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我给你助攻~

[天顺十六年九月二十八。]
[冬翠林寂静的山谷，两壁催至金黄的林叶做帷帐，从山腰蜿蜒而下的溪流缓缓淌漾，像一张长长的桌席，溪边坐着的宾客，是生长在春日蓬勃的树，鲜艳而骄傲。我与几个学生抱来几坛酒从席后行来，诧异声中分坛入席，斟着酒，我笑道]
不怕，是果酒，不醉人的。
[今天没有准备什么课题，学史十数年，从教也近十年，有些迷失的东西，希望在孔圣人的诞辰里以效仿他传教的方式，大繁至简，回到史论的本质。]
[石上盘坐下，随意地问]
这样的场景，你们想起了谁？

（果味飘香，伴着些许酒气，以为自己身在酒坊。沈夫子如娇云弱雨，青黛秀美，纤手葱枝。文君沽酒当垆，相如涤器于市。此间密林葱葱，幽篁郁郁，比之文君相如更有悠闲。往日学习，皆在室内，捧书念诵，不在话下。而今置身于林间，远市集，超然。分得好酒，凑近闻尝，同学围坐一起，沈夫子面对大家发问。众人窃窃私语，面面相觑。有同学答：夫子可是要我们感受林下之风？细碎笑声传出。）
（夫子良善亲和，与学生交好。但尊卑有别，担心夫子不满，忙开口道）
学生以为，此情此景，倒有些孔夫子讲学的样子。

怂……

[向来希望学生大胆言论，便也笑他们笑谑之言，不加置喙——大概是心中有底，总会有识大体的学生控制场面，不至走偏。从前是籽沫，而今，便是仪珈。]
[笑与点首]
是啊。
[再望这山水之间，四时更迭，万物变化无常，]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莫说身外之物，便是自身，都如流水，一纵即逝，如此看来，有什么是可得的呢

（大胆猜测，也算半个追捧，能令夫子欢欣，课堂亦可和谐。得到夫子认同，心头如灌蜜。仔细听讲，随夫子一同望向周围山水。岳麓美景天成，入书院者，难有不喜。文人墨客，尝不惜笔墨，为岳麓题词作画，如今在书院中，仍存留些许痕迹。时光流逝，这山水，却恍似永恒。）
此山水始终如一，不就是可得的吗？清水始终流淌，青山始终立定不倒，前人可得，后人亦可得。
（目及之地，便是得到。我坐此处，可见青山绿水，后人坐此处，亦可见青山绿水。此处风景，人人可得。不知夫子此问是否以此意解，疑惑望她，盼解答。）

[仪珈大观甚好，得其答语便可见她心怀之小成。而其言是要授的理一，便无有驳语，只寻常接下去。]
树，春发新芽夏茁壮，秋败冬育眠，日添岁长，成大树，成腐木，遇春又开，由此反复。而，“濯足急流，抽足再入，已非前水。”——这山水，始终如一吗？
[手上斟一杯酒，倾身，将其与杯托放入水中，由它颤颤巍巍顺水而下。]
《春秋》以鲁称今，商周为古，《汉纪》以汉为今，春秋为史，百年过后，今朝也当为史，万物纵往，史河不歇，我等“逝者”，该有何意义？

（春花秋落，是自然之规律，年年岁岁皆如此。好比日升日降，潮涨潮落，皆有定数。忽记起，有诗云：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山水，始终如一吗？夫子一问，令我沉思。若以我亲眼所见，山水相同，始终如一；若以夫子所言，水在流动，山有新枝，又似不同。）
（杯酒入水，顺流而下，不知何处去。再次品味那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忽有心得）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便是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