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落雪,仿若同四年正月那时别无二般,可届时彼此的境况,又全然同昔年不同。有时亦想,若是三年她未被选入宫中,全然与他不识,那现下,又当是个什么光景……他现下好似疲惫的紧,整个人尽是无穷尽的失望一般,直到他字句落定,方要她心弦一紧,过后,便是在心下微不可查的轻叹。
她少时于内闱侍奉,亦是见过些宸宫之中必不可少的繁杂手段,至于外晌的庙堂之高,更是波澜诡谲,人心难测。于这条路上,最为艰难,可结果,不过便是胜者王,败者寇罢了,更何况如今,他所在意的并非如此,亦不至到那般境地。
轻应声"好",便也至他身后,葱指抚过他额角,轻轻捻着,好要他一时松乏些】
:事已至此,倒不如就势抽身,方可及时止损……有些事儿,有些人,当断不断,便会反受其乱
【她语调是一如既往的轻浅,仿若在念叨一些闲话家常般的琐事,颇有些无关紧要的模样儿。依着她的性子,原是不该多话的,可今日瞧见的怀安,竟要她心底生了些波澜。他不该如此,她瞧见过他少年时的意气,也瞧见过如今的稳重,不论种种,皆不该是现下的颓然。轻叹口气,缓步至他身侧轻蹲,微昂首,一时将手覆上他的,笑意妍妍】
:你知道么,我原不是现下这般的性子,幼时在府中,我总会仗着自己最小,而肆意胡闹着,不过是因着后来有了弟妹,而渐渐有了些做阿姊的模样儿。纵然如此,骨子里的性子,还是难变的。所以如今,我也只晓得一句——既为夫妻,便永不相疑。不论你日后如何抉择,至少,还有我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