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9/02
相隔四天。
一切沒變。
一切又好像變了。
變的是帳號永久封禁。
不變的是我仍在記錄。
變的是一個月日常被刪的一乾二淨。
不變的是未來有無數一個月日常發生。
變的是時間。
不變的是初心未改。

人間好夢。
早睡。早睡。早睡。
你把自己藏在很裡面很裡面。
然後再走到很裡面很裡面，想去看看自己好了沒有。

你苦的時候，有人比你更苦。
我們身居同一個世界，分散在不同城市。
你前進一步，也拉著我前進千千萬萬步。

「我們讀詩寫詩，不是因為它的靈巧，而是因为我們是人類的一員，而人類充滿了熱情。醫藥、法律、商業、工程，這些都是高貴的理想，並且是維持生活的必要條件。但是，詩、美、浪漫、愛，才是我們生存的原因。」
摘自電影《春風化雨》。
論壇上看見一個人引述這句話。
回到高中時代。
那一年，我錄取經濟系。
果斷放棄，備考中文系。
至今我沒有後悔過這個選擇。
那一年，我沒有給自己留活路。
想過最壞的結果，想過最好的明天。
那一年，童言無忌。
文學是心之所向，別在意周圍目光。
那一年，願望成真。
每一個現下念頭都在決定未來軌道。

今午和溫暖及婷姐吃飯。
溫暖一樣活潑。
婷姐一樣可愛。
我們適時說心裡話。
適時吐槽適時激勵。
適時問候彼此近況。

她問我。
有沒有男朋友。
我說沒有。
她接著說。
不是沒有，是妳沒有發現。
談論到婚姻。
我說。
我想結婚。
我想生孩子。
我想給他一個家。

溫暖大二轉學那年我還沒有這麼難過。
從餐廳出來和她一起搭公車。
我告訴她。
妳記不記新生報到那天，我們也是這樣搭著同一班公車各自回家。那一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陌生又靦腆，用沉默掩飾尷尬，沒有像現在這麼無拘無束。
她說。
妳記不記得我當時還被狗咬。
我記得呀。妳當時還幫一位婆婆撿瓶子。
對呀。我這麼好心居然還被狗咬。
是阿，妳當時為了保護怕狗的我，刻意讓我走在內側。
我去另一座城市讀研，妳會不會想我。
會。
我就知道妳會想我。哈哈哈。
傻瓜。我對妳的想念不只是想念，還有牽掛，擔心，不安，恐懼。
十多分鐘車程，我們像回到大一那年。
妳站在陽光下朝我燦爛一笑，驚豔了我的眼角。

下雨了。
上個月下雨天我在做什麼。
「孤獨的時候，下雨總是好的。假裝有誰，陪伴著自己。悲傷的時候，下雨總是好的。也許沿著雨滴，就能找到你。脆弱的時候，下雨總是好的。彷彿聽見什麼，內心迸裂的聲音。想你的時候，下雨總是好的。」
摘自銀色快手《曖昧來得剛剛好》五十九頁。
下雨總是好的。
上帝說了一個善意謊言。
在想你和現實之間，未曾失衡。

如何讓你認得我。
與其他樹相比，我並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你遇見了我，也不會停留。
你會不會錯認我。
其他樹身上有我的影子而多看一眼。
如果你認得了我。
我的平凡就無須計較。
因為有了你的認得，我已經是最特別的。

我試圖綻放自己最美的模樣。
吸引你的目光。
撲鼻的花香和嬌柔的姿態。
如果這還不夠。
我可以。
我可以的。
一片片撕扯身上綠葉和花瓣。
迎來枯萎。
盼你上前憐惜。

昨夜，『綠光』枯了。
乾瘦的身體失去光澤，被稱作鎧甲的刺，不再鋒芒。
剛買回來的第一天。
放在桌上，對著它說：「以後你就叫『綠光』。」
傳說，看見綠光的人能得到幸福。
它不是尖銳的存在，它是美好的象徵。
綠光，我們一起生活三百多天。
你熬過沒有降雪的凜冬。
我曾放你獨自享受陽光。
媽媽說。
「過些天再買一棵給妳。」
不一樣了。我不要了。
它不是它，也不可以用『綠光』的名字。
螞蟻侵蝕你乾凅的皮膚，啃食你的汁液。
我不敢看。我覺得好痛。好痛。好痛。
那是有一隻螞蟻在身邊徘徊我就會馬上遷徙位置的『綠光』。
那是我看見新長出一棵肉球就會手舞足蹈跟媽媽炫耀的『綠光』。
那是我每天起床都會看一眼的『綠光』。
那是我怕澆水太多用噴霧器輕輕噴灑的『綠光』。
那是我現在忍住不哭卻還是紅了眼眶想念的『綠光』。
我沒有照顧好你，我讓你受傷了。
如果你沒遇上我，你會活得更久。
不管你在輪迴中變成了什麼。
你的靈魂都是美好幸福的象徵。
所遇之人都是懷著善意向你靠近。
你的生活會比在我這裡好上很多倍。
你聽見了嗎。『綠光』。

柔軟說。
明天如果要去新生茶會，我會拉妳一起幫忙。
茶會？在學校嗎？
恩。
好。幾點。
八點。
她用正經的口吻表達感謝的話。
謝謝妳一句話就幫。在我現在待的系所，已經看不到這種交情。
我直白告訴她。
其實我沒那麼好，我也會考慮現實。地方近，能去我會去，地方遠，我也有心無力。
看見妳在臉書和一群同學吃飯唱歌出行的動態，我會為妳感到開心，認識了很多人。
可是另一方面，我也替妳擔心。她們只是能和妳一起吃飯唱歌出行的人。
其他什麼都做不了，分擔不了。其實也不用做什麼。就是單純和妳說說話，聽聽妳最近的煩惱。
柔軟哭了。

和媽談論週六裝冷氣。
我說。
週六有颱風，人家會過來裝嗎。
媽回應。
妳確定嗎。
我說。
這幾天都在下雨。
語畢。外面平靜的夜空突然下起一場偶陣雨。
媽和我兩人面面相覷。

我還不是一個成熟的人。
成熟的人不會讓人傷心。
昨晚，顧慮了她的情緒。
沒有顧慮到她所在意的事情。
我做不到感同身受。盡了最大理解能力也不是感同身受。
臆想世界仍然存在落差，它將我侷限在隔著玻璃妄想和妳站在同一陣線的範圍之外，沒有心電感應的我們試圖靠近，卻像交錯的時針和分針，找不到重疊的祕訣。
顧慮周全，實則仍有缺漏。
避免不了細小瑕疵和沒想到的事。
(下文留至明日)