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夜色凄凉,月光如水。
艾格妮丝不经意地抬眸侧望,目光正对上那抹凄寒的月色,心里不觉为之一颤,眸底平白多了一抹哀伤。
“欸,艾格。”站在她身前一些的少年正睁着眸子好奇地望着这处他们偶然闯进的房间,眉眼间全无任何胆怯惊讶的神色。轻轻碰了碰身后那不知为何身体有些僵硬的人,帝蒂卡轻轻抬起手臂指向一处,“你看那里,是不是有块镜子?”艾格妮丝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望向那处有些阴暗的角落,月光透过一旁的窗纱落在那个地方,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嗯。”她淡淡地应声,面容平淡。
于是两人便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站定,默契地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镜子镜子,你能告诉我亡灵的秘密吗?”
空气停滞了那么几秒,暗黑色的十字架在右下角悄悄浮现,透白写实的骷髅头在左上角与之隐隐呼应,沾染了几分暗红的锁链斜跨半面镜子。字形方正的楷书字体在镜面上一一浮现。
TA们都在对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魂灵记》
“在对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帝蒂卡手撑着下巴,一脸的思索,“影子,影子……”低声喃喃着,他有些苦恼地皱起了眉。扭头,半是无奈半是无赖地朝身后那人戏谑地笑,帝蒂卡讨好地望着她,“艾格……”
“我想不出。”艾格妮丝一句话粉碎了他的希望,眉眼间满是漠然。拧了拧眉,她不带一丝前兆地转身离开,只丢下一道轻飘飘的话语,“快点走了。”言语冷淡不带一丝温度,就连内容听起来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意思。可帝蒂卡仍是听话地跟着她走了出去,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急匆匆赶了几步还是与那人差了一些距离,帝蒂卡不由得带了些力气地喊她,“欸,艾格,你等等我。”
只换来那人一句意义难辨的催促。
“嘛,艾格,我们不要走这么快嘛。”身后的少年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像是全然没有一丝紧迫感。
艾格妮丝沉默着放慢了脚步,眸光沉了沉,某种不知名的猜想在瞬间将她的心脏包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定了定神,艾格妮丝勉强压下心上那抹强忍的不安,扭头,一向平淡的黑瞳中此时却罕见地出现了一抹类似于惶恐的担忧。
“……帝蒂卡。”少女的声线平缓而沉稳,她顿住脚步,扭头望向身后那人,黑瞳幽深,“你是什么身份。”她语气惺忪平常,像是在说什么如同“今天天气不错”这类的话语,帝蒂卡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沉默着没有回答,帝蒂卡抬眸正对上那人幽深的黑瞳,眼底第一次浮现了一丝警惕。
“啧。”艾格妮丝却像是无所谓般转身,唇角在那人看不到的地方扬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
形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