……有什么可以再问?”湘夫人在那鲜红的彼岸花中这样对她说,想到这里,他不禁伸出手,放在她消弱的背上,轻轻拍着。正在咳嗽的湘夫人突然停止了动作,抬头惊愕地看着他,湘君却无视她的惊愕,说“平时都不怎么饮酒的,”云中君一脸戏谑,说道“湘君与湘夫人,真是恩爱有加,若以后千泷公主能与自己的夫君这般恩爱,我的驻颜丹就没有用武之地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这时,一阵轻笑却从谷口响起“呵呵,云中君此言差矣,阴阳家的人,从来不需要感情”
这倒让云中君吃惊不止,暗想“月神,她为何会来这里?”忙起身拱手道“月神大人”对席的湘君与湘夫人也起身行礼。日阳西垂,只剩几丝金光从那谷口对面的天际射向黑蓝的天空,此时正值深秋,露深霜重,谷口已然升起了淡淡的雾气,让谷中的人无法真切地看到谷口处的事物,过了一会儿,薄雾中出现了点点亮光,亮光渐进,云中君三人行才看清,是一个执灯的傀儡,傀儡悄无声息地向前飘近,而傀儡的身后,则是一个纤长的身影,至红色的头发盘与头上,发间穿过玉制骨针,眼蒙轻纱,使得那双紫眸有一种说不出的空灵与幽然,蓝白相间的束腰长裙,把来人曼妙的身形衬托地玲离尽致,宽大的袖中,右手兰花轻佻,玉臂横于腰间。左手则自然的垂在身侧。紫眸看向向自己行礼的云中君,朱唇轻启,“千泷公主出关,奉东皇阁下之命参加长老聚会,但公主对阴阳家的规矩不知谙熟,本座恐公主会失礼于各位长老,便亲自带她来了,云中君不会觉得本座唐突吧?”声音平静,让人不闻喜怒。对于月神星魂这两位护法,他还是更畏惧面前的这位月神大人,星魂虽说地位与修为远在他之上,但他终究是一个孩子,微微弯腰,态度愈发恭敬,云中君笑道“月神大人多虑了月神大人亲自引公主前来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说着他抬头问道“不知公主现在何处?”月神侧身说道“千泷,过来,见过三位长老”
白雾飘飘,花雨萦绕。落日西沉,谷中原本幽暗,加之深秋,谷口的薄雾慢慢向谷中难掩,使得周围的一切变得朦胧不清,翠羽雀翎被笼罩其中,花瓣舒展,变得极为幽蓝。薄雾中,响起了细细的脚步声,三人凝眸看去,人影渐进,极淡,极淡。姬如千泷,就这样淡淡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低垂眼眸,湘夫人微微侧头,看着她,“这,就是千泷公主?”千泷听见湘夫人的声音,慢慢抬起眼眸,看向她,当湘夫人看见千泷迷茫的眼眸时,心里不由得一阵叹息,终究,还是迷失在了星空中吗?见湘夫人不说话,千泷又垂下眼眸,双手交叠,向他们行礼,“千泷见过三位长老”她的声音很细,带着淡淡的害怕,可不是吗?湘夫人勾唇笑了,虽然流淌着姬家千年高贵的血液,阴阳术术天赋异禀,被月神大人控制了四年之久,到头来,也只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阴阳家帮助始皇帝陛下解开苍龙七宿秘密的棋子,而这枚棋子何时成为一枚弃子,这,也是由东皇阁下说了算,阴阳家,是一个让人多么身不由己的地方呀。
那边云中君向千泷拱手笑道“三年不见,千泷公主俞发出挑了,真可谓女大十八变呀。”千泷并未说话,而是向月神投去询问的目光。月神开口说“云中君说笑了”云中君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道“月神大人,千泷公主,请上座”。原来,在众人说话间,傀儡们已将所有席位安置好,两颗夜明珠,被安放在九曲龙杖上,发出幽光,虽说是夜明珠,但却很幽暗。西边日已沉沦,只剩几丝金光弥留于天际,圆月,已渐渐升起。深秋月色,皎洁无比。使得那两颗偌大的夜明珠顿失光彩,而这时,原本雾气蒙蒙的谷中,已然退去,周围的一切在月光的映衬下变得清晰无比。月神伸手拉住千泷,轻移莲步,千泷顺从地被月神拉着,跟在她的身边,两人安坐于主位上,云中君,湘君和湘夫人也入了席。
云中君身后的童子上前,奉上手中的盒子,千泷不知如何,便看向月神。月神说“既然是云中君的贺礼,你便收下吧,”千泷点了点头,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接过童子手中的盒子,放在身前的红木桌上。湘君看见仍然空着的两个席位,问道“大司命,少司命为何未来?”云中君端起酒杯,道“湘君有所不知,大少司命与星魂大人前去围剿墨家余孽已有月余,前几日,阴阳众生来报,星魂大人出两日便可归来”接着,他顿了顿,说“听说星魂大人这次击杀了剑圣盖聂,也算是报了四年前的仇了”顿时,谷中一片寂静,湘君举杯,轻尝杯中佳酿,剑圣~四年之仇?看来,在他闭关的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呢?
这时,谷口所对的西方天际,仅有的几丝金色阳光被黑暗取代,有三个人从谷口缓缓而来,其中一人轻笑地说道“天快黑了呢。”千泷心里暗暗嘀咕道“这声音,似乎在那里听过?”
“这~就是那个女孩?”
“不愧是月神大人选中的人,果然根骨清秀,非同凡俗”
“正因为这样,我才对她更感兴趣呀”
“好像很有道理哦,如此眼神,充满了迷茫和无邪,能否通过漆黑的长路漫漫,你就不怕她会迷路?”
“是那个人?”那个拥有邪魅的眼神,眸子深处却冰寒彻骨的人?“好久不见”月神起身道“星魂大人”星魂在主位对面站定,身后两人赫然是阴阳家火部长老大司命,木部长老少司命。
轻拂幽蓝色的广袖,剑眉微挑,幽蓝色的眸子不还好意地扫视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停在了端坐的少女身上,少女始终低眉垂眸,也许是感觉到了那带着玩味的目光,慢慢地抬起头来,迎上了他的目光。
褐眸中流光溢彩,虽是再见,千泷不似初次那般全是惊慌,那惊慌中,还带着几分羞涩。
“你……”她木然起身“真好看。”
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这是一个公主该说的话吗?
那蓝衣少年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才饶有兴致地打量起面前他一直不屑一顾的棋子。淡棕色飘逸的长发,梳着双环髻,精美的淡蓝色发带和棕发垂在两肩.四颗雪白的珍珠称托着晶莹剔透的椭圆形蓝宝石垂在眉心间.她褪去了稚嫩的外表,变得成熟起来.面上蒙着长的拖地的白色半透明面纱,淡兰色与蓝色相间,隐藏着精致的白色花纹.衣服上一条红色的花纹称托着梦幻般的蓝色使得格外显眼.整套衣服充满了神秘,似乎还是四年前的样子,只是身形渐长,有了美丽少女的形态。裂唇一笑,“看来,本座回来的正是时候呢,月神大人”目光冷冽,直到千泷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惊慌地避开,星魂才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带着些许得意对月神说。
“千泷出关已从幻境修炼到占星,所以东皇阁下特命她前来”“哦?这么快?”星魂扬了扬眉,语调中带着一丝惊讶,随后,目光阴沉地看向千泷,当看到桌上的盒子时,目光一转,邪恶地笑道“既然这样,正好本座带回了一件东西,作为千泷公主竞升的贺礼”他身后的大司命,双手奉着一个盒子,走上前来,在离千泷五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恭敬奉上。
他给的礼物?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这个少年长相俊美,而她又恰巧喜欢美好的事物,当她听闻这个少年给她带了贺礼之后,她的心中居然有了一丝小雀跃。但看到这个距离,她又有些为难。她无法伸手得之,这就意味着她必须自己起身,并走到大司命面前去拿,而且,大司命身后三步之处,便是笑容阴沉的星魂,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仿佛一盆冷水,将她心头的欢喜浇灭。她抬头,见月神向她点了点头,她只好起身。向大司命走去。
深秋的夜晚,微微刺骨的寒风吹过,千泷觉得一丝寒意从脚下蔓延而上,因为,她似乎从吹来的风中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在大司命面前站定,千泷看向大司命,这个被称为阴阳家死亡使者的大司命,在她眼里,却是一个妖艳如玫瑰的女人呢。大司命见千泷看着她,虽然面蒙轻纱,无法真切地看清她的表情,但洞察秋毫的她还是在她满是迷茫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艳。勾起红艳的唇角,“千泷公主,不打开看看星魂大人给您准备的贺礼吗?”声音魅惑,仿佛在引诱,千泷看着大司命手中的盒子,这个盒子很大,黑色,但是雕花精致,更甚云中君的丹药盒,会是什么?她想着,迟疑地伸出手,慢慢打开了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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